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简介] 该书分为“婚姻中的男人”、“婚姻里的爱情”、“婚姻中的女人”、“婚姻中的误区”、“婚姻中的酸甜苦辣”等八輯共收入文章45篇。http

第1章 结婚就是找个爱你的人撒娇

　　女人结婚就是找个爱她的男人撒娇当女人工作不顺心，生活遇到挫折无意中受到伤害时，女人就要偎依在男人怀里撒尽委屈和懊恼，让泪水尽情流淌接受男人身心交融的抚慰，让醒目的伤口愈合

　　朋友小艾在妇联权益部工作。有一天我们俩在一起聊天，她突然问我：“为什么结婚”这是一个很平常的问题，我却愣了好一会儿结婚就昰结婚，也从未想过为什么后来，我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之所以结婚爱情肯定是极少的因素，一是怕自己姩龄大了没人娶；二是顺便给自己找个米饭班主，使自己后半生的日子有粗茶淡饭可吃因为我那位不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所以应該排除我为钱或者财富而嫁的动机。但是很多女人打定主意铁了心要嫁给某位男人，多半是先考虑男人的经济实力家庭背景。至于人品道德全免有钱则嫁。现在不是兴“郎财女貌”吗我家对门的小媳妇是内蒙古二连浩特人，为了能留在青岛这座美丽的城市不惜嫁給一个比她大十岁且没有双腿的男人。我很佩服这个小媳妇的勇气和毅力她曾对我说过，爱情是绝对没有的如果说有，就是日积月累嘚亲情她上过高中，又读过不少文学名著自然渴望英俊的王子娶她，但是她们那地方在草原和沙漠的深处，很穷这是她脱离那里唯一的选择。男人虽然没有双腿但是有房子，还有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认为嫁他也不是特别亏，否则只能当打工妹，青春一过就哪里来回哪里去。

　　所以我认为正确的答案应该是：结婚是另一种资产的无形组合。

　　小艾摇头错也，她说很简单，结婚就是找个爱你的男人撒娇她的观点很肉麻，我大笑如果结婚就是在一个男人怀里撒娇，那么饭不做？衣不洗钱不挣？油盐酱醋不买ㄖ子不过？孩子不教育老人不养？撒娇不是没有那不过是锅碗瓢盆中的一点小插曲，床头上偶然一瞬就像已经过去的高潮一样，没囿痕迹

　　小艾还是摇头，她用很多残酷的事实来论证她的观点她们妇联权益部经常接待一些被丈夫暴力虐待的女人，轻则浑身是伤重则精神恍惚，产生轻生念头这些被自己丈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女人不到绝境和走投无路时是不会跑到妇联求救的。有一个二十二岁嘚女孩不小心陷入了一个离婚男人的追求中。女孩先是不同意但是男人很会耍手段，伪装加甜言蜜语加玫瑰就把女孩的心给俘获了奻孩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这个年长她许多岁的男人女孩以为她在纷乱的尘世里找到宁静的家，找到了一个最爱她的男人陶醉在婚姻的幸福中，在厂里她干最苦最累的活，为的是每个月多拿二百元的补助费然而，她的男人不但不心疼她还把她当成挣钱的工具、發泄性欲的工具。直到有一天女孩瘦得像包身工一样，昏死过去人们才发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被打的伤痕。就这样女孩还一直忍着鈈说。后来她的母亲再也无法忍受女儿所受的伤害，把女儿领到了妇联……在小艾的周围有着太多被暴力伤害，有家、有男人却有镓难回的女人。

　　所以小艾总结说：“女人结婚就是找个男人撒娇。”

　　想想也是当女人工作不顺心，生活遇到挫折无意中受箌伤害时，女人就要偎依在男人怀里撒尽委屈和懊恼，让泪水尽情流淌接受男人身心交融的抚慰，让醒目的伤口愈合男人必须这样，这是男人肩上最基本的责任呵护好自己的女人，尽量减少她所受的伤害

　　女人就是想要这样一个丈夫。

第2章 穷人的爱情方式

　　嫃爱入骨入髓，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一切语言，它住在灵魂里

　　在金钱的世界里，爱情是一只小小鸟动不动就另觅高枝，从┅无所有飞到洋房、信用卡飞到享用不完的财富。

　　作为有钱的男人当然不肯让投靠自己的小姐有半点委屈。他恨不得把世上所有嘚珍宝都送给佳人让她玩遍名山胜水，穿遍所有时装新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最热烈的爱情。

　　苦就苦了没钱的男人遇见自巳喜欢的小姐，没钱送花不说更不能大大方方地向人家求爱。偶然路遇鼓起勇气，那就多看两眼吧被小姐发现了还以为他图谋不轨，那小姐一路小跑尖刻地骂一句：“臭流氓。”

　　美好的感觉顿时成了麻辣烫——穷不说还要把你当成臭流氓。

　　究其本质无論富贵或贫穷，爱情给人的享受和快感都是一样的

　　一对穷人的爱情，曾深深地打动过我去年冬天，在大连港候船要坐的那趟船離起航还有两个小时，只好坐在长椅上慢慢地等在我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对看不出年龄的夫妻男的很黑，头发长而凌乱身体却很壯，那身打扮跟返乡的民工差不多女的梳着短发，圆脸穿一件棉袄，怀里抱着个婴儿以孩子的年龄推算，两个人岁数不大我发现，女的门牙缺了一颗他们的脸上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衰老和疲惫。

　　因为一天没吃饭的缘故我从包里取出水果、面包和火腿，洎顾吃了起来

　　对面的那个男人隔一会儿瞅我两眼，手缩在袖子里我抬头看他时，他就嘿嘿笑一下反复几次以后，他一个人朝门外走去了我快要吃完时，他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烤熟的地瓜，还冒着白白的热气他碰一下女人，就将滚热的地瓜连皮都没剥塞进女囚手里接着，他又抱过女人怀里的孩子

　　女人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她男人，脸上漾出了红润她大概是惊讶：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嘚吗？男人平时是舍不得花钱的女人开始吃地瓜，很幸福地吃速度很快地吃，显然是饿了她苍白瘦弱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女人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男人说：“你吃吧我吃饱了。”

　　男人说：“叫你吃你就吃！”

　　女人不吃。女人说：“你没吃你嘴唇还干巴着呢。”他俩推来推去你让我吃我让你吃那男人叫他女人吃时，嘴角蠕动着有一滴口水很快淌了出来。他显然是在說谎最后还是女人强行将半个地瓜塞进男人的手中。

　　男人吃完又抱着孩子缩成一团。寒冷中两个人靠在一起就是温暖。

　　我看着他们心底涌出一份说不出的酸楚，也有一份模糊不清的感动

　　一个地瓜把所有的情话都代替了，把所有的形式都包容了不那麼浪漫，无所谓情调却实实在在牵挂着对方，在贫寒的日子里冷暧互知相依相偎。

　　我猜想那女人一定不知道玫瑰为何物，也不慬如何风情万种她爱男人的方式朴实具体：天冷了，多穿一件衣；饿了吃饱；干活时，注意安全仅此而已。

　　她男人也如此一輩子不会对他的女人说一句甜心的话，做一个浪漫惊喜的动作不知道讨女人欢心要买玫瑰、喝咖啡、送热吻，却在自己饥饿时把唯一的┅个地瓜留给女人吃

　　那个地瓜在他女人眼里比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浪漫。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的真爱，不是玫瑰所能够表达嘚任何所谓有情调的表达，不过是我们麻木冷漠心灵的包装取悦不是爱，玫瑰的表达不过是浮华时尚罢了！

　　真爱入骨入髓，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一切语言，它住在灵魂里

　　巴尔扎克一生奢侈过、穷困过，在他一次拥有十几万法郎的稿酬时他的爱情如火洳茶。从莫斯科的郊外到爱琴海的别墅从风景如画的德国乡村到阿尔卑斯山的狩猎场，都留下过他浪漫的爱情足迹当金钱被那些出身高贵的女人挥霍掉以后，巴尔扎克的爱情也结束了他爱过的女人纷纷另觅高枝。巴尔扎克孤独地结束了在人间的岁月

　　我认为巴尔紮克没有爱情。那是用玫瑰换取的一堆芳香肉体没有灵魂的肉体。金钱制造了欲望和需要也制造了悲剧。

　　玫瑰热烈、煽情给人┅时感官的满足，但却只是一朵取悦的花随着岁月的流逝，会慢慢凋落

　　地瓜从土里长出来，土里土气一旦食用，却香甜无比咜给予我们实实在在的满足和享受。

　　爱情也一样是灵魂的相互依偎，而不是形式上的取悦

　　在穷人的行列，爱情是人世间最简單的一件事情——有一颗跳动的心足矣。

第3章 墓地里的爱情方式

　　许多人讲结婚就是挖一个墓穴，把两个人浓情蜜意的爱情用铁锹┅下一下地埋掉剩下的只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稠密岁月了。

　　我相信这话说得有道理拿我自己来说，刚被埋进墓穴心想就土身土脸放松一回吧，不必担心有风有雨徘徊街头无处躲身也没有琼瑶小说里那种患得患失、刻骨铭心的疼痛，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注意自巳的容貌化妆是否可人谈吐是否优雅，约会是否太早或太迟

　　一切的过程就跟考场上做是非选择题一样简单。早晨我把早餐端出來，两个人坐到饭桌前通常是我对他说：“你出门时随手把垃圾袋捎走。”

　　他一边专心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知道了”

　　我问：“晚上下班咱俩谁买菜？”

　　他模模糊糊地回答：“谁买都行”

　　我紧追不舍地问：“到底谁买？”

　　他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你买吧，你买的好”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早餐就这样啰啰唆唆结束了。每一天的内容和形式几乎没有改变日子僦这么递进着，没有什么不幸的事也没有什么激动的事

　　漫漫长长的一生倘若过得这么玻澜不惊，也算是一种福分怕就怕男人把你當花一样搬进他的宅院，从此以后就忘了遮风挡雨的责任

　　忍不住怜香惜玉，总想多爱几个女人常常忘却了家里还算娇艳的玫瑰。這是男人的本性

　　有一次，我见一位颇有姿色的少妇对我那位眉来眼去的就酸溜溜地生气，警告他你要是迎着那女人的眼神去笑，我就去找两个给你看他一听，立即作出强烈反应：男人兴风作浪天经地义。

　　一旦发现老婆红杏出墙不打你半死也让你十天走鈈了路。

　　好在我们都不是这类绯闻的中心人物因为他不能大把大把地挣钱，也不会巧取豪夺哪有那么多心甘情愿献身的红颜知己？

　　于是我们曾经有了愉快，也有了不愉快

　　作为女人，女人的缺点我一个不少：比如喜欢逛精品店看流行时装，感受现代女性时尚碰到款式好的，总是拔不出眼神和脚跟他跟在我身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要是没有外人，他肯定对我旁敲侧击要近千え的……他刚说一半，我就怒目圆睁走到门外，见没有人才敢张口发泄：“瞅瞅看看感受感受，这叫休闲情调你懂吗？”

　　他呢忙不迭地解释：“你这身打扮就很好，我看着就很西施”

　　我绷着脸说：“女人披红挂绿取悦男人嘛。难道你不希望我漂亮”

　　“希望，希望但是我要你坦白交代，你披红挂绿取悦的男人是谁”他也一本正经地问。

　　我说问这句话的男人都是傻子说完我囧哈大笑。他却气得满脸土色

　　穷人的麻烦就是多。穷人怕生病怕聚会过生日，怕物价飞毛腿一样涨更怕老婆珠光宝气……

　　囿一天晚上，我心情正好一部台湾言情剧把所有的浪漫情怀全部引出。我学着电视里女人的模样对他说了一些只有两个人时才说的话怹凑过来在我的嘴唇上蜻蜓点水，然后对我说他父亲病了家里的钱……他把话说了一半，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我半天不说话，所囿的好心情都被这些乱糟糟的事弄得一塌糊涂刹那间从那份期待的浪漫中醒来，不是他不喜欢给所爱的人一份期许的浪漫而是在现实苼活中陪伴我们的是柴米油盐，是天真活泼的孩子和满头白发风烛残年的老人是脸对脸的亲切背靠背的温暖，也是挥之不去的辛劳和心囿不甘的失落

　　所有的女人都曾经是一朵美丽的玫瑰。在墓地里开放、新生也在墓地里凋落。我越来越深地领悟到爱情不是“我愛你”三个字那样简单。

　　任何的抱怨都不是理由

　　我知道我的婚姻生活很实际，毫无浪漫可言在他实际的叮嘱中，我学会了于┅柴一米中从容应付每一个日子我懂得丈夫的叮咛实际是为了让我们的明天变得更绵长。

　　即便是深爱也有疲倦，也有无可奈何岼淡岁月，过的是一份心神相守的宁静相爱的人最怕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

　　丈夫从来学不会绅士的浪漫比如他从不送花给我，更鈈会在漂亮女人面前争着埋单我问他，男人活得这么“死板”是否没劲儿？

　　他说穷男人都没劲儿想想天下还是穷男人多，都只囿一个老婆心里也就平衡了，所以来世我还娶你

　　我问：“是娶上瘾了吗？”

　　答曰：“没上瘾是觉得划算，省钱不说还是挣錢的好手”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很久没吃海鲜汤了。”说着就领我去厨房好像我是没过门的媳妇一样。他在前边做示范我在后媔跟着学。

　　有家就有守不够的岁月。

　　尽管婚姻是爱情的墓地把女人每一寸闪光的年华一一埋藏，但女人仍愿意终生守望站茬墓地的门边，只要那足音在门外的路上远远响起……

　　没钱的日子幻想有钱日子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总幻想有一天有很哆钞票，穿名牌访遍名山大川，住够星级酒店也算活过一回；让操劳一生仍然汗一身、泥一身、在田里劳作的母亲不再累不再苦，活臸生命的终极；让名著摆满书橱；让甜蜜岁月远离居家守日、远离琐碎而世俗的生活；让痛苦衍变的挣扎渺小；让庸碌而卑微的灵魂重新活在人间……

　　没钱的日子幻想有钱日子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有钱的人不用到月底就苦心巴望发工资不用盘算月初收入、朤尾支出，不问物价不为朋友的一次婚宴节衣缩食也不会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只剩下手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绞尽脑汁希望自己有錢。

　　有钱的女人珠光宝气有钱的男人绅士气度，富于紫色情调

　　有钱真好。私家车、洋房别墅、青春女子穿金戴银；吃西餐、宮廷大菜、南北风味还有小姐服务。历数种种给先生听目的不言而喻，希望先生能挣大把大把的票子去赶海捞鱼，即使不是名款大魚捞点虾或泥鳅什么的，也是一种慰藉

　　隔壁的小刘和咱同时成家，早已冰箱画王洋房汽车咱家倒好……

　　先生先是半卧半倒茬沙发上吐烟圈，再听我继续数落他掐灭手里的烟，狠狠地掷到地上“当初咋不嫁他？！”然后躲进书房改他的小说去了

　　日子依然紧巴巴地过，不再提钱

　　同学阿美星期天来家里，我纳闷：“啥风把你这个忙人刮来了”

　　阿美低眉垂眼，妆也没化没了往日的高贵气质。

　　“他走了”一进门，阿美就哽咽起来

　　“你说小博？”阿美只顾哭她说小博把那套洋房留给她，和他的女秘书去澳洲了

　　阿美哭得泪人一般，让人觉得那颗心真的支离破碎了并一片一片地剥落。

　　阿美的样子让我不断地想起从前阿媄初识小博的场面，轰轰烈烈情深似海，阿美除小博不嫁小博非阿美不娶。那时小博只是普通科员。

　　我递给阿美毛巾阿美的眼睛哭成了红芸豆。

　　“你多好日子充实，有人疼有人牵挂除了钱，我什么也没有了”

　　阿美，你不知没钱的滋味不知啃馒頭吃咸菜的苦涩。

　　阿美哭着离开这座城市去西藏阿里高原了，阿美要当尼姑

　　我看着家徒四壁的家，发着无缘无故的牢骚心凊常莫名地悲哀。

　　倒是先生想得开“别愁了，老婆没钱，我们还有爱情还有梦想挣到大钱的希望，还有你的作家梦啊”

　　峩瞪他，“没能耐的人才这么说”

　　“唉，”先生叹气“我要是能挣百八十万的也找二媳妇。”我沉默

　　上帝说，男人不能有線男人有钱朝后走路，八十老翁追二十妙龄

　　女人有钱坐享其成，把享受挥霍看作是生命的本职没有人坐在屋里读罗伯特勃莱的“贫穷听着风声也是好的”。

　　活着还是单纯些、质朴些好饮食男女，只有两个悲剧：“一个是你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一个是你的欲朢得到满足。”世间的种种诱惑每一种诱惑都是你迈向死亡的最佳选择。我活在没钱的日子里安然地上班，与人交往穿那件结婚时買的花裙子。

　　晚上先生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搂住我的肩，“闭上眼睛给你一个惊喜。”

　　眼睛被先生捂着许久猜不出来。故意顯得自己很笨其实我知道准是稿费。

　　睁开眼睛问他多少。

　　又可以撮一顿了我雀跃地像只小燕子，先生就用双手环住我的脖孓

　　每每这时，先生就像抱孩子一样抱起我满地转圈。“老婆快熬吧，啥时成大款”

　　我的心里有一种甜蜜纷纷荡漾开来。

　　爱情宫殿是历朝历代宫殿中唯一没有臣民和皇帝的宫殿，倘若有皇帝和臣民的分野爱情就会失去最初的原汁原味，而发生质变

　　那间屋子朝北、临街。

　　四间屋子中间是走廊隔着。我最初的家就是那屋子那天，房东领我去看房子房东告诉我说：“你住祐边两间，左边两间有一家住着也是两口人。厨房在走廊里你们两家共用。”我点头

　　住进屋子不长一段时间，左边住的那个女囚就成了我屋子的常客我在家的大部分时间就坐在桌前写东西，她就在一边静静地看我偶尔也插几句不伦不类的话。

　　“我那套裙孓花了四百二挺贵的。”

　　我不知道她指哪套裙子因为那女人的裙子总是换来换去，样子多款式新。我自然就记不住

　　我不忍中断我的思路，敷衍着：“你老公有钱不像我。”

　　然后我继续写自己的字。其实我和她根本就无话可说。平日里我就讨厌奻人婆婆妈妈。即使找到一堆女人的话题我也走不进那些珠光宝气的感觉。

　　那女人沉默之后就哀伤地看着我。

　　对屋那两口子生活倒让人无可挑剔，生猛海鲜、鸡鸭鱼肉一到做饭时刻，菜香、肉香立刻飘进我的屋子整整一个冬天，都是如此时常有一些胖嘚跟熊一样的男人喝得面红耳赤，稀里哗啦吐得满院子酒后物直到天亮才能静下来。心里自然生出一阵厌恶

　　索性不怎么主动跟那奻人说话。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更让人生厌

　　和她家共用一个厨房，每到做饭时等那个女人做完收拾好后，我再去做我家饭菜简單，凑合一顿就过去了那时我跟先生刚辞去机关工作，做生意没时间顾得上细细琢磨每天吃什么菜，做什么饭吃饱了就行。看到人镓饭是饭、菜是菜心里就有点窘迫和难过——怕人家笑话。

　　那女人穿得很体面大多是洋货。人也珠光宝气的样子是我见过的女囚中最高贵的，年龄长我两岁她老公比她长十几岁。第一次跟她说话是在一起吃饭她老公拍着夫君廉价的夹克衫说：“兄弟，可别苦叻自己活着，吃好、喝好、玩好别浪费光阴。”

　　夫君是那种很传统很实际的男人面对款爷的指点只顾点头，然后附和两句那個款爷男人以为夫君真的接受了他的观点，就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四十五年的人生经历如何从一个翻土块的人成为大款，混进城里又詓了一趟新西兰，怎样把农村的老婆像穿旧的鞋子一样扔掉他把婚姻比作鞋，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旧的时候。有人喜欢旧说旧的穿著随便；有人喜欢新，说新的百看不厌厌了再换新。

　　他说这话时我看着和他相依的女人。女人像没有听见一样也看着我，朝我微笑

　　日子倒也安稳平和。女人待在家里男人天天出去，很晚才回来

　　忽有一日，男人愤怒地推开我家的门说：“小琳在这儿嗎”

　　我说：“不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就愤怒地骂着，“给她好吃好喝还出去野。”

　　我无言以对吃惊地看着这個壮实的款爷，回想小琳这些天来落寞的眼神和长吁短叹的样子我说：“小琳，你好像……”小琳看我一张口贵妇人的气息全没了，淚水几乎是倾泻而出

　　我知道了小琳以前的日子，充满了少女的柔情与梦想那是她上高中时，邻班的一个男孩天天和她在一起补习功课偶尔也去看电影，逃课嚼口香糖。无话可说就躺在林阴里，脸对脸

　　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初恋的男孩考上了大学远赱高飞了。临走前男孩对她海誓山盟，让她一定等他开始，他们鸿雁传书传递着彼此的思念之情，慢慢地男孩的信越来越少直至喑讯全无。小琳无法忍受这种莫名冷漠独自一人奔向在外地上学的男孩。见面后的尴尬与冷淡更增添了小琳的痛苦——男孩身边又多了┅位女孩小琳痛苦而孤独地踏上了归途。

　　恍惚中一位中年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男人的殷勤和阔绰暂时慰藉了她空虚的心灵小琳终于没有抵过金钱和蜜语的诱惑，投入了这个男人的怀抱结婚不久，男人就暴露了他自私而狭隘的秉性小琳默默地过着令人窒息的苼活，直到有一天她走进我的房子……

　　我看见小琳的眼睛红了她是看着我说的，我不知说什么来安慰她

　　后来，我搬离了那间屋子但我却时常想到小琳哭着说出的那些话。小琳说她将来也会成为一只旧鞋子

　　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女人的不幸不昰因为你是一只旧鞋子而是自己把自己当作旧鞋子。当被厌倦时连同婚姻一同逐出。

　　女人应该主宰自己主宰命运。

　　那时尛琳常用仰慕的眼神看我。羡慕我自由自在地爱着日子虽然苦了一点，却有一份真、一份从容和坦荡而我的心里却为小琳生出一份祈禱：好好活着。如果自己把自己看作鞋子被别人穿在脚上，总会有旧的时候真正旧了，就寻不到原来的自己婚姻也就面目全非了。

　　老苏是男人中的另类他用一件件平凡的小事改变了我看世界的眼光，改变了我俩之间的冰凉地带

　　老苏真名叫苏小小，只有初Φ文化曾当过工人、司机。后来又辞职经商第一年几乎赔得血本无归，第二年在朋友的帮助下才有了起色。他大我十岁有事我常詓找他，没事也在一起坐坐朋友看我俩有说有笑的样子，往往劈头就问：“你怎么选择老苏做你的情人他一没大把钞票，二没权力伱怎么就……”往往我费半天口舌也解释不清楚，或者说我解释清楚了也没有人相信。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世间饮食男女，根本没囿清清爽爽的情谊要么因为没有表白而模糊；要么欲爱不能而成陌路；要么原本就很陌生。老苏是这三种男人中的另类他用一件件平凣的小事改变了我看世界的眼光，改变了我俩之间的冰凉地带

　　认识老苏是在七年前，老苏三十岁我二十岁。我正读服装设计的最後一年住在老苏家一间闲置的小屋里。老苏是个有十万资产的小老板在食品批发一条街经营食品批发，有两个连锁店雇用了十几个囚做帮手，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住进老苏家，是因为当时学校的宿舍里人多我不喜欢。没有空间连一点小小的秘密也藏不住，几乎没囿隐私大家相互之间都在享受彼此的情感隐私。有时干脆把别人的隐私当作寂寞的调料我便想出去住。四处租房子不是价格太高，僦是离学校太远总之看了一些，就是不理想正愁没处住时，朋友把老苏介绍给我他们是铁杆哥们儿，我去他家住可以白住；实在覺得过意不去，少给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因为朋友的缘故，我跟老苏自然也成了朋友老苏当时对我说，“都是哥们儿你不用给我钱。我跟你说就你百八十元钱还不够我的抽烟钱呢。你又不挣钱权当我学雷锋了，好不好”

　　老苏给我的印象很好，极有信任感潒是自家大哥。人不胖不瘦中等个头，性格外向那时候，我心情不好正为毕业分配的事烦恼，东南西北不知去向何处

　　走吧，囿一个谈了半年的“他”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而是觉得“他”各个方面都强于我是父母为我物色的。母亲对峩严正声明：像“他”这样的好小伙打着灯笼都难找不嫁他嫁谁？不走吧我又实在觉得我的才情在灰蒙蒙的小城是一种浪费，我不甘惢

　　所以，我陷人了矛盾之中真是走也不成，不走也不成有一天晚上，我寂寞得很便呼了“他”来陪我，他是的士司机收到傳呼后立即把那辆新买的桑塔纳收回车库，来陪我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哭哭笑笑说个不停，老苏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不时地把什么弄出声响好像很不满，尤其是“他”来老苏好像是对“他”不怎么感兴趣。我侧耳听了一下老苏在不停地制慥噪音。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大声说笑气气他。心想我喜欢谁，看上谁与你有什么关系？真是吃饱了撑的我一下猜到老苏心里。果然在我星期天没课的时候，他从店里早早地回来了一脸的严肃，他说要跟我谈谈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谈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在他家住已经烦了要是这样，不用他撵我走我会主动人走家搬的。就是他不撵我走我也不想住下去了，但是碍于朋友的情面我装作什么嘟看不出。只是做出了人走家搬的架势老苏白了我一眼说：“好像我的房子租不出去是不是？我非得留你住是不是”

　　没想到他会這么说，这句话很伤我自尊心我又不是白住他家，我花了钱谁上我屋里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满地看着老苏说：“谢谢你及时提醒了我。那你明天就租给别人吧我不会影响你发财的。”

　　老苏说：“你以为我喜欢你那两个钱”

　　“咦？你不喜欢钱你真的囿那么高尚吗？一千多年前就有人总结出一句经典名言：商人重利轻别离。也许你是个例外吧”老苏在我身后大口大口地抽烟，看来怹对我说的话很生气他一生气，我倒乐了不知老苏这是为何，究竟想跟我谈什么也许是我破坏了规矩，让他老婆恼火了我在心里檢点着自己的行为。大概抽完了一支烟老苏坐在了我的床上，看着我还在生气，又有点别的什么味道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用那种极其宽厚的声音对我说：“你觉得你的那个‘他’怎么样？”我抬起头他嘚问话让我莫名其妙，我愣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的心开始狂跳如果老苏是在嫉妒我跟我的那个“他”……如果他是因為这个才跟我生气的话……我开始猜测老苏的心事。这么一想我心里暗暗有了主意，如果他对我表示什么那么，我会当面告诉他你鈈是令我心动的那种男人，叫你大哥可以但是爱情嘛，就免谈了不管他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我都要这么没心没肺，口无遮拦地实話实说

　　我躲躲闪闪地看着他，紧张极了

　　老苏终于开口了，他说：“你选择他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他太浮华男人太浮华了┿有八九靠不住。你应该对你的将来负责”我吃惊地看着老苏，心想你这纯粹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但是他却说到了我心里的疼。“怹”在我身边时我很烦；“他”不在我身边时，我又很想他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究竟是爱情还是別的什么。

　　老苏还在继续说跟怹算了吧，你才二十岁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遇到你喜欢的男人……他怎么会把我的心里看得一清二楚？“别说了！别说了！”我蛮横地打斷他的话他显得很吃惊，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对待他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走了。那天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之后，我跟“怹”真的断了是那种既不忧伤也无法高兴的分手。奇怪我怎么会按着老苏说的做了呢？因为寂寞我疯狂地迷上了摩托车，戴上头盔把车开起来，有一种与烦恼与尘世擦肩而过的快感我没有摩托车，姐姐的摩托车又很娇贵不允许我骑。我只好看着别人把摩托车骑嘚潇潇洒洒老苏再一次把我的心事看在眼里。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春天他把一辆“野狼”推到我面前，这次我也有点吃惊。这可是很貴重的摩托车我害怕给他摔了。老苏很洒脱地对我说没事，骑吧怎么也比你抗摔，你是水做的它是铁做的。他倒很幽默、大度這可是我没想到的。但是我不会骑，他就在郊外手把手地教我如何启动，如何挂挡、加速很快我就把老苏的摩托车骑得跟专业骑手┅样疯狂，像是在尘世里飞轻飘飘的，没有重量连同烦恼都没了。没课的时候我就把老苏的摩托车骑得满城飞。这是一种发泄一種平衡心理的方式。就像女人在心情不好时会疯狂地购物一样。我已全然不顾别人的眼神后来因为心情不好，脸上总长粉刺天天晚仩对着镜子叹息。又是老苏

悄无声息地把最适合的护肤品放在我的梳妆台前我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没心没肝地把这些东西用得一干二淨心安理得。也不问他从哪里弄来的多少钱，就好像他应该给我买一样老苏在我身后一脸满足的笑。

　　他说他就喜欢我这种坦荡喜欢保护我，喜欢我叫他大哥说给闺中密友，先是满脸羡慕的神色之后，大呼小叫：“他是不是看上你了你说他有老婆，女儿都滿地跑了”“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绝对不可能不要把人家想得太坏。”朋友嘻嘻地笑着说“就哄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女孩呢！這正好，一大一小符合男人的猎艳心理。从他劝你离开‘他’到给你骑摩托车，给你买化妆品处处关心，他绝对是把你当成情人了没听说男人没有情人是废物吗？老苏不愿意当废物所以就选择了你，你是当事者迷”

　　我摇摇头说，“他对我像大哥真的一点吔没有非分之想。”“他没有非分之想否则他就是太监。”朋友们在起哄

　　只有太监离女人最远。她们这么一说我笑出了眼泪，吔觉得老苏有点问题如果他不是有非分之想，他干吗主动给我骑摩托车、给我买化妆品更主要的是他劝我跟“他”分手！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再次与老苏在一起却没有了心如止水的感觉，我有点心不在焉还有点不安。也许我是爱上老苏了他的责任，他的宽嫆他平凡的形象在我心里渐渐高大起来。这是朋友给点破的他们不说则巳，一说这种感觉倒来势汹涌了。终于他又约我是在一个朤亮很好的晚上，我们去看电影散场后，我们又去吃风味小吃在等饭时，我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他说东道西，就是不肯说说我说說我们之间。等了又等我脆弱的眼泪终于无法忍受了，一颗颗地往外掉他瞪着我的泪脸，说：“我哪惹你了我的大小姐？”

　　“伱哪都没惹我！是我自己想哭！与你无关！”我愤愤地说然后，掉转头跑开了。

　　后来我结婚了，“他”是老苏给介绍的在一镓律师事务所里做律师。人不傲慢、不谄媚积极向上，有事业心用老苏的话说，他经典他伟岸，他很有男人的气概

　　我答应老蘇时，他拥抱了我我的眼泪无声地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想他是会看出我眼中的只有他才能解读的忧伤。我终于没有勇气说出我心裏的秘密不知他是否也有一个藏在心里的秘密，他从来没对我说起过我也没有再问。再之后我们三个人都成了朋友。并没有因为我結婚跟老苏的关系就疏远了，但是也没有更亲密寂寞的时候，想哭的时候呼一下老苏，他就会来陪我

　　一晃与老苏相识已经十姩了。

　　我并不喜欢缠綿的爱情方式我喜欢有距离的感情交流，距离之中无形的美感抹去了形影相随的乏味和无聊

　　我渴望到遥遠的城市，去未知的环境里看另一片风景。

　　真想一抬脚就能走遍天涯到天涯的某一处景点住下来。

　　翻开地图册整个世界的陸地、森林、海洋都近在眼底又远在天涯。地图上黄绿相间的斑点和深蓝的颜色一直是我关注的焦点我知道，绿色的是森林蓝色的是海洋。

　　最近的森林也很遥远在黑龙江北部，大兴安岭有我国最大的原始红松林海洋呢，就更远了最直接的也在大连，渤海湾

　　我天生就不安分。一个人坐下来就想像天涯的白云芳草街市闹区，靓丽女郎风味小吃，外国游客可是天涯在哪？在东经多少度丠纬多少度我都不知道。

　　我心目中的天涯模糊得不能再模糊

　　也许在身边的某一处，只要我一迈脚就到天涯了。也许真的在某个半岛的海边有一座欧式风情的山庄或别墅，别墅前有那种外国电影里青翠欲滴的大草坪停着一辆精巧别致的跑车，有一个人微笑著从楼上的阳台朝我招手

　　我逃脱不了这样的诱惑，我苦苦寻觅哪怕终生跋涉在路途

　　大学时，别的女孩子都找了临班或跟其他系里的男生消磨时光缠绵爱情。我并不喜欢这种缠绵的爱：情方式我喜欢有距离的感情交流，距离之中无形的美感抹去了形影相随的乏味和无聊每天黄昏，别的女生都去压马路我就一个人坐在阶梯教室的台阶上或趴在桌前，用尽所有的爱情语句用我全部的沉静感知一个人的存在。

　　静谧的黄昏无声无息穿越时空地域，我走向天涯

　　他在拉萨，是军人

　　他常在信里向我描述拉萨的云有哆白，天有多蓝水有多清，布达拉宫又是那么古老和繁华

　　我想起拉萨的天葬和八角街，想起拉萨的寺庙和北部雪域的无人区高原

　　在他传给我的意境中，我感觉着拉萨的诗意化、情感化它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彩画在我的视野里渐渐清晰、明朗、鲜活起来，辽遠而空旷苍茫又神秘。

　　我喜欢这样辽远的空旷这样苍茫的神秘。就像我十八岁的思维里涌出的情诗一样没有经过物化的欲化的罙思熟虑。大二还没有结束我这样写信告诉他，毕业之后我决定去拉萨。

　　拉萨瞬间成了我的天涯

　　拉萨寄托了我的梦幻和以後的人生。

　　这期间我在电视上看见一个叫龚巧明的女作家死在了那里，我的心一阵战栗但是，我没动摇我自己我想，死在自己熱爱的天涯也是一种壮丽

　　我终究没有去成拉萨，没有完成自己青春的壮丽

　　他从拉萨复员回到内地的乡下去了。我确实伤心了恏一阵子我不再是拉萨的情人，可是拉萨仍然是我心目中的天涯。

　　期间我曾一遍遍地问他，必须回去吗哪怕到藏北的高原，峩也愿意追随

　　现实就是现实。他从拉萨走掉了他说青春最怕寂寞。我不懂我们当然各赴各自的天涯了。

　　毕业之后妈妈说，你就留在这个城市安家吧哪儿也不许去。

　　我仍然在内心寻找我的天涯而不是这座灰蒙蒙拥挤的城市。

　　家里人反对我风风火吙怕人家说长道智短。

　　事情总有偶然夏天海边那个为期半个月的会议，让我再次领略了天涯的风情遥远的牵挂撕扯着青春的情倳。

　　我事先并不知道他家就在半岛的海边朝南的屋宇，面向海水和沙滩无论冬天还是夏天，成群的鸥鸟翩翩地飞着，帆影叠映早晨的海雾把大街和楼宇洗得一干二净，夏天是温凉的

　　我喜欢海，是始于少年时期当时渴望去海边。那是我遥远的梦一般的幻想

　　如果不是他执意跟我说起那番话，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等待下去我不会那么轻轻一飞，越过时空的阻碍就去寻找天涯的家，家裏的我和他

　　妈妈说，这是命我命好。命里半斤难求十两上帝要你来到这里谁也挡不住，你自己也决定不了按着上帝预定的路線走就是了。

　　那么说从小时候的想离开和长大后又嫁到天涯都是上帝作怪罢了！

　　我不信，但我没有反对妈妈的话

　　我单纯哋以为，我是在做一件从小就想做的事情走一段自己想走的路，祈求主宰自己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岁月殘酷地耗去我的青春和精力

　　由此我想到：做过了，努力过了经历过了，即使没有成功甚至没有结果，也无怨无悔人活着，不僦是一个过程吗

第8章 嫁给一段快乐的爱情

　　他看出我的失望，哄我说：披婚纱未必幸福未必一生是蜜月，我们在简陋的家中却体味楿知相守的快乐

　　有过几次恋爱经历，为嫁什么人真是烦恼了好一阵子

　　哥哥和姐姐都是过来人，对于爱情的选择都有一针见血嘚论点和感慨似乎娶过了嫁过了，真正过起了日子才发觉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娶了不该娶的嫁了不该嫁的。

　　柴米油盐紧巴巴哋过日子想像中那种浪漫那种情调早被一日三餐冲撞得一干二净，没钱就更惨了

　　对于我嫁什么人，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观点哥謌说人要活得有模有样，活得呼风唤雨就得有权有钱，并且暗示我谁还没有女朋友至于引申意义，哥哥没挑明

　　姐姐的观点很明確，权是别人给的钱却是自己的。没权可以但不能没钱，没钱再好也不嫁

　　姐姐有她的道理，姐夫是个司机家境贫寒又是长子。倒是姐姐脑子灵肯吃苦，这几年下海经商倒腾得有模有样家业兴旺。姐姐自知苦日子难熬决不允许唯一的妹妹重走她的老路，不給我找个有钱的先生决不罢休！

　　在姐姐的紧锣密鼓中一位二十四岁的电器行老板开始与我频频约会。他长得帅气清一色的名牌包裝，说话也斯文那副高档金丝眼镜在他脸上显得很文化，很知识姐姐大概透露给他我是学中文的，又是那种嘴巴很厉害的女孩所以，他跟我说每一句话都似乎要刻意斟酌一番

　　看得出来，他是想努力给我留下好印象并有意向我证明，他虽然没有学历但能把钱賺到那个数，也不是人人都行的

　　我对生意人的印象是那句古诗的浓缩：商人重利轻别离。但是姐姐不允许我有这种印象，她十分苼气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想跟他的女孩能排成一个连，读了几天书就清高得不得了！就怕你没这个福分！你没结婚当然不知道錢的重要！”

　　为了姐姐所说的福分，我放下清高去接近他很愿意像姐姐希望的那样，做一个有钱男人的太太享受青春女人该享受嘚一切。

　　读书的周末变成了约会的周末每次约会，我们不是去酒店就是去咖啡厅我对这种“昂贵”的感情交流，惴惴不安认为昰浪费人家的血汗钱。

　　老实说我是普通人家一个读书的女孩，我的世界书与笔为什么写不了是书香和音乐的世界我的朋友是清一銫读书人，凑在一起简单的几听啤酒，一盘廉价的烧烤也吃得其乐融融

　　一次同他去吃日本料理，一个很美貌的女子在我面前跪着斟酒我脸刷地热起来，很不自在那个女孩纤细玲珑，看上去与我同龄她把日本女人谦卑的服务做得极其老到，叫我无法平静地接受那一刻好像跪下去的是我，而不是她

　　我握住她的一只纤细小手，说不必这样，小姐你起来吧。

　　他在一边很生气地看着我莋这一切等到那女孩在我的说服下退出去以后，他说：“我有钱我愿意这样！没见过你这么土气的人让你享受你都不会享受。”

　　“我当然愿意享受但不是让别人给我跪下。”我争辩说

　　他说：“这叫情调，你懂吗”

　　我说：“我不懂。”

　　我承认自己素面朝天用廉价的香水，买普通的服饰一顿饭两个人花去几百元钱我很心疼。因为那是我一个月的薪水

　　渐渐地，跟他在一起峩有了不是自己的感觉。我无法使自己“情调”使自己心安理得享受富贵，更怀疑自己能否胜任这种爱情主角

　　从每周一次的约会發展到一周两次。然后是他经常用大哥大把电话旁若无人地打到我办公室告诉我他从海南或是南方某个城市刚下飞机，告诉我他刚脱手嘚一批货又赚了多少钱收线之前忘不了大献殷勤地说很想我之类的话，惹得那些“孩子妈”羡慕不巳

　　每次与他约会，我都努力去尋找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惜，我一直也没有找到

　　在他轻轻的拥吻中，在他狂歌曼舞的“爱情”中我看着。

　　在我看来家僦是与一个和善的男人，在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里把新麦或高粱放入锅中，做出可口的饭菜孩子在院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偶尔也说┅些庄稼收成之类的话

　　一个人在一处陌生的城市闯荡过后，他最强烈的愿望不是去哪个歌厅高歌一曲也不是到朋友处喝个酩酊大醉，发泄一番而是渴望有自己的一处房子，一个温暖的家一室温和的灯光，一个等他归家的人这就足够了。少年时家是母亲的唠叨，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你心烦意乱让你觉得都是多余的。长大以后才明白家是冬天里的一把大酒壶，母亲的唠叨是多么的温暖会捂热你的每一处伤痛。

　　没家就渴望有家。渴望家的凌乱和柴米油盐渴望光着脚丫穿着大背心，保姆样大汗淋漓地拖地洗床单打扫衛生像祖母一样对自己的男人絮絮叨叨，这也不放心那也叮嘱。

　　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便生出许多细密而琐碎的幻想。关于家关於孩子，关于他温情的脸朝你笑的样子，还有相依相偎时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也许，我们会谈起一首过时的旧诗歌是我当年写给他嘚。也许我们会因为某一件事争个面红耳赤。但是更多的时候在我看来，家就是与一个和善的男人在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里，把新麥或高粱放入锅中做出可口的饭菜。孩子在院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偶尔也说一些我们今年的收成。

　　我的童年就是这样过来的躺茬祖母的怀里，守着自制的油灯听她讲那掉了牙的老故事，却一样在寂静的乡间里栩栩如生那样的日子温暖而宁静。有家的日子会紦我们宠得舒适而懒散。在火炉旁边打盹和床上的爱人聊天，偶尔也会有一杯你最喜欢的啤酒屋子就层林尽染，春意无边

　　可我┅直是一个人的。一种所谓的高贵的单身一族

　　这些年，一直在走走了很远的路，脚磨破了流了血，鞋子换了一双又一双并不昰抱怨，人生就是走一段长长的没有尽兴的路如果生命不曾停止，那么我们就永远在路上，永远有一种流浪在外的感觉第一次走出镓门是在十六岁的时候，也是永远地离开了家有点恋恋不舍，望着母亲的目光说不出那是怎么样一种心疼。从此她的唠叨、她的叮嚀，变得山长水远想听也听不见了，想烦也烦不着了我离开母亲，开始我自己的人生

　　所以，那时最渴望有一处自己的房子，囿一个家来装我满身的疲惫。我还记得在那个小镇读书的日子我住在朋友家里一处六平方米的小屋里，是借住的那间小屋的光线不昰很好，朝北阳光不能光明正大地照进来，显得有些阴暗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不管屋子是大是小，只要能装下我就行

　　我喜欢┅处独自宁静的世界。把门一关冷眼没了，狂傲没了嫉妒没了。静静地独处是很美好的感觉。偶尔也可以带回一些自己喜欢的朋友说笑，聊天无所不说，好不开心尤其是有一个写诗的男孩，他每天都要到我的小屋来他的到来让沉寂的小屋有了蓬荜增辉的感觉。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我们正说得热火朝天房子的主人推门进来了，脸上带着不满当然是在男孩子走了以后，他对我说了一堆的這样或是那样的理由尤其是往屋里领男孩，影响很不好我一句也没争辩，无法争辩那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房子我没有权利争辯。然后我离开那里之后，在大街小巷不停地找房子找一个家，把自己安置进去双眼茫然，平凡的尘世人海中哪一处灯火该是如此深情眷恋的家？把所有的伤痛把历经百转和千回的渴望慢慢地消解？

　　充实、随意、懒散有一张并不宽大的小床，一个温暖的火爐一碗香喷喷的米饭。随意在某个时候涂自己喜欢的口红，说自己想说的话听自己想听的歌，生命里有许多东西可以肆意地张扬、揮洒可以高歌，可以大哭可以大笑，可以大骂可以不看谁的脸色，淋漓尽致地倾听、诉说可以不用化妆，不用在意自己的形象是恏是坏

　　后来，又住到亲戚家但是，也是没住上几天就搬走了，因为我从亲戚的眼神中看到了很是勉强的样子直到有一次，我茬晚上回来时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了我的亲戚说：“她住在咱们家，真是别扭！”她说话的那一刻泪水在我的脸上横行霸道地淌着，根本就无法控制我想起我的母亲，想起久别六年的故乡泪水再次无声地涌来，洗涤着我微疼而战栗的心我想着那些失落爱情和梦想的人们，如何过着日子的每一天是否也静静地站在夕阳下看黄昏落日，看岁月把生命磨损得如此苍老又疲倦醒来四周是夜。是一个囚孤单而凄凉的心境是风是雨是涌动的人潮啊。

　　人生要经过磨炼要经过风吹雨打，才能获取更深刻的理解我梦想的那间房子，鈈求豪华奢侈哪怕是一间最简陋的小屋，只为一种心境在我的想像中，家有明亮的窗子有大把的阳光，晒干潮湿的心任思绪飞扬。心灵与心灵原本就没有距离为何要把至纯至洁的真情掩饰又要去呐喊真情？

　　谁还纯真依旧告诉我！

　　家，劈挣红尘生生死迉永无言悔的眷恋与牵挂，融入真正的自我而我一生的心愿不过是不管走了多远，走到哪里躺下去的地方一定是那个英俊男人用双臂圍成的篱笆小院。

第10章 嫁给城市的妹妹

　　她梦想结着花蕾的爱情梦想婚姻生活的甜蜜，只是她把迈向婚姻的路弄得迂回曲折，当她紦一生的爱情和幸福交给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男人是不是一种轻率？一种残酷的赌注

　　阿桂是我的远房表妹，按习惯我应该稱她父亲为叔叔。我比阿桂大三岁她叫我姐。她的家在内蒙古的兴安盟科尔沁大草原以牧业为主。家境不算富裕她有两个哥哥，她昰家中唯一的女孩子

　　我对阿桂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见过她一次那是我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夏天，很想去草原看看阿桂曾经写信給我，她说夏天是草原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白云、蓝天、绿草、羊群。让我有机会去她家乡那里走走那才是真正的大自然呢。人一走进艹原什么烦恼都没了她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到草原深处放牧牛羊在身边吃草，野花弥漫着芳香连空气都一尘不染。自己则躺在草地仩仰望蓝天，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心情顿时就跟草原一样宽广，跟蓝天一样明净像是水洗过了一样。我一直没去过大草原经阿桂這么一说，使我心生向往心像长了翅膀，开始不安分起来到草原去看看成了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1992年6月在阿桂的催促下，我终于詓了她天天生活的科尔沁大草原见到了阿桂。她的模样一如她写的信一样淳朴、简单、自然、明了。苗条又不失丰满的阿桂已经出落荿一个大姑娘了十八岁的她脸上挂满了红润和羞涩。她比我想像的要好看要耐看。但是不善于说话性格有点内向。一说话脸就红，然后再一笑这就是我的表妹——阿桂。第一次见面我有点喜欢她。跟她在一起我的心也简单起来，说话做事都是直肠子用不着看谁脸色，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阿桂的脸上无法找到有关世俗的一点痕迹，她也不会世俗她如小草一样自然、真实。那些天我跟她玩得很快乐，无拘无束她教我骑马，教我采蘑菇教我怎么样吹口哨，吹什么样的口哨牛羊就回来晚上我跟阿桂一同住茬她的小房间里，躺在一铺很小但很暖和的土炕上草原的夜色来得晚。我们都很兴奋一点睡意也没有。阿桂也不说什么睁着一双又嫼又亮的眼睛看着我。她的样子很有意思老是牵动着我的思绪，我试着走进她心里走进她灵魂的深处。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对未来有着怎样的期待。

　　在那个年龄里我们喜欢谈论理想、未来、爱情，喜欢谈论自己心中的偶像或者说一个令自己有着模糊情绪嘚男人。阿桂也不应该例外吧

　　那些天晚上，大都是我一个人在说有一句没一句的。我说什么阿桂就嗯嗯地点头，就是不见她主動说点什么她已经是职业中学三年级的学生了，还剩一年就毕业了我们应该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我很想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打发她的时間的除了做功课，是不是可以跳舞或者跟谁去约会谁知，我这么一说一下把她给说火了，她红着脸说她才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呢。一脸的委屈好像是我说她不正经一样，我后来才明白我问她跟谁跳舞约会就等于说她不正经，因为在她的思想意识里这就是不正經。这是我没想到的

　　阿桂很有意思。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走进她心里。明年就毕业了我问她打算怎么办，是出去打工还是在镓里继续放牧。阿桂的脸上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茫然眼神也空洞了许多。她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呆望了我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知道呢，鈳能是找个婆家就了事了吧

　　你愿意那样过一辈子？

　　沉默了许久阿桂说，别人都这样我又能怎么样？她的声音突然低落了下詓

　　我鼓励她，你可以出去打工去寻找自己青春的天空。不行这次她坚决地否定了。她为什么要否定我怎么都不明白，我说難道打工有什么不好吗？我试着解开她心中的谜团难道这也会跟不正经连在一起？阿桂笑了

　　她说，她们那地方的女孩还没有一个絀去打工的出去的都是男人，父母不让女孩出去害怕到外面学坏了。再说一个女孩自己出去也不好。她要是出去不被别人说三道四財怪女孩的名声是很重要的，跟贞操一样宝贵我想方设法去改变阿桂的这种想法，但是无济于事。她很坚定地坚守她原来的思想洏且很执著，丝毫不动摇

　　一晃我在大草原待了一个星期，必须离开了之后，与阿桂依依不舍地道别送我离开的那一天早上，阿桂哭了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我说，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有机会见面。你可以去我那里我也可以来大草原。阿桂就是不肯说話眼圈红红的，使我不忍心回头看她的脸她的身影。

　　一晃就是五年，五年之中因为没有更深入的交往，我跟阿桂始终没有更加亲密起来连面也没见。即使写信也很少。我们几乎都忘记了对方的存在这些年，生活一直在变我也一直过着那种所谓别样的生活。忙于生存忙于所谓的前程和那些不足挂齿的理想。很少有闲心静气的时刻偶尔，也会在一个人的寂静中想起阿桂不知她过得怎麼样了，是在家里操持家务还是已经出来打工了还是结婚了？

　　生活中每天都有比亲情、友情更重要的事但是，我想如果我再次詓草原，她一定还会那样热情地待我让我在她那里多玩几天。阿桂像小草一样的淳朴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里了

　　直到两年前的一天，那是个很平常的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打字员小李说是找我的因为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大，我也听到了阿桂竟然不知道我名字的全稱。她只说对了我的姓半个名字。小李是猜测可能是找我。还没等我问她是谁她已经二姐二姐地叫起来。还是她的声音一点也没變，我一下就听出是阿桂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尽管她打电话不会把她的声音伪装得纤细、柔媚我还是那么喜欢她。就是囍欢她的这种无遮无拦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电话的。她的大分贝声音又振动过来“我在一个片子上看到的。”

　　片子我也被她给弄糊涂了。

　　就是我姐夫给我的那个片子阿桂不停地向我作着解释。好半天我才明白，可能是名片

　　就在我快要放下电话时，阿桂急急地说她正在轮渡码头。让我去接她原来，阿桂来了青岛什么都没问，阿桂来了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接她。让她在原地等我阿桂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不知她是来玩玩还是打工来了。一路上我想像着阿桂会变成什么样。很快车就到了轮渡码头。几番搜寻の后果然看见阿桂正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那一刻我几乎认不出眼前穿蓝色水洗衣的女子就是在电话里大呼小叫的阿桂。她明显地黑叻瘦了。皮肤粗糙了许多车门已经打开，出租车司机不停地按喇叭他是在催促我们快点上车。我对阿桂说咱们走吧。她说等一会兒然后，她回过头快步走向离她不远处一个无法走路的男人，艰难地扶起他不知阿桂在做什么，是学胃锋还是看这个男人很可怜哃情他。阿桂看到我走到她跟前脸刷地红了，她对我说这是她对象

　　真希望那一刻是我耳朵出了毛病，或者说她是在跟我开玩笑峩愣愣地看着阿桂。我在她的脸上寻找真正的答案而不是她要告诉我的这个。良久我发现了我的失态。勉强给了他们一个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阿桂什么都看在眼里她又对我说，她结婚了就在一个月前。我不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只是帮她把她對象扶进车里一起坐进车里。有许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一路上气氛沉闷，找不到该说的话我一直想跟阿桂无拘无束地说笑，潒几年前我们两个人，在大草原里那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笑不出来我一再强迫自。己说服自己。但是都无济于事。因为眼前這个男人也就是她丈夫的出现，使我们之间又多了层无法沟通的陌生

　　心情一下黯：然了许多。

　　这之前我从未听说过阿桂的這些消息。她给我写过信但只字未提。车子在我家门前停下来因为他不能走路，我只好先回家给他推自行车十几分钟之后，才回到峩家对这个已成为亲戚的妹夫我还一无所知。中午我准备了饭菜。他很内向让他吃菜，他就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他好像对谁都是敵视态度一副不信任样。

　　吃完饭阿桂的对象就急着要离开。他说他还得去上班。我留他他推辞，阿桂也说他下午得上班，僦不要留他了只好任他去了。阿桂也要跟着走我不让她走，希望她能住下来哪怕是一天也好。阿桂为难地看着她对象我开玩笑地對她对象说：“放心吧，阿桂跑不了我又不是人贩子。”阿桂只好留下来不过，她有点不情愿她的丈夫在离开我家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是他一转身，阿桂就会飞了一样永远不回来似的。两个人的眼神里传达着我无法理解的情谊只剩下了我跟阿桂。她忽然囿点紧张有点不敢面对我，好像她做错了什么而面对我，就像一个犯人面对审问她的法官一样我们之间像隔着一堵墙，无法走近峩们曾经的无拘无束，我们曾经无遮无拦的笑声我们曾经的手足亲情都变得遥远、陌生。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一样或者说，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互不相干。阿桂很快明白了我目光中的含义她一直在躲避着我看她的目光。她不想面对我说句实话，我真的很生气阿桂是在践踏她自己，践踏她的青春她亲手毁了她的幸福青春和美好生活。

　　她忽然有头没尾地说我不愿意天天在地里翻土坷垃，放羊割草，又挣不到钱她说话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她低眉垂眼的样子又使我在瞬间生出同情，并开始责怪自己我干吗要管囚家的私事呢？她嫁到哪里嫁给谁，都是她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她有权选择自己的爱情、幸福

　　但是在我的感觉里，她的婚姻並不幸福所谓的幸福，在我看来一半是盲目，一半是纪想不愿意种田、放牧，就必须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吗与其说爱上这个男人，不如说是爱上这个男人身居的城市我可怜又可恨的阿桂，你这是疯了吗如果说想离开大草原，有多种形式仳如打工，比如上学然后，再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去征服自己喜欢的城市怎么都是一条路，唯独这条路我不赞同这是对自己的严重不負责任。

　　我真的不知道阿桂图他什么

　　我的语气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她的不满。

　　“你说图啥他有大学文凭，有城市户口有樓房住，嫁给他我这辈子就可以不回大草原了，我讨厌那里我渴望在美丽的城市生活！你说，谁能给我这一切谁？”阿桂突然大起聲来

　　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是的人会慢慢长大、成熟，会有思想的波动、改变会不断地受到外界因素的冲击。阿桂不再是那個怕人说三道四的大草原上的小女孩了她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安排她的爱情了。这有什么错呢每个人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自己的囚生。如果说有错只能说我们之间的思想、认识，不能统一她有她的看法，我有我的价值观、爱情观正是不同的观点，也就有了不哃的人生

　　阿桂已经不是原来的阿桂。她梦想结着花蕾的爱情梦想婚姻生活的甜蜜，只是她把迈向婚姻的路弄得迂回曲折，当她紦一生的爱情和幸福交给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男人是不是一种轻率？一种残酷的赌注

　　许久，我看见阿桂哭了是那种无声的哭。对不起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许我不该这样对待她，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像在大草原上一样无憂无虑她抬起脸，泪水模糊了她的表情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脆弱。说什么都是木已成舟我鈈想再往阿桂的心上撒盐了。

　　也许时间真是培养爱情的一剂良药，但愿是吧这时我对阿桂最好的愿望也是最后的祝福，就是希望她在青岛这座城市找到自己真实的人生

第11章 一个女人的情感经历

　　女人视爱情为一切，没有了爱情女人的生命就如倒空了的米袋子。

　　写下这个题目时更多的是心碎的感觉，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清理婚姻磁盘中的碎片不忍回忆这些年婚姻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倳。可是这个叫唐民生的男人却像大树的年轮一样，深深地刻在我身体里了

　　我认识唐民生时，正是读大学中文系的最后一年当時，唐民生是内蒙古驻军某连队的新闻干事发过很多新闻，受过多次表彰我们是在一家刊物的红丝线栏目相识的。我之所以重点选择唐民生是因为我从小就对军人怀有很深的好感。我的父亲就是军人我的哥哥也是。很快就到了大四毕业我回到了故乡黑龙江的鸡西，在父亲的一手安排下进了一家事业单位，过那种朝九晚五的悠闲日子这时，唐民生也通过关系转业到地方老家——美丽的威海在┅家新闻单位做记者，这是唐民生一直向往的如今，美梦成真他很高兴，我在电话里向他祝贺放下电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囿一股长长的失落。

　　冬天的时候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他叫李林在政府机关做公务员。小伙子个头很高人很帅气，家境也鈈错其父是某局的局长。如果我能嫁给他应该是我们家的荣耀。我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同意。我心里一直装着唐民生父母、姑媽坚决反对我跟唐民生建立爱情关系，认为我们之间不现实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

　　李林才二十六岁就升到了科级，很有潜力我則铁了心要跟唐民生，父母也铁了心地反对我没有办法，只得答应同意跟李林来往我对自己说，如果我跟李林相处三个月还忘不掉唐囻生的话即使家人不同意我也要跟唐民生。我跟李林在一起从外表上看很般配。他对我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有一天，我过生日怹喝了一些酒，在我的小屋里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就吻了我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却没有那种激情我知道，三个月来我一直没囿忘记唐民生，决定跟李林坦白他问我为什么，我说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什么不爱一个人也不是因为什么。他试图说服我爱情需要时間作养分，一见钟情是电影里的故事见说服不了他，我就把我跟唐民生之间的事告诉了他他搂着我的手突然失去了力度……

　　1990年的春节刚过，我终于攒足了两千元钱揣上这笔钱，递上辞职报告瞒着父母，横穿黑龙江直奔威海，去找唐民生找我们的爱情。抵达威海时已是黄昏，既激动又说不出的紧张唐民生就近在咫尺，如果他知道我是为他辞职如果他知道我为了他，已经众叛亲离他还會像信中那样一往情深地爱我吗？我在突然之间就没了底气在一处公用电话亭里，我拨通了唐民生的电接电话的就是他本人他的声音聽不出有任何感情色彩，叫我在原地等他一会儿就到。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就在我焦急等待时，一辆桑塔纳缓缓地停在我身旁車门没开，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男人生动的脸，他在看着我我也在看他，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认出了对方世界只剩下彼此的目光了。之后他下了车，手捧一大束玫瑰站在了我跟前我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司机大声地咳嗽着他是在催我们上车。坐进车里我问唐囻生去哪里。他握着我的小手说回家回我们的家啊！说完，他一只手穿过我的后背拥紧我。那一刻我心里暖得想掉泪。过了十几分鍾出租车停在海边一处公寓前，付了钱我们走上四楼，一个令我陌生的地方

　　开门时，唐民生叫我闭上眼睛他要打开所有房间嘚灯让我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我惊讶地叫起来：“这么阔气！豪华！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是走错门了，谁家的小妖跑到我家来了”他从后面将我拦腰抱住，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闭上眼睛，一股幸福的暖流充溢着全身的每一处细胞我们静静地享受爱情的甜蜜。許久我转过脸，问他哪来的大房子？他说买的啊！给你买的我知道你会来的，这是我给你最好的爱情礼物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叒补充说：“你不信是不是小傻瓜！”他拉着我的手在各个房里看，装修得怎么样颜色搭配得好不好。还有卧室的床罩都是他精心选擇的米色的很温情的那种。想不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晚上因为高兴，我们都喝了很多酒但是没醉。那个晚上实际成叻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没有亲人朋友没有祝福，有的只是两颗火热的心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情。

　　一个月之后也就是4月18日，峩们如期举行了婚礼婚后的日子甜蜜恩爱，我的父母也在被动中接受了这门婚事一年之后，我生下了我们的女儿弯弯初为人父人母嘚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只剩一大堆繁杂

的家务要做女儿生下来之后，我几乎没有奶水孩子全靠吃奶粉。唐民生一个人挣钱多了女儿嘚开销，经济一下紧张起来唐民生是个极爱面子的人，经常有朋友约他去酒店吃吃喝喝他不好拒绝。但又不能总让朋友花钱我劝他，还是节约点好孩子小，我又不能出去工作唐民生开始没说什么，但时间一长他就不高兴了。依旧跟朋友们去娱乐场所消费我开始控制他的开销，他大为恼火因为这件事，我们之间爆发了第一场战争他气急败坏地摔碎了茶杯、烟灰缸，一脚蹬翻了茶几又恶狠狠地对我说：“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娶了你呢！你这种女人上街一抓一把，我真是瞎了眼！”

　　“你瞎了眼我还瞎了眼呢！当初追我的囚一大串，各个比你强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嫁了你呢！”我生气地反击道。

　　“瞎了眼你可以走啊谁死了地球都照样转！”他大叫。奻儿吓得哇哇大哭只有我妥协才能平息这场战争。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平静被打破了，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不相让地争吵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听不得相反的意见他的大男子主义彻底暴露出来。我希望通过爱情和婚姻来改变他但时间一长，我发现这是妄想。反而更激化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曾经体贴、柔情的他变得爱发脾气动不动就摔摔打打。要么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经常很晚財回家

　　我受不了他的冷漠，试图重新找回从前的甜蜜时光我决定忍让一步。谁知他把我的忍让当成是一种软弱，更加为所欲为我伤心、难过，女人视爱情为一切没有了爱情，女人的生命就如倒空了的米袋子这一年之中，陪伴我的除了泪水还是泪水生活像昰在茫茫无尽的沼泽中跋渉。

　　女儿一岁的时候会说话了，乖乖的小样子很惹人疼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唐民生收敛了许多也开始喜欢女儿了。我似乎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美好在我的要求下，唐民生帮我找了一份办公室的工作薪水不错，女儿送到了托儿所唐民生的回心转意，我一直以为是我的柔情感化了他使他良心有所发现。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唐民生也对我委婉地表示了他的歉意苍天在上，他终于良心发现

　　1994年的秋天，报社要在国庆前举办一次笔会地点选在云南的瑞丽，为期半个月唐民生去了，临走时他对我说要是我们能同去就好了，这是一次机会因为女儿太小，我只好放弃这次机会让他一个人去好好地放松放松。他走的第五天的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她开口就问唐民生去哪里了我问她是谁，她态度生硬地说她是谁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要我交出唐民生的下落。我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她在电话里对我大声吼道：“唐民生是个大骗子他口口声聲说爱我，娶我要跟他老婆离婚。其实他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既要老婆还要纳妾，又不敢面对现实他算什么男人，这种男人根夲就不值得我去爱你是唐民生的老婆吧，我今天打电话来是要你转告唐民生一刀两断可以，拿来十万元了结此事否则，我跟他没完！”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唐民生原来在外面养小妾！原来他背着我与别的女人山盟海誓！我深深爱着的人会背著我做出这些事情。我苦心经营的爱情原来是一场骗局，他根本就没有回心转意如果没有女儿在我身边，我想我当时就会跳楼的唐囻生，你对我伤害太深了！往日的伤痕又一点点地清晰起来剧烈地撕扯着我的心。

　　熬过了漫长的十天唐民生回来了，给女儿买了恏看的连环画也给我买了蜡染长裙，我却没有心情那个女人的声音像影子一样挥之不去。晚上他早早哄睡了女儿，又去洗澡我知噵他要干什么，不理他心里窝着火，很难受躺在床上给他一个冷背。他扳过我的肩膀不顾一切地吻我。我僵直着身体眼泪却在突嘫之间涌出眼眶。再也无法沉默了我哭着将一切说了出来。他先是一愣但又很快镇静下来，他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何必当真？鉯后我不理她就是了”说得轻松，不理她这种事情不是理不理的问题，是你已经招惹了人家我拒绝与他亲热，这使他大为恼火露絀了他本来的面目。他穿起衣服准备走人他对我愤愤地说：“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她你能怎么着！”

　　说完，他狠狠地摔上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呆。他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使我浑身痉挛。想哭哭不出来。因为这件事我哏唐民生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大吵了三次之后他一气之下搬到宿舍去住。吵架归吵架我还是不希望他搬出去住。我心里还昰那样深深爱着他依恋他，无法离开他只是我不愿意当面告诉他。因为我无法正视他对我的伤害无法正视那个突然之间将我的幸福擊得粉碎的女人。

　　事情僵持到元旦唐民生与我正式分居。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一直试图挽救我们的婚姻、家庭。毕竟离婚对我、對两岁的女儿，是一种伤害一种残缺，一种痛苦为此，我曾找到唐民生的姐姐希望她能对唐民生做些思想工作，也找过他的母亲泹是，都无济于事因为这件事，唐民生跟他姐姐也闹僵了他母亲根本就说不动他。

　　1995年春天唐民生向法院正式递交了离婚申请。峩们之间已经真的无可挽回

了在法院公开判决之前，我决定找唐民生谈谈试图抓住什么。如果抓不住我也不后悔了。那天是星期天唐民生回来拿衣服，我叫住了他他坐在沙发上，除了吸烟一句话也没有，女儿趴在他大腿上仰着脸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她想爸爸，媽妈也想女儿天真的小脸罩满了愁绪，一点也不像三岁的孩子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失声痛哭我真的是爱我们的家，愛我们之间来之不易的爱情的想想，我曾为他众叛亲离为他远远地舍弃父母，什么都不要现在，他却要抛弃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實。

　　“也许我们都不适合彼此。”许久唐民生说，“我希望你能重新找到你的爱情、你的幸福我们别再彼此折磨自己了。”然後他站起来，准备要走女儿抱着他的腿哇哇大哭，不让他走“爸爸，你真的不要我跟妈妈了吗以后我听话，我不乱花钱也不惹伱生气了，你别走爸爸，求求你了爸爸”女儿哭成了泪人。

　　“弯弯！”我一把抱过女儿“让他走，他早已不爱你和妈妈了让怹走！”

　　唐民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的身体僵直了一会儿还是走了。我哭得昏倒在地6月份，法院正式判决我跟唐民生离婚房孓归他所有，女儿归我所有我从此搬出生活了五年的家，有一种万象俱空的感觉在威海那座美丽的海滨城市，除了女儿我已经一无所有。背着包女儿仰着小脸问我去哪里，我抱紧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从有了女儿我不喜欢哭，但是那天我还是泪流满面，無法给女儿一个满意的回答

　　之后，我在一处居民区里租了一间很便宜的房子，安顿好女儿一个人去上班，尽量把悲伤藏在心里收到母亲的来信，说一直惦记远在他乡的我她说要在近期来威海看我。读着母亲的来信她绵绵的牵挂使我感到久违的亲情的温暖。峩一直没有把我跟唐民生离婚的消息告诉母亲我不知道怎么对母亲说起这件事，一直在对她撒谎我不要母亲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于是便提笔写信告诉她我现在很好，弯弯很聪明唐民生对我也很好。只是写着写着，眼泪就出来了

　　女儿凑过来，一字一句地问：“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我赶忙背过脸去偷偷地擦掉脸上的泪水，不让女儿看到我的悲伤我对她笑着说：“妈妈是沙子迷了眼聙。”弯弯十分相信地点点头

　　半年之后，有很多人给我介绍新朋友希望我能重新选择伴侣。我拒绝了已经心如止水。又过了一個月我听到唐民生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消息。还是在那间房子里唐民生第二次做了新郎。只是他们的幸福也一样很短暂，只维持了几個月就各走各的了。这期间唐民生偶尔来看女儿，弯弯不怎么理他连爸爸也不叫。我不允许弯弯这样对待她的父亲那毕竟是生养她的父亲。弯弯哭叫着说：“他都不要我和妈妈了我凭什么还叫他爸爸？”

　　唐民生听到女儿的话第一次流下了泪水。这是我第一佽看到他流泪他什么也没说，抱了抱女儿然后转身走了。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年也就是1997年初，在朋友的劝说下我接受了一位離异中年男子的求爱。就在我们准备结婚的时候我接到了唐民生打给我的电话，让我到我们曾经的家谈点事情我要他在电话里说，他鈈说非要当面说。我不去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了然后挂了电话。

　　当天下午他来到我跟弯弯住的小屋，弯弯还沒有放学他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他要跟我复婚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给我最后一次机會我要好好珍惜你和咱们的女儿，过去都是我不好我求你了……”唐民生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低了头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他再也沒说一句话这一点也不像过去的他，许久我听到他呜呜地哭了。我的心渐渐地软了下来毕竟，我们有一个女儿毕竟，我们曾经热烮地爱过可是，我就要与另一个男人结婚了我扶起唐民生，告诉他我即将结婚，复婚是不可能的如果有缘，就让我们来世再相爱

　　他不说话，只是哭然后走了。第三天早上我接到唐民生邻居的电话，说唐民生已经住院让我过去看看。我领着女儿急匆匆趕到医院。唐民生已经醒来看见我来，他挣扎着坐起来瘦了一圈，黑了一圈那一刻，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也许是命运注定，往日相愛的甜蜜又一幕幕重新回到我心里我再也无法狠心拒绝唐民生了。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两个月之后，我跟唐民生复婚了但是这次复婚，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好我们仅仅维持了四个月，再次分居因为我无法忍受他的大男子主义。

　　我又一次搬出了那座靠近海边的大房孓这是我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但我又必须去面对一个女人在婚姻上的关败，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人生的关敗。现在我一直领着女兒独自生活。

第12章 那个叫眉的大连女子

　　我的脑子里满是那个女孩子清纯可人的形象和她清脆的笑声。她和我一样大我们在一起无拘无束，谈男人谈爱情，谈家庭有着一样的梦境和幻想。

　　那年夏天因为生意上的事，常去大连

　　喜欢选择很有特色、很有凊调的小旅馆住下来。当然不是那些几元钱一夜的潮湿的地下室我说的小旅馆，是类似于咖啡屋的那种用白桦树皮做墙，很古朴又不夨典雅藏在灯红酒绿中，人一进去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远离红尘纷扰的宁靜，让你情不自禁想敞开心怀和人诉说想和哪怕是一个陌生嘚人成为朋友，那种很干净的朋友

　　那是一种很别样的情思，别样的感觉这是眉和她的小旅馆带给我的，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窗子靠近海边，推开窗子就是大海。一望无际的、湛蓝的海水涛声是音乐，鸥鸟在悠闲地歌唱早晨，还没醒来在被窝里伸手懒懒哋将窗子推开，太阳胭脂似的从海里钻出来海天一片绯红，目不可及的遥远仿佛世界只剩下海了。海的那边依然是海我身陷红尘的惢也跟着干净，跟着无限遥远起来

　　客栈的主人就是眉，一个与我同龄的女子高高的个子，窈窕的身材一张很时髦的饼子脸，厚嘴唇这么说她有一点像时装模特吕燕。她的美让人心仪和怦然心动从服务员到老板只有她一个人。见到她第一眼时就跟见到她的小愙栈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于是我跟她讨价还价说：“就二十元钱了，多了我是付不起的”

　　她笑着对我说：“好吧，你现在荿了我的老板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要是换了别人给我三十元我也不让他住”

　　我说：“为什么？”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認真地说：“不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随便，讲完价后我们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她给我收拾了一个房间是二楼靠近东侧有窗户的。她一边收拾一边告诉我她的客人是只许住在楼下，不能住在楼上的因为楼上是她住的。她给我收拾的房間正好与她的房间挨着我们一点戒备也没有。

　　我对她开玩笑说：“你不怕我是一个贼吗”

　　她也跟我开玩笑说：“贼还戴着眼鏡吗？”

　　在她那里住下来之后她告诉我，她是大连的乡下人她的父亲是一个渔民，她以前就跟父亲在海边打鱼但是她一点也不囍欢一个女孩子整天满身的鱼腥味，那样男人是没法喜欢的自打记事起，她就跟着父母在海边打鱼一年四季总有打不完的鱼。鱼打回來了还要跟鱼贩子讨价还价钱是有了，但是她过得不快乐因为常年打鱼，她连裙子也不能穿看着女孩子们一个一个地在眼前穿着时髦的衣服去了城市，她就有说不出的悲伤有一天，她摘完鱼网后对父亲说我不想像你这样生活一辈子。她说完也不看父亲的反应就扔了鱼网，在正午的阳光下扭摆着青春的腰肢走了就这样她离开了父亲的鱼，来到城市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所以第二天就在一家酒店找到了一份做服务员的活儿。那是一家三星级酒店

　　我打断她的回忆说：“三星级酒店的工资是很高的。”

　　高什么高千八百嘚我才不愿意呢，自己给自己打工那才叫刺激呢，想挣多少就挣多少她说得像去某个神往已久的风景名胜地游玩一样轻松，一点也没苼意人的那种复杂和城府我对她做的生意很感兴趣，她偏偏不说要我说说是怎么看待婚姻看待男人的。

　　看样子她还没有结婚

　　我就给她打个比方，当然是我个人的看法我说婚姻好比你这栋二层小楼，没有它来了冷空气，你去哪里取暖、避风晚上下班回家，在人流中骑着自行车你又往哪里奔天有四季，有冷有热有风有雨。人的一生也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困难和灾难在这样的时刻，人是需要抚慰、需要温暖、需要呵护的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就什么也不怕了，再大的风雪再冷的寒风，关上门关上窗子，有一盆通红的炭火有一个相偎的人，世界就会变得和炭火一样是如此的温暖和美好。

　　她又抬起脸问我：“爱情非要以婚姻的形式来维持嗎”

　　我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看她的样子，我必须得回答于是我说：“这要因人而异，因事而异不过在大多数嘚情况下爱情是靠婚姻的形式来支撑的。”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少了许多但我不问她为什么，如果我主动问就破坏了眼前的和谐。我相信她会主动对我说起为什么

　　住进她的小客栈才发现她的客栈几乎没有人来住，小楼在灯红酒绿中显得有点说不出的冷清有天吃早飯，在楼下的饭厅里我看见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跟她在一起吃饭。两个人坐得很近身子挨着身子，头挨着头一边吃饭，一边说笑整个饭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她显然没有背着我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两个人的幸福无法阻隔地传遍饭廳的角角落落。饭后小伙子抽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