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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七弦弄月耽美奇幻小说《严肃点,咱们逃命呢》第二章:章鱼和血豆腐

《严肃点,咱们逃命呢》

白陵川和盛之卿轮流开车,按照之前的计划一路向南,不知不觉见东方既白,黎明已经到来了。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各星球之间均有联系,不晓得谁和谁是盟友。大头星球的监狱出了事,通缉令没两天就要挂出来。到时候甭说全世界,也甭说这个国家,至少在临近几座城市中,他俩就算是闻名了。

“俩大老爷们儿这样亡命天涯,是不是还挺浪漫的?”房车上装有冰柜,里面能吃的东西还挺多。所以此时盛之卿正一面靠着副驾驶座啃着苹果,一面跟白陵川闲聊,“人生能有如此经历,可以说很传奇了。”

白陵川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还好吧,毕竟一想到今后还不知要看多少次脱衣拳击,我感觉这人生真的很悬疑。”

盛之卿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塞进他嘴里,眯起眼睛笑吟吟地说:“即将把脸扇成猪头的人,没资格这么说我。”

“……好吧,我惹不起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研究着要把哪里设为第一目的地,干粮吃完了怎么补充,以及如何把这辆车过分显眼的外皮图案改一改之类的问题,却冷不防听得前方一阵刺耳轰鸣传来,并夹杂着各种粗鲁的外星叫骂,以及……惨绝人寰的中文歌声。

仔细辨认,那人唱的应该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咬字很清晰,但曲调却唱出了恐怖片音效的感觉,如砂纸磨锅底、粉笔画黑板、指甲刮玻璃一般,听得人抓心挠肝,恨不得随手一个苹果核扔过去。

不晓得年逾古稀的原唱者现在身在何方,如果他能听到这首歌,也许会感动得举着拐杖来拼命吧。

白陵川浑身一震,不禁对唱歌的人肃然起敬。他神色严峻道:“咱们是不是应该绕着走?可再怎么说也是友军,不伸出援手不合适吧?”

“那就去看看呗。”盛之卿掏了掏被歌声摧残的耳朵,非常淡定,“听那几句骂声,应该是海怪星球的成员。战斗力不是特别高级,咱们应该能应付。”

“你太厉害了吧?光听骂脏话都能判断出星球?!”

盛之卿笑了笑:“原先大头星球那个首领跟我八卦过,他说不是所有异星人都像他们的族人一样,会讲地球的语言。但待得久了,多少都会受到影响——他特意拿海怪星球举过例子,说这个蠢货星球曾经在东北一带活动,所以一开口就是大碴子味。”

“……长见识了。”白陵川突然用力一踩油门,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走,去解救我们受难的同胞!”

房车一个十分不熟练的飘移,横冲直撞闯进了一条狭窄街道。大概是发生了恶性冲突,街道两旁的店铺皆门户紧闭。不晓得此刻有多少双眼睛,正紧张地透过门缝和玻璃悄悄观望这场近在咫尺的战斗。

白陵川没来得及躲避,顿时就从一个黏糊糊的海怪星人上面碾了过去。从后视镜中瞧见地面一大摊绿色黏液,有点反胃。

“意……意外啊,兄弟!”

不愧是海怪星人,人如其名:有直立行走的乌龟、生了张人脸的章鱼、长了一对犄角的水母,甚至还有体长一米八的皮皮虾……

一看自己星球的弱势成员被碾死了,其余海怪星人瞬间发出了东北腔调的疯狂谩骂。虽白陵川一句也没听懂,但一看对方这阵势,他还是立马儿掌握了紧急的态势。

“之之,你先等会儿再剥那个橘子!先帮我找找同胞在哪里!”

盛之卿顺手把他脑袋扒拉到了左边,笑模笑样道:“没猜错的话,那两个就是。”

话音未落,方才那足以震慑九霄的歌声再度响起。这次唱的是历史更久远的歌曲,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剧2》。

“呜……啊……啊……呜……啊……啊……”

白陵川猜测,对方可能是觉得记歌词很麻烦,所以干脆找了首不需要歌词的来唱,很机智了。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看清对方的确不是一个人,而是跟自己和盛之卿一样,属于两人结伴。

唱歌的年轻男人目测得有一米九,浓眉大眼,很符合英俊的定义——尽管他的歌声与其长相并不相符,飙高音的表情也太扭曲了些。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离奇的是,在他唱歌……不,是在他号歌的瞬间,那些正朝房车狂奔而来的海怪星人忽然就不受控制地被抛向了半空中,而且随着音调的不断上升,他们飞得也更高了,仿佛坐了无形的跳楼机一般诡异莫名。

然后他的歌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开关。白陵川看着那群海怪纷纷自由落体,有只金枪鱼“吧唧”一声被摔扁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爬起来。

“……那边的两位朋友快上车!错过这班车就没下一班了!”

英俊型男果断转身,单手扛起身后的同伴,大步流星地向这边走来。他的同伴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衣着精致、气质优雅,用“温润如玉”四字形容绝不为过。只是……情况都这么紧急了,甚至都被人扛肩上逃命了,拜托,能不能别忙着画画了?!

型男把公子哥儿直接扔上了车,而后自己纵身一跃也跳了上来。大概是力道过猛,偌大的房车貌似都颤了一颤。

白陵川连忙把车门重新关上,此刻有只章鱼怪妄图拦截,结果一根触手刚好被夹住了。盛之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微笑示意那位公子哥儿躲远一点,随即掏出在车上找着的激光小刀,淡定地把那根触手切掉了。

“哎,大白,车上好像还有电子烧烤板,今晚上烤章鱼啊?”

白陵川:“……新朋友还在呢,麻烦你收敛点好吗?”

公子哥儿趴在玻璃上,目睹汹汹追来的海怪星人想要敲碎玻璃,但无奈房车的玻璃是特制的,轻易破坏不了。他抬手,温文尔雅地对他们说了句“再见”。

英俊型男在旁小声地接话:“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这或许是人生必经的一步,磨难教会我们成长。”公子哥儿给自己的同伴灌了鸡汤之后,便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朝盛之卿一点头:“多谢二位仗义相救,我叫梁逸,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淮,敢问二位怎么称呼?”

“我叫盛之卿,这位是白陵川先生,他喜欢别人叫自己大白——哎,大白,车顶上好像有条带鱼怪,你按一下那个绿色按钮。”

白陵川依言照做,于是下一秒,就见那条自以为潜伏成功的绿色带鱼悲催地被车顶机关弹飞了。他猛踩油门加速,一路绝尘而去。

而盛之卿则继续笑盈盈地和梁逸搭讪:“看梁先生的衣着品位,应该是出身富贵人家吧?”

梁逸客气地回答:“以前是经常被人叫作富二代的,但也没有幸福到哪里去。反而是现在没钱了,倒自由多了。”

“唔……所以你如今是以画画为生吗?”

梁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画板,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筒彩色铅笔:“准确来讲,这是一项我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特殊能力。”

此言一出,连白陵川也惊讶地回过头来:“特殊能力?请问你是否收到过一张紫色卡片?”

“对啊,是有紫色卡片来着,我和江淮一人一张。”

白陵川道:“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刚才江淮单靠唱歌,就能把那群异星人扔到半空去——那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画画?”

梁逸斟酌半晌,觉得单靠叙述难以解释清楚,于是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红色的铅笔,在画板上描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领结。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把画好的领结从画板上取走,戴在了自己领间;片刻又画了一副粗糙的黑色眼镜框,照样取下来戴上。

“简单说呢……就是我用这筒彩铅画出的东西,都能变成真实的。无奈我画技不太好,仍在钻研中。”

白陵川呆愣许久,禁不住和盛之卿对视一眼,由衷感慨:“这情节我只在几十年前的动画片里看过——那你能画烧鸡和烤羊腿吗?”

梁逸略带歉意地摇头:“食物不可以,我偶尔画一下苹果或者鸡蛋,都是硬邦邦的,只能用来当暗器防身。”

“……厉害了,我的梁·落难富二代·山寨达·芬奇·逸小哥。”

梁逸连连摆手:“已经不是富二代了,就不要再这么称呼我了吧。我现在只是一个想修炼画技的流浪画家而已。”这话太励志了,白陵川没法接。

盛之卿托着腮倒是笑得挺开心。他将视线转向半天没搭茬的江淮,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江先生呢?你和梁先生也是萍水相逢,结伴前行的吗?”

江淮正盯着梁逸的领结发呆,闻言猛一抬头,低声答道:“不是,我们俩都认识十多年了。”

“我是梁逸的私人保镖,从十二岁开始就跟着他了。”

就这样,富二代和他的竹马保镖加入了逃亡队伍,房车二人组由此变成了房车四人组。

相处时间稍久,白陵川对这俩新伙伴也有了另外的认识:江淮虽然看上去高大威武英俊潇洒,唱起歌来又带着几分追魂索命的豪放感,但其实是个腼腆内向的人,如果不主动搭话,他能一整天不开口,就坐在地板上发呆,或者默默给大家斟水拿吃的,基本上可以用文静乖巧来形容。

而说起梁逸,这位落魄富二代就比较表里如一了: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和善的心,举手投足间都极有涵养——当然如果非要讲他的缺点,那大概就是性子太慢。正常聊天倒还好,遇到突发状况就能发现不对劲了。他的反射弧似乎能绕脖子十几圈,而且丝毫不知道“着急”二字怎么写。

这一天,盛之卿正专心开车,突然听得白陵川一声大喊——“梁逸!那把刀超级快的,不能用来削苹果……哎哟,我的老天!”白陵川从副驾驶座上蹿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梁逸面前,心急火燎地察看对方手上的划伤,“这么深的口子流了这堆血,得包扎一下吧?”

梁逸甩了甩手,半天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好像是有点疼。”

“那是有点疼吗?明明是很疼好吧?”

“你这么讲也有道理,确实越来越疼了。”

身后的江淮也在争分夺秒翻箱倒柜,他很纳闷这么豪华的一辆房车,为什么需要的时候却什么都找不到:“没有医药箱吗?”

开车的盛之卿气定神闲:“我对这辆车已经很了解了,没有医药箱,放弃吧。”

白陵川灵光乍现,他兴奋地一拍梁逸肩膀:“你不是能画画吗?你画一张创可贴出来总行吧?”

梁逸眯起眼睛笑了:“这提议确实很不错。”

“……别废话了,能不能快点画?你不疼,我都替你疼。”

五分钟之后——江淮耐心劝慰:“梁逸,一块创可贴而已,不需要在上面描图案了,也不需要勾金边。”

白陵川面无表情:“你还真能看出这是创可贴啊?这难道不是随便从花抹布上撕了一块吗?”

梁逸把精心绘制的创可贴从画板上取下来,在伤口处比了比,认真地说道:“好像有点宽,我再画一张窄点的吧。”然而白陵川顺手把他画板一扔,不由分说地给他贴上了。

忽听前面盛之卿开口招呼:“大白。”

“你看看,咱们车上的口粮是不是不太够了?”

“不用看,是不太够了,毕竟这里四个大男人呢。再不想辙,明天就该挨饿了。”

盛之卿笑了笑:“我刚才听车载广播里说,七号路那边的一家大型超市被异星人祸害了,现在那家老板说逃命要紧,愿意把超市存货捐出,附近的居民都可以去各取所需,不如……”

白陵川福至心灵:“不如就去那里觅食?”

“没错,但是你用‘觅食’这种词汇,让我觉得很奇怪。”

“哎,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我认为除了食物要储备之外,应该顺便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尤其是底裤……”话没说完,盛之卿手里的半根火腿肠已经结结实实地砸了过来。

为避免太过招摇,盛之卿把房车停在了距离大型超市不远的胡同口,四人鬼鬼祟祟地各自戴上兜帽,跟随喧闹的人群一起进了那扇玻璃门。

尽管比起惹怒异星人,显然破点财明哲保身更理智些。但白陵川还是很替老板心疼,要知道大家拿东西都不给钱啊,搁谁谁不心疼?不过鉴于非常时期,就暂且特殊对待吧。

白陵川拿着一袋苹果走过来,说:“不是说这里被异星人占领了吗?哪个星球的?怎么连影子也没看见。”

盛之卿推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辆购物车,淡定自若地从货架上往下扒拉膨化食品:“我也没看见,广播里也没提,确实有点蹊跷。如果真被异星人占领了,他们能允许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拿走他们的战利品吗?”

“所以说,也许异星人只是幌子,其实这是超市老板故意开仓放粮,精心设计的一场慈善活动?”

“……我看你是该吃药了。”

白陵川不爽转身,却见梁逸拎了个购物篮缓步走来,优雅地从里面取出一盒男士底裤,径直递到盛之卿手里。

“之之,这是大白委托我给你挑的,卡通图案,符合你的气质。”

白陵川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岂料他还未来得及放声大笑,就听梁逸微笑着又道:“大白,还有这个,是之之托我给你挑的绿袜子。”

“……”何必互相伤害呢,我的狱友。

正在这时,江淮突然往前一步,谨慎地低声提醒:“好像有点怪怪的。”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白陵川立刻警醒起来:“你确定自己鼻子够灵?”

“我对血味还挺敏感的,所以……”江淮不安地挠挠头,这动作让一米九三的他看上去有些呆萌,“谁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已经不需要另三位同伴给他解释了。远方乍起的凄厉尖叫声,猝不及防地拉开了超市恐慌的序幕。

血腥气息渐趋浓重,这下不仅是江淮,所有人都闻到了。盛之卿蓦然朝前一指,神色渐冷:“各位,我知道了,异星人一直就藏在这座超市里,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毕竟他们是不成形的。”

白陵川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把他和梁逸一起扯到了自己身后,又示意自己扯不动的江淮赶紧躲一躲:“我记得是有个血浆星球来着,不会这次真叫咱们碰上了吧?”

“我感觉十有八九,听说这个星球的本体就是血浆,凡是被触碰到的人类,会被同化成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赶紧逃吧!”

眼看着远处有无数摊黏稠的血水,呈各式形状沿实木地板蔓延开来,力图吸附住四散奔逃的顾客,将他们一点一点蚕食成红色的液体。货架渐次倒塌,哭号声响彻整个超市,这里一瞬就变成了修罗地狱。

其实血浆星球的成员们真正的目的并非占领超市,他们只是想把大批居民吸引进来,好顺理成章地进行一场狂欢盛宴罢了。

梁逸跟随大家的脚步百米冲刺,忽然他犹豫地看向旁边一个幸存的货架,顺手塞了两包饼干在怀里,同时还很温和地征求其他人意见:“你们想要巧克力味的还是草莓味的?”

白陵川怒极回头:“我们想要命!”

江淮叹了口气,虽然他改变不了自家兄弟的慢性子,但好在他力气大,于是干脆又像上次一样直接扛起梁逸,图个省心。

“麻烦了,我的能力不适用于这种情况。”盛之卿在转弯处停下来,他站在角落里看向白陵川,“而你……似乎也够呛。”他俩做不到和一摊血浆干架,这可真是任其宰割的节奏了。

江淮也为难:“我唱歌能控制固体的上升下落,可是液体……”

梁逸费了很大力气才从江淮肩头爬下来,重新踩到陆地。他非常有耐心地告诉大家:“没关系,有办法,只要我能画出一台红外线加热器,或许可以把这些血浆人变成固体。”因为血液中富含蛋白质,遇高温会凝固,他们就都会凝固成血豆腐。

白陵川热烈鼓掌:“好主意啊!那你快画!”

梁逸充满歉意地回答:“刚才只是个假设,问题在于太复杂了,我不会画。”

正当大白同学准备扑上去揍梁逸一顿时,忽听旁边的盛之卿“咦”了一声。他纳闷地转过头,只见身后那扇储藏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开了一道小缝。

有个梳双马尾、穿背带裤的大眼睛萝莉正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她打量了他们半晌,终是在他们好奇的注视下,迟疑地问道:“要帮忙吗?”

那间储藏室并不宽敞,五个人蹲在里面就显得有些挤了。为节省空间,白陵川自觉地向后贴紧门板,并不忘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双马尾少女。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啊?”

大约是他提问的语气太像个居心不良的猥琐大叔,少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吗?”

“……我能干吗?我这不就随便问问嘛。”

“可你看起来不像好人。”

白陵川一时语塞,说实话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毕竟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但重点在于,他也不晓得怎么做才能使自己这张邪气纵横的脸看上去稍微真诚一点。

盛之卿从旁轻拍少女的肩膀,露出了宛如邻家小哥哥般纯洁和善的笑容:“没关系,别怕,他虽然看起来坏,可心是好的。”

白陵川:“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看起来坏’?”

人果然是容易被容貌迷惑的。少女并不了解,这位邻家小哥哥其实才是兼腹黑毒舌为一体、最擅长脱衣服干架的可怕角色。她在盛之卿纯良无害的眼神下,很快就放下了戒心。“我叫乔乔,年纪跟你差不多吧,十八了。”

盛之卿微笑道:“我二十四了。”

“你觉得不像好人的那位,他叫白陵川,二十六。”

梁逸也绅士地进行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梁逸,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淮,我们二人同岁,都是二十五岁。”

乔乔认真地应着:“很高兴见到你。要是在古代,你应该就是翩翩公子那种类型吧。”而后又看了看江淮:“你个子真高,将来谁当你女朋友,肯定超级有安全感。”

白陵川环抱着双臂,惆怅地叹了口气:“好像只有我得到的是负面评价,就因为我长了一张酷似反派的帅脸?好吧,暂且不提这茬儿,咱们先来商量一下怎么逃出去,否则再耽误几分钟,那些血刺呼啦的东西,就要从门缝渗进来了。”

“要不我努力努力,画几个针管出来?”梁逸仿佛觉得自己提出了极其具有建设性的方案,他已经从怀里掏彩色铅笔准备画了,“针管可以抽血,到时候我们还能顶一阵儿。”

盛之卿冷静地按住了他的手:“早死十秒跟晚死十秒有区别吗?更何况你确定自己画出来的针管能用?”

“嗯……不是特别确定。”

乔乔托腮蹲在旁边,估计是看这几个大男人都不太靠谱的缘故,她忍不住开口:“我刚才偷听到你们在外面说,想用加热器来对付血浆?”

江淮默默点头:“对。”

白陵川惊奇道:“莫非你带加热器了?”可看她那个随身小挎包,貌似也装不下。

“不不。”乔乔摆手否认,她严肃地回答,“准确来讲,我就是加热器。”

“……孩子你发烧了?怎么还说胡话了呢?”

乔乔别过脸去,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模样。她转向梁逸正色问:“你会画水吗?”

梁逸歪头:“什么水?”

“什么水都可以。”她顿了顿,忽然又神秘地笑了起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可以把画上的东西变成真实的对吧?”

“对。”某位富二代不会撒谎,乖乖承认了。

乔乔得意道:“那咱俩算是一类人。”

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啥?”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她丢了个白眼儿给他们,“异星人都入侵地球了,地球人会点超能力自然也正常啊。”

梁逸从怀里取出一张紫色卡片,试探性地递到她面前:“你也收到过这个?”

乔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错!”

“那就很巧了。”盛之卿微笑着取出同样的紫色卡片,随后白陵川和江淮也各自把卡片亮了出来,“并非只有梁逸,其实咱们五人都是一样的。”

不难看出,乔乔小姑娘对于找到了超能力同僚这件事感到万分激动和狂喜。她甚至都不在意白陵川长得不像好人了,自告奋勇就要加入他们的队伍。

白陵川扒着门缝向外偷看,发现哭喊声逐渐逼近,有好几位顾客正被血浆人追赶着朝这边逃来。他疯狂摆手,示意身后的梁逸快点画。

“赶紧的!要来不及了!”

梁逸答应得倒是很爽快,不过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接下来又要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了。

“请问是画瓶装水还是桶装水?需要加标签和LOGO吗?”

“……LOGO你个头啊!”

乔乔着急地抓着梁逸的胳膊:“是水就行!越多越好!”

“好的。”梁逸微微一笑,“那咱们就画桶装水了,你觉得呢?”

盛之卿已经开始把关节按得啪啪作响了。江淮脾气好,只是眼含热泪试图劝他:“你边画边说好吗?求求你。”

不得不说,尽管梁逸的画技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人在关键时刻总能被激发出一些潜能。他居然将桶装水画得还不错,拿出来放在地上一看,除了桶有点歪之外,没什么可挑剔的。

乔乔示意江淮把水桶扛起来跟自己走。她在推开储藏室大门的一刹那,突然极为热血地一捶胸口:“就让你我二人以血肉之躯,为同伴们开辟一条生的道路吧!”

江淮:“……如果能不死的话,还是不死比较好。”到底是个孩子,说这么中二的台词,半点儿都不带难为情的。

白陵川跟在后面,很想知道这小丫头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乔乔,你打算拿桶装水去做什么?”

乔乔头也没回:“我需要桶装水作为介质传递热量,因为那些血浆具有侵蚀性,我不能直接触碰。”

“听起来是很高端,但还是没懂。”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我本身就相当于一台加热器。”眼瞅着前方几十米处的货架轰然倒塌,四处流动的黏稠血浆逐渐朝中央汇聚成型,随即闪电般地朝她的方向游窜而来。乔乔娇喝一声:“江淮!倒水!”

江淮拔开了桶装水的塞子,用力将整桶水朝那摊血浆泼去,岂料左右两边很快又汇聚了另外两摊血浆。梁逸很快又画出了两桶水,白陵川和盛之卿帮忙将水倒在了脚下地面上。至此,他们附近的区域已经完全被清水覆盖了。

乔乔果断小手一挥:“都退后,退到干燥的地方去!”

另外四人深感莫名,却也没多问直接照做。而后,便见她俯下身去,将细长的五指按在了水中。

水面霎时蒸腾起灼热的雾气,热量以水为介质迅速传导。数摊血浆在触碰到清水的一瞬间即“嘶嘶”冒出青烟,还未来得及躲避或是反击,身体就已经凝固了。这丫头说自己是人体加热器,那可真是没吹牛,绝对的大实话。

乔乔环视四周,直至确定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血豆腐加工厂,这才笑嘻嘻转过身去,朝他们打了个响指:“各位,接下来我们要怎么逃出这座超市呢?”

盛之卿煞有介事地一抚下巴:“我刚看到储藏室里有好几副没开封的滑板——当然,前提是你们会玩。”

滑板共有五副,由于乔乔不会玩,所以弃掉了一副,改为她骑在江淮脖子上,由江淮驮着出去。

至于为什么非得骑在江淮脖子上,很简单。因为江淮手里还搬着梁逸刚画好的桶装水,他要在前边开路,随时准备为乔乔提供制作血豆腐的配料。

乔乔用力一拍江淮的肩膀:“同志们出发!为了这片被占领的土地,为了最后残存的和平!”

白陵川:“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爱空喊口号呢?”

滑板碾过凝固的血浆,发出轻微的声响。白陵川和盛之卿都很擅长,风驰电掣地绕过一地狼藉向前行进,顺便还捡了俩购物篮,往里塞了一大堆进口泡面。

相比之下,梁逸就显得比较笨拙了。不会玩滑板的他一直保持龟速,从头到脚都在颤颤摇摆,以至于白陵川看不过去,直接飘移到他身后,用脚踹着他的滑板,人工操纵他向前,这才总算加快了一些速度。

忽听乔乔尖叫一声:“江淮!快点倒水、倒水!”

江淮依言将桶装水倾倒,见清水飞流直下;她从他肩头弯下腰去,细长的手指拦截在水流中央,于是冷水落地已变得滚烫无比。就这么一路浇过去,顺利地把所有妄图靠近的血浆星人都烫成了毛血旺。

视野中热气蒸腾,盛之卿悠然道:“前面就是出口了。”

“是吗?可算到了!”白陵川说完帅气一脚,正蹬在梁逸的滑板边缘:“来,你先走!”

岂料梁逸根本掌握不好平衡,瞬间被惯性甩出了超市大门,脸朝下趴在了地上。江淮收了滑板,也没在意脖子上还坐着乔乔,他径直走到自家竹马旁边,单臂夹着梁逸,大步流星地朝房车的方向走去。

而紧随其后的白陵川和盛之卿,两人直接把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和购物篮,一起运送上了房车。

“你们居然还有这么贵的交通工具?”乔乔在看清车内摆设的一瞬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我难道是阴差阳错地傍上了一群大款吗?!”

“你见哪家大款跑去超市捡漏儿的?”白陵川自觉充当起戳破她美梦的恶人角色,“醒醒吧,丫头,你面前这位会画画的小哥儿,他以前倒是富二代,可现在也穷得只能吃泡面了。”

正在撕盒装泡面盖子的梁逸闻言抬头微笑道:“流浪画师是我的新职业。”

“……行行,你最流浪可以了吧?”

乔乔惆怅地叹了口气:“这样啊……那你们几个是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认识不久,比你也久不了多少。”

盛之卿坐在驾驶位开着车继续前行,并笑盈盈地补充道:“准确地说,我们都是奔波在逃亡路上的亡命徒,恐怕再过两天,连电子通缉令都传到社交网络上了。”

乔乔实话实说:“除了白陵川,都不像啊。”

“我招你惹你了?”不幸被点名的白陵川一脸不爽,而这种情绪的显露,使他原本就邪气的眉眼看起来更加不善良了,“要不你还是叫我大白吧,大白听上去可爱些,也许能挽回一下我脸太帅的劣势?”

她叼着果冻,顿时被他逗笑了:“话说你们是杀了异星人,所以才被通缉的吗?”

“我们俩是从大头星球的监狱逃出来的。”

“唔……那很酷了,是勇于向命运抗争的英雄主义男子啊!”

白陵川谦虚回答:“哪里,哪里,我是怕死而已——但之之跟我不一样,他是不想进大头星人的后宫才决定越狱的,甚至为此放弃了荣华富贵,这思想境界可不是一般地高。”

盛之卿头也不回,直接反手薅住他的头发往自己这边扯,语气中带笑:“如果你能不每次都暗地里损我一句,我们的革命友情还是存在的。”

“……我这不夸你呢嘛。”

乔乔托着腮看他俩斗嘴,半晌觉得没多大意思,复又转向竹马组二人:“梁逸、江淮,你们的名字我没记错吧?你们为什么也要逃跑?”

江淮道:“我俩和海怪星人起了冲突。”

“哦……就是那群讲话东北腔的黏糊糊的怪物?”

“我在学校的时候自学过很多星球的相关知识,并且包括各星球的通用语言。”

梁逸很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好好上学,却自己跑出来了?”

乔乔懊恼地叹了口气:“学校停课了,宿舍关了,我也不愿意待在家里。我继父总惦记着占我便宜,为了免遭他的荼毒,我只能离家出走。”

“真可惜,你现在的境遇和我们差不多了,只能……”

“只能漫无目的地逃命了?”乔乔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无所谓啊,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刺激,毕竟有了超能力就意味着身负了不寻常的责任和使命。难道我们不该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谁知梁逸和江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后排蓦然传来妩媚的女声,似在幽幽叹息:“哎,我刚听见了什么,你们也有超能力?”

前面五人猛地回头看去,见有位长相美艳、身材凹凸有致的黑衣女孩不知何时竟跟着他们上了车,而且此刻还在堂而皇之地吃着他们的薯片。

车内陷入了尴尬,沉默良久,白陵川才一头雾水地开口:“劳驾,你哪位?”

不过还没等御姐开口,梁逸就低声给出了答案。

“我认识她,她是战鱼网的当红游戏主播月神,外号‘游戏妖精’,专门打王者阴阳师这款竞技网游的,人气极高。”

江淮也点点头:“我可以做证,梁逸曾经数月蝉联她粉丝榜榜首。”

乔乔发出一声惊呼:“蝉联榜首?怎么做到的?”

“其实也不是很难。”梁逸微笑,十分低调地回答,“用钱刷出来的。”

某位美女主播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么说你就是逸叶轻舟了?我一直想见见这位金主大人来着,现在居然碰到活的了,而且还挺帅!”

梁逸看起来似乎也比较紧张,还带着一丝丝的纯情和腼腆,就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终于跟梦中女神相遇了。他不太敢迎视她的目光,只不安地握住了她主动伸过来的手。

“过奖过奖,幸会幸会。”

盛之卿忙着开车,方才没来得及加入话题,此刻抽空问了一句:“月神主播尊姓大名啊?”

“我的名字啊?就出自‘秦时明月汉时关’这句诗,能猜到吧?”

白陵川严肃点头:“汉关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梁逸哀怨地瞥了白陵川一眼,很明显是在示意他不要惹怒自己的女神。毕竟战鱼网的老用户都知道,月神主播除了游戏水平足以秒杀那些男玩家之外,脾气也比一般的男玩家更火爆——尽管这一点叫人很难与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联系在一起。

听得乔乔好奇问道:“既然是游戏主播,收入一定很可观吧?为什么也逃出来了,是遇到麻烦了吗?”

秦时月向后一撩性感的波浪长发,语气中满含天妒红颜的悲怆之感:“可不,平时走在大街上,被宅男们围观纠缠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被狼人星的小头目相中了,对方狂热地邀请我去当他的压寨夫人。你说,我不逃难道等着失身吗?”

“真是太可恶了!”乔乔显得十分愤慨。

白陵川把胳膊撑在驾驶座靠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道:“那你和之之可以算是同病相怜了,都是由于美色,令敌人生出歹意的那种类型。”

盛之卿道:“这样啊,那你生出歹意了吗?”

“……我从无歹意,有的只是真心实意。”

乔乔忍不住吐槽:“恕我直言,这从你脸上可瞧不出来。”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梁逸默默把一袋巧克力饼干递给秦时月,然后耐心地逐一给她介绍:“我真名叫梁逸,这是我兄弟江淮,这位小姑娘是乔乔,开车的是之之——盛之卿,旁边的是大白——白陵川,大家人都很好的。”

秦时月犹豫地一指白陵川:“你确定他也很好吗?”

白陵川一龇牙,强行拗了副恶狠狠的表情:“你是看见我杀人放火了还是怎么着?我明明心地仁慈、正直善良,搁在电影里那也是能最后翻盘的警方卧底,我凭什么就不是好人?”

“我就问了一句,你瞧你说这一大段,难道还不许人家质疑一下了,言论自由,懂不懂?”

秦时月话音未落,就见白陵川迅速上前几步。她警惕地后仰,还以为他惦记着打击报复,谁知下一秒便看到他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即她手中的半袋巧克力饼干,就奇迹般地出现在了他手上。

白陵川高贵冷艳地转身:“你看轻我的纯洁心灵,就不配拥有我抢来的饼干。”

梁逸小声嘟囔:“这是我抢来的饼干……”

“哦?你抢的?那你干吗不抢草莓味的,非得抢巧克力味的?”

“当时我问你要巧克力味的还是草莓味的,你告诉我你要命。”

“啦啦啦!听不到!听不到!”

“……”流浪画家表示实在很委屈。

盛之卿随意地向后一伸手,白陵川就把饼干塞给了他。他微微眯起一双好看的新月眼,若有所思:“刚才我们所谈到的问题,想必月神主播也都听到了。但你的反应令我感到很奇怪——莫非你对超能力也有所耳闻?”

一瞬间五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秦时月身上。而秦时月经过方才的一幕,已经确认了白陵川有超能力的事实。那么可以想见,其他几位必然也是同类人。她用贴了水晶钻的指甲抚着下巴,半晌,理所当然地应道:“岂止是有所耳闻,我本身也是超能力者啊,各位。”

眼见着她以纤纤两指从怀里夹出一张熟悉的紫色卡片,上面烫金的“秦时月”三字格外显眼。别说乔乔险些热烈鼓掌,连梁逸的眼神都乍然明亮起来。“你也收到过这卡片?”

江淮说:“我们都有。”

秦时月喜道:“那就好办多了!”

“哪里好办了?”盛之卿正巧和白陵川互换了驾驶位置。他迈到后排来,似笑非笑地环着双臂往车厢上一靠,“我就说嘛,月神主播没道理会无缘无故上一辆陌生人的车,其实是另有所图嘛!”

“一开始我悄悄跟上车,就是图个暂时的避难所,谁知就听到你们谈论这种事了呢?”秦时月一耸肩,“反正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在逃命,互相扶助有什么不好呢?”

“可问题在于,你需要什么帮助。”

她极其认真地答道:“需要你们……帮我找回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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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和王凰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俩人乘暑假想去香草镇的香草房玩一玩,途中认识了名侦探赵浩和他的助手犬吠,大家一起到香草镇,香草镇以香草房名震天下,大家到了那,正巧碰上了一起香草房的连环密室杀人案。林宝和王凰一起帮助名侦探赵浩,身为小孩子的林宝和王凰帮助名侦探赵浩完成了任务,可是名侦探赵浩却离奇失踪了,林宝和王凰和助手犬吠,组成了侦探组,大显身手……

“宝贝,你有没有好的去处啊?最好是恐怖一点的。”黄金在河边钓鱼时说道。

“黄金”是王凰的小名,这会儿黄金穿了一套运动服,好像是他一生最好看的衣服,带着一顶高高的太阳帽,可还是遮不住那往前垂,垂到眼睛的长长的刘海!因为黄金酷爱当刑警,所以恐怖成了他的口头禅!

“宝贝”是林宝的小名,宝贝坐起来拍拍屁股,一幅无聊的脸,牛仔裤上沾满了泥巴,笔直朝上的头发被泥土染成了棕色,皮肤被太阳暴晒得乌黑乌黑,喜欢侦探的他沉默着,表现出了侦探所需要和具备的冷静,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你想当刑警吧,那就去谜一样的香草镇怎么样?”

“我是想当刑警,可是你不也想当侦探吗?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有香草镇的?”

“今天我听大人提起过,说常常报道那里闹鬼呢!”

“决定了,就去那里吧,明天出发!”

黄金也坐起来,拍了拍屁股,无聊的脸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找不出一点痕迹了,换上的是一幅期待着明天早点到来的兴奋脸。

宝贝喊了一声,带头跑了回家,黄金也紧跟其后,两个人的背影充满了兴奋和高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知了又无忌地叫了起来,酷热而有趣的夏天已经来到了!

早上很快就来到了,小鸟唧唧喳喳地叫着,宝贝和黄金昨晚兴奋得彻夜未眠,四个大大的黑眼圈,再加上黑白相间的旅游服,两只可爱的熊猫就展现在眼前,可是他们都没有心情去洗脸,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快点,火车都要开了!”

“来了!”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今天我们要去香草镇了!

“咦?那不是名侦探赵浩吗?” 宝贝疑惑的问:“难道他也是来玩的?”

当黄金确认再确认,才说出一句话:“是啊!我们怎么这么好运呢?”

宝贝大喊起来:“赵……”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嘴。黄金见了冲上去,那个人突然使用那空出的另一只手将黄金也给绑住了,这时,那个人自我介绍了:“我是名侦探赵浩……”

他还没说完就被黄金给打断了,“你……你……你是赵浩,那……那个人是谁?”有可能是被憋得喘不过气来,黄金说话断断续续。

“喂,喂,喂!我是名侦探赵浩的助手犬吠,你别打断我说话行不行!”

“哦,对不起,犬吠先生。”

在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怪怪的嗯嗯声在不断地响起,原来是宝贝啊!宝贝完全被人忽视了,从头到脚都是红色的,憋气憋的有点过分,差点就窒息了!助手犬吠领着宝贝和黄金来到了赵浩身旁,身为名侦探的赵浩可怜兮兮地开口了:“你们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安静的暑假,让我好好的休息休息,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可是你们能让别人不认出我来吗?不要喊我名字,求你了,我不过是想去我的故乡――香草镇休息一下而已。”

“咦,那刚好,我们也去香草镇玩呢!看来我们真有缘,能在同一辆火车上认识,我叫林宝,大家都叫我宝贝。”宝贝慌忙自我介绍。

“我叫王凰,大家都叫我黄金,因为我闪闪发光!” 黄金也不忘简单地自我介绍。

我们坐在火车上,迎接着香草镇的阳光来沐浴我们,蝴蝶翩翩起

舞,各色各样的蝴蝶应有尽有!美丽的夏天已经拉开序幕!

黄金和宝贝在火车上津津有味地啃着面包,名侦探赵浩一点也没有侦探那严肃的气息,跟普通人一样,安详地啃着面包,犬吠身上一点也没有友好的味道,有可能连他自己都嗅不出来。黄金和宝贝跟着名侦探赵浩就有一种亲密感,可是跟着犬吠,就会嗅到一股杀气!

大家兴致蛮佳地交谈着,完全没有普通人和侦探的那种距离,倒是和犬吠隔了一道厚厚的墙,突然火车上的物体全部都往后了一下,黄金和宝贝也一样,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名侦探赵浩和助手犬吠倒是没什么关系,他们都撞在了黄金和宝贝的肚皮上,黄金和宝贝差点就吐出来了,在这么舒服的火车上吐可是有点不太文明哦!黄金和宝贝硬是咽了下去。

我们突然意识过来,冲到火车头,这时已经是挤满了人,大家都嚷嚷着要退票,黄金和宝贝冲上去问了一个人才知道是为什么:火车出轨了!大家爬上火车顶部,黄金和宝贝害怕极了,生怕自己掉下去,定下心来,往前一看,才知道――隧道被炸了!火车的驾驶员知道刹车也是徒劳,火车改变了方向,冲出了轨道,赵浩和犬吠从火车上跳了下去,接着好像是地震的余震,又是轰的一声响,两位大人摔倒了,这时山上有两块巨石――好像是被余震震下来的,准确无误地朝两位大人飞去,可是有黄金和宝贝在呢!他们急中生智,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拿起两块大石头,向那从悬崖掉下来的石头扔去,只听空中传来“轰”的一声,接着传来的是我们胜利时的拍掌声“啪啪……”接着好像是神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仰天长啸,好像是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震得整个山头都松动了,石块拼了命地往下坠,好在赵浩即时发现,拖起犬吠就跑,可是闪躲不及,犬吠的腿被石头给压住了!上天好像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地震也慢慢地消了下去,可是现在重要的是犬吠的脚!

黄金和宝贝冲下车,飞快地朝犬吠跑去,大家已经花掉了一大部分时间来营救犬吠,大家找来木头,朝石头底下塞,只听咔嚓一声,木头断了!

“难道连半点希望都没了吗?”赵浩吼了起来,平时那种冷静已经灰飞烟灭了,剩下的只是狂暴的另一面,赵浩已经不理智了,这时,一位好人的出现使大家感动不已,其他人都在忙着把隧道挖通,没多少人会注意到犬吠,可是他就没多少人中的一个!他就是开挖土车的剑鸣,唯一的一辆在附近的开土机,他竟愿意帮犬吠,他将挖土机的前端向犬吠脚上那块大石头伸去,大家都闭上了双眼,当睁开时,一个在地上满脸笑容的犬吠,没掉了石块轻松的犬吠,大家真想冲上去将剑鸣团团抱住。

“耶!我们胜利了!”宝贝举起了一个“V”的标志的手,另一只手已经在拼命地挖石头了,为了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尽快赶到香草镇去了,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就是警部的一个电话……

“丁零零……”伴着好听的手机彩铃声,一个紧急的任务从天而降,大家浑身发抖,第六感告诉大家那“地震”是有人一手策划的,是有人原先就安排好了的,这不是巧合!

赵浩说是警部打来的,大家立刻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赵浩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怒吼声:“喂!赵浩,你在哪里?人命关天了还在旅游?”

“没有,没有,我只是乘暑假回家一趟嘛,这可是你允许的,我现在正在去香草镇的路上,有什么事吗?”

“那刚好,你先到香草镇去,我们马上就到!”

“啊?你陪我一起过暑假啊,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放的什么臭屁,香草镇发生密室杀人案了!”

“啊?我那和平的故乡发生杀人案了?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一个通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说话开头总要带‘啊’的坏习惯啊?言归正传,好了,我现在命令你,向香草镇出发!”

“Yes,Sir!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那死者是谁?”

“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叫徐好的……”

“队长,我不能去了,我要去开追悼会去了!”

“你哭什么呀,听我说完

好不好!我想说的是,有那么一个,不过不是死者,倒是镇里的幸存者。”

“那不是白哭了吗?都是你队长,话也不说说完,白白浪费了我的几颗眼泪!”

“我倒是想说完,可是你让吗?”

“队长,我马上出发!”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们会在明天给你支援!”

黄金和宝贝开心极了,危险的节目正在拉开序幕,谁会是主角,现在还不能断言……

随着火车行驶的风,“地震”已经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了,差不多每个山洞都要地震一次,这更使赵浩觉得这不仅仅是地震那么简单,有可能出乎凶手预料的是,接下来的每一次“地震”都没有影响到大家的行程。大家在凶手的预料之外顺利地来到了目的地――香草镇。

大家一同来到了导游孙山面前,导游孙山开始了熟练的报数,等确认该到的人都到了以后,开始了导游才有的千篇一律:“下面我们开始讲一讲安全意识……”

大家立刻陷入吵闹声中,黄金、宝贝、赵浩、还有受伤的犬吠,大家一起偷偷地从队伍中逃走了,按照队长的指示朝死者的家走去,没想到死者的家旁已经围着一大群人了,一个人跪在死者身上哭,赵浩一看,把犬吠抛在了一边,把那人拉开,怕破坏现场,可是把那人拉出来才发现,他是孙山,是导游孙山!

大家都惊奇,原本在说游客安全知识的导游孙山现在却出其不意的来到了,一问才知道:“孙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赵浩完全把怀疑目标指向了孙山。

“我……我……我一直在讲话,可是看见你们逃走了,我就跟了上来,旅游的人也跟了上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哎,你不会怀疑我吧,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大家问群众,群众也附和到,好像不是孙山杀的,赵浩仔细一想也是:那孙山可没有杀人动机啊!

犬吠是一个法医,所以才够格给赵浩当助手,可是过了那么久黄金和宝贝也没认

出他的职业,实在是对犬吠佩服得五体投地。

法医犬吠带上口罩,带上眼镜,穿上白颜色的法医制服,看了看死者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又看了看头部,隆起了一个大包,又在四周逛了逛,东看看西望望,过了一会儿,在赵浩的耳旁窃窃私语,只有黄金和宝贝听见了,内容如下:“死者的血液明显的变黑,看来是前天的晚上4:00到6:00之间被害的,从头部隆起的大包看来,凶手的杀人工具是铁棍或木棒,乘死者不注意从后脑勺用力地砸去!”

“哦,孙山,我们错怪你了!能否问一下,死者是你谁,你为什么看到死者有这么大的反映呢?”

孙山静下心来:“他是我父亲!”

这一句话使住在香草镇的赵浩都感到惊奇,赵浩知道香草镇里有一个叫孙山的,可是听别人说,孙山从小就没有爹娘了,可是为什么又多出了一个爹呢?赵浩百思不得其解。

孙山看出了赵浩的不解,说道:“名侦探!你也是本地人吧!我爹告诉我,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爹的儿子,可是那憋在心里不敢叫的滋味你明白吗?父亲答应过我,要在临终前告诉我的,可是他现在连这个理由都不能告诉我了……”说着就呜咽起来。

赵浩听了,环顾了一下现场,可是却没有发现一个有用的线索,于是想在死者体内发现点什么,于是下令解刨死者,可是将死者抬起时,却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线索……

将死者抬起时,大家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死者的胸口有点突出,我们上前将上衣扒开,一个染满血的银色十字架掉了下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时,眼疾手快的黄金一眼就看到了在银色十字架旁边刻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字,黄金向赵浩借了放大镜,一看,有点模糊,不过还是看清了,是一个单人旁,突然,一声“啊”的叫喊打破了严肃的气氛,我们顺着声音,带着手电筒,向前走去,大家极度恐慌,但还是装作冷静,当走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森林,大家就沉不住气了,闹嚷嚷地要回家,我们不管,还是向前走去,终于来到了一个悬崖底

层,一个人倒在那里,另一个人抱着树不断地吼着:“救命,救命……!”赵浩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背:“别吼了,喉咙会坏掉的!”那人好像没听见,还是拼命地吼着,大家将他抬下来,拍着他的背,让他放松,谁知道,他叹了一口气就晕了过去。赵浩对大家说:“没关系,是惊吓过度,把他抬回去!”接着,就向那个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走去,将手指放在那人鼻子旁边:“死了,像是从悬崖上被人推下来的,死了好长时间了!”

“名侦探,你抢我饭碗啊,那我以后我做什么?”

“对不起,那你帮我算算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好吗?”

“好吧!”犬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向死者走去,看了一眼就对赵浩说:“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下午2:00到3:00之间,好像是连续杀了两个人。”

“名侦探赵浩,我发现死者他们都有惊人的相似之处!”爱做分析的宝贝的洞察力实在是不可低估:“我发现死者都有那个银色十字架,你瞧,他的胸口那里也很突出,那里面肯定是银色十字架!”

黄金上去扒开衣服,果然,又一个被雪覆盖的银色十字架展现在我们眼前,黄金拿起放大镜一观察,才发现,这个十字架上刻着一个女字,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浩时,赵浩开口了:“非常不错哦,看来真是两个厉害的角色啊,看来我没法低估你们。”赵浩好像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他(她)?不可能的,他(她)我最清楚,绝对不是他(她)……”

“赵浩,他(她)指谁,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犬吠充满了好奇心。

“还没有呢,没什么,没什么。”

“赵浩是怎么了,有点不正常啊!”黄金和宝贝窃窃私语。

“犬吠,赵浩破案,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不会啊,这是他最反常的一次了!”

“是吗,那就奇怪了……”

后面,我们一直没开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赵浩对大家说:“我发现,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看来下面还有人会死……”大家陷入沉思当中。

“对不起,对不起,一大早就提死不死的,不吉利,对不起!”赵浩傻笑起

第二天没有像赵浩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安静而和平的早上,导游孙山可能是昨晚哭太多了,到现在眼眶还是红的!孙山给我们讲着香草镇的传说,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香草镇有四个传说:一、如果晚上闻见有香草的气息,那这个人必死无疑。

二、如果晚上碰见香草冰淇淋车,那这个人就能长生不老。

三、如果闻见香草的气息,千万不要留步,如果那样就会和香草的气息一起飘散。

四、这里有个香草井,如果跳下去,就会到有财宝的地方。”

响起一片掌声,大家都听入迷了,不知道时间已悄悄地溜走,又到了午饭时间,这会儿是大家一起吃的,因为香草房的掌柜请客,我们大饱了口福,非常满意。“不知为什么,大家都摇摇晃晃的?”在回来的路上,黄金说道。接着就晕了过去,宝贝摇着黄金:“醒醒,醒醒,黄金你怎么了?”自己也晕了过去,接着,大家都倒在了地上……

大家都倒在了地上,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头昏昏沉沉的,只是感觉想睡觉,只有赵浩一人没有晕过去,可是也倒在了地上无能为力了,有着模糊意识的赵浩马上意识到这是密谋案件,是食物中毒,又想到:“哎,幸好我没吃多!”不免感到一些欣慰,可是又马上意识到要叫救护车,赶忙打开手机,向医院求救。可是今天,今天是星期天,主治医生大部分都不在,更可气的是食物中毒的专治医生向医院请了假,回老家开追悼会去了,在这时,一个人出现了……

“全镇就只有他(她)没吃菜,难道真的是他(她)?”赵浩的大脑激烈地运动起来。

那人环视一遍,接着就是恶魔般的哈哈大笑,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让人毛发直竖,让人浑身发抖。

赵浩顿时呆住了,又是一阵狂想:“这还是他(她)吗?难道这个野蛮的他(她),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赵浩完全陷入了冥思当中,连被那人发现了都没察觉,那人显得非常吃惊,好像完完全全的都超出了他(她)的预算,赵浩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可是那人已经步步逼近。

赵浩理智地发现那人已经失去理智了,说道:“有可能给你的惊吓太多了,你最想晕倒的是我,可我却偏偏没倒,很惊讶吧,不过一年来你变化可真大啊!”这一句话使宝贝和黄金醒了过来,马上也进入了状态……

  黄金最先反应过来,宝贝紧跟其后,大家一起看到了那个人,宝贝惊奇地看见,那个人不就是……宝贝叫了起来:“徐掌柜,怎么是你!”那个人颤抖了一下,把头转向了宝贝,手里拿着个木棒子,发了疯似的拼命朝宝贝冲去,宝贝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杀人犯一旦被别人认出来可是会杀人灭口的!

  就在这时后山的香草井里传出了几声枪声,接着是有人跳水的声音,我们紧张起来,大家都朝香草井的方向跑去,纷纷到达目的地后,立刻发现井边有一些地方井水溅到过,我们顺着井在四周围绕了一圈,犬吠突然尖叫起来,我们立刻朝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黄金突然问到:“咦?徐掌柜的,怎么没来啊?”“别理他!”赵浩说道,我们到那里惊呆了,犬吠口吐白沫,直抽搐,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还是赵浩先反应过来,面对这个事实,发现犬吠好像有话要说,就把耳朵凑近到犬吠的嘴巴上:“………鬼…………”说着手臂就垂了下去,赵浩闭着眼睛,眼泪一滴都没流,赵浩是坚强的,问宝贝:“犬吠刚才说什么?”

“我也不敢肯定,好像说的是――闹鬼了。”

  “哦……”赵浩说了一句就沉默了,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好像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出凶手为犬吠报仇。

  一天又过去了,我们昨天倒地就在香草井睡觉了,突然一声怒吼打破了夜的寂静:“犬吠,等着吧,我一定为你报仇!”大家都被吵醒了,原来是赵浩在喊叫。

  犬吠这时也倒在地上睡觉,不过眼睛已经永远的睁不开了,呼吸这项功能也失去了,我们起来,决定给犬吠一个风光大葬。中午的时候,我们正在挖坟墓的时候,不知是谁拍了一下名侦探赵浩的肩膀,赵浩回答到:“忙着呢,没时间和你玩。”没想到的是,宝贝那边

也传来了这个声音:“忙着呢,没时间理你!”黄金也在那里说:“没看我正忙着吗,爱跟谁玩跟谁玩去。”

   “这坟墓是挖给谁的?”

 “你不是知道的嘛,挖给……”三个地方同时传来了声音,大家互相看了又看。

 “你拍我肩膀干什么?”

  “你拍我肩膀干什么?”

  “你拍我肩膀干什么?”三人都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又说了同样的回答:“你不是知道的,这坟墓是挖给犬吠的!”

  “你不是知道的,这坟墓是挖给犬吠的!”

  “你不是知道的,这坟墓是挖给犬吠的!”

  “难道不是我们而是别人,这里还有别人吗,除了那躺在地上的犬吠。”赵浩说。

  “名侦探,不好了!名侦探,不好了!名侦探,这会儿真的不好了!犬吠不见了。”

  “现在没时间开玩笑了,宝贝,要快点挖好坟墓,犬吠怎么会……”说着就把头转向犬吠:“啊,真的没了,那可怎么办好呢?难道死人还会走路?”

  “是谁提议把我葬掉的?我和他势不两立!”

  大家都把头转了过去,腿都发软了,是犬吠,是以前一样精神的犬吠,大家当中只有赵浩是勇敢的,赵浩上前一问:“你是幽灵吗?”

  “你才是幽灵呢!”

  “哈哈,是犬吠,犬吠还活着!”这个消息惊天动地,大家都给怔住了,好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赵浩对犬吠进行了严密的医学调查,结果很令他吃惊,他对大家说:“据我的分析,赵浩得的是暂时休克,是由于惊吓所引起了,很遗憾的是,我们不能在犬吠的身上找到证据,因为,犬吠失去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记忆!”

                第八章

                失踪了

  “不过呢大家不用担心,犬吠只是失去了昨天晚上的记忆而已,其他的没有什么大碍。”

  “那昨天晚上行凶的那个人不是查不到了吗?”

  黄金比名侦探赵浩更担心,犬吠则是无忧无虑,很是快活,倒是为了前两次的杀人案件耿耿于怀,放不下心,一下子问凶手找到了吗?一下子问案子侦破了吗?实在是问的大家头都大了,宝贝这时,又去会周公了,口水都流了出来。

  “哎! 我说你可真悠闲啊,这种时候了还能睡的着。”

  宝贝惊醒了,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一个个案件都浮现在眼前,想到那句:“闹鬼了!”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先是一怔,接着一个个可能性的答案都浮现在眼前,突然想到了几天前,导游孙山讲的那些预言的其中一条,就在这时,香草井边上传来了尖叫声,这使宝贝更确信无疑:“赵浩,据我分析,昨天晚上犬吠说的‘闹鬼了’一句话不是没有用意的,只要联系上……”

  宝贝还没讲完,就发现赵浩不见了,黄金和犬吠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宝贝吼了起来:“名侦探赵浩不见了!!” 黄金和犬吠这才反应过来,四处张望,可是早已无赵浩的影子了,大家一致决定,去井边看一下,到了那里也没发现赵浩的踪影,可是却看到一位老人家,蹲坐在井边,已经晕了过去:“这是惊吓过度!”犬吠说这话最可信,谁叫他是法医呢!“在这里多个法医还真简便呢!”黄金和宝贝异口同声地说道。

  犬吠捏着他的嘴上方,还在不停地说道:“你们觉得这个老人家晕在这里与本案有什么重要联系吗?”黄金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好像已经知道些什么了的宝贝一言不发,显得很冷静,大家都不知道,宝贝这时候正在思考着另外一个大问题。犬吠又开始问起问题来了:“真不知道赵浩现在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话题回到赵浩身上,“就在尖叫的时候,大家注意力都注意到声音上面去的时候,赵浩就趁此故意离开他们自己办案,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赵浩被绑架了!据我现在的分析是这样的。”久久不肯开口的宝贝,终于开了他的金口:“还有就是,我现在正在想的问题是:我觉得那十字架绝对不是偶然,我敢肯定赵浩绝对是破了这个谜,才去找凶手的,他好像不想连累我们,可是当凶手知道赵浩知道他(她)的秘密时,既害怕又愤怒,所以就把赵浩给绑架了……”

  黄金总结到:“反正就是‘赵浩被绑架了’!”

               第九章

              真相大白

  赵浩失踪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村庄,大家都感到奇怪,大名鼎鼎的赵浩会被绑架?还是有大部分人不相信这个事实中的事实。

  现在犬吠、宝贝和黄金在一起不是

为了怀疑,他们成立了一个侦探小组,为的就是救出赵浩,大家一起研究的不是事实的可信率,而是一个疑惑。宝贝疑惑了好长时间的问题――究竟这十字架是谁的?那上面的单人旁和一个女字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暗示着什么?是不是那上面有重要的线索?

  这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宝贝的耳边,就在这时,在香草井旁边的他们中间宝贝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向井里跳,犬吠和黄金赶忙上前阻挡,他们都以为宝贝跳井是为了到水里冷静冷静,可是却不,宝贝是突然想起那一句话:“闹鬼了!”所以才想去跳井的,那是因为他知道……

  宝贝连忙解释:“我又不是要寻短见,我是要下去救人!!”救人这两个字格外的响亮:“井里有一个人!”黄金和犬吠以为宝贝想问题想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话的。“不是不是,我没有疯,你们有没有想到,孙山先生曾经讲过一些传说,其中有一条说是闹鬼了就可以跳井,而那人要表达的就是有人在井里,我想是因为当时凶手也在场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只好用暗语,现在我们就下井看一看!”

  “喂,你想下去陪葬我可不奉陪,自己下去吧,淹死了也没东西救!”

  “对了,先把那个老爷爷救起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打捞人。”

  “犬吠,你到底是救活了没有?”

  “还要一点时间!去打盆水来!”

  “往老爷爷的脸上扑!”

  经过了一番抢救,老爷爷终于是醒过来了,可只说出了一句话,就又晕了:“井……井里有人,是…………”

  犬吠说道:“是疲劳过度,过一会儿,他睡醒了就会有答案了!”

  宝贝则是想着那句话,犬吠还寻趣:“宝贝,你都快成破译高手了!”

  宝贝开始自言自语:“井里有人那是事实了,可是是谁,我就不敢保证了,我听到的是――名侦探!”

  “啊!那还不快救赵浩上来?”

  宝贝,东翻西找终于在老爷爷的身边找到了一捆绳子,系在自己身上,到井旁,并快速下达命令:“快把我放下去!”黄金和犬吠像触了电似的蹦过来,实在滑稽的很,大家一起把宝贝放到水面上,果然是赵浩啊!宝贝抱起赵浩,大家一起将他们拉回了平地,三个像过了

一关似的开心的不得了,可是看到赵浩那鼓鼓的圆肚皮实在是好玩,可是又感到一种紧张,这会儿轮到犬吠下达命令了:“快,宝贝,双手合并,往赵浩肚皮上拼命按,黄金,双手合并,往赵浩的胸部拼命按,你们两个一定要用吃奶的力气帮助赵浩死里逃生啊!只要赵浩吐出第一口水就有希望了!”

大家终于救活了赵浩,赵浩第一句说的话就是:“不能再知错不改了!”大家没有一个听得明白的,看来大家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很多。

赵浩开始慢慢说起那段大家都不在时发生的故事:“你们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的时候我也在看,其实我根本没有动……”

赵浩还没讲完,宝贝就插了进来:“这绝对是撒谎!为什么我没看见你?”

“我也不知道,当我发现你没看见我时,我就意思到我进入你的盲区了,你看不见我,可我看得见你,我就乘此逃走了,我发现了那两个银色十字架的秘密,哦不,是三个……”

宝贝又插话了:“不对啊,只有两个,你前面说的很对啊!”

“不是的,那井里还有一个人,就是被我救起的,可是我却失足掉进井里了。那个人就是孙山,他那也有一个十字架,上面刻着‘子’字!孙山被我救起时已经断气了,可是我却负担太重掉下去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声音:“这种时候还撒谎啊?”

“徐掌柜,你怎么来了?”

“徐掌柜,你说谁撒谎啊?”

黄金和宝贝抢着问,这会是赵浩无奈的叹息声:“哎……好吧!告诉你真相好了,其实我刚才是去追徐掌柜了……”

还没说完徐掌柜的又开口了:“把我们的关系也说出来好了!”

“不会吧,连这个也要告诉?”

“要告就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家嘛!”

“好吧,徐掌柜其实就是杀人凶手……”

“啊,怎么会这样?”其实宝贝不知道后面一个消息更是晴天霹雳一般。

“这点就惊讶啦?徐掌柜其实就是…………我……妈!”

全场只有犬吠没有感到惊讶,宝贝和黄金知道这个消息都傻了,想到:一个杀人犯竟然能养出一个侦探?实在是难以置信啊!

黄金又把话题给搬了回:“你也别说了,先说说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

“好,那时,我去找徐掌……哦,不对,是妈妈,我去找妈妈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解出那十字架中的奥妙了。不过我敢肯定,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妈的全名,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妈全名叫徐好,那个单人旁其实是我妈故意造起来的,其实是双人旁,另外一些十字架我妈也不知道是怎么到死者手上去的,应该是死者看见掰去的吧!女字和子字合起来就是好字,所以,我将怀疑投向了我妈,还有一种原因,那时侯大家都中毒了可是只有我妈没有中毒,由此可见我妈是凶手,当宝贝看不到我,大家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乘机去和我妈谈话,可是我妈却精神失控,将我推进了井里,沉在底下的孙山被我发现了,直到我妈精神平静下来,就求我妈将他救了上去,叫我妈摆下疑阵可以给我一个借口……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妈妈还是你来说吧。”

“好,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你们来的前一天,我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去山上看日落,她是我厂里的女职工,我和她无话不说,形影不离,可是,那一次,我们一起站在山上的一个悬崖旁,看太阳一点点的往下坠,太阳下山后,我们就聊了起来,还不时的推推闹闹,就是我不小心的那么一推,我的好朋友就掉了下去,可是很不巧,就在我不小心把朋友推下山的时候,被上山打柴的孙山的爸爸看见了,就很害怕,一路跟在孙山爸爸后面,孙山爸爸到家后,我就乘其不备,随手拿了根棍子就朝孙山爸爸的脑后跟上用力的打了一下,孙山爸爸还转过头来,我看见那一双眼睛害怕极了,当场就逃了回去,把木棍随手扔在一边,就跑回厂里工作了,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哦,还有,孩子,我忘了告诉你,那火车的进隧道时的爆炸就是我弄的,为的就是让你们过不来,可还是被你们给逮着了,其实我并不是有意将犬吠压住的,那时,我以为那块石头可以阻止你们前进,可是又没忍心,才砸了一块下来,谁知道就砸在了犬吠的腿上……”

“原来是你啊!”赵浩显得很愤怒。

“可是,孙山却比你们都早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找我谈,我就很恐慌,害怕之下,信念告诉我要将这个人杀死,我就将他

推进了井里,好像是那一刹那,孙山也拿了一个我的十字架,我却毫无感觉,直到跟儿子你谈过后我发现我真的错了,到现在想通了,我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哦,难怪赵浩一醒来就喊着不能再一错再错了呢!”宝贝说道

“我妈说想去自首,可是我又不忍,谁叫她是我妈妈呢,所以我拜托大家帮帮我这个忙,我想大家帮助我破坏现场,每个现场都将那个十字架拿走,可不可以。”

“名侦探求人哪有不帮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犬吠想要找到回应他的人。

“就是嘛!就是嘛!”宝贝和黄金都应和着。

可是赵浩妈妈却不同意了:“我意已决,一定要去自首!”

赵浩耸了耸肩:“没办法,听我妈的吧。”说着就拉着犬吠、黄金和宝贝去树林里,他们不知道赵浩妈妈已经一步一步的跟上来了,赵浩开口了:“你们能不能配合一下,就当作真的要把我妈送去自首一样,其实,将我妈带到一个地方去,让她心静下来,这样我妈也许就不会吵着去自首了,好不好?”

“OK!没问题!就看我们的了!”三人爽快的答应了。

他们不知道,赵浩的妈妈听清了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她正在默默走向死亡……

赵浩他们回来后发现赵浩妈妈不见了,突然意识到这可不是一个玩笑,“我妈妈一定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她这个人性子就是急,去找吧!”

突然,就在黄金寻找的方向传出了尖叫声,宝贝、赵浩和犬吠冲了过去,到现场一看,赵浩呆住了,黄金倒在地上,过了一分钟之后,赵浩开始精神错乱,开始嘴上说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手上乱摆着,那树上挂着一个人,那人正是赵浩妈妈――徐好……

宝贝发现地上有几个字,犬吠念了出来,想降低赵浩的痛苦:“孩子,我一生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可不可以让我安心的去,求你不要伤心,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知道你很恨爸爸,可是我最后求你可不可以原谅爸爸去他那里,就像你原谅我一样,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毁了前程,再见。”

赵浩安静下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妈妈我答应你!!”

“赵浩你有爸爸?”宝贝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有,他是一个最残酷的人,他是兵营里最出色的小兵,可是没有人关注他,他就回家找我妈和我出气,妈妈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就决定离家出走,那时侯我还小,妈妈走了,我也跟上去,之后我们就走到了这里,做起了生意,爸爸竟没有一点的反应,连个电话都不打给妈妈,我长大后才明白,我很恨我的爸爸,他猪狗不如!”

“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呢?”黄金很不明白。

“我也曾经静下心来想过,其实爸爸也是忍无可忍了才找我们出气的,是应该去试着原谅他了!”

“那我们走吧!”犬吠很不耐烦。

“等一等,我想帮妈妈好好的葬下再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响个不停,原来是名侦探招待所开张了,名侦探就是――赵浩,一年过去了,赵浩已经原谅了爸爸,并在那里创办了名侦探招待所,那时侯一起奋战的朋友们都来到了赵浩家,来回忆一下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有说有笑,回味起来有苦有甜,回味无穷,大家都捧着茶杯,坐在一座山上,那座山是赵浩爸爸承包来得,名字叫――孙山,为的就是纪念以前被赵浩妈妈推下井的孙山。

“大家都好久没见面了啊!赵浩也有了自己的侦探所了啊!”犬吠把发自内心的话语说了出来。

“是啊!对了犬吠,听说你自己办了一个诊所,好像还满不错的嘛!”赵浩也回问。

“为什么就没人问问我们啊!”宝贝和黄金两不满意了。

“哦对对对,黄金和宝贝,你们上什么中学了?听说是北大附中嘛!”

“恩!”黄金和宝贝显得很自豪。

接下去一直沉默着,这时大家一起说出了一句话:“哎,一年已过,变化真大啊!大家都变了很多嘛!”

大家互相看看,一起跑向最高点向下喊叫:“好朋友,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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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岭南第一剑”的唐箫死了。

  人老了自然会死,但唐箫没有老。唐箫死在自己家的小客厅,死在小客厅本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在他死的前两天收到了一份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死去的鸟叫天堂鸟。

  收到请柬后,唐箫脸色变了,因为他不是第一个收到天堂鸟的人,他是第七个了。

  是可怕的死亡使者。

  所有收到天堂鸟的人都得死。

  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

  唐箫不怕死,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于是唐箫神色严峻地对儿子小唐道:“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小唐还年青,年青的小唐道:“我们离开。”

  在一天之内突然老了许多的唐箫摇摇头道:“不能。”

  小唐道:“为什么不能?”

  唐箫厉声道:“因为我是唐箫!是岭南第一剑!”

  小唐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名声也真害人。你不走,我走。”

  唐箫依然吼道:“你也不能走!”

  小唐道:“活着的小唐总比死的小唐来得好。”

  唐箫艰难地吞了一口痰低声道:“你不会死,死的只是我。”

  小唐道:“可曹大岗死了,他的全家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唐箫苦笑道:“那是因为他逃跑。”

  唐箫终于平静下来道:“你留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他死了,你就不用走了;二、我死了,你替我去找一个人。”

  唐箫勉强笑了笑道:“我还没有死。”

  全家二十五口人,二十四人都活着,死的只是唐箫。

  七天之后,小唐离开了唐家,离开唐家的小唐去寻找父亲要他找的人。

  父亲说,放眼天下能替他报仇的只有一个人。

  夜,很黑,没有风。

  没有风没有月的夜对于张府上上下下一百来人来说,是十分可

怕的;因为张老爷收到了一份请柬。

  一份没有请柬的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一只死去的鸟,死去的天堂鸟。

  这请柬是三天前收到的,收到之后,张老爷就沉默了,他不是武林中人,但与武林中人有来往。

  于是两天前就有二十一位武林中人来到张府,他们来张府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张老爷。

  张老爷已经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天两夜。

  如果张老爷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夜,张老爷还是张老爷;否则张老爷就不再是张老爷。

  因为一个死人自然不是老爷。

  夜已经深了,张府还是一片的灯火。

  府内二十一位武林好手和张老爷正在谈天,他们并不是在真正的谈天,谈天只是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可每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的紧张,但谁也不愿表露出来。

  因为大家都是武林好手。

  院外十队的卫队在巡逻,每队有十个卫兵,每个卫兵手里都是一把雪白的长刀,长刀在院子的灯光下是熠熠生辉。

  这内外两层的保护,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小鸟也飞不进来。

  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的张府,谁还会动手杀了张老爷?

  天下没有这等本领的人。

  有这样本领的人绝对不是人。

  院内张老爷还在与二十一位的武林好手闲聊,院外十队的巡逻队伍还在加紧巡逻。

  夜,还是一片的平静。

  “啪”,一声轻响。

  很轻的响声还是响声,是响声自然就会让人听见。

  第八巡逻队的十个卫兵恰好从那树下走过,那“啪”地一声就在他们头上,除了聋子谁都能听见,这十个卫兵都不是聋子,于是“唰”地一声,十把雪白的长刀卷出了一片白光,那白光冲天而起。

  冲天而起的刀光直飞那枝繁叶茂的老榕树。

  只听“哗”地一声,随着刀光而过,榕树的叶子如暴雨一般纷纷而下,十个卫兵已经有八个在树上。

  没有人的树怎么会发出声音?

  有人想从树上进来。

  树上的一个卫士道:“是飞虎爪。”

  队长道:“下来。”

  八个卫兵下了树。队长道:“不必告诉老爷。”

  但是张老爷已经知道了,在客厅的张老爷高声道:“对头怕就要来了。”

  用不着张老爷交代,谁都知道对头要来了,客厅上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更是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

  拿着飞虎爪的卫兵道:“队长,这里有一封信。”

  信是捆在飞虎爪后面。

  队长道:“拿来。”

  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信封上写道:“呈张老爷。”

  队长道:“我给老爷送去,你们继续巡逻。”

  很薄的信自然不会有问题,张老爷很快就撕开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的头值一万两银子,但我想用二万两的银子卖给你,银票在明日午时前送到大树庄前的第二株老槐树的第二个树杈上,否则……”

  拿着信,张老爷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都“嘘”地一声,于是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许久,“闽南第一刀”甘金波道:“不给。”

  “狗腿子”罗鲜明道:“还是给了。”

  甘金波道:“给了,张老爷怕还有麻烦。”

  罗鲜明道:“不给,张老爷更有麻烦。”

  甘金波道:“那天堂鸟知道奈何不了张老爷,才出了这么一招,现在离天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我们坚持下来,看那天堂鸟的还有什么花招!”

  这话自然有道理。天堂鸟杀害的七位有名望的人,都在他发出请柬的三天之内。

  罗鲜明道:“离天明是只有两三个时辰,但天堂鸟并没有说一定在这两三个时辰内来找张老爷的晦气,如果他明天来呢?后天来呢?我们这么多的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

  这话也有道理,天堂鸟虽然都是在三天之内杀了对方,但并没有说一定在三天之内来取张老爷的性命,也不等于超过三天他就不会杀死一个他认为该死的人。

  张府管家道:“老爷,您说呢?”

  张老爷无奈道:“钱掉了,还可以找回来;脑袋掉了,永远就找不回来了。”

  不只管家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钱是张老爷的,脑袋更是张老爷的,谁都不乐愿张老爷掉了性命,因为张老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是他们的朋友,谁都希望朋友活着。

  所以二十一位武林好手都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二十一位好手才发觉有一只小虫爬上他们的心头。

  于是都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

  三天内苍老了十岁的张老爷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张老爷更应该打哈欠,因为张老爷已经两夜没有合上眼了,他更想睡上一个好觉。

  于是张老爷对管家道:“老管家,你去准备二万两的银票。”

  老管家也是很高兴,一场劫难总算过去了,喜滋滋地下去了,一边一边叹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其实,有钱还能让磨推鬼呢。

  张老爷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让张某人再大宴诸位。”

  于是二十一位武林好手连声道好,也都相继站了起来,鱼贯地走进了后院。

  张老爷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原来还是剑拔弩张的张府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的张府就显得格外的疲倦。灯虽然还都亮着,但灯也在打着哈欠,灯下已经没有移动的人影。

  夜还是一片的漆黑。

  时间也在悄悄地过去。

  准备好银票的老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关健的问题。

  天堂鸟真想要银子吗?如果不是呢?

  所以他是小跑着去找张老爷,他担心这信有诈;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是小跑却跑的不快,在他走向内院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回荡在夜空中,久久没有消失。

  老管家愣了愣,但老管家也只是愣了一下,人马上向后院一颠一跛地跑去,他知道出事了。后院果然出事了,出事的是张老爷。

  在老管家之前已经有三位的武林好手到达了现场。

  守在张老爷门口的两位带刀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人已经断了气;房内,张老爷倒在地上,左胸是一柄只留下刀柄的匕首,右胸也是一把匕首。

  老管家生生地站住了脚,他看到了张老爷眼里瞪着一片的恐怖的死光

  先老管家一步的“闽南一刀”甘金波抱起了张老爷,血正从张老爷身上汩汩而出,人已经断气了。

  现场有四个活人,但四个活人也如同死人一般谁也没有吭声。

  甘金波把张老爷平放地床上。

  一转身一拳砸在门上,门便“哗”地应声而倒。

  甘金波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便出了房间;他很恼火,要是有人支持他,要是张老爷听他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但一切都晚了。

  甘金波出了房间,很多人涌进了房间。不仅是武林的其它好手,还有张老爷的家人。老管家手里紧攥一叠银票,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银子换人头”只是天堂鸟的一个诡计罢了,天堂鸟不仅残忍,而且卑鄙。

  其实,只要大家留心一点就会明白,若是要银子,天堂鸟就不是天堂鸟。

  况且对方根本就没有说明如何用这二万两的银子来“出卖”张老爷的脑袋。

  所以对方只不过是让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放松警惕。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但放松下来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不过二十一位凡人。

  二十一位凡人,天堂鸟自然能对付自如。

  于是天堂鸟终于又杀死了一位他认为该死的人。

  老管家离开张老爷的房间。

  他已经听过很多悲凉的哭声,但今天那悲凉的哭声却让他无法不流泪。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活的张老爷成了死的张老爷,这比什么都令人伤心。他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离开了,他迟早也得离开。

  古宁城是一座古城,一座依山傍水的古城;古城自然有很多的名胜古迹。

  清水阁便是古迹中的古迹。

  阁下是水,水是涛涛清水,水上是点点鱼帆,点点的鱼帆在朝阳或夕阳之中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水阁是这幅山水画上的一个印章。

  闲坐清水阁上,一杯清茶,一盏淡酒,便可呤赏烟霞,指点江山。

  阁上每日应是高朋满座,但也不尽然。

  清水阁虽然美丽,但美丽得花舍钱财,一般的人虽然想上清水阁,也不一定就能上;能上清水阁呤诗赋词的都是不一般的人。

  叶子美坐在清水阁上并不是为了吟赏烟霞,他完全可以吟赏烟霞,问题是他没有这份的心思。

  他的心思全在一个件事上。

  威扬镖局的总镖头雷民今天会不会上清水阁。

  威扬镖局是岭南的第一镖局。做为第一镖局的威扬镖局有着许多的第一:镖局的规模是岭南的第一,镖局的镖师的人数是岭南第一,镖师的总体水平是岭南第一;当然,他们要的镖银也是第一。

  因此,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一般的人不请威扬镖局。

  威扬镖局保的镖都是贵重的东西。

  一年之中威扬镖局保的镖不多,但赚的银子不少。

  二十年来威扬镖局没有失过一趟镖,是岭南最安全的镖局。

  叶子美从美丽的扬州来到这南方的古城与威扬镖局没有什么关系,若硬要拉扯上一丝关系,那就是威扬镖局收下了一宗不同寻常的买卖。

  叶子美想知道一下这桩买卖的详情,这是一桩与天堂鸟有关联的买卖。天堂鸟是在昨天出现的,收到天堂鸟的人是文老爷,文老爷被称为“荔枝王”。

  有“荔枝王”之称的文老爷自然是家财万贯。

  文老爷的荔枝城就在古宁城下属的文昌县,文昌县在古宁城郊,文老爷的府邸是在文昌县城;但文老爷是在古宁城的文香客栈收到天堂鸟的请柬。

  收到天堂鸟的请柬之后,文老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了威扬镖局。

  走进威扬镖局的文老爷再也没有露脸。

  文老爷是回到了他的“荔枝城”,还是一直留在威扬镖局?叶子美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叶子美就在清水阁上等着威扬镖局的雷总镖头。

  叶子美本来来可以直接上威扬镖局找雷总镖头,但叶子美没有,因为叶子美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叶子美。

  到现在为止,古宁城只有两个人知道叶子美在寻找天堂鸟。

  不管天堂鸟是谁,让他知道叶子美就在古宁城总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叶子美上清水阁。他知道雷总镖头每天黄昏一定上清水阁,就是老天下刀子也照常不误。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雷总镖头押镖去了。

  雷总镖头上清水阁只是为了喝茶,福建闽南的“功夫茶”。清水阁用的水是古宁城最好的水,用的

茶叶也是闽南最好的茶叶,用最好的水泡最好的茶叶,那茶香、茶色也自然是天下第一。

  清水阁的“功夫茶”是真正的“功夫茶”。

  如果今天雷民不上清水阁,那就说明雷民不在家,不在家的原因,是保送文老爷返回文昌县。

  这时,清水阁上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叶子美坐的座位可以把上清水阁的客人看得清清楚楚。

  雷民雷总镖头没有出现。

  夕阳已经落在清水湖上,清水湖便被浸染出一道的红光来。这是清水阁一天中最为美好的瞬间。

  雷民应该是在这个时刻上清水阁。

  如果这一道夕阳消失了,雷民还没有上清水阁上,那雷民就不会上清水阁了。叶子美就不能再等待了,明日就是天堂鸟发出请柬的第三天了。

  清水阁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但上来的并不是雷总镖头,是一位老头儿,一位衣着朴素、驼背、一脸皱纹的老头儿,手里拄着一竿一丈来长的青竹竿,于是人就显得更驼,竹竿就显得更长。

  老头儿径自走到叶子美左边的一张空桌,放下竹竿坐下了,还没开口,清水阁的小二却小跑地迎了出来。

  小二一脸笑容道:“老爷子,这位子……”

  驼背老头儿慢慢道:“这位子怎么啦?”

  小二笑道:“位子倒没有‘怎么’,只是这位子是雷老爷订下的。”

  老头儿皱了一下眉头道:“谁是雷老爷?”

  小二道:“雷老爷就是威扬镖局的雷老爷。”

  老头儿抬起他那一脸皱纹“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雷总镖头。”

  小二笑道:“正是。”

  老头儿慢吞吞地道:“这位子就是给他留着?”

  小二点头哈腰道:“老爷子是明白人。”

  老头儿道:“雷老爷没有来也一直留着?”

  小二笑道:“雷老爷一天不来就留一天。”

  老头儿突然问道:“如果雷总镖头永远不来呢?”

  小二道:“您老说笑了。”

  老头儿认真道:“这座位是给人坐的对不对?”

  小二点头道:“对。”

  老头儿还是嘶哑着声音道:“我老头虽然老了,但老了的老头也还是人对不对?”

  老头儿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就坐在这儿。”

  小二道:“这……”

  老头儿却不理会小二,面对着清水湖道:“夕阳都落进了清水湖了。”果然,夕阳已经收起了它那最后了一缕光芒,清水湖上只留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光。

  小二无奈道:“那您老就坐着吧。”

  老头儿这才转过脸对小二道:“我老头儿不会亏了你,给你银子。”掏出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

  小二摇摇头道:“您老需要什么,小的给您端上就是;清水阁的规举是不预收取客人的银子的。”

  老头儿不再理会小二只是冷冷道:“你爱端什么就端什么,反正这银子是你们的。”

  清水阁的茶客也就把注意力从老头儿身是挪开了,清水阁又恢复了起先的那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叶子美也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他才喝了一盏茶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清水阁是四层的八角小楼,每层的阁子不大,只能摆十二张的桌子,摆了十二张桌子之后就不能摆第十三张的桌子了。

  在清水阁,要看清水湖的美景最好的楼层自然是第四层。

  来人是两位,一位中年人与一位后生,中年人很强壮,后生很高,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阁子,于是强壮的中年人就显得更加强壮,瘦高的后生就显得更加瘦高。

  一壮一高的两人走向那原本属于雷总镖头的座位。

  先来的老头儿道:“这是雷总镖头的桌子。”

  一高一壮两人笑了一下。

  壮的中年人道:“你是雷总镖头?”

  老头儿道:“不是。”

  中年人道:“你不是雷总镖头,但你可以坐;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所以我也可以坐。”言毕就在老头儿的对面坐下了。

  瘦高的后生道:“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我也可以坐。”于是他就在中年人身边坐下了。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不会来了。”

  瘦高后生道:“夕阳就落进了清水湖了。”

  老头儿道:“但你们还是要等他到来。”

  中年人道:“既然早来的人都

要等下去,我们迟来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等下去呢?”

  瘦高后生道:“我是最迟来的,所以我更应该等下去。”

  小二已经上来了,但上来的小二不再是原来的小二,这个小二却乖了许多,小二不说话了,不说话的小二只端上来了一盘子的茶点。

  茶点就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道:“我们没有要茶点。”

  小二微微一笑道:“没有要茶点,不等于不能上茶点。”

  后生冷冷道:“没有点茶点,就因为我们不想付钱。”

  小二道:“不付钱你也可以吃茶点。”言毕小二恭敬地退到一边去了。

  没人说话,清水阁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

  雷总镖头能来吗?叶子美还想等等。

  三位的茶客也不再说话了,但他们的眼睛却分明在“说话”,那眼睛正盯着楼梯口。

  泡一杯茶的工夫,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不少,一共六个,六人是鱼贯而“上”。

  领头的一位很结实的中年人就是雷民雷总镖头,后面跟着五个人,叶子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知道就是威扬镖局的五大高手――走在前面的大个子一定是“冷面杀手”冷凌;后四个就是“岁寒四友”依次应该是病松、黄竹、青梅与枯兰,他们是镖局的元老。

  走在前面的雷总镖头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皱了皱眉头;“冷面杀手”冷凌高声道:“小二!”

  冷凌与他的姓一样。

  冷的冷凌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寒冷。

  小二早就从茶房里小跑着出来了。

  小跑出来的小二笑眯眯地道:“雷老爷。”

  雷民看了小二一眼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二笑道:“小的是刚来。”

  雷民点点头道:“你给我加一张桌子。”

  小二为难道:“雷老爷,您是知道清水阁的规举……”

  “面杀手”冷凌道:“规举是人定的。”

  小二道:“既然有人订下了这规举,小的只能遵守这规举;雷老爷要加个桌子,小的这就替雷老爷请示一下老板。”

  雷民顿了一下道:“那就不加吧。”转身对身后的五个镖师道:“既然有人替我们喝了茶,我们不喝也罢。”

道:“既然这座位是雷老爷的,老头子站起来就是了。”言毕果然站了起来。

  中年人对瘦高的后生道:“既然先到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们后到的自然也不能老坐着不走对不对?”

  瘦高后生笑嘻嘻道:“我是最迟到的,所以我更应该站了起来。”

  于是中年人与后生也站了起来。

  雷民雷总镖头抱拳道:“三位何必客气呢。茶谁都可以喝,这桌子自然也是谁都可以坐,还是我们走吧。”

  病松有气无力地道:“总镖头,既然有人让出位子,我们不坐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黄脸的黄竹上前瞪了一眼驼背老头道:“只怕有的人没有这份的好心。”

  驼背老头对黄竹道:“这位就是黄竹老先生吧,说走话来却怎么这般没道理;听说老先生的‘竹扫门前雪’威震武林;我驼背这里有一竿青竹送给先生吧。”

  言未毕,原来还靠着桌子的那竿青竹突然青蛇一般地刺向黄竹。黄竹离驼背老头不过五尺,而青竹却有一丈之长,黄竹的武艺再好,也躲不开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况且黄竹的武艺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在驼背老头挥竹的瞬间,黄竹已经躺下了。黄竹的武器是一竹五尺来长的黄竹,可惜还在背上。

  黄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躺在竹竿之下。

  在黄竹倒下的眨眼间,病松已经出手,有气无力的病松出手却是电雷霆一般;病松手里并没有武器,但他一动手,手里就有了武器。

  这武器是一片青翠的松针。

  青翠的松针像一道绿色的喷泉飞向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大叫一声,“好!”手中的绿竹旋转面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绿色的喷泉突然撞上绿色的屏障只能有一个选择。

  病松大吃一惊,一缩手,绿色的喷泉顿时消失,在绿色的喷泉消失的瞬间,绿色的屏障也消失了。

  清水阁里突然静的能听到微风吹动湖水的声音。

  病松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原本腊黄的脸变得一片苍白,叶子美看出病松的肘关节已经脱臼了。

  驼背老头在一瞬间伤了威扬镖局的两位元老,叶子美都为之一惊。

  这时,青梅与枯兰跃身而起。

  驼背老头笑道:“我驼背正要见识一下青

梅姑娘的吹凑的‘梅花三弄’,兰姑娘的‘纤手兰花’呢。”

  青梅用的是一支洞箫,枯兰的武器就是她的兰花指。

  驼背老头居然在一阁子的茶客面前称年近古稀的两位镖局元老为姑娘,这不能不让她们脸色大变。

  雷民雷总镖头突然道:“喝茶原本是要有好的心情,既然人家成心不让我们喝茶,我们又何必再呆下去呢。”

  青梅与枯兰突然笑了,道:“也是。”雷总镖头道:“冷凌,你扶上松叔,我们走。”

  驼背老头儿冷冷道:“雷总镖头既然来了,就不应该不喝茶就走。”

  雷民却笑了,总镖头的涵养就是不同一般,这时他还能笑,他笑道:“您老是专程在等我?”

  老头儿道:“等不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已经来了。”

  雷总镖突然冷冷地道:“不错,我是来了,可我就得走了。”

  老头儿道:“你走之前还是先坐下喝上一杯清茶。”

  雷民反问道:“您老想请我喝茶?”

  老头儿笑道:“雷总镖头不会不赏脸吧。”

  雷民摇头道:“这茶你还是自己吧喝,我们威扬镖局的规举是无功不受禄,我们走。”

  老头儿道:“总镖头要走,老头也不能强留,但总镖头离开之前,老头子想请教一件事。”

  雷民皱了一下眉头道:“您老有什么问题?”

  老头儿道:“文老爷是不是回了文昌县了?”

  雷民冷冷道:“您老也很关心文老爷的安危?”

  老头儿道:“关心不关心都没有什么关系,关健是我问了。”

  雷民冷冷地“哼”地一声道:“关健的是我必须回答您?”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自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雷民冷笑道:“告诉您老也无妨,文老爷是回到了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样就好了。”

  雷民道:“也不见的就好,天堂鸟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老头儿道:“我不是指文老爷,而是指你。”

  雷民一愣,没有开口。

  老头儿道:“你把文老爷送回了文昌县的‘荔枝城’,那你一定是带回了文老爷的‘荔枝王’了?”

您老想吃荔枝?可您忘了要吃荔枝还得等上一个月。”

  老头儿笑道:“可有一种荔枝并不一定是吃的?”

  雷民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儿笑嘻嘻道:“雷总镖头是聪明人,自然用不着我老头子点破。”

  雷民盯着老头儿道:“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了您老了。”

  老头儿依然笑嘻嘻道:“雷总镖头太抬举老头子了。”

  雷民一字一句道:“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文老爷是用称为‘荔枝王’的夜明珠做为报酬,请我们护送他返回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就好了。”

  雷民冷笑道:“这也不好。”

  老头儿道:“有什么不好?”

  雷民平淡道:“我没有要他的‘荔枝王’。”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的话怕不会让人信服。”

  雷民道:“相信不相信是您老的事,‘荔枝王’不在雷某身上。”

  老头儿冷笑道:“那老头就得罪了。”手中的青竹突然向雷总镖头点出,原本是完好的竹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裂开的竹杖在驼背老头手里就快速地旋转,那裂开的竹杖就像飞速转动的车轮向雷总镖头的胸口戳去。

  雷总头大吼一声,“闪开!”,那是对阁里的人说的,那原本还在背上的大刀早已到了手上。

  竹杖在飞舞,刀光只是一闪。

  “啪。”刀已经砍在竹杖上,刀砍在竹杖上,飞出去的一定上竹杖。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竹杖没有被砍断,更没有被砍飞出去。

  因为裂开的竹杖不是竹杖,裂开的竹杖那是竹片,竹片是柔韧的,而大刀是刚硬的,所以大刀砍在竹片上,竹片只是柔柔地一弯,在大刀回撤时,竹片已经反弹而出。

  反弹而出的竹片还在飞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雷总镖头想不到大刀砍不断竹杖,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竹杖在逼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但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大刀一挫,原本飞切的刀突然变成了竖刀,那竖刀迎向飞舞而来的竹杖。

  “哗啦。”一声竹杖被大刀剖开。

  驼背老头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自然没人想到雷总镖头会用这冒险的一招,他只能撒手,,原

本好好的竹杖已经成了两片,“哗”地一声落到地上。

  要不是放手,那大刀就会切中他的虎口,再切进他的胸口。

  驼背老头弃竹,后退,躲过了大刀,但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雷民还是面对着那老头儿,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您老该相信了吧。”并没有动手。

  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果然是有着过人的地方。

  老头儿脸色是一片的苍白,道:“我不相信,可我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老头儿算是丢了不小的面子。老头儿不能再动手了,就是再动手也不见得就能胜了雷民。

  于是驼背老头儿向楼梯口走去,那脚步却有些蹒跚。

  看着驼背老头的背影,雷民忽然高声道:“你要那‘荔枝王’有何用?”

  老头儿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但那笑却分明有些苦涩。

  但老头儿还是开口了,道:“不是我老头子要。”

  雷民道:“不是您老要,却是谁要?”

  老头儿道:“赵长安。”

  雷民似乎愣了一下,叶子美也是一愣,赵长安,江湖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赵长安是江湖上最为有名的郎中,他何以要“荔枝王”?老头儿又为何替他要“荔枝王”?

  老头儿向楼下走去。

  雷民却开口了,雷民的声调还是一片的冰冷道:“我是没有‘荔枝王’,但并不等于这里就没有‘荔枝王’。”

  老头儿一顿、停了下来。

  雷民道:“你为什么要替赵长安要‘荔枝王’呢?”

  老头儿道:“赵长安说,只要有了‘荔枝王’,就可以给犬子治病。”

  雷民道:“原来是贵公子生病了。”

  老头儿无奈道:“得了一种怪病。”

  雷民追问道:“你何以知道我有‘荔枝王’?”

  老头儿摇摇头道:“恕老头子不能告诉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背不驼,你也不是老人,我想知道你是谁。”

  驼背老头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是驼背老人,但我不能告诉你是我是谁。除非……”

  雷总镖头道:“除非我给你‘荔枝王’?”

  驼背老头摇摇头道:“不,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你就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了一会儿,道:“文老爷是给我们‘荔枝王’做为报酬。”

  叶子美听得明白,威扬镖局冒险护送文老爷,原来是为了夜明珠;威扬镖局是靠保镖生活的,如果不是有很高的报酬,威扬镖局也用不着冒这样险。文老爷怕也请不动威扬镖局。

  文老爷不惜用价值连城的“荔枝王”来请威扬镖局保驾,自然是聪明人。

  最好的夜明珠,也是夜明珠;

  再好的夜明珠决没有生命好。

  驼背老头道:“雷总镖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雷民冷冷道:“这‘荔枝王’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你儿子,你就拿去吧。”言毕向身后一位镖师道,“冷凌,把夜明珠给他。”

  冷凌很年轻却长得很高大。

  冷凌从身上慢慢地掏出一个袋子。

  回来的驼背老头儿只是冷冷地道:“如此,老头子代犬子谢过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文老爷。”

  雷民从小口袋里掏出了“荔枝王”。

  夜明珠就是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熠熠的光芒,全阁子里的人眼睛全为之一亮。

  老头儿正等去拿,一直没有开口的粗壮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了。

  粗壮的中年人道:“我只想借‘荔枝王’一用。”

  雷民看了他一眼,冷语道:“二位家里也有人生病了不成?”

  中年人还是坐着不动平静地道:“人倒是没有。”

  瘦高后生却嘻笑道:“畜牲倒有一个。”

  雷民冷着脸没有开口,夜明珠还在他的手中。

  驼背老头儿道:“不知是哪种畜牲生病了。”

  后生还是嘻笑道:“老虎。”

  雷民皱了一下眉,道:“老虎?”

  中年人咧嘴一笑道:“母老虎。”

  全阁里的人都“嗤”地笑了起来,今天的事也真怪,居然有人称自己的老婆为“畜牲”的。

  雷民道:“是哪一位夫人生病了?”

  中年人道:“不是我。”

  后生笑嘻嘻道:“那自然是我。”

  雷民冷冷道:“只可惜‘荔枝王’只有一个。”

  瘦后生道:“先给我。”

  老头儿冷冷道:“事情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后生道:“再说你是儿子生病,而我是老婆生病,所以必须先给我。”

  老头儿道:“你这话好没道理?”

  后生依然笑道:“不是好没道理,而是好有道理;因为老婆比儿子重要,没有老婆哪来的儿子?”

  雷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这驼背老人在前,按理应该给他,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荔枝王’我就放在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言毕果然就把夜明珠放在茶桌上,由那小二推向他们。

  叶子美看着三双手同时伸了出去。

  但伸出去的三双手却同时扑了一个空。

  夜明珠就放在桌上,按理说总该有一双手扑到夜明珠,但事实上却没有。

  没有扑到,那是因为夜明珠消失了。

  夜明珠没有消失,夜明珠还在桌子上,消失了只是桌子,桌子不见了,桌子上的夜明珠当然也就不见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桌子怎么会消失呢?

  桌子也没有消失,桌子只是在三双手伸出的瞬间向前猛滑了过去。桌子自然不会自己跑了起来,但有人猛地推了一下桌子,桌子就自然而然地跑了起来。

  桌子跑了,放在桌子上的夜明珠自然也就跑了,伸出去的三双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扑到。

  带着夜明珠的茶桌是向窗口飞去,飞奔的桌子很自然地撞向窗栏上。

  于是夜明珠就飞了起来。

  飞起来的夜明珠如同一道流星划向了清水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但有一个有没有傻,没有傻的一人也飞向了窗口,事实上他是比夜明珠更快飞向窗口。夜

  明珠并没有落入清水湖,夜明珠是落入那人的手之后,才落入清水湖的,落入清水湖的只是那个人。

  叶子美自然看得很清楚,那人是清水阁的店小二。

  小二居然有这等本领,有这等本领的小二显然不是小二;那又是什么人呢?

  清水阁里又是一片的沉寂。

  眼看就要到手的“荔枝王”就这样眼睁睁地弄丢了,老头儿不能不怒。老头儿嚷道:“都是你们!”

  嘻笑的瘦后生已经不再嘻笑了,也怒道:“怪我还有屁用!追小二去吧。”

  三人飞也似地下了清水阁,留下还在发愣的雷总镖头。

  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只是一愣而后便冷冷了道:“这‘荔枝王’本不属于我们的,何况正准备送人呢,丢了就丢了吧,喝茶!”

  众镖师大笑,齐声道:“喝茶!”

  于是六人就在茶桌边坐了下来。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惊魂未定的茶客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叶子美站了起来,下了清水阁,返回了文香客栈;他突然对雷总镖头很感兴趣,雷总镖头连问都没有问老头儿是谁,就掏出了夜明珠,难道他不怕被人骗了?难道雷总镖头就已经知道有人很早就打他的主意?所以干脆就取出夜明珠?

  叶子美不能知道,要知道那只能去问雷总镖头。

  文昌县的荔枝名扬天下。

  名扬天下的文昌县被称为荔枝王国。

  文老爷便是这荔枝王国中的国王,人们都称他为“荔枝王”,“荔枝王”富甲岭南,也无疑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府邸也是一流的,它建在文昌县最繁华的大街上,它有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围墙;院内是三进的大院,院后是偌大的花园,花园里自然少不了假山、池沼、亭台与楼阁;高高的围墙连着的是更高的了望台与垛口,了望台与垛口自然是为了防止强盗的进入。

  家丁就站在了望台上。

  了望台上的家丁手里拿着长枪与弓箭,所以没有经过门房的准许,一般的的人是进不了文府大院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故,一般的人也不想进文府。当然,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也有不速之客要进文府。

  今晚,想进文府的是一个年轻汉子。

  一脸憔悴的汉子。汉子戴青笠、着长衫、只是面色憔悴,光从打扮上看,是一位地道的读书人。

  汉子敲响了文府的大门,敲门不是很重,但很响;因为这时是晚上。

  晚上来敲文府的人过去是很少的。门没有开,开的只是门边的一个小洞。

  门内的人问道:“你是谁?”

  汉子倦倦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笑了,道:“不认识,你敲什么门?”

  汉子平平淡淡道:“你开了门不就认识了吗?”

  门内的人道:“既然你我并不认识,你说我会开门吗?”

  汉子摇摇头道:“不会。”

  门内的人道:“所以你还是快点走,看你象个读书人,就别自找麻烦了。”

  汉子道:“我不怕麻烦。”

  门内的人道:“你不怕麻烦,我还怕麻烦哩。”言毕关上了小窗口。

  汉子道:“我不进大门,但问一点事总是可以的吧。”

  良久,门内的人才道:“什么事?”

  汉子慢慢道:“听说文老爷收到了一封请柬。”

  门内的人又把那小窗口打开了,道:“你问这干啥?”

  汉子倦意的脸上笑了一下道:“因为我知道‘天堂鸟’发出的请柬,一般的人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门内的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汉子淡淡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道:“就算不认识,你来此有什么目的?”

  汉子人道:“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道:“你有什么本领?”

  汉子道:“没有多大的本领,但可以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忽然问道:“你是天堂鸟?”

  汉子苦笑了一下,道:“你说我会是‘天堂鸟’吗?”

  门内的人道:“不管你是不是天堂鸟,与我都没有关系,所以你还是离开。”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不是可以认出我了吗?”

  汉子人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说我会现身让你认出来吗?”

  门内的人道:“不会。”

  汉子难得地露出笑容来,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天堂鸟。”

  门内的人点头道:“也许你真的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让我进去,只要文老爷还活着,你们就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一旦文老爷有三长两短,你们就得另谋生路。”

  门内的人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管家有交代,从今天开始只要是陌生人就不能让他进府内。所以你还是走了吧,况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汉子还是淡淡道:“你们总不能看着文老爷白白送死。”

  门内的人有些恼了,道:“你这人也真是,白老爷的安全根本用不着你来发愁。”

  汉子人道:“‘天堂鸟’已经杀了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响彻云霄的人物,文老爷比‘岭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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