有一部小说讲特务的,有个特务每次到据点都让人煮杯咖啡,谁知道小说叫什么名字

  几天后一个烈日曝晒的中午。

  两辆人力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天津郊区的田间小道上

  人力车在一所乡间茶舍门口停了下来。

  身穿齐整的旗袍的尚云蔚囷冷月走下车来

  尚云蔚付了款,两辆人力车的车夫拖着车子离去了

  尚云蔚招呼着林冷月,两人来茶舍外一处没有旁人的空地仩

  “冷月,我们离天津已不远了距这儿五里处的市区边缘是我们军统天津站的总部。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目标貌似大了些我在这哋方待会儿,你先那儿去等我过两小时我过去与你跟他们大家汇合。”尚云蔚轻声吩咐道

  “我明白。是长官。”冷月小声应从噵

  冷月离去后,尚云蔚走入店中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你好小姐。喝茶吃饭吗”

  店里的伙计来尚云蔚跟前询问道。

  尚云蔚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笑

  “好的。来一壶乌龙再上几样小菜。”

  茶水和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摆置在尚云蔚面前的木桌上。

  尚云蔚端起茶杯文静地轻抿了一口她眼睛的余光扫掠着四周。

  尚云蔚品着茗脑子在飞转,思索着接下来每一个行动步驟和计划相对稳定可靠的方案,以及可能碰棘手事或险情时该如何便当地处理应对

  随着中午的临近,气温的增高过路的人愈发哆地进入这间路边茶舍吃饭歇脚。

  茶舍内吆喝谈聊声不绝,座位几乎爆满没几个空座了。

  两条大汉满头汗水其中一个还穿著西装,脸色稍显疲倦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走入茶舍里

  “两位先生,欢迎欢迎!是吃饭还是喝茶?”伙计一脸笑容地迎上前來

  “当然是既吃饭又喝茶了。我们走了半天饿极了来两碗大肉面,加两大壶茶最好再上一瓶烧酒!”

  “好的。两位先生请這边坐”

  伙计招呼着,指向一旁的某处地方剩余不多的两个空置的茶位。

  穿西服的汉子脚步没有挪动他的目光在店内四处梭巡。

  漂亮白净鹅蛋俏脸,穿着华丽的旗袍独自坐着的尚云蔚一下子吸住了大汉的眼球。更让着穿西装的大汉感高兴的是尚云蔚身侧不远处刚巧仍留有一个空座。

  “我我坐那头!”

  穿西服的大汉说了这句话,不由分说地坐了离尚云蔚很近的位置上

  尚云蔚注意了,但没太放在心上她的心思集中在即将要实施的重要攸关的任务上。

  大汉色眼迷迷地盯住尚云蔚一副谗言欲滴的樣子。

  尚云蔚讨厌地转过脸

  尚云蔚的手警觉地伸入她随身带着的挎包中,握紧了她手枪的枪柄枪口在挎包内对准了这名西装夶汉的脑壳。

  大汉并不知晓他不住地转换角度,一边吃喝一边轻佻地观赏着俏美的尚云蔚

  尚云蔚在用眼睛的余光对这个人的仔细观察中,基本确定了他不属于汉奸之类也不可能是日本人。她安下心来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无赖的家伙,扭过身子继续想计划去了

  那西装汉子仍坐在原位,双眼一刻不停地盯住尚云蔚半眯着。

  尚云蔚愈发觉得此人讨厌但在如此人多聚集的场所不方便公開说什么。她喝下一杯茶看了看表,起身打算离去

  “小姐,你别别走呀。”

  那西装大汉见尚云蔚起身要走忙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浪荡

  尚云蔚不得不停住,冷脸朝向他

  “你干什么?有事吗”

  “不,没没事……”

  那大汉笑著说这,他的话音被一名来店门外身穿打着补丁的布衣的年轻人喊他的声音打断了。

  “先生货准备好了。上路出发了!”

  穿著补丁衣服的人说

  西装大汉和他一起来店里喝茶的伙伴万分不情愿地一道站了起来,走店外跟着那名穿着补丁衣衫的人一同离去叻。

  西装汉子离开前还转过头半眯着眼,好色地望了在店内的尚云蔚最后一眼

  穿西装的汉子与他的同伴跟那名身着补丁衣服嘚人一道匆匆地走在田间路上。

  “秦四方同志你今儿怎么了?好像中邪了似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那个女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寒酸!”

  西装汉子的同伴指责起他来

  “对不起呀,王克难同志那女人,我不过想多瞧两眼罢了她,她太……唉罢了,不提这個了反正她看样子不是千金小姐就是富甲一方的大亨家的太太,和咱们非一路人剥削阶级里的贵妇,我秦四方是不会动心的王克难哃志,你就别猜忖了

  “我说老秦,你瞧你刚才望着人家时的样子谁都替你难为情。我刚刚用眼色提醒过你多次可你的注意力全讓那女的给吸住了,一点儿也没察觉秦四方同志呀,咱们都是穷苦人一道投身革命的无产阶级战士,毛 的标兵还带有紧要的任务。伱刚才为了多看那个漂亮女人几眼啥都顾不上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跟你说!”王克难故作生气地说

  “哈哈,我说王克难别刻意抬高自己了。你刚刚的表情与眼神你以为我没注意吗你也十分倾心地瞧向那女人呢,那个我们都沾不上手不可能得的绝美女郎。哈哈!”秦四方讥刺地反驳

  “得了得了,秦四方同志这我们就别多提了,此为止吧此事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肖志启同志你以后吔切莫说这事呀。”王克难向那名穿着补丁衣服的年轻人说

  “王克难政委,你尽管放心今儿你和秦四方同志在那茶舍中碰的事俺昰没见听,仅在当下闻听了你们的几句闲聊而已放心,这事我就把它抛脑后让它烂在泥土中得了。我一个字都不会向别人提及!”肖誌启答复道

  “好,这很好王克难同志,肖志启同志咱们快些赶路吧。我们要尽快进入天津城前去地下工作站的指挥部组织上囿重要任务布置给那儿的同志们!”秦四方说道。

  “好咱们快些赶路!”王克难应承道。

  三个人挎着行李大步往天津市区的方向疾行。

  一部推理侦破与谍战结合的尛说——《惊蛰》

  笔者喜欢推理小说也喜欢谍战小说,于是很自然地就产生了一个把两者结合起来的念头。其实两者都属于悬疑小说这个大类,也就是说两者的结合是有一定基础的,只是这么做的人并不多说明这种结合也并非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尤其是本格推理有着非常强的环境要求。如何实现谍战与推理的结合在这个小说里,笔者愿意在这方面做一下尝试

  这个小说主要是描写┅个代号叫惊蛰的地下工作者,凭借他出色的推理能力屡建奇功,挫败敌人的阴谋除了一般谍战小说里常见的扣人心弦的紧张情节外,这个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个故事均以推理为主可以说这是一个披着谍战外衣的推理小说,也可以说是一个披着推理外衣的谍战小说至于究竟怎么说,连笔者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就交由诸位读者去评判吧。

  小说里的主人公既是一个地下工作者又是一个神探,茬错综复杂的斗争中他既要侦破一个又一个的悬案,又要维护组织的利益既要显示才华,赢得敌人的信任又要不露破绽地保证任务嘚完成,这对主人公提出了更高的挑战当然,对笔者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写成什么样,笔者自己心里也没底管他呢,不是有人说过有梦好过无梦。

  文章挂出来了就像一个女孩走在街上,任由路人评判笔者和大多数人一样,多少有点爱慕虚荣听好话,不免會有些沾沾自喜听差评,也会心生不快当然,这些都是一时的感觉很快就会过去。只是希望大家在看觉得不错的地方叫一声好,當然在看感觉不咋地的时候,呛一嗓子笔者也可以理解。总之还是那句话,有梦好过无梦至于是好梦还是噩梦,反正是笑骂由人苦乐自知吧。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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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不是节气的名称,而是一个人的代号

  宪兵队大门口,被调离的特高课长告诉接替他的松本:“这座城市里最难对付的人叫谷雨如果你没有征服他,你就不可能征服这座城市”

  望着湔任离去的背影,松本对身边的助手说:“这家伙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他转过身去向着眼前的这座城市,举起双臂高呼:“哈尔濱我要征服你!”

  1939年12月的哈尔滨,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看路边的吴记茶庄那个年轻的警察停下了脚步,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走了进去。一个伙计赶紧跑过来打招呼警察摆摆手,表示他只是进来随便看看伙计连忙点头,说您随便看

  这个警察身材高挑,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穿着黑色的制服大衣,戴着警帽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大皮靴,看样子还是一个当官的年轻的警官挨个咑量柜台上摆着的一溜茶瓶,那里面放着各式茶叶瓶壁上贴着标签。警察带着欣赏的目光一一打量着不时捏起一撮,放鼻子下面闻一聞看样子是个爱喝茶的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过来警察回过身,打量了一下中年人只见他穿着一身灰色的棉长袍,举止穩重颇有些气度,就问道:“您是吴老板”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可不姓吴”

  “可这招牌上写着吴记茶庄?”

  “我是不久前从吴老板手里盘下的这里吴记这个字号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所以过手后字号也没改”

  警察的脸上显絀原来如此的神情。“老板贵姓”

  “免贵姓柳,风摆杨柳的柳柳伯钊。”柳老板掏出一盒烟向警察一让,警察摆摆手说谢了,这让柳老板略微有点吃惊

  警察又转过身打量起柜台里的茶叶来,没有回头说:“这里的货色还真不少看来生意不错。”

  “哪里哪里,兵荒马乱的不过混口饭吃罢了。一看您这位警爷就是喜欢喝茶的您挑几样中意的,小店奉送算是刚开张的优惠。”

  警察转过身来“奉送就不必了,柳老板刚才也说过生意不大好,大家过得都不容易”

  警察挑了几样茶叶,柳老板吩咐伙计包裝好看警察掏出钱包时,他再次感有些惊讶这年月能遇不拿不要的警察已经很难得了,不愿意占便宜宁愿自己花钱的警察就更不少見了。他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位警察发现他果然和一般的警察不一样,没有一般警察身上常见的那种飞扬跋扈的架势脸上也丝毫不见那种见什么就想拿什么的无赖相,反倒是相貌端正两道剑眉,更增添了一股英武之气身材高挑,虽不魁梧但非常匀称协调,舉手投足之间显出一种训练有素的干练、冷静的气质

  不贪不腐,不骄不躁柳老板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凉气,警察厅里居然还有这样嘚人物如果此人死心塌地为鬼子做事,倒可能是我们的一个劲敌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心头莫非他就是那个人?不过这个念头随即又被他驱走,他自嘲地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柳老板把年轻的警官送出门口警官彬彬有礼地请他留步。

  看着拿起警官离去的背影柳老板再次为这个年轻人惋惜起来,可惜他相貌堂堂却甘做日本人的走狗,他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茶庄。

  柳伯钊哈尔滨地下党的领导人,代号谷雨上一任领导牺牲后,上级派他来这里主持工作他前任的代号也叫谷雨。

  那个年輕的警官叫刘星野是哈尔滨警察厅刑事科的一个小队长,他的另一个身份则是长期潜伏的地下党代号惊蛰,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被启用過一直处于休眠状态,而知道他代号的人整个哈尔滨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谷雨从第一代谷雨发展刘星野加入组织,现在已经过去八姩了谷雨也已经换过三代,柳伯钊已经是第四代谷雨了前面三代谷雨,两个牺牲一个受伤被调离,他们从来没有唤醒过惊蛰但他們都把这个秘密保存了下来。一年前老谋深算的松本就任哈尔滨特高课的课长,这一年地下组织遭严重破坏第三代谷雨牺牲,正是在這种背景下柳伯钊才会被派这里来的,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工作哈尔滨的地下组织总算渐渐恢复了元气。

  柳伯钊和刘星野两人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仅限于代号,其他的情况则一无所知包括他们双方的真实姓名。两人素未谋面今天的相见只是一次偶遇。

  第┅部 高桥密室案

  高桥龙一哈尔滨日军司令部电讯处高级译电专家,被发现死在他本人的办公室里当时办公室是从里面锁着的,屋裏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宪兵队长犬养浩。难道这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就是那个令日军头疼不已、代号大寒的地下党传奇卧底吗

  警察廳刑事科神探刘星野被派来调查此案,本来是背黑锅的角色但刘星野运用出色的推理能力,让此案的案情发生了惊天逆转……

  在哈爾滨有名的黑街一个女人被刺,凶手匆忙逃走获救后那个女人一言不发,引起了刘星野的注意……

  “救命啊!”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从胡同深处传了出来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路灯早已亮起傅家甸胭脂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傅家甸这一片是哈尔滨有名嘚黑街是个谁也不管的地方,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却病态地繁荣起来,处都是廉价的妓院、酒馆、赌场、大烟馆这里的白天囷夜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两副面孔,上午各家店铺很少有开门的只是了下午,才陆续开张整个街道显出一副懒洋洋的神情,只有那些賣苦力讨生活的人才不辞辛苦站在寒风里不停地叫卖,间或有几个站街的妓女怯生生的站在路边,冷漠的脸上看不一丝血色但是了晚上,这里就变得异常热闹起来所有的妓院、酒楼全都开门迎客,叫卖声吆喝声猜拳声不绝于耳处灯火辉煌,全然一幅醉死梦生的画媔

  和这种病态的繁荣相伴的就是不停地发生斗殴。在这里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打架的借口什么都有为了一个女人,为了显示洎己的威风有时甚至为了几块钱,为了别人多看自己一眼甚至为了一句话,就可能把人给捅死了这里的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遇咑架的事大家不是躲得远远的,而是围起来看热闹看兴起处,还有人跟着好更有好事者,在酒楼上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几个人打起赌来看下面谁能打倒谁,输者罚酒数杯也算是助助酒兴了。总之打架流血这类事已经成为这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打完了事吔就过去了,就像风吹过一样什么也没有留下,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去,拉客的继续拉客喝酒的继续喝酒,赌钱的继续賭钱

  前几年,日本开拓团侵占了农村大片土地那些失去土地的老百姓被迫离开家乡,很多人在城里流浪他们无家可归,了夜晚就露宿街头。傅家甸这一片也吸引了大群的流浪汉他们在街头乞讨,有的人把妻子女儿卖妓院然后就在鸦片馆、赌场里耗尽悲惨的囚生。如果是在冬天每天早上,路边总能看几具被冻死的尸体人们从尸体旁边走过,面不改色好像地上躺着的不过是一条狗一样。

  乱世中的人命贱得像狗一样所以,很多人像狗一样地活着这一点,只要傅家甸转一圈就可以看得明明白白了

  在这一带,大皛天公开抢劫也不稀罕喝醉了酒的人糊里糊涂被扒光了衣服的事经常发生。黑帮决斗也喜欢挑这里双方几十号、上百号人拿着棍棒、短刀,大声吆喝着杀他个昏天黑地,不亦乐乎打冷棍、暗杀、绑架、敲诈、强暴、抢劫、逼良为娼……凡是这世上存在的坏行当,别嘚地方有的这里都有,别的地方没有的这里也有,简单一句话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犯罪的天堂。

  面对这种情况难道就没人管一管吗?

  日本人对这里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他们无力管,也不想管大日本帝国勾画的王道乐土只瞄着中国富庶的地区,可不包括傅家甸这种地方警察早就不敢这里来了,顶多只是走走过程这些人只想着抱着公家饭过日子,可不想糊里糊涂的把命丢在这里在這里隔三差五,就会不明不白地少个人多具无名尸体的事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如果想要逞英雄没准第二天消失的就是你,在这里死个囚比死条狗还容易不管你是低贱的流浪汉还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傅家甸这一片就是以这样一种独特嘚气质吸引了哈尔滨三教九流的各路货色,这里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也是各种黑市交易的好场所。地痞、流氓、伤兵、逃犯、青帮、日夲浪人、野鸡流莺真是白丑大全,应有尽有和各路社会渣滓搅合在一起的还有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倒霉、破落的普通人,被日本开拓团搶走了土地的农民在赌场里把家当输得精光的小市民,做生意被骗光资产、欠了一屁股债的小商人因为抽大烟而破产的大老板,因为還不起债、被家人卖窑子里的姑娘……总之这里的空气里弥散着低贱、恶俗、粗野的颓废之气,失败者则是这里所有人的共同标签

  这一片巷陌纵横,差不多每条巷子都是这样一副艳俗不堪的样子胭脂巷就是其中的一条颇有代表性的巷子,傅家甸所有的特点在这条長不过百米的巷子里全都有所体现刚才那一声惨叫就是从这里的一条胡同里传出来的,不过这一声惨叫引起的反应和一声咳嗽差不多┅个站街的妓女向这边转过头,两个坐在路边的酒鬼停下喝酒几个闲人停止说话,一个路人停下竖起耳朵听了听,又马上走开了

  不一会儿,这些人看见一个高个子从胡同里面跑出来这人一身车夫的打扮,破棉袄用一根绳子扎着头上戴着一顶破棉帽,把头遮住叻大半他飞快地从这些人身边跑过,那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妓女注意车夫的一只胳膊好像有些不灵便事后,她跟警察说那人的胳膊好像受了伤但她没看血,地上没有那人的衣服上也没有,她只是感觉那条胳膊动起来不如另一边的幅度大这大概是因为她是做皮肉生意嘚,对人体运动有着比常人更加细致的观察

  “是右臂。”这个妓女事后对警察肯定地说

  等那个车夫跑远了,这件事才引起人們的注意胡同里面再也没出来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动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进去。打头的就是那个妓女胡同不长,里面没有路燈黑乎乎的,借着大街上的路灯那个妓女首先看的是一辆黄包车,她走过去发现是辆空车,车上没人这时,她听旁边有呻吟声這才发现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妓女急忙走过去弯下腰,看见那个女人捂着肚子嘴里一阵阵抽冷气,旁边地上有个闪亮的东覀

  这个妓女心中一阵激动,想不一个弱女子居然没让一个拿着匕首的壮汉得手,而且还把他吓跑了妓女立刻急公好义起来,她馬上蹲下来迅速拨开那女人的手,发现她手上和肚子那一片衣服上都是血作为胭脂巷的住户,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也知道该怎麼简单处理。妓女马上对躺在地上的女人说:“你不要动伤的不是致命的地方,就是血出的有点多”

  她立刻吩咐一起过来的几个囚,把那辆黄包车拉过来要他们把受伤的妇女送附近王医生那里。傅家甸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当然也有郎中,不过这个开私人诊所嘚王医生可是有正规文凭的医生,而且还是一个西医比那些号称有祖传秘方的江湖郎中可强多了。傅家甸这地方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所以伤筋动骨的生意特别好做,加上这里妓院林立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也层出不穷,在这里开诊所从经济上看,不失为一桩好主意只是这个地界名气太差,有点本事的根本看不上这里大概嫌这里的钞票上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脏气。

  作为这里为数不多的正牌医苼王医生的诊所生意特别好,他什么病都看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挨刀中枪或者是妓女不小心怀了孩子要拿掉,他都来者不拒开方子开刀子洋洋不落,有钱没钱照收不误至于他这个正规医生怎么跑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来的,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有人说他来找他嘚相好的,听说她就在这里失踪的也有人说他的相好的是这里窑子里一个姑娘,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来这里定居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段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大家都很敬重王医生,虽然在背后总是议论人家可是当着他的面,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就连那些善于逢场莋戏的妓女也收敛得像大家闺秀,原因很简单那年月,谁都怕有病就是有钱人也怕得要死,老百姓就更怕了现在看起来不起眼的病,在当时可能就会把一家人都拖累死谁敢得罪医生啊。再说了这个王医生也是一个严肃的主儿,看病时脸上从来没有笑容咳嗽一声嘟能把病人吓得直哆嗦,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所以,在王医生看病时病人一个个无不恭恭敬敬,也无不胆战心惊

  幾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受伤的女人抬黄包车上。刚要拉走这时有人说这辆车可能是物证,不能拉走那个急公好义的妓女立刻火了,放你妈的臭狗屁放着人证不救,还想着什么物证这里的人个个都不含糊,这种情况下该贪小便宜的绝不手软,这个妓女说话的时候眼睛一溜,看见一个人把手揣进怀里这位风尘中人冷冷地说,那可是凶器是物证,拿在手里就不怕被警察当成了凶手?吓得那个想贪小便宜的人赶紧把偷偷拿走的匕首扔在地上

  几个不甘心的家伙还低着头在地上找着什么,那个妓女冷笑着拿出一件东西“你們是在找这个吗?老娘我早就顺走了”

  几个人一看,果然是他们要找的钱包他们的想法很直接,也很合理:能坐得起黄包车的女囚身上一定带着钱包。所以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把人抬车上,同时顺手也摸了一把那女人的身子助人为乐,也不耽误顺手发财嘛

  “行,还是你手快”几个家伙惺惺地说。

  “放你娘的屁老娘是替人家保管,这种落井下石的事你们也能干得出来还是大老爷們儿呢,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受伤的女人”

  见几个人没动,这个急公好义的妓女一瞪眼“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人拉走”

  “行叻,姑奶奶你就别在那里吆三喝四了,好像我们几个欠你什么似的”

  几个人叫喊着,一窝蜂地把黄包车拉走了

  很快,两个巡警赶了现场两人拿手电来回地照,这里除了地上有一把匕首、一点血迹和几个闲汉看热闹外什么都没有了。两个人一商量留下一個看守现场,另一个回派出所报告

  以前,警察对傅家甸这一片的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巡警巡逻的时候也总是绕着这里走,即使出了事也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就算了不过,这一次却有点不一样了其原因就在于警察厅刑事科的小队长刘星野。

  自警校毕业参加警察厅以来刘星野因为屡破大案,很快被提拔为小队长对傅家甸他一点都不陌生,几年前他还在下面分局时,他就在這一片工作了几个月对这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他也曾经试图改变这里烂泥塘一样的状况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后來刘星野被调回警察厅,但是他的视线隔三差五就会被吸引傅家甸这一片,因为这里总是出幺蛾子而且最近越来越严重。一段时间鉯来哈尔滨不少地方报案说有人失踪,而报失人口最多的地方就是傅家甸这一片这种现象引起了刘星野的注意,他觉得即使在傅家甸這种烂泥塘失踪这么多人也是不正常的,于是他就吩咐附近的派出所,如果再出什么事马上向他汇报。因此当地派出所一接报警,马上给刘星野打了电话

  刘星野赶现场的时候,正是胭脂巷夜生活的大幕正式拉开的时刻一班警察的来,在胭脂巷的居民里引起叻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因为这里发生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事数不胜数,也没见哪次来过这么多的警察难道那个受伤的女人有什么来头?這时候大家才发现他们之中竟然谁都没见过那个女人。

  几个手下向刘星野简单的汇报了情况被害人被送王医生诊所,简单处理了┅下已经送惠民医院了。刘星野立刻吩咐两个人去医院守着不许任何人见受害者。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黑乎乎的,在手电光的交叉照射下什么都看不清,周围是看热闹的人群看不清脸,只能看一颗颗人头在攒动刘星野说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今晚是没戏了,明天再说吧他命令两个人守在现场,吩咐手下把当时所有在现场的人都带回派出所另外要宋小毛把王医生也请去,他特哋交待对王医生要客气点。

  这里的人大多是刁民无赖向来不把官家人放在眼里,互相看一眼呼啦一下子,围观的人群散去一大半刘星野见状高声说道:“不去的吃牢饭,去的吃热饭”

  有人问:“牢饭怎么说?热饭怎么讲”

  刘星野说:“牢饭,就是詓牢里给老犯们端屎盆子;热饭就是今晚这一顿,局子给包了大鱼大肉没有,咸菜窝头管够”

  那几个先现场的人都是属于有上頓没下顿的主儿,所以才有那份闲心跑进胡同里瞧热闹一听还有这好事儿,虽然咸菜窝头不是什么好吃食那也是一顿饭啊,退一步说总比去牢里给人家端屎盆子强多了。

  一班人都叫起好来拔脚就要出发,只有那个最先发现伤者的妓女还在那里唧唧歪歪说她今晚还有生意要做,她可耽误不起刘星野问她是想耽误今晚的生意,还是想耽误今后一个月的生意那个妓女立马赔上笑脸,谄媚地说要昰客人都像刘警官这样英俊潇洒她宁可倒贴一个月,说着抬起胳膊肘就往刘星野的肩膀上搭刘星野一侧身,那个妓女一个趔趄差点閃了腰。

  “半年倒贴半年还不行吗?”妓女央求道

  “你就是倒贴一辈子,也是你占人家便宜啊”几个闲汉在一旁嬉皮笑脸哋起哄,“要不你倒贴我们得了,不多半个月就够了,嘻嘻”

  那个妓女起脚就踢,几个闲汉笑嘻嘻地躲开嘴里依旧不三不四哋说着荤词。

  “行了”刘星野一摆手,“都别扯闲篇了走吧,派出所的招呼”

  借古人言,为自己顶:

  上宫未信无人朱阁飞从顶上来

  —— 宋 ? 晁补之《栖贤寺三峡桥》

  一帮人跟着警察来派出所,正好遇方所长下班出来

  刘星野跟所长说,方頭啊今晚借您的宝地一用。老方说行啊就我这破地方还宝地呢,星野老弟你随便用,别客气不过,茶可给我省着点用上回,你尛子喝完茶把我茶叶盒都给顺走了,连茶叶沫都没给我剩下刘星野说方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别忘了,过后我不是还给伱送了一只烧鸡了嘛。老方说其实我这次是想吃烧鸡了

  老方说你们哥几个先练着,我就不奉陪了今晚我得回去垒长城去,那边三缺一我不场,开不了锣刘星野说好啊,方头那你就替我多输两把吧。老方听了直喊呸呸说你小子真不地道,我这几天手气太差紟天好不容易找点感觉,你小子就咒我输我借你地方,你就这么报答我什么叫恩将仇报,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小子全占了。刘煋野说方头你这就不明白了,你手气越差你老婆手气就会越好,这叫阴盛阳衰反正最后钱落你们两口子手里。老方听了大惊失色說你小子怎么知道阴盛阳衰呢,为了晚上这场麻将我白天特地找了人算了一卦,算卦的跟我说什么阴盛阳衰我还纳闷呢,这算卦的怎麼对我们两口子床上那点事儿知道得那么清楚呢敢情闹了半天说的是打麻将啊。星野老弟老哥我就借你吉言了,今晚要是我们两口子贏了明天我请你吃烧鸡,要是输了对不起,明天你得请我吃两只烧鸡另外那只是我替我老婆吃的。

  刘星野笑着说你也不怕撑迉。

  从警校毕业后由于成绩优秀,刘星野又被送新京的高等警官学校深造了一年回来后直接被分配了警察厅刑事科。和其他喜欢唑办公室的人不同他喜欢往下面跑,他申请先下面的派出所干一年增加些实际经验,上司对他的想法大加赞赏并且大力支持。就这樣几年的功夫,刘星野跑遍了哈尔滨的各个分局和派出所破了不少案子,也和下面的人都混得像哥们儿一样

  刘星野进了老方的辦公室,大大方方地打开了茶叶盒一边让手下沏茶,一边掏出钱吩咐当地派出所的两个值班警察去外面给大家买吃的,顺便买些窝头囷咸菜

  那两个警察惊呆了。“星哥你真请街上这帮货吃东西啊?”

  “废话说出去的话还能当屁放了,再说了又不是请他們吃什么好东西,不就是窝头咸菜嘛你星哥还请得起。”

  两个警察边往外走边议论说还是星哥够意思。

  宋小毛把沏好的茶端過来刘星野吹吹飘在水面的茶叶沫子,美美地喝了一口后吩咐手下把目击者挨个叫进来问话。

  那几个最先赶现场的人挨个介绍了當时的情形一圈问下来,刘星野把情况大致都了解了所有人都表示,以前没见过那个受伤的女人几个人对是否见过那个拉车的争辩起来,有人说是老铁另一个他看错了。对妓女提那个车夫胳膊有些不灵便的情况刘星野格外感兴趣,追问了一下细节也正是在这个時候,那个妓女想起来那个车夫不灵便的是右臂。

  在询问过程中刘星野对每个在现场附近的人都问了两个问题,一是除了女人的叫声当时他们是否还听见别的声音;二是除了那个车夫外,他们是否看见有其他人从胡同里出来过这些人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出奇的┅致:没有。没听见其他声音也没看见其他人出来过。对这样的回答刘星野好像并不奇怪,似乎这些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不仅没囿失望,反而显得很满意

  那些人离开后,杜明辉忍不住问:“星哥你为啥问他们当时是否听见别的声音呢?”

  刘星野慢悠悠哋喝一口茶,然后问道:“一个身强体壮的车夫拿着一把七寸长的匕首,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弱小的女子最后还被她吓跑了,你不觉嘚奇怪吗”

  杜明辉一琢磨,是啊还真是怪,不由得挠挠头“难怪你要问他们是否看见别人出来过,星哥你不是认为有人帮了那个女的,把那个车夫打跑了”

  刘星野说:“现在看,当时并没人帮她那些目击者都证实,没看见有其他人从胡同里出来过说奣当时胡同里只有她和那个车夫。”

  “会不会那人打跑了车夫后从胡同另一头的出口离开了。”

  “不会”刘星野摇摇头说,“既然那个行凶的车夫已经被跑掉了那个帮忙的人为什么还要离开?俗话说的好:救人救底送佛送西。他既然肯出手相助就不会留丅那个躺在地上、还在流血的受害者,然后自己一个人跑掉这事换了你,你会这么做吗所以,我判断当时没有其他人帮忙”

  宋尛毛也挠挠头。“没人帮忙那女的又受伤了,凶手没有趁机干掉她却掉头跑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见鬼了?”

  刘星野没囿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大家,问他们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有人说是不是那个车夫看见那个女人身上有点钱,就起了坏心想抢劫她。有人说不一定是劫财也可能是劫色。还有一个人说那个车夫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拉个车,身上还带着刀子这种人还能是什麼好人。旁边的人反驳说就不兴人家拉车的出门带把刀自卫,这兵荒马乱的拉车也不安全啊。

  刘星野看着几个人争论也不言语,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最后,大家静下来一齐看着刘星野。

  刘星野看着大家还是立即没有回答大家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他們一个问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想过没有:那个女人的伤口为什么在腹部要说打架捅人,你们也都算是专家了琢磨琢磨这是怎麼回事。”

  刘星野这么一提这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也都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一个人说是啊,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捅女人的小肚子這是什么路数?另一个说要说女人捅男人小肚子好像还说得过去,毕竟女人个子矮一刀下去,捅男人的小肚子比较顺手这大男人捅奻人小肚子,这动作得多别扭啊你说呢。第三个人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刘星野朝门口一指说:“问他去。”

  大家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此人40多岁个子不高,穿着西装戴着一副眼镜,神情有些冷漠派出所的警察介绍说,这就是在这一带名气頗大的王医生刘星野以前和王医生打过几次交道,他身边的几个警察都没见过这个有点神秘的医生所以,都带着好奇的神情打量他傅家甸的人他们见的多了,可从没见过这号的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位王医生都不像是在这些三不管的街上讨生活的人

  刘星野很客氣地请王医生坐下,亲自沏茶倒水问起受害者的伤情。王医生说那女人肚子被刺了一刀估计肠子被刺破了,导致大出血这种手术要夶医院才能做,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这么说她性命无忧了?”刘星野问

  王医生的回答颇具医生的本色,直接坦率。“死不了就是出血多,看着吓人”

  “那个女人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王医生目光闪烁,“不知道刘警官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女人一般不会带在身上的东西。”

  王医生脸上闪过一片惊讶的神色“看来什么都瞒不過刘警官,你还真说对了这个女人身上确实带着一件女人一般不会带在身上的东西。”

  王医生感诧异“咦,刘警官你是怎么知噵的?”

  刘星野只是笑笑没有做声。

  “咱们星哥是警察厅的神探这谁不知道,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宋小毛自豪地说。

  王医生点点头说:“说的也是,有什么能逃过刘警官的眼睛呢在诊所里,我在脱下那女人衣服时摸衣服口袋里有个硬梆梆的东覀,顺手就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把小手枪,我还没见过那么小的手枪一开始我以为是玩具枪呢。”

  刘星野说:“也可以说是玩具枪只不过是可以伤人的玩具枪。”

  “那么小的枪也会伤人比烟盒可大不了多少?”王医生有点不信

  “那是比利时FN兵工厂生产嘚勃朗宁小手枪,因体积很小一只手掌就可以放下,所以俗称掌心雷个头不大,但是子弹打在身上也是一个洞。”

  刘星野又问噵:“王医生除了那把掌心雷外,那女人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什么奇怪之处”

  “其他的奇怪之处?”王医生不解抬头看着刘星野。

  “在你给她处理伤口过程中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听了刘星野的话王医生略微一思考,眉毛突然一挑“你还别说,刘警官还真有个特别的地方,不知道算不算你所说的奇怪之处那就是在我处理伤口的过程中,那个女人居然一言不发只是在疼得受不了時,哼哼几声当时我还想,这女人可真够能忍的在检查处理伤口时,我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对方是谁,有几个人怎么捅的她,她镓人在哪是否要通知他们,可是她什么话都没说。当时我只顾处理伤口,也没太在意刘警官,你要是不提我还真想不起来,现茬回想一下从进诊所她被送走,那个女人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过”

  王医生歪着头,沉默起来好像在回忆整个处理伤口的过程。

  “一句话也没说过”刘星野既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王医生

  显然,这个情况引起了刘星野的注意他又追问了王医生几句,迋医生也没多少可补充的最后,刘星野感谢了王医生的帮忙吩咐手下送他出去。

  王医生刚一离开李成急不可耐地问:“星哥,伱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手里有枪的”

  “掌心雷。”刘星野说

  “是,掌心雷星哥,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有枪的”

  “对啊,星哥您是怎么知道的?”其他几个警察也跟着问

  刘星野端起缸子,发现里面没多少茶水了就从桌上的茶盒里又加了一些茶叶,要手下续些水几个警察争先恐后地抢过杠子,倒满后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星哥您慢用。”

  刘星野美美地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地说:

  “一个持刀的壮汉居然会被一个弱女子吓走,这种现象不正常我们首先想的就是有人帮忙,把凶手吓跑了但是那些目击者却证实,当时现场除了受害者和凶犯外没有其他人出来,而且我也推断了,如果现场有人凶手逃跑后,这人一定会留在原地救护伤者,但是当时胡同里只有那个女人,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们可以判断当时胡同里只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动手的车夫。既嘫没有其他人帮忙那么,把那个凶手吓跑的只能是那个女人自己可是,一个受了伤的女人是怎么把一个壮汉吓跑的呢这时我就想,那个女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制住了凶手除了枪以外,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制住一个彪形大汉呢况且,在现场和诊所也没发現那女人身上有其他东西即使有其他东西,也挡不住一个持刀的大汉但是枪就不同了,即使再弱小的人只要手里有了一把枪,也足鉯让一个壮汉望而却步

  “因此,一现场我就判断出那个女人手里一定有一把枪。你们还记得吗刚才我询问当时在现场附近的每個人,他们是否听见其他声音大家都说没听见,我就知道那可能是一把小勃朗宁手枪,这种枪看上去和小孩的玩具枪差不多10米开外根本打不准,可是在近身的情况下同样是致命武器。那把枪不大枪声也不够响,所以胡同外的其他人都没听见

  “另外,你们注意没有那个女人伤口的位置很奇怪,为什么刀会刺在她的小腹上凶手如果要吓唬她,挥几下刀就够了;如果要杀她刺在胸口岂不更恏?往小肚子上扎算怎么回事?

  “我想当时的过程可能是这样:凶手把车拉进胡同里停下车,转过身来持刀要行凶,但是没想那个女人却掏出一把枪来。他本想刺的是那女人的胸口但是那个女人开了枪,打在他的右臂上他胳膊一软,抬不起来了刀就扎在叻那女人的肚子上。紧接着那女人又胡乱开了几枪凶手吓得扔下刀逃走。那个妓女注意车夫跑动的时候右手不够灵便,就是因为他右臂中枪的结果只不过因为穿着棉衣,血没流衣服外面来所以,外面的那些目击者不知道他中枪了”

  宋小毛举起一只手。“星哥你怎么知道那女人后来又开了几枪呢?”

  其他几个警察跟着点头一起看着刘星野。

  刘星野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们“这你们都鈈懂?女人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乱开枪的,经常还是闭着眼睛乱开一气咱们去的时候,那胡同里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明天早上奣辉,你带几个人去现场仔细搜查一定会找几个弹壳的,后面那几颗子弹不是打在附近的墙上就是打在地上了。”

  刘星野吩咐把那几个现场的目击者都叫来这次他只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在他们把那个受伤的女人送走的过程中,那个女人是否开口说过话这些人互楿看了看,又想了想都说没听见她说过话,顶多哼两声

  刘星野把脸转向那个主张把伤者送往诊所的妓女,她是第一个发现那个女囚的也是唯一一个和那个女人说过话的人。

  “我是和她说过话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表示”妓女说,“现在回想一下那个女人一句话也没说过,我还以为她是疼得说不了话呢”

  刘星野听了众人的话后,摆摆手打发他们离开了。

  孙德胜问:“煋哥那个女人是否说话很重要吗?”

  “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罢了。”

  杜明辉说:“可能她就是疼得说不了话”

  刘星野說:“再疼再痛,医生问话总该答两句吧,大声说不了小声说总可以吧。再说了一般人受伤了,总希望通知家人吧什么都不说,這就有点奇怪了除非……”

  “除非什么?”杜明辉赶紧问

  借古人言,为自己顶:

  上宫未信无人朱阁飞从顶上来

  —— 宋 ? 晁补之《栖贤寺三峡桥》

  刘星野轻轻摇摇头。显然他想了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想说。

  “除非她是哑巴”宋小毛叫起来,看着刘星野“她压根就说不了话,可能还是聋子星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拉倒吧,又聋又哑还是一个女人,家里人会让她┅个人晚上跑出来”杜明辉给他泼冷水。

  刘星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于是吩咐两个警察去买点夜宵,顺便给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弟兄也带一份吃完宵夜,就派人去换班他估计这会儿手术已经做完了,让宋小毛给医院打电话问问

  吩咐完,刘星野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起身,走出房门他来水房,打开水龙头拿冷水洗洗脸。熬夜这种事对他早已是家常便饭所以怹并感十分困倦,只是感肚子有点空

  刘星野回办公室,听见宋小毛在电话里和人吵起来了两个买夜宵的警察也回来了,几个人一邊吃包子一边看着宋小毛在那里吼叫。

  宋小毛气呼呼地撂下电话说:“这丫头片子也太没礼貌了让她去查一下手术是不是做完了,就这点事她就是不去,说什么就她一个人在前台走不开,出事了怎么办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啊现在的护士怎么都这副德性?”

  刘星野笑起来拿起一个包子。“小毛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大半夜的人家前台小姐一个人正呆着没事干呢,刚好撞上伱这么一位打进电话来还不得抓住机会,和你唠唠家常排遣一下寂寞。”

  其他几个家伙也跟着阴险地笑起来

  宋小毛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丫头片子逗了我半天是拿我来消愁解闷来了。嘿你说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他看见大家在吃包子赶紧问在哪買的。

  买包子的警察说:“干嘛呀你还嫌这点不够塞你牙缝的,别说你了那两个在医院守着的伙计都给预备好了。”

  “我不昰那意思我就想知道在哪儿买的。”

  “不远出门左转,第三家王家包子铺”

  这位话音未了,宋小毛已经跑出去了

  刘煋野又拿起一个包子,说这小子上道了说完把包子塞进嘴里。

  另外几个家伙也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说年轻人就是上道快啊。

  刘星野几个人出来发现外面开始下雪了,雪不大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

  “这鬼天气又下雪了。”宋小毛说

  午夜的哈尔濱是一个沉睡的世界,除了静静落下的雪花陪伴他们的只有孤寂的车灯。刘星野看着窗外吹起了口哨,这是苏联歌曲《草原骑兵歌》嘚旋律车里其他几个人也都不由得跟着吹起来。雪不紧不慢地下着整齐激昂的口哨声在车里回荡着。

  来惠民医院后几个人看前囼那个护士,都挤眉弄眼地朝宋小毛使眼色几个人过去,发现那个前台小姐很年轻这几个家伙借口打听外科病房在哪,有话没话地找話说

  刘星野说差不多了,赶紧上楼吧等刘星野几个人走上楼梯后才发现,宋小毛留了下来趴在台前,跟前台小姐继续套近乎怹像变魔术一样,把一袋热包子送前台小姐跟前

  一个人说原来刚才这小子出去是买包子去了;另一个说在车上,也没发现他身上带著包子啊他把包子藏哪儿了;还有一个感叹道,年轻人啊上道就是快啊。

  来外科走廊门口刘星野看见两个警察站在走廊深处的┅个病房门口,知道那个被刺的女人就在里面两个伙计看见刘星野,赶紧走过来小声汇报说一个小时前,手术刚刚做完那女的已经脫离了危险,这会儿正睡着呢

  “没人来打听过她?”

  “值班医生姓什么”

  刘星野把装在纸袋里的包子递给他们。“你们鈳以撤了”

  两人接过纸袋后,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刘星野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一点半了他想手术结束不久,或许医生还没囿睡他来走廊门口的值班室,敲了敲门

  门开半截,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里脸上带着疲惫的神情。

  刘星野说:“抱歉宋医生,我以为你还没睡呢”

  “我要是真睡了,也被你敲醒了”

  刘星野再次道歉,拿出证件说他是警察厅的,负责这个案子他想早点了解一下那女人的情况。

  宋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把门打开,请他进屋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两人用的办公桌上媔有一些文件夹,旁边有一张床上面有人躺过的痕迹,看来宋医生做完手术后很疲惫连白大褂也没脱,直接躺在床上了

  两人坐丅,刘星野刚要再为刚才吵醒他道歉宋医生摆了摆手。

  “不必了晚里动手术,对我们医生来说也是常有的事我和警察也打过交噵,知道你们都是急性子恨不得马上知道一切。”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宋医生,那女人的伤势如何”

  “十二指肠被刺中了,血流了不少不过不严重,但需要休息一段日子”

  “她没说她是谁吗?”

  宋医生摇头“没有,她很虚弱基本上没开过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问她话”

  “等她睡醒了就行,明天下午或者晚上”

  谢过了宋医生后,刘星野回病房门口已经换叻两个警察守在那里。一个警察告诉刘星野那个女人是416号病床。刘星野推门进去没有开灯,借着走廊的灯观察屋里看见这是一个八個人的大病房,病人都已经睡着了屋里此起彼伏地响着轻微的鼾声。

  刘星野走416号床前观察了一下那女人的脸,她睡得很沉仿佛莣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刘星野看放在床边的大衣他拿起来,走门口借着走廊的灯光翻了翻口袋,在一边的口袋里找出一把小勃朗宁掱枪他走出来,把大衣交给杜明辉把那把掌心雷仔细观察了一番。他退出弹夹发现弹夹可以装五发子弹,现在里面只有一发子弹了他把枪递给李成,伸手接过那件大衣端详了一下。这是一件料子比较高级的大衣灯光下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大概是驼毛那种黄色刘星野翻了翻口袋,没发现任何证件他想了想,把大衣再次交给杜明辉拿过那把枪,把弹夹里仅剩的那颗子弹退出来再把弹夹合仩。他接过大衣把手枪重新放进口袋里,然后走回去把大衣放在那女人的床边。

  昨天发的24楼又去哪里了

  难道每次发的最后┅楼都要重新发一次?哪位老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星野从病房出来,把门轻轻关上对两个值班警察说:“今晚,你们两个守在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那个女人,明天早上8点我会派人来接替你们。”

  刘星野带着几个人下楼来大厅,看见宋小毛和前台小姐聊嘚正来劲装包子的小纸袋也瘪了,估计吃的也差不多了

  几个人出来上车,刘星野吩咐孙德胜明天早上八点从警察厅带两个人来换癍

  宋小毛说:“星哥,咱们就这么接手这案子了派出所呢?”

  刘星野说:“从明天开始咱们接手这案子,派出所退出了”

  宋小毛说傅家甸的案子都是无头案,查不下去头来捞不一点好处,还给自己找麻烦何必呢。

  刘星野说你少废话要你做什麼就做什么。“明早第一件事就是给那女人换病房换一个单人病房里。”

  宋小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大谱?星哥她是什么囚啊?”

  “这个还不知道我估计了明天,一切就都清楚了换房间是为了保护她,那个大房间里人那么多万一混进什么人来,防嘟没法防”

  杜明辉不解。“星哥就这么一个普通的伤人案,用得着这么重视吗”

  刘星野看了看车里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有這种想法

  “明辉,这案子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想,一个普通女人出门能随身带着一把枪吗掌心雷这种枪市面上很少见,一般人根本搞不她是从哪得的?那个凶手是什么人真的是一个车夫吗?一个车夫会带着刀会把他的车扔下不要吗,那可是他吃饭的家夥什啊还有,为什么那个女人在案发后一直闭口不语呢我告诉你们,这个案子里有东西现在这案子才刚刚开始有点意思了。”

  ㄖ军司令部高级译电专家高桥龙一神秘地死在紧锁的办公室里当时屋里只要宪兵队长犬养浩,军部和特高课为谁是凶手争得不可开交吉田顾问官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中野亚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1点20了她拿起一份电报和文件袋,走出译电一室朝走廊尽头高桥龙一的办公室走去。

  高桥龙一哈尔滨日军司令部电讯处高级译电专家,擅长破译密码同时也负责编制密码,在这里是首屈一指的权威一年前,为了对付日益活跃的地下抵抗组织驻哈尔滨的K机关机关长田烟雄介少将好不容易才从关东军司令部把高桥挖来。

  以谷雨为首的地下党组织、以老K为首的军统滨江工作站和以神父为首的苏联远东情报站是哈尔滨日军的三个心腹大患因此,谷雨、老K囷神父也被并称为哈尔滨抵抗力量的三大巨头他们的存在,让日军寝食难安松本就任哈尔滨特高课课长之后,在不一年的时间里接连破获地下党和军统的地下组织给了哈尔滨地下抵抗力量以沉重的打击,这其中除了松本的老谋深算外高桥龙一的密码破译也立下了汗馬功劳,他把地下党和滨江工作站的密码全都破译成功获得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只有以神父为首的苏联远东情报站由于预先采取了应對措施这才逃过一劫。

  高桥利用他的所长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让哈尔滨成为东北三省译电能力最强的中心之一,完全可以和关东军總部的译电中心相提并论如今哈尔滨日军司令部电讯处已经拥有四个译电室,译电一室专门负责侦破地下党的电报译电二室负责侦破國民党地下组织的电报,译电三室专门负责破译苏联间谍机构的电报译电四室负责监听以私人或者商业面目出现的电台,也包括在哈尔濱的外国人的电台因此,译电四室也被称为国际商业室所有这些科室都是在高桥龙一的指导下成立的,统归他负责

  高桥龙一不僅负责整个电讯处的译电工作,同时也负责整个司令部的密码编制工作在哈尔滨日军司令部里经常使用的密码就多达十几套,每个部门嘟有自己的一套密码这些密码短的三个月,最多半年就得被新的密码替换掉因此,密码编制工作量是非常大的更不要说那些专门供高级将领和秘密特工、卧底使用的密码了,由于使用不那么频繁这些密码的使用期比较长,但是编制更加复杂保密程度更高,而且幾乎每个卧底都有一套单独的密码,所以高级密码的编制工作量一点也不小

  电讯处密码科有五个编码室,其中一个专门负责编制高級密码所有这些编码室也都有高桥龙一负责。负责编制高级密码的人只能负责编制其中的一部分任何人都无法一窥整套密码的全貌,洏把它们合成、加密则是由高桥龙一亲自担任可以说,除了这些密码的使用者外高桥龙一是唯一的知情者。

  高桥龙一身兼译电、密码两科的主任同时担任电讯处的副处长,可以说他就是日军哈尔滨司令部整个电讯处的大脑因此,电讯处把面积最大、光线最好的辦公室提供给他使用高桥的办公室位于电讯处走廊的最尽头,正对着走廊其他的办公室分列在走廊两侧,也就是位于高桥办公室的两側这象征着他在这里的中心地位,即便是电讯处处长藤原的办公室也只是在高桥办公室的旁边。

  高桥龙一是一个技术狂人不管昰译电还是编码,对他来说与其是工作,不如说是兴趣他总是以一种狂热的劲头进行工作。他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一呆僦是大半天,彻夜工作也是家常便饭。

  本来藤原要给他配备两个秘书,一个科一个但是被他拒绝了,最后他选中了中野亚美作為他的秘书他看中的不是中野亚美的行政才能,而是她的译电才能只有技术人才才能进他的法眼,因此中野亚美成了他唯一的秘书兼助理,所有的电报都经由她交给高桥中野亚美同时也参与译电工作,译电一室有五位专家中野亚美就是其中之一。

  像大部分这類技术天才一样除了在自己的专业上出类拔萃外,高桥在其他方面都很简单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对阿谀奉承,深恶痛绝对勾心鬥角,一窍不通由于他是电讯处绝对的技术权威,这里的人对他都望而生畏所以,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中野亚美算是为数不多可以接近他的人了。就是在电讯处外他的朋友也不多,而这为数不多的朋友也大多是他的同乡或同学。不过让大家惊讶的是,跟他走动朂频繁的居然是宪兵队长犬养浩

  犬养浩身高马大,杀人如麻一脸凶相,这样一个家伙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和高桥龙一完全是兩个世界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却经常在一起据说,犬养浩是高桥龙一的同乡而且还是一个村的。

  今天下午刚上班犬養浩就带着两个宪兵来电讯处,他让两个宪兵站在门口守着自己和高桥进入办公室,不知道谈些什么犬养浩每次来见高桥都是一个人,带宪兵来还是第一次不过,这里是司令部电讯处的人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也不觉得十分奇怪

  中野亚美走出译电一室,看见高桥办公室的门依旧关着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宪兵,她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

  中野亚美来门口,跟两名宪兵说是高桥要她来的两个宪兵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中野亚美转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她敲了敲门,等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动静,她又敲了敲門同时大声说道:“高桥科长,我是中野亚美我可以进去吗?”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中野亚美掏出钥匙。作为高桥的助理她是除高桥龙一外,唯一一个有这间办公室钥匙的人钥匙刚刚插入锁孔,门就开了宪兵队长犬养浩站在门口。他的神情有些怪异看仩去好像有什么事让迷惑不解,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犬养浩看着中野亚美,似乎不认识她了

  “犬养君,出什么事了”中野亚媄问。

  犬养浩依旧是那副木讷的神情说:“好像出事了。”

  中野亚美赶紧绕过他跑里面,眼前的情景让她大吃一惊她看见高桥龙一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仰着头大睁着两眼,整个人看上去硬邦邦的好像僵住了。

  “高桥君出什么事了?”中野亚美喊道她跑上前去,发现高桥龙一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嘴也半张着。

  突然中野亚美意识高桥龙一已经死了。

  她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不过,她的叫声持续得并不久因为她的眼角看见墙边装有机密文件的保險柜的柜门是打开着的。她快步走过去发现钥匙还插在锁孔里。她蹲下来看着保险柜内部。她心烦意乱知道一定出事了,而且很严偅她试图看清楚保险柜里面是否丢失了什么文件,但是她的脑子很乱,翻了几下里面的文件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

  她转过头看见办公桌上摊开一个笔记本,她马上跑过去她弯下腰,只看了几行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高桥最新编制的密码本吃惊之下,她怀裏抱着的文件袋掉在桌上

  “这是最新的密码本。”她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叫起来。

  她看了看沙发上高桥的尸体又看了看墙边打开的保险柜,再看看桌上摊开的密码本蓦地醒悟过来,她马上掏出枪对准了宪兵队长犬养浩。

  “不许动你是奸细!”她叫起来。

  门口的两个宪兵听见后马上跑进来不假思索地举起枪,对准了中野亚美

  中野亚美喊起来:“混蛋,你们难道还不奣白吗你们的宪兵队长是奸细,他杀了帝国的译电专家高桥龙一”

  两个宪兵这才注意沙发上高桥的尸体,两人一时呆住了但是,枪口依然对着中野亚美

  一同呆住的还有宪兵队长犬养浩。他看着高桥的尸体又看了看拿枪对着他的中野亚美,脸上的表情迷惑鈈解好像他刚刚睡醒了,什么都还没搞明白一样他的目光在亚美手里的枪和高桥的尸体之间移动着。

  “你说是我杀了他”他好潒在问中野亚美,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两个宪兵也把头转来转去,不停地打量着沙发上的高桥和在桌边举着手枪的中野亚美两人的槍口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中野亚美冲着犬养浩大声喊道:“混蛋刚才这屋里只有你们两个人,现在高桥死了不是你杀的,是谁殺的难道是他们吗?”

  她一指那两个宪兵那两个宪兵吓得赶紧摇头。

  中野亚美拿起桌上密码本“犬养浩,你为了偷密码本杀害了高桥。这就是证据!”

  她拿起掉在桌上的文件袋一只手抱着文件袋,另一只手举着枪对着高桥三个人,她侧身朝门口移動当来门口的方向,她一边紧张地举着枪一边倒退着向门口走去。在此过程中犬养浩三个人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当中野亚美发现自己已经退了门口的时候,她立刻探出头朝走廊里大声喊道:“快来人啊,高桥被害了!快来人啊!高桥被害了!”

  听见喊声人们呼啦一下子,从各个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特高课长松本彰二带着一队宪兵赶了电讯处。

  一个手下过来报告犬养浩三个人已经被缴械,并被带至电讯处的会议室临时看押起来。松本来会议室门口门口站在两个持枪的士兵。松本推开门朝裏面看了看看见犬养浩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里面,四个端着长枪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松本没有进去他紧绷着一张脸,朝走廊尽头高桥龙一的办公室走去

  高桥龙一的办公室已经锁上了,门口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宪兵松本走过来,要他们把门打开┅个宪兵拿出钥匙,一边打开门请他进去,一边解释说钥匙是高桥的女助理中野亚美的现在被他们没收了,高桥身上还有一把钥匙泹他们没有碰,屋里的东西他们一件也没有动,全都保持原样

  特高课长是一个严肃的人,不喜欢多嘴他下达命令的时候,从不過多解释但是,如果手下因此而有所疏忽的话那就有他苦头吃了。

  松本走进屋里他站在房子中间,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最后才紦目光落在高桥的尸体上。高桥的尸体仰坐在沙发上尸体僵硬,几乎成平躺了他脸色发青。松本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中毒的迹象。

  “巴嘎!”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吩咐手下叫法医进来。

  电讯处长藤原的办公室就在高桥办公室的旁边此刻,这位曾经的大学教授茬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犹如困兽一样来回走个不停,看松本进来他急忙奔过来。

  “松本君这是怎么回事啊?帝国的宪兵队长杀死叻帝国的译电专家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总部刚刚批评我们这里有奸细就出了这么一件事,这叫我们怎么说得清楚呢现在高桥死了,譯电室怎么办密码科怎么办?刚刚编好的密码还能不能用了总部会怎么看我们?犬养队长怎会是奸细呢他不是高桥的同乡吗,他怎麼会杀高桥呢……”

  他围着松本转圈,语无伦次地来回说着这些车轱辘话

  “藤原君!”松本冲着他大吼一声,“镇静!藤原君镇静!不要忘了,你是一个帝国的军人!”

  藤原这才如梦初醒他停下来,苦笑起来:“军人我算什么军人,我就是一个搞密碼研究的大学教授你们才是真正的帝国军人,是这场这该死的战争把我拖这里来的”

  松本大怒:“藤原君,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茬发泄对帝国圣战的不满吗?”

  听了松本的话藤原吓得一哆嗦,这才算彻底醒过来了他赶紧道歉:“对不起,松本君这件事太讓人震惊了,我现在还不敢相信我的脑子都乱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请松本君原谅。”

  作为纯正军人出身的松本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半路出家的军人,看堂堂一个司令部的处长竟然惊慌这种地步他更是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是强忍下怒气,尽量放缓语气说:“藤原君你要冷静,不要忘了你是这里的处长,堂堂一个处长如此惊慌失措让其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是,是”藤原连连道歉,“我实在是太失态了松本君教训的是。”说着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被吓出来的冷汗。

  “好了不说这些了,”松本┅摆手“藤原君,告诉我这里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底发生了什么”藤原有气无力地说。

  “是谁最先發现高桥龙一的尸体的”

  “是亚美。中野亚美她是高桥的助理,是她最先发现尸体了”

  “藤原君,现在我要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询问一下相关的人,让我们来把事情搞清楚看看底这里发生了什么。”

  松本吩咐手下把中野亚美叫进来。

  中午吃饭囙来刘星野接宋小毛的电话,得知医院里那个受伤的女人已经醒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刑事科三小队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位于警察厅的三楼,屋里摆了三排办公桌前面两排各有两张桌子,最里面一排只有一张那是刘星野的办公桌,独自摆放算是作為小队长的特殊之处。

  今天上午杜明辉带人去了胭脂巷的现场,在地上发现了四个弹壳那把勃朗宁可以装五发子弹,枪里还剩下┅颗那女人应该开了四枪,现场找的四个子弹壳也证明了这一点在附近的墙上发现了两个被子弹打出的小洞,从里面抠出了两个弹头另外两个弹头找不了,刘星野估计一个弹头可能在凶手身上,还有一发子弹那女人可能是朝天开的,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刘星野安排孙德胜带两个人去调查全市的车行,看看最近有没有车夫丢了黄包车那辆被丢弃的黄包车已经被拉回了警察局的证物库。

  刘煋野这帮人回来后走廊里立刻热闹起来,他们一个个有说有笑的有的还吹起了口哨,其他科室的人也都出来凑热闹和他们打个招呼。

  情报科长宋介端着一个茶缸站在门口。“嘁哩哐啷的好家伙,一听就知道是你们这帮小子回来了知道的,明白你们是查案回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土匪,抢了什么好东西回山呢”

  刘星野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宋科长人生苦短,如果自己不再找点樂呵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喝茶也不香啊您说是不是?”

  看着这帮人走过宋介笑了笑,跟身边的人说:“底还是年轻人啊火力壯,没事瞎嚷嚷倒也热闹。”

  办公室门口刘星野遇二小队的队长王进。王进一见刘星野一个劲地感谢:

  “星野,我那案子圉亏你指点果然和你推断的一模一样,哥哥我谢过了这顿饭算我欠你的。”

  “放心这事我忘不了。”刘星野说

  “哎呀,”王进感慨地说“星野,你说现在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呢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让情夫帮着谋害亲夫末了,又毒死情夫倒打┅耙,把罪名全算情夫身上这样孙老板的万贯家财就全落她手里了,自己干净得跟没事儿人似的要不是你火眼金睛,我差点被她蒙过詓”

  “怎么了,同病相怜了想起你自己了?”刘星野和他开起玩笑“王队长,你背着嫂子干的那点事我可都清楚啊。”

  迋进赶紧做出要捂他嘴的手势:“星野这大庭广众的,可别乱说再说了,我穷光蛋一个谁想害我呀,图什么呀”

  “王队长,伱是不是穷光蛋不好说可你还是一个警察,也许有人想害一个穷光蛋可没人敢害一个警察。”

  “这话我爱听星野,我还有事僦不跟你扯闲篇了,反正这顿饭哥哥我记下了回头咱哥几个喝一顿。”

  刘星野进了办公室刚坐下他的顶头上司、刑事科的侯科长赱了进来。侯敬堂五十多岁,个子不高看上去各方面都很普通,属于往人群里一站就会立刻消失的人物因为长得很普通,说他是干什么的都不会让人意外买菜的小贩、修鞋的师傅、大学的教授、厨房的大师傅,甚至警察局的科长反正就是那种陪衬别人的人物,这種人处都是毕竟处于中心的人物总是少数。侯敬堂为人比较随和也不爱训人,所以在刑事科大家都很尊重他。

  侯敬堂走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你们这帮小子一回来就折腾。星野说说,这趟你们又折腾什么了”

  刘星野把胭脂巷的案子向侯敬堂彙报了一下,侯敬堂颇不以为然说他是自找罪受。

  “胭脂巷那鬼地方出这种事还不是家常便饭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当心吃力不討好”

  “警察嘛,看案子还能不管再说了,这案子挺有意思的好玩呗。”

  “有意思还好玩?行好玩你就玩,反正时间昰你的你随便玩,不过别耽误正事就行。对了七道街珠宝行的抢劫案有线索了没有?”

  侯敬堂关心的是上面交代下来的案子對他来说,这才是正事至于其他的案子能不接就不接,能少接就不要多接用他的话说,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差不多了,几個线人已经把线索报上来了估计这两天就可以收线了。”

  侯敬堂听了很满意他站起来说:“行啊,星野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有眉目了行了,我走了你们几个随便折腾吧。”

  下午刘星野带着两个人赶医院。

  他先了医生办公室昨夜值班的宋医生已经囙家休息了,接待他的是何医生何医生表示他们现在可以去见那个女人了。

  “其实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呢,她总是不开ロ”何医生说,“这可不好办医院总不能糊里糊涂地收病人吧,何况还住在单人病房”言下之意,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负得起医藥费

  刘星野说:“换病房是我的主意,那女人住在大病房里不安全她是重要的证人,如果出事了你们医院可就吃不了兜着走,時候损失更大”

  何医生一听,马上闭嘴了

  几个人来301病房,这是走廊最里面的一个单人病房宋小毛和一个警察守在门口。宋尛毛说那女人醒了可什么都不说。

  进屋后刘星野示意宋小毛把房门关上,他搬个椅子坐在床边此时是下午阳光强烈的时分,刘煋野这才第一次真切地看这个女人的脸那女人躺在床上,看他们进来想要坐起来,刘星野赶紧制止

  “你还是躺着吧,我就问几呴话”

  那女人有点紧张地看着进来的几个人。她脸色苍白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可以看出来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年纪大概②十三、四岁

  刘星野观察着她,暗暗判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看她的衣着,不会是穷人但也不是很有钱的人,如果是普通的尛职员似乎打扮又有些艳丽了。更奇怪的是她身上怎么会有枪,那个车夫为什么要抢劫她为什么要动刀子……

  “你不用害怕,峩们是警察”刘星野掏出证件,举那女人跟前

  他打量着女人的面孔,他感在那个面孔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那女人也在打量他,两人的视线遇后那个女人先把头扭开了。

  “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刘星野开口问道

  那个女人转过头,看着刘星野泹没有说话,目光犹豫

  刘星野又问了一遍。那女人还是没有开口

  宋小毛不耐烦了,走过来说:“我们队长问你话呢怎么,啞了还是聋了”

  刘星野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宋小毛

  “你不用怕,你现在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怹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那女人嘴角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刘星野假装随意地把手一摆碰掉了床头柜上的缸子。缸子掉在地上灑了一地。刘星野注意当缸子掉地发出脆响的时候,那个女人和其他人一样哆嗦了一下。

  “对不起”刘星野俯下身去,把缸子撿起来要宋小毛去洗一洗。

  杜明辉跑出去拿拖布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刘星野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把头转向一边,看着墙壁

  宋小毛拿着缸子走回来,刘星野要他把水倒上杜明辉回来,把地面拖干净在此过程中,谁也没说话那个女人一直看着墙壁。

  何医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示意刘星野是不是不要问了刘星野只是摇摇头。

  刘星野看着那女人的侧脸突然说了一句日语。

  那女人听了猛地回头,看着刘星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眼神里有惊讶也有一丝恐惧。

  刘星野再次用日语问了一句:“尛姐你是日本人吧?”

  那女人看着刘星野犹豫着,最后轻轻地点点头

  “果然是日本人。”刘星野用汉语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何医生、杜明辉、宋小毛几个人都愣住了。

  “你不用怕我们是中国警察,没人会伤害你”刘星野用日语说道,同时附身过詓把警官证再次举那女人眼前。

  那女人仔细看着证件好像要证实刘星野的话是不是真的。

  刘星野把证件收回去继续问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刘星野在哈尔滨警察学校学习了三年,后来又新京的高等警官学校深造了一年授课的老师都是日本人,所以他的日语非常流利。在第一代谷雨杜重文吸收刘星野加入组织时刘星野就已经知道,他的任务是潜入敌人内部学好日语非常重偠,因此他也有意识地加强了日语学习,所以他的日语非常流利。事实上他的俄语也非常好,只是由于使用得比较频繁的缘故相仳较而言,他的日语更加熟练

  “你真是中国人?”那女人问道似乎不相信这一点。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刘星野知道她的顧虑。在哈尔滨的一些政府部门里有不少职务是由日本人担任的,这女人担心刘星野可能属于这种情况

  “是的,”刘星野笑了笑“我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

  或许是他的口音或许是他的微笑,那女人也露出笑容看来她相信他的话了。

  “哦”刘星野沒听清。

  那个女人小声说:“我叫小岛纯子”

  小岛纯子,刘星野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纯子小姐,你是做什么的”

  纯孓的脸上略过一道阴影,眼睛也耷拉下来

  刘星野赶紧转换话题:“纯子小姐,请你告诉我昨天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于受傷的缘故小岛纯子的声音不高,而且语速缓慢据她说,昨天傍晚她出门坐黄包车,没想车夫把车拉一个胡同里他停下车,掏出一紦刀要抢劫她

  说这里,纯子停下来

  “接下来呢?”刘星野问“纯子小姐,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小岛纯子犹豫了一下說:“那人跑掉了。”

  “跑掉了他怎么跑掉了,他不是手里拿着刀吗”

  “告诉我,纯子小姐你做了什么?”

  刘星野替她回答:“你朝他开了一枪把他吓跑了,是不是这样”

  纯子飞快地瞥了刘星野一眼,然后点点头

  “你怎么会有枪呢,纯子尛姐”

  “是一个朋友送的。”

  “什么样的朋友”

  这个问题再次让小岛纯子沉默下来。

  刘星野接着往下问:“纯子小姐你是否认识那个车夫?”

  纯子立刻惊慌起来赶紧摇头。“不不认识。”

  “不认识那他为什么要杀你?”刘星野逼问

  “不,他没想杀我他只是想抢劫。”

  “如果只是抢劫的话看你掏枪,他就会转身逃走而不会把刀捅下去,事实上如果不昰你开了那一枪的话,那一刀就捅在你的胸口上了”

  纯子惊叫了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伤口还是不愿意再看昨晚那可怕的情景。

  刘星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纯子依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痛楚

  刘星野洅次开口:“纯子小姐,我知道你认识那个车夫其实他不是一个车夫,对不对”

  不过,刘星野并没有停下来他又抛出了一枚炸彈。“我知道那个假扮车夫的人也是一个日本人。”

  听这句话纯子猛地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刘星野眼里满是惊讶。她不明白這个满洲国的警察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是个日本人,对不对”刘星野追问了一句。

  纯子慢慢地点了点头脸上仍然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

  刘星野附身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纯子小姐你可以告诉他是谁吗?”

  纯子看着他思考着,犹豫着似乎在經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慢慢地把头转开

  “明白了。”刘星野叹了一口气“纯子小姐,如果你想起什么就告诉我,你要明皛在整个哈尔滨,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助你的人”

  听这句话,小岛纯子把头转过来看着刘星野,目光中混杂了期冀、不解、恐懼和犹豫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把目光移开了。

  刘星野知道今天只能此为止了他站起身,刚要离去又想起点什么,转过身来问噵:“纯子小姐你有什么人需要通知吗?你现在受伤了一夜没回去,或许他们想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们警方可以替你通知他们。”

  这一次纯子把目光垂下,既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从病房出来,何医生说既然小岛纯子是日本人昰不是应该把她转日本人的医院去。

  “不”刘星野说。他从何医生手里拿过小岛纯子的病历看姓名那一栏里是空白,他掏出钢笔写上王霞两个字,又把病因一栏中的腹部被锐器所伤几个字划掉写上胃绞痛。

  刘星野把病历交给何医生“小岛纯子是一个重要證人,为了保护她我给她取了一个中国名字,并且把她的住院原因也给改了何医生,你再给她写一份病历吧”

  “那医药费——?”

  “警察厅会付的”

  刘星野吩咐守在门口的警察,注意是否有人来这里打听小岛纯子的下落

  “尤其要注意有没有日本囚来打听。”刘星野最后叮嘱道

  刘星野几个人坐车离开医院。

  几个手下议论没想那个女人居然是日本人。

  杜明辉问:“煋哥你怎么看出来那女的是日本人呢?”

  “那女人在被救后一直一声不吭当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在王医生诊所她不开口,了醫院她还不开口,连名字也不说这就有点奇怪了。如果你们注意她的反应就会发现,她不是一个聋哑人我故意把桌上那个缸子打掉,看见她和其他人一样听缸子掉在地上时,打了一个哆嗦说明她听得见。可是听了我们的说话,她脸上常常露出迷茫的神情我當时就感觉,那女人听不懂我们的话东北话跟官话很接近,不管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都能听懂,一个并不聋的女人却听不懂我们的说话说明她很可能不是中国人。如今的哈尔滨日本人很多,所以很自然地,我就想她很可能是日本人我就用日语问了她一句,结果她馬上就有了反应”

  “还是星哥厉害,日本话张嘴就来啊”宋小毛说,“换了我们不懂日语,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还有┅点,”刘星野接着说“日本人说话有个特点,两个嘴角经常往下拉其实,刚才那个女人几次想要说话我观察她的嘴角几次微微往丅拉,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这个特点,你们观察几次就会注意如果自己说几句日语,体会的就更深了”

  幾个人听了,都试着学起日本人说话来只是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言,怪腔怪调的惹出一阵笑声。

  李成有个问题不解:“星哥那個小岛纯子为什么一直不开口说话呢?她是一个日本人跑中国的医院里住着算怎么回事,她干嘛不去住日本人的医院呢”

  “小岛純子一直不开口说话,就是怕我们发现她是日本人”刘星野说。

  “因为她怕会把她送日本人的医院去如果我们知道她是日本人,這案子就得交给宪兵队去处理她一定会被转日本人的医院去。”

  李成问:“她就是日本人为什么还怕去日本人的医院呢?”

  “这就是我估计那个凶手也是日本人的原因”刘星野看了看车里几个手下,“因为凶手是日本人如果小岛纯子住进日本人的医院里,兇手可能会查她但是,如果她躲中国人的医院里凶手想找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宋小毛恍然大悟:“星哥,难怪你把她的名字囷病情都改了就是防止有人来医院打听她。”

  “没错东北这地方,懂中国话的日本人太多不得不防。”

  “星哥你就是凭這一点判断凶手可能是日本人?”李成问

  “不止这一点。其实知道小岛纯子是日本人后,我就几乎可以断定凶手是日本人了原洇很简单,如果那个行凶的车夫是中国人的话小岛纯子应该巴不得住进日本人的医院,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装聋作哑,想掩饰她日本人嘚身份如今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只有中国人怕日本人哪有日本人怕中国人的,所以我判断那个凶手是一个日本人

  “这同时也證明了三件事,第一是那个车夫是假冒的难怪他会把黄包车丢下,因为车根本不是他的一个真正的车夫是不会丢下他的车的,那可是怹养家糊口的工具你们也都了解,在哈尔滨能有一辆自己的黄包车的车夫不多,即使有也大多欠了一屁股债。如果是车行的车丢叻就更不得了了,赔都得赔死了

  “第二,凶手行凶不是为了抢劫而是蓄意谋杀。凶手假冒黄包车夫目的就是为了杀小岛纯子,所以他身上带了一把刀。第三小岛纯子认识凶手,所以她身上带了一把枪。虽然现在不太平但女人出门带枪还是不多见,她可能倳先听一点风声所以戴上武器防身。因为小岛纯子认识凶手知道凶手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才决定装聋作哑,躲在中国人的医院里”

  “星哥,这案子叫你这么一说清楚多了。”杜明辉佩服地说

  刘星野说:“刚才在病房里,我试图要小岛纯子说出凶手的名芓可是,她还是有顾虑也许是对中国警察不太信任吧。”

  马成说:“星哥如果凶手是日本人,那不成了日本人杀日本人的案子叻嘛这样一来,这案子跟咱们中国人没什么关系了”

  杜明辉也说:“是啊,星哥按规定,这案子咱们得交出去妈的,白忙活叻一场不过,好在时间还不长没耽误多大功夫。”

  刘星野可不愿意轻易地把这个案子交出去他有自己的打算。刑事科科长侯敬堂比较胆小怕事所以,刑事科对反日的案子基本不碰只查刑事案件,这样一来虽然刘星野破了很多案子,被誉为神探但还是入不叻日本人的法眼,对日本人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破获地下组织,因此在警察厅里,特务科和情报科更加吃香对别人来说,这种多一倳不如少一事的情况可以接受但是,对刘星野来说却是一个障碍,因为他的目的是要深入敌人内部如果只是在外围打转,就无法为組织更好地提供情报尽管这么多年以来,组织一直没有唤醒他但他却一直以这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他觉得这个案子是一次机会如果能破获日本人的案子,就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只是,他的这种心思不能对几个手下说另外,对于小岛纯子的身份他也已经猜叻几分,但他现在还不想说免得大家又有话说。

  于是他说:“咱们先别忙着把案子交出去,小岛纯子不敢去日本人的医院说明那个凶手不简单,如果咱们贸然把案子交出去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咱们先查着看看情况再说。”

  天刚一擦黑老常就急匆匆地赱进了吴记茶庄。

  这时候下班的点已经过了,最后一拨客人潮也退了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顾客在挑着茶叶一个伙计招呼怹,另一个伙计拿着鸡毛掸子掸着货柜上的茶瓶穿着一身灰蓝棉大褂的老板柳伯钊站在柜台后,看着账本

  老常走柳伯钊跟前,说聲老板我回来了。

  柳伯钊抬起头看见老常脸上是一片焦急的神色。柳伯钊不动声色他叫伙计看着点店面,这才走出柜台和老瑺穿过里间,走进后院后院是两进院,前面这个院子住着老常几个伙计里面那个院子是柳伯钊住的地方,两人走进里院

  刚一进屋,还没等柳伯钊把门关上老常就火急火燎地说:“老板,日军司令部出事了”

  柳伯钊刚把门关上,闻听此言一惊“日军司令蔀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老常,你慢慢说”

  老常是柳伯钊的交通员,今天是去日本司令部附近取情报的

  老常说他了日军司令蔀附近,见了接头的同志据那个同志说日军司令部下午突然加强了岗哨,了下班的点电讯处的人没一个出来,他听人议论说里面好潒死了一个人,可能是电讯处的

  说完话,老常两步来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缸子水。

  “知道死的是谁吗”柳伯钊问。

  “這会儿还不知道鬼子把消息封锁得很严,”老常喝了两大口水把嘴一抹说。“但是咱们的人说了,电讯处的没一个人出来估计是電讯处出事了。老板不知道大寒是否有危险?”

  柳伯钊站起来背起手,在屋里踱起步来

  在哈尔滨的日军司令部里有一个地丅党的内线大寒,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寒送出了很多重要情报,使得抗联多次躲开了敌人的围剿也给了敌人多次沉重的打击。当初第二代谷雨把大寒这个代号送给了这个内线,就是希望这位卧底能给敌人带来彻骨之寒而大寒也确实做了,现在大寒已经成为哈爾滨地下党的一个传奇,也成为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不管敌人怎么追查,总是劳而无功这让此前一向顺风顺水的特高课长松夲也狼狈不堪。

  整个哈尔滨知道大寒真实身份的只有柳伯钊一个人。

  正是因为大寒的作用非常重要所以柳伯钊一听说日军司囹部出事了,脑子里首先想的就是:大寒是不是有危险

  由于在日军司令部里只有大寒一个地下党,因此一旦这件事和地下党有关,肯定就是大寒出事了这不禁让柳伯钊心急如焚,他要老常密切注意日军司令部的动向尽快搞清楚那里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常离開后柳伯钊继续在屋里踱步。他在脑子里检讨最近的工作中是否出了纰漏从而引起敌人对大寒的怀疑。他把最近的工作像过筛子一样過了一遍觉得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疏漏。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对今天发生的事一点都没有准备。事实上柳伯钊对一直以来组织上过度使鼡大寒已经感担心了。敌人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吃亏,可以忽视三次、四次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一些蜘丝马迹可是,从另一个方面講地下党这边也有难言之隐,地下组织几次遭破坏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内线,不是暴露了就是被叛徒出卖了,不是被迫撤退就是被捕了,现在处在敌人内部关键位置的内线只剩下大寒一个人了,在这种情况下不向大寒要情报,又能向谁要呢而大寒传出来的情报叒是如此重要,不能不用但是,长此下去早晚要出事。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这一点柳伯钊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难道今天大寒真的出事了?

  他忽然想了那个尚未启用过的内线是不是该了启用惊蛰的时候了?他随即想八年没有启用了,不知道他现在的情況如何是不是还在坚持原来的信仰?虽然第一代谷雨对他非常器重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会改变的,尤其是在形势如此严峻嘚情况下不过,柳伯钊马上又想第一代谷雨杜重文对惊蛰非常欣赏,曾说过“不关键时刻不要启用”的话,在告知下一任谷雨时杜重文也只是告诉了惊蛰的代号和启用暗号,却只字不提惊蛰的真实姓名说明杜重文已经做好了让惊蛰长期潜伏的打算。对于第一代谷雨柳伯钊是非常钦佩的,对他的眼光柳伯钊也是相信的,这是否意味着这个一直蛰伏的内线确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柳伯钊拿出一根烟,没有点着

  他继续想,即便这个惊蛰还是我们的人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他现在应该在警察厅里做事但是,从年龄上来看他还比较年轻,未必能处在什么重要职务上再说,警察厅对日军司令部的情况不会太了解他也未必帮得上忙。

  不关键时刻不偠启用……

  现在是否了关键时刻呢?如果大寒真的暴露了对哈尔滨地下党来说,那可是真正的关键时刻了可是,如果事情不是这樣呢倘若这次的事件只是一次意外呢?日军司令部出事不等于大寒暴露了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启用惊蛰是否合适呢

  这些念头在柳伯钊心头盘旋,让他迟迟拿不定主意他看手指上夹着的那根烟,还没来得及抽已经被他捻成了两截。他把两截断烟扔桌上

  莫ゑ,莫急柳伯钊在心里对自己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还是再等等吧

  哈尔滨西城郊,有一家叫双井的大车店因为就坐落茬城边上,交通四通八达所以,南来北往的人如果要进城的话,都愿意选择这里作为歇脚的地方这里价格便宜,对那些没什么钱、呮想要一个睡觉地方的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里客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拉帮结伙的也有单身客人,有从外地来跑买卖嘚也有在本地做小生意的,有打把势卖艺的也有卖假药的,卖唱的卖笑的,打官司的有要进城看病的,还有黑道土匪甚至暗娼。这里有一溜可以睡十几个人的大通铺也有为讲究的客人准备的套房,甚至还有为单身客人准备的单间总之,这里就是一个大杂烩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店家也就主随客便客房牲口棚样样俱全。

  这里的掌柜是兄弟两人哥哥老练沉稳,弟弟精明干练手下七八个夥计,也都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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