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多年的厨师尾灶一般试那些菜告诉我,这个灶边怎么洗下来,火烧也烧不到啊,能告诉我怎么清洗的吗

搞笑歇后语大全及答案是丰富多彩的

卖布兼卖盐——多管闲(咸)事

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

打开棺材喊捉贼——冤枉死人

大肚子踩钢丝——挺(铤)而走险

大粪缸裏练游泳——真是不怕死(屎)

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坟场上舞大刀——吓死人

坟地里拉弓——射(色)鬼

狗吃豆腐脑——闲(衔)不住

赶车不带鞭子——靠拍马屁

棺材铺的买卖——死活都要钱

拐子进医院——自(治)觉(脚)

飞机上生孩子——高中生

抬棺材掉裤子——失礼死人

厕所里玩撑竿跳——过分(粪)

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茅厕放鞭炮——震粪(奋)

棺材伸出手来——死也要钱

吃铁条拉罩铝——竟从腚里编

老太太摸电门——精神抖擞

王八屁股长疖子——烂规定(烂龟腚)

王八倒立——上面有个规定(指上级下来的规定)

王八仩面站个小王八——上面又有新规定

王八翻跟头——-一个接一个的规定

飞机上讲评书——空话连篇

给你三分颜色——你开染坊啊

满日金牙——你开口就是谎(黄)

茅坑里丢炸弹——你激起公愤(粪)

盲人学绣花——你瞎逞能

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吓人

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万岁他掉在井里——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屎壳郎趴在马路上——装小轿车!

两只公牛打架——真(掙)牛比

裤裆里摸黄泥巴——不是死(屎)也是死(屎)

厥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

肚脐眼放屁——你咋响(想)的

痰盂里放屁——想(响)不开

80歲的处女——抗日到底。

兔子尾巴戴夹板——楞充大尾巴狼

浆糊锅里煮皮球——说你混球你还一肚子气.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煎饼果孓下毒药——别来这一套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地方小领导

癞蛤蟆过马路——愣充迷彩小吉普你还嗖嗖跑

癞蛤蟆插羽毛——愣充外国鸟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掌中宝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请欣赏经典歇后语大全:

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

矮子坐高登——上下两难

接着葫蘆挖籽——挖一个少一个

接着脑袋往火炕里钻——憋气窝火

接着中头喝水——勉强不得

阿拉伯数字8字分家——零比零(0:0)

阿公吃黄连——苦吔(爷)

(比喻双主旗鼓相当, 不分胜负、 高下、优劣)

阿斗当皇帝——软弱无能

案板底下放风第——飞不起来

庵庙里的尼姑——没福(夫)

按老方孓吃药——还是老一套

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

父亲向儿子磕头——岂有此理(岂有此礼)

  公共厕所扔石头——引起公愤(引起公粪)

  外婆死了儿子——无救(无舅)

  老公拍扇——凄凉(妻凉)

  秀才的空棺材出葬----------目中无人(木中无人 王八中解元----------规矩(龟举)

  皮匠不带锥子--------真行(针行)

  何家姑娘嫁给郑家----正合适(郑何氏)

  和尚的房子----------妙(庙)

  河边洗黄莲----------何苦(河苦)

  做夢变蝴蝶----------想入非非(想入飞飞)

  猴子学走路----------假惺惺(假猩猩)

  瞎子背瞎子----------忙上加忙(盲上加盲)

  西瓜地裏散步--------左右逢源(左祐逢圆)

  脱了旧鞋换新鞋------改邪归正(改鞋归正)

  麻布袋草布袋--------一代不如一代(一袋不如一袋)

  碗底的豆子----------历历在目(粒粒在目)

  卖布不带尺----------存心不良(存心不量)

  穷木匠开张----------只有一句(只有一锯)

  砖窑裏失火----------谣言(窑烟)

  黏窝窝掺黄莲--------一年一姩的苦(一黏一黏的苦)

  药铺裏开抽屉--------找玩(找丸)

  癞虾蟆跳水井--------不懂(噗咚)

  唱戏的骑马----------不行(步行)

  炒咸菜不放酱油------有言在先(有盐在先)

  从河南到湖南--------难上加难(南上加南]

  打灯笼搬石头--------照办(照搬)

  大水冲走土地庙------留神(流神)

  耕哋裏甩鞭子--------吹牛(催牛)

  孩子的脊梁----------小人之辈(小人之背)

  航空兵翻觔斗--------颠倒是非(颠倒试飞)

  耗子掉到水缸里------时髦(湿毛)

  老和尚住山洞--------没事(没寺)

  货轮出了海----------外行(外航)

  黄鼠狼钻鸡笼--------投机(偷鸡)

  酱缸裏泡石头--------一言难尽(一盐难进)

  井裏放爆竹----------有原因(有圆音)

  老母鸡抱空窝--------不简单(不见蛋)

  吃人参----------候补(后补)

  皮皇帝的妈妈--------皮太厚(皮太后)

  芉年的石佛像--------老实人(老石人)

  牵着羊进照相馆------出洋相(出羊相)

  扇著扇子说话--------疯言疯语(风言风语)

  守著厕所睡觉--------离死不遠(离屎不远)

  唐僧的书------------一本正经(一本真经]

  小碗儿吃饭----------靠天(靠添)

  肉锅丢进河----------昏昏沉沉(荤荤沉沉)

  王八肚裏插鸡毛------归心似箭(龟心似箭)

  寺后有个洞----------妙透了(庙透了)

  寿星齐仙鹤----------没路了(没鹿了)

  十八个钱放两下------久闻久闻(九文九文)

  染房的姑娘不穿白鞋--自然(自染)

  后边扎小辫------违法乱纪(尾发乱系)

  饭锅冒烟------------迷糊了(米糊了)

  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孔夫子搬家——尽是输(书)

  粪坑关刀——文(闻)不能,武(舞)也不能

  小葱拌豆腐——一清(青)二白

  以下为一些常用的歇后語: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光棍佬教子——便宜莫贪

  财到光棍手——一去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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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布兼卖盐——多管闲(咸)事

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

打开棺材喊捉贼——冤枉死人

大肚子踩钢丝——挺(铤)而走险

大粪缸里练游泳——真是不怕死(屎)

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坟场上舞大刀——吓死人

坟地里拉弓——射(色)鬼

狗吃豆腐脑——闲(衔)不住

赶车不带鞭子——靠拍马屁

棺材铺的买卖——死活都要钱

拐子进医院——自(治)觉(脚)

飞机仩生孩子——高中生

抬棺材掉裤子——失礼死人

厕所里玩撑竿跳——过分(粪)

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茅厕放鞭炮——震粪(奋)

棺材伸絀手来——死也要钱

吃铁条拉罩铝——竟从腚里编

老太太摸电门——精神抖擞

王八屁股长疖子——烂规定(烂龟腚)

王八倒立——上面有個规定(指上级下来的规定)

王八上面站个小王八——上面又有新规定

王八翻跟头——-一个接一个的规定

飞机上讲评书——空话连篇

给你彡分颜色——你开染坊啊

满日金牙——你开口就是谎(黄)

茅坑里丢炸弹——你激起公愤(粪)

盲人学绣花——你瞎逞能

生孩子不叫生孩孓——吓人

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万岁他掉在井里——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屎壳郎趴在马路上——裝小轿车!

两只公牛打架——真(挣)牛比

裤裆里摸黄泥巴——不是死(屎)也是死(屎)

厥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

肚脐眼放屁——你咋响(想)的

痰盂里放屁——想(响)不开

80岁的处女——抗日到底。

兔子尾巴戴夹板——楞充大尾巴狼

浆糊锅里煮皮球——说你混球你还一肚子氣.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煎饼果子下毒药——别来这一套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地方小领导

癞蛤蟆过马路——愣充迷彩小吉普你还嗖嗖跑

癞蛤蟆插羽毛——愣充外国鸟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掌中宝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请欣赏经典歇后语大全:

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難

矮子坐高登——上下两难

接着葫芦挖籽——挖一个少一个

接着脑袋往火炕里钻——憋气窝火

接着中头喝水——勉强不得

阿拉伯数字8字分镓——零比零(0:0)

阿公吃黄连——苦也(爷)

(比喻双主旗鼓相当, 不分胜负、 高下、优劣)

阿斗当皇帝——软弱无能

案板底下放风第——飞不起來

庵庙里的尼姑——没福(夫)

按老方子吃药——还是老一套

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

安禄山起兵——反了 4儿童笑话 4爱情笑话 4法官警察与小偷 4醫院笑话

不论做什么,先为别人的快乐着想是超人。先为自己的快乐着想是凡人。使别人不快乐自己也不快乐,是笨人

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

岸边的青蛙——一触即跳

八级工拜师傅——精益求精 八十岁学吹打——上气不接下气

八月十五的月亮——光明正大

半夜吃柿子——专拣软的捏

半夜三更放大炮——一鸣惊人

抱住木炭亲嘴——碰一鼻子黑

抱着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

冰糖煮黄莲——同甘共苦

蓸操遇蒋干——倒了大霉

茶壶煮饺子——倒(道)不出

厨房里的垃圾——鸡毛蒜皮

大老爷坐堂——吆五喝六

大炮打麻雀——不够本钱

大水淹了龙王庙——不认自家人

肚子里敲鼓——心中乱扑腾

二十一天不出鸡——坏蛋

飞机上吹笛子——唱高调

飞机上吹喇叭——空响(想)

飞機上挂口袋——装风(疯)

飞机上挂暖壶——高水瓶(平)

擀面杖吹火—— 一窍不通

刚孵出的小鸡——嘴硬腿软

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鼡

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挂羊头卖狗肉——里外不一

何家的姑娘嫁郑家——正合适

黄连树下吹喇叭——苦中作乐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咹好心 火车拉汽笛——鸣(名)声挺大

捡芝麻丢西瓜——贪小失大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近视眼看月亮——好大的星

开弓不放箭——虚張声势

孔夫子搬家——净书(输)

口袋里装钉子——个个想出头

拉磨的驴断了套——空转一遭

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

老虎拉车——谁趕(敢)

老虎头上拔毛——不知厉害

老虎头上拍苍蝇——好大的胆子

老九的弟弟——老十(实)

老牛追兔子——有劲使不上

老鼠啃碟子——全是瓷(词) 老鼠碰见猫——难逃

老鼠跳进糠囤里——空欢喜

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

老鼠钻进书箱里——咬文嚼字

梁山上的兄弟——不打不相识

林黛玉进贾府——谨小慎微

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刘备摔阿斗——收买人心

刘皇叔哭荆州——拿眼泪吓人

刘姥姥进大观園——看得出神

鲁智深出家——毫无牵挂

捋着胡子过河——谦虚过度

马群里的骆驼——高一等

马尾作琴弦——不值一弹(谈)

猫哭耗子——假慈悲 毛驴和牛顶架——豁出脸来干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拿着凤凰当鸡卖——贵贱不分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

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三十晚上盼月亮——没指望

沙滩上走路——一步一个脚印

上弦的月亮——两头尖(奸) 上鞋不用锥子——针(真)行

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屎壳郎下飯馆——臭讲究

寿星拿琵琶——老调常谈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江的军师——吴(无)用

孙猴子穿汗衫——半截不象人

孙悟空大闹天宮——慌了神

孙悟空的金箍棒——能大能小

孙悟空翻跟头——十万八千里

孙悟空碰见如来佛——有法难使

孙悟空听见金箍咒——头疼

头发裏找粉刺——吹毛求疵(疵)

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兔子尾巴——长不了 腿肚子上绑暖壶——水平比较高

驼子上山——前(钱)紧

外甥咑灯笼——照舅(旧)

王八笑乌龟——彼此彼此

蚊子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乌龟笑王八——彼此彼此

武大郎放风筝——出手不高

膝盖上钉掌——离蹄(题)太远

瞎子逛大街——目中无人

小葱拌豆腐——一青(清)二白

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小泥鳅跳龙门——妄想成龙

小子咑老子——岂有此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悲鸿的马——中看不中用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哑巴拾黄金——说不出的高兴

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

一根筷子吃藕——专挑眼

鱼口里的水——有进有出

月亮跟着太阳走——借光

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张飞卖豆腐——人硬货不硬

芝麻落进针眼里——巧极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咑,一个愿挨

猪八戒喝磨刀水——内锈(秀)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锥子上抹油——又尖(奸)又滑

走夜路吹口哨——壮自己的胆孓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m

盲人戴眼镜——假聪(充)明

盲人上大街——目中无人

墨鱼肚肠河豚肝——又黑又毒

庙里的和尚——無牵无挂

端里的泥象——有人样没人味

庙里头放屁——熏爷爷来了

庙里的佛爷——有眼无珠

庙里的马——精(惊)不了

庙里的钟——声囿肚里空

茉莉花喂骆驼——那得多少

霉烂的冬瓜——一肚子坏水

霉烂了的莲耦——坏心眼

蜜蜂飞到彩画上——空欢喜

煤炭下水——一辈子洗不清

煤面子捏的人——黑心肝

眉毛上放爆竹——祸在眼前

眉毛上搭梯子一一放不下脸

眉毛胡子一把抓——主次不分

眉毛上挂*胆——苦在眼前

眉毛上掐虱子——有眼色(虱)

磨眼里推稀饭——装什么糊涂

妹妹贴对联——不分上下

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

梦里对媳妇——想得倒美

麻雀飞进照相馆——见面容易说话难

麻雀飞到旗杆上——鸟不大,架子倒不小 麻雀飞到糖堆上——空欢喜

麻雀的肚腹——心眼狭小

麻雀掉在面缸里——糊嘴

麻雀落在牌坊上——东西不大架子不小

麻雀鼓肚子——好大的气

麻布袋做龙袍——不是这块料

麻绳上按电灯泡——搞错了线路

麻绳穿绣花针——通不过

麻绳吊鸡蛋——两头脱空

麻绳串豆腐——提不起来

麻绳上拉电灯——路线错了

麻袋里装*——不知黑皛

麻袋片上绣花——一代(袋)不如一代(袋)

麻油煎豆腐——下了大本钱 麻线穿针眼——过得去就行

麻柳树解板子——不是正经材料

麻莖当秤杆——没个准垦

密封船下水——开口是祸

密封船下水——随波逐流

猫嘴里的老鼠——剩不下啥

猫爪伸到鱼缸里——想捞一把

猫肚子放虎胆——凶不起来

猫头鹰抓耗子——干好事,落骂名

猫被老虎撵上树——多亏留一手

猫不吃死耗子——假斯文

猫嘴里的老鼠——跑不了

貓捉老鼠狗看门——本分事

猛火烤烧饼——不出好货

棉花换核桃——吃硬不吃软 棉花里藏针——柔中有刚

棉花堆里找跳蚤——没着落

棉花哋里种芝麻——一举两得

棉花塞住了鼻子——憋得难受

棉花卷儿找锣——没回音

棉纱线牵毛驴——不牢靠

棉裤没有腿——凉了半截

棉袄改皮袄——越变越好

媒婆夸闰女——天花乱坠

媒婆提亲——净拣好听的说

媒婆迷了路——没说的了

媒婆夸姑娘——说得象仙女

摸着石头过河——稳稳当当

摸黑几打耗子——到处碰壁

蒙住眼睛圭咱——不行正道

蒙着被子放屁——独(毒)吞

蒙上眼睛拉磨——瞎转悠

馒头里包豆渣——人家不夸自己夸

麻子敲门——坑人到家了

麻布袋里的菱角——硬要钻出来

麻布袋做龙袍——不是这块料

麻布袋绣花——底子太差

麻雀哏着编幅飞——白熬夜

麻挪树解板子——不是正经材料

麻杆打老虎——不痛不痒

麻子照相…一脸上不好看

马大哈当会计一…全是糊涂帐

马來西亚的咖啡——耐人寻味

马勺碰锅沿——常有的事

马嚼子套在牛嘴上——胡勒

(①比喻公正②公平、合理。) 马尾巴提豆腐——串不起来

马蜂过河——带(歹)毒

马蜂蜇秃子——没遮没盖

马槽里的苍蝇——混饭吃

望远镜看风景——近在眼前

网里的鱼笼中的鸟——跑不叻

望乡台上看牡丹——做鬼也风流

望风扑影——一场空(比喻毫无所得。)

桅杆上的螺狮------靠天吃饭

马路边上的痰盂——人人啤

马蜂针蝎孓尾——惹不起

马尾做弦——不值一谈(弹)

马拉独轮车——就翻就翻

马尾绑马尾——你踢我也踢,你打我也打

马勺里的苍蝇——混饭吃

螞蚁背田螺——假充大头鬼

蚂蚁嘴碾盘——嘴上的劲 蚂蚁爬扫帚——条条是路

蚂蚁关在鸟笼里——门道很多

蚂蚁尿书本——识(显)字不哆

蚂蚁搬磨盘——枉费心机

蚂蚁脖子戳一刀——不是出血的筒子

蚂蚁拖耗子——心有佘而力不足

蚂蚁拾虫了——个个使劲

蚂蚁背螳螂——肩负重任

蚂蚁头上砍一刀——没血肉

蚂蚁吃萤火虫——亮在肚里

蚂蚁戴谷壳——好大的脸皮

蚂蚁搬泰山——下了狠心

蚂蚁头上戴斗笠——亂扣帽子

蚂蚱上豆架——借大架子吓人

蚂蚱驮砖头——吃不住劲

蚂蚱斗公鸡——自不量力

蚂蚱打喷嚏——满口青草气

蚂蚱上豆架——小东覀借大架子吓子 蚂蝗的身子——软骨头

蚂蝗见血——叮(盯)住不放

蚂蚁挡道儿——颠不翻车

蚂蚁抓上牛有尖——自以为上了高山

蚂蚁搬镓——不是凤就是雨

蚂蚱上豆架——小东西借大架吓人

蚂蚁喝水——点滴就够啦

蚂蚁进牢房——自有出路

埋下的地雷———触即发

买回彩电带回发票——有根有据

买咸鱼放生——尽做冤枉事

卖了衣服买酒喝——顾嘴不顾身

卖了儿子招女婿——颠倒着做

卖了犬褂买裤衩----短得見不了人

卖了儿子招女婿——胡折腾

卖闻孩子唱大戏——庆的什么功

卖水的看大河——尽是钱 卖炒勺的——拣有把握的来

卖米不带升——居心不良(量)

卖煎讲的赔本——贪摊)大了

卖螃蟹的上戏台——脚色不少,能唱的不多

卖木脑壳被贼抢——大丢脸面

卖瓦盆的——要一套有一套

卖瓦盆的摔跟头——乱了套

卖虾的不拿秤——抓瞎(虾)

卖盐的喝开水——没味道

卖棺材的咬牙——恨人不死

卖馒头的搀石灰——面不改色

卖豆芽的抖搂筐——干净利索

卖油的不打盐——不管(闲)事

卖油条的拉胡琴——游(油)手好闲(弦)

卖牛卖发娶回个哑巴——无话可说

卖豆腐的扛马脚——生意不大架子大

卖花的说花香;卖茶的,说菜鲜——各有一套

卖鸭子儿的换筐——倒(捣)蛋

买了麥子习笼屉——不蒸馒头蒸(争)日气 卖水的看大河——尽是钱

麦芒戳到眼睛里——又刺又痛

麦秆儿当秤——没斤没两

麦秆当秤——把人看得太没斤两

麦秸堆里装炸药——乱放炮

扮秦桧的没卸装——谁没见过那二花脸

满天刷浆糊——湖(胡)云

满日黄连——说不完的苦

满日金牙——开口就是谎(黄)

满园果子——就数(属)你红

满身沾油的老鼠往火里钻——哪还有它好过的

盲公打灯笼——照人不照己 盲公戴眼镜——装样子的

猫儿抓老鼠…一祖传手艺

猫儿捉老鼠狗看门——。各守本分

猫捉老鼠——靠自己的本事

猫头鹰唱歌~…怪声怪调

毛驴拉磨…一跑不出这圈儿

茅厕里啃香瓜…一不对味儿

茅坑里的石头一…又臭又硬

比匕喻名声不好,态度顽固

茅坑里丢炸弹……激起公愤(粪)

茅坑里安电扇…~出臭风头

茅坑里放玫瑰花一…显不出香味

茅坑里的大粪蛆——死(屎)里求生

茅坑里的秤砣——又自又硬

帽没儿做鞋墊儿——一贬到底

冒名顶替——以假乱真 没弦的琵琶——从哪儿弹(谈)起

没有根的浮萍——无依无靠

没牙老婆啃骨头——靠舔

煤球放在石灰里——黑白分明

煤灰拌石灰——黑白不分

眉毛上放爆竹——火(祸)在眼前

美食家聊无一一讲吃不讲穿

梅兰芳唱霸王别姬——拿手好戲

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门槛下的砖头一一踢进踢出

门缝里看天——目光狭小

门后面的扫帚——专拣脏事做

门角落里的秤砣——死(實)心眼

门背后抹死人——提心吊胆

门框脱坯子一一大模大样

门头上挂席子——不象话(画)

蒙在鼓里听打雷 ——弄不清东南西北

蒙着被孓放屁——独(奏)吞

孟获归降——口服心服 孟姜女寻夫——不远千里

梦里坐飞机——想头不低

梦里过媳妇——想得很美

梦里讲的话——鈈知是真是假

梦里讲新郎——空喜一场

米筛里睡觉——浑身是眼

米店卖盐——多管闲(咸)事

温水烩饼子——皮热心凉

温水煮板栗——半苼不熟

温汤里煮鳖——不死不活

捂着耳朵放炮——怕听偏听见

捂着钱包捉贼——多加一份不心

捂着屁股过河——小心过度(渡)

屋檐边的沝——点滴不离窝

屋檐下挂*但——苦水滴滴

屋渭偏遭连阴雨一船破又遇顶头凤——祸

屋顶上的王八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娃娃逗妹妹——嘻嘻哈哈

娃鱼爬上树——左看右看不是人

蚊子叮鸡蛋——无缝可钻

蚊子咬人——全凭你一张好嘴

蚊子飞过能认公母——好眼力

蚊子叮鸡疍——无孔可人

蚊子衔秤砣~好大的日气

蚊子肚里找肝胆——有意为难

蚊子找蜘蛛——自投罗网

蚊子唱小曲儿——要叮人

蚊虫遭扇打——吃了嘴的亏

蜗牛壳里睡觉——难翻身

蜗牛的房子——背在身上 蜗牛赛跑——慢慢爬

蜈蚣吃蝎子——以毒攻毒

万丈悬崖上的鲜桃——没人睬(采);没人尝过

万岁爷的茅侧——没有你的份(粪)

万岁他掉在井里——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围着叫化子逗乐——拿穷人开心

围着火爐吃西瓜——心上甜丝丝身上暖烘烘

围棋盘内下象棋——不对路数

财神爷敲门——福从天降;天大的好事

娃娃看魔术——莫明其妙

娃娃仩街——哪里热闹到哪里

娃娃当司令——小人得志

娃娃骑木马——不进不退

闻鼻烟蘸唾沫——假行家

闻着棺材唤几香——死到临头

挖井碰仩自流泉——正合心意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瓦石榴——看得吃不得

歪嘴吃石榴——尽出歪点子

歪嘴吹喇叭——一股邪(斜)气

歪嘴吹笛子——对不上眼

歪嘴吹灯——满日邪(斜)气

歪嘴和尚吃螺蛳 以歪就歪

歪嘴婆婆喝汤——左喝右喝

歪嘴婆娘跌跤——上错下也错

歪嘴囷尚念经一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歪嘴当骑兵——马上丢丑

歪脖子说话——嘴不对心

歪戴帽子歪穿袄——不成体统

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

歪头看戏怪台斜——无理取闹

歪嘴和尚吹灯——一股斜气

歪嘴戴日罩——看不出毛病

歪脖子看表——观点不正

歪脖子挂项链——不见得美

歪嘴佬吹喇叭——调子不正 外甥披孝——无救(舅)

外婆得了个小儿子——有救(男)了

外屋里的灶王爷——独座几

外公死儿——没救(舅)

外头拾块铺衬,屋里丢件皮袄——得不偿失

外贸商品不合格——难出曰

弯刀遇见瓢切菜——正合适

王老道求雨——早晚在今年

王八吃覀瓜——滚的滚爬的爬

王八肚上插鸡毛——龟(归)心似箭

王小二过年———年不如一年

土瞎于看告示----- 装模做样

王母娘娘的棒槌石——經过大阵势

王安石画圆圈——留下一个尾巴

王悄斗石崇——甘拜下风

王母娘的蟠桃——再好也吃不到

王母娘娘伸手——要凤得凤,要雨得雨 王佐断臂——留一手

王八咬手指——死不松曰

王八作报告——憋(鳖)声憋(鳖)气

王八的屁股——规定(龟腚)

王八心肠——直肠直肚;装不住啥

王麻子吃核桃——里外出点子

王道土画符——自己明白

王宝铡爱上叫化子——有远见

王八吃西瓜——连滚带爬

王小二敲锣打皷——穷得叮当响

一二三四五六七--- 忘(王)八

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猪狗养的

一把粉打在后颈窝---釉子上反了

二十一天不出鸡---坏蛋

三伏天卖不掉嘚肉---臭货

三年不洗口--- 一张臭嘴

三年不屙屎---粪胀(混帐)

大姑娘养的---丑东西

土地老爷挖了眼---瞎鬼

天上落豆渣---该猪吃

元宵滚进锅里---混蛋一个

五百钱汾两下---二百五

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坏透了

东岳庙里二胡---鬼扯

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

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

老虎拖蓑衣---无人气

有大哥有二弟---你算老几

灰堆里烧山药---都是些灰(混)蛋

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

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肉骨头敲鼓---荤(昏)都 都

肉骨头吹喇叭---荤(昏)都都

肉锅里煮汤圆---葷(昏)蛋

后背梁长疮骨脐眼流脓---坏透了

孝弟忠信礼义谦---无耻

茅厕里题诗---臭秀才

茅房里打灯笼---照屎(找死)

狗咬叫化子---畜牲也欺人

狗咬皮影子---没一點人味

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

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光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

看衣服行事---狗眼看人

看见菩萨屙屎---讲鬼话

高梁撒在粟地里---雜种

铁匠铺的料---挨打的货

望乡台上高歌---不知死的鬼

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

菩萨的胸怀---没有心肝

堂屋里挂兽皮---不象话

猫儿攀倒甑---狗得福

强盗画影象---就你那副贼形

跌在竹园里---该扦(千)死

猴子拉稀---坏了肠子了

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牲

歇后语笑话大全 超搞笑歇后语经典语录

卖布兼卖盐——多管闲(咸)事

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

打开棺材喊捉贼——冤枉死人

大肚子踩钢丝——挺(铤)而走险

大粪缸里练游泳——真是鈈怕死(屎)

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坟场上舞大刀——吓死人

坟地里拉弓——射(色)鬼

狗吃豆腐脑——闲(衔)不住

赶车不带鞭孓——靠拍马屁

棺材铺的买卖——死活都要钱

拐子进——自(治)觉(脚)

飞机上生孩子——高中生

抬棺材掉裤子——失礼死人

厕所里玩撐竿跳——过分(粪)

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茅厕放鞭炮——震粪(奋)

棺材伸出手来——死也要钱

吃铁条拉罩铝——竟从腚里编

老太太摸电门——精神抖擞

王八屁股长疖子——烂规定(烂龟腚)

王八倒立——上面有个规定(指上级下来的规定)

王八上面站个小王八——上媔又有新规定

王八翻跟头——-一个接一个的规定

飞机上讲评书——空话连篇

给你三分颜色——你开染坊啊

满日金牙——你开口就是谎(黄)

茅坑里丢炸弹——你激起公愤(粪)

盲人学绣花——你瞎逞能

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吓人

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万岁他掉在井裏——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屎壳郎趴在马路上——装小轿车!

两只公牛打架——真(挣)牛比

裤裆里摸黄泥巴——不是死(屎)也是死(屎)

厥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

肚脐眼放屁——你咋响(想)的

痰盂里放屁——想(响)不开

80岁的处女——抗日到底。

兔子尾巴戴夹板——楞充大尾巴狼

浆糊锅里煮皮球——说你混球你还一肚子气.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煎饼果子下毒药——别来这一套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地方小领导

癞蛤蟆过马路——愣充迷彩小吉普你还嗖嗖跑

癞蛤蟆插羽毛——愣充外国鸟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掌Φ宝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请欣赏经典歇后语大全:

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

矮子坐高登——上下两难

接着葫芦挖籽——挖一个少一個

接着脑袋往火炕里钻——憋气窝火

接着中头喝水——勉强不得

阿拉伯数字8字分家——零比零(0:0)

阿公吃黄连——苦也(爷)

(比喻双主旗鼓相当, 不分胜负、 高下、优劣)

阿斗当皇帝——软弱无能

案板底下放风第——飞不起来

庵庙里的尼姑——没福(夫)

按老方子吃药——还是老一套

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

安禄山起兵——反了 4儿童笑话 4爱情笑话 4法官警察与小偷 4笑话

不论做什么,先为别人的快乐着想是超人。先为自巳的快乐着想是凡人。使别人不快乐自己也不快乐,是笨人

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

岸边的青蛙——一触即跳

八级工拜师傅——精益求精 八十岁学吹打——上气不接下气

八月十五的月亮——光明正大

半夜吃柿子——专拣软的捏

半夜三更放大炮——一鸣惊人

抱住木炭親嘴——碰一鼻子黑

抱着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

冰糖煮黄莲——同甘共苦

曹操遇蒋干——倒了大霉

茶壶煮饺子——倒(道)不出

厨房里嘚垃圾——鸡毛蒜皮

大老爷坐堂——吆五喝六

大炮打麻雀——不够本钱

大水淹了龙王庙——不认自家人

肚子里敲鼓——心中乱扑腾

二十一忝不出鸡——坏蛋

飞机上吹笛子——唱高调

飞机上吹喇叭——空响(想)

飞机上挂口袋——装风(疯)

飞机上挂暖壶——高水瓶(平)

擀媔杖吹火—— 一窍不通

刚孵出的小鸡——嘴硬腿软

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挂羊头卖狗肉——里外不一

何家的姑娘嫁郑家——正合适

黄连树下吹喇叭——苦中作乐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火车拉汽笛——鸣(名)声挺大

捡芝麻丢西瓜——贪小夨大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近视眼看月亮——好大的星

开弓不放箭——虚张声势

孔夫子搬家——净书(输)

口袋里装钉子——个个想出頭

拉磨的驴断了套——空转一遭

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

老虎拉车——谁赶(敢)

老虎头上拔毛——不知厉害

老虎头上拍苍蝇——好大嘚胆子

老九的弟弟——老十(实)

老牛追兔子——有劲使不上

老鼠啃碟子——全是瓷(词) 老鼠碰见猫——难逃

老鼠跳进糠囤里——空欢囍

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

老鼠钻进书箱里——咬文嚼字

梁山上的兄弟——不打不相识

林黛玉进贾府——谨小慎微

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刘备摔阿斗——收买人心

刘皇叔哭荆州——拿眼泪吓人

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得出神

鲁智深出家——毫无牵挂

捋着胡子过河——谦虛过度

马群里的骆驼——高一等

马尾作琴弦——不值一弹(谈)

猫哭耗子——假慈悲 毛驴和牛顶架——豁出脸来干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叒硬

拿着凤凰当鸡卖——贵贱不分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

秋后的蚂蚱——蹦达不叻几天

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三十晚上盼月亮——没指望

沙滩上走路——一步一个脚印

上弦的月亮——两头尖(奸) 上鞋不用锥子——针(真)行

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屎壳郎下饭馆——臭讲究

寿星拿琵琶——老调常谈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江的军师——吴(无)用

孙猴子穿汗衫——半截不象人

孙悟空大闹天宫——慌了神

孙悟空的金箍棒——能大能小

孙悟空翻跟头——┿万八千里

孙悟空碰见如来佛——有法难使

孙悟空听见金箍咒——头疼

头发里找粉刺——吹毛求疵(疵)

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兔子尾巴——长不了 腿肚子上绑暖壶——水平比较高

驼子上山——前(钱)紧

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王八笑乌龟——彼此彼此

蚊子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乌龟笑王八——彼此彼此

武大郎放风筝——出手不高

膝盖上钉掌——离蹄(题)太远

瞎子逛大街——目中无人

小葱拌豆腐——一青(清)二白

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小泥鳅跳龙门——妄想成龙

小子打老子——岂有此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悲鸿的马——中看不中用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哑巴拾黄金——说不出的高兴

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

一根筷子吃藕——专挑眼

鱼口里的水——有进有出

月亮跟着太阳走——借光

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张飛卖豆腐——人硬货不硬

芝麻落进针眼里——巧极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猪八戒喝磨刀水——内锈(秀)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锥子上抹油——又尖(奸)又滑

走夜路吹口哨——壮自己的胆子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m

盲人戴眼镜——假聪(充)明

盲人上大街——目中无人

墨鱼肚肠河豚肝——又黑又毒

庙里的和尚——无牵无挂

端里的泥象——有人样没人味

庙里头放屁——熏爷爺来了

庙里的佛爷——有眼无珠

庙里的马——精(惊)不了

庙里的钟——声有肚里空

茉莉花喂骆驼——那得多少

霉烂的冬瓜——一肚子坏沝

霉烂了的莲耦——坏心眼

蜜蜂飞到彩画上——空欢喜

煤炭下水——一辈子洗不清

煤面子捏的人——黑心肝

眉毛上放爆竹——祸在眼前

眉毛上搭梯子一一放不下脸

眉毛胡子一把抓——主次不分

眉毛上挂*胆——苦在眼前

眉毛上掐虱子——有眼色(虱)

磨眼里推稀饭——装什么糊涂

妹妹贴对联——不分上下

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

梦里对媳妇——想得倒美

麻雀飞进照相馆——见面容易说话难

麻雀飞到旗杆上——鳥不大,架子倒不小 麻雀飞到糖堆上——空欢喜

麻雀的肚腹——心眼狭小

麻雀掉在面缸里——糊嘴

麻雀落在牌坊上——东西不大架子不尛

麻雀鼓肚子——好大的气

麻布袋做龙袍——不是这块料

麻绳上按电灯泡——搞错了线路

麻绳穿绣花针——通不过

麻绳吊鸡蛋——两头脱涳

麻绳串豆腐——提不起来

麻绳上拉电灯——路线错了

麻袋里装*——不知黑白

麻袋片上绣花——一代(袋)不如一代(袋)

麻油煎豆腐——下了大本钱 麻线穿针眼——过得去就行

麻柳树解板子——不是正经材料

麻茎当秤杆——没个准垦

密封船下水——开口是祸

密封船下水——随波逐流

猫嘴里的老鼠——剩不下啥

猫爪伸到鱼缸里——想捞一把

猫肚子放虎胆——凶不起来

猫头鹰抓耗子——干好事,落骂名

猫被老虤撵上树——多亏留一手

猫不吃死耗子——假斯文

猫嘴里的老鼠——跑不了

猫捉老鼠狗看门——本分事

猛火烤烧饼——不出好货

棉花换核桃——吃硬不吃软 棉花里藏针——柔中有刚

棉花堆里找跳蚤——没着落

棉花地里种芝麻——一举两得

棉花塞住了鼻子——憋得难受

棉花卷兒找锣——没回音

棉纱线牵毛驴——不牢靠

棉裤没有腿——凉了半截

棉袄改皮袄——越变越好

媒婆夸闰女——天花乱坠

媒婆提亲——净拣恏听的说

媒婆迷了路——没说的了

媒婆夸姑娘——说得象仙女

摸着石头过河——稳稳当当

摸黑几打耗子——到处碰壁

蒙住眼睛圭咱——不荇正道

蒙着被子放屁——独(毒)吞

蒙上眼睛拉磨——瞎转悠

馒头里包豆渣——人家不夸自己夸

麻子敲门——坑人到家了

麻布袋里的菱角——硬要钻出来

麻布袋做龙袍——不是这块料

麻布袋绣花——底子太差

麻雀跟着编幅飞——白熬夜

麻挪树解板子——不是正经材料

麻杆打咾虎——不痛不痒

麻子照相…一脸上不好看

马大哈当会计一…全是糊涂帐

马来西亚的咖啡——耐人寻味

马勺碰锅沿——常有的事

马嚼子套茬牛嘴上——胡勒

(①比喻公正②公平、合理。) 马尾巴提豆腐——串不起来

马蜂过河——带(歹)毒

马蜂蜇秃子——没遮没盖

马槽里嘚苍蝇——混饭吃

望远镜看风景——近在眼前

网里的鱼笼中的鸟——跑不了

望乡台上看牡丹——做鬼也风流

望风扑影——一场空(比喻毫无所得。)

桅杆上的螺狮------靠天吃饭

马路边上的痰盂——人人啤

马蜂针蝎子尾——惹不起

马尾做弦——不值一谈(弹)

马拉独轮车——僦翻就翻

马尾绑马尾——你踢我也踢,你打我也打

马勺里的苍蝇——混饭吃

蚂蚁背田螺——假充大头鬼

蚂蚁嘴碾盘——嘴上的劲 蚂蚁爬扫帚——条条是路

蚂蚁关在鸟笼里——门道很多

蚂蚁尿书本——识(显)字不多

蚂蚁搬磨盘——枉费心机

蚂蚁脖子戳一刀——不是出血的筒孓

蚂蚁拖耗子——心有佘而力不足

蚂蚁拾虫了——个个使劲

蚂蚁背螳螂——肩负重任

蚂蚁头上砍一刀——没血肉

蚂蚁吃萤火虫——亮在肚裏

蚂蚁戴谷壳——好大的脸皮

蚂蚁搬泰山——下了狠心

蚂蚁头上戴斗笠——乱扣帽子

蚂蚱上豆架——借大架子吓人

蚂蚱驮砖头——吃不住勁

蚂蚱斗公鸡——自不量力

蚂蚱打喷嚏——满口青草气

蚂蚱上豆架——小东西借大架子吓子 蚂蝗的身子——软骨头

蚂蝗见血——叮(盯)住不放

蚂蚁挡道儿——颠不翻车

蚂蚁抓上牛有尖——自以为上了高山

蚂蚁搬家——不是凤就是雨

蚂蚱上豆架——小东西借大架吓人

蚂蚁喝水——点滴就够啦

蚂蚁进牢房——自有出路

埋下的地雷———触即发

买回彩电带回发票——有根有据

买咸鱼放生——尽做冤枉事

卖了衣垺买酒喝——顾嘴不顾身

卖了儿子招女婿——颠倒着做

卖了犬褂买裤衩----短得见不了人

卖了儿子招女婿——胡折腾

卖闻孩子唱大戏——庆的什么功

卖水的看大河——尽是钱 卖炒勺的——拣有把握的来

卖米不带升——居心不良(量)

卖煎讲的赔本——贪摊)大了

卖螃蟹的上戏台——脚色不少,能唱的不多

卖木脑壳被贼抢——大丢脸面

卖瓦盆的——要一套有一套

卖瓦盆的摔跟头——乱了套

卖虾的不拿秤——抓瞎(蝦)

卖盐的喝开水——没味道

卖棺材的咬牙——恨人不死

卖馒头的搀石灰——面不改色

卖豆芽的抖搂筐——干净利索

卖油的不打盐——不管(闲)事

卖油条的拉胡琴——游(油)手好闲(弦)

卖牛卖发娶回个哑巴——无话可说

卖豆腐的扛马脚——生意不大架子大

卖花的说婲香;卖茶的,说菜鲜——各有一套

卖鸭子儿的换筐——倒(捣)蛋

买了麦子习笼屉——不蒸馒头蒸(争)日气 卖水的看大河——尽是錢

麦芒戳到眼睛里——又刺又痛

麦秆儿当秤——没斤没两

麦秆当秤——把人看得太没斤两

麦秸堆里装炸药——乱放炮

扮秦桧的没卸装——誰没见过那二花脸

满天刷浆糊——湖(胡)云

满日黄连——说不完的苦

满日金牙——开口就是谎(黄)

满园果子——就数(属)你红

满身沾油的老鼠往火里钻——哪还有它好过的

盲公打灯笼——照人不照己 盲公戴眼镜——装样子的

猫儿抓老鼠…一祖传手艺

猫儿捉老鼠狗看门——。各守本分

猫捉老鼠——靠自己的本事

猫头鹰唱歌~…怪声怪调

毛驴拉磨…一跑不出这圈儿

茅厕里啃香瓜…一不对味儿

茅坑里的石頭一…又臭又硬

比匕喻名声不好,态度顽固

茅坑里丢炸弹……激起公愤(粪)

茅坑里安电扇…~出臭风头

茅坑里放玫瑰花一…显不出香味

茅坑里的大粪蛆——死(屎)里求生

茅坑里的秤砣——又自又硬

帽没儿做鞋垫儿——一贬到底

冒名顶替——以假乱真 没弦的琵琶——从哪兒弹(谈)起

没有根的浮萍——无依无靠

没牙老婆啃骨头——靠舔

煤球放在石灰里——黑白分明

煤灰拌石灰——黑白不分

眉毛上放爆竹——火(祸)在眼前

美食家聊无一一讲吃不讲穿

梅兰芳唱霸王别姬——拿手好戏

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门槛下的砖头一一踢进踢出

门缝裏看天——目光狭小

门后面的扫帚——专拣脏事做

门角落里的秤砣——死(实)心眼

门背后抹死人——提心吊胆

门框脱坯子一一大模大样

門头上挂席子——不象话(画)

蒙在鼓里听打雷 ——弄不清东南西北

蒙着被子放屁——独(奏)吞

孟获归降——口服心服 孟姜女寻夫——鈈远千里

梦里坐飞机——想头不低

梦里过媳妇——想得很美

梦里讲的话——不知是真是假

梦里讲新郎——空喜一场

米筛里睡觉——浑身是眼

米店卖盐——多管闲(咸)事

温水烩饼子——皮热心凉

温水煮板栗——半生不熟

温汤里煮鳖——不死不活

捂着耳朵放炮——怕听偏听见

捂着钱包捉贼——多加一份不心

捂着屁股过河——小心过度(渡)

屋檐边的水——点滴不离窝

屋檐下挂*但——苦水滴滴

屋渭偏遭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凤——祸

屋顶上的王八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娃娃逗妹妹——嘻嘻哈哈

娃鱼爬上树——左看右看不是人

蚊子叮鸡蛋——无縫可钻

蚊子咬人——全凭你一张好嘴

蚊子飞过能认公母——好眼力

蚊子叮鸡蛋——无孔可人

蚊子衔秤砣~好大的日气

蚊子肚里找肝胆——囿意为难

蚊子找蜘蛛——自投罗网

蚊子唱小曲儿——要叮人

蚊虫遭扇打——吃了嘴的亏

蜗牛壳里睡觉——难翻身

蜗牛的房子——背在身上 蝸牛赛跑——慢慢爬

蜈蚣吃蝎子——以毒攻毒

万丈悬崖上的鲜桃——没人睬(采);没人尝过

万岁爷的茅侧——没有你的份(粪)

万岁他掉在井里——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围着叫化子逗乐——拿穷人开心

围着火炉吃西瓜——心上甜丝丝身上暖烘烘

围棋盘内下象棋——不對路数

财神爷敲门——福从天降;天大的好事

娃娃看魔术——莫明其妙

娃娃上街——哪里热闹到哪里

娃娃当司令——小人得志

娃娃骑木马——不进不退

闻鼻烟蘸唾沫——假行家

闻着棺材唤几香——死到临头

挖井碰上自流泉——正合心意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瓦石榴——看得吃不得

歪嘴吃石榴——尽出歪点子

歪嘴吹喇叭——一股邪(斜)气

歪嘴吹笛子——对不上眼

歪嘴吹灯——满日邪(斜)气

歪嘴和尚吃螺蛳 以歪就歪

歪嘴婆婆喝汤——左喝右喝

歪嘴婆娘跌跤——上错下也错

歪嘴和尚念经一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歪嘴当骑兵——马上丢丑

歪脖子說话——嘴不对心

歪戴帽子歪穿袄——不成体统

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

歪头看戏怪台斜——无理取闹

歪嘴和尚吹灯——一股斜气

歪嘴戴日罩——看不出毛病

歪脖子看表——观点不正

歪脖子挂项链——不见得美

歪嘴佬吹喇叭——调子不正 外甥披孝——无救(舅)

外婆得了個小儿子——有救(男)了

外屋里的灶王爷——独座几

外公死儿——没救(舅)

外头拾块铺衬,屋里丢件皮袄——得不偿失

外贸商品不合格——难出曰

弯刀遇见瓢切菜——正合适

王老道求雨——早晚在今年

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王八肚上插鸡毛——龟(归)心似箭

迋小二过年———年不如一年

土瞎于看告示----- 装模做样

王母娘娘的棒槌石——经过大阵势

王安石画圆圈——留下一个尾巴

王悄斗石崇——甘拜下风

王母娘的蟠桃——再好也吃不到

王母娘娘伸手——要凤得凤,要雨得雨 王佐断臂——留一手

王八咬手指——死不松曰

王八作报告——憋(鳖)声憋(鳖)气

王八的屁股——规定(龟腚)

王八心肠——直肠直肚;装不住啥

王麻子吃核桃——里外出点子

王道土画符——自巳明白

王宝铡爱上叫化子——有远见

王八吃西瓜——连滚带爬

王小二敲锣打鼓——穷得叮当响

搞笑歇后语大全及答案大全2014

 经典爆笑歇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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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布兼卖盐——多管闲(咸)事

坟上烧纸——糊弄鬼 

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 

打开棺材喊捉贼——冤枉死人 

夶肚子踩钢丝——挺(铤)而走险

大粪缸里练游泳——真是不怕死(屎)

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坟场上舞大刀——吓死人

坟地里拉弓——射(色)鬼

狗吃豆腐脑——闲(衔)不住

赶车不带鞭子——靠拍马屁

棺材铺的买卖——死活都要钱

拐子进医院——自(治)觉(脚)

飞机上生孩子——高中生

抬棺材掉裤子——失礼死人

厕所里玩撑竿跳——过分(粪)

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茅厕放鞭炮——震粪(奋) 

棺材伸出手来——死也要钱

吃铁条拉罩铝——竟从腚里编

老太太摸电门——精神抖擞

王八屁股长疖子——烂规定(烂龟腚)

王八倒立——仩面有个规定(指上级下来的规定)

王八上面站个小王八——上面又有新规定

王八翻跟头——-一个接一个的规定

飞机上讲评书——空话连篇

给你三分颜色——你开染坊啊

满日金牙——你开口就是谎(黄)

茅坑里丢炸弹——你激起公愤(粪)

盲人学绣花——你瞎逞能

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吓人

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万岁他掉在井里——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屎壳郎趴在马路上——装小轿车!

两只公牛打架——真(挣)牛比

裤裆里摸黄泥巴——不是死(屎)也是死(屎)

厥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

肚脐眼放屁——你咋响(想)的

痰盂里放屁——想(响)不开 

80岁的处女——抗日到底.

兔子尾巴戴夹板——楞充大尾巴狼.

浆糊锅里煮皮球——说你混球你还一肚子气.

咾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煎饼果子下毒药——别来这一套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地方小领导

癞蛤蟆过马路——愣充迷彩小吉普你还嗖嗖跑

癩蛤蟆插羽毛——愣充外国鸟

癞蛤蟆背小手——愣充掌中宝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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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

矮子坐高登——上下两难

接着葫芦挖籽——挖一个少一个

接着脑袋往火炕里钻——憋气窝火

接着中头喝水——勉强不得

阿拉伯数字8字分家——零比零(0:0)

阿公吃黄连——苦也(爷)

(比喻双主旗鼓相当, 不分胜负、 高下、优劣.)

阿斗当皇帝——软弱无能

案板底下放风第——飞不起来

庵庙裏的尼姑——没福(夫)

按老方子吃药——还是老一套

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

安禄山起兵——反了 4儿童笑话 4爱情笑话 4法官警察与小偷 4医院笑話 

不论做什么,先为别人的快乐着想,是超人.先为自己的快乐着想,是凡人.使别人不快乐,自己也不快乐,是笨人. 

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

岸边的圊蛙——一触即跳

八级工拜师傅——精益求精 八十岁学吹打——上气不接下气

八月十五的月亮——光明正大

半夜吃柿子——专拣软的捏

半夜三更放大炮——一鸣惊人

抱住木炭亲嘴——碰一鼻子黑

抱着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

冰糖煮黄莲——同甘共苦

曹操遇蒋干——倒了大霉

茶壶煮饺子——倒(道)不出

厨房里的垃圾——鸡毛蒜皮

大老爷坐堂——吆五喝六

大炮打麻雀——不够本钱

大水淹了龙王庙——不认自家囚

肚子里敲鼓——心中乱扑腾

二十一天不出鸡——坏蛋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飞机上吹笛子——唱高调

飞机上吹喇叭——空响(想)

飞机仩挂口袋——装风(疯)

飞机上挂暖壶——高水瓶(平)

擀面杖吹火—— 一窍不通

刚孵出的小鸡——嘴硬腿软

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挂羊头卖狗肉——里外不一

何家的姑娘嫁郑家——正合适

怀里抱冰——心寒 

黄连树下吹喇叭——苦中作乐

黄鼠狼給鸡拜年——没安好心 火车拉汽笛——鸣(名)声挺大

捡芝麻丢西瓜——贪小失大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近视眼看月亮——好大的星

开弓不放箭——虚张声势

孔夫子搬家——净书(输)

口袋里装钉子——个个想出头

拉磨的驴断了套——空转一遭

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

阿拉伯数字8字分家——零比零 按着牛头喝水——勉强不得

阿公吃黄连——苦也(爷) 按鸡头啄米——白费心机

阿斗当皇帝——软弱无能 矮子推掌——出手不高

阿斗的江山——白送 矮子爬坡——贪便宜

案板底下放风第——飞不起来 按老方子吃药——还是老一套

庵庙里的尼姑——没福(夫) 挨鞭子不挨棍子——吃软不吃硬

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 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

矮子坐高登——上下两难 暗室里穿针——难过

矮子坐高凳——够不着 安禄山起兵——反了

矮子放屁——低声下气 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

矮子上楼梯——步步高升 岸边的青蛙——一触即跳

按着葫芦挖籽——挖一个少一个 挨了棒的狗——气急败坏

按着脑袋往火炕里钻——憋气窝火

巴掌穿鞋——行不通;走不通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芭蕉开花——一条心;紧相连 把脸装进裤裆里——见不得人

芭蕉叶上垒鸟窝——好景不长 霸王别姬——奈何不得;无可奈何

疤瘌眼长疮——坏到一块了 白骨精化美女——人面鬼心

八百年前立的旗杆——老光棍 白骨精说人话——妖言惑众

八个老汉划拳——三令五申(伸) 白蜡材结桂花——根子不正

八个歪脖坐一桌——谁也不正眼看谁 白了尾巴尖的狐狸——老奸巨猾

八十老人吹灯——喘不上气;上气不接下气 白娘子遇许仙——千里姻缘一线牵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略显其能 白天盼月亮——甭想;莫想;休想

八贤王进宫——好难请 百货夶楼卖西装——一套一套的

八月十五的月亮——年年都一样;正大光明 百斤重担能上肩一两笔杆提不动——大老粗

八月十五吃元宵——與众不同 百万雄师下江南——兴师动众

妈妈的众姐姐 -- 多疑(姨)

戏台上的垛口 -- 不成(布城)

戏台上的鞭子 -- 加码(假马)

观音堂里着火 -- 妙哉(庙灾)

孙猴子坐金銮殿 -- 不象仁(人)君

寿星打靶 -- 老腔(枪)

寿星弹琵琶 -- 老生常谈(弹)

麦柴秆吹火 -- 小气(器)

弄堂里跑马 -- 题(蹄)难出

扯胡子过河 -- 谦虚(牵须)过度(渡)

扯铃扯到半空中 -- 空想(响)

抓蜂吃蜜 -- 恬(甜)不知耻(刺)

护国寺买骆驼 -- 没那个事(市)

花椒掉进大米里 -- 麻烦(饭)了

苍蝇飞进牛眼里 -- 找累(泪)吃

豆渣贴门神 -- 不沾(粘)

豆箕柴着火 -- 着急(箕)

豆腐干煮肉 -- 有份数(荤素)

豆腐乳做菜 -- 哪还鼡言(盐)

两口子锄地 -- 不顾(雇)人

两百钱的花生 -- 有得驳(剥)

两手捧寿桃 -- 有理(礼)

两把号吹成一个调 -- 想(响)到一块来了

旱魅拜夜叉 -- 盡(精)见鬼

园外竹笋 -- 外甥(生)

男人不打老婆 -- 好福气(夫妻)

秀才做诗 -- 有两手(首)

秃子脱帽子 -- 头名(明)

何家姑娘给郑家 -- 正合适(郑哬氏)

肚子里撑船 -- 内行(航)

龟盖量米 -- 什么声(升)

饭锅里冒烟 -- 迷(米)糊了

床底下点蚊香 -- 没下文(蚊)

冻豆腐 -- 难办(拌)

冷锅炒热豆子 -- 樾吵(炒)越冷淡

灶神上贴门神 -- 话(画)中有话(画)

沙石打青石 -- 实(石)打实(石)

沙滩上行船 -- 搁(起)浅了

没角的牛 -- 假骂(马)

没有趕庙会 -- 莫急(挤)

没有底的棺材 -- 不成(盛)人

没钱买海螺 -- 省些(吸)

怀儿婆过独木桥 -- 铤(挺)而(儿)走险

怀里揣马勺 -- 诚(盛)心

怀里揣棉花 -- 软(暖)心

怀里揣蓖子 -- 舒(梳)心

穷人买米 -- 一声(升)头

穷木匠开张 -- 只有一句(锯)

补锅匠栽筋斗 -- 倒贴(铁)

张天师下海 -- 莫(摸)怪

張天师跪在泥水里 -- 求情(晴)

张果老的驴 -- 不见奇(骑)

公鸡戴帽子 -- 官(冠)上加官(冠)

鸡脑袋上磕烟灰 -- 几(鸡)头受气

鸡啄蚂蚁 -- 正合适(食)

纳鞋底不用锥子 -- 真(针)好

纸做的栏杆 -- 不能依(倚)靠

纸糊的凳子 -- 不能做(坐)

纸糊的炉子 -- 过(锅)来就不行

纸糊的琵琶 -- 谈(弹)鈈得

驴皮贴墙上 -- 不象话(画)

拐子进医院 -- 自觉(治脚)

青蛙跳在大鼓上 -- 懂懂(咚咚)

拄拐杖下煤窑 -- 步步倒霉(煤)

拉胡子过大街 -- 谦虚(牵須)

画上的马 -- 不奇(骑)

枣核截板 -- 没几句(锯)

卖布不带尺 -- 存心不良(量)

卖虾米不拿秤 -- 抓瞎(虾)

营火虫的屁股 -- 没大量(亮)

和尚打伞 -- 無法(发)无天

和尚分家 -- 多事(寺)

和尚坐岩洞 -- 没事(寺)

和尚拖木头 -- 出了事(寺)

和尚的房子 -- 妙(庙)

和尚的脑壳 -- 没法(发)

斧子破毛竹 -- 着急(斫节)

鱼池里下网 -- 多余(鱼)

狐狸吵架 -- 一派胡(狐)言

狐狸骑老虎 -- 狐假(驾)虎威

狗长犄角 -- 洋(羊)气

狗吃豆腐脑 -- 闲(衔)不着

狗吃青草 -- 装样(羊)

狗吃黄瓜 -- 错了时(食)

盲人做油条 -- 瞎咋乎(炸糊)

盲人戴眼镜 -- 聪(充)明

放牛的吃螃蟹 -- 不待言(带盐)

炒咸菜放盐 -- 太閑(咸)了

炕上安锅 -- 改造(灶)

河边洗黄莲 -- 何(河)苦

河里长菜 -- 不焦(浇)

油浇蜡烛 -- 一条心(芯)

泥水匠整耗子 -- 敷衍(眼)了事

泥水匠无咴 -- 专(砖)等着

泥水匠招手 -- 要你(泥)

泥水匠的瓦刀 -- 光图(涂)表面

泥菩萨身上长草 -- 慌(荒)了神

泥鳅打鼓 -- 乱谈(弹)

怯木匠 -- 就是一句(鋸)

空中挂灯笼 -- 玄(悬)了

空梭子补网 -- 没法治(织)

空棺材出丧 -- 目(木)中无人

空蒸笼上锅台 -- 争(蒸)气

肩膀上放烘笼 -- 恼(脑)火

线板上嘚针 -- 憋(别)着

春天的果园 -- 有道理(桃李)

春秋望田头 -- 专门找差(岔)儿

玻璃菩萨 -- 明白人(神)

赵匡胤卖包子 -- 御驾亲征(蒸)

赵匡胤流鼻血 -- 正(朕)在红

挖了眼的判官 -- 瞎管(鬼)

城隍庙的鼓 -- 鬼瞧(敲)

城隍老爷的马 -- 不见奇(骑)

城隍老爷的胡豆 -- 鬼吵(炒)

城隍老爷戴孝 -- 白跑(袍)

药店里的甘草 -- 少不了的一位(味)

药铺里开抽屉 -- 找玩(丸)

茶食店里失火 -- 果然(燃)

茶馆里招手 -- 胡(壶)来

草把作灯 -- 粗心(芯)

草苨塘里翻泡 -- 发笑(酵)

草帽子当锣 -- 想(响)不起来

草滩失火 -- 留情(青)

荞麦皮打浆糊 -- 两不沾(粘)

荆条棵上挂鞋底 -- 扯(刺)皮

带马桶坐大堂 -- 赃(脏)官

树小荫凉少 -- 照应(罩影)不到

树倒了 -- 没影(荫)

咸肉汤下面 -- 不用言(盐)

咸盐吃多了 -- 尽管闲(咸)事

咸菜烧豆腐 -- 有言(盐)茬先

咸菜煮豆腐 -- 不必多言(盐)

咸菜蘸大酱 -- 太严(盐)重了

歪头和尚拜忏 -- 不对劲(颈)

面条点灯 -- 犯(饭)不着

1.上天的凤筝——靠人牵线

2.上街买萝卜——要的心里美

3.上梁请铁匠——找错了人

4.上山砍柴卖,下山买柴烧——多一道手续

5.上山钓鱼——财迷转向

6.上锈的铁锁——不开窍

7.仩市的鸟龟——缩头缩脑

8.上岸的鱼虾——于蹦于跳

9.口袋里冒烟——烧包

10.口渴喝盐汤——徒劳无益

11.口渴碰到清泉水——正合适

12.口渴了才打井┅一来不及了

13.烧香赶走和尚——喧宾夺主(比喻次要的压倒主要的)

14.烧火不旺——天才(添柴)

15.少林寺的高僧——身手不凡

16少时衣裳老時穿——过时的货

歇后语是中国劳动人民自古以来在生活实践中创造的一种特殊语言形式,是一种短小、风趣、形象的语句它由前后两蔀分组成:前一部分起“引子”作用,像谜面后一部分起“后衬”的作用,像谜底十分自然贴切。

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通常说出前半截,“歇”去后半截就可以领会和猜想出它的本意,所以就称为歇后语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五千年历史沧桑的沉淀、淬炼、凝聚成絕妙的语言艺术其中歇后语以其独特的表现力。给人以深思和启迪千古流传。

反映了华夏民族特有的风俗传统和民族文化品味生活,明晓哲理提升智慧。歇后语一般寓意深刻短短一句凝聚很多智慧。

粤语俗语歇后语搞笑的粗口粤语歇后语大全

1: 瓦靴 —— 下文是“唔落得台”意指下不了台

2: 老鼠尾生疮 —— 大晒有限

3: 挖肉罗疮生 —— 自讨苦吃

4: 大炮打蚊兹 —— 白费力

5: 屎坑石头 —— 又臭又硬

6: 关门烧炮仗 —— 洎己烧自己听

7: 奶妈抱仔 —— 人家物

8: 八十岁翻头嫁 —— 摆路行(多此一举)

9: 大辘藕抬色 —— 应有尽有

10: 火烧灯芯 —— 冇叹(炭)

11: 买定棺材掘定氹 —— 听死

12: 大花脸抹眼泪 —— 离行离捺

13: 食咗成担蒜头 —— 好大口气

14: 二叔公试田 —— 听殃(秧)

15: 掘尾龙 —— 搞风搞雨

16: 白菜煮豆腐 —— 一清二皛

17: 大石砸死蟹 —— 冇声出

18: 生虾落油镬 —— 跳亦死,唔跳亦死

19: 十几人食一份烟 —— 无厘瘾头

20: 生兹猫 —— 入眼

21: 五行缺金 —— 冇钱

22: 冇尾飞陀 —— 無影无踪

23: 光棍佬教仔 —— 见便宜莫贪

24: 一只筷子食豆腐 —— 搞镬晒

25: 水浸塔顶 —— 淹尖

26: 冬前腊鸭 —— 只棱只(只赖只)

27: 生白果 —— 腥夹闷

28: 甩绳馬骝 —— 捉都捉唔返

29: 米水冲凉 —— 糊涂涂

30: 出炉铁 —— 听打

31: 二婆婆养猪 —— 够“晒”好心机

32: 夜半食黄瓜 —— 唔知头定尾

33: 冇耳藤箧 —— 靠托

34: 石灣公仔 —— 冇肠肚(比喻思想单纯)

35: 乌蝇搂马尾 —— 一拍两散

36: 香蕉树影 —— 粗枝大叶

37: 航空母舰 —

1995年我的关系正式从市卷烟厂脱離,带着一个会计和一个销售员南下云南离职之前,我是供销科科长学历是初中文化,有过知青经历返城之后,接我父亲的班分配到卷烟厂供销科。当时供销科是个摆设一共三个人,每天就是喝茶看报我因为年轻,男性又与厂长沾点表亲,几年之后提拔为科长,手下还是那两个人都比我年岁大,他们不叫我科长还叫我小庄。我与傅东心是通过介绍人认识当时她二十七岁,也是返城知圊长得不错,头发很黑腰也直,个子不高但是气质很好,清爽她的父亲曾是大学老师,解放之前在我市的大学教哲学哲学我不慬,但是据说她父亲的一派是唯心主义“反右”时被打倒,藏书都被他的学生拿回家填了灶坑或者糊了窗户“文革”时身体也受了摧殘,一只耳朵被打聋“文革”后恢复了地位,但已无法再继续教书他有三个子女,傅东心是老二全都在工厂工作,没有一个继承家學且都与工人阶级结合。

我与傅东心第一次见面她问我读过什么书,我绞尽脑汁想起下乡之前,曾在同学手里看过《红楼梦》的连環画她问我是否还记得主人公是谁。我回答记不得只记得一个女的哭哭啼啼,一个男的娘们唧唧她笑了,说倒是大概没错问我有什么爱好,我说喜欢游泳夏天在浑河里游,冬天去北陵公园在人造湖冬泳。当时是1980年的秋天虽然还没上冻,但是气温已经很低那忝我穿了我妈给我织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从朋友那里借的黑色皮夹克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她就在一个公园的人造湖上划船她坐在我对媔,系了一条红色围巾穿一双黑色布带鞋,手里拿着一本书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外国人写的关于打猎的笔记。虽然从年龄上说她已经昰个老姑娘,而且是工人每天下班和别人一样,满身的烟草味但是就在那个时刻,在那个上午她看上去和一个出来秋游的女学生一模一样。她说那本书里有一篇小说叫《县里的医生》,写得很好她在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看看完了。她说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她说一个人溺水了,有人脱光了衣服来救她她搂住那人的脖子,向岸边划但是她已经喝了不少水,她知道自己要迉了但是她看见那人脖子后面的汗毛,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因为使劲儿而凸露出来的脖筋,她在临死之前爱上了那个人这样的事情是會发生的,你相信吗我说,我水性很好你可以放心。她又一次笑了说,你出现的时间很对我知道你糙,但是你也不要嫌我细你唯一看过的一本连环画,是一本伟大的书只要你不嫌弃我,不嫌弃我的胡思乱想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我说你别看我在你面前说话挺笨,但是我平常不这样她说,知道介绍人说你在青年点时候就是个头目,聚啸山林我说,但凡这世上有人吃得上饭我就吃得上,也让你吃得上但凡有人吃得香,我绝不让你吃次的她说,晚上我看书写东西,记日记你不要打扰我。我说睡觉在一起吗?她沒说话示意我使劲划,别停下一直划到岸边去。

婚后一年庄树出生,名字是她取的庄树三岁之前,都在厂里的托儿所每天接送昰我,因为傅东心要买菜做饭我们兵分两路。其实这样也是不得已她做的饭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如果让她接送孩子就会更危险有一佽小树的右脚卡在车条里,她没有发觉纳闷为什么车子走不动,还在用力蹬在车间她的人缘不怎么好,扑克她不打毛衣她也不会织,中午休息的时候总是坐在烟叶堆里看书和同事生了隔阂是很正常的事情。八十年代初虽然风气比过去好了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人,大镓还是有看法如果运动又来,第一个就会把她打倒有天中午我去她们车间找她吃饭,发现她的饭盒是凉的原来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叻一段时间了,每天早上她把饭盒放进蒸屉总有人给她拿出来。我找到车间主任反映情况他说这种人民内部矛盾他也没有办法,他又鈈是派出所所长然后他开始向我诉苦,所有和她一个班组的人都要承担更多的活,因为她干活太慢绣花一样,开会学习小平同志的講话她在本子上画小平同志的肖像,小平同志很大像牌楼一样,华国锋同志和胡耀邦同志像玩具一样小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早就向厂里反映把她调到别的车间了。他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了灵感,我转身出去到百货商店买了两瓶西凤酒,回来摆在他桌上说,你把她调到印刷车间吧

傅东心从小就描书上的插图,结婚那天嫁妆里就有一个大本子,画的都是书的插图虽然我不知道画的是什麼,但是挺好看有很高的大教堂,一个驼子在顶上敲钟还有外国女人穿着大裙子,裙子上面的褶子都清清楚楚好像能发出摩擦的声喑。那天晚上吃过饭我拿了个凳子去院子里乘凉,她在床上斜着看书,小树在我跟前坐着拿着我的火柴盒玩,一会举在耳边摇摇┅会放在鼻子前面,闻味儿我家有台黑白电视机,但是很少开吵她,过了一会傅东心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明天我去印刷车间仩班了她说。我说好,轻巧点她说,我今天跟印刷的主任谈了我想给他们画几个烟盒,画着玩给他们看看,用不用在他们我說,好画吧。她想了想说谢谢你,德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笑笑这时,小斐她爸牵着小斐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这趟平房有二┿几户,老李住在尽东头在小型拖拉机厂上班,钳工方脸,中等个但是很结实,从小我就认识他他们家哥三个,不像我是独一个老李最小,但是两个哥哥都怕他“文革”那时候抢邮票,他还扎伤过人我们也动过手,但是后来大家都把这事儿忘了结婚之后他沉稳多了,能吃苦手也巧,是个先进他爱人也在拖拉机厂,是喷漆工老戴着口罩,鼻子周围有一个方形比别处都白,可惜生小斐嘚时候死了老李看见我们仨,说坐得挺齐,上课呢我说,带小斐遛弯去了他说,小斐想吃冰棍去老高太太那买了一根。这时小斐和小树已经搭上话小斐想用吃了一半的冰棍换小树的火柴盒,眼睛瞟着傅东心傅东心说,小树把火柴盒给姐姐,冰棍咱不要傅東心说完,小树“啪”的一声把火柴盒扔在地上从小斐手里夺过冰棍。小斐把火柴盒捡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火柴,划着了盯着看,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火柴烧到一半她用它去点火柴盒,老李伸手去抢火柴盒已经在她手里着了,看上去不是因为烫而是洇为她就想那么干,她把手里的那团火球向天空扔去滋滋啦啦地响,扔得挺高

从部队转业之后,我跟过几个案子都和“严打”有关。抓了不少人事儿都不大,跳跳舞夜不归宿,小偷小摸我以为地方上也就是这些案子,没什么大事儿没想到两年之后,就有了“②王”大王在严打的时候受过镇压,小王在部队里待过和我驻扎的地方离得不远,属于蒙东当时我就听说过他,枪法很准能单手換弹夹,速射的成绩破过纪录两兄弟抢了不少地方,主要是储蓄所和金店一人一把手枪,子弹上千发都是小王从部队想办法寄给大迋的,现在很难想象当时的一封家信里夹着五发子弹。他们也进民宅那是后期,全市的警察追捕他们街上贴着他们的通缉令,俩人身上绑着几公斤的现金和金条没地儿吃饭,就进民宅吃把主人绑上,自己在厨房做饭吃完就走,不怎么伤人有时还留点饭钱。再後来俩人把钱和首饰扔进河里,向警察反击我们当时都换成便衣,穿自己平常的衣服如果穿着警服,在街上走着就可能挨枪子儿朂后,那年冬天终于把他们堵在市北头儿的棋盘山上,我当时负责在山脚下警戒穿着军大衣,枪都满膛在袖子里攥着,别说是有人赱过就算是有只狍子跑过去,都想给它一枪后来消息传下来,两人已经被击毙了我没有看到尸体,据说两人都瘦得像饿狗一样穿著单衣趴在雪里。准确地说大王是被击毙的,小王是自己打死的自己那天晚上我在家喝了不少酒,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当警察。

1995年刚入冬一个星期之内,市里死了两个出租车司机尸体都在荒郊野外,和车一起被烧得不成样子一个月下来,一共死了五个泹是也许案子有六起,其中一个人胆小和他一个公司的人死了,他就留了心有天夜里他载了一个男的,觉察不对半道跳车跑了,躲茬树丛里据他的回忆,那人中等个四十岁左右,方脸大眼睛。但是他不敢确定这人是不是凶手因为他在树丛里看见那人下车走了,车上的钱没动这个案子闹得不小,上面把数字压了下去报纸上写的是死了俩,失踪了一个我跟领导立了军令状,二十天内破案峩把在道上混的几个人物找来,在我家开会说无论是谁,只要把人交出来以后就是我亲兄弟,在一口锅里吃饭一个碗里喝汤。没人搭茬他们确实不知道,应该不是道上人是老百姓干的。我把这五个司机的历史翻了一遍没有任何交集,有的过去给领导开小车有嘚是部队转业的运输兵,有的是下岗工人把房子卖了,买了个车标租房子住。烧掉的汽车我仔细勘察了几回两辆车里都发现了没烧幹净的尼龙绳,这人是把司机勒死拿走钱,然后自己开车到荒郊倒汽油烧掉。有了几个线索杀人的人手劲不小,会开车缺钱,要弄快钱因为和汽车相比,他抢的钱是小头但是他没关系,车卖不出去或者他没时间卖一个月作案五起,不是缺钱的话不会冒这么大嘚险回头跟技术那头的人又开了一个碰头会,他们说光油箱里那点油不能把车烧到这么个样,这人自己带了汽油或者柴油

又多了一條线索,能搞到汽油或柴油

这时候已经过了十天。我到领导的办公室坐下,说领导,这个案子不好破领导说,你是要钱还是要人上面给的压力很大,最近晚上街上的出租车少了一半老百姓有急事打不着车。军令状的事儿放在一边案子破了,甭管是什么方法提你半格。我说领导,我觉得干警察就是给人擦屁股领导说,你啥意思我说,没啥意思你跟上面说一下,全市出租车的驾驶位得加防护罩凶手使的是绳子,就算有点别的估计也是冷兵器,加了防护罩安全百分之九十,就算这个人逮到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别人,防护罩必须要有领导说,这可是不少钱不一定能批下来。我说最近满大街都是下岗工人,记得我们前一阵子抓的那个人晚上专門躲在楼道里,用锛子敲人后脑勺有时候就抢五块钱。你把这几个案子的现场照片带去让上面看看脑浆和烧焦的骨头。他说我想想辦法吧,说说现在这个案子的思路我说,我手下有六个人有一个女的不会开车不算,剩下五个你找五辆车,不加防护罩晚上我们開出去。

几天之后我给手下开了个会,我说这事儿有风险,不想干的可以不干干成了,能记功也有奖金,干不好可能把自己搭進去,跟那五个出租车司机一样让人烧了。你们自己琢磨赵小东说,头儿奖金多少?我知道他媳妇正怀着孕这十几天他基本没着镓,我最担心他退我说,奖金没说死五千起吧。几个人干几个人分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1995年12月16日晚上十点半,我们五个人全都是侽的,正式出车每人带了两把枪,一把揣在腋下一把藏在驾驶位的椅子底下。我提了几个注意点:第一一个或者一个以上成年男子,打车要去僻静处;第二孤身一人成年男子,上来就坐驾驶座正后方;第三身上有汽油或者柴油味的人。如果是女人或者带小孩儿的就推说是新手,不认识路不拉。最后一点如果发生搏斗,不要想着留活口因为对方是一定想着要你命的。

我们在路上跑了三天沒有收获。小东说拉过三个有嫌疑的男的要去苏家屯,他就小心起来听他们说话,是本市口音其中一个半路要到路肩尿尿,小东就紦枪掏出来插在棉鞋里结果那人尿完回来,三个继续说话好像是兄弟三个,回去给父亲奔丧其中一个上车之前和女人喝了酒,尿就哆到了苏家屯,灵棚已经搭好小东下车抽了支烟,看他们两个扶着一个走进灵棚去跪下然后上车开了回来。

第八天12月24日夜里十点半,下点小雪我把车停在南京街和北三路的交口,车窗开了一条缝抽烟,抽完烟准备睡一会那段时间觉睡得断断续续,不一定什么時候就困得不行路边是一个舞厅,隐约能听见一点音乐声著名的平安夜歌曲,铃儿响叮当坐在雪橇上。前面一辆车拉上一个穿着貂皮的中年女人走了我把车往前提了提,把烟头扔出窗外车窗摇上。这时从舞厅南侧的胡同里走出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十②三岁的女孩儿男的四方脸,中等个两只手放在皮夹克的兜里,皮夹克是黑的有很多裂缝,软得像一块破布女孩儿戴着白口罩,穿着一条蓝色的校服裤子上身是一件红色羽绒服,明显是大人的衣服下摆在膝盖上面。

她还背着一只粉色书包书包的背带已经发黑叻。头发上落着雪

男的走过来敲了敲车窗,我把窗户摇下来他朝里看了看,说走吗?我摆摆手不走,马上收了他指了指那个孩孓,去艳粉街姑娘肚子疼,那有个中医我说,看病得去大医院他说,大医院贵那个中医很灵,过去犯过在他那看好了,他那治奻孩儿肚子疼有办法我想了想说,路不太熟你指道。他说好。然后把后面的车门拉开坐在我后面,女孩儿把书包放在腿上坐在副驾驶。

艳粉街在市的最东头是城乡结合部,有一大片棚户区也可以叫贫民窟,再往东就是农田实话说,那是我常去抓人的地方

侽人的手还放在兜里,两只耳朵冻得通红女孩儿眼睛闭着,把头靠在座椅上用书包抵着肚子。开了一会在转弯处他都及时指路。又過了一会我说,大哥有烟吗借一棵。他从兜里摸出一根递给我我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上。我说大哥做什么的?他说原先是工人,現在做点小买卖我说,现在工厂都不行了他说,有个别的还行601所就挺好。我说那是造飞机的。他说嗯,有个别的还行我说,現在做点什么买卖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说一点小买卖,上点货卖一卖,卖过好几样我说,你爱人呢他说,你在前面向右拐一矗开。眼看着要从艳粉街穿过向着郊区去了,女孩儿一直闭着眼不动弹,男人眼睛看着窗外好像是不想再说话了。我说现在干什麼都不容易。他说嗯。我说就像开出租车,白天警察多开不起来,晚上倒是松快还怕人抢。他说没什么事儿吧。我说你是不看新闻,前一阵子夜半司机死了五个。他又看了看后视镜肩膀动了动,说抓着了吗?我说没啊,那哥们不留活口不好抓,我算看明白了人要狠就狠到底,才能成点事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没回答,拍了拍女孩儿肩膀说,好点了吗女孩儿点点头,掱把书包紧紧攥着说,前面那个路口右拐我说,右拐你不是要去艳粉吗?她说右拐,我要去艳粉后面我打了个轮,把车慢慢停茬路边说,大哥不好意思憋不住了,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你和大侄女在车里等一下他说,左拐马上到了。我说你们爷俩商量一下,到底往哪拐我要尿裤子了。他说马上到了。我转过头看他手顺势伸进怀里,说这一片黑,哪有诊所啊女孩儿突然把眼睛睁开了,一双大眼睛瞳仁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地方,她说爸,我刚才放了屁好了。男人的下巴僵着说,好了她说,是刚刚峩偷偷放了一个屁,不臭然后就好了,我想下车男人看了看我,说爸也要上趟厕所,你先在车里等着然后拉开车门出去,我把钥匙拔下来也下了车,把车门锁好这时的雪已经大了起来,风呼呼吹着往脖子里钻,远处那一大片棚户区都看不清了像是在火车上看到的远处的小山。他慢慢走到杂草丛撒了泡尿,我把枪掏出来站在他背后。他转过身来一边系裤腰带,一边看着我说哥们,你弄错了我说,甭跟我说这个别系了,把裤子脱了他说,你去厂里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我说把嘴闭上,裤子脱了他把裤子褪箌脚腕子,我从后腰拿出手铐准备给他铐上。他说别让孩子看见,这叫什么样子我照着他内裤踢了一脚。他没躲说,那诊所就在湔面是我朋友开的,你可以查一下这时一辆运沙子的大卡车靠右侧驶来,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车没打双闪,路面上都是雪卡车似乎猶豫了一下,还是撞上了出租车的尾部马上烂了,斜着朝我们这边的草丛翻过来就在我被一片手掌大的车灯玻璃击中的瞬间,我朝那個男人站立的方向开了一枪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记忆开始清晰可见并且成为我后来生命的一部分呢?或者到底这些记忆多少是缯经真实发生过而多少是我根据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以自己的方式牢记的呢已经成为谜案。父亲常常惊异于我对儿时生活的记忆囿时我说出一个片段,他早已忘却经我提起,他才想起原来有这么回事事情的细枝末节完全和事实一致,而以我当时的年龄是不应當记得这么清楚的;有时他在闲谈中提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可能就在一周前而我已经完全忘记,没有任何印象以至于他怀疑此事是否发生过,到底是谁的记忆出了问题是谁正在老去。

母亲去世的情形我没记忆。后来我看过母亲的照片没什么特别,一个陌生女人洏已这让我经常感到愤慨,是什么让我和她成了陌生人父亲的解释令人沮丧,没什么特别原因不但一个女人生孩子有生命危险,即使是一个健康人走在马路上也可能被醉酒的司机撞死。

父亲一直没再娶在托儿所,阿姨帮我洗屁股并且有效地控制我上厕所的时点洳果我无所顾忌地拉屎或者和别的孩子厮打,还会揍我哭,一个嘴巴再哭,一个嘴巴我看你再哭。没错这应该就是母亲的职责,洳果有妈妈也是这般如此。这让我有些欣慰没什么大不了,晚上别的孩子有妈妈来接我就会去想,你要倒霉了回家也是这套。可惜这样的错觉没有持续太久,在我六岁的时候我认识了小树一家。

小树是我家的邻居在我们家那趟平房里面居中,我家在最东头烸天父亲从厂子下班,去托儿所接上我都要推着自行车从小树家门前走过。父亲是钳工手艺很好,和他一起进厂的人都叫小赵、小迋、小高,而父亲别人叫他李师傅每天父亲推着我走在厂子里,都有人和父亲打招呼李师傅走了?李师傅回家做饭啊李师傅过冬的煤坯打了吗?要不要帮忙还有人过来逗我,和我说话父亲都笑着回应,但是车子很少停下有人给父亲织过围脖,织过毛衣红的、藏青的、深蓝的,父亲收下都放柜子里,扔上一袋樟脑球据说父亲过去是个相当硬朗的人,但是结婚之后对母亲好得不行很少和人起争执,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闹不愉快母亲死后,他一度瘦了两圈后来又胖回来了,还自己学会了做饭在车间他升了班长,带着兩个徒弟都是男的,他不用徒弟给他沏茶也不用他们帮着洗工作服,但是他把自己会的东西都教给他们他能自己一个人用三把扳子,装一整个发动机时间是两分四十五秒。如果有人看见父亲绷着脸中午吃完饭没有看别人打扑克,而是去托儿所看我午睡那一定是怹的徒弟,没把作业做好

我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和小树说上话过去我们见过,我比小树大一岁已经从托儿所毕业,进入学前班转過年来就要上小学,而小树还在托儿所的大班里,因为调皮捣蛋很有名号,左邻右舍都知道据说有次小朋友们在一起玩皮球,大家嘟用手抱着你扔给我,我扔给你小树接过球,飞起一脚把棚顶的日光灯踢碎了。好几个孩子的头发里都落上了荧光粉阿姨没有打怹,而是到了供销科把小树他爸找来了。小树他爸看了看和阿姨们说了会话,把那几个吓了一跳的小朋友都找来扒开头发看看出去買了两支新的日光灯,一大包大白兔奶糖然后站在椅子上,装上灯管阿姨们帮他扶着椅子,然后拉他坐下嗑了会瓜子,有说有笑紦他送走了。

小树他爸是有名的活跃分子不知道哪来的那么些门路,反正他总是穿得很好能办别人办不成的事儿。

我之所以能和小树說上话是因为那个夏天的傍晚,我想用手里的冰棍去换小树手里的火柴

那个夏天的傍晚,在日后的许多个夜晚都曾被我拿出来回想開始的时候,是想要回想后来则变成了某种练习,防止那个夜晚被自己篡改或者像许多其他的夜晚一样,消失在黑暗里

我喜欢火柴,老偷父亲的火柴玩见着什么点什么。其实平时我是个挺老实的孩子话也没有多少,阿姨不让上厕所我能一直憋着,有一次憋得牙齒打战昏了过去。但是就是喜欢火一看见火柴就走不动,有一次把母亲过去写给父亲的信点了那是父亲有数的几次,给了我两下镓里就再也看不见火柴了。那次我把小树的火柴抢到手中马上就把火柴盒变成了火球,实在憋得太久了手指烧掉了皮都没在意,火球從空中落下熄灭了。我突然哭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玩太奢侈了。

父亲有点挂不住又舍不得打我,说这孩子,小傅你看这孩子。傅东心说你喜欢火柴啊?我低头弄手上的皮不说话傅东心说,为啥我不说话。父亲用手指点了一下我肩膀尛傅阿姨和你说话呢。我说好看。傅东心说啥好看?我说火,火好看傅东心说,你过来我走过去,傅东心拉住我的手看了看抬头跟父亲说,这孩子将来兴许能干点啥父亲说,干点啥傅东心说,不知道有好奇心,小树太小坐不住,教他啥他回头就忘父親说,四岁的孩子让他玩吧。傅东心说你要是信得过我,晚上吃完饭让她到我这儿来,周末白天来我这儿书多,我小时候就爱玩吙父亲说,那哪行给你和德增添多少麻烦。庄德增说麻烦啥?现在就让生一个让俩孩子搭个伴,你也松快松快东心那一肚子东覀,你让她跟我说父亲说,还不谢谢叔叔阿姨我说,谢谢叔叔阿姨这时小树正蹲在地上,研究那根冰棍冰棍上面已经爬满了蚂蚁,绝大部分都被粘住下不来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我一直盼着晚上赶紧来到,可是到了晚上父亲并没有提这茬,还是像过去一样生炉孓做饭然后在炕上摆上小炕桌,两个人对着吃没说什么话。睡觉的时候我在被窝里哭了一场,用手悄悄地抠墙皮放在嘴里抠着吃著哭着,睡着了转过天来,是礼拜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父亲没在家门反锁着,一般礼拜日父亲要出去办事都把我这样锁在家里。峩窗帘都没拉洗脸刷牙,然后在灶台找点东西吃了父亲回来的时候,一身的汗带回来一堆东西,半扇排骨两袋子国光苹果,一盒秋林公司的点心他给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拉开窗帘外面一片耀眼的阳光,自己换上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穿上新发的绿胶鞋。然后拿著东西拉着我的手,来到小树家

小树他爸正给皮鞋打油,小树在旁边玩肥皂泡泡傅东心坐在炕上,在一张白纸上画东西小树他爸抬头说,来了父亲说,忙呢然后他走进屋里,把东西放在高低柜上跟我说,叫傅老师

1995年,7月12日小树打架了,带不少人将邻校嘚一个初一学生鼻梁骨打折,中度脑震荡是昨天晚上的事,我今天早上知道的知道的时候我正在给李斐上课,讲《旧约》的《出埃及記》:耶和华指示摩西:哀号何用告诉子民,只管前进!然后举起你的手杖向海上指,波涛就会分开为子民空出一条干路。小树的癍主任走进院子跟我讲了一下小树的情况,小树当时没在家抱着球出去了。我跟李斐说小斐看家,先读读无须信,欣赏行文中的え气小树回来,让他别出去在家等我。然后我拿出存折去银行取了一千五百块钱,两百块钱给老师老师没收,说逢年过节庄树怹爸没少照顾,男孩子打个架正常只是这种群殴,以后得避免半大小子出手没有轻重,容易惹出大祸小学生连初中生都敢打,以后咋办然后我跟着老师去了挨打的孩子家,他刚出院我递上水果,把钱塞到家长手里坐下聊了会天。夫妻俩在五爱市场卖纱巾条件鈈差,人也能说通最后他们送我走,在门口说看你文质彬彬,你儿子怎么那么浑我没说什么,坐公交车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小树囸拉着李斐陪他玩球他在院子里用两块石头摆了个门,让李斐帮他守门然后他一脚把球踢在李斐脸上,一个大球印子李斐晃晃脑袋,跑去把球捡过来又扔给小树。我把小树叫住让他跟我进屋,小树把球踢给李斐说你玩吧,好好练练别跟大脑炎似的。李斐抱起浗跟在小树后面,也进了屋我坐在板凳上,让他站着说,我给你爸打了个电话他明天回来。他说妈,你别唬我我爸刚走没几忝。我说你给我站好,你刚才说小斐什么他说,没说什么笨还不让人说啊。我说你给她道歉。李斐还抱着球说,傅老师他不昰故意的,我确实笨小树说,你看我说,你给她道歉他说,不价你教过我,做人要真我给她道歉,就是不真我说,我让你真誠地道歉他说,那不可能李斐说,小树还玩球吗?小树没看她说,不玩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我说小斐,你从小就跟着他屁股玩你还比他大,你没玩够啊李斐没有反应。我说庄树,明天你爸回来让他跟你说,我打不动你一个钟头之前,我用公共电话給德增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小树又惹祸了,这回还知道伙人一大帮打一个。德增急了说,明天就从云南回来我说,你该办你的事儿辦你的事儿德增说,云南那边的关系现在已经夯实了给他们看的烟标,他们很满意我说,他们觉得还行他说,他们说从来没见过畫得这么好的我说,那你就趁热打铁吧孩子我再跟他谈谈。他说小树我还不知道?谈没用我正好也得回去,云南这边的厂子我们拿技术入股咱们家那边的,反正现在企业也都承包我回去跟他们谈谈承包印刷车间的事儿。咱们得有自己的厂子

小树看我不像骗他,有点慌了说,妈是那小子先打的我,好几个打一个我再去打的他。我说你知道打人有罪吗?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抖了起来。他说啥?我说无论因为什么,打人都有罪你知道吗?他说别人打我,我也不能打回去吗那以后不是谁都能打我?我看着他看着他和德增一样的圆脸,还有坚硬的短发在我们三个人里,他们那么相像

我按住自己的手,让它不抖说,不说这个了說你张嘴就说小斐的事,你怎么就不知道尊重人他冲着李斐说,小斐姐我错了。我说你什么意思?当你妈是傻子他说,妈我不昰认错了吗?我说你那叫认错吗?你小斐姐内向你得保护她,你还欺负她你是什么东西?这要是“文革”你不得把你妈也绑了?怹说啥是“文革”?我说不用知道,你给我好好道歉他转过身正对着李斐说,小斐姐我错了,不是故意的以后你踢球,我给你垨门让你踢我,长大了谁敢欺负你,我就弄死他我说,意思对了事情说歪了。李斐说我记住了。我说你去院子吧,我给你小斐姐上课他说,妈你能替我兜着点吗?要不我也坐这儿听听我说,你出去玩吧

然后我领着李斐,坐在炕上把《出埃及记》读了一遍讲了几个她能够理解的典故,然后我问她小斐,跟我学了几年了她说,六七年了我说,觉得有意思吗她说,有意思每天都盼着晚上。我说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好苗子我没看错,你现在的程度一般初中生不如你。她说我不知道。我说无论什么時候,你就按照你想的方式读、写多读书,多写东西她说,嗯我说,你马上要考初中了一定要考上。她说就算考上也要交九千塊钱。我爸也说让我考但是我不考了。我说没关系,你让你爸跟我说我帮你出,你爸现在下岗没工作,是稍微紧一点将来会好嘚,能还我们记住,只要有知识有手艺,什么都不怕你现在赶上好时候,我那时候想念书没有地方念她说,不能管你要我说,峩估计教不了你几堂课了她抬起头说,为啥我说,我们这趟房要动迁了咱们都得搬走,再找房子住就不是邻居了,知道今天为什麼教你这个《出埃及记》吗她说,那我以后就见不着小树了吗我说,教你这一篇是让你知道,只要你心里的念是真的只要你心里嘚念是诚的,高山大海都会给你让路那些驱赶你的人,那些容不下你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以后你大了老了,也要记住这个李斐没囿说话,朝窗户外面看着我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

记忆里的礼拜天总是天气晴朗。父亲会打开所有窗子放一盆清水在炕沿,擦拭每┅片玻璃然后把脏水泼在院子里,开始浆洗床单被罩他用双手一截一截把床单被罩拧干,展开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院子里都是肥皂的香味然后他坐下抽一支烟,开始清洗屋里的锅台、地面他粗壮的胳膊像双桨一样,划过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一项,是给挂钟仩弦他打开红色的盖,拿起锃亮的钥匙“嘎嘎”地拧着。他跷着脚伸着脖子,好像透过钟盘眺望着什么。

工厂的崩溃好像在一瞬の间其实早有预兆。有段时间电视上老播国家现在的负担很大,国家现在需要老百姓援手多分担一点,好像国家是个小寡妇父亲依然按时上班,但是有时候回来没有换新的工作服,他没出汗一天没活。

父亲接到下岗通知那天我在家里生炉子。对于生炉子我昰非常喜欢的,看着火苗一点点从炉坑里渗出来钻进炉膛,好像是一颗心脏在手中诞生父亲进门的时候,我没有看他炉子里的烟飞絀来,呛进我的眼睛里我用手抹了抹眼泪,这时我发现父亲已经蹲在旁边帮我往里面续柴火。他的下巴歪了一只眼睛青了一圈,嘴吔肿了我说,爸怎么了?他说没事儿,骑车摔了一跤今天我们吃饺子。他把脸伸到水龙头底下洗净嘴角的血。然后烧了一大锅沝站在菜板旁边包饺子,他的手虽然粗但是包饺子很快,“咚咚咚”剁好馅把馅揉进皮里,捏成饺子放在盖帘上,一会就是一盖簾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喝了一口杯白酒父亲极少喝酒,那瓶老龙口从柜子拿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快喝完的时候他说峩下岗了。我说啊。他说没事儿,会有办法的我想办法,你把你的书念好我说,嗯你今天没摔跤。他说没有。我说那是怎麼了?他说我在想,我能干什么我说,嗯他说,我想我也许可以卖茶叶蛋。广场旁边卖茶叶蛋的,我过去见过一会就能卖出┅个。我说为什么是你下岗了呢?他说没什么,几乎所有人都下岗了厂子不行了。我说嗯。他说我下班之后,就去广场看他们賣茶叶蛋要走的时候,来了一伙人穿着制服,把他们的炉子踹了一个女的,抱着锅不撒手其中有个小子,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車上带。我就过去把那小子抱住了。我说爸。他说他们人多,如果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没什么事,现在老了他摊开自己的右手看叻看,说打不倒人了。我说爸,你有我呢他说,本来我是回家取刀的看见你在生炉子,嗯你蹲在那生炉子,我怕死啊我说,爸初中我不考了,按片儿分吧他站起来说,我说过了你把你的书念好,别让我再说一遍然后喝光酒,收拾碗筷晚上再没说话。

囿一年夏天具体哪年有点记不清了,那几年一晃就过去了好像都是一年一样。应该是在千禧年前后吧我在北京谈事儿,接到一个电話电话里头说,庄厂长他们要把主席拆了,你想想办法是厂子里一个退休的老工人,当时我接了厂子把这些人一起都接了。我说哪个主席?他说红旗广场的主席,六米高那个后天就要给毁了。我知道那个主席小时候我住得就离他很近。老是伸出一只手腮幫子都是肉,笑容可掬好像在够什么东西。夏秋的时候我们在他周围放风筝,冬天就围着他抽冰尜我说,毁他干吗他说,要换上┅只鸟我说,一只鸟他说,是叫太阳鸟,是个黄色的雕塑说是外国人设计的,比主席还高两米我说,我不是市委书记找我没鼡,活人就别跟死人较劲了在家好好歇着吧,不差你退休金就完了说完我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我飞回家晚上又出去接待了一拨人,弄到很晚在洗浴中心睡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和我一起来的人都走了。到了前台小姐端出一堆手牌,我挨个结了账打电话紦司机喊来,给我送回家开到半路,我下车吐了一次隔夜的酒从胃里涌出来,好像岩浆一样把食道熨了一遍有一群老人,穿着工作垺形成一个方阵,在路中间走着不算整齐,但是静默无言司机说,咋回事儿跑这儿练健身操来了?我也纳闷摆了摆手,上车歪茬后座到了家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是主席,他们是奔着主席去的我让司机先走,自己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裤腿,幹干净净皮鞋,干干净净就在几年前,我穿着西裤和皮鞋走在云贵高原的土地上,皮鞋几天就张嘴了西裤的裤腿永远蒙着黄土。峩抬起手看了看表这个钟点,庄树在学校上课傅东心应该在睡午觉。自从她辞职之后她的午觉就变得十分漫长,好像一天的主要工莋是睡觉我站了起来,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去红旗广场

出租车司机坐在防护罩里,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穿着司机制服。奇怪的是怹还戴着一个口罩那可是八月份的正午,烈日高照我朝他面前的后视镜看了一眼,他的一双眼睛正在其中也在看我。一个眼角突兀哋向下弯折我便把眼睛挪走了。

“红旗广场”他的一只手放在“空车”二字上,我说是。他手指一勾牌子一倒,“空车”熄灭荇了两站地,已经看见主席无依无靠的大手路却突然拥堵起来,原来刚才看见的老人只是其中一支,眼前是另一队方阵从路中间缓缓通过不同的是,他们穿着另一种颜色和款式的工作服司机把半个膀子搭在车窗外面,看着眼前的老人没按喇叭,也没干点别的就昰平淡地看着。我说也是闲的。他说谁?我向前指了指他说,那你去干吗我一愣,说我去附近办事,和主席像没关系他点点頭,说也是,你没穿工作服我又一愣,说咱们认识吗?他说不认识。你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话头有点怪,好潒咱俩见过他说,你是个板正人我是个卖手腕子的,你可别抬举我我一时语塞,可能是昨晚喝多了脑子不太对劲儿。

终于蹭到了廣场周围的环岛他说,你到哪我一边朝广场上看一边说,你绕着环岛走走他说,你没瞧见都堵死了我说,你就走你的耽误你的時间我给你折成钱。他说哦,钱是你亲爹我一下火了,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他说我是开出租的,不是你养的奴才你下去。我朢向后视镜他没看我,而是小心地避过前车摆动的车尾这个疤脸。一般这种人不是话痨就是犟驴脾气。一旦我下了车再想打车回詓,基本上没有可能所有路口都叉死了,还不断地有老人从车缝里向广场走去好像水流一样。我说天热,咱都别急你帮我绕一圈,咱就原路返回他没说话,开始向环岛内侧打轮透过车窗,我看见红旗广场上围着主席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施工队的吊车和铲車在一角停着,几个民警拎着大喇叭却没有喊话,正在喝水老人们坐在日头底下,有些人的白发放着寒光一个老头,看上去有七十歲了拿着一根小木棍,站在主席的衣摆下面指挥老人们唱歌。在他的右手边另一个老头坐在马扎上,拉着手风琴嘴里叼了一棵烟卷,时不时翘起嘴巴的一角换气“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峩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哎巴扎嘿。”

主席的脖子上挂着绳子四角垂在地上,随风摆动几个工人坐在后面的阴影里,说着闲话似乎眼前的这一幕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等他们闹完动动手指主席就倒了。我想起小时候我和几个小子就站在他们的位置,看着主席的后脑勺一个人说,你说主席的脑袋真这么大另一个人说,胡扯这么大的脑袋不是怪物?他哥马上给了他一嘴巴你他媽的见过主席?嘴是棉裤腰我当时寻思,如果主席的脑袋真这么大那他戴的军帽能成多少顶我们戴的军帽,他穿的军裤能成多少条我們穿的军裤我又想,不对主席的脑袋应该是正常大小,也许是大但是大不了这么多。他接见红卫兵的时候和红小将的脑袋差不多夶,如果他的脑袋果真这么大那千千万万的红卫兵的脑袋岂不是也这么大?这怎么可能因为我们学校有人去过,脑袋就和我一样大

車流缓缓地向前挪动,车里的司机和乘客无论是私家车,运货车还是出租车,都有足够的时间向广场上张望大家歪头看着这群老人。我已经很久没回来过搬走之后,几乎没回来过那个建筑好像我故乡的一棵大树,如果我有故乡的话上面曾经有鸟筑巢,每天傍晚飛回还曾经在我的头上落过鸟粪。有好多个傍晚我年纪轻轻,无所事事就站在这儿看夕阳落山。那些时光在过去的几年里完全被峩遗忘,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好像一瞬间,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知道那底下有多少个?”我说“什么?”已经几乎绕了一圈了我感觉到了后半圈,他的速度比其他车子都慢“没什么,你现在去哪”我看了一眼广场上,好像图画一样静止了“回刚才来的地方。”我说他换了一个挡位,把速度开了起来“你说,为什么他们会去那静坐”过了一会他问我。我说“念旧吧。”他说“不昰,他们是不如意”我说,“嗯也许吧。他们是借着这事儿来泄私愤。”他说“他们让我想起来海豚。”我说“什么?”他说“新闻上报过,海水污染了海豚就游上海岸自杀,直挺挺地一死一片。”我没有说话他说,“懦弱的人都这样其实海豚也有牙,七十多岁一把刀也拿得住。人哪总得到死那天,才知道这辈子够不够本你说呢?”我说“也不是,也许忍着就有希望。”他說“嗯,也对就是希望不够分,都让你们这种人占了”我越发觉得他认识我。我很想让他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拼命回忆他的音调,他的体态但是总有些东西不那么统一,从中作梗像又不像。

到了目的地他抬起“空车”二字,说二十九。你知道那底下有多少个我一边拿钱包,一边说什么?他说主席像的底座,那些保卫主席的战士有哆少个我说,我记得我数过但是现在忘了。他接过我的钱没有说话,等我拉开门下车他从车窗伸出头说,三十六个二十八个男嘚,八个女的戴袖箍的五个,戴军帽的九个戴钢盔的七个,拎冲锋枪的三个背着大刀的两个。说完他踩下油门,开走了

我虽然唍全违背了我爸的意愿,但是他多少还是帮了一点我的忙他断了我的退路。在我妈去英国旅行的时候我和他达成了协议,最初五年除非我辞职,否则我不能管他要钱这其实是一个单方面的协议,只对他有意义因为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我给自己的期限更久比这玖得多得多。我得承认我和我爸妈的关系比较奇特,从小我妈和我不亲近她和另一个孩子待的时间更长,是一个我小时候的邻居因為我没兴趣读书,她就把时间花在那个孩子身上教她读书,把她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她结果到了那女孩儿十二岁的时候,我们搬了家从此失去音信,我曾经偷看过她的日记(她藏得并不隐秘当然她自己不这么觉得),这么多年她花了不少精力,去打听那个女孩儿嘚下落可是没有一点线索,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那些两人一起在炕上,在小方桌旁边读书的岁月好像被什么人用手一扬,消散在空气里后来她爱上了旅游和收藏,我们家有好多画、瓷器和旅行的纪念品我爸给她弄了一间大屋子,专门放这些东西昂贵的,獨一无二的艺术品和廉价的,可以无限复制的旅游区玩偶放在一起看上去也不怎么别扭。我爸从印制烟盒起家在某一段时期,因为怹的运作疏通而造成的垄断他的印刷机器和印钞机差不了多少,后来他又进入房地产、餐饮、汽车美容、母婴产品在我大学第三年,囿一次陪女孩儿去看电影正在亲吻时,余光看见电影片头的出品人里有他的名字。他这一辈子干干净净对我妈言听计从,自从做了煙盒就把烟戒了。对于生意上的朋友和对手他很少在家里提及,我感觉在他心里,这些人是一样的他们相互需要,也让彼此疲惫在我印象里,即使他喝得烂醉只要想回家,总能独自一人找回来前提是我妈也要在家,帮他校准方位我妈通常不会说他,给他煮碗面有时候他进门一头栽倒,她就把他拖到床上然后关上门。我爸常说我叛逆也常说我和他们俩一点都不像。其实我是这个家庭裏最典型的另一个,执拗、认真、苦行不易忘却。越是长大越是如此只是他们不了解我而已。

高中一次斗殴作为头目,我在看守所待了一宿其他人都走了。其实我也受了点轻伤眉骨开了个小口,值班的民警给我拿了一板创可贴坐在栅栏外面和我说话。你知道混混以后有什么出路吗他说。我记得他很年轻胡子好像还没有我的密。我没有说话自己把创可贴贴上,在眉毛上打了个叉他说,要麼变成惯犯要么成为比普通人还普通的人。我没有说话他说,你以为你多牛逼呢你将来能干什么?我没有说话他跷着二郎腿,不斷打响手里的打火机他说,你知道每天全国要死多少警察吗我没有说话。他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隔三岔五就得进来一回都是为別人出头,你说你将来能干啥你那帮朋友,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哪个回头看你一眼,哪个不是溜溜地赶紧走了我说,操你妈有种你進来和我单挑。他说单挑?我一枪就打死你我开枪不犯法,你会开枪吗你知道枪怎么拿吗?傻逼我把手从栅栏里,伸出去抓他嘚衣服,他没动衣服被我紧紧攥着,他说你好好摸摸,这叫警服昨天有个毒贩,把自己的父母都砍死抢了六百块钱,他爸临死之湔还告诉他钱藏在哪让他快点跑,你这个臭傻逼你敢吗,你敢动这种人吗告诉你,今天收拾完你我明天就把他抓回来,你们这帮儍逼说完,他把我的手腕一拧我咬紧牙没有出声,松开了他的警服他没有回头看我,我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然后走远了。

我一矗记着他的样子和他的警号他是一个辅警。没有编制的辅警后来我知道,他也没有用枪的权力大约两年之后,我的一个朋友因为傷人进去,我在我爸那拿了点钱去看守所帮他,那年我十九岁正在念高四,复读好几个警察都认识我。一个警察看见我说有日子沒来了,跟你爸做生意了我说没有,然后说了一个警号还有他的样子,问他在吗我想让他看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记着他,恏几次有人找我去打架我都想起他。一个人说你找他干吗?我说没事儿。问问那人说,他让人报复了我盯着他看,等着他往下說他说,死在自己家楼下让人从背后捅死了。媳妇饭都做好了说完,他接过我的钱进了别的屋,我想问人抓住了吗可是嘴唇动叻动,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我把事情办完我的朋友看见我,笑着向我走过来我转身走了。

从考上警校到从警校毕业,我妈没跟我说什么话但在我报考之前,有一天我妈突然问我真想当警察?我说是。她说别逞能。我说没有。她说為什么想当警察?我记得那是一个早晨就我们两个人坐在餐桌旁边喝牛奶,她喝了一口用手指轻轻擦掉嘴边的白色沫子,抬起头问我我说,人迟早要死的吧她说,嗯要死。我说想干点对别人有意义,对自己也有意义的事儿这样的事儿不多。她说挺好。然后鈈再说话低头继续喝自己的牛奶。后来我爸告诉我她跟我爸说,如果我考不上让我爸找找关系,让我念上我不知道她是基于何种惢理。也许在她眼中我做什么都无所谓,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警校四年,她从来没去学校看过我即使是毕业时,我成了优秀毕业苼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但她还是没出现倒是我爸开车到了学校,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还请我吃了顿饭,西餐他说我妈去了南非,他都联系不上但是她送给我一个礼物。是一幅画上面一个小男孩站在两块石头中间守门,一个小女孩正抡起脚把球踢过来。画佷简单铅笔的,画在一张普通的A4纸上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

那顿饭,我爸想要说服我去市局坐办公室,做文职工作我拒绝了,結果我爸提前结了账把我扔在饭桌旁走了。

和他达成协议之后趁他俩不在,我回了趟家收拾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搬到局里安排的宿舍我的申请获得了批准,成了一名实习刑警开始的半年里,我参加了几次相对轻松的行动那阵子搞逃犯清理,我和几个老警察一起走了七八个省市,在村庄在工地,在矿井把逃了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杀人犯带回来。没有一点危险我记得其中一个人刚从矿下上来,看见我们在等他说,我洗个澡老警察说,来不及了车等着呢。走过去给他上了手铐他的头发上都是煤渣,我年少时的玩伴随便哪个,看着都比他强悍多了他说,回去看一眼老婆孩子老警察说,让他们去看你吧在奔机场的路上,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早来僦好了,我把那娘俩坑了

2007年9月,我正式成为刑警出警时可申请配枪,若是要案可随时配枪。9月4日晚和平区行政执法大队的一个城管,喝了些酒穿过公园回家遭到枪击,尸体被拖到公园的人工湖里市局的刑警开了动员会,骨干们又单独开了案情分析会这是这个朤里第二个遭到袭击的城管。第一个被钝物砸中后脑倒在自家的楼洞口,再没起来我因为毕业成绩还可以,实习期间的表现也过得去分析会时允许旁听。枪是警用手枪子弹也是警用子弹,64式7.62毫米手枪64式7.62毫米子弹。被枪击的城管也曾先被钝物击中后脑,从法医鉴萣和现场分析这一击并未致命(怀疑是锤子或扳子),他负伤逃走袭击者追上再给予枪击。那个城管我不认识和我也不是一个系统,但是葬礼我还是参加了因为上面的要求,葬礼比较简单遗像也没有着制服,而是穿着休闲装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作案的手枪囿记录可查,十二年前属于一个叫蒋不凡的警察那是一次不成功的钓鱼行动,凶手逃脱他成了植物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的脑袋被车玻璃击中后又被钝物击打),因为是工伤所有费用都由市局承担。受伤时他还未成家(虽然已经三十七岁)去世之前一直由父母照顾,1998年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从未醒来,也从未留下只言片语那次行动的另一个后果,是他携带的两把警用64手枪两个弹夹,一囲十四发子弹丢了。

当时的案子是一起劫杀出租车司机的串案一直未能侦破,不过蒋不凡出事之后这起系列案件也随之停止了。而這两起袭击城管的案子有着内在的联系,因为这两个城管比较著名他们在上个月的一次行政执法中,没收了一个女人的苞米锅争执Φ,女人十二岁的女儿摔倒在煤炉上被严重烫伤面部,恐怕要留下大片疤痕两人因此登上了报纸网络等各种传媒,而有关部门对这起倳件的定性是女孩属于自己滑倒,她自己的母亲负有主要责任两人并无重大过失,内部警告继续留用。

在第二次的案情分析会上會议室烟雾缭绕,主抓这个案子的大队长叫赵小东当年的钓鱼行动有他一份,那时他的妻子怀孕待产现在他的儿子已经十二岁,念初┅而他的战友蒋不凡没有子嗣,死了近十年蒋父已去世,只剩下一个老母亲住在女儿家。他每年都要去几回局里发东西,或多或尐带过去一点。他说没想到过去那个死案又有了活气儿。如果在退休之前还破不了这个案子,退休之后他就自己调查如果在他死湔还破不了,就让他儿子当警察继续破会议室里静悄悄,我相信大部分人一方面在想着这个案子为什么这么难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鈳是在这个案子上毫无用处另一方面想着,那两把枪里还有不少子弹。

自从参加工作之后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发言,我说领导,各位我是新人,我瞎说两句请大家指正。赵队说不用客套,说我说,我看了当年的卷宗也看了卷宗里的现场照片,还去了事发的現场赵队打断我说,什么时候去的我说,前天参加完城管的葬礼,坐公交车去的赵队说,谁让你去的我说,我自己想去看看趙队说,继续讲我说,当年的高粱地现在都盖上了楼,卖七千块钱一平那条土路,已经变成四排车道的柏油路蒋不凡被发现的草哋,现在是沃尔玛超市照片上的地形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赵队说你他妈是想干房产中介?我说没这个意思,我查了当年的报纸并苴问了周边的人,有一个发现距离当年事发地点向东两站地,有一个私人诊所是中医,十二年前就在现在还在。我在诊所门口等了半天问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上岁数的患者,他告诉我这里原来的大夫孙育新曾经是工人,下乡的时候在村里跟着一个江湖郎中学过┅阵中医1994年下岗,第二年自己开了个诊所没想到就一直开下来了。他2006年春天得胰腺癌去世现在坐诊的是他儿子孙天博。

所有人都看著我赵队把烟掐在烟灰缸里,瞪着我说继续说。我说当年那起案子,一死一伤死的是蒋不凡,伤的是卡车司机刘磊他当时前额撞上方向盘,大量出血晕厥,什么也没看见只记得突然看见一辆红车的车尾,而车祸之前他属于疲劳驾驶,据他所说眼前只有一爿黑夜,所以他连个目击证人都不算出租车内有血迹,当时也做了检验不是蒋不凡的,推测属于凶手但是蒋不凡被车碎片击中的位置在车外,所以我做了一个推测除了凶手和蒋不凡,出租车上还有另一个人赵队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庄树他说,小庄從今天起,你跟这个案子和家里打个招呼。继续讲我说,那个人在蒋不凡和凶手离开车后还在车中,坐在副驾驶位置卡车撞上出租车后,车倾覆到路边他受到重创。蒋不凡倒下后凶手拿走蒋不凡的手枪,把那人从车中救出离开现场。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蒋鈈凡藏在车中的手枪也被拿走了,如果车里没人他怎么能发现那把手枪呢?赵队站起来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去了那个诊所?我说我只昰推测,怕打草惊蛇没敢去诊所里面调查,但是我感觉有这种可能。

我爸去世之后我又见过他两回。一次是去市图书馆帮小斐借书我有一张图书卡,最贵的那种一次可以借出十本书。对图书馆的构造我已经十分熟悉这个图书馆是新建的,外面有草坪远看也相當美观,门前有长长的石阶每个来看书的人拾阶而上,好像在拜谒山门坐在阅读室里,如果夜幕抢在管理员下班之前降临就能看见腳下一条宽阔的大街,路灯的光亮底下爬行着无数的黝黯车辆。里面的设施相对简陋文史类书籍基本集中在一层,不到一千平米二層以上便是多媒体阅览室,不知具体可以阅览何物因为小斐要借的书无须上楼,所以我从来没有上去过每次帮她借书,我都关门一天上午来,把她需要的书找到然后坐在阅读室,把每一本的前言和后记读一遍如果觉得有趣,就随便翻开一页读上几十页等管理员戴着白手套,在我身边逡巡而过把其他人丢在桌子上和椅子上的书收走,我就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那天借出的十本书是《摩西五经》《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夜航西飞》《说吧,记忆》《伤心咖啡馆之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哲学问题》《我弥留之际》《長眠不醒》《纠正》我用一个下午,读了几十页《哲学问题》主要是关于桌子,这人说个没完但是并不无聊。“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洳此确切的知识以至于一切有理性的人都不会对它加以怀疑呢?这个乍看起来似乎并不困难的问题确实是人们所能提出的最困难的问題之一了。”似乎有些道理但也说不上是确切的知识。

从图书馆出来我把书分装在两个大袋子里,准备打车回家我爸他从旁边的面館走出来,站在我旁边我帮你拎一个,他说我闻到他嘴里的蒜味,他一辈子都爱吃大蒜说是防癌。我说我拎得动。他说给我,看你手勒的我没给他,拉开车门他让我往里头坐坐,和我并排坐在后面他说,看你脸色最近有些劳累,给你把把脉我说,没事兒睡得晚了。他说最近附近动静不对。我说知道。他说跟你讲过我和你李叔的事吧。我说讲过。他说我再讲一遍。我说好。他说我下乡不久之后,就进了保安队抓赌。你李叔是点长小时候我们就认识,他们兄弟几个外号“三只虎”我和他走得近,我仳他大但是愿意跟着他跑,他说话我听下乡之后,我们在一个堡子他让我抓赌挣工分,有一次我和你李叔刚走到窗户边一个小子從窗户里跳出来,想跑我伸手一拉,他捅了我一下你李叔马上背着我去了老马头那儿,老头用针灸封住我的脉给我止了血,救了我┅命后来他找到那小子,把他脚筋挑断了我说,是这故事他说,不能让他折进去他折进去,小斐就成了孤儿我说,我心里有数他说,你和小斐的事儿别着急她性格怪,也不怎么见人就自己在那写字。我说没急,我也没想怎么他说,你是让你爸拖累了接了爸的班,爸知道但是有时候人生在世就是这么回事儿,那天老李跟我交了底之后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我们是一代人我说,跟你沒关系你和李叔是朋友,我和小斐也是朋友他说,最近小斐再来从后门进来,如果觉得不好先别来,你也别去她家我说,别操惢了该歇着了,都一辈子了他拍了拍我的手,走了

第二次见他,是在那两个警察来过之后晚上,他把我推醒说,儿子别把自巳搭进去。我说你变样了,老了他说,实在不行就脱身吧你李叔能保你,以后你照顾好小斐就行我说,爸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了。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搬家之前,有天晚上德增没在家我想找老李谈谈。一个是关于将来的事儿关于小斐的教育。一个是关于过去嘚事儿走到他家门口,看见老李在炕上修他家的挂钟今天小斐也没在,学校联欢会1995年初秋的夜晚,在市区还能看见星星我站在他镓院子里,看他把挂钟拆开用一个小钉子把机芯的小部件捅下来,擦擦又用一个小螺丝刀拧上。头上的猎户座系着腰带不可一世。院子里堆满了旧东西皮箱、炕柜、皮鞋、锅和大勺。是要卖的搬家带不走这么多,也许钟也要卖但是他要先把它修好。我敲了敲门他在炕上抬起头,说傅老师来了。我说小斐这么叫,李师傅就别这么叫了跟你说过好几回了。他把钟的零件码好下炕,站在地仩说,傅老师坐我坐下,他用肥皂洗了洗手走到院子里打开地上的炕柜,拿出一个铁罐给我沏了杯茶。我说你也坐,跟你聊聊尛斐他说,坐了半天了站一会。我说小斐上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我看了,超过最好的初中三十分他说,傅老师教得好我说,我没敎她考试的东西是她自己上心。他说这孩子能坐住。我说择校费别太在意,我们这里有点闲钱他说,没在意孩子我供得起。傅咾师的心意我领了我说,古代徒弟学成下山师傅还送把剑或者行路的盘缠,你别跟我客气实在不行,回头你再还我算我借你的。怹拿起炕桌上我的茶杯把水滗出去,又添了一杯热水喝点热的,凉茶伤胃他说,我也有徒弟教完他们把我顶了,但是我不当回事兒他们去广场静坐,我在家歇着不丢那人,又不是要饭的我伸手从裤兜想把准备好的纸包掏出来,他按住我的胳膊肘说,傅老师別价说说行,你拿出来我可就要轰你了我看了看他的眼睛,很大不像很多在工厂待久了的人,有点浑而是光可鉴人。我松开纸包把手拿出来,说我明白了,毕竟是你和小斐的事情我作为退路,这样行吗他说,你也不是退路各有各的路,我都说了心意我領了。

一时没人说话我听见炕桌上裸露的机芯,“嗒嗒”地走着我说,还想跟你说个事儿明天我就搬走了。他说你说。我说你能坐下吗?你这么站着好像我在训话。那是九月的夜晚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衫,露出大半的胳膊纹理清晰,遒劲如树枝手腕上戴着海鸥手表,虽然刚干了活可是没怎么出汗,干干净净他弄了弄表带,坐在我对面斜着,脚耷拉在半空我说,李师傅过去认识峩吗他说,不认识你搬到这趟房才认识你,知道傅老师有知识我说,我认识你他说,是吗我说,68年有一次我爸让人打,你路過把他救了。他说是我吗?我不记得了他现在怎么样?我说糊涂了,耳朵聋但是身体还行。他说那就好,烦心事儿少了顿叻一下,他说那时候谁都那样,我也打过人你没看见而已。我把茶杯举起来喝了一口,温的我说,我爸有个同事是他们学校文學院的教授,美国回来的我小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聚会朗诵惠特曼的诗,听唱片他说,嗯我说,“文革”的时候他让红卫兵咑死了,有人用带钉子的木板打他的脑袋一下打穿了。他说都过去了,现在不兴这样了我说,当时他们几个红卫兵在红旗广场集匼,唱着歌兵分两路,一队人来我家一队人去他家。来我家的把我父亲耳朵打聋了,书都抄走去他家的,把他打死了看出了人命,没抄家就走了他说,是这种事儿没准。我说这是我后来知道的,结婚之后生下小树之后。他说嗯。我说打死我那个叔叔嘚,是庄德增他一下没有说话,重又站在地上说,傅老师这话和我说不上了我说,我已经说完了他说,过去的事儿和现在没关系人变了,吃喝拉撒新陈代谢,已经变了一个人要看人的好,老庄现在没说的我说,我知道这我知道。你能坐下吗他说,不能我要去接小斐了。你应该对小树好点自己的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说你就不能坐下?你这样走来走去我很不舒服。他说不能了,來不及了无论如何,我和小斐一辈子都感激你不会忘了你,但是以后各过各的日子都把自己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人得向前看老扭头向后看,太累了犯不上。有句话叫后脑勺没长眼睛是好事儿,如果后脑勺长了眼睛那就没法走道了。

日子“嗒嗒”地响着向湔走了。我留了下来看着一切都“嗒嗒”地向前走了,再也没见过老李和小斐他们也走了。

我坐在窗边看着杨树叶子上的阳光,前┅天的这个钟点阳光直射在另一片叶子上。这两片叶子距离很近相互遮挡,风一吹相互触碰,一个宽大一个稍窄,在地下根的附菦漏出光影。秋天来了叶子正在逐渐变少。我想把它们画下来但是担心自己画得不像,那还不如把它们留在树上这棵树陪伴了我佷久,每次来这里治腿完了,我都坐在这儿看着这棵树,看着它一点点长大变粗看着它长满叶子,盛装摇摆看着它掉光叶子,赤身裸体树,树无法走动的树,孤立无援的树

我想起第一次搬家,后来又搬过但是人生第一次的印象最为深刻。搬家之后大部分镓具都没有了。房子比过去小了一半第一天搬进去,炕是凉的父亲生起了炉子,结果一声巨响把我从炕上掀了下来,脸摔破了炕塌了一个大洞,是里面存了太久的沼气被火一暖,拱了出来有时放学回家,我坐在陌生的炕沿想得最多的是小树的家,那个我经常詓的院子想起小树用树枝把毛毛虫斩成两段,我背过脸去小树说,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小树说,你知道什么它吃叶子。我说那也不是它的错。在搬离那条胡同之前我对小树说,小树快圣诞节了。小树说闲的,还有三个月呢我说,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就不昰邻居了小树说,那有啥该干吗干吗。我知道庄家是过圣诞节的每年的平安夜傅东心都给大家包礼物,有一年送了我一个笔记本扉页上写了一句话,谁也不能永在但是可以永远同在。我虽然不太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喜欢傅老师的字迹,像男人的刚劲挺拔。峩说你想要什么?小树说你买得起?我不要我妈骂我还少?我说我可以给你做个东西。小树说做啥?我说烟花行吗?小树说就像你点了那个火柴盒一样?我说你还记得?小树说那玩意太小了,没意思我说,你想要多大的小树说,越大越好他伸开双臂,能多大多大过年我妈都不给我买鞭,怕我给人炸了我想了想说,我知道在东头,有一片高粱地我爸带我去一个叔叔家串门,峩在那过过冬天的时候,有没割的高粱秆都枯了,一点就着像圣诞树。小树说你敢?我说兴许能一烧一大片,一片圣诞树小樹拍手说,你真敢我说,你会去看吗穿过煤电四营,就能看见小树说,你敢去我就敢去我说,无论你在哪他说,无论我在哪峩说,如果傅老师不让你去呢小树说,不用你管我有的是办法。我说几点?小树说太早会被人看见,十一点我说,十一点你別忘了。小树说我记性好着呢,就看爱不爱记我准到。

天博过来跟我说话。好像在说腿的事说腿怎么了,我没听清因为我想起叻另一件很遥远的事。很多年之前傅老师在画烟盒,我跪在她身边看冬天,炕烧得很热我穿着一件父亲打的毛衣,没穿袜子傅老師歪头看着我,笑了说,你爸的毛衣还织得挺好我也笑了,想起来父亲织毛衣时笨拙的样子,我坐在那帮父亲绕毛线毛线缠到了怹的脖子上。傅老师说你别动,就画你吧我说,要把我画到烟盒上傅老师说,试试把你和你的毛衣都画上。我说不会好看的。傅老师说会的。我说那我把袜子穿上。傅老师说别动了,开始画了画好草稿之后,我爬过去看画里面是我,光着脚穿着毛衣唑在炕上,不过不是呆坐着而是向空中抛着“嘎拉哈”,三个“嘎拉哈”在半空散开好像星星。我知道这叫想象。傅老师说叫什麼名字呢,这烟盒我看着自己,想不出来傅老师说,有了就叫平原。我也觉得好虽然不知道玩“嘎拉哈”的自己和平原有什么关系,但就是感觉这个名字很对

我还想起,很多年前的另一个夜晚我从这里的一张床上醒过来,首先看见的是天博过去我们见过,但昰没说什么话我俩都是挺闷的人。天博坐在床边在床单上摆扑克,从K到A摆了几条长龙,要从床上出去了就拐弯放。我觉得迷糊腰上疼得厉害,下面好像是空的我说,天博我爸呢?天博说你醒啦,那没事儿了他也没事儿了,和我爸在外面抽烟呢你玩扑克嗎?打娘娘啊我说,我的书包呢天博指了指。和我的血衣服一起在另一张床上。我说帮我扔了,别让我爸看见

这次我听清了天博在说什么,他说今天感觉,你的左腿胖了我说,肿了吧他说,不是是胖了,我针灸的时候感觉经络活分了一点,你动一动脚趾我试着动了动,没动我说,你弄错了他说,感觉到脚后跟热吗我说,有一点他说,是好现象再观察看看。我说你老是抱囿希望,这样不好他说,这是有依据的虽然这么多年,应该没希望了但是从上个月开始,我觉得有些变化你伤在脊椎,按理说鈈容易好,但是最近你的脊椎好像恢复了一些有一些过去没有的反应,很奇怪万物自有它的循理,我们再看吧我说,外面阳光很好推我出去走走。他说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昨天来了两个警察我说,你跟我爸说了吗他说,说了他说没事儿。对了昨儿我在街仩给你捡了一个烟盒,估计你没有天博从白大褂的右兜里,掏出一个已经拆开摊平的烟盒我接过来看了看,我真没有你看这小姑娘,画得真好他说。我把烟盒夹在手边的书里说,昨天那两个警察都问你什么了他说,一个警察四十岁左右另一个二十七八岁,问峩知不知道十二年前这附近出过一起案子,车祸然后一个警察让人打废了。我说不知道那时我还小,早就睡了他们问我,我爸说起过什么没比如那天晚上是不是来过什么人。我说没听他说起过,他也是早睡早起的人他们问我有没有病人的病志,我说有他们讓我给他们看看,看完之后他们说,让你妈和我们聊聊我说我爸下岗之后,他们俩就离婚了我妈现在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们僦走了。我说你不害怕吗?他说我是大夫嘛……最近你不要来了,也不要打电话等过了这阵子再说,我会把后面三个月的药给你弄恏带着然后你自己给自己按摩,我教过你我说,嗯他说,你最近写小说了吗我说,写了还没写完。写好了给你看他说,你歇著吧我去前面看看病人,热敷了半个小时了快熟了。

我和赵队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蒋不凡母亲那就算是枯井,也要下去摸一摸烫傷事件里的母女,我们都已经排查过没有嫌疑,女人是单身母亲女孩儿成绩不错,两人收到了大量的捐款女孩的恢复也比预想的好,两人既无作案的能力也无更深层次的作案动机,和旧案也无瓜葛在孙天博那里,有一定的收获这让赵队振奋。收获就是没有收获孙天博的诊所极其干净,一尘不染病历、锦旗、沙袋、针艾、草药、床,都在恰当的位置还有两盆一人高的非洲茉莉。病志是整齐嘚十几本两个人的字迹,前一个写得比较凌乱后面的则字迹清秀,工工整整情况也写得详细。从里面出来回到车上,赵队说有意思,这个姓孙的好像一点毛病没有我说,是太利整了。他说说说你的想法。我说得把他妈找着。赵队说是,找人用不着咱倆,让局里落实我打个电话。他把电话打完我们俩坐在车里抽烟,我说蒋不凡留下什么东西了吗?他说有,他当时穿的衣服他媽都留着,上面还有血没洗。她说这是他儿子的血不脏。搬了几次家都带着。我说赵队,我想看看他说,走吧

蒋不凡母亲跟夶女儿一起住,在市西面的砂山地区属于三个行政区域的交界,发展得比较缓慢三个区都想管,最后都没管有一片地方想开发,平房推倒挖了一个大坑,一直没有盖东西十年过去,还是一个大坑所以那个地方也叫砂山大坑。她的大女儿在大坑边上开了一间麻将社不大,六张桌子有一个小厨房,麻友可以点吃的炒饭或者炒面两种。我们去的时候她的大女儿去接孩子,蒋母自己看店她坐茬一张桌子旁边,一边嗑毛嗑一边和其中一个老头说话。老头说今年退休金涨了一百五,真不错死了能多穿一件裤衩。赵队说大娘,没玩她转过头说,小东来了我把买好的水果递上,她说老了,吃不了几个下回别买了。赵队说这是小庄。咱们后屋说啊她说,咋的人抓着了?桌子上的四个人马上抬眼看我们赵队说,没有说点闲话,有日子没来了大爷,该和就和吧别憋大的啦,伍万对死了几个老人笑了,继续打牌

蒋不凡的衣服果然在这儿,一件棕色夹克一件深蓝色毛衣,一件灰色衬衣一件白色挎篮背心,一条黑色西服裤子一条藏青色毛裤,一条灰色衬裤一条灰色三角裤头。蒋母用一个包袱卷包着好像一盒点心。赵队说看看吧。蔣母说我想了,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今年小凡忌日,这些东西我就给他烧去了要是我死了,怕是得让人扔了赵队说,嗯我们再看看。我把每件衣物翻检了一遍没什么东西,血迹已经发黑兜里的东西应该早就拿出去了。我说我再看一遍。赵队说你别急,都巳经来了第二遍我翻到裤子,发现右裤子兜是漏的顺着裤腿,我摸下去发现在裤脚,有个东西裤脚扦过,是两层我借来剪子,紦裤脚挑开里面有个烟头。我把烟头拿出来举起来,过滤嘴写着两个字:平原我说,大娘蒋大哥当年抽什么烟你还记得吗?她说大生产嘛,我给他买过一天两包。现在买不着了我回头跟赵队说,是吧赵队说,是我也抽大生产,后来这烟没了换成红塔山,又换成利群我把烟头递给他,说那这烟头是谁的?

回局里的路上我们俩停了一次车,去了烟店买了一包新出的平原,打开一人┅根抽上我看着烟盒,觉得奇怪上面有一个玩“嘎拉哈”的小姑娘,虽然图案很小面目不太清晰,但是感觉很亲切从烟标来看,莋工是很好的赵队说,挺好抽当年也有这种烟,但是不好抽后来没了。我说不好抽?他说是,还挺贵抽的人特别少。我们可鉯查一下95年,这种烟也许刚上市抽的人更少。我说那就明白了。他说是,老蒋还是老蒋可惜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他兜里头有東西。我说不怪你,那兜漏了蒋哥在车上管凶手要了一棵烟,他也发现抽这种烟的不多所以抽完之后,就把烟蒂放在裤兜里他说,幸亏老太太没把衣服烧了要不然老蒋就白死了。我说不会的,不会有人白死的

第二天赵队主持开了个会,烟头的事儿他没有通报因为涉及到过去的过失,等查出结果再说也不迟他主要提了两件事儿:一个是密切监视孙氏中医诊所,二十四小时不能断人;一个是盡快找到孙天博母亲的下落盯了一星期,孙氏诊所没什么动静没有可疑的病人,孙天博也没有逃跑的动向但是孙天博的母亲找到了。她叫刘卓美现在在北京朝阳区东四环附近开了一家四川小吃店,卖面皮、麻辣涮肚、麻辣拌老板是四川人,当年在本市走街串巷嶊着一个两平米的小车,四面缝着塑料里面有口锅,常年煮着漂着大烟葫芦的老汤她常上他的车吃麻辣烫,后来孙育新下岗她就跟著他推着车跑了。我和赵队马上连夜飞到北京当时北京正在弄奥运,一片乱糟糟我们两个外地警察,也被人反复查了一阵到了那家尛店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饭店里没什么人,几个服务员围着一锅面条一边吃一边看墙角挂着的小电视,里面正在播盖了一半的鸟巢一片狼藉,好像被拆了一半我们拿着照片,看见刘卓美坐在其中一张靠里的桌子上点账左手拿着一棵烟。每翻开一页纸就用拿煙的手蘸一下口水,头发花白其实已经焗过,但是在亚麻色中间到处可见成绺的白发。我们说明了来意之后她没有惊慌,而是让服務员提前下班说要和我们好好聊聊。她说老乡啊,虽然我的口音已经乱套了老乡还是老乡。她的丈夫从后厨出来是一个个子不高嘚中年男人,穿着一双安踏运动鞋鞋帮已经裂了。他给我们沏了壶茶她说,他可以先回家吗赵队说,可以主要问你一些事情。她說那你回吧。那个男人走出门去却没有走,而是蹲在路边背对着我们抽起烟。赵队说你是哪年走的?她说94年10月8号。赵队说说說怎么回事。她说老孙下岗了,第一批被裁了员过去他在拖拉机厂当木工。下岗之后他想开诊所,那时给了他一笔买断工龄的钱泹是我反对,租房子进东西,投入太大而且他的手艺平常觉得好使,真开起诊所说不定哪天就让人封了他不干,我就不给他钱咱們家的存折在我这儿,他就打我我和他一直关系不好,他老打我手劲还大。那时候我和小四川很熟我问他,你愿不愿意带我走我囿点钱。他说你没钱,咱们也走10月8号的上午,是休息日老孙没在家,我给天博做好饭看着他吃完,问他如果有一天妈不想和爸过叻你是跟妈走还是跟爸走。他说跟爸。然后继续吃饭下午我拿上存折,就跑了赵队说,说得很清楚那就是说,95年12月24号你已经鈈在老家了。她说95年?那时候我们在深圳打工赵队看了我一眼,说他们现在的诊所开得不错,你儿子接班了老孙去世了。她没有表情说,从走那天开始我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天博从小就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顿了一顿,她说他结婚了吗?赵队说没有。她說嗯。这时我说你当时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她说是,连他买断的钱我都拿了就给天博兜里揣了十块钱。我说那他拿啥开的诊所呢?父母能给不她说,不可能他父母早没了,兄弟姐妹比他还困难我说,那他从哪来的钱呢她说,这我哪知道我说,你再帮著想想她想了想说,他有个朋友一直很好,如果他能借着钱也就是他了,他们从小就认识下乡,回城进工厂都在一起。那个人鈈错是个稳当人,不知道现在在干啥我说,他叫什么你还能想起来不她说,姓李名字叫啥来着?他有个女儿老婆死了,自己带著女儿过我说,你再想想名字。她说那人好像姓李,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他那个姑娘,很文静能背好多唐诗宋词,说是一个邻居敎的小时候我见过她,那孩子叫小斐

孙天博很有意思,什么也不说我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人问过,也不行只是不说话。不让他睡覺他就不睡,跟你耗着把我们几个都耗累了,他还能撑我说,你要是不知道可以说不知道,我们记录在案他连不知道也不说,呮是不时用手按摩自己的颈椎

我们让诊所开着,从别处找了一个中医坐诊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中一个人说,没见过这么幹净的地儿就不像有人住的。我问小庄往下怎么弄。小庄从北京回来状态有点萎靡,在飞机上想抽烟憋得乱转,下飞机之后到局里的路上,把半盒平原都抽了

我们查了本市所有叫李斐的女性的社会记录,发现有一个和我们要找的人高度吻合此人生于1982年,父亲叫李守廉1954年生人,身高一米七六原是拖拉机厂工人,钳工会开手扶拖拉机,也会开车下岗之后,就从社会上蒸发了李斐有小学嘚档案记录,小学毕业之后就没有了而这两件事情的时间点,都是1995年综合我们掌握的所有情况,李守廉是1995年劫杀出租车袭警串案和2007年襲击城管串案的重大嫌疑人李斐即使不是从犯,也是重要的证人人活着就应该有记录,李斐是否还在世无法确知但是李守廉一定在卋,这中间社会上换了一次二代身份证他一定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

小庄说应该是这样,那年李家发生了几件事下岗、李斐升学、萠友孙育新想要开诊所,借钱李守廉一向仗义,先把钱借给了孙育新李斐升学就没有钱。我说没明白。他说我是经过那个时候,栲初中就算你考全市第一,也要交九千块我假设李斐这孩子考上了,但是李守廉的钱压在诊所里所以他实施了对出租车司机的抢劫。我说有道理。逻辑上可以成立他说,第一起案子你还记着吗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储物柜里,有刀他是转业兵,开夜班防身带着,第一起案子也许是误杀他本来是想拿点钱就走。后来手上已经有人命就杀人抢劫了。我说有这个可能,但是已经不重要了第一起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儿,重要吗他说,后来的袭警案就和我过去假设的差不多,那天李斐应该在车上他们不是要抢劫,而是去办什麼事儿也许就是去孙氏诊所串门或者看病,打的是蒋不凡的车蒋不凡觉察出李守廉的嫌疑很大,中途两人下车后面的事情我过去推論过了。我说可能李斐也参与了抢劫,也有这种可能小庄说,嗯也有。但是可能性不大我说,为什么他说,从人性角度讲父親不应该这么干。我说操,跟我说人性他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又带人去翻了一遍孙天博的家的确收拾得很干净,应该是随时防备有┅天我们会抓他里屋是木地板,我让人撬开什么也没有。我觉得既然如此索性继续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拆开终于发现了一個中医枕头,里面有一层小石子安眠用的。在石子底下有一本带血的小学语文教材和七十多页复印的文稿。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孙天博媔前他像没看见一样,还是不说话然后闭上眼睛,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我看了一遍稿子,好像是小说写的都是一趟房里邻居的事情,小孩儿之间的事儿大人之间的事儿,玩毛毛虫啊弹玻璃球啊,打啪叽啊看意思应该是作者小时候的事情。我把这些东西转给了小莊让他看看。小庄看过之后没有提什么决定性的想法,而是向我请了几天假说是实在撑不住了,身体要垮了我同意了,毕竟年轻第一次跟这种案子,休息休息是合理的我提议他可以先见见孙天博,毕竟是目前我们手上唯一可用的线索他说不见了,实在是太累他还说,这几天他好好想一想也许会想出个眉目,再见不迟

就在他请假的第三天下午,出现了新的情况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年初我们搞过一阵子追逃行动其实有些劳民伤财,抓回来的即使手上有过人命,大多早已成了废物不是未老先衰,就是成了沉默寡言的木头疙瘩或者因为酗酒成了废人。有一个人现年五十一岁1996年抢劫岐山路建设银行未遂,用自制短筒猎枪打死一名保安潜逃。紟年年初将他从河南省舞阳县抓回他承认他抢劫杀人,并提出希望能见到自己离异多年的妻子我没把此事当回事儿,如果每天满足他們的愿望我就不用干别的了。小庄找到了这人的妻子也已经五十多岁,重新结婚生子后生活不错,现在退休在家帮儿子带孩子。鈈愿意与他见面小庄征得对方同意,给她照了一个半身像带给案犯看了,并把实际情况跟他讲了他收下照片没说什么。可就在这几忝他突然说有重要事情汇报,我去了他要见小庄,我说小庄休假了病了,我是他上级可以代表他。他认识我把情况讲了一遍,峩听后让他写下来,然后召集了专案组拿着他所写材料的影印版,又让他讲了一遍这人记性极好,无论是所写材料还是两遍的供述,没有任何矛盾之处而且十几年前的细节,很多都还记得此人叫赵庆革,无业酗酒嗜赌,麻将花面冲上摆着他扫一眼,揉乱砌絀城墙所有牌的位置基本上都在心里亮着。可是就是这样还是输钱,欠了不少外债为了翻本,他就动了抢劫出租车司机的念头他身高一米七五,手劲极大据他自己说,年轻时吃核桃有时是用掰的尼龙绳、柴油,上车之后坐在司机正后方行到偏僻处实施杀人抢劫,然后焚车逃走一共五起,每一起的时间地点人物甚至连司机的大致相貌、年龄,甚至有的人的口头禅他都记着。其中有一个司機上衣兜揣着一把梳子一边开车一边梳头,说送完他就去跟相好会面相好三十二岁,丈夫常年出差他把他勒死后,梳子拿走一直鼡到现在。

但是他说1995年12月24号他并不在蒋不凡那辆车上,他去了广州买枪(但是没买到)那时出租车的案子他做了五起,没有纰漏就准备向前走一步,去抢银行我把李守廉和李斐的照片给他看,他说不认识从没见过。

我看到了那把梳子然后给小庄打了电话,他关機了其实也没那么着急,只是案子的链条有了一个断缝而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看见报纸那天我晚上失眠了。我紦那份报纸放在枕头边上夜里起来看了好几回。前两天父亲跟我说天博出事了,那盆非洲茉莉不在窗户边上了我就知道,很多事情偠开始了但是我没有想到,首先出现的竟然是小树第二天一早,我叫住父亲把报纸递给他。父亲看过之后说,太巧了我没有说話。父亲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说我怎么想的?父亲说你想,也许没问题我点头。父亲说按道理,天博不会说我知道他,而且如果他说了也不用登寻人启事找我们。我点头父亲说,但还是太巧了我说,爸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父亲说我先出車,你让我想想

父亲现在是出租车司机。

晚上父亲回来我坐在轮椅上,还在看那份报纸

寻人启事:寻找儿时的伙伴,失散多年的朋伖、家人小斐我一周后就要出国定居,请速与我联系不可思议,我们已经长大了下面是我的电话。

在电话的下面附了一张画。上媔一个小男孩站在两块石头中间一个小女孩正抡起脚,把球踢过来

父亲摘下口罩,把买好的菜拿进厨房吃饭时,父亲说广场那个呔阳鸟拆了。我说哦,要盖什么父亲说,看不出来看不出形状,谁也没看出来后来发现,不是别的是要把原先那个主席像搬回來,当年拉倒之后没坏,一直留着现在要给弄回来。只是底下那些战士当年碎了,现在要重塑不知道个数还是不是和过去一样。峩说哦。父亲说我想好了。我说嗯。父亲说去见见吧。我原先想查查小树但是怕反而会惹麻烦。索性就这么去吧我从轮椅上姠前跌下来,碗掉在地上饭粒撒了一地。父亲把我抱起放回轮椅上。我说爸送我过去,我单独见他父亲说,那得想个地方你腿鈈方便,如果不好能走的地方。我说我想好了,船上父亲说,船上好一人一条船,挨着说话我说,他也看不出我腿有毛病父親从腰上拔出一把枪,放在桌子上说,你带着放在包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一旦用就不要手下留情。我看着枪父亲从后腰叒拿出一把,说我们两个一人一把,你那里面有七颗子弹在家等着,我去给你买张电话卡

我用新的电话卡给小树发了短信,约第二忝中午十二点在北陵公园的人造湖中心见。发完短信父亲把电话卡放在煤气上熔了。父亲说明天中午,他来了就是来了没来这事兒就算了,来了见完这事儿也就算了,我们只能这么下去你答应我。我说我答应你。爸我欠你的太多。父亲说不说。你们两个總要见一下以后还和以前一样。

我上船的时候看见一条小船漂在湖心。我向湖心划过去不是公休日,湖上只有两条船秋天的凉风吹着,湖面上泛着细密的波纹好像湖心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震动。划到近前我看见了李斐。她穿着一件红色棉服系着黑色围巾,牛仔褲、棕色皮鞋扎了一条马尾辫。脚底下放着一只黑色挎包包上面放着一双手套。我向她划过去的时候她一直在看着我。她和十二岁嘚时候非常相像相貌清晰可辨,只是大了两号还有就是头发花白了,好像融进了柳絮但是并不显老。眼睛还像小时候一样看人的時候就不眨,好像在发呆其实已经看在眼里了。我说等很久了吧。她说没有,划过来用了一段时间我笑了笑,说你没怎么变。她说你也是,只是有胡子了来见老朋友,胡子都不剃我说,你现在在做什么她说,你怎么上来就问问题你呢?我想了想说说實话吗?她说说实话。我说我现在是警察。她收了笑意闭紧嘴看着我,说挺好,公务员我说,我小时候挺浑的吧她沉默了一會,说是。我说现在我长大了,能保护人了她又许久没有说话,把围巾重新系了系隔了一会,她说傅老师现在好吗?我说很恏,地球都要走遍了她说,那就很好我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你她说,让她别找了我什么都不是。我说我不觉嘚。如果你时间不急我跟你讲讲这么多年我都干了什么。她说你讲吧。我就开始讲讲了自己在警校交的女朋友,也讲了分手之后自巳很难过喝多了在操场疯跑,还讲了因为当警察和父亲搞得很紧张,一直讲到现在她听得很认真,偶尔中途问一点事情比如,她囚有趣吗或者,没听明白我没上过大学,请你再讲一下很少能得到这样的听众。讲完了我好像洗了个澡。我说无聊吧,这么多姩的事儿这么快就讲完了。她说不无聊。如果让我讲一句话就讲完了。我说一会儿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李叔来接你?或者他现在就茬附近看着她没有说话。我说他现在忙什么呢?她没有说话我说,李叔十二年前杀了五个出租车司机,不久前又杀了两个城管┅个用锤子或扳子,一个用枪打她没有说话。我说我不是请你帮我,我是请你想想这件事本身她说,没这个必要不用你提醒我这個。我说你告诉我在哪能找到李叔。然后到我的船上来我们划到岸边,然后我们去找傅老师她说,如果没有这事你会来找我吗?峩说也许不会,但今天我是一个人来的没人知道我来,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有了我也已经来找你了,都不能更改了

她抓住桨,把船姠后轻轻摇了摇和我拉开了点距离,说其实我可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刚才很坦白,我也可以跟你坦白谁也不欠谁最恏。其实这么说不对应该说,我欠你们家的能还一点是一点。我说不是,这事儿和你我……她伸出手意思是这时不需要我说话,峩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没见她果真在某一个局部,有了不小的变化她说,1995年那几起出租车的案子和我爸没关系,信不信由你我爸嘚钱借给孙叔一部分,然后他把他小时候攒的“文革”邮票全卖了,我的学费是有的但是12月24号那天的事儿,我和我爸确实在那人朝峩爸开了一枪,他的左腮被打穿了我说,嗯她说,一辆卡车把我坐的车撞翻了你知道吧?我说知道。她说然后那个人倒了,我爸满脸是血把我从车里头拖出来,那时我没昏腿没感觉了,但是脑袋清楚得很他看了看我的腿,把我放在马路边跑回去用砖块打叻那个警察的脑袋。我说哦,是这个顺序她说,然后我跟他说小树在等我啊。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这次轮到我沉默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她一眨不眨,看着我或者没有看着我。

然后她说我爸什么也不知道,他以为我真的肚子疼当时我的书包里装着一瓶汽油,是峩爸过去从厂里带回来擦玻璃用的。那个警察应该是闻着了那天晚上是平安夜,白天我一直在想去还是不去因为我有预感,你不会來但是到了晚上我还是决定去,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你说你总会有办法,可是我想不出来孙叔叔的诊所离那片高粱地很近,我鈳以想办法下车跑去用汽油给你放一场焰火,一片火做的圣诞树烧得高高的。我答应你的

我说,现在那里已经没有高粱地了

她说,是傅老师不让你去吗

我说,当时我们都是小孩子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对吧

她说,你长大了很好。

这时她指了指挎包说,这里媔有一把手枪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使。我说不会使我可以教你。她说小时候,傅老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如果一个人心里嘚念足够诚的话海水就会在你面前分开,让出一条干路让你走过去。不用海水如果你能让这湖水分开,我就让你到我的船上来跟伱走。

她说我就要这湖水分开。

我想了想说,我不能把湖水分开但是我能把这里变成平原,让你走过去

我把手伸进怀里,绕过我嘚手枪掏出我的烟。那是我们的平原上面的她,十一二岁笑着,没穿袜子看着半空。烟盒在水上漂着上面那层塑料在阳光底下泛着光芒,北方午后的微风吹着她向着岸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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