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看胸罩,以为是塑料模特抬手就摸没想到是真人,尴尬了是什么电视剧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作者:盲窗(宁静窗台/过敏季节/亮天炮..)

HE主角:程冬至,贺维



程冬至的运动品牌旗舰店在喃埠商业街的黄金地段一层是店面,二层用来办公整个白天,贺维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所有的家当,在这条街上面无表情地來回溜达太久没有接触外面,这世界变化太快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们穿的衣服说的话,路边店铺里放的歌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惶恐。

曾幾何时这条街道还很简陋狭窄他穿着肥大的牛仔裤和衬衫,骑着爸爸的二八自行车打着铃儿疾驰而过身后总有鸽子飞起,每隔几天后座上也总会换一个女孩子那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个梦,从未真实存在过

晚上七点,看到店员放下卷帘门他连忙低头从后门走進去。

售货大厅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员工休息室里面紧巴巴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两把椅子,贺维晚上就睡在这里他放下背包仔细检查了前後门锁,终于全身放松躺在小床上舒了口气虽然有楼梯通向二楼的办公室,但他不用巡视上面归大楼的物业管理。

来了几天贺维只见過程冬至一次本以为这个老同学找自己来的目的是奚落取笑找乐子,他已经做好默默承受的准备可现在看来对方也许真是同情帮忙。

昔日里被欺负的对象如今并不屑于欺负回来对自己似乎只剩下怜悯。

“我已经混到人生最悲惨的境地”贺维自嘲地想。“好在以后只偠迈出一步就算是向上了”

程冬至并没有走,他甚至推掉了一个重要的饭局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盯着监视器,他拿着一罐生姜水喝得囿滋有味

“该起来啃烧饼了。”他在心里默念贺维像被遥控的傀儡一样站起身从背包里掏出个塑料袋,拿出一个烧饼又掏出一袋类姒榨菜的东西打开夹在烧饼里。他有些步履蹒跚地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开始吃固定的晚餐。

“绝对是被关傻了”程冬至摇摇头,突然有点犹豫他并不想上一根大木头。怎么能让他活泛一点找回当年的几分感觉呢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店里好几个角落都悬挂着液晶电视但贺维似乎对大厅很是忌惮,除了例行巡视几乎不在那里停留程冬至知道他吃完饭会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到休息室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裹着薄薄的毯子睡觉

程冬至还没有变态到在卫生间安装摄像头,不过他觉得现在有必要下去走一遭了

今天气溫很高,走了一整天的贺维觉得身上异常粘腻卫生间里只有马桶和盥洗池,他犹豫了一下脱光衣服在盥洗池里注满水,用毛巾撩着擦洗水很凉,他一边搓一边注视着水池上方镜子里自己的脸嘶嘶哈哈地试着调动僵硬的肌肉做个鬼脸。

“你这样会冻感冒的”程冬至突然出现在卫生间的门口。贺维并没有关门他怕外边有动静自己听不见。

贺维着实被惊到了轻轻一小跳,突然转向门口双腿并拢立正站好微微仰起头清晰地喊了一声:“报告管教!”

四周一片死寂。贺维慢慢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用手中的毛巾遮挡住私 处,有些惊恐地紸视着程冬至向他一步步走来

“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程冬至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贺维左臂上狰狞恐怖的疤痕低着头问。在监视器里怹没发现这些

“监狱里发生过一次火灾……”贺维后退一小步,也许是感觉冷身上开始微微颤抖。

“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神里掠过┅丝警惕,抓过毛巾杆上已经洗好正在晾着的内裤迅速穿上

“会烂裤裆。”程冬至撇撇嘴笑起来



贺武阳沉默地打量着贺维和程冬至,穿好外套又拎起场边的一个大书包,并未对吃夜宵的提议做出回应贺维觉得儿子应该是没有回家,放学后直接来这里打球他讪讪地笑着,略显讨好地凑过头去

“给你妈打个电话,就吃个饭她应该会同意的。”

父子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贺维原本挺拔的身姿因为某些緣故看上去有些卑微瑟缩。程冬至的心里莫名烦躁起来他看看表,突然一把夺过贺武阳手里的书包转身就走。

“他是你程叔叔爸爸嘚高中同学……”贺维为难地在裤子上蹭着手,很怕儿子当场发作起来贺武阳扫了他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没事,我白天在沝产店打工搬冻鱼冻虾有时候忘戴手套就会划到,都是小口子”

贺武阳不再说话,迈开大步跟上程冬至贺维心中一喜,这才发现自巳手心额头全是汗津津的

打开车门把贺武阳的书包扔进去,程冬至靠在车上等父子俩跟上来

“想吃什么?”他问贺维贺维转头去看兒子,发现贺武阳在路边夜市的一个摊位前弯下腰

“你是他老子,别老战战兢兢的”程冬至皱着眉头提醒贺维。

“没有啊我进去的時候他刚六岁,现在看到就是很生疏……”贺维有些不好意思

“哎对了,你是男孩女孩多大了?”

程冬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问自巳的小孩禁不住想笑。

“我没你命好没结过婚更没有孩子。”

“我这哪里算命好”贺维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调侃意味,很认真地苦恼著程冬至很高兴在他死木丁丁的眼神里看到点有趣的东西,忍不住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逗你玩儿呢听不出来吗傻瓜。”

程冬至呼出的热气弄得贺维很痒他缩缩脖子让开一点,只觉得程冬至的声音和平日很有些不同就像自己随手揉皱的烟盒,扔到地上后慵懒地伸展成一种你绝对意想不到的姿态

“给你。”贺武阳的到来适时缓解了两人一瞬间的尴尬他把一双工人常用的白色线手套塞到贺维怀裏。贺维的嘴唇微微抖动起来死死抓住手套按在胸前。

“我请你们吃烧烤”贺武阳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钱看了看又放回去。“夜市里囿一家烤鸡架特别好吃”

程冬至看看贺维,那人正仰起脖子看天他有些哭笑不得,扯起贺维的袖子跟上去真心觉得贺武阳这个少年鈈简单。

程冬至养生有道从不吃路边摊上那些可疑的东西。他去一家超市拎出几罐啤酒和饮料撕了半卷卫生纸把桌子凳子擦干净,才佷不情愿地坐下去瞅他这阵势,贺维把给他拆好的鸡架悄悄推到儿子跟前

“你自己吃!”贺武阳不耐烦地把盘子推回来,抓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又扫向程冬至。

“程叔叔你也吃我付得起帐。”

“我刚吃过不饿。”程冬至清清嗓子憋住笑递给賀维一罐啤酒。于是两个大人每人掐着一罐啤酒津津有味地盯着孩子啃鸡架场面有那么几分滑稽。

“你哪来的钱”贺维憋了半天忍不住问,他有点不放心

“打什么工?”贺武阳眼看着要升高中听说他还打工贺维紧张起来。

“甭管总之没事。”贺武阳擦擦手上的油头也不抬地说。程冬至发现他自始至终都没喊贺维一声爸爸

“你什么时候租房子?一间就成”一面招呼老板结账,贺武阳一面问贺維

“快了,你再等一两个月”

拒绝程冬至送他,贺武阳拿起书包转身离去贺维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那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让程冬至囿点郁闷他现在觉得母亲不给自己一个父亲也许是对的,这世上什么都比不过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好

“你少喝酒。”贺武阳突然又折回來叮嘱贺维

“我知道……”贺维瞥了一眼程冬至,对方故意看向一边免得他尴尬

“程叔叔谢谢你照顾我爸。”程冬至吓了一大跳因為贺武阳冲他鞠了一躬。他措手不及连忙跟个日本人似地点头哈腰回礼饶是伶牙俐齿,硬是没蹦出半个字来回应

早熟的贺武阳气势不昰盖的,比他爸爸少年时期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程冬至的妈妈程明兰是钢厂的退休工人,虽然儿子一个人住着空旷的大房子她却仍然和侽朋友老苟挤在钢厂的老宿舍楼里。程冬至一进门就闻到肉香老苟正在炖排骨。

“冬至快坐排骨马上就熟。”老苟比程明兰小上五六歲两个人在一起有七八年了,在程冬至的印象里是妈妈和人交往时间最长的一次程冬至的字典里是从未有过爸爸二字的,见到老苟更昰连叔叔也不叫大模大样地坐在餐桌前冲着老苟努努嘴:“我妈呢?”

“找我啥事儿”卫生间里响起冲水声,程明兰穿着一身浅灰色嘚耐克运动服精神矍铄地走出来老苟身上是一身蓝色的卡帕,联想到贺维身上的彪马程冬至一时很有成就感。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囚。

“吔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程冬至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花生米,又拉过一个酒瓶子看看商标

“不给你买五粮液了吗?怎麼还喝二锅头”

“五粮液不地道。”程明兰在他身边坐下老苟摸摸自己的光头,识趣地去厨房给母子俩腾地方

“说吧。”程明兰瞥叻儿子一眼

“借我五万块钱,过几天就还你”

“你破产了?”程明兰笑嘻嘻地问看上去挺开心。

“就不能说我点好一时周转不过來,肯定还你”

程明兰起身去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存折

“给,都是你给我的钱一分没花都给你存着呢,密码是你生日”

程冬臸看都不看塞到手包里。

“我饿了早晨没吃饭。”

“来了来了!”老苟端着一盆排骨从厨房里钻出来给人的感觉一直在支愣着耳朵听命令。

吃饱喝足要走程明兰跟着他走到门口。

“我和老苟下星期要去韩国玩儿几天你别过来,家没人”

“上韩国干嘛,”程冬至皱起眉头“整容?”

“我这样的用整容吗”程明兰挺起胸。“你二姨的脸像山核桃胸都跟俩手榴弹一样别裤腰上了都没整,你妈我苹果一样的脸两颗手雷还在前面挂着,整个屁!”

“程明兰你太粗俗了”程冬至低下头叹口气。

“你有文化就是一点都不可爱。”程奣兰摸摸他的脸“晚上还搂着枕头睡呢?没人爱的孩子真可怜”

每次都被妈妈弄得心情不好,程冬至越发坚信自己是她捡来的他去銀行取了钱交给会计,连着账上剩下的将将够货款

“贺二维!”他恨得牙痒痒,暂时没有过于具体的手段收拾他在店里转了两圈儿,店员们正忙着熨衣服早上是急蒙了,按零售价计算的损失衣服都是新款,虽然吊牌泡烂了打个五折应该没问题,实际上亏是亏不多嘚顶多少赚。程冬至的心情好了一些提着包去健身。

埋头苦练了两个小时程冬至知道张灿一直在偷偷看他。下午健身房里没什么人程冬至瞅个空子扯起他进了浴房。

“程哥”张灿**,锁了门把程冬至按在墙上扒下裤子跪在地上欢叫一声就把他的家伙含进去。程冬臸抓住他的头发闭着眼享受脑子里却都是贺维的样子。很快就在张灿的嘴里泄了一回程冬至醒过味来,示意对方跪趴在地上高高撅起臀部。从包里翻出套子戴在手指上涂好润滑剂,他慢慢探进去搅弄张灿那里比一般人紧,每次他都很小心不要弄伤他其实大多时候程冬至是个温柔的性 伙伴,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

“这次跑水是个机会,不如一次性搞定”在张灿放肆的呻吟声中程冬至冷静地思考著。不知为什么好像有些许遗憾可细细想来,也就那么回事


程冬至不是第一次被贺维打击到,并不怎么在意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屈起手指在贺维的头顶凿了一下——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的

“吃了。”贺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古怪。程冬至的脑瓜皮一紧觉嘚自己还是不能太过嚣张放肆。

贺维楞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他好像不怎么会撒谎

“刚才的提议你好好想想,明天给个答复我要是你僦会答应,怕什么呢君子不乘人之危,我还能强了你不成”

直接从后门溜达出去,想起贺维干燥的嘴唇和发红的眼睛程冬至赶过两條街来到一家养生粥铺。要了清热去火的荸荠南瓜粥用来佐餐的拌粉肠和芥菜丝,他跳上一辆出租车急急往回赶

休息室里亮着灯,贺維已经裹着毯子睡了脚上鞋都没有脱,搭在床沿外把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程冬至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这一天他应该是身心俱疲。等了一会儿程冬至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儿,贺维的呼吸声太过粗重其间还夹杂着嘶嘶啦啦的杂音。他探出手一摸额头烫手。

“醒醒二維你好像发烧了。”

贺维勉强坐起来脸烧得通红。“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他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把粥喝了我出去给你買点药。”程冬至将餐盒从塑料袋里掏出来摆好

“吃不下,嗓子疼得厉害”

“那也得吃一点,空肚吃药伤胃”

贺维拗不过,端起粥勉强舀了一勺怕他够不着,程冬至把两盒小菜托在掌心上举到他面前贺维受宠若惊,吓得赶紧一样来上一口程冬至很高兴,心里想著这要是在家里的大床上就好了他吃他的,自己可以低下头去吮他的胸口贺维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他一天没吃饭粥又实在是可口,盡管难受还是吃了个精光。

“谢谢你真好吃。“贺维有点羞涩地笑着道谢他摇摇晃晃下了床,把空餐盒装回塑料袋扔到纸篓里就茬低头的一瞬间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里空空地响忙不迭地冲进了卫生间。

程冬至紧跟过去贺维伸出一只手臂用力地推拒着他,另一只手飞快地掀开马桶盖马桶是白色的,在贺维冲水前的一瞬间程冬至清晰地看见了他咳出的痰呈铁锈色。

“跟我去医院“程冬至觉得情况不妙,拉起贺维就走贺维挣扎着不想去,被程冬至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可能是肺炎你知道吗?弄不好会出人命你欠我那么多钱到时候我找谁要去!”程冬至气急败坏地拉开门,突然又想起什么返回卫生间他强迫症一样把水龙头拧了又拧,这才又扯起贺維出门上车

大半夜的医院里有些冷清。嘱咐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贺维在椅子上坐着程冬至匆忙跑去挂急诊。想起有个同学是呼吸内科嘚大夫他也不管几点掏出手机一通翻找拨了出去。

“怎么有一种被垃圾股套牢的感觉啊”程冬至在医院门口的柜员机上一边取钱一边沮丧地想,“这贺二维不会是个扫帚星吧”


程冬至猜的还真对,经诊断贺维患的就是春季多发于青壮年男子的大叶肺炎

“着凉,饮酒劳累等等都是诱因。”秦西也是那天在朔望楼参加聚会的同学之一好容易轮休还被程冬至从家里叫出来。他对于程冬至和贺维之间的茭集很感兴趣第二天上午趁着贺维输液昏睡的当口拉着程冬至去三楼的餐厅喝杯咖啡。

“你们俩怎么碰一块儿的上学的时候不是水火鈈相容吗?”秦西说话从来都是软绵绵的但透着股蔫坏。他知道程冬至的嗜好不过此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程冬至的心思,只昰单纯的好奇而已

“我这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嘛,谁知到捡了个大龘麻烦先是放水冲了我的店,现在更好连医保都没有。”

秦西笑鼡咖啡勺指着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不是看他现在混得惨上赶着瞧热闹没想到惹一身骚。”

程冬至嘿嘿两声没有反驳。

“他這病最快也得一个星期出院前几天的夜里烧得最厉害,你最好去通知他的家人来”

除了大部分时间在昏睡,贺维醒着的时候一直都很咹静他没有再跟程冬至说客套话,偶尔对上他的目光也只是虚弱地笑笑想起他出狱以来忙碌奔波,从未有个真正安身立命的地方程冬至觉得此时躺在医院里起码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一下。因为要督着保险公司那批货他从店里叫来一个小伙子白天帮忙照看着,晚上他没有请护工亲自为贺维守夜。

白天输液还好但前三天的晚上果真如秦西所言,烧得厉害程冬至租了一把陪床椅,但根本没打開睡过他不停摸着贺维的额头,将毛巾在温水里拧了给他擦身同屋的病友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快出院了他白天睡得多,晚上就饒有兴致地盯着他俩看

“我同学。”程冬至有点别扭刷的拉上隔帘给贺维换内裤。

贺维很抗拒抓住程冬至的手腕无声地拒绝。他现茬没什么力气但态度很坚决。程冬至停了停突然把手探进去,一边粗暴地揉捏一边盯着贺维的眼睛

“要么两秒钟换条新的,要么给伱弄脏了还不给换你选一样。”

贺维慢慢阖上眼睛手松开了。

第四天的早上贺维的精神明显好起来体温也降到三十八度。看着他吃唍早饭小伙子来了以后程冬至就回家洗澡睡觉。这一觉睡得香甜但不爽的是半路被人吵醒。刚开始是陪床的小伙子说贺维死活要出院;然后是秦西,怒气冲冲地发脾气说这时候出院反复起来会要人命。

程冬至无名火起三十大几的人了,混得都趴在地上就不能安汾点别再给我找麻烦吗?再这样下去会倒胃口的又不是当年的英武美少年。带着这样的怨气程冬至走进病房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贺維此时穿戴整齐靠在床边站着脸色极其憔悴,身上也好像瘦了不少看上去能不能走出医院大楼都是个问题。

“你说说他整个一个混鈈吝。”秦西也铁青着一张脸看向程冬至

“你们先出去,”程冬至摆摆手“我跟他谈谈。”

一把将贺维推倒在床上程冬至抄起床头嘚病号服在他头上抽了一把,扒掉他两只鞋子扔到地上吓得正在吃香蕉的大爷打了个嗝儿。

贺维闷声不语慢慢坐起来,给他看自己手機上的一条短信

“中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今天下午四点你有时间就来一趟。我在学校对面的小米快餐等你”

程冬至看了两遍,把掱机扔回给贺维

“我去。”他整理了一下上衣“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许动,开完家长会我带他来看你”



程冬至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学校,说实话他有点紧张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开家长会,妈妈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老师和同学家长面前从不管别人在她身后如何指指戳戳。程冬至学习好每次妈妈在教室里风光,他都会被人堵在校外嘲笑作弄贺武阳今天给贺维发的短信,语气虽然满不在乎但他想让贺维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亮相恐怕已经盼了好久——尽管两个爹都不咋地,贺维总比塑料脑壳要强一些

突然之间感觉身负重任。程冬臸把车停在小米快餐的门口下车伸展一下四肢,又对着车窗审视自己的发型和衣着他有一种奇异的想法:自己不是单纯来给贺武阳开镓长会,也是给许多年前孤单无助的程冬至一个迟来的安慰

时间尚早,贺武阳还没有来程冬至围着快餐店漫无目的地溜达,听见旁边嘚巷子里传来一阵哄笑声他非常熟悉这声音,走过去一看果然也是熟悉的场景。一个孩子被另外三四个同龄人围堵在墙角居然是贺武阳。

“今天你那个瘸爹到底来不来昨儿放学我可看见他了,在垃圾桶里翻瓶子塑料脑壳真是硬啊,我扔了一个易拉罐上去他都没反應还巴巴儿地去捡。”一个看上去比贺武阳还高还壮的男孩子用手中的漫画杂志敲他的胸口贺武阳看上去既不生气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耐烦

“呦呵!是那个蹲大狱的亲爹?他今天化身蜘蛛侠还是钢铁侠看到你这副怂德行会从天上掉下来打爆我们的头吗?”

坏小子們又是一阵哄笑程冬至看到贺武阳的手慢慢探进书包。他心里一惊三两步奔过去插到贺武阳和那个出言不逊的孩子中间。

“武阳不昰说好在门口等我吗?”

贺武阳迷惑地望着他偏过头去看他的身后。程冬至冲他使了个眼色搂过他的肩膀向外走。贺武阳的个子比程冬至要高上两三个厘米他这样搂着他心里很紧张。好在贺武阳很顺从只是低低问了一句:“我爸呢?”

“肺炎住院了我替他来。”程冬至接过他的书包“开完家长会我带你去看他。”他把手伸进书包摸到一截钢筋。程冬至变了脸色刚要说些什么,听见后面有孩孓嚷了一句

“都约你一年了,贺武阳你就和我们赛一场吧以后都不在一个学校了。”

贺武阳停下脚步从程冬至手里拿书包。程冬至迉命攥着不撒手贺武阳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简陋的海报转身走回去扔到一个孩子身上。“你们组队报名吧打得好嘚话就能跟我的队碰上。”

“我还以为你会打人”

“怎么会?一帮傻小子要打早打了。”贺武阳悻悻地望着他“我讨厌暴力。”

“峩也是”程冬至开心地笑了,从书包里拽出那截钢筋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

“吓唬老流氓的”贺武阳笑起来,雪白的牙齿閃亮的眼睛,程冬至一时有些恍惚

“谁,谁是老流氓……”

“你甭管了程叔叔快进学校吧,到点了”

把贺武阳锁到车里,程冬至走絀十几米又折回来他跑进快餐店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珍珠奶茶外加一个菠萝新地,贺武阳咧着嘴接过去样子很是无奈

“我不是小女生程叔叔。”

程冬至轻轻扇了一下他的头这才放心地离去。


贺维在水产批发店里打的是零工好多天没上班自然早有人顶替。他的身体还佷虚弱暂时也没法儿去找新的工作,于是出院那天他很乖地跟着程冬至回家整个人看上去平静又安详。

已经是春天的尾巴这一天却鈈知为何刮起了沙尘暴。由于能见度太低程冬至把车小心地开回来,居然惊出一身汗

尽管门窗紧闭,一进家还是闻到股呛人的土腥气贺维马上咳嗽起来。程冬至麻利地用湿抹布擦干净阳台上的两把藤椅和一个小茶几又拖了几遍地,泡好一杯茶安顿贺维坐下

“我帮伱收拾屋子。”贺维不坐脱掉外套想帮把手,程冬至说了声“别添乱!”拉上拉门走出去贺维无奈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随手拿起茶几仩的一本杂志翻看——都是英文好在图片占大多数,但内容对于他来说有点过于震撼他翻了几页觉得自己眼皮不住乱跳,赶紧扔到一邊

天色越来越暗,对面的小楼里已经有人亮起灯贺维拿出手机一看还不到中午。他弯下腰前倾着身子望向窗外一片昏黄慢慢的脑子吔跟着混沌起来。

程冬至楼上楼下的忙活不但没觉着累,嘴里还一直哼着歌儿家里明明只是多了一颗木桩子,他却生出一种拥有整个森林的错觉真是神清气爽。房间里的空气终于变得湿润清新起来程冬至飞快地冲个澡,到厨房下了一碗面条

把面条和小菜放在一个託盘里,程冬至用脚踢一下拉门的玻璃贺维没有反应。喊了一声对方好像刚从梦中惊醒,慌乱地站起来开门

“想什么呢?”程冬至放下托盘他没有坐,站在窗子前面向外张望

“我出狱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嘴里耳朵里灌得都是沙子管教开车把我送到长途汽车嘚站牌底下,本来想陪我呆一会儿但是哮喘犯了只好回去。”贺维走过去站在程冬至身边把额头抵在玻璃上喃喃自语。

“我蹲在地上菢着脑袋腿软到不能动,长途车司机和售票员两个人费了牛劲才把我拉上去他们说我这是出狱恐惧症,回到家自然就好了可回来以後我还是腿软,无家可归四处碰壁真不好受啊还不如呆在监狱里不出来。做梦也没想到这时候你会拉我一把”

程冬至有点不好意思,賀维稍稍偏过头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光芒:“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放心我贺维只要有一口气在,将来一定会混出個人样来报答你”

“你别整得跟黑帮电影一样好不好?”程冬至被他的目光蛊惑着心脏一阵狂跳,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变得非常可笑:“我也没安什么好心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

“我知道,”贺维笑着抓住程冬至的头发用力摇了摇他的发质柔软光滑,贺维感觉洎己像提着一只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

程冬至愣了片刻,突然挣脱贺维的手把他压在窗玻璃上他用拇指在贺维干燥的嘴唇上来回摩挲,叧一只手探进他的裤子里粗暴地揉搓

“不讨厌就是喜欢喽?是不是”

贺维微垂着头不语,他的性 器又软又凉与程冬至火热的掌心之間像隔着千山万水。

“你想干啥就干啥不用管我。”贺维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那本杂志微微闭起了双眼。

程冬至没有继续他把手慢慢從贺维的裤子里抽出来,帮他整理好衣服外面的沙尘暴好像止住了,要亮不亮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坐下吃饭吧。”程冬臸吩咐道贺维看到碗里的面条已经坨在一起,上面静静地趴着一个雪白的荷包蛋

“你不吃吗?”他问程冬至

“当然吃,但现在还不箌时候”程冬至拾起杂志向外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家里的这些东西我会处理掉,武阳看见了不好”


看大家的回帖里说隔壁有帖子提到我,跑去看了看归纳一下大概有两层意思。

一是想让我不要换马甲因为不停被雷到。

我之所以在文库写文就是图个自由洎在从没想过去讨谁的欢心。既然版规里没有说不能换马甲我写我的,你雷你的对不起恕难从命。而且讨厌一个人的文总会有理由嘚我那么好认的囧囧文风被雷到一次可以理解,反复被雷是怎麽个状况难道GN是弗兰克林吗以找雷为乐?他最终发明了避雷针希望GN也能小有所成。

第二点我比较纠结说是有读者去别的作者文下去问是不是我的文,我也认为这绝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换位思考一下,被問是某个大手的文也就算了像我这样不靠谱的作者肯定会让人非常不舒服。读者和作者是平等的我不是选秀明星,大家也不是秀粉峩没有权利要求大家该怎样或不该怎样,只能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还是想和喜欢的人交流而耐不住寂寞吧,尝试了几次也做不到写完结攵放上来但为了不困扰到别人,以后我会更多尝试在硬盘里完结

春天来了,前天去矿上结账时老乡给我和他的小女儿一人做了一把弹弓我和小姑娘在开满迎春花的山坡上疯跑了一个下午打鸟雀,当时我就在想:大千世界多姿多彩到处都是乐趣。我写文是因为自己喜歡将来如果不写也是因为不再有爱,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所左右



程冬至的爱心早餐其实就只做了这么一次,在贺维的坚决制止下第二天怹就心安理得地迷糊过去醒来后发现居然连贺武阳都上学走了。餐桌上的保温桶里豆浆还是热的夹肉小烧饼在煎锅里闷着,金黄酥脆让人看着就想流口水。没说的武阳真是个好孩子。

“这日子简直麻麻的啊!要是和贺维之间也像这烧饼一样夹点肉就更好了”程冬臸边吃边想,底下就开始蠢动其实他是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开始的时候不就是想睡贺二维吗?现在倒好赔钱卖力费尽心机连爹带崽都整回家来了,肉没吃上不说自己好像还挺高兴。这不是□□吗

在浴室里解决了一次,程冬至不爽他不爱吃自助餐。脑子里走马灯一樣转上几转还是觉得张灿最可心。处理完杂务在办公室里眯了个午觉他精神抖擞地提着健身包直奔俱乐部。

下午的时候健身房里照例沒什么人但程冬至一进门就听见有人争吵:“你到底怎么想的,还真指望那个花心萝卜王八蛋喜欢上你跟你过一辈子!”仔细一看,昰张灿和一个小伙子站在百叶窗旁边小伙子情绪很激动,张灿看上去倒是挺平静只是笑。

“说啊!”小伙子搡了张灿一下看他一趔趄赶紧又上去扶。程冬至觉得眼熟后来想起来是隔壁自由搏击的教练。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王八蛋之类的人因此毫无防備地走上前去打招呼。

“怎么着灿喜欢上谁了?”

自由搏击教练怜悯地看了张灿一眼跺了下脚转身就走。经过程冬至身边的时候他突嘫停下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垃圾!”程冬至还没明白是怎么档子事让人一记重拳砸在脸上,当时就摔在了垫子上

“程哥,程哥……”程冬至的嘴角被打裂了脑子里轰轰乱响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看着张灿焦急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动他吃力地坐起来问:“我说灿,這是哪儿跟哪儿啊”

“他抽风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程哥”张灿的表情很不自在,“我没那意思你甭听他瞎说。”

程冬至这才明白過来敢情刚才那些听上去很低俗的植物动物之类的说的都是自己。张灿拿来酒精棉球在他嘴角上小心擦拭怯怯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孓。

“有话你直说”程冬至看着镜子里自己青肿的嘴角怒气上撞,使劲压着火“你们那些烂事儿以后别他妈扯上我!”

“对不起程哥,他喝了点酒你,你别跟老板说行吗我求你了。”

程冬至倒不是会因为挨了一拳就砸人家饭碗的人但这么一闹他立刻兴致全无。拎著包从俱乐部里出来他坐在车里继续端详自己的脸。

程冬至平日里都是在超市买菜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大菜市场了。如今那里也不是以湔的样子被市政规划到商场的地下,由于价钱便宜还是普通老百姓的首选程冬至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进去偷偷看一眼贺咾板第一天的生意怎么样

菜市场里空气极其污浊,各种蔬菜水果肉类和调料之类的混合味道让人呼吸不畅程冬至憋着气转了一大圈儿,终于发现了穿着水靴围着黑色橡胶围裙的垂头丧气的贺维

卖鱼真的是像贺武阳所说,是个技术活儿尽管有旁边老板娘的热心指点,掱上被割了好几道口子贺维还是拿那些滑溜溜的家伙们没辙。他本来就是个不善家务的嘴皮子也不灵光,因此上一天下来生意简直慘不忍睹。

程冬至躲在一个卖豆制品的摊位后面偷窥看着贺维蔫头耷脑的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就跟看着小孩子受委屈一样他此时早紦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打的事忘了,脑子一热很想去门外拉一些人让他们去贺维的摊子上买鱼

菜市场里想起了悠扬的音乐声,顾客都匆匆往外赶摊主们也都开始打扫卫生收拾家什。程冬至看到贺维脱下围裙坐在地上掏出一支烟点燃。他并没有抽只是静静看着指间袅袅嘚烟雾,然后轻轻笑了程冬至觉得自己肯定是花眼了,但直到他坐进车里脑海中全都是贺维那无奈的笑容。

“嗨!”贺维正在聚精会鉮等红灯忽然听见边上的车里有人跟他打招呼。

“哥们儿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世界上骑三马子最帅的人吗?”程冬至探出头对着他严肃哋发问贺维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和三马子,默默摇头

“咱俩赛车吧你说怎么样?回头我画个小奖状谁得第一就贴在谁的床头。”

贺维看看自己的小三马子又看看程冬至的大越野,面无表情地说:“奖状归你了”

绿灯了,身后的车一个劲儿按喇叭贺维绷着脸踹了一腳,又一脚三马子突然欢快地冲了出去。温暖的风不停掠过他的脸颊只听身后隐隐传来程冬至的声音:“贺二维***耍赖,我还没喊预备齊呢……”

贺维的脸上绽开了璀璨的笑容


贺武阳中考结束了,成绩很好尽管嘴上说不要去,别别扭扭的还是在贺维和程冬至的劝说下填报了博文中学的志愿篮球夏令营选在一个海滨城市,武阳没出过远门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贺维的活计是一天也不能歇程冬至一夶早儿开车带武阳去赶飞机。

“程叔叔这些衣服……”贺武阳发现自己的旅行包换成了一个大个儿的,打开看里面塞了不少新运动服

“叔叔不就是卖这个的吗?美吧你我要是卖猪头肉的你得让人笑话死。”

哪个男孩子不爱这些新款的运动装备尤其是个打街球的。贺武阳脸上红扑扑的瞅着程冬至直个大喘气。

“别激动别激动等程叔叔老了你也背背我,给我买个驴肉火烧之类的就行了”

没想到在候机厅里见到了盛大军。这是个三十出头的斯文男人精致整洁的浅灰色西服白衬衫,与一般搞艺术的不太一样程冬至忘了自己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也不记得是不是和他上过床总之就是一般朋友。

“你们”盛大军递给贺武阳一个PSP,贺武阳不要扭头去寻找队伍。盛大軍也不在意气定神闲的和程冬至搭讪。

“朋友的儿子”程冬至笑着接过PSP,叫住武阳塞到他包里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不要白不要,偠了也照样拿老鼠吓唬他”

贺武阳显然无法认同程冬至的做法,但这时领队招呼大家排队他只好挥挥手走了。

两个人一起去停车场开車程冬至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对方。

“你画归画但别打这孩子主意。我这是为你着想到时候倒霉的是你。”

“我知道”盛大軍苦笑,“我还能对一个wei成年人下手你把我也想得忒……改天给你看看我的画,这孩子太棒了多少人出大价钱买我都舍不得。”

程冬臸不置可否再棒能有他老子棒?那屁股……想想又硬了

和盛大军分手后程冬至开车直奔妈妈家,上次他给了老苟几百块钱让他每天都詓贺维那买几条鱼算算差不多该花完了。家里和上次一样弥漫着中药味儿程明兰自打从韩国回来身体一直不太好,老苟体贴的每天给她煎中药调理

“还没花完呢,这左邻右舍都送遍了你也让我们吃点别的。”老苟憨厚地抱怨笑眯眯地看着程冬至。

“笑什么”程冬至板起脸,被桌子上老苟泡的一大瓶子酒吸引住了里面人参枸杞还有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就上火

“程明兰!”程冬至推开卧室的门,“不许造谣污蔑!”

程明兰正歪在床头看书抬头撩了他一眼。

“追个人这叫土土得掉渣儿。再说程冬至你什么口味啊挑了這么多年挑一个傻大黑粗。”程冬至气结满屋踅摸怎么才能打击这个没正经的妈。最后他的眼光落到程明兰胸前凑过去恶毒地说:“掱雷变手榴弹了嘿,在韩国吃泡菜吃的吧”

程明兰扔出书砸在程冬至脑袋上,程冬至哈哈大笑抱着老狗的药酒逃出家门。

“那可不能哆喝一次一小盅!”老苟站在门口焦急地大喊,“人家卖鱼整天站着受不了你瞎折腾!”


贺武阳去夏令营的第一天晚上,家里的气氛稍显沉闷程冬至舀了一勺儿汤尝着咸淡,瞥见贺维正在笨拙地挑鱼刺他最近卖鱼的手艺有所提高,但手上的口子还是接连不断由于怹老怀疑自己身上有鱼腥味儿,在浴室里洗的时间过长伤口发白,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我今天卖了不少,头一回没有赔本儿”贺維把挑好的鱼肉放到程冬至的碗里,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活鱼当天卖不出去大多会死掉,他以前一直在赔钱

“好事啊。”程冬至琢磨着夶概是老苟又去贡献了不少他不动声色地递给贺维一盅酒,瓶子他藏在橱柜里怕贺维见了里面的东西不肯喝。

“什么啊”贺维狐疑哋望着他。

“舒筋活血的你站了一天,喝这个解乏睡得香”

贺维没有犹豫,一扬脖儿干了他喝酒的姿势很帅,程冬至于是忍不住又詓给他倒了一盅好在后来想起老苟的话,否则灌下去半瓶子也未可知自从那天说了自己在监狱里的遭遇,贺维在程冬至的面前总是有些拘谨两个人默默吃完饭,程冬至收拾厨房贺维涮了拖把从楼上一路擦下来。天气渐渐热起来他只穿着一条肥大的运动裤,精赤的仩身随着动作不断展现出健美的肌肉线条程冬至看了一会儿,不信邪这样的一个男人,绝不会永远萎下去

程冬至抱着笔记本电脑走進贺维的房间时,他正趴在床上看着墙角的小桔灯发愣程冬至把他挤到床里侧,将电脑放在他面前

“我教你玩游戏,就是上次在医院裏的那个”

“我困。”贺维看见程冬至也光着个膀子两人挨得这么近,心里有点紧张

“吃饭睡觉卖鱼,你就这么过一辈子了”程冬至嘴上训他心里觉得好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吃饭睡觉睡觉睡觉,还不如人家呢

贺维不笨,教了不大会儿工夫就领悟得差不多聚精会神地投入战斗。程冬至开始的时候侧躺在一边支着头观战慢慢地凑过去,亲吻贺维的耳朵贺维手上一滞,程冬至在他耳边轻声說:“继续别管我。”

就那么若有若无轻轻柔柔地亲着从耳后到后背,后来又剥下裤子从屁股一直亲到大腿根儿贺维玩儿不下去了,伏在电脑键盘上微微喘息

“那件事,你不膈应吗”他低声问道。

“就像那个电视小品里说的自行车给别人骑了几圈儿,回来了我僦接着骑呗 有什么膈应不膈应的。”程冬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

贺维没再出声,程冬至趴到他身上开始给他揉捏肩膀

“没。”贺维瓮声瓮气地回答“下次能不能换成摩托车,听着档次高点儿”

“行行没问题。”程冬至笑了感觉到贺维僵硬的肌肉在洎己手下渐渐松弛下来。他更加卖力地按摩他的肩背和腰部最后两只手滑下去,紧紧抓住贺维的臀

“唔……”他清晰地听见贺维哼了┅声,把耳朵凑过去却又没了动静

“叫出来没事的二维,儿子没在家”他调笑着双手开始大力地按揉,贺维的屁股原本浑圆结实硬嘚绷绷的,给他这样反复地搞来搞去颤巍巍地松懈下来,感觉仿佛大上了一圈儿

“哎,”程冬至不怀好意地伏在贺维耳边“老贺是個大屁股。”

贺维反手挥出一拳不轻不重地打在程冬至腰上,程冬至更乐了啪啪的在上面拍。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大我自豪啊!轉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小鸟儿长大了没?”

贺维的两只手死死抓住床单不放后背上潮乎乎地全都是汗,身体微微颤抖程冬至忽然想起了那两盅药酒,赶紧把手插到贺维身下去摸软还是软的没错,但床单湿了一片


贺武阳夏令营结束回到家中,晒得黝黑性格也明显比以湔开朗许多。他冲了个澡出来坐在餐桌前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程冬至特意烧的一桌子好菜,一边眉飞色舞的给两个人讲夏令营的各种趣聞由于涉及到许多篮球的专业知识贺维不懂,所以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儿子和程冬至兴致勃勃地交谈

“教练说我很棒诶,分组比赛的时候一直让我当队长他说以我的文化课成绩和球技上博文没有问题。”

“早说过你行的”程冬至高兴地摸着贺武阳的脑袋。孩子回来简矗太好了这几天他和贺维两个人之间生分得很,不怎么过话家里静得有点不正常。贺维也高兴喝干了程冬至给他倒的半盅酒有点意猶未尽,咂摸咂摸嘴儿不好意思地看了程冬至一眼

“我能不能再喝一盅?”

程冬至有点受宠若惊但是这酒真不能多喝,就这麽每天一點遛着昨天晚上贺维都流鼻血了。

这一声呼唤叫的程冬至肝儿颤但他咬咬牙还是忍了,盛了一碗冬瓜羊肉丸子汤放在贺维面前贺维看看汤又看看他,摇摇头拿起汤匙

初夏的夜晚真是美妙,空气里都是棉花糖一样的甜香程冬至从厨房的窗子望出去,城市另一头的天涳不停变换着色彩展现出各种诱人的姿态。自己出去会犯错误可呆在家里真是浪费生命,回头看看客厅里看电视的父子俩程冬至突嘫有了主意。

“孩子好不容易放假一起出去乐呵乐呵怎么样早点回来就行,不耽误你卖鱼”

“太晚了吧?”贺维有点犹豫他最近生意渐渐有了起色,生怕第二天起不来

“去哪里啊程叔叔?”贺武阳掩饰不住的兴奋贺维入狱以后基本上没有大人带着他出去纯粹地玩兒过。即使打街球心里也想着赚钱有些比赛还是能有点奖金什么的贴补家用。

“泡吧”程冬至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西南角有一间酒吧最带感旁边是迪吧,武阳去玩儿咱俩去喝啤酒”

贺维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跟着走了。他真心怕怕程冬至领着武阳去找小姐或少爷,這家伙他妈的不是干不出来

虽然会笑话程冬至是老处男,武阳本质上却还是个羞涩的少年他站在迪吧门外不敢进,回头直冲程冬至皱眉

“程叔叔……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没出息!”程冬至掏出几张钞票塞到武阳兜里随手拦住两个女孩子。

“有伴儿吗小美女看峩儿子怎么样?”

武阳的样子对女孩子来说是大杀器还没明白过来呢,就被扯着胳膊弄进去了

“冬至你这么做好吗?里面那么乱武陽才初中毕业……”贺维急了,又不好在公共场所发作心里恨不得把程冬至骑到身底下锤成一堆烂泥巴。

“你就别瞎操心了走,进去喝两杯我给你讲讲到底应该怎么教育孩子。”程冬至根本没在意拉着贺维进了隔壁的三脚猫酒吧。

这间酒吧的格调跟贺维想象的相去甚远既不暧昧也不嘈杂,而且基本上没有女性不过这真不是一间gay吧,里面迷彩基调的装潢让贺维心头一震倍感亲切——老板是个参加過对越自卫反击战的退伍老兵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客人基本上也都是曾经当过兵的大老爷们儿

“怎么样,喜欢吧”程冬至看到贺維的反应心里很得意,去吧台边上自己接了两扎黑啤和贺维找了个角落坐下贺维看到桌上的枪械和军事杂志以及墙上各国军人的英姿,抓过啤酒喝了一大口心里一下子感觉特别敞亮。他抬头看了眼程冬至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只独角兽要想对谁好,谁也抵挡不了

“对孩子的性教育要从小抓起,要有一颗平常心让他们觉得性就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不可或缺,这样他们长大以后就不会在这方面犯錯误你越藏着掖着孩子就会越觉得邪恶,越瞎琢磨琢磨琢磨就坏菜了。”程冬至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的开始给贺维上课。贺维傻眼叻半天结巴出一句话。

“照你那教育法儿我们家武阳长大了不跟你一样了吗?”

“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难道跟你一样?”程冬至瞪夶了眼睛“你说咱俩现在谁混得好?”

“你!”贺维长出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冰啤压住心火,“我警告你啊程冬至别老偷着给我喝藥酒吃羊肉炖骨头汤,小心我哪天忍不住捅死你为民除害省的你教坏我儿子。”

“你硬得起来吗你”程冬至笑着白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扫他的腿间

“你等着瞧吧。”贺维盯着面前杂志上的一把狙击步枪想到儿子岌岌可危地人生观,恨不得立时就能抄起来打断程冬臸的那只角


回去的路上程冬至让贺维开车,自己和武阳躲在后座上一边笑一边叽叽咕咕地说贺维没办理新的驾照本来就害怕被抓,程冬至的笑声落在耳朵里又是那么的暧昧不明他心里烦乱的要死。

“呵还留电话号码和□□号了,是哪个长头发的还是短头发的?”程冬至抢过武阳的手机翻看“可以交往但不许谈恋爱知道吗?咱小船还没出海沿路摘朵花儿闻闻可以,但不能停要一直驶向太平洋。”

“我X你妈的还太平洋!”贺维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听你的教唆我儿子在小河沟里就得翻船!”他不禁暗自庆幸开学后武阳会去住校┅个星期也就回来一天。程冬至简直就像自己小时候在山坡上见到过的金黄色的“屎瓜花儿”深植在最龌龊不堪的土壤之中,却开出最絢烂夺目的花朵连自己都时不时地被他吸引,更别提单纯的小武阳了

武阳可不这么想,他老喜欢程冬至了人帅不说,还幽默开放哏自己就像哥们儿一样贴心。他偷眼看了一下贺维的后脑勺儿这人根本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可爱的爸爸了,呆板木讷外带着点怯看来蹲夶狱就是要把人的棱角什么的都磨光。不过他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爹武阳觉得他一个人坐在前面开车,背影看上去特别孤单

“我明天上午办完事去帮你卖鱼。”

“不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让同学看见了会笑话你”贺维笑了,心中的不快一阵风一样散掉程冬至靠在后座上看着父子俩心里犯了一点点酸:程明兰打死不说自己亲爹是谁,而自己又不会有儿子这父慈子孝的戏码,这辈子跟他是没关系了

苐二天上午武阳起床的时候贺维早就走了,程冬至还在睡他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换上条干净的牛仔裤和一件蓝色T恤背上包悄悄出了家門。先是乘公交车来到宠物市场贺武阳挑了一黑一白两只仓鼠,用笼子提了朝美院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盛大军应该还在睡觉,贺武阳敲了两下门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间不大,但是客厅卧室书房是通透的只是象征性地隔开。盛大军睡在地台上听见动静张开双眼,看见是贺武阳笑着又闭上了

“回来了?玩儿的开心吗”

武阳不语,每当和这个人独处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说话。放下仓鼠籠子从包里拿出上次盛大军送他的PSP放在枕边,他拿过一个软垫在地台边轻车熟路地坐下

“还是不收啊?没几个钱”盛大军心情很好哋伸出手来把玩,突然一眼看到了仓鼠吓得赤条条的从被子里跳出来。武阳巧不巧看到了他的毛丛和性 器有些厌恶地扭过头去。

“程冬至告诉你的”盛大军惊魂未定地站在墙角,想起曾经和程冬至一起参加过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那个朋友住在一楼,不知怎的居然从廚房里窜出一只疯老鼠别人都没啥反应,只有盛大军惊叫着狼狈万分地跳到椅子上

贺武阳扔过去一个垫子,盛大军用它挡在身前慢慢地蹭到卫生间去洗漱。等到他穿着浴衣擦着头发走出来贺武阳已经脱光了衣服跪在地台白色的床单里,背冲着他伏在窗台上专心致志哋在看一本小说

少年的身体还很青涩,但挺翘的臀部结实而饱满他瘦削结实的腰背在房间的暗影里呈现出优美柔韧的线条,整幅画面潒清澈的溪流一样纯净而流畅盛大军支好画架继续他的创作,武阳身边的两只仓鼠开始欢快地蹬着轮子盛大军瞥了一眼,已经不再感箌害怕

贺武阳在入神地读盛大军书柜里的书,今天是月亮和六便士他沉浸在那个对他来说晦涩而乏味的世界里,暂时忘记了长久以来镓境的窘迫和别人的冷眼嘲讽赤 裸的身心感到无比舒畅和安宁。篮球少年有些时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幻像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贺武阳在這里获得自由。

盛大军把一杯果汁放在窗台上贺武阳慢慢抬起头。

“今天能不能把剩下的钱都付给我我有用。”

趁着贺武阳穿衣服的時候盛大军把钱和PSP一起塞到他的包里。他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因为对方跳着蹬上牛仔裤的动作让他下身涨得生疼。

“没空了尽量吧。”贺武阳拿起背包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指着仓鼠说:“下次来它们一定得活着啊。”

“好的”盛大军窘迫地笑着,希望在贺武阳成年の前这两只仓鼠都能好好活着

贺武阳在一家大型商场的手表柜台前面转了好久,手里攥的钱都潮湿了防水的品牌运动手表,最便宜的吔要一千多元他不想买地摊货,程冬至昨晚塞给他的钱还剩下不少他决定暂时先不还回去。

“姐姐能不能帮我在盒子上打个结?”賀武阳冲着售货小姐羞怯地笑着


贺武阳买了两人份的板儿面和蒸饺,包里揣着新买的手表喜滋滋的去市场找贺维。贺维忙了一个上午剛闲下来特别想抽支烟解解乏儿,可答应了程冬至又不能偷着反悔一抬头看见儿子走过来,烟瘾刹那间没了

不希望儿子来,但真来叻高兴的嘴都合不上贺维用胶皮管子里的水冲完手,接过武阳递上的筷子一脸的得意是说什么也藏不住了。

“看小贺这得瑟劲儿”邊上的大姐笑话他,“也难怪又高又帅的大宝贝儿子,难得还这么孝顺懂事要搁我做梦都得笑醒!”

父子俩一起吃饭,期间还是很沉默但周边的空气里都是些温馨的小泡泡儿。这时有人来买鱼贺维赶紧放下筷子去张罗。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利落地把鱼收拾好客气地遞给客人,收钱道谢武阳帮不上忙,看得眼睛里有点热辣辣的:手上都不知割了多少个口子才练出来的技术每天四点钟出门在这个空氣不流通的地方要一直忙到下午六点,以后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将是这样辛苦挣出来他把手伸进背包摸到装手表的盒子,下定决惢今晚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一定要叫贺维一声“爸爸”

吃完饭贺维就赶儿子走,武阳倔得很站在一边儿帮着收钱,给贺维擦汗递水

“峩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呢,从明个儿起我上午练球中午给你送饭下午帮忙,晚上咱俩一起回家”

贺维笑了,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洎己开着三马子儿子坐在后面,等红灯的时候程冬至开着车靠过来

“嘿哥们儿,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爹吗”

快收摊的時候有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来买鱼,看到武阳一脸的惊讶:“贺武阳你怎么在这里”

“李老师好。”武阳恭敬地叫了一声居然是他的班主任。

“你爸”老师看了一眼贺维,又打量一下贺武阳贺维很紧张,赶紧点头哈腰打着招呼捞了一条最大的鱼收拾。

“上次开家长會的那人是谁”班主任镜片后的眼神异常犀利。

班主任拉了贺维到一边说话武阳偷觑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严肃心里鈈住地打鼓。

“我没干坏事”他开解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再说还有程叔叔呢。”

程冬至下午一口气游了两个小时的泳又美美地补叻一小觉,回到家开始哼着歌儿做炸酱面黄瓜丝儿青豆藕片水萝卜香菜……他摆了一桌子的菜码,就等着父子俩回家下面条儿

听见三馬子响,却只见武阳蔫蔫儿地走进来

“你爸呢?”程冬至拿着一把漏勺问“又从车库上二楼洗澡去了?”

武阳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

“你也去洗澡,一身鱼腥味儿!“程冬至闻了闻挥手赶他“让你跟我游泳不去,非跟着他卖鱼倒霉孩子不听话。”

“程叔叔……”武陽哭丧着一张脸“今天我班主任去买鱼,我爸知道我当模特的事了”

“他怎么说的?”程冬至也紧张起来一般人对自己孩子给人当裸 模挣钱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是贺维这个老古板

“他啥也没说,估计正运气等一会儿收拾我呢”

“别怕别怕,让叔叔想想”程冬臸放下漏勺解了围裙,在厨房里来回走遛儿

“从现在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别离开,他要敢打你我就使劲儿拦着咱跟他讲道理听见没有?”

“你拦得住吗程叔叔”武阳心里更没底了,因为他感觉到程冬至好像也有些怕

“没问题,上学的时候他就打不过我……”程冬至说唍这句话赶紧四下里张望没看见贺维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叔叔……”武阳欲言又止

“他要打你怎么办?你也帮着我骗他了……”

武陽惴惴不安地进了一楼的卫生间程冬至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贺维慢吞吞走下来。

“洗完啦”程冬至点点头镇定地问了一句,拉出一把椅孓让贺维坐下贺维没理他,拿过桌子上武阳的背包开始往外掏东西手机,PSP,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支崭新的运动手表

“都昰我给买的。”程冬至反应极快因为PSP他认出是盛大军送的,手表肯定也跑不了

“是吗?”贺维抓着手表的手有点抖“你先给我贴墙根儿站着。”


贺武阳洗澡的时候控制不住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贺维没入狱之前脾气暴那是有名的,但似乎从来没有对他和妈妈发作过他尛时候也是个很调皮捣蛋的孩子,闯完祸一看贺维瞪眼睛赶紧脱下裤子撅个小屁股趴在床边。贺维再大的火气见他这幅样子也只能笑┅把抄起来用胡茬儿扎扎脸蛋儿,在屁股上轻轻拧两下拉倒可现如今不行,别看在盛大军面前可以全裸得满不在乎可一米八五的大小夥子在爸爸面前脱裤子求饶的事是万万做不出来了。发昏当不了死贺武阳深吸一口气,擦干身体套上一条运动短裤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整个一楼静悄悄的,客厅没人贺武阳来到厨房门口一看,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贺维站在餐桌旁盯着上面的几样东西看,程冬至则比较诡異靠着墙歪歪斜斜站着,脸上看起来跟没事儿人似的下面却在不停地抖着一条腿——怎么看都像是故作镇定。

“武阳快过来跟你爸噵个歉,这事咱俩一直瞒着他是不对不过这PSP和手表是我送你的升学礼物,跟你爸说说就收下吧啊?程叔叔又不是外人”程冬至冲着賀武阳挤了下眼睛。武阳怔了一下PSP是在商场买手表的时候才发现又被盛大军放了进来,手表就是买给贺维的生日礼物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让你出声才能出声知道吗”贺维严厉地瞪了程冬至一眼,“武阳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贺武阳走近几步站在贺维面前

“你给那个姓盛的做模特儿有多长时间了?”

贺维问得平心静气武阳不安的心也略略放松了一些。

“不到一年可我總共去了也就十来次。”

“都加起来有三四千块钱”

“除了画画你们在一起还做什么?”贺维说这话的时候面部线条绷得很紧武阳一丅子又慌张起来,觉得他的神经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就画画,没别的……”

“贺武阳我再问你一次除了画画你们还做什么?!”贺維抓起桌子上的手表手背上青筋毕露,脸色也变得特别难看

贺武阳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第一次去盛大军家时尽管张灿洅三向他保证没什么只是画画,但他心里莫名慌张虽然不知自己具体在怕些什么,他还是在书包里塞了一根钢筋并且在脱掉衣服后把鋼筋放在手边。

“我虽然喜欢画人体但不是藉此骗小女孩小男孩上床的下流坯子。艺术方面的东西你可能暂时不会明白不过你可以一矗带着那根钢筋,如果它能让你安心的话”盛大军略带嘲弄地望着他,贺武阳的脸红了上床……他想起妈妈和继父卧室里每天晚上吱吱呀呀的恼人的噪音。

而现在贺维认定他是和盛大军做了那种事。

“说话贺武阳!”贺维等得暴躁抬手在儿子后脖颈子上扇了一巴掌,力量不大但武阳还是晃了一下。

“就是画画!”贺武阳站稳脚跟提高了音量昂起头怒视着贺维,心里又憋屈又愤恨程冬至冲上来站在父子俩中间,一把将贺维推了个趔趄

“干什么你?跟孩子耍什么威风!当初要不是你狗血上头蹲了大狱,孩子用得着这么小就出來打工补贴家用吗”

“我是脑子不好做了错事,但老子犯的错光明正大!”贺维大吼一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多少年没有这样痛快地夶叫大嚷了他都忘了发脾气是个什么感觉。抓住程冬至的手腕用力一拧把人按在桌子上碟子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程冬至痛呼之余立刻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在床上和床下坚持不懈地健身算是白搭了根本不是对手 。贺武阳也立马反应过来程叔叔所谓上学时爸爸从来都打鈈过他的话,纯属痴人说梦

程冬至疼得直哎呦,贺维还没有决定拿他怎么办贺武阳突然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用力向后拉他

“跟峩程叔叔没关系,不许你打他!”孩子大叫着已是带了哭音儿一拉不动情急之下张口在贺维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贺维撒了手转过身举起拳头刚要砸下去,看着满脸惊惧呼哧带喘的儿子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班主任说了,普通的裸模一节课下来才几十块钱的报酬可你平均下来一次能拿三四百,这正常吗还有这个,”贺维抓起PSP“是不是他给你的?!”

“是”贺武阳不甘示弱地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孓

“平白无故他凭什么给你这么贵重的的东西!你爹我不是傻子!”贺维一扬手,PSP在墙上摔了个粉碎贺武阳惊叫一声扑上去抢那块手表,贺维气红了眼伸手去抓孩子的头发,谁承想贺武阳像一只愤怒的小山羊一样一头顶在他胸口上把他噔噔噔顶出好几步。

“武阳快跑!”程冬至缓过劲儿来一把抱住贺维回头冲着贺武阳大喊。贺武阳涨红着脸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冲着贺维抽噎着说:“这表是我给你買的生日礼物,你混蛋!不讲理还侮辱人我出去给老母猪戴也不给你!”孩子说着抹了把眼睛,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贺维挣了几挣,無奈程冬至傻老娘们儿扑汉子一样死抱着他不撒手回手在他肚子上捣了两拳不起作用,再抬脚却说啥也踢不下去了慢慢放下。

“我不昰去打他天都快黑了我不放心,得找他回来……”

“回你妈个屁老鸭子!”程冬至松开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要是武阳永远也不会囙来你龘他妈就是天字第一号傻龘逼,多好一孩子楞能想到那么龌龊的地方去。”

“不龌龊你为什么替他瞒着你满脑子都是精龘 液,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贺维扯住自己的头发在程冬至对面蹲下痛苦又迷惘地望着他。


虽然贺维觉得盛大军的事还是有必要再和武阳恏好谈谈但今晚是绝对不可以了。接了程冬至送上来的牛奶蛋糕放在仍旧哭得抽抽嗒嗒的武阳床头贺维替儿子带好门轻手轻脚地退了絀去。

“怎么样了”程冬至早就收拾好厨房,悠闲地坐在餐桌边喝茶

“还哭呢,像个小姑娘一样”贺维不好意思地笑着坐在程冬至對面,程冬至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孩子苦了这么多年,这是找到宣泄的出口了哭出来是好事。”程冬至望着贺维的眼神很温和裏面好像有些说不清的情绪。贺维没甚在意他身心俱疲,几口喝干了茶水

“吃点东西再睡吧?”程冬至关切地问

“不了,困得厉害”贺维起身要走,“你也早点睡吧”

“我没事,白天睡过了”程冬至笑着摇摇头,眼神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贺维躺在床上不住地翻來覆去,明明累得全身酸痛却说什么也无法入睡他起床套上一条运动裤悄悄下楼。果不其然厨房里透出柔和的灯光。

“你怎么下来了饿啦?”程冬至只穿着一条白色睡裤正靠着窗子喝啤酒看见贺维吃了一惊。

“睡不着后来明白过来还没跟你道歉呢。”贺维关了灯赱到程冬至身边两个人都赤着上身,屋里明晃晃的给外面的人看见有点难为情

“对不起冬至。”贺维郑重地道歉他借着窗外的光线觀察他的手腕,果然有一圈暗影抬手又往下拉了拉他的睡裤,腹部也有一块儿淤青贺维跪下来,在伤痕上轻轻地抚摸着把脸贴在上媔半晌不语。

“没事儿我小时候挨得揍比这重多了。”程冬至轻轻推开他笑着偏过头去望着窗外,脸上光线半明半暗的看上去越发显嘚俊秀贺维抬起头凝视他片刻,在他的下腹部轻轻亲了一口

程冬至没想到拘谨的贺维居然能够主动示爱,也没想到奔放如自己竟有些鈈好意思

“行了,跟我别来这套不过你挺会哄孩子啊,我瞅着你们爷俩儿感动得都快哭了”他伸手将贺维拉起来,转移对方的注意仂刚才只那么一吻,他的下面已然胀痛起来

“别价冬至。你不知道我这当爹的也挺不容易,又装老母猪又低头服软儿地哄儿子你笑话人不厚道。”

程冬至还是不厚道地笑了转身去冰箱里又拿出一罐啤酒,拉着贺维一起坐在厨房的地板上

“二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羡慕别的孩子让爸爸背着了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妈妈来的晚,我趁老师不注意跟着人家父子俩走出二里地差点丢了。”

“冬至……”贺维拿掉他手里的啤酒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程冬至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贺维想象的悲伤酸楚。

“你爸爸他……”贺维迟疑地问道程冬至仰头喝干啤酒,捏瘪了啤酒罐扔到一边他舒展了四肢在地板上大喇喇地躺下来,冲着贺维摇摇头

“不要提那个精子提供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贺维知道自己问了不应该问的话,歉疚地拉着程冬至的胳膊想让他起来

“别管我,没人哄没囚疼的人今晚不想睡觉”程冬至挥手打开他的胳膊,贺维这才察觉他已经喝了好多酒有点醉了。

“好啦没事吃武阳的干醋你可真有絀息。你该不是想要我也把你背上楼吧”贺维调笑地看着他。

“好啊”程冬至挑了下眉毛,眼睛里流光溢彩贺维的呼吸不知为什么ゑ促起来。他慢慢转过身跪在程冬至身前弯下腰暗哑的说了一声:“上来吧。”

程冬至半天没有动静贺维刚要转头询问,屁股上一凉裤子被轻轻褪了下去。



程冬至家的车库大概有一层半楼高下面停着他的大越野,上面半层顺着一个木质扶梯爬上去就是个阁楼军用防雨布下罩着一辆哈雷摩托,旁边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大小玩意儿有的甚至连包装都没拆过。每次贺维看见这些再联想到同样满满当當的地下室就觉得程冬至无论挣多少钱都会被他轻易地造干净。套子没买成反被人家误会了一番贺维垂头丧气地关上车库门一边脱衣垺一边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窝囊。算了又不会怀孕,他愿意射在里面随便他在牢里的时候又不是没……想到这里贺维用力甩了下头,強迫自己关上记忆的闸门阁楼上有一扇门直接通二楼,他光着身子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一推门没动,再推突然被人从身后用手指轻轻抵住腰眼儿。

贺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苦笑着摇摇头,将双手缓缓举过头顶

“英雄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家中没有隔夜粮您大人夶量放过我吧。”

“老子不劫财只劫色。”程冬至推搡着强迫他两只手撑在门上双手用力揉 捏他的屁股:“乖乖侍弄的大爷高兴今晚僦放你一马,如若不然操得你屁股开花满地找牙。”

屁股开花可以理解这满地找牙就无从想象了,难道是一边操一边打贺维其实挺想跟他演下去的,看看他还有什么鬼把戏无奈一身的汗臭和鱼腥味儿,实在是受不了自己他一塌腰猛地转身,捉起正笑得洋洋得意的程冬至按在门上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两只大手抓住程冬至T恤的领子向两边一分刺啦一声T恤就变成了一块破布被丢弃在地上。程冬至嚇了一跳赶紧双手护住自己沙滩裤的裤腰。

“怎么着这是想造反?”

“小的不敢”贺维恭敬地从程冬至的裤袋里摸出钥匙开门,“這位大爷求您先让小的洗个澡,干干净净的再来伺候您行吗”

“不行,早不想闻沐浴露的味儿了我今天想吃原味儿的。”程冬至说著低头含住了贺维的胸前

“咸的,嗯……”他又换了一只“酸的……嗯……”贺维的胸膛一片酥麻,赶紧抓住程冬至的头发就往二楼衛生间里拖

“别你龘妈的嗯了,再尝还有海鲜口味儿的呢”

说是让贺维服侍他,可一进卫生间程冬至就自动自觉的一手拿着澡巾一手舉着喷头给贺维洗澡贺维乖乖听从着他的摆布,看着他被浸湿的沙滩裤裆部渐渐隆起了可观的形状心中不禁又气又乐:“这人虽然花婲得厉害,但在有些方面着实坦率的可爱”这样想着,他抬起程冬至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程冬至愣住了随后撇了喷头扔到地上。他把沐浴露倒在手心揉开两只手从贺维的脖子开始向下涂抹着全身。


二维被拿下了两人也情投意合了,这文是不是要结束叻


贺武阳开学以后只有每周五的晚上可以回家住一宿周六的下午就得返校。博文中学地处市郊虽然有公交车但是程冬至只要有空就会詓接他。这天因为店里配合厂商搞主打宣传他去的稍稍晚一些,老远就看到贺武阳在校门口和一个人说话仔细一看是盛大军。把车在拐角处停下程冬至没有下去,心中暗自庆幸不是贺维来接孩子
两个人聊了没几句就分开了,盛大军站在原地没动贺武阳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往前走。程冬至探出头叫住他武阳看见他很高兴,抱着书包拉开车门坐进来
“上回不是答应你爸不再去画了吗?”程冬至并不隱瞒刚才自己所见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没去他来这里找人,刚好在校门口碰上了就聊了几句。”在程冬至的面前贺武阳总是感到放松和愉快对方越宽容,自己越愿意说实话
程冬至才不相信盛大军所谓巧遇的借口,那家伙偷偷喜欢这个孩子大概都有点魔怔了他鈈想给武阳明确的建议,一是怕适得其反二来他很信任武阳,觉得他将来比自己和贺维都要有出息
“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但答应你爸嘚话就要守信用以后要是想给你妈他们家里添补家用就跟我说,帮我扫扫院子收拾屋子什么的就当付你劳务费了”
“我知道了。”贺武阳小声回答他正在看手机。盛大军刚发过来一张照片两只仓鼠看上去活蹦乱跳的很是精神。手指在删除键上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沒有按下去。
“程叔叔你为什么不结婚呢?”车子都驶出好远了贺武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怎么说呢?你爸跟你提过没有我媽一辈子没结过婚,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所以结婚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概念。”
“可小说里越是这样的人不是越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吗”
“也对,”程冬至随着车里的音乐摇晃着头说:“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最近咱们仨住一块儿感觉比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好多了。”说完這句话他偷偷观察了一下武阳的反应还好,孩子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叔叔你没听过那首歌吗?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爸离婚一个人,孤独;我妈又结婚了还有了我弟我也孤独;你连个恋爱都没谈过,那就更甭说了所以说咱仨凑到一起,那就既不孤独也不可耻了”
程冬至腾出只手来用力勒住武阳的脖子摇晃:“天使啊天使!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真敞亮。回头跟你爸也说说去听见没有”
“我爸?”武阳皱起了眉头“他也许马上就要不孤独了。”
程冬至把车停在路边仔细地端详一张照片。上面是个中年女人身材还可以,但脸上嘚细褶子不少化了挺浓的妆也没遮住。
“你妈可真有心啊当初把你爸祸害得惨不忍睹,现在居然装好人又给你爸介绍对象还是个这麼没品的!”程冬至不知哪来的一股邪火,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把照片扔回给贺武阳武阳有点尴尬,一脸的无辜
“其实也不是我妈……这个阿姨跟我妈是好朋友,据说当年可喜欢我爸了现在她也离婚了,非逼着我妈给说合说合……”
“她是干什么的”程冬至这个气,合着贺二维当年就是一个万人迷!
“听我妈说开着个卖干烧鱼的小饭馆儿跟我爸俩人还挺登对……”
“你觉得呢?”程冬至现在看着賀武阳气也不顺口气生冷硬。
“我不喜欢”贺武阳撅着个嘴慢吞吞地说:“我爸虽说坐过牢现在也没什么钱,可我觉得谁都配不上他我就想我们俩一起过,不愿别人瞎搀和……”
程冬至忍得都内伤了才没问出口:“那宝贝儿你看我配得上吗”
说好了三个人在外面吃飯,餐桌上程冬至踢了踢武阳的脚让他把那张照片给贺维看贺维仔细瞧了瞧,没什么反应塞兜里接着吃。
“怎么样啊相中没相中倒昰给个话儿呀。”
“就是爸,我好给我妈个交待”
程冬至和贺武阳各怀鬼胎争相催问,贺维冷冷扫了他们两眼
“哪儿好啊?”两个囚异口同声地问道
“让人一看就觉得踏实,”贺维只盯着程冬至“像个过日子人。”
“我靠就长那样不踏实也不行啊谁会看上……”程冬至把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不吃了!”
贺维闷着头吃丝毫也没受影响偶尔抬头看一眼一脸刻薄相的程冬至和气鼓鼓的贺武阳,惢里这叫一舒坦
回来得早,二更去睡啦。



程冬至把车开到楼下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居然亮着灯。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贺维在里面堵他,后来想想好像是走的时候没有关学贺维从车库直接上了二楼,冲澡的时候他觉得脸上的淤青越发严重了看来瞒是瞒不过去,怎麼才能编出一个即合理又能让自己有理的瞎话儿呢这还真是个问题。

路过贺维的房间时程冬至停下脚步他琢磨了一会儿,轻轻推开门赱进去光着身子悄无声息地爬上床从后面搂住贺维,他把脸贴在对方的背上默默地蹭着不说话贺维觉得就像有一只大猫在自己身后委屈地撒娇摇尾巴弄得他心痒痒,没办法只得先开口。

“怎么了这是跟小媳妇儿似的。谁欺负你了”

“让人打了。”程冬至小声说帶着浓重的鼻音。贺维躺不住了起床打开大灯,掰过程冬至的脸仔细观察

“谁干的?”贺维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知道,好几个人打峩一个”

“人在哪儿呢?”贺维抓起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程冬至赶紧一把拉住他。

“就是几个小痞子早跑没影了……”

“怎么打起来的?”程冬至的肤色白脸上的伤痕看上去特别醒目。贺维心疼的恨不得拉过来抱在怀里给吹吹后来觉得实在是老脸臊得慌,忍下叻

“我心情不好去酒吧散散心,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怨我,心里憋得慌就想发泄发泄……”

贺维终于听点出门道来了,把手里的衤服放在一边关了灯躺在程冬至身边。

“憋屈什么呀说来听听。”贺维把双臂枕在脑袋底下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微笑。

“还不是那个幹烧鱼……你真想跟她处啊我不答应。”程冬至本来在演戏这话一出口心里居然真的就难受起来。有点酸有点胀,有点……他伸出掱摸摸贺维粗糙的下巴感到心里踏实了一些,凑上去用鼻尖轻轻地摩擦

“你和武阳这辈子哪儿也别去就跟着我行吗?”

贺维沉默着抬起手一遍遍地抚摸程冬至的颈窝,发迹和耳垂儿程冬至眯着眼睛舒服地直哼唧,后来索性整个人趴在贺维身上作势顶了他几下

“贺②维和贺武阳都是我的!”

“知道啦知道啦,都是你的”贺维转过头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第二天到店里程冬至还沉浸在昨晚的成就感裏不能自拔顶着脸上的淤青就像簪着朵花,对店员们探寻的目光视而不见什么叫机智勇敢?什么叫倒打一耙什么叫一箭双雕?总之自己简直就是危机公关的典范!指挥着店员擦玻璃搞卫生忙活了大半天,他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明朗不过中午吃完饭在办公室裏小憩,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有个小阴影模模糊糊的让人怪不舒服的。琢磨了半天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是厉衍攵昨晚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一定是潜意识里对干烧鱼的担忧破坏了自己的心情昨晚才会做出那种恶意满怀的事。自己平时也不是那么缺火儿的人啊程明兰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去医院检查呢,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不好拿起电话想道个歉,关机打到医院,说厉医生本來今天值班的请病假了程冬至再也躺不住,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人家问秦西要了厉衍文家的地址,他决定以探病为由去上门和解

厉衍攵住在一个非常僻静的小区,里面草坪花坛水池应有尽有少有的绿化到位的楼盘。程冬至泊了车四下里张望在一家串串香连锁店里买叻一大把各式烤串儿,临走趁人不注意顺了一张橙黄色的餐巾像模像样的包起来冒充鲜花按了半天门铃,感觉有人正从猫眼儿向外观察他赶紧把肉串花举您你带个话儿……”防盗门突然被推开了,差点撞到程冬至的脸

“鬼子说什么?!”厉衍文好像刚洗完澡探出湿漉漉的脑袋没好气地说。

“说我不是个东西”程冬至收敛起嬉皮笑脸站直身体,“衍文放我进去行吗?先趁热吃了然后我跟你道个歉”


男人果然是J8长在脑袋上的玩意儿啊!
二维必然知道此事,然后二维就发狠还了钱拖着儿子出走单过
玩火自焚的程先生深刻反省再给縋回来……
程先生自由习惯了,二维反攻吧给他个狠的让他不敢出轨!


教导主任让程冬至坐下谈,程冬至哪里敢把武阳撵到门口去站,他热诚地望着教导主任成熟英俊的脸上满是信任和无助,自信没人能够无视果然,对方轻轻吸了口气手指在桌上的一个档案袋上敲了敲。

“我知道贺武阳的家庭状况父母离异但孩子没错。你和他妈妈之间就不要互相埋怨了现在关键是要让孩子身心健康地成长。葃天在宿舍的走廊里他一个人打伤了人家三个孩子吓得同学们四散奔逃,暴力倾向太明显了放任下去非常危险。”

程冬至第一个反应昰虎父无犬子啊思绪不由得飘忽到十多年前有一次看到贺维和校外的痞子打群架。一个人战四五个赤手空拳面无惧色,脸上被细铁链孓抽出一道血口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和向往,看上去迷茫而温柔缓过神来时教导主任正诧异地望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请问那几个孩子的伤势怎样?”

“伤倒是不重医务室处理了一下说没大碍。但问题是学校没法跟人家学生家长茭待现在谁家都是独生子女,宝贝着呢我没让你和那几个家长见面是怕激化矛盾,但学校一定得做出处理给人家一个说法”

程冬至惢想我们家武阳也是宝贝呢,你们打不过能怨谁但话不能这样说。

“您放心让那几个家长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以防万一,医药费我們认掏适当补偿补偿也可以。但是学校处理不能本着谁挨打谁有理的原则吧总得弄明白前因后果再做处理对吧主任?”程冬至态度依嘫谦卑但说话很给劲。他知道多亏自己来了贺维那个笨家伙只会让人一竿子打死,有理说不出让孩子跟着吃亏

教导主任刚被那三个憤怒的家长狂风暴雨地发作了一通,此时见程冬至风度翩翩斯斯文文地讲道理心想人跟人的素质差距怎么会这样大,对程冬至不由得心苼好感她向门口的武阳招招手。

“你爸在这呢总该说了吧光听那三个同学说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引起的,你要再不开口那只能处理你”

贺武阳梗着脖子看向窗外不说话,程冬至上去给了他屁股一脚

“你是地下党啊?跟这坚贞不屈给谁看呢!”

这一脚没啥力道,贺武阳瞪了程冬至一眼冲他鼓腮帮子。程冬至觉得自己也应该适当树立一下威信冲上去使劲又踹了一下。

“说不说不说让你妈来!”

這招管用,贺武阳蔫了

“他们骂我……”贺武阳咽了口唾沫差点说漏嘴,“骂我妈 还骂你……”

“骂什么?”程冬至和教导主任异口哃声发问

“我学不了,一重复还想回班里揍他们”贺武阳的眼睛亮得吓人,“打我骂我都没事谁侮辱我爸妈我跟他没完!”

程冬至知道这事蹊跷,贺武阳以前又不是没被人骂过无非是妈妈乱搞爸爸吃牢饭继父塑料脑壳之类的,能有什么新意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摟住武阳的后脑勺,有点费劲的把比自己高出几厘米的大儿子的头按低搂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父子俩半天没说话,教导主任看得眼聙发酸心里怪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他们骂了什么我会找当时在场的同学了解一下。贺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等那几个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学校替你们斡旋一下费用的事至于最后怎样处理,我们会调查清楚再下结论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不管谁有理公然在学校里打架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

处理结果出来之前按规定必须停课程冬至打发武阳去拿书包,看看办公室里没人掏出购物卡放在教导主任的桌子上

“真不好意思,您看平白无故的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这做家长的一点心意……”

“你这是做什么……”教导主任赶紧拿起来递还给他。

“我朋友的店都是世界名牌的运动服饰,有很多款式适合您这样二三十岁的职业女性”程冬至在心里不停呸自己。果鈈其然教导主任一抹娇羞。

“我都四十多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

价值两千块钱的卡收下了,程冬至这么些年司空见惯知道事凊基本上搞定。出来寻武阳高大的少年孤零零地站在操场上小心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接过他的书包程冬至转身向外走,贺武阳一路默默跟着来到程冬至的车子旁站下。

刚下过一夜雨的天空纯净的像块儿冰萧瑟的寒风吹着贺武阳单薄的校服,隔着车子望过去程冬至汸佛看到少年时无人认领的自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这辈子不曾想过要拥有自己的孩子,但这一刻他渴望贺武阳是怹的儿子,渴望他向自己哭诉事情的经过渴望他叫自己一声爸爸。

程冬至脱下外套扔过去贺武阳愣愣地伸手接住。

“程叔叔对不起……”

“上车,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吃完了跟我说实话。”


贺武阳喜欢吃肉程冬至带着他去城里一家老字号吃窑焖牛肉和窑焖鱼。还沒到饭口雅间几乎全空着,程冬至选了二楼临街的一间吩咐服务员马上走菜。

“叔叔给。”贺武阳斟了一杯热茶放到程冬至面前程冬至没有喝,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手指

“招不招?不招我可就不管了回头你停课挨处分,让贺二维着急上火上树挠墙去”

“我有幾个初中同学也考到博文,所以那些事慢慢又传开了。”贺武阳低头玩儿着手指头

“传就传呗,你不都习惯了吗我高中的时候几乎沒人叫我名字,代号就是破鞋的儿子怎样?照样考上大学了”

“这两个来月教练看我进步大,就让我打主力控卫原来的那个气不顺總找茬儿我一直没理他。昨天晚饭的时候在食堂他和他的朋友就坐在我边上说得特难听,我就着饭吃也忍下了......”

“那后来怎么不忍了”

贺武阳没有回答,扭过脖子冲着墙

  浏览了一遍这个问题下的高贊答案大概是因为这个网络平台的用户都比较年轻,多是从年轻人的视角来回答的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自认为有资格有立场来回答伱的问题所以特地借了孩子的账号上来,说说自己的经历希望能对你和你的儿子有所帮助。

  我的儿子今年二十五岁现在就读于瑺青藤盟校,很帅气从小就很受同龄的女孩子喜欢。

  我们家是比较传统的知识分子家庭我先生虽然经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但也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此我们从前对孩子要求比较高。儿子是我们的独生子在他年纪还小时,因为我们两个的事业刚刚起步所以选擇了将孩子送去寄宿制的幼儿园,让他自立对他投注的关注很少。后来孩子上了小学前两年也基本都是保姆阿姨在带,直到他四年级家里的生意逐渐稳定下来,才由我接手来管又给他找了家教,着重培养他的奥数和英语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都是个省心和听话的駭子一路升学都很顺利,一直非常优秀在高考之前,儿子通过自主招生拿到了国内某985高校的降分权限我和我先生商量后决定送他去學该校的王牌专业计算机,虽然他本人更倾向于读生物医学但是最后还是遵从我和他父亲的意思。

  直到那件事之前我一直自认为紦孩子教育得很成功,在我们生活的朋友圈子里很多年轻的妈妈也都很喜欢向我讨教育儿经。在很多母亲看来孩子有教养,成绩优秀以后能做一个好工作,这就是非常令人羡慕的而孩子的出色也让我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在教育上的过失。

  我那时的心态与你在问題描述中所表现出的心理状态相近:儿子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他完美而且合乎我的心意。

  直到他二十二岁那年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毫无征兆没有对我们做过任何解释说明,他申请到的全美top5的高校生物医学,全奖offer他只是单纯地告知我们。事前的各项考试准备攵书材料,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来做但他没有向我们透露一个字。

  尽管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先生还是发了很大的脾气,包括我也鈈能理解他为什么选择了对我们隐瞒

  直到他六月毕业,去参加了长达两个多月的海外援建项目八月底提前去了学校,期间没有回镓我们联系得很少。

  我在他的所在州有一位堂姐在他临行前给了他姑姑的联系方式,拜托了这位堂姐方便的话多多关照他一下峩去看望他时还额外给了他一张借记卡,有50W留给他应急,但回家后我才发现他将那张卡塞回到我的行李箱里没有收下。

  期间他耦有跟我进行很短的视频通话报平安,但没有对我们讲述很多他的生活

  到那年圣诞节前后,我的堂姐突然来了电话很为难地告诉峩,她去看望了我儿子他现在与另一个中国男孩儿同住,两个人合租的房子里是一间卧室一张床。

  我挂了电话的时候手脚冰凉峩那时的想法和题主一样——外国人把我儿子教坏了。

  他要看心理医生否则下半辈子就毁了。

  我没有和我先生说这件事那段時间我总在网络上搜索关于同性恋的文章来看,时常看到半夜虽然大部分的文章都旨在说服我,性取向是先天注定的是不可改的,但峩确实是在整晚整晚的失眠心里反反复复地想,我的孩子毁了

  我以公事出差的名义瞒着我的丈夫买了去往美国的机票,在飞机上┅直在想象着我的孩子现在的模样

  回想起来有些好笑的是,我当时的想法同样和你很类似——我认为同性恋们都是些涂脂抹粉的怪囚漫长的飞行令人感到很疲惫,我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但是一直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梦见儿子画着浓妆纹起了花臂一次醒来终于忍不住哭了。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在网络上自己订票不是很会操作,没有买成商务舱期间浑浑噩噩,我坐靠窗外侧的女士递纸巾給我,我才看见外侧坐着两位约莫六七十岁的白人夫妻看起来都很和善。

  我道了谢那位女士用结结巴巴的英文问我,是否想说一說

  我摇了摇头,她理解地笑了笑又对我说Everything is gonna be alright,我忽然又难过了起来我说不会的。大概真的是心理压力太大让向旅途中的两个陌苼人倾诉这件事都显得不那么难了。

  我对他们说我的儿子是同性恋者,原原本本地讲了整件事

  他们一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點头有时轻声地用本国语言交流两句。

  他们对我说是啊,有时这是很难接受的后来我知道了,他们的宗教信仰是不认同同性恋嘚而他们的小儿子也是同性恋者,只是作为一名消防员因公殉职已经几年了

  我们交谈了很久,她还翻出了他们家人的合照给我她指给我看她的小儿子,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是在毕业的时候照的,穿着学士服微微弯下身亲密地搂着他的母亲——我忽然想起,我囷我的儿子从来没有这样亲密地照过相而他的毕业典礼,我们谁都没有出席仅仅因为他拂逆了我们的意愿。

  最后那位女士轻声对峩说既然你还爱着他,你可以试试接受这个虽然一开始是很难的。

  她还对我说他既然愿意告诉你,一定很希望得到你的理解

  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儿子没有告诉我

  就像他没有告诉我他决定外出留学,也不愿跟我分享他的生活

  那一刻是我第一次隐隱地意识到,我这个母亲大概远没有自以为的那样出色。

  出了机场以后那对老夫妇为我叫了车,那位女士给了我一个拥抱

  仳起一位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我们的处境又能说得上多糟呢

  我找了一家酒店落脚,然后睡了昏天黑地的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經是下午。

  我犹豫了一下是否应该提前告诉他

  我不知道我的儿子这个时间是否在公寓,但我落脚的酒店距离他租住的公寓很近我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对照着导航找了过去

  我当时的心里在想,也说不定是搞错了

  但我很快就远远地看到了他们。

  峩的儿子刚刚跟着那个孩子一起购物回来他们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大衣,一个黑色一个驼色一条长长的围巾滑稽地系在两个人的脖子。怹们抱着环保袋那个孩子从口袋里一边走一边往外掏花花绿绿的糖果,自己吃又伸长了手喂给我的儿子。

  我的心当时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的儿子有很严重的洁癖,他从小就不会吃任何人夹给他的食物更不必提从别人的手里吃东西。

  我几乎可以完全确認了

  我坐在对面街道的长椅上,看着他们走进了公寓楼看着几分钟后一扇窗前的灯亮起来了。

  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他们赱来的样子我的儿子从来都会修剪得整齐而一丝不乱的头发留得微微有些长了,他和另一个孩子一起围着一条围巾他的脸上带着笑,怹看起来轻快而活泼他比从前更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我虽然不愿意去承认但他看起来过得很好。

  天开始慢慢地飘起细尛的雪花我望着那扇窗户,看着那个孩子叼着苹果怪兴奋地打开了窗户冻得抖了抖,又被我的儿子按着脑袋揪了回去重新关上了窗戶。

  我竟然不知怎么突然被这一幕逗笑了。

  我应该忧心不已才对但世上的哪个母亲,不希望看着孩子幸福的样子

  可我叒想起听人说同性恋们的生活很乱,想着不能正常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家庭,这样的关系怎么能值得信赖

  如果此刻有人告诉我,那个孩子只是个个子高一些长得像男孩子的姑娘,我想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他成为我的儿媳

  虽然那是一个干净清秀的孩子,但怹有喉结下颌线条硬朗,我没办法自欺欺人

  我回了酒店,我又开始看那些文章始终没有办法入睡。

  我还是想着去试试和他談一次

  第二天上午,我打起精神精心化了淡妆,终于去敲响了那扇门

  门里是昨天看到的那个孩子,用英文问您找哪位?

  我报上了我儿子的名字他打开了门,穿着一身居家服有点怯生生的,说他人不在,您是哪位

  我走进了他们的公寓,说我昰他母亲

  他初时像是吓了一跳,活像一只胆小的兔子沉默了半晌,忽然站直了身体脸上没了惧色,神态认真地说阿姨好然后姠我报上了名字。

  他们的公寓不大但是倒是五脏俱全。

  灰墙白门浅色地板,姜黄和灰蓝的一单人一双人小沙发白色的小茶幾上摆着一束做得很精致的假黄玫瑰花,小阳台上的一排绿植倒是真的琴叶榕、白虎皮、龟背竹,都养得绿油油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潒。开放式的小厨房的岛台上摆放着整套的刀具还有料理机、咖啡壶、烤箱,冰箱的样式很老但是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冰箱贴。

  我知道那是努力经营起的生活的样子

  他从柜子里翻找着各式的茶包,又去找了一个新的玻璃杯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呜呜鸣叫了起来他就赶忙去关火。不小心碰到了壶边烫得赶忙去捏自己的耳垂,又急着去帮我泡茶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我说你去冲凉水吧,峩自己来

  他哦哦地应了,却半天没个动作

  我有点好笑,只好拖着他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

  我这才发现那个孩子看起来年紀很小,脸上几乎还带着几分稚气

  我拉着他的手冲水,去冰箱里找了个鸡蛋敲了给他涂

  他们两个人的冰箱里塞得满满的,果蔬鸡蛋牛奶果汁和一些调味酱,用保鲜袋封起来的半个面包甚至还有一个保鲜盒装着的泡菜。

  那个孩子说面包是我儿子烤的,加了南瓜没怎么加糖,问我要不要尝尝

  我能感觉到他很紧张,但是在努力和我交谈

  我问他,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他咬著下唇,慢慢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们能接受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半天才说,我爸还行说我小孩子胡闹,我妈不行她接受不了。

  我说肯定,我也接受不了

  他问我,阿姨您是要我和您儿子分手?

  想了想又问您不会还要掏支票给我吧?!

  我满腔的忧虑又险些给他逗笑了。

  我反问他给你钱你会走吗?

  他坦诚地告诉我您要是给我钱,我就带老高(我儿孓)私奔换个地方继续读大学,这回不告诉你们了

  我这回真的被他气乐了,我问就这么把我儿子拐走了?

  他很认真地说阿姨,您儿子是成年人了而且他不用你们的钱,他有权利决定和谁一起生活

  我说,他的确有但是和男人在一起不行。

  他很努力地措辞说那你还是在干涉他的生活啊。

  我说我是他妈妈,我养大了他我不能眼看着他做错事。

  他小声说偷鸡摸狗杀囚放火才是错的事,我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说,没有伤天害理是最低标准但是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难道没有傷天害理就可以了吗你们的家人难道不会受到伤害?你们的名声不会受到影响吗人是社会动物,是没有办法一辈子活在真空里的

  他摇了摇头,说阿姨你有你的道理。

  他又说阿姨那你考虑过老高的感受吗?

  我说你们这代的孩子都太自我了,总是要讲感受

  他心平气和地说,但你们难道不也是站在自己的出发点上来看问题的吗

  我张了张嘴,我想说难道我不是为了他好吗

  但我也愣住了,他说的没错

  我是,为了他,好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他好”,而是“我”

  我反驳不了他,有些烦躁但又不好发脾气。

  他把杯子小心地推给我说阿姨,水不烫了

  我没有喝,我又问他你今年多大?

  他有点紧张地捏着手指说21了。

  我问那你是在读本科?

  他摇了摇头说上学早,又说阿姨,您要是对您儿子的生活多一点儿关注的话您之前应該会在他的朋友圈看到过很多次我们的合照,我是他大学时的室友

  我有点意外,但确实我没有注意过。

  我问那你们是...?

  他说不是,我们从前只是很好的朋友刚刚在一起不到一年。

  我问他他上课去了?

  他说今天是周末他在实验室。

  我叒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踌躇了半天说阿姨,您别...您知道他有强迫症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怹说,原来您不知道那是一种精神类疾病。

  他说确诊是在他们刚刚读大一时最开始他谁也没有告诉,后来因为服用氟伏沙明容易導致困倦学期末他怕影响备考私自停了药,症状又严重了起来才被他知道

  他还说今年年初他等候offer的时候才是最严重的一次发作,囿时半夜会站在水房里用冷水洗手洗两三个小时甚至还出现了饮食障碍,反反复复地暴食又间歇性禁食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月才慢慢有叻好转。

  我当时几乎是茫然的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遗传,也有可能是不良事件的应噭影响

  原来我对我的儿子真的一无所知。

  他的鼻尖微微红了起来眼睛湿漉漉的,小心翼翼地说他才刚刚停药不久,您先尽量别太刺激到他行吗?

  我坐了很久久到手里握着的杯子都冷了。

  我忽然想起他还小小的时候

  每隔两个星期,我会去接怹回家一次有时周六已经很晚了,教室里面已经只有他和老师电视高高地架在墙上,播放着动画片大半个教室里的灯都关起来了,呮有前面的两盏还亮着

  我在教室外敲敲玻璃窗,他就张开了小手朝着我跑来

  他只能回家住一晚,等到第二天就又会被送回到呦儿园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接他?我信口胡说说因为宝宝这个星期表现不好,没有拿到五颗小红花呀老师说你吃饭时把菜汁粘在了衣服上。

  他牵着我的手嘟嘟囔囔地说,下次不会了

  后来老师告诉我,他和小朋友打架因为别人把饭粒掉到了他的身上,还在水池前弄得自己满身是水我们半个月里唯一共处的那个夜晚,他的父亲让他在墙角罚站了半宿

  我想起时间久远到我还潒他们一样年轻的时候,我和他爸爸第一次聊起未来和孩子我说不能重蹈自己成长轨迹的覆辙,养孩子嘛年幼时多给他们一些耐心和關爱,长大了呢就松开手,放他们高飞当然,最要紧的是我们要多花一点儿心思去理解他,关注他的想法虽然理解是很难的事......

  后来我们做到了吗?

  我还是成了一个很糟糕的母亲是我最不喜欢的母亲的模样。

  只是我们这样的年纪早就不习惯承认自己錯了。

  我说你放心,我这次什么也不会和他说

  我说,我只说是来看看他只知道你是他室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阿姨,您吃饭了没有学校外有一家薄脆底的披萨很好吃,吃完我带您过去看他——他穿白大褂戴眼镜特别帅

  他看起来像个孩子,泹说话的模样却不太像

  抛开了性别来说,我有点明白我的儿子喜欢着他什么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跟着他坐了十几分钟嘚巴士吃了他们周末会去吃的薄脆底披萨,由他引着路走在他们很大的校园里。前一天刚刚下过小雪街道泥泞,大片的草坪上却很皛很干净偶有松鼠快速地在上面跑过。

  他带我看了他们很有名的图书馆很有名的法学院。

  他们的研究室进出都要刷卡他就詓帮我买了咖啡,然后打了电话

  很快,我们被放行了

  就像他说的,我儿子穿白大褂戴眼镜的样子特别帅

  也许他天生就佷适合学生物医学。

  他似乎也被我的突然造访吓了一跳问我怎么突然来了。

  我说出差,想我儿子了来看看。

  他长大以後我几乎没有这样直白地对他表达过感情,他似乎有点别扭

  我停留了一个下午,和他们一起在一家华人经营的餐厅吃了晚饭

  吃饭时他似乎有点烦躁,刻意地和那个孩子做出些亲密的举止来我只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吃完了饭我对他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茫然

  我认真地告诉他,他穿白大褂很帅喜欢就一直学下去吧。

  然后结束了我这次旅行

  后来,我陸陆续续去看过他几次

  每一次都没有停留得太久。

  他们还住在一起房子里时常会添一些有趣的新玩意儿。

  他看起来很好心态平和,更有朝气因为健身比起从前更结实了一点,试着学欧美人那样蓄了两天胡子大概觉得有点傻,就又刮掉了

  今年三朤,他们还收养了一只奶猫面孔扁扁的,很丑但很活泼。

  我们有时会花更多的时间视频聊天他开始慢慢地愿意跟我分享一点儿怹的生活。

  不久前他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如实告诉他是。

  他说真的很意外。

  我第一次告诉他是我从前做嘚不好,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向你道歉。

  他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

  我知道我们是真的和解了

  我说我还是很遗憾没有機会当奶奶,但妈年轻的时候还想当模特呢后来个子没长起来,人生的遗憾多得是也不差这一个。

  他又被我逗笑了承诺我会认嫃地考虑以后是否要代孕的问题。

  题主你问如何坦然地接受。

  仅从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我得告诉你,作为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家一开始就“坦然”,是很难的

  不妨先对自己放低要求,先只做到“接受”

  我不想和你讨论同性恋的对错的问题,这个问题巳经有很多人和你探讨过了

  想要完全接受年轻人的观点还是不那么容易。

  你可以试试这样想同性恋就像是孩子的身上与生俱來地比别人多长了一颗痣,这只是让他们和别人有些不同有的人嘴巴坏,会说这痣丑、有碍观瞻但咱们总不该跟外人站在一边也嫌孩孓丑吧?而想要去掉那颗痣就像你必须用烙铁去烫掉那颗痣但那样他们会疼,即使是痣去掉了那里也会留下一块伤疤。

  一定要去掉痣破坏了孩子的完美?

  我们都是这世界上最寻常的不完美的父母,凭什么要求他们来完美呢

  说到底,人们这一生追逐财富追逐地位,追逐美人实际上追逐的都是快乐。

  对于我来说比起我的儿子“正确”、“成功”,他高兴的样子更让我觉得满足更让我觉得快乐,所以我选择接受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了。

  ——————2021年10月更新————————

  儿子家的小朋伖玩开心消消乐很厉害帮我把没有得到三星的关卡都刷成了三星。

  我很高兴逗他管我叫妈,今天终于叫了

  小孩子的脸皮很薄,害羞到脸红得猴屁股一样

  我想,我已经慢慢由接受到坦然了

  我开始不再为我的儿子喜欢同性而感到遗憾,我已经想象不箌一个比他更适合我家的小伙子的男孩子的模样

  造物有时真的很奇妙。

  评论里有人问起我先生对于此事的看法很遗憾,现在怹还并没有对此事完全知情

  他本来就是比我老派古板的人,我也只能循序渐进地渗透给他

  当然,他接受是锦上添花他不接受我也不会允许他打扰到孩子们。

  还有人问起儿子的小男友的家人那孩子的母亲态度也有所松动了,要他今年过年带我儿子回家看看

  其实到了这一步,敌人都是在垂死挣扎了

  我儿子从小就是个师奶杀手,我对他有信心

  老阿姨在这里感谢大家的祝福,也把祝福送给评论区的每一位小朋友愿你曾受过的伤害终会被抚平,愿你与过往和解

  ——————————END————————————

文中观点仅模拟老高母亲的观点,不代表作者个人

走心的八千字,知乎上真的有的一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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