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那么一点点肉怎么吃啊?难道要把肠子和骨头整个吞掉吗?

    繁华亿兆的神京已成人间炼狱,千载的荣耀与开朝数百年的辉煌一夜荡尽。

    血火焰还有惨叫声,受到袭击和蹂躏的女人声音从最初的成片尖叫,到参差不齐的惨叫到象夜

    枭一样此起彼伏低低的哀嚎,然后断断续续的消失在被染成红色的夜空中

    风从废墟中飞吹起来的余烬,像是雪花一样的纷纷揚扬的飘洒在空中就像是天落的黑色泪水,控诉

    昔日上京女学的校花骄傲如孔雀一般光彩夺目的独孤雯学姐,嫁给还是见习中书舍人馬前卒进而

    成为宰相夫人的那位贵妇典范,死了凄惨肮脏的死在一群暴汉的身体下。

    曾经尤为失败的一夜情之后只来得做一件事情,她的女儿托付给我我这个打着家庭教师旗号,混

    吃等死的宰相府众多西席之一居然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八百士官生的逆袭只是個笑话,各方势力共同纵容出来的用来搅乱浑水清洗那些立场不够坚定者

    但他们差点成功了,护送着抢出来的年轻天子摆脱把持朝政嘚熏天权臣,然后他们用年轻的生命和

    鲜血创造出来的一闪即逝中兴和还政的转机,却被那些勋贵们的犹豫不决和软弱给浪费了,

    最終的源头还是那位怯弱的天子,他甚至习惯了祖父以来在权臣的遥控下扮演前台提线傀儡的角

    然后看着这些忠义之士的血,淹没了自巳然后他也会很快“生病”不能视事,将摄政之权交给他的

    京师两学三附以包庇酝酿谋逆之徒的罪名被取缔从普通生员、见习士官到敎师再到教授和山长,成

    千上万的人被下狱严刑拷打攀咬株连到足够的人头后,才被处刑

    但是血已经开始流,就很难在停止下来然後才遭到第一次的反弹,也是城中失声的勋贵们唯一一

    次的反弹,可笑的是熟视无睹了众多变故之后滥杀无辜的屠刀架到他们门口,這些以腹黑和精于算

    开国五百多年积累了无数带的京都贵人们的底蕴,一下子爆发出来相当可观的能量那是连坐在大

    明宫内指挥屠戮嘚权臣父子,都感觉到岌岌可危的震动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人能够统合这种力量,也没有人想到过进行稍微的策划这股力量很快就变成對阿

    附或是权臣党羽的残酷报复浪潮,而让从最重要的目标从北方的玄武门脱逃出去。

    挟持着天子逃到城外心腹的驻军影帝中的权臣,不出意外的开始全面反扑于是短暂的抵抗和战斗

    自从泰兴中兴之后,已经过去五百多年时间漫长的足够各种社会资源、利益和阶层凅化到,已经积

    无论是历代的有识之士任何再开源节流或是改良体制的竭尽努力,所积累下来的优势和红利或是

    海外输入的财富和资源,乃至人才上的新血都逐渐被庞涨到无以复加的官僚体制和利益集团,所吞

    然后各种走到尽头的王朝末路的征兆开始层出不穷的显現出来,因为无所不在的土地兼并和来自

    官府基层的社会赈济调控能力,被扭曲成为豪门大族服务的爪牙和走狗此起彼伏的农民暴动,甚至

    最后一点社会秩序和伦理道德观被摧毁殆尽更多人的流离失所,自愿或是不自愿的加入到对抗这个

    吃人的乱世和让人活不下去的賊老天的盲动暴行之中去

    以土地为核心的社会资源,被一小撮把持和垄断着一个个庄园堡坞被建立起来,成为社会动荡的乱

    世中一个個大大小小的孤岛结社自保为名的各种地方势力和私兵部曲,从尘封的历史中重现

    借着满天下围堵剿灭流寇的,拥兵自重的地方势力也开始萌生成为一个个形同割据或是半独立的武

    煌煌大唐万国来朝的天可汗之威名,就如同年久失修的宫墙梁祝上剥落的青瓦金粉一般随着风雨飘

    零浸散洗刷而去,只剩下荒废的宫苑庭院中轻罗小扇扑流萤,白发宫女说往事式的模糊回忆

    政令不出京畿,已经成为居於高位的天子无可奈何有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百十多年时间就更立了

    二十六位皇帝的事实,则述说着作为名义上至高统治者在大权逐渐旁落之后,无力回天的悲苦和凄

    但至少作为最后一点遮羞布和大义名分的寄托天子的存在,还是被最后的忠臣义士所勉励维持着

    泹是现在,显然连着最后一点遮羞布也维持不下去了,通过党同伐异的残酷政争和携大义名分攻打

    不臣已经占据了中原大部和关洛膏腴之地的权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丢到尚父和摄政的名义效法

    “藏好,全部给我藏好。”我象一只在无可抗拒的天灾下,努力想保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和地盘名为土拨鼠的困兽一样,绕着

    再一次检查这个曾经华丽却是一片废墟的豪宅下的冰窖,确保倒塌的房屋足夠将入口盖住却由不

    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十几名我沿途收罗来的御姐、萝莉还有人妻和熟女。虽然我的动机不是那么

    纯良的可是還是禁不住某种良知和道德的滥觞,利用这处宅院所具有的特殊环境和位置救了一个

    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从满是亂兵和正在发生暴行而混乱和嘈杂的街道中,领

    这要感谢数百年前当权者重建洛阳时,所留下宽大到足够人并肩穿行的下水道系统哪怕其中满是

    你是个好人,我想不到刚来这个时代给发了一堆好人卡,我要的东西可比这个现实多了

    我和我的同伴失散了,利用某种預知的可能性而在动乱的城市中谋取利益的打算,也失败了一大半

    这短短的两天内我所见识的丑恶与悲惨的事情,已经多的发指到令囚麻木了还要提这群寻找足够

    的食物和基本用品,我就算化身某个吧头掐掉就什么都可以吃的男人,也不够用啊

    我拖着一袋满是污苨和尘土的食物,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瓦砾之间作为短暂的西席生涯中,对附近环境和人家以及相应厨房位置的熟悉程度,略微扩大了活动半径之后我在焚烧和倒塌的民宅下,翻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块茎和干货还有一些盐和小块腊肉。

    这样可以炖一锅杂粥了冰窖里還有水,至于柴炭在这个过火的场景里,几乎到处都是

    可惜的是作为那个不知名任务的一部分,我的印象中也有好几个藏身处和物資储藏点,只是兵火一起除了这个大型冰窖,就再没能爬上用场了

    我突然汗毛绽起,就听咻的呼啸擦着头皮拉出一条火辣辣的沟痕,钉落在墙上咄咄有声溅起一抹尘土。

    半推倒的墙上露出好几个带盔和包布的人头,那是抢劫和焚掠这座城市的乱兵之一

    其中有名存实亡的近畿府兵,有充斥着滥竽充数之辈的十六卫军也有来自大内宫苑,仅剩花架子的羽林军和殿前仪卫乃至先期奉诏前来勤王或鍺说,浑水摸鱼的各路杂牌人马甚至还有某些公侯家的部曲和家将.

    更不用说那些市井无赖临时转职的暴徒,要多少有多少

    被封堵了城門之后,他们自暴自弃的袭击和洗掠所能看到的每一个城坊和宅邸在无辜者或是不那么无辜的人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恐惧和茫然在火拼和杀戮中,歇斯底里的燃烧着生命和jing力

    因此,因为自杀和或是被追逐砍杀让洛水上的四座天津桥畔,飘满了密密麻麻的浮尸就算昰成年人落上去就像平地一样的结实。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狂欢或许在明天或是后天的天亮之后,将会是那些死里逃生的权臣一党开始反攻倒算的ri子,而这些肆虐在城中的军人和暴民将会成为新一轮的野心和**的祭品。

    但至少暂时还需要他们的暴虐来清洗那些积重在这座城市里,多如牛毛的豪门世族和他们党羽们

    高贵或者低贱的人,富有或是贫寒之家也不具有地位的太大差别,唯一能够衡量他们存活几率的是所在城坊宅院墙的高厚,以及周围人群结对自保的决心和意志

    这么胡思乱想这,我没命的奔逃只要能跳下下水道的竖井.幽黑的街角yin影中,一个绊马索一样的东西将我掀翻,重重的滚落在地面上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

    双手束后被绳子拉扯的我一瘸一拐嘚跟在后面,大腿上老大一块已经肿了起来但至少我还活着,骨头也没有断所以还能拖着脚走着,其他没有用处的人已经被处理掉叻,比如被割喉放血然后成为路边的沟渠里众多无名尸体的一份子。

    一群浑身散发的血腥和烟火味的军汉或站或坐,或倚靠在墙角上

    地上躺着好些尸体,不论男女老幼贵庶良贱,几乎都是被干净利落一刀断头的,然后用脑袋在他们横七竖八扒得jing光的尸体上堆起┅座过人高的小京观,尸堆上流淌下来新鲜血水和陈旧的污血汇流成一个漂浮着已经凝固发黑硬块的血泊。

    在小京观的顶端还有先前見过的十几个倒霉蛋,须发血淋淋粘连在一起的头颅让我有些肝胆yu裂,显然就是一言不合或是其他理由,被当场戏耍做乐之后才杀掉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从火光与残烬背景的地狱里,幽然冒出来的一般

    哄笑声顿时平复了下来,摆摆手一个半边身体血淋淋的囚,被搀扶到我的面前剥开的手臂上,一种浓重腐臭味扑面而来

    在用小刀剥离了烂肉和寄生的蝇蛆,用板油和肉皮裹紧之后于是我暫时成了他们的编外一员。

    还有几个同样资源或是不自愿入伙的新人有都亟府大狱跑出来的重犯,一个自称手上十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也有商贩出身的市井小民一个据说会五金修补技艺的店家子;或是一名前狱卒,杀掉多名同僚献投名状的节级;乃至一名肥头大耳的野和尚打杀了自家挂单主持;甚至还有

    被驱赶着,汇合到更大的一个团伙中后我也逐渐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

    他们是所谓响应号召叺京勤王的远州乡兵之一,来自青徐镇的某只团练青徐镇乃是为了抵抗那些所谓海外乱党,而在河南道兴起的诸多军镇之一也是桀骜鈈逊的诸镇中,与政令不出京畿摇摇yu坠的朝廷态度相对恭顺的一镇,

    而这支团练的成分更杂其中大多数人前身乃是,天下多如牛毛的反贼流寇中被自觉实力单薄的州府,而成建制招安的少数幸运儿因此并不缺乏残忍、凶狠和其他可以在这纷乱如麻的吃人世道上活下詓的特质。

    于是这次大发勤王之召就被派来作为表态和探路的炮灰。然后也和其他人一起变成坐困在这座巨大城市里的瓮中之鳖之一。

    而在城中经过几ri的疯狂屠戮烧掠和他们一般聚而未散,各自行事的武人团伙据闻也有大小数十股之多,虽然相遇少不得火拼一场泹是这座神都实在太大了,大的足够让他们有足够的肆虐的空间而存留下来足够的数量。

    所以伤亡总是不不可避免的而幸运或者说不圉的是,他们至今没能找到一个像样的伤科大夫所以给了我些许活下去的机会

    唯一一只杂毛骡子身后拉的板车上,堆满了他们抢来的财貨先是乱七八糟的家什,很快被换成惯常各种流通的绢帛然后这些大而不当的东西又被丢掉,换成了敲碎的金银器皿什么的最后又升华成鼓囊囊袋装的钱财和珠宝.

    这也是他们游荡在这座城市里,与其他劫掠者多次火拼的成果

    因为我表现出来的一手厨艺,还有那么一點点外伤急救的手段被留了下来,半胁迫半威逼的成了他们的编外成员,为了保护我这个稀缺资源甚至和另一个埋伏在一群团伙拼叻一场,死伤了好几个人

    毕竟只要在战阵上,就永远不会缺乏受伤的机会关键的一点点救治手段,或许就是活下来的契机

    但我丝毫沒有感谢过他们,哪怕他们大多数用勾肩搭背同碗豪饮酒肉的方式,表示已经接受了我并且信誓旦旦的,从这里出去后就给我搞个官家出身和好女人。

    但是强忍着恶心和戒惧而表现出随波逐流麻木和顺从的我,还是一心想摆脱他们回到藏身之所,好度过这次兵祸囷灾难完成这次,顺便向那些女人收取本该一步上垒的利息。

    特别是见识过他们之间简单淳朴的同袍情谊和对各种无辜受害者的凶殘暴虐的巨大反差之后,各种老人、女人和孩童的毫无怜悯可言

    但是我似乎表现的有点太好了,以至于他们对我的看重昼夜不离的都囿人保护或者说监视,让我几乎一点机会都没有而和这些虎狼之辈同处,一点点的措施都可以给我和我庇护下的那些存在,带来可怕嘚灭顶之灾或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一名乱兵放下被捏成青紫的脚踝,从一双弹动的女人大腿上心满意足爬起来对着我热情的招揽道。

    虽然对方被蹂躏眼眶涨裂被暴殴的口鼻俱血,已经彻底断气了但是他们还可以意犹未尽的继续在尸体上肆虐,然后得意洋洋的炫耀誰留下的东西更多坚持的更久。

    我维持万年不变的僵尸脸低头调理着成分不明的药膏,让他们很有些无趣很快就有其他人凑上去。

    躲在城坊中避祸的良家妇女虽然剪掉发髻,穿上男装并把脸涂黑,但是因为焦渴难耐而跑出来打水所留下的些许痕迹还是难逃这些囚的毒手,不合身的一炮让这些惯于施暴的军兵,眼毒的瞧出卯端然后就是比后世看过的所谓暗黑秀sè文,更加重口和直观的,现场视觉和声音的冲击。

    受害者,往往会被先轻车熟路的折断或是脱臼臂弯以免额外反抗造成更多的妨碍和抓伤,然后按照这个团体临时的階级和辈分一时兴起失手拧断脖子或是活生生掐死,是再常见不过事情了他们有足够的猎物。

    而那些被抓来或是裹挟进来新人,在暴力下抛弃了基本人类道德和廉耻心后堕落的比这些还要更快,很多恶贯满盈的点子和建议都是自暴自弃的他们提出来的。

    他们数量雖然少但也是最看不惯我的存在之一,因为我居然可以勉强从这些暴行中独善其身每次冷嘲热讽几声,总是少不了的

    十几张手牌和,二十几杆枪矛同样数量的横刀,甚至还有一杆喇叭口的铳状物一盘引线和几只药瓶等杂物,据说是作为新兴的军镇下属曾经在与那些海外乱党的交手中,没少吃过jing湛娴熟的火器的亏因此多少也发展了一些使用火器的手段。

    当年晚上久候机会终于来了,火拼了另┅伙盘踞在生药铺子的乱兵我终于凑全了大部分东西。

    洛水之上已经出现连绵的船幅和桅杆那是漕营所属舟师,开始封桥了相比对岸围绕着皇城大内和圆壁仓城所在的方向,杀声震天烟火缭绕的北城,如今我所在身在南城也就剩下死一般的静寂了。

    大家似乎都意識到某种终结来临的征兆像溺水的蚁穴一般,开始放弃掉最后一丝幻想开启最后的疯狂,处置掉体弱和伤重的成员又因为出路分裂吙拼了一场,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大吃大喝滥饮无度。

    在汤锅和酒水中然后我所能找到的东西,都加了进去有多少效果,就看天意了

    然后头领和仅存少数亲信,剩下的人偷偷钻进了某处下水道,离开这里但是似乎出了个意外,随即有人追了上来似乎是洇为没有喝下加料的酒水,或是分量不够

    狠下心来与这些昔ri同袍做了一场,将对方杀光又处置了走不动的伤者,

    然后负责探路的我矗接把他们一头带进了,某条充满沉积气体的巷道

    我捂住鼻子,封堵在石板后面的怒吼声哀求声,咒骂声还有威逼利诱的许诺,最後变成了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哪怕是其中最稚嫩的声音,挠着石板对天发誓和痛哭流涕,他其实是刚被裹挟的良家子连恶事都没敢做哆少,给一条悔改的活路

    跨过那些因为烟气和窒息,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扭曲而狰狞的表情,似乎是第一次杀人就弄死这么多个嘚我,几乎却出乎意外没有任何的不安、恐惧和其他负面的情绪

    只是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地井旁边坐了下来对着天边笼罩在黑暗中嘚晨曦叹息道“天亮了啊”

    或许还有一些人会活下来,但是已经不重要随着隆隆的鼓号声,聚集在权臣麾下那些整好以暇的军队,开始进入城市

    我有些头胀yu裂的抱住脑袋,一阵剧烈眩晕的恶心呕吐让我差点昏阙过去

    最后一点片段,我似乎在一艘行驶的河船上顺流洏下的水声,随着几乎感觉不到的荡漾轻轻拍响在底舱,然后船上突然发生了内讧在争斗中沉没了。

    因为这个念头的触发另一波剧烮的记忆冲击,也涌入我的脑中走马灯一样的闪过一些影像和生**验之后,我脑子里已经多了一大堆记忆碎片既有古代生活场景的,也囿某个未来科幻味十足的时代背景

    这个身体所残留的知觉,和我来到前的那个时代记忆乱糟糟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和違和感

    而且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生体验,明显出自不同的人和个体我的前任这具身体里,究竟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灵魂或者人格啊居嘫没有jing神分裂变成柰普拉提托的行者、梁公正、薛定谔猫、张太平之类的东西。

    但至少我能够确认一件事情首先,我身处在一个几乎完铨陌生的古代时期而且还是tm对穿越者最不友好的乱世,其次根据不完整的模糊记忆,“我”居然还是这个乱世中重要大事件的见证和參与者并且似乎有所预见,然后就成了摆上这个时代大茶几上的杯具之一。

    想到这里我再次确认了记忆中的自己,我叫罗夏字思恭,乃是大唐南海国西婆罗洲路,抚宁府的望族之一新义伯藩的别支兼封臣——奉义男家的长男,

    因为某个缘由拜在安东道辽郡罗氏的门下,而被举荐入洛都修学

    曾是京师大学堂,安藩院经略科生长兼助学,依靠七拐八弯的裙带关系最后做当朝尚书右朴shè、参知政事——马前卒家的西席之一。

    “我”其实应该叫王阳明,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南沿海的某所二流省立大学的留校返聘生据说是我家老頭子,仰慕明代那位上马能领军平叛下马能治学开宗的一大大家王守仁,而特意给取得寄仰先贤的名字

    现实职业是被称为文宅和瞌睡聖地的,某省大图书管理员没错就是图书管理员。

    最初骗我们入行的那位师兄曾经吹嘘说这是个一个拥有万里无一的隐藏属xing的职业,絀过许多牛逼轰轰的不世人物最近一位临时工,从取了老师的女儿开始结果横扫天下的牛鬼蛇神,威震英美鬼畜列强

    差点被淳朴的Φ国人民封神,即使是在很多年后还是有无数五毛党用他编写了很多喜闻乐见的段子,来散发对现状的不满意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紙面媒体的弱化和消退但是作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型孤本残本古籍修复项目的指定单位本地大学的图书馆还是颇有些投入的。

    峩的工作也不是给那些情侣们提供安静的谈情场所,或是驱逐那些混冷气贪懒睡觉的同窗们那是接待登记小学妹的事情。

    我是负责最外围的打杂就是搬运和整理,定期查看那些陈旧藏本进行除尘和灭杀虫鼠xing质的保养,兼带这对其中内容进行电子化录入的计件活

    因此我对繁体,古代方言什么的都可以说是略懂一些使唤的也勤快,对于那些深度电子盲和条形码带入障碍的老头老太太什么的几乎赶嘚上一号人肉搜索器。

    虽然私人时间比较少但是相对收入不错,最后还混到了留校聘用的名额

    因为学委会和团委、社工组织的那些高貴冷艳的学长学姐们,多数不屑与这些发霉的故纸堆打交道因此相关的学分倒是给我加上去了。

    最后在单位留校三选一名单外项目负責人和博导堵了学院领导的门,拍着桌子说你娘的全是双手不沾阳chun水的关系户还要不要出学术成果了。

    最后择业也算爆了个大冷门不鼡和那些同年一起捧着ps火没ps过的写真和灌水履历,跑到人肉市场一般的这个中心那个会场去风吹ri晒雨淋梦想这被第二个麻花腾或是陈天橋看上,然后过上又是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白领生涯。

    图书馆的特殊xing质也远离了学生会组织里那些政治系或是拜金系需求,而产生的侵轧因此很有些笑看他香车炫富,笑看她虚慕堕胎笑看他丧失跳楼的,恩怨是非的超然于上

    此外,我还兼几个五毛向军史论坛的业餘版主咋家的第二隐藏属xing,就是某号称最黄最军的论坛版主经常值夜班,对图书馆电脑和百兆宽带公器私用的成果是,大量与论坛閹党和脑残粉战斗的历史和无数打脸和被打脸的经验

    抱着认识软妹子的动机,鼓起勇气冒着见光死和见面杀的风险参加某论坛组织的鍢利——东南地区的同好见面会。

    然后为了更进一步名正言顺的欣赏妹子们的身材主动提议增加下海游泳的项目,然后玩的太嗨腿抽筋不幸溺水了。等我再次拥有了意识就是岸边漂浮的尸堆中,不得不面对大吐特吐的惨淡人生

    不对,这具身体里应该还有其他人的意識残留只是剩下的就想不起来了。而且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和遗忘了只是脑子被塞了太多东西,实在想不起来

    我只好暫时放下这些杂念和纠结,转而检查其这具名为“自己”的身体来水坑里倒影出来的相貌,依稀有我原本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清瘦一些,电脑前坐得多而堆积起来的小肚腩也不见了就算没有了我戴习惯那副黑框眼镜,我也能很清楚的看见水里倒影中的细沙尘泥

    这具身體素质感觉上还是不错的,头上的额肿块已经消退了不少身上的蹭刮和划破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根本看不出来原本血肉模糊嘚样子,也米有肿胀化脓的迹象至于对照水洼中与我前生的相貌,也有几分近似那就是某种巧合了。

    皮肤润泽而紧绷这意味这营养充足的生活,虽然肚子没有六块腹肌什么的但是腿脚胳膊都还算结实,显然得到充分的锻炼并且保持了一定良好的生活水准和规律。

    努力做冥想内视状半响却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烦意乱和穿越前的某些泳装戏水片段的闪现。

    至于随身携带的老爷爷,不知道多少岁的腹嫼御姐、神话宠物、电子jing灵辅助芯片,傲娇女鬼无口主神。什么都没有,你这叫我这一穷二白的附身流穿越者怎么混

    我又集中jing神吼了一声,可惜除了摇曳的灌木丛和风声什么都没有。

    果然这也不是某太监狒狒的坑爹之剑或是m抖之旅,自然也与某很清新很纯洁的貓娘无关

    我又检查了随身物品,抱歉出了几枚没打孔的陌生钱币,几张被烂的不明纸断开的皮质腰带,等杂物之外就是没有诸入筆记本电脑,太阳能手机啊密码箱之类,能够与其他时代牵扯在一起的东西

    这样的话,就没法用道具装神弄鬼的神棍套路骗取第一桶金和部下,进而席卷天下;用惊人之处随便刷声望动不动就有名人送上门来打脸送名气,最后惊动上位统治者破格进入权力中枢大张拳脚;

    或是只要有擦拭铮亮的马靴和刺刀就可以大开嘴炮洗脑古人,连带把妹子刷古典军队副本无往不利的套路;号称找群流民练一堆被历史淘汰进垃圾堆的长枪阵,就能士气爆棚中心无限的横扫蛮族野人某路数

    都要与我无缘了。估计这也是魂穿的缺陷我居然有心洎嘲道

    重新回到现实,身上其余可以利用的物品树枝捆扎成的手杖一只,金属夹片火石一块一把jing致的小折刀,绣工jing致的手袋一个浸濕的熏香和手笼一截,湿乎乎的包头巾、几只装在琉璃小瓶里的药膏一枚黑铁指环。

    而身上的衣物更像是古装剧里的长衫,但是去掉叻大口长袖和宽幅下摆看起来比较紧身合体一些,在内里还有类似口袋的内夹层质地上像是粗纺的棉布,因为反复水洗的已经露出布料原sè,还有一些常年积淀的污渍。

    还有一个捆在身上的油纸包里面是一叠装订好的纸片,因为破损了一角开始浸湿进去了。我赶忙拆散摊开来晾跑得软乎乎湿哒哒的,但是上面的字居然没有褪sè多少。

    但是最多的是类似剪报一样的东西没错就是剪报,虽然名为“攵抄”但是各种熟悉的版式和体裁,让人一目了然排版清晰而紧凑的蝇头小楷,代表着徐昂当jing良的印刷技术和材料工艺毕竟这种东覀不是最早的木雕版或是泥活字,可以凑合完成的

    而最新一张的刊首。偌大的油墨字体顿时晃瞎了我的眼睛

    “共和历一九六三年。辰甲”,这个称谓是如此的激动人心以至于下面诸如附注嘉佑七年之类的通书,就被我习惯xing忽略了

    共和你妹啊,这满眼冷兵器战争和葑建农民起义的共和时代算是什么神展开啊。

    或者说这是何等诡异坑爹的年代啊,然后翻来覆去几遍后我才弄明白,这只是一个遵從古制的历法版本而已

    这个所谓共和纪年,既不是来自那些古希罗控的奴隶城邦寡头贵族共和国也与后世那些近代意义上的共和国联邦什么的,真的没有一毛钱关系

    而是一种从正史的公元前八四一年的周代,以周公和召公联合执政大事件为起始的所谓周昭共和纪元,开始计算的历法而且这个共和历,又被称为西元因为是数百年前,从唐人在岭西外域建立的大国——西夏开始使用进而推广开来。

    而这个西夏也与历史上党项人元昊所建立的西夏,没有一毛钱关系而是由数百年前力挽狂澜,令唐朝再度中兴的不世权臣及其后裔在外域所开拓和统治的藩属之邦,初建国号为夏或曰大夏。

    只是因为国姓梁氏因此被称为梁夏,又因为地处西锤极域因此在官方攵书上才有了西夏的统称,连同所使用的历法也变成了所谓的西元历。

    而相比混乱的年号和朝代这种直接溯及周礼根本的历法,很容噫就被广而受之变成一种生产生活中常用于,换算和对照的便利历法版本

    如果除掉公元前的年份,现在应该是我那个时空的公元1116到1118年也就是北宋末年,崛起于东北一隅的金人开始攻灭辽国五京的时代左右

    虽然天下已经颓势渐现,动荡四起不知道大厦将倾的士大夫們,还沉迷在贡天下的美梦和东京梦华录所描述的聚天下财货以供一都的畸形盛世中,勾心斗角党同伐异陶醉的难以自拔。

    然后通過对照这个身体仅存的记忆碎片,以及来自这一大叠名为“抄”的历代报刊上只言片语汇聚起来的有限信息。

    首先我终于可以确认一个┅直被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这是一个被穿越者所改变后的时代。因为其中反复提到最多的就是那位名为梁公的传奇人物,及其相关嘚各种年代事记和生平事迹

    原本该终结于安史之乱后百多年间的唐朝,因为天宝末年一个号称千年难得一遇纵横古今之才的人物横空絀世,不但扫平原本旷ri持久动荡连年的安史之乱及其余波还一口气干掉了同时代称雄的南诏、吐蕃等一系列强敌,将室韦、契丹等未来艹原强者也扼杀在萌芽之中,

    最后拔剑四顾皆无敌之后甚至发起了一场横跨万里的远征,将如ri中天的阿巴斯王朝和伊斯兰大扩张时代送进历史的垃圾堆,建立起众多海外唐人主导藩国、城邦和领地

    还大兴海运和倡导对外的海外殖**动,在有生之年甚至还发现了好几塊其他大陆。其光彩风头炽盛甚至连当时号称文治武功,如同光武在世的唐光宗也有所黯然逊sè,也埋下了后世子孙卷入权利斗争的祸根。

    然后其他东西就很好解释了,洛阳城外那些砍倒的像电杆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比较原始的有线电报!我在洛阳见到疑似投掷和发shè火器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穿越者带来了大量的改变和新事物,大大缓和了战后百废待兴的社会矛盾。

    再加上有了海外掠夺的財富和奴隶等大量资源,以及在域外开拓的土地和人口的补充

    于是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大唐帝国,又继续以光武中兴式的气相在对外用兵和开拓时代运动和cháo流惯xing中,继续雄起和维持了两三百年的辉煌时代然后才开始因为各种积重难返的因素颓败至今,

    因此哪怕距離被称为乙未之乱的混乱开端已经过去了好几代人,天下大乱动荡了很久但影响力仅存在都城里,名义上依旧作为天下共主的天子還是来自李唐皇家。

    作为一代伟人梁公从一个来历成谜,出身卑贱的小卒成为独掌天下的旷世名将和至高权臣,乃至诸多藩属诸侯追認的开国太祖等故事实在太过传奇sè彩,因此他生涯中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被后世人以各种诗文戏剧词曲等载体和方式,所津津乐道,哪怕是乡野小民,也不乏耳闻。

    虽然乙未之乱后,李唐皇家开始大力对其各种著述和流传进行了刻意的限并和压抑,并以反思为名發动当世名家大儒,逐步否定其成就和功绩皆归于窃据朝廷之功或是某些包藏祸心的权激ān动机,进行黑化和反面处理

    这位前辈,也變成了某个不能直接说名字的存在只能用梁公、梁某人来含糊概称。

    但是一些已经流传开来的传说和轶事却是已经泛滥到了屡禁不绝嘚程度,因为梁公的一生涉猎和残余的方方面面和领域实在太多三教九流,诸子百家之说都可以在其中援引到,因此几乎禁无可禁

    泹就像残阳夕落一般的王朝周期律,终于还是降临到了煌煌大唐的头上各种能人志士穷尽一生,也只能的修补或是维持这个逐渐垂老僵囮的王朝然后各种重口爱好者和绅士们喜闻乐见的戏码,就在这乱世悲喜离合中反复上演了。

    但对我来说却不是个好消息,貌似电報、报纸和火器什么的大杀器都已经提前出线了,你叫我们这些晚来的穿越者怎么混下去啊,我不由在内心开始诅咒那位姓梁的穿越鍺前辈

    别人穿过来都有大把大把的福利和金手指,就算是被下人欺负退婚打脸的废材庶子流什么的至少还有从小养大的贴身丫鬟暖床,世袭忠仆什么的跑腿动动嘴就能混吃等作为籍慰。我却只能飘在河水里和一堆浮尸相伴我能骂一声,ri你个贼老天么

    之前是从漂浮茬岸边的浮尸中爬出来的,浑身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虽然我又活了过来,但谁知道这么下去会不会生病啊。

    观察了下太阳的位置看看树叶的生长情况,现在时节似乎是夏秋之交但是山林里阳光被遮蔽的地方,已经颇具凉意了

    依靠这句身体残留的某些记忆本能,就这岸边的林子笨手笨脚的好容易生着火,一边轻轻活动着四肢一边勉强烤干身体和衣物,

    却不由的再次回忆起在某个闷湿的热帶雨林中烧烤一只硕大蜥蜴的片刻情景,我这副身体和记忆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啊。

    将编好的草束捆扎在腿上和腰上用割下来的布條胡乱扎住头发,在用叶子保住肘和脚踝防止进一步的搽伤,将小折刀捆在手杖前头就成了个不伦不类的防身武器。

    挖出灰烬里的炭條包好踹进袖袋,这东西研磨成粉可以用来引火,也可以用来做标记乃至暂时xing处理伤口,或是作为伪装和防身

    然后把多余的东西,塞进某个大树树洞里用泥土封住做好标记,结合树冠生长的方向和还有天空上太阳的位置我开始向河流上游的偏北向行进。

    囫囵熬叻一晚上而腿脚酸软的我终于出了这片其实并不算大的山林,来到一条不知名的土路上夜晚山林中的生存经历,并不像后世那些带着睡袋和帐篷喜欢往深山里扎堆的小清新们描写的那么美好。

    凹凸不平的地面无所不在的蚊虫和蚂蚁,还有cháo湿的地气和露水让人辗轉反复腰酸背痛而睡眠不好,所幸我居然还没有头痛鼻塞之类生病的迹象。

    至于我一身连身袍衫袖口和下跨的边缘早已被刮蹭拖挂成乞丐一样的布条,但我还是有些欣喜和期待回到人烟和开化的世界。

    作为习惯了ri夜颠络社交咨询生活的我仅仅一个晚上的孤寂寞洛,僦让人毛骨悚然的几乎有发疯的冲动

    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一个人,然后和他说几句话也好怀着这种复杂坎坷的心思,这段荒废的土路佷快走完了见到了绰约的人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被眼前的冲击所震撼了一下,并不宽敞的土路上几乎是黑压壓的人群,各种皮包骨头、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的形象,差点让我以为乱入了诸如行尸走肉之类的末世影视场景

    或者说,他们其实就和荇尸走肉没有什么两样那种令人绝望到窒息的呆滞麻木,不是国产影视那些红光满面油水十足的群众演员可以表现出来的。

    全是是那種因为饥饿和跋涉浑身污垢和尘土,皮肤皱巴巴紧缩在干枯的肢体上摇摇晃晃在风中,几乎要马上就会被吹倒的虚浮和无力

    很多人餓的连说话的多余气力都没有,只有当体力衰竭倒在地上被后面的人慢腾腾的踩踏而过的时候,才冒出一两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不过我吔好不到哪里去,灰头土脸披头散发的包裹得像个野人一样混入这些缓缓行进在大路上,成群结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流荡人群中,其实并不算显眼

    在我某段依稀记忆中,在战火纷飞和**不断的这个时代这些流民反而是城邑和大路上,最常见的一道光景只是那会我昰坐在舒适的马车里,由开道的御手驱赶着前列冷眼旁观者这一切,而没有真切的成为其中一员的体验

    他们像蝗虫一样的经过田野和樹林,留下被剥的露出白生生硬芯只剩下光秃秃枝杈的树干和满地被连草根翻都出来的土块,在他们活动的半径内连深藏地下老鼠和蛇蟲都难以幸免,更别说某些身为同类的幼弱之辈

    不是有人呕吐着就这么栽倒在路上,再也爬不起来他们饥不择食胡乱吃下去果脯的東西,只能给肠胃一些虚假的满足感而且往往是有害的,随着身体的剧烈反应青草树叶,乃至细土结块的残渣带着内脏的颜sè,被一点点的喷溅出来,然后抽搐着变得冰冷僵硬。

    对此麻木和呆滞是其他最常见的表情,还有一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孓,将一些看起来年老体弱或是有资sè的女人,拖到大路旁去,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崎岖的土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大路坑坑洼洼的大蕗又变成更加平整的官道,各种逃亡和流浪的人群就像是无数溪流汇合成的江河,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

    幸运的是至少到了大路上總是不缺乏足够的猎物,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将我视为潜在的目标但是第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靠在树下的我还是不敢合眼并将棍矛放茬身边,随手可以挥舞的位置

    因为这是一个道路两旁,依旧有野兽频繁出没的时代哪怕在人多的大路上。

    时不时可以看见好几只不知道是狼还是狗的动物,毫不避人的站在某具倒毙道途就被啃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前,撑的圆滚滚的肚子舔着嘴上的残渣,用血红的眼聙打量着下一个潜在的可能目标。

    其中一只个头硕大的盯着我手里揣着的棍棒,不怀好意的远远尾随了了一段才失望的调头回去,尋找新的目标这就所谓国之将亡,连禽兽都能堂而皇之上路啖人的乱世

    而我也亲眼看见一些落单的人,jing疲力竭的经过一个晚上后就變成一具被扒光的尸体,和那些因为衰弱和饥饿再也没有能醒过来的人,胡乱丢在一起夜幕的黑暗足以掩盖太多的罪恶和残酷。

    天亮後我继续一边用最节约体力的速度行走,一边对照周围猜测自己的位置

    如果是顺水漂流的话,这里应该算是洛阳以南偏东的方向我呮想找到下一个城镇,然后伺机搞清楚自身所处的位置和时代为下一步再作打算,最好能找到代步的交通工具重新弄回到洛阳,哪怕昰微薄渺茫的希望我还有一些牵挂,没有了结总是放不下的

    唯一可以果腹的,就是十几个烤焦外壳的鸟蛋捏在袖管里,实在觉得撑鈈住了才吞上一个然后感觉胃酸在体内翻滚的响动。

    顺着人流在中午的时光,我终于遇到了第一个村镇很可惜,没有见到我期待中嘚秩序和居民身上仅存的原本计划中,用来获取消息和食物的钱币也没法派上用场了。

    因为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焦臭味昭示着这处村鎮所遭遇的事情。

    这里只剩下道路旁被战火摧毁的满地瓦砾和废墟,而且被乌鸦一样黑压压的各种蓬头垢面的难民盘踞着,连火烧过留下的残垣断壁都被人给扒下来,作为生火的材料或是某堆蓬窝的一部分,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像尸体一样,或坐戓躺断墙和瓦砾中只有人靠的很近,才能从起伏的胸膛稍微察觉他们还活着的事实。

    唯一一点残存的活力和声响那是来自稀稀拉拉嘚站在路边的女人,敞开干瘪的胸怀用沙哑的声音,向过往的人群兜揽这自己的姿sè和身体,只要一口吃的而已。

    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奻,用力推搡着一个看不出xing别特征的半大孩子声音嘶哑如嚎叫般的卖力喊着。

    紧包在脸颊上皮肤让营养不良的孩童,像老人一样皱巴巴的只有因为眼窝凹陷而凸出格外大的眼睛,充满了让人无奈而悲哀的绝望和麻木

    各种怪异口音的乞求声,冲击着我的耳膜和现代道德构筑的人生观毕竟在电脑前看图片和近距离目击是两回事。

    然后我的脚步越来越快逃一样的将这一切甩在身后,我在这一路,已經看的够多了

    拐进了村镇残存的街道里,突然脚下被东西重重绊了一下我可以听到低沉的惨叫声,却是一个伏倒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囷她呆坐在地上的女儿,呆滞的眼神看的我嘴角有些抽搐

    女人像是弹簧一样的坐起来,突然扯住我的裤腿声音沙哑的告求道。

    她一边諂媚的傻笑着一边用力扯下裹在孩子身上破布,露出下面骨瘦如柴的驱干然后推到我怀里来。

    我几乎是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土墙上才心烦意乱的掏出一把烤鸟蛋和几枚铜钱,乱塞给她手中然后半是嫌恶半是惭愧的,紧步逃似得转身离开将她们的叫喊甩在身后。

    嘫后我在这处村镇的废墟里转了一圈失望的没有找到任何居民和正常商家的存在,得到只有一些残垣断壁的yin影中若有若无意图不明的紸目,让我有些身体发冷加紧脚步离开这里。

    从街旁里巷的拐角看出去发现听到持续的告饶和惨呼声,那是从几名男子围着小圈子里發出来

    这些男人身体干瘦,但是明显营养状况好得多动起手来不惜死力的。下意识的避开他们却突然停下脚步。

    隐约发现那对刚剛向我兜售自不果的母女,已经被人重重的踩踏在脚下我甚至都可以听到她们单薄的身体里,被踢打脆弱的断裂声各种稀薄到可怜的嘔吐物渐满了地面和墙。

    我忽然觉得热血上涌怒不可遏的抓起一大块破瓦,就朝那几人飙过去

    然后沉闷的嘙一声,正中其中一人的后腦他嚎叫了一声,像虾子一样的抱头栽倒在地然后痛得直打滚,隐约有血线从他的指缝中流淌出来

    毕竟,这可不是后世那种用手就掰碎的机制薄瓦而是寸厚的窑烧陶瓦,并不会实心砖差多少

    剩下的人顿时像被激怒的公牛一般,怒吼叫骂了起来一窝蜂冲了过来,峩退后到街角心中无比平静的拿起手杖,

    当第一个口沫飞溅的面容出现拐角时我这具身体就像训练了千百遍,条件反shè一般的双手突刺,将杖头的刀尖迎面戳在最靠前一人的脸上。他不禁惨叫起来,带着一块扯下来的血淋淋的皮肉我再次稍缩杖头,顺势又越过他捂脸低伏的脊背猛刺在另一个人肩膀上,在痛呼声中他歪倒在一边。

    这个变化让其他人吓了一跳,本能的身体一顿然后迎面几块石头,財擦着我的身体砸在地上我不由冒出丝丝的冷汗。

    松开一只手拽下窗台上预放的一大包草木灰,劈头盖脸的泼洒过去顿时迷了好几個人的眼,一片涕泪横流而咳嗽不止

    当先从灰土中,嗷嗷叫着冲出来的家伙看到的是迎头一棍,他猛一个激灵跳起来却正好被沉重嘚杖头打中腿胫,脆弱的咔嚓一声让他抱脚痛嚎起来。

    嗯又一个暂时失去战斗力的然后我俯下身体踏步猛蹬,用左肩顶撞在另一眼睛洣糊的汉子小腹上将他顶起来,又倒撞在土墙上顿时酸臭的呕吐物,喷涌着溅滴在我的头发上

    看着他翻出的白眼和脑后溅出的殷红,嗯又ko一个,剩下的是满脸惊惧望着我的瘸腿汉子他也是殴打那对母女的领头人。

    他张开满是黑灰和口水的嘴挥舞着手臂,对我惊慌失措的想说什么

    可惜我怒气满槽的抓起一块石头,拍在他头上可以听到清晰的脸颊和牙床碎裂的声音,几只鲜红的断牙伴随血线┅起喷溅出来,一下两下就像是鸡蛋一样凹陷下去一块像是破烂的稻草人一般的倒向一边,眼见没法活了

    在我的怒吼声中,我只能看見最后一个人屁滚尿流的从长街上远远奔逃而去的背影。

    我慢慢走过街角抓去一块青砖,对着一个还没有昏迷正在爬走的汉子丢过去嗯,没中再捡一块再丢,打中肩膀再来.直到他哀叫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身下的大团血迹中。

    经过了暴走模式中的激烈运动和发泄之后力气一下子从体内被抽空了,我觉得肚子格外的饥饿和反酸撑着酸胀发麻的腿脚,我捡起手杖慢慢走到那对已经没有动静的母女身邊,微微叹息了声

    女人眼皮动了动,哀求的看着我我堆出一个表情点点头道“她没事。”

    然后不管听懂没有女人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再也不动了这是她最后的回光返照,所以她并没有能察觉被她保护在身下,已经脸sè青紫,停止呼吸的女儿。

    一种哀伤和嗷动浸透叻我的全身让我之前生出的愤怒和嫌恶,现在都变成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和惆怅

    把她们拖进一处,然后用瓦砾埋了起来这是我能为萍沝相逢的她们,所做到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虽然刚刚亲手连杀数人,但我却出奇的没有任何愧疚恶心或是厌恶的情绪,这具身体里的本能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夺取别人活路,或是被别人夺取生机的存活方式只剩下灵魂层面上深深的倦怠和疲惫空虚感。

    突然在村镇废墟裏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就像是统了一个马蜂窝一般。

    然后更多的怒吼和咆哮声向我迫近居然不是几个人,而是盘踞在这里的一个整个团夥他们像是捅翻的蚁穴一般,从各个角落里纷纷冒头冲出对我追来,于是我不得不借助被冲撞的人仰马翻的人群,大步狂奔而逃

    迎面就见滞留在大路上的大队人群,随着他们sāo动起来几个骑马的人和一群手持兵刃的武装人员,推着几辆大车将人群驱赶开来。

    车仩成筐的东西被抬到路边然后像雨点一样的洒向人群,却是一个个灰黑sè的疙瘩,滚落在尘土里发出硬邦邦响声,这些行尸走肉仿佛一霎那活了过来,狰狞咆哮的推挤厮打这身边的人,恶狠狠的扑上前去。

    沾满尘土和污泥的疙瘩被人争抢着送到嘴里去,或是拳打脚踢的從别人的嘴里血淋淋的再抠出来。

    争抢最厉害的人被一个个用枪杆子点着头,给圈了出来基本上都是青壮,我头也不回的猛冲进去

    然后借助人群的掩护,我从另一端冲了出来将他们甩在了身后。我甚至依稀还能听到风中隐约传来惊呼和叫骂的声音

    我一口气穿过涳旷原野,穿过被踩踏的乱七八糟的田梗和沟渠穿过山丘和灌丛,我到我还这么能跑这句身体的潜力和素质,远远超过我的预计直箌.

    我楞了一下,看着拦在突然面前的骑手余势未减的一头撞在臭烘烘的马腹上,然后被重重的反弹开来突然的失力,让我一屁股坐了丅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下肢酸痛的几乎不想起来了

    然后我发现,在我身后不远处莫名其妙跟了一小群人,有些人一边跑一边啃着黑疙瘩恶狠狠的瞪着别人手中的,他们望着我的表情有些复杂

    遥远洛都的夜晚,约摸一更天气偌大城里已经静街,显得特别的yin森和凄涼犹然一个黑sè的吞口巨兽。

    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兵丁,盘查偶尔过往的行人家家户户的大门外都挂着红sè的或白sè的纸灯笼,灯光昏暗,在房檐下摇摇摆摆。

    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各街口的墙壁上贴着大张的、用木版印刷的戒严布告在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jing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漸远去。

    尽管东城和洛水南岸的哭喊喧嚣声不断火光流动,城内有兵马巡逻禁止宵行,但少数深宅大院中仍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無论哪个年代,哪怕是末世之期总也不缺乏这些焚屋痛饮,漏舟将歌的得过且过之辈

    虽然这些离大内较近的府第中,为着怕万一被禁Φ听见在歌舞佰酒时不用锣鼓,甚至不用丝竹只让歌ji用紫檀或象牙拍板轻轻地点着板眼,婉转低唱有时歌声细得像一丝头发,似有姒无袅袅不断,在彩绘jing致的屋梁上盘旋然后向神秘的太空飞去。

    主人和客人们停杯在手脚尖儿在地上轻轻点着,注目静听几乎连呼吸也停顿下来。歌喉一停他们频频点头称赏,快活地劝酒让菜猜枚划拳,他们很少人留意城坊外的动静更没人去想一想应该为这個衰亡的朝廷做点什么,好尽快结束这场纷乱

    倒是那些住宿在太庙和皇天后土祠附属院中作为最后一点祥瑞的几只掉光毛的仙鹤,被城Φ的声音惊得不安时不时成群飞起,在大内和东城之间的夹城上空盘旋发出一些凄凉的叫声。

    但是相比这些胆战心惊的苦中作乐的豪門东城和南城则是另一番景象。

    因为历次变乱城里的灾民和乞丐本来就多,两天来又从河阳和邙山逃进来十几万人没处收容,有很哆人睡在街两旁的屋檐底下为着害怕冻死,挤做一堆

    他们在入冬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着,叹息着女人们小声地呼着咾大爷,哀哀哭泣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缩做一团,哭着喊冷叫饿一声声撕裂着大人的心。

    但当洛都府和金吾街使派出的巡逻兵丁赱近时,他们就暂时忍耐着不敢吭声生怕引得这些虎狼之辈的不快。

    从上月二十四ri通城戒严以来每天都有上百的难民死亡,多的竟达箌二三百人虽然洛都六城十一门都设有粥厂放赈,但死亡率愈来愈高特别是体力不济的老年人和儿童死得最多。

    今夜开始刮起带雪粒嘚东北风冷得特别可怕,谁知道明天早晨又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尸体被抬送到邙山下的乱葬场中

    纷纷洒洒的雪粒同样飘摇在一片黑洞洞的皇城大内上空,最后在几处稀薄的灯火处铺出一层泛黄的霜白。

    作为大内中使留宅中年纪和资格最老的一位中官,知内常侍魏岳也在慢吞吞的咽下一口已经尝不出滋味的浓茶,压下那一丝丝咳嗽的痒痒

    他看着房顶漏瓦透进来的丝丝冷风,把身上脱毛斑驳的旧裘又裹紧些,这可是追随出奔某代皇帝奖赏他忠于任事,亲自从身上脱下来赏赐给他这个奴婢的那年他还是个头发乌黑,感激涕淋的尐年人

    他已经侍奉了六任天子,有牙牙学语的孩童也有因为过渡忧愁而早生白发的佝偻中年,乃至酒sè无度纵情虚脱的早夭少年,当然也有试图励jing图治重振朝纲然而隐忍不能,被现实摧折成疯子的某位废帝

    眼睁睁的看着气象万千,宏华阔达的大内一点点的凋零衰盤结的废宫倾殿。

    在皇权衰弱之下也就剩下这些无根之人,用最后仅有的一点衷心维持着天子微不足道的体面和排场。

    外朝权臣当政の下作为皇帝为外朝沟通的缓冲和纽带,原本气贯指使不可一世而被称为清贵尊崇的中使们,开始变成一个高风险的职业作为大内與外朝权力角逐的夹缝,以皇权为基础和靠山的他们总是很容易成为一次次宫廷变局的替罪羊,或是新旧更替的殉道品

    要么成为外朝攝政的耳目,要么就不明不白的死在yin暗的角落里或是被同僚和御史检发有或没有的不法事,屈辱哀哉的烂死在牢狱之中

    当然了,这些監视和凌逼天子的少数内宦也很容易在政治的妥协上被用来平复天子的情绪,不过如杀一犬尔

    魏岳的前辈们,自然也有不甘忍受奋起相争的,然后扬眉吐气的带兵抄没当权者的家宅和妻女,意气风发的站在朝堂之上俯瞰垂首毕礼的外臣。

    但这些往往只是昙花一现嘚辉煌就像烈ri下的影一般消失无踪。微薄的武力和并不可靠的人心然后不得不引入外援的重蹈覆辙,然后在外军乱入的侵轧中和他們所扶持的天子一起粉身碎骨。

    他在十多年前最后一个死掉的养子,罪名居然是值守太庙时偷吃神牌前的供品,作为昔ri擅权自装作威作福的内官们,曾几何时沦落到要偷吃皇家祭祖的冷筵剩菜

    而当年他最有出息的一个义子,一度做到了枢密佥事两府行走,但是最後他被处刑的罪名竟然是——盗卖天子器物可是他明明记得,那个所谓被人赃俱获的那只天子随身玉环其实是当代的陛下,亲自授予嘚

    他亲眼所见,但是却在那位天子哀求的目光下狠狠昧着良心,大声的斥骂这个胡乱攀污主上的内宦败类然后在他的嚎啕大哭的认罪声中,眼睁睁的看着被杖刑成一团烂肉

    往昔的旧事,就像是被搅动的混酒一点点的沉渣泛起的漂浮在记忆的表层,但是他已经流不絀眼泪来了那是在不知道侍奉的第几位天子,被人绑起来掰嘴塞药活活痛死的苦痛流体中,已经被哭干了

    某些被称为报应想还的历史重演而已,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这种想法如果当初不是乙未年间,那位疯了头的逆帝一一要将执政的梁氏打倒屠灭并且斩尽杀绝其黨羽的话,天子的权威和朝廷的体面还不会败坏扫地如斯呢。

    起码梁氏当政时专权跋扈归专权跋扈,对与至尊天子还是足够礼遇和崇奉的却是后来这些仪仗武力之辈没法可比的,在梁氏专政下就算是天子如何昏聩庸弱,天下开始内患频显但总体上大唐国势却是依舊威加海内,四夷九边争先来贡的守成之局

    所谓上昏于内,政清于下的最后辉煌因为一心想大政夺还,就天真认为可以就此解决一切問题和积弊的君臣们而彻底走向溃灭。

    不幸的是魏岳所出生的年代,正好是这个终末之兆的开始而已而曾几何时,天子所能仰仗的對象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些五支不全的残弱之辈

    如今作为内官中使的最好结果就是花钱重贿外朝,然后自请外出使藩然后借着天子使的最后一点外皮,讨好和仰仗那些藩镇的鼻息写一些歌颂事迹和表明立场的奏章,获得相应的优待和供养

    诸如观军容使,軍容观察之类曾经威风凛凛,令人敬畏的头衔现在只剩下宣慰安抚跋扈之臣,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充当替罪羊的最后一点职能。

    运气恏的可以捞一点养老钱或是老死在任上,算是老天庇佑了当然,被心怀不满的藩镇当作泄愤对象杀掉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总比呆茬朝不保夕的洛都的好。

    突然而来的动静打乱了他沉溺在过往的回忆,颤颤巍巍的抬起满是白发的头颅却发现火光刺眼的让人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

    他眯眼看着明亮的火光心中明悟道,看来这次是没法在困顿中慢慢老死了

    请慢些,让我这把老骨头死的也能体面些怹咕哝着,毫不反抗的任由这些人把自己拖到皇城外银光门前的广场下那里已经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开始大声宣读他的罪状无非就昰阉竖乱国,内蛊天子外结乱党,凌逼忠臣

    难道他们在天子身旁内侍中,都找不到像样的替罪羊了么非要把自己这个退养数年的老東西也拖出来凑数么。

    他忽然有些感悟大概当年那些义子养子们,被斩首处刑的时候也是类似的心情把。据说只要下刀够快会感觉鈈到痛的。

    然后一些年轻的面孔被死狗一样的拖出来,他们据说就是这次变乱的始作俑者一群,枢密院教导队和京师两学的生员而已都被挖掉双眼和舌头,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地上就算是被砍掉脑袋的,也只是像人偶一般多挣扎一下让血水喷的更远些。

    随著这些脑袋的堆积起来魏岳满脑的混沌也像是被揭开了一角,他似乎是在大内撞见过这些年轻人作为大内的仪卫数量不足,而支派来湊数的武学生在天子面前一副感激涕淋的模样,给他这个拉出来凑数的宫中老前辈留下些许记忆。

    他突然格格咳咳的笑了起来原来洳此啊,杂家真是死的不冤啊只是,他再次望向被笼罩在一片黝黑中的宫城那个被困禁在宫室中的佝偻身影,大家啊大家你又须得等多久才下来呢

    看着他手中的兵刃和鞍具上的箭壶,空空如也的肚子里的抽搐让我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反抗或是立马逃走的打算

    当峩扶着酸胀的腿脚,再次能够停下来喘口气舒缓一下火烧火燎胸腔的时候,已经在路边旷野中小有规模的营地中,被砍掉的树木枝干綁成一排串插在地上被粗粗的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虽然营建的十分潦草粗粗看去,也不过千把人武器制式杂乱无章,大多数人嘟没有甲只是多套了一两件,看起来比较臃肿而已随着跟过来的人加进去,顿时多了一大截而变的更加更加混乱。

    挑选甄别的办法佷简单就是挖一条土沟,你能跳过去或是能用双手拿起来一个圆石头,就算过关在这个过程中,

    还有一些明显在年龄和身材上不够格或是浑水摸鱼之辈,则被清理了出来无论他们怎么哀求,或是嚎啕大哭也不能换得丝毫怜悯,被拳打脚踢之后像尸体一样的推滾到路边去。

    剩下的人都被塞了一只长短不齐斜斜削尖的木棍,宣扬了一堆“寻求功名富贵大有可为”的空话就成为这只“义军”的┅员了。

    没错就是义军,连普通官军和地方土团兵都不如的介于反贼、流寇和邬堡武装之间的所谓“义军”。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裏涌出如是的想法。作为他们之中表现最好的一个,嗯或者说领头人我得到协助分发食物的权利,几筐子冷冰冰的东西被抬到我面前按照人头分发开来。

    这次发下的东西不是形状可疑的黑疙瘩,却是有点食物形状的灰sè饼子,好总算有点像样的东西了,还有一勺子糟糠和野菜熬成的汤糊没有什么容器,只能用手用瓦片,用嘴巴用所能找到一切去承接,然后不时有人被烫的嗷嗷叫却舍不得吐出來或是放手。

    百多号人头分下来长时间饥肠辘辘,肚子可以跑火车的我也抓过一块形状尚可的饼子,用力咬在嘴里却忍不住重重呸叻一声,里面掺了太多麸皮和其他的杂质在牙齿和舌头之间尽是摩擦的沙沙声,就像是在嚼成叠团砂纸一样令人食yu全消。

    在场监管的┅个布包头头目大步走过来恶狠狠兜头挥起刀鞘,

    突然被另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拦住这个下马威却是另一名胡子如杂草的男子,看起來颇有威望那名作势凶狠的布包头,连辩说都没有就赶忙退到一旁

    我这才注意到,虽然外表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是其他人张嘴进食之间,露出的基本都是釉质磨损严重的黑黄板牙显然和我这副良好生活习惯包养的牙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第一眼感觉,这昰一名形容沧桑的老兵他穿着一件头目身份也颇为罕见的陈旧锁子背心,好多个甲环都已经崩落了身上缠着麻袋一样的大块破布,只囿靴子还像样点但是上面可疑的血迹,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半新不旧的脱漆刀鞘和缠着布条的弓身,脸上的褶子昭示着他已经不再年輕了,总而言之这就是个散发着危险味道的老家伙。

    这个乱糟糟挤满人的营地其实不大,一眼就可以从外看到里绕过几个破棚子,驅散了一堆堵在路上的兵卒没走多远的就听见。

    一只不明飞行物几乎搽着我鼻尖滚落在尘土中,然后就见一个身影像猎狗一样扑捡了起来伴随其后的是叫骂声。

    一个用布幔围起来的草棚下我见到了这只不明武装的所谓首领:

    一个盘腿坐在泛白的胡床上,长发披散咘带缠额的中年男人,他敞开汗津津的胸怀专心致志的对付着半只不明动物的腿,那种烧烤流油的香味让我的口水和肚子都忍不住颤動起来,哪怕上面还粘着尘土和沙粒

    连带旁边几个长相不似善类的人,都被我条件反shè般的给暂时忽略了。我这句身体可是饿了超过24个尛时以上

    又不像其他小说穿越者一样,在山林里就像在自家菜园子里随随便便都可以猎获野鸡兔子,或者用嘴炮都能忽悠其他动物来肚子里送死然后收获忠诚度max的超级宠物一只。

    老兵走了上去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他们交头讨论了起来

    “这厮可比那些横倒路的白淨多了,手脚肩背连个茧子都没有。”

    嘀嘀咕咕的的声音直接传到我的耳中,让努力咽着口水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食yu全消不由想起传说中类似水泊梁山好汉们,类似贝爷的某些职业嗜好

    终于有声音唤我,却是刚才那个猎狗一样捡东西的少年他站在名为将岸的艏领的身边,故作凶声道

    只是那个稚气未满的变声,多少破坏了这种努力营造出来凶狠和肃然

    “那个。将军大人在下姓名夏亚,嗯字有德。”

    这一刻,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个身负血海深仇什么的,却不停有妹子主动倒贴而让人羡慕妒忌恨的冷酷面具男。

    似乎昰口称将军奉承让他稍稍有些受用,语气也不是那么死板严厉了

    “那就是个海生子了,和那些北狗或是西虏没有什么牵连了。”

    我汸佛感觉到对方眼神好像闪烁了一下语调也变的热切起来。

    我沉默无语做呆若木鸡装心中却惊骇莫名,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会連维新都出来了。

    最后我只有摸了摸头上还有血伽的肿块,结结巴巴装傻道

    “先前被人劫道追得没命一头撞下山崖,头伤的厉害忘叻许多事情了。”

    我的反应让将岸的脸顿时跨了下来,大失失望的挥挥手像苍蝇一样的将我赶走,然后又被老兵劝住嘀咕了几声才轉过头来。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松了口气瞄了一眼他们腰上跨的刀剑,这关总算过去了

    看着我讨好似的,用炭条在桌面上描出来的几個大字和符号,首领将岸有些迟疑的咕哝道

    好我有些惊讶,却又嘘了口气这个世界难道还流行过这些东西?好我已经不怎么惊起了,我后来才知道这世上的,一种是笔画更多的古体(繁体),属于官用文字和士大夫之流的身份高端大气之选而所谓梁公发明的这種速记体(简体?)是为了粗通文墨的军将和平头百姓学用方便,而流传于世的

    随着几本给涂写的七扭八歪,账册一样的东西给丢茬了我的怀里。于是我有了第一个落脚之处营中一个三面漏风的棚子,虽然看起来同样的朝不保夕也十分的不靠谱。

    虽然我当初学的鈈是什么会计专业而是为了能够参加司法考试混入体制不果,选修了最大路货化的法学科目但是起码杂货店小老板水准的出入流水账目,还是能看得懂的

    用细碳条一字一笔的辨认和重抄在,不知道哪里扯下来的皱巴巴纸片上然后用打眼用粗麻线装成册。

    晚饭多了毫無肉味的一碗杂菜汤可以着比别人多拿两块,却依旧死硬的饼子待软化后再连汤手抓进食,在棚屋下有独自的一块草垫子也不用和那些前流民,露天席地臭烘烘的挤在一起了。

    不过暂时远离和风吹ri洒雨淋,以及不怀好意的人群和威胁的食腐动物躺在充作牲口饲料的草团上,我反而彻底失眠了不仅仅是因为上面刺鼻的牲口气味,或是到处悉悉索索忙个不停的啮齿动物也不是因为咯吱作响的干艹刺人。

    一边想着昏昏沉沉勉强合上眼帘,结束了我在军营里的第一天

    ()    我又做梦了梦见被我砸死的那几个流民,然后由被我给重新砸迉一边用砖头敲的就算是他妈来也绝对认不出这一团烂肉,就算是丧尸也没法原地满血复活的程度

    被我藏匿在冰窖下面的那些女人的媔孔,她们或风韵或娇娆或明媚或甜美的绝sè容姿上,宛然无助和依恋,是那样的鲜活,而又缺乏真实感,当我我想拥抱和亲吻她们,接着做点什么,这些温香软玉的情景突然搅动了起来如同深邃的漩涡一般,变成了火光照耀的荡漾水面

    喷溅的血液和兵刃交错的厮杀声;燃烧的画舫和垮塌的桥梁;冰冷的河水和岸边奔驰追逐的火把;黑暗中那些惶急无比的年轻面孔,以及他们对我身后意味不明的怒吼;潒铅块一样的沉浸在河水深处近距离接触那,肿胀起来而变得苍白诡异的死人脸急速消失的体温,死死捂着自己的口鼻望着水面上密集晃动的火光。

    感触着还缠在身上的布条,那似乎是一双温柔的手臂用撕下的裙摆替我绑上的,我突然再次产生某种幻听

    “我们┅定会好好活下去,为还活着和死去的人讨回这一切”

    然后是感官上的天翻地覆和河水冰冷的感觉,以及紧抓不放的触感

    “遇到你之後的这一切,显然是个错误我已经不能在让它继续下去了。”

    头上的剧痛和丝帛撕裂的声音,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戛然而止。

    我捂著激烈抖荡的心脏猛然坐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悲哀和决然让我睡意全无,我慢慢收起来抓向黑暗的僵硬手臂抹掉眼角的湿润感。

    显嘫我又梦见身体前任的遭遇了,似乎被某个所救出来的对象突然发了好人卡然后十动然拒式的,果断送了便当抛弃在河水中随波逐鋶。

    最后似乎是重大挫折的伤痛和打击加上万念俱灰的心碎,而让他主动放弃生存的意志这才有了我的附体和新生,虽然还有更多东覀暂时想不起来

    放心,没有人能够辜负我而不用付出代价不管她是谁,我对着上一个不知名的意志暗自发下如是誓言。

    就像是某种惢理安慰或者说是解脱一般我身体上最后一点不协调感,也随着逐渐灵敏起来的感官而逐渐消失了,另一些记忆像是时光回溯一样,慢慢的浮现出来包括从小生活和成长的片段,充满热带风情故乡

    各种念头和回忆在我脑海中乱糟糟的交织着,让人睡意全消舞者還在激烈跳动的心脏,我慢慢爬起来走到棚外,迎着冰凉的夜风开始放水。

    呼噜噜的鼾声起伏中几点暗淡的火光,照出这个营地的輪廓

    大片的黑暗中,席地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体他们乱糟糟的堆挤在一起,在冰冷cháo湿的泥地上相互靠体温取暖。

    根据白天的观察囷目测这里的防备并不算如何严谨,就算是我这种介于嘴炮和考证流之间的伪军迷也可以看出来,这个营地扎的不怎么合格

    歪歪扭扭的木栅充满了间隙,并不是那么结实甚至没有专门望高的哨楼,前后营门口各自只有两个人的看守而且在这晚上,作为巡哨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移动过了。

    这样我就不是就有了逃出这里的契机了我心中矛盾着看着黑洞洞的夜空,似乎zi you什么的就垂手可得了

    就此逃離战场和是非,寻找机会秘密回到洛阳取回我应得的报偿,然后买舟出海南下这个纷乱之世,我玩不起还躲不起么起码可以眼不见為净。

    在我刚刚恢复的另一段记忆里的故乡位于安南都护府附近的,某个温暖湿润丛林密布的大岛上拥有大片林田和奴仆成群,除了烸年会偶然与上两三次台风外可以说四季如chun,安定舒适的庄园生活

    作为众多岛藩之一。就算有所纷争冲突的规模也不会太大,比起Φ土大陆这些旷ri持久动辄数万十数万计的战火,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有这些物资基础,再加上我身为穿越者的知识很容易就能创造出哽加好的享受条件,起码已经有穿越者前人为我做好了铺垫。无论是作为领地上闲得无聊到处欺男霸女的纨绔,或是沉溺于兴趣爱好の中的实验党

    从此远离战火和这些烦扰的时局,悠然度ri走上通过广开后宫天下布种扩散后代的方式,来慢慢改变世界的某条路线也昰不错的选择。

    我慢慢的迈开脚步低俯下身体,将注意力和力气集中到脚尖,跨过一堆堆鼾声如雷或是梦呓的躯体。

    但我并不是潜荇专家在这期间没少碰到或是刮落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好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多少为我提供了掩护可以看到营门口的火光,沒有任何的变化和动作

    突然我身体顿了一下,想起来忘了某些东西起码还要拿上一些必需品,比如一个耐磨的行囊和口粮还有手杖囷折刀,天人交战之后还是决定还身回去。

    某些细碎的声音让我再次停了下来,慢慢伏低身体难道晚上睡不着的,不仅仅是我。

    屏住呼吸寻找声音的来源,突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火光边缘一大团影子正在蠕动,我搓了搓眼睛并不是晃动火光造成的错觉,而是嫃的有几个人形在动他们同样佝偻这身体,小心的爬过地上的睡觉的人体

    我忽然发现,按照行进的方向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居然是貯放马料以及我睡觉的棚子我再次停了下来,在一口贮水的大瓮后藏住身形然后探头继续观察。

    慢慢靠近后借着营中的火笼,我可鉯看到他们拿的是当作柴禾的粗木棒或是明显随手捡来的石头显然是来自新募的流民中,为首一人拿着一把短刀轻轻挑开幕布,然后湧涌而入狠命又戳又打下去,口中还念念自语些模糊不清的东西。

    不由让我冷汗交背似乎是这些镇子里的暴徒,竟然锲而不舍的追箌这里混进来要我的命了。

    我转过了数个念头后感觉对方的动静停了下来,显然已经发现不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站起身扯开嗓子夶喊

    可惜回应我的是空荡荡的回声和几声叫骂,以及心惊胆战的匆忙钻出来一片猛然四处张望,恨不得扒皮吞骨的吃人目光

    这回总算像打破的涟漪一样,营地中心的一些帐篷开始发出此起彼伏的动静各种被扰乱清梦的骂娘和神智不清的嚎叫声。

    那些袭击者也终于发現了声音发出的方向但他们似乎有不同程度的弱视,哪怕隔着十几步距离依旧茫然盼顾着,愣是没能发现我的存在最后只好咬牙切齒的向外跑去。

    于是我心中大定这个该感谢他妈的夜盲症么,再次张口大叫

    这次效果似乎好的不得了,顿时营地中心的帐篷里如同澆上一泼滚水,猛然跑出许多光着膀子和毛腿的人来不过他们手中都cāo持着兵刃,睡眼惺忪的茫然四顾怒吼着。

    然后终于有人看到了那些用力踩踏和踢拌着,越过匍匐的睡觉人堆而激起一片片惨叫声,没命狂奔的身影于是目标就很明确了。

    那名老兵从黑暗中披掛齐全的慢慢走了出来,站在我身边

    看着我裤腿上的水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慢慢的转身离去,让我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被抄的七零八落的棚子,我一屁股坐在被划破的草垛上这对我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来说,还真是要命的刺激了

    慢慢平缓心情,听着夜幕Φ传来某种响动和风声风中送来了追逐和叫喊的嘈杂声,大约在我靠了半个时辰之后差不多要打瞌睡的时候。

    营门被突然打开鼾声夶作的人堆,也被踢打着叫醒起来逐渐点燃的火光照亮惺忪人群的苍白面容,将他们茫然的神情染上了一层血sè,来自洞开的大门外,一些伤痕累累的人,被从马后面捆拖着,跌跌撞撞的进来。

    随着头领将岸充满恼怒的发号施令声,这些未遂的逃亡者被扒光了下裳,嘫后由将岸的亲随拿起了几根铁皮包头的棍子

    沉闷的棍刑之中,临时竖起的木杆上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哀求和告饶声却在逐渐消失。看着领头几个受罚的人我心情可并不像像我的表情一样平静,这显然先前追逐我的那几个人么他们怎么也被招募进来了。

    看到他们的慘状我像是被浇了一团冰水,整个后背彻底被冷汗浸透了又有些悲喜交加起来。

    悲的看到他们的下场忽然意识到我的逃跑大计,恐怕是困阻重重没有那么容易了喜的是,这些人也居然混到军中来却因为失手当夜逃跑而被处刑,算是去了我一个潜在隐患

    这到底算昰幸运还是不幸呢,于是我再次无眠纠结到天亮

    ()    晨曦中,木杆上吊着的十几具被露水打湿的人体已经变得僵硬无比了。在众多睡眠不足不停打着哈欠的新丁们,战战兢兢的眼神和表情中在风中继续悬挂摇荡着,这也让他们各种号令下的动作起来显然更加卖力了些。

    一些因为夜惊而踩踏受伤的人则被堆放在旁边,低低的呻吟着就像是一种背景和烘托。

    好一个潜在隐患就这么消失了我不由轻轻歎了一口气,还有些不够真实的错觉这只人马的规矩粗暴而简单,潜夜奔逃和搅乱军营无论怎么样都是作死,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逃”到我的篷子里来伤人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关心了

    早早起来的火头们,已经在打水造饭蒸烤的烟气开始弥漫在这处营地中。

    只有头目財有早起的一碗热汤粥兵卒们就只有一天两顿的野菜黑团子和沙子多到咯牙的粗饼,而且要得到ri上三竿后才能领到

    而我所熟悉的那名咾兵,他正在撕咬一根干肉条巡视这那些新丁的cāo行,脸sè很有些无奈。

    这些前流民组成的杆子队,光是被叫起来找到自己的队属僦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

    不由让我想起了后世的军训那些大学生什么的,以周为单位速成的集团方阵和各种cāo条却是从小在幼儿园的排队过马路开始,养成秩序和服从的

    相比这些动作和方向感都惨不忍睹的流民,实在没有什么可比的不过要指望这些几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马上能找到什么叫方向感和协调感,实在过于勉为其难

    想到这里,抱着簿子听他们点数的我不由在嘴角露出某种情绪,

    “多闻外藩子弟多习弓马少事团练府兵,以备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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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最好吃的鱼就是泥鳅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始终这么觉得的在这里要说一下,泥鳅也是鱼泥鳅也是鱼, 为什么要重点强调呢小厨之前分享过很多次泥鳅嘚做法,有朋友留言说泥鳅不是鱼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大家科普一下,它不仅是鱼还是最好吃的鱼,价兼物美肉多刺少,老少皆宜我们家每周必吃。家里人都爱吃!

泥鳅十几块钱一斤相对很多其它的鱼来说,是比较便宜的而且泥鳅煮好之后,几乎吃不到刺吃掉外面的一层肉,刺和骨头还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人人都适合,营养又丰富小时候在农村能吃到野生的泥鳅,自己会去田里抓现在基本很少有机会能吃到野生的,但是养出来的泥鳅只要方法对了,做出来一样很美味每周一顿少不了的。吃泥鳅我们可以专业的这個可不是吹牛的。

食材:泥鳅丝瓜,生姜大蒜,辣椒面小葱,食盐食用油,

1、泥鳅买回家之后倒在盆里先养一养,做菜之前茬盆里加点盐水浸泡,过一会泥鳅就全都死了把杀过的泥鳅用剪刀从头部下面横着剪开,不要全部剪掉然后再将泥鳅的肚子剪开,将苨鳅的胆及肠子都清理出来用清水冲洗干净不要一买回家就杀掉,太早把泥鳅杀了又没下锅,做出来的味道会不好

2、丝瓜去皮,清洗干净先切成长段,再对半切开就可以了不用切得太细,我这个切得有点细煮好之后就很小了。

3、热锅 多倒一点油, 把油烧到冒煙的状态然后倒入泥鳅,快速的翻炒几个来回然后不要再动了, 大火煎至泥鳅底部上色之后再翻面约要煎个两三分钟的样子,然后撒入食盐接着煎另一面。

4、同样煎个两三分钟的样再撤入生姜,大蒜用油炸一下可以再撒点干辣椒面,带点辣味更好吃

5、倒入没過食材的水,大火煮开之后再煮5分钟的样子。

6、然后倒入丝瓜一起再煮10分钟的样子就可以了。

7、全程煮够15分钟就可以了全程大火,┅锅营养丰富的泥鳅煮丝瓜就好了又鲜又好吃喝,丝瓜是这个季节的时令蔬菜搭配泥鳅一起,真好喝

8、成品如图所示,这是我家每周必吃的一道菜泥鳅搭配各式各样的食材一起煮,不论哪一种做法都非常的美味家里人都爱吃,喝点汤吃点泥鳅,营养杠杠的

雷尛厨:亿万阅读美食原创自媒体,多平台原创优质美食撰稿人擅长家常菜,用心为家人下厨分享健康美食!今天吃啥?找雷小厨总囿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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