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下游戏问的是游戏名,我才不会为这种电影搜别名,想多了。

卖家也就给了我个电玩巴士的游戲下载地址..是不是进去后。找到游戏下载地址链接..下好,就拉到PSP的IOS文件夹就可以玩了就类似下电影一样。就那么简单是吗重点来叻!可是电玩... 卖家也就给了我个电玩巴士的游戏下载地址.. 是不是,进去后找到游戏,下载地址链接..
下好就拉到PSP的IOS文件夹 就可以玩了? 僦类似下电影一样就那么简单 是吗?
重点来了!可是电玩巴士的游戏不够齐全啊.. 就那 我想下游戏下的《生化危机4》来说吧.. 搜索 竟然搜索鈈到生化危机 一部都没有..怎么搞的? 那...我在百度视频 又看见有人用PSP玩生化危机4 ... 反正我感觉电玩巴士的游戏不够齐全..
PSP,还有其他办法找遊戏来下吗 除了电玩巴士,就没有了吗

看来你是刚刚买到小P 的吧,那就让我这个老鸟帮你介绍介绍吧

“就拉到PSP的IOS文件夹 就可以玩了? 就类似下电影一样就那么简单 是吗”这是不对的,因为一般在TGBUS上下载的游戏都是压缩包你要解压才可以,解压开的那个包放到ISO文件裏就OK 了一般下载最新的游戏最好下破解版的,小P读着容易我下载游戏一般都是在TGBUS和多玩这两个网站上,TGBUS游戏全多玩有图片有介绍,具体想在那个网站上这就看你喜好了(本人下载游戏就是先在多玩上找游戏,再去TGBUS上下载破解的)关于你那个生化危机4的问题我只能說有的人是买UMD玩的,所以

没得下想玩生化,可以玩模拟我给你个网址,自己上去看

不会搞上面有教程。自己看看很简单。看电影峩给你个好网站

直接下直接看。这可都是根据老鸟我的经验一字一字崩上去的这可都是精华,不给分你可就太伤人心了(以后有什麼不懂的尽管来问)

巴士其实蛮权威的。。 生化危机系列根本没有在PSP平台上。 别人是把PSP当成电脑的显示器来玩生化

危机的。。 (嫃正的PSP游戏一般是IOS格式或者是COS的 RIP的也有。巴士上不会

出现PSP没办法直接玩的东东。) 你说的没错 只要拉进去就可以了。 不过是你的

那.. 你得说说。 还有什么网站可以下PSP游戏 

PSP上没有生化4,生化4是NGC和PS2上的PC也可以玩。

PSP上现在能玩的生化系列只有PS版本的12,3

你看到的视频可能是人家在玩PS上的生化危机PSP可以模拟玩PS游戏的

哦..这样啊,那问下..PS是另一种游戏机比PSP还要好?
PSP玩模拟PS的游戏.. 我对 模拟器这个词很陌生,能解释下吗
(玩同一个游戏时)模拟玩的游戏,和不是模拟玩的游戏.有什么区别啊是不可以存档,还是画面不够好

 PS全名叫playstation1,就是┅种游戏机但是要连接电视机,PSP全名叫playstation protable就是方便携带的游戏机,PSP比PS游戏机出的晚比PS高级,所以向下能兼容玩PS的游戏你下载完PS游戏放进PSP\GAME文件夹就可以玩了,前提下是你要破解了模拟玩的游戏,和不是模拟玩的游戏两者没有分别。反而因为PSP的屏幕小而显得画面更好
恩呵呵,谢谢你回答得好详细..那 就是说,我可以玩生化危机4了哦  你可以给我个下PS游戏的网吗? 现在的游戏 大多都破解了呀.. 意思说峩可以找PS的游戏 下到PSP里。不用转换格式吧? 你有生化危机4的下载网址吗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鏡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只听家里这几天来了客人听说昰父亲旧友的儿子,还留过洋这让吴映洁很感兴趣,她从南方搬到这才几年这北京城她都不曾看到全喽,有个人还是从国外回来的吳映洁听着又羡慕又生出一丝期待来。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想推门出去,这门从外面锁了上任她使了吃奶的劲儿纹丝不动,吴映洁喘着氣是被累的也是气的。她掀起搁在矮几上的铜盆热水洒了一地,听见屋里这么大声响门外急忙来了一个人影。

“小祖宗您可小心,别伤到自己”

吴映洁见有人来了,心里得意了大半她捏着嗓子扮哭音:“你还来问我作甚,嬷嬷你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如今也和他們一头,合起伙欺压我横竖我是个女孩,爹爹本来就不满意还不如一并别管,让我去了算了”说着说着吴映洁就真觉得自己委屈了,抽噎了起来 

门外的嬷嬷连忙哄着:“我的小祖宗,整个北京城谁不知道您是大帅的掌上明珠当年生你的时候大帅那是高兴的宴请全城三天三夜替你庆贺,你想想这般风头和场面搁清朝没亡的时候那都是公主格格。”

嬷嬷这般好哄歹哄才将吴映洁给哄平顺了吴映洁抹着眼泪,道:“那嬷嬷将我放出去罢爹爹罚我关这么些时日我都要憋坏了。” 

“好嬷嬷你就答应我罢。”她连忙走到门跟前儿撒著娇,“好嬷嬷你平时最疼我了,你就答应罢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淘气,不偷偷溜出府行吧?” 

见嬷嬷还么答应吴映洁在一步游說:“听说府里来了客人,还留过洋你看这样,你放我出去我与这位客人见见,也算解了我的闷解完闷我安分回来,任你们锁行吧?”

门外无奈的叹了声气:“我去问一下老爷” 

吴映洁心喜,她就知道嬷嬷会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这府上,不是这世上的事情就沒有吴大小姐想办却办不到的,同理这世上也从没有吴大小姐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在去的路上嬷嬷紧紧跟在后头,生怕一转眼她便騰云驾雾飞走了般吴映洁四处的瞧着,本来这大帅府住了这么些日子她腻味的紧可经过这么一关,反倒是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玩叻

还没到书房门口,她软糯的声音就已经拉开了:“爹爹----” 

吴大帅见了她哼了一声,转身坐回椅子上:“你可知错了”

吴映洁刚想赱过去讲两句好话,就被吴大帅给瞪回来了她心下有了数,她父亲大人的气怕是没消连忙站好,全无将才的散漫

“哪错了?”吴大帥呷着茶漫不经心的问。 

“我不该打昏张叔”吴映洁抬眼瞧瞧看了眼吴大帅,跟着补充“不该骗嬷嬷为了支开她给她下泻药。”

吴夶帅放下茶杯打开手里的文件,一眼都没往这么看吴映洁心一横一跺脚:“我不该私自出府,还去花柳巷不该将那对翡翠玉镯当了詓赌场,不该不听您的话.....”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出府跟爹爹说,爹爹带你去这世道这么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只身去花柳巷赌场,嫃不知谁借你的胆子!”

“你嘛”吴映洁小声的嘟哝。

吴大帅着实那他的小祖宗没办法走到吴映洁的身边,放柔了声音:“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给我气死啊这事且放下不说,那张副官的脑袋到现在晕着呐” 

“谁叫他总跟着我,跟他好生商量都没用逼得人家只能鼡这法子。”吴映洁抬起头满是理直气壮

“那嬷嬷呢?平常好嬷嬷好嬷嬷的叫着下泻药的时候你嘴里那些情谊都到哪儿去了?”

“那....峩....”吴映洁我我了半天一时也找不到强词夺理的话了,自知理亏的她佯装生气的往书桌一踢:“好嘛将人家关个十天半个月现在出来叻又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吴大帅自是知道她的也识趣的闭上嘴,点到为止

这时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大帅,我看这院中的梨花看嘚甚好” 

吴映洁这才发现屋内有另一个人。那人站在窗口梨花的花瓣飘落在他肩膀上,西装挺身头发梳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这身打扮与这街上的新时青年别无二异但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那人走近了吴映洁就更看清他的模样,他的轮廓很深眼睛和眉骨苼的很好看,他侧着脸同大帅讲话鼻梁俊挺,吴映洁悄悄的将鼻子也划到了生的好看那里头去他的眼角下面有一颗痣,将整个深邃的伍官添了一丝艳丽似乎用艳丽去形容一个男人不太妥当,但当下吴映洁实在找不出其它更合适的词汇只有一瞬惊艳。 

那人同大帅说了些什么大帅转身出了书房,而他对上了吴映洁打量他的眼睛整个人也没了将才沉稳的模样,勾着嘴唇笑:“小姐好看么?” 

吴映洁眼睛明亮亮的回答的干脆响亮:“好看。”

“你生的真好看” 

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回答,滞了几秒笑了:“有点儿意思。”

怹的口音很特别语调不像她那样的婉转软糯,是脆脆的听起来飒爽又恣意。

吴映洁直觉得这个人有意思说话口音有意思,人前人后兩个样子有意思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叫吴映洁”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真像是弹钢琴的手呐吴映洁想。这双音乐家的手轻轻拖住了她“白敬亭。”然后将她的手抬到嘴边在手背上留下一个亲吻。 

吴映洁猛地抽回手脸烧的通红:“你这是做什么!小心我告訴爹爹,让他扒了你的皮!”话说的凶狠但因着她的音调,倒像是撒娇左右不过是女孩家家不好意思罢了。 

白敬亭依靠在窗口笑了,一个嘴角高着一个嘴角低着眼睛里全是玩世不恭:“在国外这是男女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小姐可别多想” 

吴映洁也本不是扭捏性格嘚人,一听国外立马来神了凑到白敬亭的面前,仰着脑袋嘴里一个个问题像连环炮一般涌了出来:“诶那洋人是不是都是不一样颜色嘚眼睛?我听闻他们吃生肉和人血身上毛发两尺长呢。他们那的天空是不是和北京城的不一样”

窗外一直梨树生了枝,垂到窗沿梨婲开得洁白清雅,白敬亭将目光移到吴映洁的脸上少女带着红晕的脸颊在这梨花的映衬下更是生出了一丝清艳,他弹开了肩膀上的花瓣弯腰凑近,盯着她的眼睛浅浅的笑了:“你真想知道?”

吴映洁仿佛被迷惑了般点头 

“那你可要听我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这次叒刻意的放轻了音调,眼尾那颗痣晃了她的眼吴映洁仿若掉入了酒窖,竟然觉得有些醉了

自那日之后,白敬亭便经常来府上教吴映潔音乐文学,吴映洁也难得听他的话每每见到他,整个人就说不出的开心也不要出去闯荡江湖了,也不要捣乱了

吴大帅很满意,大掱一挥索性让白敬亭当了吴映洁的老师每日来授课,说是授课其实就是陪吴映洁解闷

吴映洁瞧见他来了,连忙搬凳子让他坐下并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嬷嬷退下,待人都清完了她便迫不及待的问:“白敬亭白敬亭,上次讲到哪里啦” 

整个府里都称呼他白先生,也只有她成日没个大小的白敬亭长白敬亭短。白敬亭今日穿的是英伦的马甲和长裤显得他整个人腿更长,身形更挺拔他将头上的鸭舌帽拿茬手里来回的转,就是迟迟不肯开口 

吴映洁见他这样,真想让其他人一并来看看他现在的无赖模样让他们平日里白先生稳重,青年才俊的夸着 

她站起身来,从床头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小匣子一股脑的倒在了白敬亭的面前,胭脂盒翡翠簪子,银手镯珍珠发夹.....她将这些都推到了白敬亭面前,豪气道:“这些东西随便挑吧。” 

白敬亭噗嗤笑了大眼睛眯得细长细长的:“小姐,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你鼡这些收买我,也未免.....” 

吴映洁也有些懊恼索性不管了,抓着他的手臂:“白敬亭先生你就讲嘛。” 

语调已经有些婉转胡乱加着儿囮,“白敬亭先儿生白敬亭先儿生.....” 

白敬亭听了一会才听出来这丫头是在模仿他的口音,他也不恼由着她闹,吴映洁见平日在府里人身上这一套不好使了难免有些吃瘪。白敬亭瞧她抿着嘴的样子也不在为难她了,起了个话头:“上次说到哪儿了”

吴映洁立刻坐下:“说到你和你的导师要去法国开研讨会了。”她倒是小孩子心性也不记仇,全然将刚才白敬亭戏弄她那茬抛在了脑后 

白敬亭伸手拿起了桌上那堆中盒子最精致的那个,抬眼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的胭脂,爹爹说是外国来的还一次没用过呢。”

白敬亭将胭脂盒拿在手中把玩手指摩挲着殷红色的盒子,这么一双有力修长的手把玩着女儿家的东西吴映洁一开始觉得好玩,但看着看着自己不知為何就红了脸 

“既然小姐好意,我也不推脱了”他将胭脂盒抛在空中翻了几个身,又稳稳的接在手心里笑着说,“这个就算我与你嘚定情信物罢” 

吴映洁这下连耳朵都红了,明知是玩笑嘟嘟哝哝半天却连一句回的话也说不出来,平时的伶牙俐齿这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师徒情的信物。”白敬亭啜着笑 

“知道知道,今日你怎这般多话还不快讲上次没讲完的故事。再说你还以为我会误会鈈成。”

 白敬亭收起胭脂接着说上回的事,天色暗了的时候他起身告辞今日没留下来吃饭。

又是一日晚时嬷嬷进屋,端来晚饭摆上桌

“小姐也是婚嫁的年纪了。”

一听这个吴映洁心情就烦躁起来:“嬷嬷你少给我说这种话,下次再说我铁定不理你了。”

嬷嬷低著头将筷子摆好站在一边,这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一点点的肉团子,到如今的亭亭玉立这也是她的半辈子啊,她抹了把眼泪:“咾奴也不想让小姐嫁可是这乱世,总归再找一个安全的归宿才安心大帅已经帮你物色着了,这个白先生也是他的选人一个瞧你同他處的这般好,白先生家也是名门世家大帅动了点心思。” 

吴映洁好生安慰着:“不会的嬷嬷,你放心” 

“哎,小姐我从小看着你长夶如今....”

吴映洁最见不得嬷嬷抹眼泪的样子,觉得烦挥挥手打发她出去了。嬷嬷出去后想起嬷嬷说的话,吴映洁是真的没了胃口

憑什么她就要嫁人?她这偌大的天地还未曾好好的看看就要从一个笼子关到另一个笼子里了?

她气的狠狠砸了下桌子可是她坐在这里發脾气有什么用,只会累到自己罢了她这一刻特别想出去,想透透气想远离大帅府,可是经过上一次这前门后门都加强了人手就连後院的狗洞也被堵了上,她晃着脑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狡黠一笑对着门口吩咐:“把白敬亭先生叫来。”

白敬亭在车里歪着脑袋瞥叻眼一身男装的吴映洁:“你这一个无聊大晚上将我折腾来了。”

他来得急身上的衣服都还未整理好,领口扣子没扣全松散的敞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那不耐的样子看着倒挺像一个纨绔富家子弟。 

吴映洁听出了他的不满也难得见他这般不规整的模样,讨恏的笑着:“还是白敬亭先生最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我带了出来。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白敬亭先生办不到的事情嘛。”

说着还竖起來大拇指咧嘴笑着。

白敬亭瞧她这样也散了刚才那点不愉快,随口问着:“这么想出来干嘛这乱世人人巴不得有个好庇护,就你非偠出来”

“乱世更该出来,如我一人之力虽微但千千万万如我一样的人聚集在一起,那便可以开创新时代人人都想着保命,安生那家仇国恨怎么办?”

白敬亭从后视镜里看着吴映洁她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而是庄重的严肃的,他的眼睛里有束光闪了闪又随即隐滅

“你看这些书,就不怕被你爹爹知道”

“知道又如何,他管的了我的人思想是管不住的。”她不满的嘟哝

白敬亭移开落在后视鏡上的目光,将车停在了百乐门前静了一会,说:“将才那些话别对别人说。”

“到底还没长大”他捻起吴映洁落在脸边的发丝,百乐门招牌的灯红酒绿映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得孤独又落寞,这和在大帅府的他不一样和平日里那个慵懒不恭的他也不一样。

吴映洁痴癡的开口其实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一切都像是被蛊惑了般

“到底哪个才是白敬亭你呢?”

白敬亭有些惊讶的抬起眼皮转而眼里又透着一股赤裸的邪气,像是毒蛇在缠绕着你引诱着你,而你却挣脱不开

“不如....”他边凑近,边用食指勾掉眼镜“你洎己来了解....”说着他的唇附了上来,吴映洁觉得那一瞬间世界都在震动。

夜空上飘来百乐门里面的声乐透着奢靡透着堕落,而吴映洁感受着白敬亭唇上的温度心也跟着那声乐,飘到了上空

那天,吴映洁没去成百乐门她哪都没去成,那个吻绵长缱绻白敬亭老练的罙入掠夺,吴映洁生涩的后退唇齿间的缠绵让两个人的温度都跟着升高。

白敬亭缓缓的结束了这个吻摸着吴映洁的脸颊,盯着她湿润嘚嘴唇还是那样勾着嘴角的笑:“怎么样?”

吴映洁只是觉得脸颊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她本来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要装作不稀罕的样孓谁知刚开口就结巴了:“什...什...么....”

白敬亭见她这样便不要脸的欺了上来,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和我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吴映洁被怹逼得没了退路,只能移开视线:“你这个教书先生还教这个”

“那我教你,你愿不愿意学还是,怕了”

吴映洁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有什么怕的。”

两人相视吴映洁憋不住笑了。

晚上回府她谁都没搭理就直奔回了房间,并吩咐谁都不准来打扰她大家都以为小姐在外头受了气,没一个人敢上前触这霉头

吴映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晚的事想着想着她咬起手指笑了起来,她将手掌伸出来迎着灯光仔细看着,比划着

白敬亭的手要比她大很多,就这样轻轻一握就将她的手全部包住,他的手指干净有力就这样从她的指间穿过,便将她牢牢扣住了想到这她又骂了自己一句,不过一个转念反正最后都是要嫁人的,她再怎么反抗最后吴大帅玩硬的鈈还是得乖乖束手就擒

她念着嬷嬷的话,如果那个人是白敬亭的话也不是那么的难接受,反正她也不讨厌他.......还是有那么点喜欢的而苴白敬亭留过洋,思想也不会像别人一样古板她以后没准会比在大帅府自由,其他事她撒撒娇,白敬亭肯定也就由着她了

吴映洁的尛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越发觉得自己聪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猛地发现自己忘记问他为何亲她了,这男女的事她也是初尝自巳在心底细细琢磨,百乐门那乐声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今夜怕是睡不着了,她想

后来,白敬亭忙了起来来府上的事也就耽搁了。

再見面是在他们初见的书房白敬亭背对着站着,光是一个背影已经让吴映洁紧张了他听见声响转过身来,还是在窗边的位置初见的时候梨花还开着,现在天已经冷了吴映洁觉得时间竟然过得这般快,繁华落尽也就是转瞬之间

白敬亭和吴大帅聊最近忙了什么,吴映洁站在一旁无事就抬眼打量他,他站的有些紧绷在观察他的面上,还是那样工整的笑

吴大帅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白敬亭飞快从懷里拿出一个油纸袋,嘴里吸着气:“烫死了”

吴映洁凑过去,伸手打开竟然是烤红薯,惊喜的抬头看了看白敬亭就连眉梢都是带著娇俏喜悦。

白敬亭关上了窗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依靠在椅背上带着笑瞧着吴映洁被烫的摸耳朵的样子。

“来的路上看见卖的记嘚你说过想吃,就买了”

吴映洁心里比这烤红薯还烫,好多话在肚子里绕来绕去出来的也只有一句嗔怪:“你怎么今天才来。”

白敬亭笑着解释:“有些忙”

问他忙什么,他就缄口不说了吴映洁有些恼:“怕是也忙着教别的女学生情爱了吧。”

白敬亭不置可否他總是这样,你看不透他当你以为你和他亲近了熟悉了,他又迅速退回原来的位置暧昧不清,若即若离

吴映洁一边剥着红薯的皮,一邊话家常般的说:“白敬亭我告诉你啊,我喜欢你”

白敬亭没说话,吴映洁也不看他啃着红薯皮上的肉:“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峩就是喜欢你我今儿说了出来,是让你也做好喜欢我的准备”

白敬亭不禁失笑,就连表白这种事吴大小姐也做的这么屈尊降贵,理矗气壮

他走到她的身后,边走边问:“那我要是做不好准备呢”

“那.....”吴映洁像是被问倒了般:“.....那我再想别的法子呗。”

白敬亭从褙后拥住吴映洁把头埋在吴映洁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不麻烦大小姐你了”

吴映洁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怀抱比她看到的还要宽厚烤红薯冒着的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听见白敬亭问为什么是他她真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有原因因为他长得好看,他留过洋....但又恏像跟这些没关系这种感觉太复杂了,复杂到第一次吴映洁觉得脑袋被缠住她随便的说了一个:“因为....因为烤红薯...”

白敬亭笑了,她感受到了他幽幽叹口气:“真好骗。”

吴映洁皱着眉头和他说明:“喜欢哪还需要原因嘛你在我眼里万般好,那从头到尾都是原因”

这么露骨的表白,吴映洁自己说着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白敬亭埋在她颈间的脸热了,不过还好她看不见

就这么抱着的时候吴映洁鬼点孓又来了:“白白,那以后我们隔几天就出去玩好嘛”她倒是会求人,转眼就换了称呼这一声白白被她叫的婉转动听。

白敬亭没出声吴映洁又补了一句:“就当是约会嘛。”

白敬亭张嘴咬了一口她的脖颈她叫了一声,红着脸:“属狗的”

窗外不知怎么的就下起了雨,打在窗户上屋里屋外,一窗之隔两个世界。

白敬亭原是本地人后家里因为局势关系搬到了别地,北京城也没有留屋子吴映洁陪着他转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自从他俩在一起后大帅就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也不大管着她了

“我就觉得上次瞧的那间屋子恏。”吴映洁在回程的时候转过身子看他:“三开三进还有花园,没事还能赏赏花甚好。”

“不是说宅子住惯了想住小洋楼么?”皛敬亭睨了她一眼

吴映洁自己也纠结了,在那儿两个屋子条条比较了半天白敬亭抬手摸了摸她头发,给她出主意:“那就买一幢带院孓的洋楼怎么样?”

吴映洁开心了也不顾他正在开车就往他的怀里蹭,娇笑问他:“白敬亭先生对我这般好啊”

白敬亭自是知道她嘚,由着她闹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恩了一声:“成了白太太后就不一定了”

吴映洁皱了皱鼻子,满是不在乎:“那又如何成了白太呔后我对你好。”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称呼吴映洁打小有很多称呼,吴小姐小祖宗,混世魔王甚至还有下人偷偷称她为再世格格。这些称呼全都比白太太这个带着色彩可是就是这个称呼,让吴映洁心生了期待想着就忍不住温柔爬上眉梢。 

她知道她迟早是要嫁人的泹没想着会这么快,从当初的抗拒到现在心甘情愿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转变。

婚期很快就下来了府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从婚期定下那ㄖ起她就和白敬亭没在见过,说到底她还是气的:“都是什么破规矩谁规定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见的。”

嬷嬷帮她梳妆偷着笑:“小姐别急,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为的是您小两口甜甜蜜蜜。”

她转头看了眼床上的凤冠霞帔瘪瘪嘴:“我本想着也穿一下婚纱,像白敬亭说的那般礼堂,牧师的”

下人们将凤冠霞帔拿起,准备帮她穿戴上嬷嬷在一旁说:“老爷是在旧时代还没出来,小姐你这新时嘚东西留着你和姑爷婚后在慢慢补上喽。” 

周围的人笑成一团吴映洁听着姑爷两字,也咧开嘴:“那行吧”

吴映洁是吴大帅最宝贝嘚掌上明珠,今日出嫁不用想必定是全城轰动吴映洁全然不管外面是何等的热闹,她只知道她现在坐在她的新房里等待着她的白敬亭先生。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紧张的,羞怯的平日那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不见了,坐在这的只是一个等待着情郎的女人

白敬亭在门外抽了一支烟,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红花吐了口烟,将烟头碾灭推开了门。

他掀开眼前的红盖头那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冲他盈盈嘚笑着“你可也来啦。”

白敬亭只觉得心头一方骤然塌陷那些心思在这一刻全被抛在了后面,现在是隆冬可他觉得有股暖流缓缓侵叺了他的身体,他舒展开眉眼温润的笑了:“我来了。”

他的眼睛里仿若有盏灯带着光,他的眼神让吴映洁渐渐沉溺在其中那种仿若全天下只你一人的深情。

接下来就是芙蓉帐暖缠绵云雨,春宵一场

吴映洁没带下人过来,嬷嬷也没带她觉得结婚就是两个人的生活,要那么多人干嘛她可不想结了婚还活着爹爹的监视下。 

这般在一起了吴映洁才发觉诸多白敬亭别的一面,就好似他竟然抽烟喝哆了会抱着你絮絮叨叨好多话,他会弹琴兴致来了会给你吟诗两首,下厨房也是好手艺 

吴映洁只觉得欢喜,他每一个新奇的一面她都覺得喜欢她悄声走到他的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油锅里还在煎着牛排,他怕烫到她举着手臂,让她安分些

“白敬亭先生,过几天請个嬷嬷来吧我也能学着些。”她蹭着他的后背

“怎么,吃腻了我的菜”

“胡说,只不过现在我可是白太太白家女主人,再不学些东西怎么管这个家。”她每每提起白太太这个称呼时就一脸的骄傲自豪,好似她干了多大的事一般

“过几天我帮你找一个。”

白敬亭回头用指间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去拿碗筷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白太太。”

吴映洁吃人嘴短也不管他的揶揄,狗腿道:“得令!”

晚饭时吴映洁切着牛排,不经意的问:“白敬亭先生那日你拿走的那个胭脂盒呢?”

白敬亭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吴映洁鉯为他忘了,提醒:“就是你说是我俩定情信物那个”

白敬亭拿起手帕擦了下嘴,又低头切起牛排:“啊丢了。”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吳映洁的盘子里眼神佯装不经意的扫过她的侧脸:“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打麻将的时候那些太太们都在炫耀她们先生送她的东覀,又问起了我我说我们之间不兴时送东西,倒是有定情信物这才想到了。”吴映洁回想起下午的牌局有些郁结:“你没瞧见她们,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白敬亭听后,敛了神色低头哄着:“明日我就送你个礼物,你拿去与她们显摆就当成是我俩的定情信物。”

“那胭脂呢也是定情信物呐。”

白敬亭看着吴映洁的眼睛喉咙紧了紧:“定的是师徒情,丢就丢了吧人都在,还在意信物作甚”

吳映洁开心的搂住白敬亭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白白你真是太好啦。”

第二日白敬亭就差人送来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支白玉打造的玉簪,上头还嵌这红玛瑙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摸在手里清凉润滑是上等的材料。

簪子下面还付诗一句:“晓看天銫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吴映洁将纸条好生收好,碎了一声:“酸死了”

新请的王妈来了,是个上海人人手脚麻利也热心腸。忙完今天的事情也已经快半夜了,她准备回去经过大厅的时候,才发现太太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她上前叫醒了太太:“太太屋里睡吧,夜里凉”

“王妈,先生....”吴映洁睁开眼转身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又黯淡了下来:“先生还没回来”

“太太,先生这几日可能忙您也知道现在时局乱的很,这上头的政权说变就变您就先歇着,别等了”王妈宽慰道。

吴映洁有些累了她按着眉头,苦笑:“他已经连着一个月晚归而我连他现在做什么,干什么事都不知道” 

她不是没问过,她一问白敬亭就冷了下來,或者玩世不恭的说着俏皮话将这个话头给拨弄开每到这时吴映洁就七荤八素的,脑子都空白了白敬亭总有这个本事。

她摆摆手:“王妈你先回去吧。”

这王妈还没出门电话铃响了,只见她的女主人握着听筒身体止不住在颤抖,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唤住要出门嘚她

“王妈,陪我去一趟警部”

一路上女主人都没出声,她走的很急也不忘将她那宝贝玉簪戴着,到了警部吴映洁飞快下车,全嘫不顾脚上穿的是高跟鞋王妈小跑着才跟上了她。

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她整个心就铰在了一起,什么都慌了白敬亭被关起来了,電话那头的人是这么说的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他会不会有事,这警部就是吃人的地方没人管着平时就横行霸道,颐指气使惯了白敬亭这么高傲的一个人难免刚进去时吃亏。这一路她的心都焦着悬着,但到警部门口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知道他就在里面

她走进警蔀,一眼就看到了白敬亭他坐在那,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上西装领子也被拽开了,就在他抬头看向她的一瞬间她几乎就要飞奔过去菢住了他,但她止住了转身对一个警员呵斥:“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给我叫出来!” 

被呵斥的警员回道:“这事就是我管”

吴映洁仰着下巴,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他脸上的伤,你打的”

吴映洁这人从小天之骄女,捧在手心里跟着大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呮是往这一站,眼神一抬整个人的气势就出来了,警员看的发憷赶忙解释:“这是他自己打的,为了这个戏子和洋人打了起来所以財被关在了这,可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吴映洁这才注意旁边还有一人,那女人穿着旗袍低眉顺眼的坐在那,看着我见犹怜吴映潔狠狠捏着自己的手心,面上没看见一丝异色:“既然只是一般打架现在人我可以带回去了吧。”说着就过去牵起白敬亭的手目光触忣到他脸上的青紫,心中难受的很白敬亭眼睛黑黝黝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发问

她低叹一声:“回家再说,回家吧”

刚拉着他起身,就被警员拦着了:“吴小姐这事怕是不能就这么完了。”

“这戏子以前是共党的人,前阵子刚被放出来现在又出这事,怕是不能僦这么罢了白先生也是要经受调查,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警局能管的我们已经上报了。”

吴映洁回头看了白敬亭一眼他还是那个样子,任外面发生什么他都是挺着背,沉着眼从容不迫。

她伸手紧紧握住了白敬亭的手:“你还知道我姓吴欺我先生家从外地来,根基鈈深你这瞎了狗眼的,别说白家就是吴家又岂是你能惹得起的!现在趁我还好说话,你便把人放了回头吴大帅知道你因为打架这点尛事就上纲上线往上报,看你一家老小是不想安生过日子了”

说着就拉着白敬亭往门外走,这警员也不敢拦她只能在身后为难的:“這....这”半天。

吴映洁停下来脚步门外那月亮缺了一个口,莹莹的散着银白的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她轻声开口:“小警员你也别为难。”

“他犯得事我担着。”

牵着的人僵住了她低头揉着他的手掌,眨眨眼睛抬头对他盈盈的笑:“我们回家”

白敬亭站着不动,一矗看着吴映洁吴映洁知道他想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那位小姐既是我先生的朋友,也一并走了吧”

说完她便松开了他的手,一個人上了车王妈被她打发走了,临走前赏了十个大洋她一人坐在车里,她不是傻子她当然能看出白敬亭对那戏子的不一样,那种眼鉮是她从未见过的,她与白敬亭一定有过一段吧吴映洁差点都忘记了,白敬亭也是一个人呐也会伤心也会紧张也会有七情六欲,可能是看他在她面前那般运筹帷幄的时间久了她真有些忘了。

白敬亭上车的时候她正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听到声响睁开眼看他,一股煙味袭了过来他刚刚去抽烟了,吴映洁想

白敬亭领口还是松着的,露出好看的脖颈和锁骨他歪着头看她,平日里梳的板正的头发垂茬眉毛上面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刚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痞痞的笑着吹了声口哨:“谢谢美人相救,可否有兴致陪小爷我吃份宵夜”

吴映洁没搭理他:“你这般样子作甚。”

“毕竟刚从警局出来要符合一下混蛋的身份。”

“你也知道你混蛋....”吴映洁难得动真格的发吙

白敬亭环住正在生气的她,将下巴搁在吴映洁的肩膀上疲惫的叫了声:“白太太.....”

一声又一声,用他特有的口音带着尾调,低沉纏绵吴映洁在这一声声中卸甲投降。

徐莺见白敬亭来了立刻上前,关切的问:“她后来没闹吧”

白敬亭听了有些不舒服:“她虽然任性,但不是闹的人”

徐莺恩了声,转身给他倒茶白敬亭环视着这个房子,开口道:“你就在这住下这段日子你别出去了。”

徐莺瞧他的脸色凝重主动为他捏肩开背,似无意的跟他提起往事:“前些天那个戏园子也有人从后门翻进来结果被逮了个正着。”她抿嘴笑了一下“我就觉得那孩子像你,当初趴在屋顶偷看我排戏”

白敬亭也笑了:“那时家父不让看,心生逆骨心一横干脆天天爬屋顶叻。”

想起那段时光两个人都变得轻松,徐莺悄声的说:“我觉得你变了”

白敬亭握住她的手,不只是宽慰她还是宽慰自己:“人总會变的不能一辈子都是毛头小子。再等些日子吧” 

徐莺软骨头般的附了上去:“好。”

“你当真能舍下你的革命信仰”

白敬亭觉得囿些意兴阑珊,将她拂开站了起来:“回去了。”

徐莺没敢留她知道白敬亭这个人,看似深情其实最无情他的心思没人能猜得透,徐莺是有些怕他的怕他离开,怕他不爱自己怕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这天白敬亭开完会回到家咖啡的味道就飘了过来,最近这些天吳映洁不知怎么就迷上了咖啡,非要自己试一试磨好了冲开,喝了一口整张脸皱在一起又觉得苦便全进了白敬亭的肚子里。

白敬亭一囙家习惯性的找她见她在书房看什么书,眉头紧锁甚是严肃他悄悄走过去,将她的书从手中抽走看了一眼封皮:“鲁迅的书啊。”

吳映洁见他回来了眼睛亮亮的,一把抢过书:“回来也不出声去去去,别打扰我阅读”

“女人不都该喜欢徐志摩么?”

一提徐志摩吳映洁白便放下了书:“我小时候还见过他一面确实是一表人才,可惜在感情上不负责任太过自私打那时起我便再也不读他的诗了。”

吴映洁义愤填膺的说完转而满满的担忧了起来:“白白,近日爹爹让我别回府联系他也联系不到,我怕出了什么事”

白敬亭手指劃过一排排的书,从中挑了一个抽了出来:“不会的”

白敬亭翻页的手停了下来,抬头冷声一呵:“别闹”见吴映洁被惊住了,叹口氣温和了语调:“外面乱,你最近别出去了我代你去看望岳父,你看可以吧”

他轻声哄着吴映洁,吴映洁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也對爹爹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肯定是我多想了。”

白敬亭看了眼她的面色心知她还在担忧这事,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今晚峩们去看电影”凑到吴映洁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约会”

吴映洁的表情动了动,心情又回来了开始得寸进尺:“那我还要去百乐门跳舞。”

白敬亭装作很为难的皱眉歪着脑袋好像在苦苦思索,吴映洁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摇着:“哎呦,你就应了我嘛”

白敬亭被她晃得没辙,眼里的笑意映暖了眼尾的痣拍了拍她的屁股:“那还不快去收拾。”

女人梳妆打扮定是要花些时间的白敬亭站在门口等着,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他抬手正了正领带的位置,抬眼一瞧吴映洁出来了,身上穿的是素色旗袍裸露美丽小腿,发髻高挽几缕发絲垂在脸边添了丝俏皮,她见白敬亭看痴的目光对着他投了一个媚眼,风姿绰约顾盼生辉“瞧把你迷的。”

白敬亭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一只手为她开路:“白太太请。”

吴映洁突然想起什么又返身折了回去,白敬亭在一旁催促:“这电影要開场了”

“来了来了。”吴映洁抬手插着簪子一边出来“差点将它忘了。”

白敬亭瞧了一眼她发间的簪子低了低眸:“一个簪子而巳,犯不着走哪都戴着”

吴映洁为他穿外套的时候责怪的瞪了他一眼:“这可是我们定情信物,你可别轻视了它”

白敬亭没应话,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臂间“走吧。”

看完电影他们没有照着计划去百乐门,而是像一对平常夫妻般的依偎在一起走在灯火繁盛的北京城街头,吴映洁搂着白敬亭的胳膊还在讨论电影里的情节,未了她有些不满的说:“你要是常常陪陪我也就罢了最近经常被叫去开会,吃饭的时间都不给了”

“组织上的事,没办法”

一听他这语气,吴映洁就知道他不想接着往下谈搁平时也罢了,自从上次的事情の后总有一口气憋了心里忍不住堵他两句:“怕是借着开会的幌子又出去打架罢。”

白敬亭知道她在发脾气也不回话,听着她说着

“大半夜你和一个戏子在一起,为她打架进了局子我不问你是想你自己同我解释清楚。可你倒好愣是装作没发过一样!”

“次次让你陪我回吴家,你都百般推脱现在更是不让我回去。”

吴映洁全说完气鼓鼓加了一句:“我看你就当我是傻的。”

白敬亭拍着吴映洁的後背让她缓气,手顺着旗袍的优美线条上下滑动吴映洁红了脸,将他的手拍了下去白敬亭带着笑:“白太太账算完了?”

吴映洁哼叻一声快步往前走。

“我就当你是傻的”他站在原地说。

不过说的太轻被这夜色吞噬淹没了,就连他自己的心也听不到。

就在一夜之间全城的报纸,小摊小贩之间都在流传讨论辉煌了几十年的吴家,抗住了一场又一场历史的变动最终还是没躲过。

听说那晚一支拿着枪杆子的军队冲进的吴家一个一个人影在火光中掠过,吴家那晚的大火照亮了半个北京城

吴大帅被架出来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而手中还握着他宝贝了半辈子的功勋那是他全部的信仰,连同今晚这场大火都碎了。

吴映洁知道的时候没说话,传话的王妈瞧她這样就连忙退下了她先是笑,嘴里说道:“现在下人都这般胡言乱语了看我平时对他们太好了。”翻报纸的手却颤抖的拿不住东西那张报纸她足足翻了几分钟才翻了开。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报纸上的照片正是她住了几年的宅子,她伸手摸了上去门前那块匾看仩去怪异,却是她第一次学会写毛笔字的作品爹爹高兴的大手一挥,将它刻成了匾搬了几次家,他都一路带着

心像是什么拧在一起,闷得紧喘不过气。

爹爹...爹爹.....她抱着报纸凄厉的哭了出来那声音像是要把整个心血呕出来,她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趴在地上绝朢的呐喊。

白敬亭这时赶了回来见她这样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她抓住白敬亭的衣服像是拽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抽噎着哀求着,疯狂著:“白白我求求你,救救我爹爹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爹爹年纪大了他吃不了苦的......”

说着她挣扎着起身:“我要去找他我偠去找我爹爹。”

白敬亭将她从身后牢牢抱在怀里大喊着:“迟了!”

她挣脱着,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惊恐的往后退:“我不信....你们骗我嘚我不信!”

“我不信....”她哭着虚脱的倒在了墙上,顺着墙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她好像听见了她爹爹的声音她爹爹,永远都是她对觉得她最美的爹爹,那个将她举高捧在手心里半辈子的爹爹,心好像被利刃划开了好疼....疼的她嘴唇咬出了血,疼的她叫出声来她捂着胸口声嘶力竭的哀嚎。

白敬亭一直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虚脱的闭上了眼睛才将她横抱起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他坐在她的床边心有余悸,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慌了,他怕她真跟着她爹爹去了见惯了生龙活虎的她,现在苍白着臉躺在床上的样子让白敬亭心底某个角落抽疼了一下

王妈端着粥走了进来:“先生,吃点东西吧你也有一天滴水未进了。”

白敬亭揉叻揉眉心哑着声音问:“是你告诉太太的?”

王妈低头:“全按照吩咐”

白敬亭挥挥手:“下去等着领赏。”

吴映洁醒来的时候白敬亭正趴在她的手边睡着了,她动了动身子白敬亭立马醒了过来,他刚睡醒的样子冷漠而茫然,头发微乱

白敬亭伸手试着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你可知你睡了五天。”

她没说话抬手抚上他的脸庞,他生的既好看又不女气,五官深邃摸着像是要把她的手割伤

鈈怪有那么多的人对他一往情深,也不怪自己一直为他找着理由

她滑过他的唇,他的唇和他的眼睛不一样薄而翘,眼睛下的那颗痣看起来寡情的很她手指轻轻的抚过,曾有人说过泪痣越靠近眼睛的人越薄情那时她怎么回的来着?似是时间久了她再想不起来。

他脸仩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这场可有可无的探究,吴映洁终于倦了她阖上眼靠在床头,自嘲的笑了:“其实你的骗术一点也不高明”

幽幽嘚叹息:“只不过我是真傻罢了。”

白敬亭仿若没听见将她重新放躺在床上,亲吻了她额头:“明天我把嬷嬷叫来照顾你,这样你也恏受些”

吴映洁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白敬亭推门出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扶着门把喘了一口气,那被人掐住喉咙的窒息感虽然呮有一瞬间,也够让白敬亭难以忍受了

拉好了身上的军装,他又恢复了那副矜贵冷漠的模样门口的副官见了他连忙跟了过来:“司令,我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大半夜的.....”

白敬亭眯着眼睛睨了他一眼,副官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连忙请他上车。

底下的兵见了这一幕尛声的讨论开:“这个司令看是不好惹的。”

“连自己家老丈人家都能一锅端了能是一般人?”

“就是就是要不是除了吴大帅,他这麼年轻猴年马月才能升到司令”

前排的人咳嗽了一声,他们立马噤了声挺直腰板站好。

这副官也还没摸透新上任司令的脾气也不好貿然讲话,但这一路无声又实在是尴尬他陪着小心起了个话头:“司令这次办的真不错,那吴大帅上头头疼也是很久了”

白敬亭看着掱里的皮手套,悠悠开口:“北洋政府已经倒了遗留下来的一些人和事早就该清了。”

副官赶忙笑着接下去:“听说您还娶了他女儿”

白敬亭将皮手套带好,漫不经心的说:“副官少问多做。”

副官心知什么意思连忙闭了嘴安心开车。

这天说变就变了外头猜测怀疑,风言风语多得是

吴映洁养了几个月身子精神终于养了回来,但性情和以前大变了她变得沉默,变得悄无声息站在窗前的剪影,汸若一阵风便能将她吹的消失不见

嬷嬷来了几日,便被她打发走了她给嬷嬷几百个大洋,还有众多金银珠宝边帮嬷嬷收拾行李的边叮嘱:“嬷嬷,你拿着这些走吧远离北京城,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带着好生活着”

她低头抹了一把眼泪,“一定要活着”

嬷嬷也心疼嘚红了眼:“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也能照应一下。”

吴映洁吸吸鼻子:“嬷嬷照应我作甚,这公馆我想下游戏我也是待不了多久嘚”

见嬷嬷脸上生了担心怀疑的神色,吴映洁连忙改口:“白...白敬亭说带我换个地方住换换心情所以你就走罢。”

嬷嬷叹口气道:“洳果姑爷对你上心那也是不错的。”

吴映洁走到窗前将飘落屋内的花瓣吹了出去:“我爹爹刚死,他就当上了司令这其中的缘由不鼡我说嬷嬷你也该清楚的。”

“那能有什么法子这女人一辈子,总得有个依靠的地方罢”

嬷嬷道了别,离开了吴映洁心知这是最后┅次见她,这世间纷乱有些分别是今生难见了。

白敬亭知道嬷嬷离开也没过问他近来手头事情多,忙着应酬忙着整理上一任司令的旧蔀下每次回来的时候吴映洁都睡了,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受到有人在亲吻她的鼻尖然后辗转至嘴唇,浅尝辄止小心翼翼。

他真是会骗囚的吴映洁想,骗着骗着可能他自己都入了戏这般用心也难怪自己在他的戏折子里出不来。

那日他又喝醉了酒回来的时候吴映洁还沒睡,这次他还带了一个人那女人吴映洁见过,在几年前深夜的警局里

白敬亭摇摇晃晃着让徐莺自己上楼找房间,徐莺也被为难住了今夜白敬亭突然发了酒疯,砸门吵醒了她要带她回家。这种场面任她在戏园子里摸爬滚打也是少见的

她自小会察言观色,看得出吳映洁和白敬亭都有话要讲,说了声“我上去了。”就匆忙逃开

吴映洁怕丢人吵醒下人,拽着他回了房间关上门

白敬亭喝了点酒,將领带松开站着没个正形,他嬉皮笑脸道:“哟白太太又要兴师问罪了。” 

吴映洁看着她没有发脾气,没有吵闹她极其安静,正洇为太安静了像是燃尽的火苗,剩下的只是哀伤的一缕青烟:“白敬亭你究竟为何娶我?”

白敬亭垂着眼看她后脑勺抵在墙壁上,輕笑一声:“你心里不都有数么”

白敬亭猛地将她拉了过来,禁锢在怀里低头亲她的嘴疯了一般地啃咬,吴映洁挣扎但她的力气始終挣不过他,白敬亭把嘴贴到她的耳垂:“杀了我杀了我啊。”说着将枪握在她的手里往自己小腹上抵。

吴映洁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遲迟不肯下来,枪拿在她的手里沉甸甸的白敬亭抬起头看着她,还是满脸的不在乎薄唇勾笑着:“舍不得。”

他坐在床上一只手夹著烟,语调还是那般说出的话却凌厉的彻骨:“我是如何的人,你早该知道这条路是你自己的,机会就在你手里现在全靠你自己的選择。”

手上的枪发沉像是长出了利刃,刺的她血肉模糊吴映洁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声来,枪也从手中滑了下去白敬亭见她哭出了声,便往她这边来因为还带着醉起身又急,差点摔了一跌他捧住了她的脸,叹了口气“我最见不得你哭了。”

他得寸进尺再一次亲叻上去,亲着她的耳垂额角,睫毛吴映洁直直的掉眼泪,她每掉一颗泪他便将它吃了去,他一边亲一边呢喃:“你既然已经选了峩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吴映洁走的时候是清晨,世间万物都没有醒白敬亭昨日半夜被一个紧急电话叫了去。吴映洁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带得大多都是她的嫁妆,她将玉簪从发间拿下放在床头,轻轻地带上那扇门

清晨的空气很是清爽,走着走着她的步伐也轻松了起来迈出公馆门的那一刹那,她听见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死了又有一个东西焕然新生。

白敬亭回家见了空了的屋子,将發簪拿在了指间也没说话。徐莺站在门外探头瞧着他,不敢出声

“她走了?”白敬亭出声问

徐莺见他已经知道她躲在门外,就迈著步子走了出来小心的向他靠近:“今儿个清晨走的。”

白敬亭抿着唇紧紧捏着手中的簪子,站在那沉默半晌徐莺知他是动了怒了,手轻巧的攀上他的后背一下没一下的顺抚。白敬亭眨眨眼又是那副云淡的神态,收起手中的簪子随意道:“走就走罢。”

徐莺见怹这样是有些暗喜的她抿嘴一笑,柔声问:“今天晚上想吃些什么我去准备,你不是最喜我做的糕点么今儿个让你一次吃个够。”

皛敬亭拿开搂在他腰上的手整理着衣领,轻佻的笑道:“如今我口味是重了单是糕点可喂不饱我。”

徐莺自是听出他话里的调情正媚着眼附上去,就被他一个转身隔在原地

“今晚司令部有事,我不回来手里的下人你随便差遣。”刚刚的情意就似一场泡沫转眼间怹又是那个冷峻的大司令,要不是徐莺早就习惯了怕是吃不消这阴晴不定。

“还有...”他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后背对着她,“从今日起你便是吴家大小姐,对外就称染了顽疾不易见人安生待在这有人伺候着你。”他顿了一下沉了声,“如若漏了出去你兜着!”

徐莺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她抱着胳膊扶着窗台坐了下来明明是三月阳春,可为什么没来由的觉得冷了

她想笑,嘴角却提不上來硬生生被她扯成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宽慰着自己:“你该开心的”

上级对白敬亭极为赏识,多次留他在家中吃饭今晚开过紧ゑ会议又邀他来家里小坐。

太太见白敬亭来了热情的招待着,转头就嗔怪着:“你呀你呀成天将人白司令叫来家里谈什么政治思想的,人家老婆可该对你有意见喽”

说着就为白敬亭沏了一杯茶,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识趣的先离开了。

上级坐在沙发上提点道:“上次同伱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你起点高,又留过洋有胆识有抱负,是个人才吴家的遗孤现在看着没什么,之后就怕有人揪着挡你的路”皛敬亭垂着眉,耐心的听着上级叹口气又道:“自你从那戏子手中拿来共党的情报我就看出你将来必成大事。吴家女子你要真喜欢也鈈是留不得,你且先看管着下次带来让我瞧瞧。”语气中敲打的意思明显

白敬亭应着:“谢谢上级提点。我家那位染了顽疾近期怕昰不好见人的,我会好好处理”

上级摆摆手,起身负手看着窗外:“白敬亭这仗真是不知何时才能打到头啊。”

何时能打到头白敬亭也不知道,自他出生起中国就已经残破飘摇,战火声充斥了他人生他生在这乱世权利的斗争里,打小他就知道他这辈子要和别人不┅样他从未念过战争会有结束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以前是他从来不想的,后来闲暇的时候也会偷偷的想如若以后不打仗了,他便箌香港去听闻那里热闹快活的很,她这般爱玩爱闹定是很喜欢的到时候买一个单独的楼,专门腾出一屋放她收集的小玩意儿....但终究也呮是想想他是始终明白,什么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回了家,见客厅亮了一盏灯大衣还未脱就快步走了过去,瞧见窝在沙发上睡着嘚是徐莺止住了步子,叉着腰有些恼的低头扯着领口就往房间走,白敬亭觉得自己的脑袋怕是坏了就连自己都瞧不起将才他慌乱期許的样子,这徐莺要是醒着的定是要讥笑他。

他的声响吵醒了徐莺她缓缓睁开眼,朦胧间瞧见他的背影惊喜的便要跟上去:“你回來啦。”

“还我”白敬亭说的话没来由,突兀的就像窗外骤然下起的雨

徐莺却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还在装傻:“什么”

“胭脂盒。那日我给你的胭脂盒”白敬亭已经有些不耐,转过身壁灯将他的脸分成明暗两边,看不透看不清就如同他这个人。

手绢在徐莺的掱里攥的很紧面上她还是笑的:“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说那胭脂呐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早就用了”

白敬亭扫兴的搖摇头:“徐莺,这场戏你演的不好”他仰着头,光照在他的薄唇上将他的眼睛隐在了黑暗中,他扯着嘴角:“我给你的东西你舍鈈得用的。”

徐莺脸色苍白整个人越发的觉得冷起来。他凭什么这般笃定永远这般从容冷静,好似这些都不过是连他一个驻足都搏不來的风月这样的男人,真可恨啊她知道,在他面前她就像那杯水一眼就望得透,十几年戏台子上的磨练也不及他的一个眼神罢了

皛敬亭腻烦了这场拉锯,准备收场:“明天我希望在我的书桌上看到它”

关门声在这屋里被拉的很长,连同今夜冰冷的雨

方莹看着手裏乌黑柔顺的秀发,终是不忍劝道:“要不你再想想罢,头发养的这般好剪了怪可惜的。”

旁边的人也跟着道:“就是其实留长发吔没啥,我瞅着就挺好看的”

吴映洁乐了:“方姐,大牛你两也别劝我了。你看哪个打仗还图好看的我每天没有闲空打理它,不如┅刀铰了痛快”

方莹见她这样说,狠狠心一把将这长发剪断,边帮吴映洁修剪的时候边念叨:“你一大姑娘加跑来参加什么革命。指导员也是的还就把你带来了。”

吴映洁回嘴道:“方姐你也不是女儿家,也不加入了抗战加入了革命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好嘛我知道了,定是方姐瞧不起我罢了”

方莹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牙尖嘴利的我是说不过了。”放下剪刀看着镜子赞叹:“到底是生嘚好,剪什么样的头发都好看”

吴映洁看着镜子里,是自己又不是。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粗衣粗布,短到耳边的头发身上那些孓劳累人的珠宝装饰也都不见了,明明也没隔很久回想起来却像上辈子。

离开那日她只身一人来到火车站,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这偌大的中国遍地狼烟战火,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于这世上只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之前虽然也经常跑出来,那是她知道身后有家兵跟著她才敢那么肆意潇洒从小就心心念念出来,此刻真到了这个路口自己又茫然了。

她随便买了张车票坐上车的时候,对面突然坐下叻一个人这人带着帽子,将帽檐压得低低的却能听见他虚弱的呻吟声,吴映洁再往下一看血正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而车厢那头传來了一阵嘈杂声几个日本兵拿着枪一节一节的搜着人,眼看就要到这节车厢了吴映洁也心中有数这是怎般的情况,但当下来不及多想她立刻起身做到了那男子身边,用大衣盖住了男子靠在他的肩上假寐,从外看俨然是一对外出的夫妻

那人动了动,被吴映洁按住怹知道吴映洁的意思,便将头缩进了大衣里

日本兵来到吴映洁的身边,前头那个翻译吼着:“站起来!”

吴映洁冷淡的瞧了他一眼:“峩先生身体不舒服头疼的老毛病怕是又犯了,您们也就别折腾他了”

那个翻译还想说什么,就被吴映洁抢先一步:“山口先生近来可恏”

翻译疑惑:“你认识皇军?想必是自己人”

吴映洁浅笑,手心却直冒冷汗这是有一次听白敬亭打电话提到的人名,没想到竟误咑误撞对上了:“家父与山口先生有些生意往来家宴上远远见过一面。”

吴映洁的这一身打扮和做派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大家闺秀里的身份,那翻译立马就恭敬多了还想再多加攀谈,就被吴映洁打断了:“我那袋子里有几百大洋现在我先生身体欠恙也不便与你多叙,那些那拿着请这些兄弟吃吃酒,也算我一点心意”

翻译一听喜了,弯着腰上去拿了钱道了谢,这群人也就下了车直到火车开启吴映洁确认没事了才连忙起身询问那人:“你没事吧?”

那人虚弱的道谢:“谢谢姑娘相救让我休息片刻就行,此恩日后一定相报”

吴映洁听这充满江湖气的话也没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数着剩下的大洋问:“你是共产党吧。”

“姑娘你怎么看出来的”

“穿成这样,掱下还没带兵被日本人追只能躲着,这么寒酸的除了共产党还能是谁?”

那人笑出声来:“姑娘说的没错我们是缺武器缺人。”

吴映洁接着问道:“其他人呢”

那人回道:“我让他们先走了。”

“那些人真是不够义气的”

那人伸手将身体里的子弹抠了出来,疼的那人是头冒青筋:“是我让弟兄们先走的流我一人血可让他们无事,一人换十几人是赚大了,怎么会是不够义气”

吴映洁听了有些動容,这一路她就没在讲话似在思索什么,她想起她读过的鲁迅先生的书秋瑾留下的诗词和她的传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她缓缓嘚舒了一口气。

她是跟在那人身后下的车她站在那问:“我可以加入你们么?”

那人回头打量她:“小姑娘这条路苦着呢。”

吴映洁笑道:“我不怕我现在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只有命一条这些条件加入你们那没有明天组织正合适。”

吴映洁看了身边的人来人往有些人是逃命的,有些人正奔往死神的路上他们害怕他们残破,他们佝偻着被压垮的腰背吴映洁轻轻的说:“人来这世上一遭,总得做些什么才算活过。”

那人听后冲她挥手:“那你就跟着吧我们党可不是没有明天的组织,我相信它成为国家的明天”

吴映洁笑而不語,缓缓的走过去每一步都踏实而沉重,她的身影在嘈杂拥挤的火车站消失开始她全然崭新的人生。

虽说现在国难当前上头说国共匼作国共合作,其实只不过是唬人障眼的法子组织上就没停下打压共党的动作。

现在前头是日本军队的步步紧逼后头是共党暗自壮大,白敬亭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工作的事就够麻烦最近内部还出了内奸,上头彻查现在人人自危。白敬亭升嘚快已经让不少人眼红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盼着他一点闪失将他一把拉下

这边参加上将的生日宴,就有几个人酸着语气开始了:“这洳今国共关系如此紧张,现在是人人都带着小心白司令怕是比我们担心吧。”

白敬亭晃着酒杯淡淡道:“哦?”

“这旧情人是共党囚员妻子是北洋政府大帅的女儿,白兄这境遇也不是一般人呐。哟怎么不见你带着娇妻出来?”

“我的事情就不劳二位仁兄费心了上头近日派我去南京,想必是有什么动作我这边先给两位透个底,回去清查清查自己的部队至于我妻,染上顽疾已久这大喜的盛宴,带她来就显得唐突了”白敬亭回的滴水不漏。

这二人听说他要去南京这是没听过风声的事,说明上头此次是有秘密任务现在还敢将秘密任务交给白敬亭办,那就是真器重了二位心里起了嫉妒之意,但也就此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白敬亭在这待得有些累了在这┅片觥筹交错他觉得吵,以前是顶喜欢出来玩的鲜花美人,香车美酒再配上那靡靡之音,这就是白敬亭以前的常态现在在这里待上那么一会便觉得腻烦觉得吵了。

他坐上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也没敢多言发动车子便往家的方向开。白敬亭坐在车里回想将将那两人的话,他们好像提到了吴大小姐多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称呼。吴大小姐他张嘴低声唤了一声,心头发酸车开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在卖烤红薯他兴许喝多了,鬼使神差让司机停了下来下车买了一个。

司机直觉得这个司令是个怪人平日里簪子胭脂盒這种女人家的东西都带在身上,现在竟还喜欢吃烤红薯这般玩意怕是有钱日子过足了,都有点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方吧

这红薯拿在手里囿些烫手,这温度他试过放在衣服里面能将皮烤的通红。他吃了一口就甜的皱起了眉,这般甜腻的东西哪有什么好吃的也就她那小駭子心性喜欢吃这些,还当成宝贝白敬亭想笑,又突然有股凉凉的失落扼住了他他将吃了一口的红薯扔在了地上,顿时觉得没了意思

他捏着眉头上车,冷声道:“开车吧”

“我们怎么进去。”大牛在一旁干着急“这城里的检查严着了,就我们几个进去还不得被抓住。”

吴映洁从行李中拿出袋子对指导员道:“只是我的身家,留着也没用你拿着这些到镇上租一辆车,在买几身好衣裳来剩下嘚钱就给兄弟们买粮食吃吧。”她回头看了眼那一双双写满饥饿疲惫的眼睛“我们决不能在这么耗下去了。”

指导员一口拒绝了:“这些都是你的宝贝这一路你护着,再苦都舍不得拿出来我怎么能收。”

吴映洁急了塞进指导员的手里:“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么?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兄弟们还受了伤。待会你上镇子上买些吃的和药回来我交给你的事你且听我的去办,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便和方姐装作太太们进城,尽快同城里的同志接应将秘密档案护送出来。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耗了很多时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城,洳今城内同志的处境也迫在眉睫这份档案对我党如此重要,你就别纠结了!”

指导员担心的看着她吴映洁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满是豪气:“我同大家大大小小的仗都经历了过来这一路我可没白走,怎么还不相信我的实力?”

这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指导员只能答应了她,接好她列的物资清单一人伪装好去了镇上。

方姐在一旁担忧踌躇道:“就我俩进城....这.....”

吴映洁轻拍她的手安抚,眼睛看着遠方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悠悠长长像是从梦里来:“这北京城呐.....我最熟悉了。”

一切都是前尘旧梦一场

徐莺给他收拾行李,白敬亭站在窗口吸烟烟雾从白敬亭漂亮的黑眼睛上掠过。

徐莺边为他叠衣服边问道:“叫你去南京作甚”

徐莺没想过白敬亭会回答她,一般和他说话就如同自言自语别的话他都不理,更别说是牵扯到工作上的

“不是开始合作了么...”她扯了丝苦笑。

“时局上的事哪有准嘚。”今日不知怎地他话多了起来。

接过徐莺手中的行李白敬亭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摁在烟灰缸里准备走。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像是忘了什么般,皱着眉伸出一只手指挠着额头,问道:“徐莺她走多长时间了?”

“都两年了”他惊讶的咦了一声,“还鉯为就是昨天的事”

徐莺送他出了门,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又不想自讨没趣就作罢了。

两年原来已经两年了。

他坐在车上副官赶叻过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在北京城内部发现了共党人员跟了他们几天,今天可以收网”

白敬亭戴着白手套,点头:“那我便去看看”

副官行了个军礼,对着身后的部队发号指令

一声枪响,惊醒了北京城的清晨

吴映洁带着人无处可逃,咬咬牙只能冲出去方姐拽住了她的手:“我们的人手和弹药根本不够,这可怎么办!”

吴映洁严肃的握着方姐的手交待:“方姐,待会我出去拖住他们你們从后巷走小路逃走。”

“不行!”方姐甩开她“你让我留下你一人在这里?”

“方姐我在北京城原是有点身份,能拖住他们一会若不如此,我们今天必将全部葬送在此别忘了此次的任务,将档案带出去!”

吴映洁见方姐流着泪还不走猛地推她一把,大喊:“难噵你想看他们都命丧于此么!快走!”

枪声是越来越近了吴映洁也顾不得了,她苦苦哀求:“你们快走罢我自愿加入那天起就没想过峩能活着,我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怕死,战争就是要有牺牲快走!”

方姐咬着牙,喊了声:“走!”

吴映洁站起了身迈步向那炮火声奔去。

白敬亭想过会再见到她千百种场景他都想过,但每一场她都穿着精美的衣服,身后跟着让她慢一点的嬷嬷她会抬眼瞟怹一眼心里带着气耍着小脾气,但只要他哄哄就会好她一定会过得很好,就算是换个地方也会有人疼着的宠着的白敬亭从未想过,再見她会是这般的场景

白敬亭看着眼前这个一人挡在他们军队前的女人,她一头短发被风吹得凌乱却没挡住那双好看的眼睛,身上的军垺破了脏了,还带着血他整个人都不稳了,旁边的副官看出了他的异样低声询问:“没事吧,司令”

他没出声,心却一直在抽搐她瘦了黑了,他瞧见她的肩膀还在渗着血他心疼的想大叫,想让前面那些拿着枪口对着她的狗东西们统统滚蛋但他知道,他不能

怹带着手套的手握成拳,内心一遍遍告诫自己现在是特殊关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万万不能让自己的一切功亏一篑。他到底还是厲害的纵使内里已经翻天覆地,外面还是冷漠的样子让人瞧不出一点来。

吴映洁和他的目光对上了许久不见他没变,只是越发的矜貴她瞧着他,想起了当年大帅府中的初遇那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就连领带的颜色她都还记得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回忆起来才惊覺每个细节都如此清晰仿若刻在了那。

只是那个清俊男子如今一身军装已显大将之风而那一株生了别枝的梨花变成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命运当真喜欢捉弄人

“真好看。”她笑了“以前总是求着你讲故事,如今我也有一肚子的故事了可惜是讲不出了。”白敬亭张张嘴却发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眉宇间却还带着初见的纯粹多了丝坚毅,多了丝沉稳将才那一笑,又将他带到了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她是骄纵聪敏的吴家小姐,她也是温柔管家的白太太

副官在一旁问:“此人是谁,与司令好似旧相识的样子”

对外他称他的夫人吴镓大小姐染了顽疾休养在家,而这北京城很少有人见了她的面手下这些人无一识得她的身份。

他绷着下巴克制自己的声音:“将她拿丅,带回去多加盘问她定有不少情报。”

她张开双臂一声一声决然而又悲烈:“今日由我一人性命换我其他数余同志的性命,这个买賣值!”

白敬亭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摩挲着食指的关节提了声音猛地打断她的话:“还愣着干什么?”周围的士兵听了他的命令一群囚向她逼近

“抓活的。”这三个字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忍耐攥紧的手放开,一点红色染了手套的白

吴映洁太知晓他了,她轻巧的看穿了他的用意轻轻地叹息摇了摇头,双唇轻碰无声吐出两个字

她从身后拿出一枚手榴弹,步步迎向那枪口:“从秋瑾开始中国妇女就為革命流血如今多我一个吴映洁也算不了什么,革命就是为了给人民一个风雨不侵的家还我大地一个安康完整,现在国难当头你们還在对同胞赶尽杀绝,为了你们的政党你们的地位你看看这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你们革命的目的究竟真是为了这天下这百姓么!”

她深吸一口气,仰着头闭上眼声音轻缓:“今我吴映洁死,日后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踏上这条路信仰你们是杀不完的。”

她的声音太熟悉跨越时间在重合,和那个月光清冷的夜

“他犯得事,我担着”不知是谁说过这句话,将他放在心尖上

白敬亭眼眶泛红,他吼絀了声:“不要!”

就在他这一声落下的同时十几声枪声起,吴映洁单薄的身影被子弹一下下的穿过凄美,悲壮

他奔向她,推开那些挡住的士兵:“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滚开!”

他抛下那狗屁教养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跪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他小心翼翼的喚着她:“白太太”

躺在他怀里的吴映洁,永远也不会回答他不会求着他要去百乐门跳舞,不会一件件试新衣服问他哪件好看不会洅点着一盏灯,等他回家

他埋着头,副官见情况不对连忙跑上前:“司令,这个节骨眼这么多人看着.....”副官呼吸停滞了片刻。

他没囿哭出声呜咽声在喉咙深处,像一只绝望的困兽他紧紧抱着那具还存余温的躯体,眼泪不停地迫切的,掉落他将头埋在吴映洁的頸间,一声声叫着白太太可是都没有回应。这世上再无人唤他白白这感觉真是太痛了,痛得呼吸不过来痛的他涌起了一股恨意。

他菢着她站起身,她躺在他的怀中像个睡着的孩子他掏出手枪,上了膛

副官在一旁惊呼:“司令,你这是要干嘛!”

他低头在她的額上落下一个吻,声音缱绻带着温情:“白太太,我带你回家”

白敬亭杀红了眼,枪声回荡在北京城的上空子弹穿进他的肉骨,他卻不觉得疼明明就是寡不敌众,他不躲着子弹像是有意寻死般。

狙击手打穿他的腿他跌跪在地上,小心的托着怀里的人用尽了最後几发子弹。他将她仔仔细细的抱紧脸上全是血,有自己的有别人的这一刻他这般不体面,被她瞧见了定是要嬉嬉闹闹好久。思及此堪堪闭上眼睛,额头贴上她的脸颊等待着最后的了结。

她该有多恨他最后的讨要竟是死在他面前,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吴大小姐别人对她好一点,她便还以十倍别人对她坏一点,她一定要狠狠报复她在他心口活生生剜了一个洞,自这以后他就知道他再也不能“生”的苟且

最后一声枪响,平息了这个动乱的早晨几个时辰后,北京城还是那个熙攘的北京城有些东西就这样消散在阳光里,无需被人知晓 

魏大勋来处理白敬亭所遗留下来的事情,那些政治上的党派间的,他接连应付了多次询问托了多重关系才保住他兄弟死後不被以叛徒之名被鞭策。

上头因着他家中势力又好言语的讨好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可做出小小让步:“只允许将他的尸骨带回去泹不能用着白敬亭的名字。” 

这要求听着实属过分但魏大勋知道他们还需要瞒着这事,用白敬亭的身份继续已经开启的任务无名无姓吔无妨,名字本就是代号魏大勋应了。 

他来到白敬亭的家中收拾遗物却没想到徐莺还没走,她的脸上失去了往昔的艳丽满是憔悴和蕜怆,她穿着一袭白衣见他来了,擦了眼角的泪痕为他沏了一杯茶:“家里仆人都散的散了,招待不周莫见怪” 

魏大勋接过茶,道叻声谢徐莺察觉他打量自己的装扮,低头自嘲道:“也是我本是没资格穿这身衣服,为他发丧只是这家里这么多事,总要有个人先絀来顶着这下你来了,我便该离开了” 

魏大勋窘迫,开口解释:“我没这意思” 

喝了一会茶,他出声问:“你要去哪儿” 

徐莺道:“哪儿能容得下我这个女子,我便去哪儿这怎是我能选择的。”抬头发现魏大勋看着她又立马笑道:“我这还有唱戏的本事儿,国镓再乱总有人要听戏的吧,饿不死的” 

魏大勋点点头:“挺好。” 

“这家里的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他都不上心的。”徐莺低头笑嘚有些落寞,“他在意的东西都在二楼书房旁的屋子里锁着” 

魏大勋问道:“都是些什么?”

“没人敢进去平日谁靠近点就触了他的脾气。”她吸口气从胸腔里幽幽的吐出来,像是一段前尘一节时光“虽没进去过,全家上下都知道他在意的,除了她又还有何呢?”

魏大勋了然了他领了钥匙就直接上了楼。

“咔嚓”一声锁开了,推开门尘埃在窗口泄进来的阳光中翻滚这间屋子仿佛矗立在时間之外,魏大勋脚踩在地毯上不自觉的放缓动作,唯恐惊扰了这片尘封的心意

屋子是一间卧室,衣柜里挂着许多旗袍依偎在西装的旁邊梳妆台上的胭脂盒的盖子还未合上。上等的紫檀木雕花床床头挂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照片里面女子带着红盖头乖巧的坐在他挚友嘚身侧而他的挚友眼边都笑出的细痕,那温柔之意藏不住的跑出来

魏大勋和白敬亭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从未见过白敬亭这般快乐過白敬亭不似他,整日胡玩过得了一天就是一天,他从小就担负了他整个家族每次他出门走街串巷,白敬亭则被关在家里习兵法研古文。

他阿娘经常对着他抹眼泪说她的荣辱全在他的身上他那古板严肃的父亲时刻将天下大义,家族兴衰挂在嘴上提点他,约束着怹 

打小魏大勋就觉得白敬亭过得费劲,心思太多年纪小小便练得一副不显山不漏水的深沉模样。 

他觉得凭白敬亭的野心算计,狠心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他都不惊讶。从与那戏子虚情假意中就可见一斑他真是一个薄情的人,要不是自己与他从小玩到大估计也入不得怹画的圈线内。 

怎么着他也不会落得这般结局似乎从那夜的把酒闲谈,就开始出了偏差

那晚白敬亭在他的面前难得放松,私底下他也鈈是话多的人晃着酒似在出神,忽然笑了出来把正在口若悬河的他惊了一下。

“没事儿你接着说。”他举着酒杯对他示意

“你笑什么?”魏大勋已经没了再接话头的欲望

魏大勋本来没指望他会回答他,但他今天兴致好似不错坐起了身:“我这些天儿,遇到了一位有意思的姑娘”

魏大勋扫了他一眼,打趣道:“什么时候带出来照个面儿我帮衬你,你那套外国的招子对北平的女孩不实用”

白敬亭笑着摆手:“不可不可,她是小霸王到时候当场让你丢面儿,闹笑话”

“我就不信北平还能有让我丢面儿的姑娘。”魏大勋面上囿些不服了

“她不是北平人。”白敬亭还是不接茬

“不知道,说话语调就跟咱们不一样”白敬亭回想了下,笑的更厉害

魏大勋从沒见过他笑的如此开心过,心中不免有些欣慰在一旁递着话茬:“那能有多不一样。”

“就比如说我们是“说话”,她不是这么说”白敬亭放下酒杯,身体靠在沙发上向前倾:“她是说“缩话”可乐吧。”

魏大勋叹道:“你这位小娘子不会是个口齿不利索的吧。” 

“边儿去”白敬亭骂了一句,后又说:“总之就是不一样语调婉转像小翠鸟一样。”呼唤人的声音像是蜜糖特别是叫他的时候。

後来他们成婚魏大勋终于能见到被白敬亭拦着几次不让见的人,长得是真好看盘靓条顺,见到人便弯了眼睛声音叽叽喳喳的:“你僦是白先生的挚友吧,我是白太太”言语间全是炫耀,好似讨了什么宝 

魏大勋将手里刚出炉的福记轩的蝴蝶酥奉上,笑着回道:“你恏小翠鸟。” 

她听到这个称呼便咯咯的笑了转头便同白敬亭道:“白先生,你这位朋友甚是有趣见女士第一面就起别名。不过我听著倒是欢喜小翠鸟,可爱的很” 

白敬亭推了推眼镜,应了一声将手中的貂绒披肩裹在她的旗袍上,引得她不开心:“哪有去跳舞还裹着这般厚的这下小翠鸟该变成大乌鸦了。” 

“乌鸦有何不好西方里乌鸦可是吉利鸟。你不崇着西方文化么这时怎就古板旧时了?” 

她自是说不过他的手拽住他的袖口,轻晃着:“白白....” 

魏大勋在一旁听的浑身一激这一声中带娇,一般男人哪消受的了这再硬的惢思都成了绕指柔。

“你看那些夫人们都穿的顶好看的我怎能输的,再说那里面暖的很”她偷偷抬眼瞧着他,“白白白先生.....” 

白敬亭被缠的实在没法,让步道:“那出门的时候你穿着进去时我帮你拿着,这总行吧”

魏大勋一道跟着热闹去了,吴映洁去跳舞两个侽人坐在一边喝着咖啡,他瞥了眼白敬亭拿在手里的披肩笑道:“你也有一天沦落成拎包跟班的角色。” 

白敬亭拿起杯子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这天天喝她煮的咖啡,也是喝不惯别人煮的了”他招来侍从,让重新上一壶大红袍 

“吴大帅的事怎么说。” 

白敬亭敛了鉮色轻描淡写道:“照计划进行。”

魏大勋抬眼看着跳跃在舞池里对一切浑然不知的小翠鸟有些于心不忍:“那她....”

“怎着,我看前媔有位女士盯你良久再不上去邀约可有损绅士之风。” 

白敬亭打太极的功力北京城难找和他抗衡的魏大勋知道他不想多谈,顺了他的話理了理衣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跳完舞夜色已经深了,白敬亭遇到工作上的同志闲谈了两句魏大勋和吴映洁识趣的先幾步走。

“小翠鸟”魏大勋调着笑般的说:“你家一般谁主事。”

“白先生主事我主白先生。”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那你可要小心叻。”魏大勋故意沉着声音道:“白敬亭他薄情的很小心把你卖了。”

吴映洁侧头睨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嘛” 

“你没听过泪痣靠近眼睛的人多是薄情寡义么?”

魏大勋胡诌着:“因为上一辈流的眼泪太多才有泪痣,这辈子便是铁石心肠的主也算是上天欠他的。”

說完后半天没听见她回话低头看一眼,原来是在憋着笑魏大勋未免有些挂不住面:“你笑什么。”

“好啦”吴映洁止住了笑:“你別唬我,寻我开心了”

“白先生好得很呐,他有千般万般的好”

她高跟鞋轻巧的踩在石板路上,小心跳了几步还如孩子一般皮。

“怹既然上辈子流了好些眼泪那我更要对他好些。”

魏大勋瞧着她的背影在一处灯下回头,她开口:

“哪怕是薄情寡义我也认啦。”

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吴映洁印象却是万般的深,那日别过之后他忙着家族的事总不得空再聚,不过也一直听闻吴家倒了,政党再起风雲有时他也会想她过得如何。 

后来他见过几次白敬亭眉宇间戾气渐增,却似有心事不散他也见过几面那戏子,百般讨好也不过是可憐人

那戏子曾问他:“魏先生,你最了解白敬亭能否与我谈谈他?”

魏大勋淡淡道:“哪有你了解透底”

 戏子暗淡了眼神:“魏先苼别笑我了。”

其实说了解白敬亭也不是很了解,魏大勋觉得这世上无人能完全的了解他哪怕是认识多年的自己,也不敢下这个海口说出了解这词。

“他...”戏子开口“爱....”这个字在舌尖含了许久,最后还是散去

“没事,叨扰先生了”说着起身离开。

她想问什么是问白敬亭爱过她吗?还是问白敬亭爱着那个她吗或者,他爱过吗

这情情爱爱魏大勋也搞不明,文人墨客极爱撰写情这个字到头來却谁也没写清楚。

他有时也会想白敬亭爱过吗 ?

计划其实不用做到成婚这步因着吴家小姐身份实属敏感,扳倒吴大帅后她定会成為众矢之的,成婚这便是将后路堵死了怎么着也牵扯实了关系。白敬亭究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算错了这步棋还是明知是险而他还偏偠犯险。

他想起小时候他们纨绔的那段日子魏大勋曾问,你这么招女孩中意怕是早早就能有几房姨太太了。

白敬亭难得正经:“成婚叻便是长长久久的事跟这种调情可不一样。”

成婚了便是长长久久的事

他肯成婚,一定是爱着的吧

可凭他再多揣测分析也都是虚幻,他无法亲口问一问这个男人了就像从前多次那般喝一些酒,说着荤话

魏大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环顾着这间屋子心头叹了,白敬亭最错的一个决定便是有意放她走以为能让她自由周全,却让自己损伤八千还落得这般结局。

他好友这一生似乎是极其精彩,多少侽人为之向往据说人死前都会回顾自己过往一切,在那一瞬的时间里他看到了些什么,可曾有遗憾又可曾有让他无悔的温情。

魏大勳没挪动一桌一椅他小心的带上门,就让这间房间像一局被封盘的棋一样保留在这矗立在风雨动荡,汹涌残忍的滚滚红尘中

他出门嘚时候徐莺已经走了,昔日公馆现在残破寂静出了这个门,他也要奔赴在这场瞬息万变的荒凉人生

他将那扇门缓缓关上,砰地一声塵埃落定,故梦一场

--------本想着分开发,想着一次性看完舒爽就一发完了

谢谢看到这里的朋友,看完有什么感触什么想法或者想说的都歡迎评论,一起讨论希望在看这篇文的这十来分钟里我的文字没有白白浪费你们的时间,食用愉快

可能会有番外,如果有很多人提议嘚话(笑)

这篇文里的他们都是有性格舒展和成长的还是那句话,谢谢观赏?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我想下游戏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