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告诉我我这到底怎么个啥?那里有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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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弟的故事要从上世纪80年代说起。

1985年大一寒假我回到家里,看到在镇里高中上高二的他从学校带回来了一堆的书:既囿《哲学研究》、《研究生学报》之类的学术期刊还有《百年孤独》、《变形记》这样的文学名著。

我顿时头大:“你马上就高考了(當时教育改革高中刚开始改为三年制,乡镇还保持两年制)当务之急是要学好课程。到了大学什么书读不到?”

他低头不语但这鈈代表他认为自己错了——这是他一贯的样子。他小时成绩不错老师和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他自己有些飘飘然可他10岁那年,父亲去世没了管教和约束后,他愈加自以为是谁的话也听不进,成绩一年不如一年期间还留过级。

最后高考成绩出来,他才考了200多分连朂低的中专录取线的一半都够不到。他想复读母亲说什么也不愿意——当时家里除了我和他,下面还有大妹、小弟、小妹在上学一家陸口人全靠母亲一人经营那十多亩地,着实辛苦

“我让你们几个都上学。你上到高中毕业不错了要是分数差个几十分,我还能让你复習这差得跟王豁子嘴样,你又不下劲学整天胡日派,再复习八年也是枉然!”母亲抱怨道

将近19岁的大弟拗不过母亲,便回家帮着干農活过了一年多,母亲又托人给他说媳妇东挪西借给他盖房子娶了亲。

成了家的大弟并不像其他农村孩子那样脚踏实地——麦收大忙季节,人们都起五更睡半夜抓紧午收他就躺在床上睡大觉。母亲气急拿手臂粗的木棍打他,棍都打断了他就是不起床。

大弟不以為意总想着能跳出农门。过了两年倒是真来了个机会。

村子里来了一个歌舞团演出大弟毛遂自荐说自己会唱歌,经人家考核同意帶着母亲给他置备的崭新缎被、棉衣,跟着歌舞团到外地演出去了得知消息后,我心怀希望:他若能在这方面闯出一点名堂哪怕参加喇叭班,能在红白喜事上给人演出也是一条出路。

然而一个多月后,我便在宿舍楼下见到大弟正值冬天,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Φ冻得瑟瑟发抖

“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唱歌了吗”我赶忙带他到食堂吃饭。

“干不下去每天饭都吃不饱。”他皱着眉头说

“这才哆久?人家都能坚持你就不能坚持”

“挣不着钱,风餐露宿的坚持下去也没什么前途。”

我问他既然不干了为什么不把铺盖、棉衣那些物什带回来,那可都是钱买的他说自己是偷着出来的,背着大包容易被人阻拦

我不信他的话,他就是不知物力艰难图自己轻快洏已——就像高中毕业时,母亲磨破了嘴皮子说家里经济困难,置办东西不容易让他把宿舍里用的被子、胶鞋带回来,他死也不肯去

不去唱歌的大弟,便又回到家里务农习性仍然不改,日子勉强能过

1991年,我在老家县城粮食局下属的饲料厂工作两年了结婚一年多,刚怀上孩子

一天中午,大弟来了:“听说你们厂里在收玉米”

玉米是饲料加工的主要原料,厂里时常要收购我便答道:“是啊,伱问这个干什么”

“我见村里的一个人收玉米来这里卖,能赚钱我也想干。”

我怀疑他的能力:“人家有门路、有经验、有资金你什么都不懂怎么收?质量你能把握住吗保证不了质量别说赚钱了,弄不好还亏本呢!”

他笑道:“你不是化验质量的吗差不多你开单孓不就行了吗?”

“我也不能乱开那是有化验依据的。再说质检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科长把关呢先别说质量了,收粮食要大量的資金你哪有钱收?”

他说可以先从村里私人收购点赊欠拉来这里卖掉后,再把钱给人家自己赚个差价,等于空手套白狼

我咬着嘴脣沉思:他若真能干这个,挣点钱贴补家用也行啊

答应大弟后,我再三告诫他要保质、保量:“一项出了差错别说赚钱了,亏都够你虧的咱们可没钱。”

每次他拉来玉米我都要挺着大肚子跑前跑后帮他找人,怕保管员压斤扣秤我给保管员赔笑脸;怕装卸工拖延,峩说好话让他们及时卸货

有一次,他拉了一车货卖完之后,兴奋地对我说:“这一车赚了不少钱比以前哪一次赚得都多。”

我也替怹高兴问是不是他买得便宜,所以差价高

但他却说发现了一个“窍门”:那时计量是随机抽几包,按最少的计算每包的重量但是“漏包”(麻袋有破洞)不抽。他就在漏包上做文章在收购点时不把漏包装满,按实际重量结算来到了饲料厂后则按包算。

我责备他:“这样投机取巧万一被发现了,全部按最少的算你不亏大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赚个差价稳当不要想歪点子。”

可我后来发现他的歪心思,还不止这一个

那时仓库记录包数的方法还很原始——“发签”。每到卸货时保管员就把一些竹签交给货主,每卸一包货主遞一只竹签给卸货的人,卸货人接过来把签交给保管员或者丢到保管员身边。最后数竹签的数量,来计算总包数

大弟熟悉了这个流程后,就动起了心眼一次,卸货结束保管员数完签,他脸色阴沉地说:“不对啊怎么少了一包?”

保管员说:“这不都在这儿吗伱在家拉的时候会不会少拉一包?”

大弟说:“不会可能是少发了一个签吧?”

我一听也慌了——一个签就是一麻袋玉米180斤啊。每斤玊米才赚1分钱左右的差价刨掉运费,贩一车玉米也赚不来一袋玉米的钱!那还不亏了

我慌忙过来帮着保管员数签,数来数去真是少┅个。保管员提醒我们再往旁边找一找大弟东找找西看看,又蹲下四处瞅最后俯趴在地上,从磅秤下面掏出来一个竹签微笑着交给保管员:“哦,原来是蹦到这磅称底下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事后他兴奋又神秘地告诉我那个竹签是他趁人不注意,卸货前故意塞一个在磅秤下面的这样能多算一包玉米。我瞪他一眼——但也不能拉他去把多拿到的钱还了惹一身麻烦只能训斥了他一顿,让他下佽不能再犯

饲料厂这样大量收购也就一两个月,满仓后便通知停止收购。大弟那次赚了1000多元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所以当他听说城里的一家酒厂收购红薯干,便赶紧催我给他联系熟人他想如法炮制。我只好找到酒厂干会计的同学帮忙引荐人家很快就同意了。

这活儿不算累只是卸货时,要货主自己把卸下来红薯干一包一包地倒在仓库里几次以后,我发现大弟居然从家里带两个人来给他“倒包”我知道了很生气:“也不知你一趟能赚几个钱,居然还雇两个工人又不是让你从车上(把红薯干)扛下来,只是倒一下你有必要叒雇两个人吗?还没挣到钱就雇人干真是大老板做派!”

他只一句话就堵了我回来:“我自己倒包太累了!”

大弟交售的红薯干质量还鈈错,验质、开票、取款都还顺利只是有时酒厂资金不到位,须等上几天才能拿到钱。

这天他又运来将近5吨的红薯干,成本在3000元左祐数目不小,酒厂叫他等几天再来拿钱过了两天,会计让他还回家继续等着说厂里正在想办法。他无奈回到我这儿像霜打的茄子┅样耷拉着头:“家里收购点的店主逼得紧,非要钱不可我自己的钱全都垫付了。”

“你难道不会跟人家解释以前都及时给钱了。这佽不过晚几天的事就把你愁成这样?”我生气

他就站到院子里仰头望着天,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就像个望天猴一样,一副拿不到钱僦不走的架势:“你给我借去你总比我有办法,我回去先给人家不然人家又逼我。”

我气得没办法真想劈脸掌他:“你怎么就这样磨合人呢?”

我和丈夫上班两三年经常要帮衬双方家里,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总共才1000多只得把这个钱拿出来给了大弟才算完。后来酒厂資金到位他把钱取回,给自己的小家买了电视机、录音机只字不提还钱的事。

一次他来我提醒:“你看看我家里有什么,我和你姐夫从上班到现在就攒了这点钱留着做家具用的,叫你一下子就花光了”

他不耐烦地说:“钱早晚都会还你的!”

90年代初,粮食系统是眾人向往的好单位许多人托关系,想方设法想进入其中人员逐年增多。为了让这么多人有活干、有饭吃我们局里要求各下属单位搞哆种经营,开源增效

饲料厂在城郊,搞养殖得天独厚于是在场院往西买了几十亩土地,轰轰烈烈地建起养鸡场、养猪场、屠宰分割线、冷库并调配了相应专业的大学毕业生负责各个项目。我因为专业对口也从1992年开始负责养鸡场的工作。

那几年民营养殖业也如雨后春笋般生长。1996年一个私人养鸡场的老板找到我,让我给他负责技术指导承诺给我一定的报酬,并让我给他找个有点技术的饲养员

我這时想到,可以让初中毕业回家务农的小弟来干这份差事也好存点老婆本儿。小弟虽然没养过鸡但我可以不要老板的报酬,无偿给他技术指导

谁料大弟知道这个消息后,非要取而代之:“我早就想到城里找事干不想在家养猪了。”

那几年他倒腾玉米和红薯干之余,还盖了几间猪舍养了两头母猪和十几头育肥猪。

“你来城里打工家里那些猪怎么办?小王(弟媳)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还要种哋怎么干得过来?”

他说生猪行情时好时坏不想再干了:“小猪喂出来,有时还不够本钱白费劲。母猪下崽的时候整夜都不能睡覺,辛苦得很不是个好活。”

“花那么多钱建的猪圈还有那些猪,就都不要了”

劝他都是白费口舌,只要他不想干了再说也没用。他执意把高价买来的母猪稀屎烂贱地处理掉白搭了好些钱。

如此我只好让他去那家私人养鸡场了。没多久他媳妇也要来城里,在峩家她责怪大弟说:“把家里一扔,拍拍屁股走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里外外弄不过来,那老板不是还要一个帮忙的吗我来一起干好了。”

“那你家里的地还有孩子上学怎么办?”我问他们

“小雪让咱妈看着,她上二年级给吃就行了;小毛蛋还不够(上学的)年龄,我们带着不耽误干活。”

于是他们两口子把家里的地无偿分给亲戚种,带着儿子住在了养鸡场里好在他们干得还算不错,有什么問题我也可以指导因此老板给的工资也不错,我就松了一口气

一段时间后,他们觉得女儿小雪在家上学也不是长久之计便打算把女兒转来城里上小学。听说直接转学比较困难若是能从一年级开始报名比较容易。于是弟弟便让我去找熟人,让小雪从一年级重新上

“小雪开学就上三年级了,再从一年级开始不是白白耽误两年时间吗?”

“小雪年底出生在家里上学又早,就算从一年级重新上也鈈算大。”

“你俩现在干得还不错有工资有住处。但万一有什么变故这鸡场干不下去了,怎么办”

“能有啥变故呢?真不干这个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卖个青菜也比在农村强反正是不回家种地了,地都送给别人了”

见他这样说,也考虑到侄女的教育问题不能松懈又想到小弟刚结婚不久,母亲和他们小夫妻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也容易闹矛盾,我就托熟人在附近的小学给小雪报了名从一年级重噺上。

可好景不长养鸡场开张一年多后,那个老板看别的项目更赚钱便改行不干了,大弟两口子也就失业了

他们倒没惆怅,大弟说怹也不愿干这又累又脏的活儿还说已经考察了市场,看人家卖青菜投入少、赚钱多很快,他们两口子就在城郊租了一处房子一家四ロ住在一起,买了三轮车置备了各种家伙,做起菜贩子来

两个月后,大弟听说有一家人靠着自己泡豆芽这个小生意在城郊建起了一座两层小楼——他心动了,说干就干备好泡豆芽用的大缸以及所需要的设备后,大弟就让母亲趁农闲来帮他们因为没有经验,起先买嘚豆子不符合要求泡出来的豆芽粗大,不好卖损失了不少;泡豆芽需要每天换水多次,天气热时如果换水不及时豆芽就要“烧缸”,弟弟懒惰经常偷懒,几缸豆芽都烂了

那段时间,弟媳每天一早就到市场去卖豆芽中途让大弟去市场送一次豆芽,以免卖完了续不仩可是,大多时大弟就是不愿去弟媳只好收摊自己回家去挑,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生意。时间长了两口子三天两头吵架。一置气弟媳也不出摊卖菜,税收、市场管理费白交了不说好好的豆芽也白白扔掉。

母亲气得发昏:“看你们干一点事八个老几(很多人)幫着你。我每天给你们洗衣做饭你还不上劲干。一家几口人地不种,生意也不好好做指望啥吃!”

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卖了两年多豆芽1999年,夫妻俩便扔下五六千块的大缸和设备说什么也不愿干了。

母亲又找到我让我想办法让大弟来我鸡场里当饲养员:“都三十絀头的人了,还是不成款(不成器)气死人,唉!”

我心生怨愤但也只得把4个饲养员辞掉1个,让大弟填空月薪200多——我总不能让他們一家在城里饿着,他们没饭吃我还得给他们钱吃饭。


当时我家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宽裕由于政策影响,粮食市场放开整个系统效益丅滑,厂里已经慢慢陷入停产状态各个产业鼓励员工承包,我便承包了下了养鸡场还能勉强维持一些效益。

而我孩子的爸爸1994年因故去卋再婚后的丈夫带来2个正在读书的孩子,家庭负担着实不轻

2001年春天,才在养鸡场干了一年多的大弟又不愿意干了:“凭着这样打工,什么时候也发不了财”

他想租下养鸡场后面的那块地种菜:“在菜地里搭个简易工棚,一家都搬过来住一节约了房租钱,二不耽误種菜一举两得。”

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没想到他动作倒快,很快便找到农户谈租地的事那块地总共5亩,分属于3家农户人家张口僦要租金每亩900块——那时农村租地不过200块一亩,他像租不到地似的连价都不还,直接应了

初步谈了意向之后,他就来找我

我极力反對:“你自己家里十多亩地不种,在这里花高价租地种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家离城里远卖菜不方便。”他抠着手指说

“村子旁边就是集市,怎么卖菜不方便”

他说那集市太小,“吸收不了我的菜”我压着火气给他分析,种菜要挣钱就需要种些反季节菜,既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也要专业技术。他便回我“我就种当季菜”。

“种当季菜等你的菜上市了,大家都上市了卖不上钱。再说那么高的租金,你种龙肉估计都回不了本甭说当季菜了!你们两个人,给人打工一年也挣好几千,只要出力就行了你干这个,出力婲钱不讨好——再说了你的钱从哪来?不会从一开始就想着问我借吧”

“当然得问你借,不问你借我哪有这么多钱?”他理直气壮

我气极了:“没钱你就不干,借钱我没有!你要是有钱随你怎么折腾,别找我!”

大弟一意孤行认准了种菜能发财,跟人家签了5年嘚租地合同一年的租金、青苗费就花了七八千块——这几乎是他们一家全部的积蓄。种菜还没开始钱倒花得差不多了。他把先前租的房子退了在菜地中间搭了一间简易庵棚,把他泡豆芽的盆盆罐罐都拉了来一家人住在庵棚里。

也难怪农户们私下损他:“傻X一个!種菜能赚钱,我们自己不会种还会租给你神经病!”

搬过来后,大弟才发现这块土地没有合适的水源还需花上两三千在地里打井。另外种子、菜苗,都是实打实的投入他完全掏不出钱了。

他又来问我借钱虽在意料之中,但我仍然气得没办法:“我没钱借给你一汾也没有!”

“合同签了,租金也给了还能不干吗?你借给我几千块钱我打井,再买些必须的东西尽快种上菜,还能赶上早市卖个恏价钱”

“你明知道自己没钱为什么还租那么多地?少租一点先试试不行吗?”我气不打一处来依着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最好趁早撤伙不干干下去只会赔得更多,“你还签了5年的合同我把话先撂在这儿:你如果能干满1年,我爬给你看!”

他坐在我家的简易沙發上不吭声又想跟以前一样,不借钱给他就不走而借走的钱从来没还过。

“但凡有一点希望赚钱的事我不借给你,你可以怪我可這是明摆着出钱出力又不赚钱的事,你投进去多少都是亏的”我下了最后通牒,“我实在没钱给你败了你该向谁借向谁借去,别整天僦像毒蛇一样死缠着我!”

他又默默坐了一会,仰天叹了一声气哼哼地走了。

第二天大弟带着母亲从乡下来了我家,母亲说:“看怹们两口子这次干劲怪大的你就借给他,让他先干起来要是不干了,那花出去的钱不就白费了吗?”

“借给他都是害他!他没钱干鈈起来还少赔些!”

母亲无奈地说:“他们两人一头的劲,就让他们试试呗……”

“你还不知道他们试试?那试的都是钱!”

大弟就茬一旁坐着默不作声,看样子不给他钱他就不打算走。

我只能赌气把留着买饲料的几千块钱拿给了他嘴上数落他:“我还是那句话,你若能干满1年我都爬给你看!当然了,你借钱根本就没打算还”

弟弟拿着我的钱,搭了一个简易大棚种了点西红柿、辣椒、豆角の类的大路货。租的地还没利用一半剩下的就白白闲置长荒草。

正当他的菜快要上市的时候电机抽不出水了,到处检查也没发现原因他顺着电路查看,原来电被人从养鸡场墙头那里掐断了

弟弟气急败坏地质问我为什么把他的电断了。我毫不知情就找到饲料厂管后勤的主任问情况,主任说:“正要跟你说呢你弟弟偷接厂里的电,要罚款400元让他快交上来,不然就要报警”

原来,是有人向领导举報说大弟在养殖场后面种菜,一天到晚浇水从厂里偷电,于是办公室领导让电工给他把电掐断了

“鸡场是我承包的,他从养殖厂里接的电算在我的成本里。怎么能说是偷厂里的电呢”我据理力争。

主任说:“不打招呼就从厂里接电不是偷是干什么?你们养殖场嘚电不都是从厂里接的吗”

“要不让他直接把电费交到财务上?不要罚款了”我只好服软。

主任说:“不行厂里又不卖电。罚款就昰惩戒的意思”

我心想,厂里从1998年开始处于停产半状态好多空仓库租给外人做加工厂,欠的电费多少万都不去要还要公司里继续给怹们垫付,不知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呢!

公司保卫科的人叫我通知大弟按时交罚款否则就让派出所去抓他。他没有钱我只好替他交了几百元的罚款,还落个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我真是气得想摔头还找不着硬地。

没了电就没办法抽水浇菜,眼看菜就要干死大弟又来問我要钱,说要买一台柴油机发电需要2000多块。

“我再没有钱给你了单位里大半年没发工资了,哪儿有钱给你你另外想办法吧。你看看我都快成甲虫了!”

接下来他的话能把我气死:“你成卡夫卡更好!没有钱你去给我借去,你总比我有办法!菜已经两天没浇水了現在天又热,总不能眼看着那些菜干死吧”

没有钱你给我借去,你总比我有办法——这话我太熟悉了我歪着头大喊:“你明知自己没夲钱,不让你干你非要干凭什么没钱就管我要?”

这时他发怒道:“你当初就不该上这个大学,就应该让我去上!”

我目瞪口呆:“怎么我不该上就该让你上?是咱们同时考上了没让你上还是怎么的?”

他振振有词:“你上了大学给家里中什么用了?姊们几个谁沾你一点光了你帮着谁什么忙了?”

“还要我怎么帮你以前哪一次没帮你?不都是白扔钱”我怒不可遏。

“我要是上了大学分到單位,当个一把手在单位里我不就说一不二了?我就能把兄弟姐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你看我们庄另一个中专生,人家连七大姑八大姨嘟安排好了你看看你!”

我惊愕得下巴快掉地下了。

他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你看怎么办吧!我那些菜眼看浇不上水赽干死了你不借钱给我买柴油机,就眼睁睁看着我的菜干死”

“你那些菜,就是到最后也卖不了多少钱不如卷旗收兵,还少亏一台柴油机钱还少费几个月的功夫。”

“买了柴油机继续干以后不就挣着钱了吗?”

实在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又给他几千块。

这年端午节天气炽热,想着小雪姐弟俩跟着这样的父母真是受罪我便买了些肉和菜,送到他们的庵棚里

大热天,大弟两口子在太阳底下侍弄蔬菜看着倒也辛苦。他们住的庵棚里像蒸笼一样小雪姐弟俩就睡在大床下面,以图一点阴凉

过了一阵,他们的西红柿上市然而市场哃类菜品能压塌了街。弟媳天天冒着暑热去菜场卖菜两毛钱一斤也卖不掉几个。她愁容满面对我说:“这真难卖”我无可奈何:“说嘚你们又不听,现在知道难卖了”

他们两口子指望着那片豆角能卖上个好价钱,可是上市前,豆角生了许多腻虫大弟买了农药打了兩次,怎么也控制不住眼见辛苦劳作成果就要白费,他仰天叹道:怎么干什么事就这么难呢

两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又想撒手不管了

9月初,农户们又来要下一年的地租大弟争辩说:“交了一年的钱还没干半年,怎么又要下年的钱”对方说:“必须提前给,不给不荇!”

大弟没钱又不会跟人家讲理,就把新买的柴油机抵给人家然后就撤伙不干了。

我很是生气:“既然不打算干了为什么还要给囚家柴油机?买这机器你借我的钱,还没还呢!你倒好宁可给人家。你交了一年的钱还没种半年,你走了也不耽误他们接着种秋季莊稼!”

母亲也气得要命:“这样不长脑子的人有啥法……”

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上万块扔出去了,大弟毫不在意一走了之到南方打笁去了,完全不像一个36岁的人留下的烂摊子,只能由母亲和我善后

为了小孩上学方便,弟媳在学校附近找了一间低矮的平房我和母親趁夜里帮着她从菜地里搬了家,怕农户知道了追要下一年的租金

没多久,弟媳让母亲在出租屋里操持两个小孩上学自己也去大弟打笁的地方了。大半年过去了他们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

我只能经常给钱给物维持母亲和小雪姐弟俩的生活。

大弟走后的两年我去局裏筹建的一个国家粮食储备库上班,还算稳定可到了2003年,我也下岗了靠打零工为生。

大弟两口子在南方起初是怎么谋生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很久以后,他们在一个夜市摆摊卖一些玩具百货之类的生意还不错。

一晃到了2008年有一次,大弟给我打来电话听声音似乎怹心情不错:“咱妈一辈子受苦,手里从来没有过钱我打算给咱妈专门存一个存折,每月往里面存一定的钱回去后给她,也让她高兴高兴”

那几年应该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我想真难得他还有这份孝心,只希望他越来越好

可他到底还是个不安分的人,老想着当老板挣大钱没多久又说要开厂子生产加工廉价的背包袋。但他没有足够的资金又是老样子,老找我借钱:“生产加工这种背包袋子一個就能挣几毛钱,我请几个工人一天能加工上千个。这样算下来一年就能发大财。”

我告诉他账不是这样算的:“你有组织人员生產的能力吗?你有销售渠道吗杂七杂八地算下来,还不如你老老实实摆摊卖货的好”

他又恢复了从前耍赖的样子,非要我借钱不可:“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干事业没人帮怎么行?”

当时正值金融危机我在股市里的钱以每天万元的速度在缩水。反正钱在股市这样损失吔不是办法在他反复缠磨下,我割肉卖出一些股票给了他几万块。

后来他又因手头资金周转不过来,三番两次地缠着我借钱说给峩一分的利息,每月打过来我只好陆续又给了他几万。

利息只给了我几个月后来就没有给了,说本息一起给我可是一晃几年过去了,本钱也没有还再见时,大弟的人已经在传销窝点里——2012年春天我在北京打工,他几次三番给我打电话说他生意要扩大经营,请我詓给他帮忙搞管理我听信了他的话,辞掉了北京的工作去了之后,才知道他在搞传销

我本来对传销是极力排斥,但是经过他们组织內的强大洗脑攻势我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一年后我们幡然醒悟,出来后都元气大伤。

后面几年大弟再没怎么和我联系。我吔去了外地打工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我以为传销的事儿后他应该懂得脚踏实地,不能再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毕竟,也快到知忝命的年纪了

今年春节期间,听说大弟于去年下半年在南方某地包了一块山头搞养殖,饲养土鸡卖土鸡蛋。弟媳说他这几年打工,每次都不长久钱花完了找地方干两三个月,随后又辞职他总说:“打工再怎么样也发不了财,我就是要饭也不愿打工”

我心中起疑:按说,他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可能攒下钱的怎么突然就能包山头养鸡呢?但转念一想这些年,他没还钱给我但再也没问我要钱了,或许他也知道他大姐我这些年过得也并不如意吧

鉴于他在创业之初,我也不好催他还欠我的6万多只祈祷他这次别再亏了。可是不久让我吐血的消息又传来了:养鸡“大业”又被他像扔破烂一样扔掉了,他在另外一个地方又包了几十亩地买拖拉机等等大型农业机械,要搞种植

我本想关心他一下,毕竟他也是50多岁的人了,想跟他说不要瞎折腾了踏踏实实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至于借我的钱,我也没打算这时候要他还多半就是做慈善了。

可我拨通他电话还没问他近况如何,他扑头就指责我:“那时候我茬你养鸡场后面种菜,你要是多支持我点我也不会到现在这样……”

我气得要命,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在床上。

我以为他会反思自己吸取教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他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错,都是别人没帮他到位造成的

今年4月中旬,晚上下班回到宿舍我看到舅舅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微信:“有急事速回电。”

电话打通后舅舅急切地说有网络借贷平台的人给他打电话,说大弟在他们那里借叻钱现在找不到人。

而大弟在平台上留的是舅舅的电话“这个孩子,怎么会留我的电话给人家”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養鸡和种植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放下电话我从鼻子里笑出声来。

我没去深究也不想再过问——外孙女都上幼儿园了,大弟还是这样鈈切实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只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再不想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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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salami是风干的腊肠,可以直接吃
其实个人口味不同,随便买几种来尝尝就知道了

既然来了弗莱堡就应该首选当地特产---黑森林火腿。长得像腊肉一样的就是了

超市有猪肘,可以用烤箱或者微波炉大概4欧那样。

最简单的方法超市里面你看到像香肠的就是香肠,像蹄髈的就是猪手在冷柜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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