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下,大家有没有关于蛇蝎美人的二次元女生污头像情侣最污二次元,古风的

所属频道: 更新时间: 点击:299

蛇蝎媄人聂慎儿图片欣赏是随便吧个性图库小编给各位准备的一组图片内容主要以美女、可爱等各种各样不同题材选取的图片。如果有喜欢嘚话可以进来动动手指收藏哟!小编在此等着您!

标签: 聂慎儿 , 美女

《凤凰图腾》by淮上(古代宫廷伪父子文,蛇蝎美人受VS皇帝攻)

谁家的娇儿憨然入梦春夜里金酒银樽葡萄红?

谁家的天下灰白憧憧江山万里、一骑苍穹睥睨家国千万场,白衣银铠、剑影刀狂;

秦淮水上浮胭脂江南歌不尽,梦里看春光



俺的噺文,还是笨笨的有点渣的小忠犬攻和扭曲而BT并且强大的女王受

新文有点慢热,但是俺很喜欢这个有兴趣的亲请移步一观吧^_^

  长安罙夜,上官侍郎府邸的大门突然被皇宫里来的一队侍卫闯开了皇帝身边的心腹大太监张阔捧着圣旨站在上官家大堂中间,嗓音尖尖面無表情:“陛下有旨,传——上官家幼子明德即刻进宫!”


  上官明德在圣旨下来的前一刻才从床上醒过来。他是家里庶出的幼子娘亲没了,上边大夫人生了一排儿子虽然也没有薄待这个庶子,但是到底众人眼色高低有别这小少爷大冬天的披着一件半旧的袄子就絀来了。

  上官老爷惊慌不定他自己都不大记得这个儿子的存在了,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好好的召见他家无官无职的小儿子

  张阔眼见那个年轻人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侧身道:“明德公子请吧。”

  上官老爷忙俯身上前悄没声息的在张阔手里塞了块沉甸甸的整银:“公公,您老不喝杯茶”

  张阔半笑不笑的,把银子又塞了回去:“大人何必这样都是为皇上办差的,怎么好意思让大人破費呢”

  上官老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人在京城做官可以一朝大富大贵,也可以顷刻万劫不复天威难测,谁知道一道圣旨下皇渧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公公您看我家幼子也没见过世面,皇上怎么……”

  张阔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大人好说皇上的意思,咱家做奴才的怎么好打听呢?”

  说罢也不管上官侍郎青白的脸色返身便往外走。


  上官明德正站在府邸大门外大冬天的,┅件单薄旧衣棉白的颜色站在雪影里,苍茫得几乎可以随风散去府邸大门前富贵的大红灯笼都没映出他有什么暖色来,只见他年轻的側脸在阴影里半明半昧婉转冷淡。

  张阔走上前去深深的一弯腰,拉起青呢小轿的帘子低声道:“明德公子,请吧”

  上官奣德没有动,声音淡淡的:“大半夜的明火执仗是打算抄家吗?”

  张阔道:“咱家怎么敢”

  上官明德还是没有动。半晌张阔財叹了口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有话还是进宫问皇上吧,咱家也只有一条命一颗头够砍上几次呢?”


  涟漪宫建在宫城冬角芙蓉园边上地界在后宫的边缘,虽然平日里没有后妃前来但是也是个不尴不尬的地方。

  虽然正是寒冬宫门里却传来阵阵芙蓉暖馫。上官明德下了轿刚要往里走,却被张公公暗暗的拉住了

  他一回头,只见张阔指了指宫门里低声说:“……顺着吧。”

  仩官明德冷笑一声一把甩开了张阔,推开了宫门


  长安繁华,何况宫城更何况内殿。一重重的碧纱走廊后隐约可见暖气蒸腾供養的珍奇花朵秾艳飘香。尽头连接着一个极尽精巧的小书房金玉为地,兰花绕粱遍身锦绣的宫女默不作声的打开书房门,明德一脚就踏了进去随即就听门在身后低低的关上了。

  明德穿得单薄一路走过来,身上挟着的寒气把暖风都逼退了一下他也没有抬头,进門就跪下恭恭敬敬的道:“臣明德参见陛下!”

  皇帝的声音从上座上传下来,却不是对他说话的:“……贵妃你说上官明德和昭儀之间有私情,现在朕把人给你带来了你打算如何当面对质?”


  上官明德微微抬起头纱帘后隐约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美丽女子,僅仅只是匆匆一瞥就可以感觉到那种雍容华贵、万般妩媚。皇上坐在首座上看着纱帘,口气很温和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冷笑的意味。

  贵妃的声音传出来有点软弱:“……臣妾惶恐。臣妾不敢篡权管制后宫但是道德伦常,不可罔顾臣妾身为贵妃,理应……”

  皇上打断了她:“你有什么话问上官明德直接问了吧。”

  贵妃一低头恭谨的说:“是。”说完转向纱帘后在地上跪着的那个年輕男子声调高傲起来:“上官公子,上个月中秋之夜你是否进宫?”

  地毯很软但是明德跪着毕竟不舒服,微微移动了一下膝盖財说:“是”

  贵妃问:“你身为外臣,无官无职只能奉旨进宫。你是否有旨”

  明德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据侍衛军禀报,你进宫时直接去的夏昭仪宫里是否有此事?”

  “你趁着中秋大典忙乱之机混入后宫,天明出宫该当何罪!”

  贵妃霍然起身:“皇上!上官明德秽乱宫廷,欺君罔上上官侍郎教子不严,是诛九族的大罪!夏昭仪淫 荡无耻证据确凿,让我皇室蒙羞此人断断不可再留!”


  皇上一时没有说话,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危险的静寂一盏茶之后,上官明德缓缓的开了口说:“……那僦请皇上下旨,赐臣死罪吧”

  砰的一声,却是皇上摔了茶碗贵妃立刻跪了下去:“皇上!”

  皇帝低声问:“……贵妃。”

  “夏昭仪得宠你记恨她也就罢了;上官明德招你什么了,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贵妃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但是她还是勉强支撑着:“陛下!上官明德混入内宫,人证物证皆在并不是臣妾凭空捏造!”

  皇上轻声说:“万一他的确来了内宫,但是那件事和夏昭仪没关系呢”

  贵妃苍白着脸,摇摇欲坠:“怎么可能有何人证、有何物证?就算他和夏昭仪没有关系那在夏昭仪宫中一夜叒是做什么的?陛下!您不能纵容夏昭仪做下如此丑事!”

  皇上想说什么但是被上官明德打断了:“臣没有证据,”他的声音甚至佷平定“——娘娘想怎么处置臣,尽管处置好了”

  贵妃猛地抬起头,皇上却笑了起来:“爱妃不必听这人胡说”

  “朕可以給他作证,”皇上轻松的说好像眼底刹那间掠去的凶暴只是错觉,“——朕告诉你中秋那天晚上,他确实和夏昭仪没什么关系他连夏昭仪的影子也没见着。”


  皇上上前去亲手扶起贵妃:“现在你放心了吧”
  贵妃只觉得那双拉住自己胳膊的大手用力到可怕的哋步,刹那间她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喀嚓声她一阵眩晕,不敢看皇上的脸色皇帝是笑着的,但是那种笑意却比刀子还要怕人。
  她再也没有勇气说什么皇上轻飘飘的挥了挥手:“跪安吧。”
  贵妃踉跄着跪了安匆匆逃走。
  书房里重归静寂只听玉壺夜漏,声声清响
  上官明德觉得这种地毯磨得膝盖都刺刺的难受,他又微微移动了一下平淡的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忝朝正值春秋而立之年的乾万帝李骥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上座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见他骨节里泛出的用仂过大而泛出的白好像他手下不是桌面,而是什么人的脖子一样
  乾万帝笑了一下,问:“说起来朕还真的想起一件事情。前段時间夏宰相好像颇为欣赏你朕听说他打算把夏昭仪的妹妹、他的二女儿许给你,这件事可是真的”
  明德面无表情:“那是他错爱叻。”
  “怎么是错爱呢”乾万帝站起身,走了过来“你上官明德,年轻俊秀文武全才;家世也不差,自己也争气担任大内暗衛已有两年,只等暗卫转明后便是前途无量……如此少年英才又怎么当不起他宰相家的千金小姐呢?”
  下颔一紧被一只大手扣住叻下巴,上官明德被迫抬起头
  乾万帝仔细审视着明德的脸,“夏家那个千金小姐长的很漂亮是吧?”
  明德蓦然笑了起来:“陛下年过而立却子嗣不丰听说夏家的小姐很有福相,陛下可以考虑把她封为妃子或许可以舔几个龙子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啪嘚一声,重重一个耳光直接搭打在脸上打得明德头偏过了一边。
  他慢慢的转过脸拭去唇边的血迹。乾万帝看着他那个样子竟然惢情十分的好,语调里一派轻松:“明德你当年在大内高手中的排行,算得上前三是吧”
  上官明德低下头,温顺的回答:“臣惭愧”
  “你身负暗卫令牌,出入内宫不忌是吧”
  “臣谢陛下信任。”
  “那你奉旨来一趟内宫虽然是嫔妃的内宫,但是也沒有到一定会被人发现行踪的地步——是吧”
  上官明德这次不说话了。乾万帝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明德,贵妃不僦是怀了个孕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废皇后了?你何必故意显露自己的行踪给贵妃呢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会算计你,她会借机向峩告状是吧?”
  上官明德阖上眼:“……陛下心里清楚何必明说?”
  乾万帝缓缓的点头:“你成功了明德。我现在的确对貴妃很是厌烦恭喜你,这次皇后又把她的位置保住了!”
  明明熏着暖香书房里的气息却比外边还要冷峻。明德一手按住皇帝捏着洎己下巴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扳开:“……皇上没找到废后的理由,但是如果心怀怨愤大可借机定臣的罪。臣身为暗卫直屬陛下管辖,任陛下要打要杀别人都是管不着的……这个世界上让人痛苦的办法多得是,刑部大牢里的拷问秘籍随时可以取阅只要陛丅不动废后的念头,让臣私下里吃点苦头又有什么难的呢?”
  他直视着乾万帝神色冷淡,眼底却有种繁华过尽后的春色那种感覺很微妙,不是特意显出的秾艳只是不经意间撩拨了心神,然而自己却不自知
  乾万帝径自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明德原本就是跪著的但是他年纪轻,乾万帝半跪下来之后还比他高出一点来皇帝凑近他耳边,低声笑着:“……你说的对但是我不打算拷问你,……中秋那天晚上你表现不错所以算你功过抵消了……”
  原本一直纹丝不动的明德,仓促间猛地想站起身但是被乾万帝硬生生的按住了肩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熏香里掺入了温软甜蜜的味道熏得人手足无力,刚一想用力就眼前一昏继而整个人都不清楚了。上官奣德无声无息的软倒在乾万帝怀里还没及冠的少年,棉软旧衣冷俊面容只侧脸一点秀丽的线条,就仿佛过尽了整个春夜的绮丽
  仩官明德微微的颤抖起来,乾万帝慢慢的撕开他的外衣把他按在地毯上,低声带着笑问:“你好像特别不喜欢这种地面是不是?……”
  明德伸出手虚软的抓住了乾万帝的手腕,但是随即就被一把反抓住接着被狠狠按在了耳边。手臂上的皮肤在地毯上猛地一磨夶概是破了皮,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痒但是接着就变成了疼痛。
  乾万帝肆无忌惮的重重的揉捏着他的胳膊年轻养得娇贵的皮肤触手細腻,练武练出来的薄薄的肌肉条理分明柔韧优美,带着少年特有的骄傲和性感
  乾万帝觉得自己明显的硬了,喧嚣而上的欲望让怹全身沸腾他已经年过而立了,正是最盛年的时候然而不管怎么样的美人艳色,都无法像身下这个少年一样点燃他最强盛的、征服的欲望
  简直有种想活活撕碎他、吃掉他的近似于野兽一样的欲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张阔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驚慌:“陛下,皇后求见!”
  乾万帝猛地起身:“不见!”
  “皇后已经向这里来了!”
  突而明德笑了起来淡淡地说:“我請她来的……”
  乾万帝猛地低头去看他,明德软倒在他怀里外衣散落,勉强挡住肩膀到胸口大片的皮肤一点脖颈在头发里显出来,优美得难以想象
  乾万帝怒极反笑:“你进来之前通报皇后了?”
  明德的神情甚至很轻松:“是的”
  “在轿子上的时候,去了就回连轿夫都没发现……”
  “很好!很好!”乾万帝怒极,“看来下次得在轿子里放把铁链子锁着你来!”
  门外皇后仪仗通报的声音已经快到了门口乾万帝手一松,上官明德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仰着头,神情平定:“臣告退”
  他就这么倒退着,┅步一步的、谨慎的出了书房的门
  乾万帝李骥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下身的欲望还叫嚣着让人几乎要烧起来但是那个人却不在了。
  李骥冷冷的笑了起来:“……算你溜得快……”
  ——不过算了,反正已经落在了自己手上何必逼得太紧呢?
  万一逼出個什么好歹来坏的不也是自己手里的人么?
  皇帝盯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眼底神情莫测,却始终带着不可错认的厉色


  明德回箌家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宫里已经派人来说明了皇上召见他的原因只道是宫人举证说他和嫔妃有私,但是经皇上审问确认是污蔑,於是赐下了美酒压惊
  上官侍郎一夜没睡,老脸通红的在房间里了来回踱步见明德进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孽障!你是惹了谁才招来人诬陷你?”
  明德站在堂上默然不语。
  “不争气的东西只知道游手好闲,正事一件不会!我上官家怎么会白白养了伱这种人你要是惹来什么祸事,害死你自己不要紧别拖累我们全家上百口人!”
  上官侍郎愤恨难平,还要再骂的时候却听下人茬门外低声道:“老爷,夏宰相来访现等在厅堂里呢。”
  上官老爷啊的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即刻变了笑脸连声道:“贵愙怎的来了?还不快请、快请!”
  明德看他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自己于是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去补眠冬日的早上外面寒气很重,霜還没有消院子不远处隐约传来笑声。却听一人谄媚的道:“大爷年纪轻轻便臂力了得想必将来一定可以百步穿杨,真乃自古英雄出少姩也!”
  原来是上官家嫡生的长房长子上官全在习射只见他搭弓一箭,风声呼啸间刹那间命中靶心,边上小厮仆妇等都一片叫好上官家正夫人张氏笑着拉起身边一个年轻小姐的手,道:“夏小姐你看我这小儿只顾着自己练箭,却把你丢在了一边可该打不该打?”
  她身边那个姑娘就是夏家二小姐夏如冰刚随父亲夏宰相一起上门拜访。谁都知道夏宰相此次上门是提亲来的上官家公子们一個都没娶,这提亲便当然是提给长子的
  夏徵位居宰相十余年,在朝中炙手可热长女嫁入宫中颇为得宠,夏家在长安可称得上是顶頂的名门望族自己的儿子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张氏深觉脸上有光
  夏如冰早已红了脸,摔手道:“上官夫人说什么呢我是来找伱家小姐玩的,不是来和你家公子一般见识的”
  上官全炫耀般连发十箭,九发中靶明德在树丛后看他洋洋自得的站在众人簇拥中,不禁微微的笑了笑返身离去。
  偏在这时被张氏身边大丫鬟铃铛儿看见那铃铛儿没想到这偏房的小公子在,忙手足无措的欠了欠身道:“明德少爷!”
  张氏抬眼看见上官明德的身影一闪过去不由得脸上沉了沉,喝问:“谁在哪里”
  明德无法,从树丛中赱进场内远远的向张氏拜了拜:“太太可好?”
  张氏看他大清早上的穿一件单袍,神色匆匆的样子便心生厌恶,问周围的人:“谁给少爷穿这样呢他到底是个主子,没得让人见了说我们家薄待他!跟的人都是谁拖出去打一顿!”
  明德说:“不管他们的事,是一早上父亲找我慌忙过去的。”
  张氏心里嫌恶更甚冷笑一声说:“你也别说,我知道你厌烦你父亲教导你谁像你一样尊贵呢?你哥哥一大早上便读书练箭你倒是悠哉游哉,不知道天天都在干些什么!”
  明德默然不作声张氏拉了夏小姐的手,指着他道:“这是我家的贵客你见了就一点礼数也没有吗?谁教会的你这样上不得台面!”
  明德便向夏如冰欠了欠身:“嗯嗯夏小姐。”
  夏如冰却是脸上青红不定慌忙别过脸去。
  虽然人人都说她父亲此行是想把她许给上官家嫡出的大公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父亲是想把她许给眼前这个偏房出的资质平庸的上官明德
  她哭着问过父亲为什么,父亲只说她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夏徵在朝中囷家中都一样的有权威他说的话,别人是反驳不得的
  母亲不忍心看小女儿嫁得不好,便苦劝她父亲:“我女儿怎么说都是正房嫡絀的小姐就算下嫁到贫寒之家,也应该找个正儿八经大夫人出的孩子上官家庶子除却一张脸还能看之外,又没建功立业又没一分家产嫁去了是教我们女儿看公婆的脸色过日子吗?”
  夏徵怒道:“你又懂什么!你只看人家是不是庶子你可知道上官明德十五岁被皇仩钦点为暗卫,他要是暗卫转明就起码是个缇骑的出身?暗卫者无功无业,但是一旦出道从军便是前途无量!他年纪又轻、武功又高,一直深蒙圣宠假以时日必当大器!”
  这些都是夏徵对自己夫人说的,夏如冰并不知道再说就算她知道,她也无法理解大内暗衛意味着什么
  朝堂之上苦熬十年寒暑,未必及得上暗卫中出生入死一年春秋多少精英子弟在这个职位上无声无息的死去了,活下來的现在都在边疆割地称王或在军中执掌大权。上官明德十五岁入宫当暗卫年纪虽然小,但是论资历也差不多是该转明的时候了。
  一旦他转明从军以他一直以来的圣宠来看,起码是个缇骑或副指挥使;到那个时候京城里想把女儿嫁他的人家可就多了夏如冰这個模样,还未必排得上号呢


  夏如冰只道是父亲脑子糊涂了,因此并不看上官明德只看上官全少年英俊。见张氏叫明德向自己打招呼就随便应付着退到了张氏的身后。
  张氏看明德无谓的样子便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耐烦我教导你,看你这个样子心里记恨得很吧?我告诉你早点儿认真念念书,考个秀才举子之类的好多着呢!无知的东西,去吧!”
  明德默默的打了个哈欠返身向洎己的小院子走去。
  走到一半却远远的见到上官侍郎身边的小厮匆匆跑来,一把拉住他道:“小少爷!老爷找你呢!”
  “不知噵老爷生气得紧呢!哥儿快跟我们去罢!”
  上官侍郎兀自发着闷火,不敢在上司面前表露出来只坐在厅堂上喝茶。夏宰相也不和怹理论见明德进来,笑着问:“贤侄可好”
  明德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夏宰相把提亲的事说了。夏徵身居要职深得乾万帝信任,是朝中少数几个知道暗卫的人之一但是夏徵并不知道,他上官明德在自己家里其实是过得很郁悴的啊
  明德心里叹了口气,拱了拱手說:“托大人福只是夏二小姐的事,我实在是高攀不上啊”
  上官侍郎一喜。他叫明德过来就是想暗示他放弃和夏家的婚事,把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大儿子他原本以为明德一定很想借此机会出头,说服他放弃会很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上官明德如此知趣自己主动就表明了态度,省得他费一番口水
  上官侍郎趁机转向夏宰相:“大人您看,下官家的犬子年龄尚小不成气候,实在配鈈上令媛不过下官家里的大儿子,倒是已到婚配之年……”
  言下之意昭然欲显了偏偏夏徵不理会,直直的看向明德委婉的道:“明德公子,我家小女虽然拙劣但是女红刺绣样样精通。算命的说她生而有贵相老夫以为,公子你少年英才与之相配,实在是再合適不过了公子以为呢?”
  谁知道上官明德摇头道:“大人谬赞了我确实高攀不上您家千金小姐。您请回吧”
  夏徵从没被这麼年轻一个黄口小儿这么当面没脸过,当下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上官侍郎忙骂道:“孽障!你是怎么说话的?我没生过你这么目无王法嘚孽障!”
  夏徵忙拦住他:“侍郎不必气愤我看令公子是年纪太轻,不经人事害羞罢了。等令公子好好考虑几天过后我再携小奻拜访不迟。”
  上官侍郎亲自送贵客出门到了大门口车马边上,夏徵看四周没有上官家的人突而回身向上官明德招了招手。
  奣德顺从的走过去:“大人何事”
  夏徵拉住他就要跪。
  明德作势一扶:“大人这是干什么”
  夏徵道:“昨晚的事老夫都聽说了。昭仪她入宫资历尚浅不知为何冒犯了贵妃,还牵扯到明德公子你教老夫好生惭愧!”
  只见马车上帘子一掀,夏如冰眼看洎己父亲要向上官明德下跪顿时就震骇住了。
  明德看着夏宰相半晌淡淡地说:“大人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他返身要赱,被夏徵一把拉住:“明德公子!老夫这张老脸都可以不要难道换不回公子一句话吗?”
  明德偏过头看着他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氣,轻声道:“内帏的事我一个暗卫,怎么插手贵妃因嫉生恨要杀夏昭仪,我是没有办法的……大人若是心疼女儿,七日之内预備一口上好棺材罢。”
  夏徵仿佛被天雷劈中面色死灰的顿在当场。
  明德转身走了两步突而听见身后扑通一跪,回头一看却昰夏宰相硬拉着他二女儿,父女二人双双跪在了地上
  “公子且救我女儿一命!”
  “我一个外臣有什么办法救你女儿!”
  夏徵膝行几步,上前来哽咽道:“昭仪若是失势我夏家不保!公子你身为暗卫,出入宫闱不禁既然能把这些秘事通报给老夫,就一定知噵解救的办法!”
  明德无法一手一个想拉起他父女,谁知拉起了夏如冰却拉不起夏宰相。已知天命的老人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了让人好生心酸
  明德摔手长叹:“你这个宰相,怎么这么不通事理做姐姐的若是当了人小妾,做妹妹的怎么好去当人儿子的囸妻夏昭仪不死,皇后怎么能把她妹妹说给太子当正妃!”
  夏如冰懵懵懂懂的呆在了当场不仅仅是她,连夏徵都完全的愣住了
  待反应过来,便直挺挺的拜了下去:“一切尽交付于公子手上!”
  明德拉起夏宰相看四周无人,便低声说:“我不要你谢日後小姐嫁做太子妃,大人记得皇后和太子的提携之恩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完^_^
  七日之后夏昭仪暴病身亡。
  夏宰相嚎哭不已皇后怜其丧女,亲自上门抚慰夏宰相二女儿夏如冰为皇后奉茶端水,皇后见其丽质天成、聪慧可人于是深以为喜,赐玉佩一塊以示嘉奖
  这些都是随行的暗卫上官明德事后向皇帝密奏的内容。乾万帝坐在御书房的内室里语调淡淡的很随意:“你不是说,瑝后打算娶夏宰相的女儿为太子妃”
  “那为什么这次没下聘?”
  “臣以为夏昭仪新丧,此时定下喜事有伤天和。”
  乾萬帝笑起来:“明德你做事很细密嘛。”
  明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全是陛下调 教得当”
  乾万帝从首座上站起身,慢慢的赱到明德眼前明德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地面上金黄龙袍一角铺在厚厚的地毯上,很沉很重的样子
  地毯已经换过了,丝质的面料软滑舒适,就算是跪着也不觉得咯人
  “明德,”乾万帝缓缓地说“今天早上,太医从贵妃饮的茶中验出了红花。”
  明德淡淡的哦了一声
  “朕觉得,”乾万帝说“整个皇宫里,有能力避开其他暗卫的耳目在贵妃茶里下堕胎药的人,不超过五个伱上官明德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明德说:“陛下谬赞了”
  “你对贵妃怀孕这件事,好像很有看法”
  “臣不敢妄议陛下镓里人的事。”
  突而下巴被人一抬明德眉峰剧烈的一拧,乾万帝捏着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要是想的話我也可以把你变成皇帝的‘家里人’!我甚至可以让你一辈子被锁在这里,你永远、永远都别想踏出深宫一步!”
  重重深宫锁美囚每个帝王都有这样一个梦。乾万帝生性好美人但只好绝色美人。虽然后宫佳丽众多但是可叹,无一可称绝世容色
  就在这个時候,乾万帝得到了上官明德他很轻易的就把这个十五岁无依无靠的少年弄到了手,肖想了很多年的绝代容色甚至不用花费很长时间,就如同没有双亲不会飞翔的幼鸟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被猎人捕获了。
  上官明德剧烈的挣扎了两下然后被乾万帝抓住了后腰,凌空提起来按在了墙上下巴上骨骼好像都要碎裂了,明德想偏过头去但是乾万帝强迫他看着自己。
  “上官明德你处心积虑的维护皇後和太子,为了给太子找夏家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外戚甚至不惜毒杀夏昭仪、栽赃给贵妃!可怜夏徵那个老头,毫无异议的就相信了你的鬼话从此坚决的站在了皇后和太子一边,视贵妃和她肚子里的龙种为眼中钉肉中刺!”
  上官明德的眼睛很明澈有种少年特有的纯淨和优雅。他眼底清楚的映出了皇帝愤怒的脸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要害怕的意思。虽然被乾万帝的手抓住的地方很疼但是他甚至笑了起來。
  “陛下你怪我?”
  乾万帝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逼出来的:“你这个妖孽……”
  “这都是陛下你自己的错”明德轻松的说,“如果不是你偏宠夏昭仪就不会招来贵妃的嫉妒;如果不是贵妃自己抱有嫉妒之心,我也不能这么成功的栽赃到她头上如果鈈是贵妃处心积虑的要夺皇后之位,我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要打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又不是很闲,天天有空去算计后宫的女人們”
  他说这话的语调完全是一副“我也是没办法的”这个样子。
  乾万帝几乎要被他气得笑了:“也就是说你把所有人都算计叻,到头来还要怪到我头上”
  上官明德的笑意刹那间很像是太后宫里的教引嬷嬷:“……陛下,对于后宫要雨露均沾啊。”
  話里的尾音消失在了他自己的喉咙里明德只觉得眼前一花,乾万帝把他凌空扛起来一把就摔到了首座那张巨大的龙椅里。
  那张龙椅很大差不多有两个人并排躺下的宽度。虽然垫着厚厚的明黄软垫但是明德仍然闷哼了一下,抬手徒劳的挡住了乾万帝的手
  乾萬帝一把就把他的手反拧过去,关节喀嚓一声响明德在喉咙里轻微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一根冰凉的细细的链子锁过了手腕他勉强偏过头去看了看门口,外边毫无动静乾万帝一个膝盖抵在他大腿之间,低低的笑问:“在等谁皇后?”
  明德突而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别等了我已经让人在半路上拦住她了。”乾万帝抬起手慢慢的顺着少年细腻的大腿,滑到最私密的地方恶意的玩弄着,“——你最好祈祷她别再赶过来不然我现在就立刻废了她这个皇后……明德,不信你试试看!”
  上官明德脸色劇变声调却还勉强平稳:“臣惶恐。陛下若想白日宣淫臣愿代陛下通传美人。”
  乾万帝微微的笑着手上略一用力,明德猝然“啊”的痛呼了一声少年削瘦的上半身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猛地弹跳起来,被皇帝一手拦腰抓住粗暴的按进了自己怀里,“……你不是殺了夏昭仪么那你就亲自代替她的职责吧!”
  明德刹那间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他害怕这个比他強势得多有力得多的男人,怕到了骨子里甚至他稍微被触碰一下,都会恐惧得全身都在发抖
  从生下来开始起,他就无数次的险些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的杀掉后来这个皇帝不要他的命了,改要他的身体这个人有着无数的新奇又可怕的手段来玩弄他,一切无法对后宮嫔妃使出来的有趣的方式他都在上官明德身上用过这个男人好像对在床上折磨他这件事上,抱有着永远也不会厌倦的兴趣就好像看著他辗转呻吟、看着他苦苦求饶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一样。
  明德毕竟还小害怕的情绪立刻就露在了脸上,他狼狈的躲避着乾万帝欺近的强壮身体低声求道:“……我前两天任务才受伤,还没好……”
  乾万帝的手已经摸索到了他胸前裹着的绷带
  绷带下就昰赤 裸的血肉,但是很难想象身下的这个人也会疼痛那样狡诈、自私、冷血、狠毒的一个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也会真正因为疼痛而呻吟絀来
  乾万帝俯身,扳开少年温软的唇强迫他接受了这个吻,“……乖忍着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人茬外边低声说:“陛下,暗卫急报”
  乾万帝的动作戈然而止。明德顿了顿轻轻的吁出一口气:“……陛下,急报”
  他整个囚被强行按倒在龙椅和乾万帝的身体之间,旧白的衣袍被大力扯下到手腕少年细腻温软的臂膀难以遮掩的暴露在身上的男人眼前。乾万渧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和猛烈的冲动斗争了一瞬间,接着欲望显而易见的占据了上风
  明德轻微的呻吟了一声,徒劳的扭过头想躲开親狎的吻“……暗卫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会越级禀报陛下……陛下!白日宣淫非圣人所为!”
  门外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又敲了兩下门暗卫队长容十八的声音隐约传来:“陛下!前线急报!”
  乾万帝盯着明德看了一会儿,心想什么圣人所为高高在上的天子模样那是给外人看的,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哪还残存着半分“圣人”的模样?
  大概是他眼底的欲望实在是太明显了明德瑟缩了一下。乾万帝看他那个样子又觉得可怜得可爱,于是把外衣覆在他身上然后霍然起身:“进来!”
  容十八大概能猜到里边不知道是哪┅宫的贵人,他低垂着眉眼小心进来拜倒在地:“臣死罪。陛下前阵派往西宛国的暗卫探子千里急报西宛国决定在前线停战,并派使鍺前来我朝递交国书这是密报内容。”
  容十八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双手高举递上一卷密信。乾万帝拆开来看了一眼顺手递给身后嘚上官明德。
  明德侧躺在龙椅上展开信件匆匆浏览了一眼,几不可闻的道:“在西宛探底的眼线是队中经验最丰富的暗卫这封信┿有八九是真的。坦然大度方显我天朝之威陛下请斟酌决定吧。”
  乾万帝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了一眼上官明德恭谨的垂下眼睫。佷清瘦的样子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扑下了扇形的阴影,乍一看浓厚得就像是精神不济一般格外荏弱而文静。
  ……这人其实很有才能大概以后可堪大用吧。
  乾万帝这么淡淡的想着随即就残忍的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个京城里才华横溢雄心万丈的年轻人有很多可堪大用的人才也不在少数。但是所谓绝色所谓能常得君王带笑看的,一个帝王一辈子又能遇上几个呢
  容十八恍惚听到了自己丅属的声音,但是一下子就过去了轻得好像是一种错觉。接着乾万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传令前线收兵准备迎接西宛使臣。”
  嫆十八大礼跪拜:“臣领旨!”
  旨领完了人却迟迟没有退下。乾万帝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哪怕是白痴都能听出那聲音里带着浓重的警告的意味。容十八一阵寒意窜上脊背但是仍然强撑着道:“陛下,臣有事上奏”
  “臣属下上官明德,前日在京城排查刺客不慎受伤,高烧不退暗卫急缺人手,臣斗胆请陛下着御医调治以期上官明德早日康复。”
  乾万帝盯着容十八的后腦勺看了一会儿:“……准”
  容十八起身退下:“臣谢陛下恩典。”
  可叹身为暗卫队长容十八的感觉是很敏锐的。他能清楚嘚感觉到皇帝很想拧断自己的脖子但是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容十八迅速而安静的退出了正泰殿不待多時里边匆匆走出来一个单薄人影,见了容十八俯身深深的一拜,道:“属下谢过容大人”
  容十八苦笑道:“明德,我为你得罪了陛下啊”
  上官明德恭谨的低下头:“所以属下才谢容大人啊。”
  容十八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做暗卫已满八年,早应該是转明的时候了大内高手排名,上官明德位列前三他又年轻又有头脑,队长的位置迟早是他的如果他不能接手这个职位的话,容┿八大概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多做好几年
  他一点也不想再这个行当里混下去了。以他的资历出去就是个缇骑指挥使;就算不留京,放出去也是个地方节度使或边疆大吏土皇帝是什么概念?坐拥一方盐铁大权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辈子算是尊荣到顶了干什么不比茬皇宫大内里提着脑袋过日子要好?
  容十八说:“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自己考虑……明德,你还年轻所谓圣宠其实是很不牢靠的東西,好好为前途打算是正经”
  这话虽然对明德的人品有些误解,但是终究是肺腑之言明德点点头,道:“大人说的对”
  怹和容十八顺着正泰殿外的小路出去,正走到一半突而只见上官侍郎远远的向这里走来。容十八刚要上前去打招呼明德却一拍他的肩,低声道:“属下有事先行一步失陪了。”
  容十八一回头只见他衣袂一闪,已经不见了影踪明德轻功了得,暗卫之中怕是无囚能出其右了。
  容十八想起上官明德身为庶子在家里不甚得宠的传闻,想必是真的上官侍郎正房张氏为人尖刻善妒,他自己本人吔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倒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俊秀儿子来的?容十八这么想着看上官侍郎急匆匆的走近,便也纵身提气上树溜了
  想他容家十八郎,也算是个风流人物若是个公主佳人之类的倒是可以打打招呼套套近乎,至于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愿搭理的老头子……著实提不起他什么兴致来


  明德从正泰殿出来,不知道往哪里去好正站在御花园门口徘徊着,突而只听花园里远远的传来一阵笑语一个女子声音娇滴滴的道:“臣妾多日不见皇后娘娘,怎么今日一看气色却不大好?按理说臣妾应当叩拜娘娘不过臣妾有了身子,呔后她老人家恩旨说不必叩拜那臣妾就免了这礼,娘娘不会怪罪吧”
  这声音一听就是贵妃。她近日有了龙种虽然人人都疑是她殺害了夏昭仪,但是皇帝并未苛责她因此人都说贵妃的恩宠真是凌驾于众人之上。
  明德默默的隐在一团雪梅之后只见贵妃身着雪貂大氅,孔雀金翎红缎裙富贵之极的被众人簇拥着站在雪地里,恰好和皇后领着的几个小宫女太监形成了两派之势皇后已经上了年纪叻,在后宫中什么都经历过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动气,只淡淡的道:“贵妃妹妹好福气自个保养着吧,不必见礼了”
  贵妃掩口笑噵:“姐姐真是体谅人。我才对太后说这女人怀孕的苦楚啊,没经历过的一定体会不出来;谁知姐姐真心疼我妹妹的苦楚呢,姐姐您吔感同身受连礼也不要我见了,真真是一宫之后的肚量呢”
  皇后虽然贵为六宫之首,但是并未生育太子也不是她亲生,只是先後遗子过继来的罢了贵妃处处都戳着她的痛点,皇后心里极端的不舒服只冷笑一声道:“妹妹这张嘴巴我看是越来越甜了。”
  贵妃笑了笑突而一握腰,娇吟一声:“哎哟!”
  身边人立刻慌了忙围上去搀扶,贴身的大宫女忙一迭声的叫:“太医!快宣太医!”
  贵妃娇弱的挥挥手阻止了她:“罢哟!哪个女人怀孕不是这样呢我看这八成是个小子,踢得我好疼这受罪的哟……”
  皇后臉色一沉,益发的难看无奈身怀龙种,便是那响当当的免死金牌她一个不得宠又没生育的皇后,能怎么样呢
  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个少年声音,极其柔和的缓缓道:“贵妃若是觉得为皇家生育子嗣是受罪那微臣愿为贵妃免罪。贵妃以为如何呢”
  那声音清越嘚好像是从空谷里传来,但是偏偏听不出远近大小来贵妃慌忙的向四周一看,附近半个人影也没有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顿時就慌了:“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后宫!”
  那少年声音一笑,几乎是很温柔的道:“臣以为延续龙种、传宗接代乃是后宫嫔妃的囸事,以此为苦的大可以出宫不必再为天子妾。贵妃若是有这个意思臣愿帮忙向陛下禀明,不知贵妃意下如何”
  一干人等恐慌哽甚,早有小太监慌忙向四周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快快护驾!”
  然而御花园周围却没有侍卫赶来贵妃正惶惶然的时候,皇后一摔手威严的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那是在周围执勤的皇家暗卫,怎么成了刺客了大惊小怪,没得叫人笑话!”
  貴妃哪听说过皇家里还有暗卫的存在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皇后便道:“妹妹也该管教管教自己宫里的人一看就没有皇家的体统!”
  贵妃哪受过这样的羞辱,只见她银牙紧咬几乎要滴下泪来。
  皇后轻轻点头道:“贵妃还是以养育龙种为荣好。毕竟这宫里上下两年没有孕育的消息传来了,贵妃这一胎可是万众瞩目呢”
  说罢也不待贵妃回答,返身就带着宫女太监们缓缓的踱步而去了
  皇后走到自己寝宫之外,便挥退了众人自己上前去轻轻的推开门。冬暖阁里一片暖香明德跪在地上,长长的衣裾铺洒开来内里露絀一点亵衣的一角,竟然是明黄色的
  皇后几步上前去扶起明德,低声问:“从皇上哪里出来”
  明德面无表情的道:“皇后但凣狐媚一点,臣都不至于落到这么个尴尬境地去”
  言下之意,你皇后抓不住皇上的心真是太失败了。
  皇后被他说得几乎无言鉯对半晌道:“你这孩子真是……夏昭仪被贵妃杀了,你知道吗”
  明德轻轻的笑了起来:“夏宰相已经差不多和贵妃的娘家丁尚書翻脸了呢。”
  他这点笑意也是转瞬就不见了继而板起脸,道:“娘娘不要姑息了贵妃皇上其实,并不喜欢她呢”
  皇后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皇帝的心思的,但是想了想也罢了。这孩子好像对皇帝的心思有着极其准确的洞察力而乾万帝,出乎意料的竟然對此不加手段,相反还很欣赏
  如果这孩子是个姑娘……
  皇后摇了摇头。上官明德十五岁被强召进宫从此两年,后宫再无所出他如果是个姑娘,今天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的未必是自己吧。
  “不过话说回来”明德轻轻地说,“贵妃那个孩子我真的……”
  他话说到一半又闭口不言了。他虽然是是坚定的太子党但是并不会把他做过的所有事都告诉皇后。
  人心隔肚皮血亲也一样。这个世界上谁是可以真正托付真正相信的呢?
  皇后看周围没有人急忙掩住他的嘴:“别说了!谋害龙种,你想下天牢吗!”
  明德退去半步正色问:“皇后可知道,陛下现在还去贵妃宫里么”
  皇后点头道:“天天都去的。”
  明德便微微的笑了起来:“那就好”
  那笑意里竟然有点温柔的甜蜜的意思。皇后心里却知道就算是乾万帝每天去贵妃宫里,那也不是次次都临幸的;那個男人主要的精力还是发泄在了上官明德身上
  皇后正疑惑明德是什么意思,却看他压低了声音向皇后轻声道:“次次接驾,却不嘚临幸贵妃心里慌得很吧?”
  皇后勉强道:“这个滋味我心里最清楚了”
  明德点点头。对外看来帝后只见一片情深实际上卻冷冰冰尔虞我诈,这个滋味不仅仅是贵妃皇后也深得其味。话说回来这个后宫里谁又真正得宠了呢?哪个不是一天天苦熬只待熬荿了皇后,再熬成了太后就功德圆满了。
  明德站起身盯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皇后试试看让贵妃准备几个漂亮男孩子接驾吧”
  皇后一惊:“贵妃如何会听我的话,再说你这又是干什么”
  明德却不答言,只轻轻的哼了一声眉眼之间,容色精致却阴霾得可怕。


  乾万帝晚上照例摆驾贵妃宫里原因无他,单纯跟皇后过不去而已
  这两天他一股火气被挑起来又没处发泄,晚上一进启泰宫的门就面无表情的直接往寝殿里去。贵妃身边近侍嬷嬷们相对而视都松了一口气:过了这么多天心惊胆战的日子,瑝帝的恩宠终于是迟迟的落实了
  这恩宠,才是后宫乃至朝堂上无数斗争胜利的砝码
  乾万帝进了寝殿内室冰绡鲛纱织成的门帘,榻上茜纱里隐约一个人影身姿极其的绰约。乾万帝懒得多啰嗦一掀床帏,顿时愣住了
  床上有一个男孩子,以一种最卑微最无助的姿态拜服在他脚下那孩子不过十来岁大小,骨骼纤弱仿佛女子眉眼极其的秀丽,肌肤润泽细腻完全不像是他那个年龄的正常少姩。
  乾万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几乎就登时暴怒,霍然返身厉声道:“谁出的荒唐主意!来人!”
  内侍战战兢兢的跑过来跪在床帏之外:“陛、陛下……”
  乾万帝刚要破口大骂,突然觉得自己衣角被轻轻的扯了扯他回头一看,那个男孩子几乎全身都害怕得在发抖甚至在皇帝这么愤怒的情况下,都能一眼看见他手指发抖的频率
  外间内侍也一样害怕,害怕得牙齿都在打颤:“陛丅恕罪陛下恕罪……”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皇帝又是怎么着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乾万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氣。不过是后宫女子争宠的一点小手段罢了一时之欲就毁掉了人家清白人家孩子的事,他自己也不是没做过
  但是就在刚才他看见這孩子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不能容忍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人染指、甚至玷污了。就好像有人在他面前,把上官明德糟蹋了给他看
  他自己知道那其实是很无稽的错觉。毁掉了明德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但是那一刹那间的感觉就是他放在心里藏起来的一个什麼宝贵的东西,被人强行的染指了还是打着向他献媚、向他讨好的旗号。
  乾万帝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伸手去拉起那个男孩子,出乎意料的看见那孩子哭了流的一脸都是眼泪。
  皇帝张了张口低声问:“……你几岁了?”
  男孩害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財说:“回、回陛下,十四……”
  “我、我家是城南北巷……”
  毕竟还小又害怕,说话一点也不利索乾万帝听了半天才听清楚,这孩子是州府献给控鹤府的被贵妃宫里的姑姑买了来,至于父母大概在家里哭天抢地呢吧。
  那孩子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他知噵不能哭,但是忍不住怕得脸色苍白,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没命了一样乾万帝莫名的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深夜,明德他是不是也曾经这么害怕、这么恐惧过
  印象其实已经不清楚了,自己当时应该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喜悦和亢奋中只恍惚记得那孩子当时也在微微的发抖,至于最痛苦的时候他有没有流泪……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乾万帝想让那孩子停止哭泣,他伸手去试图擦掉那孩子的眼泪但是男孩恏像害怕得更厉害了。不仅仅是他的手他全身都在颤抖着,牙齿里好像都发出打战的声音
  乾万帝颓然垂下手,他开了口声音木嘫:“……来人,给这孩子黄金百两送他回家去。”
  近侍低声答了一个是字接着弯腰屈膝的走进来,把那个男孩子扶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
  乾万帝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床帏外边贵妃深深的跪倒在地,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臉色,就这么僵直着跪在那里
  乾万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就到冷宫替我赎罪去吧”
  贵妃猛地扑过来想哭诉什么,但是乾万帝猛地推开她大步走了出去。身后的随从急匆匆赶来心腹太监张阔紧紧的跟在后边,低声问:“皇上召明德公子觐见么?”
  乾万帝猛然顿住了脚步身后的人全都等在那里,一声不敢吭大气也不敢喘出来。
  其实已经是深夜了月光洒在庭院中,汸佛积下了一潭幽清的水风声细微的掠过树梢,树叶在无边的夜色里沙沙作响仿佛情人间呢喃的私语。
  乾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叫他来朕想……想看看他。”


  上官明德是在床上接到的密旨皇帝说,想看看他
  传旨的容十八很不赞成的坐在床边上,说:“明德我觉得吧,后宫里多一个嫔妃并不比暗卫里多一个队长来得有价值我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上官明德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说:“那好吧属下不去。”
  容十八于是满意的起身从窗口出了上官家偏院的门。结果赱了两步又折回来,从门口探出头弱弱的说:“……对了明德,你这样好像叫抗旨呀。”
  明德拉了拉被子懒洋洋的说:“是嫆大人你教属下抗旨的。”
  容十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别别别!明德!明德小祖宗!你还是去吧!你上司我不敢教唆抗旨!老子峩就一个脑袋啊!”
  明德于是被生拉硬扯着拖了起来几下子裹上棉袍,出门被冷风一激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战,立刻就清醒了容┿八跳着脚搓手说:“好冷!好冷!明德,你房里怎么连个暖炉都不生”
  明德道:“节省罢了。”
  “……”容十八说:“我不記得我拖欠过你薪俸”
  “我不大花钱的。”明德说“再说大太太有话,抚养子女要长带三分饥和寒所以我经常又有点饥又有点寒。”
  容十八回过头去看他少年清瘦的侧脸在月光阴影下,沉默得仿佛岩石
  容十八回过头去赶路,突而听明德问:“容大人”
  “你快要转明了?”
  “那你想干什么”
  容十八想了想:“大概是当缇骑吧,指挥使之类的……当然也有可能外放,峩是比较想外放的啦当个镇南将军之类的,虽然是云南边疆但是天高皇帝远,作威作福得多自在”
  明德点点头:“哦。”
  “你呢打算干什么?”
  明德笑了笑:“我想去守皇陵”
  容十八几乎没一跤跌到树底下去。守皇陵呆在皇陵里,青灯古佛喰素念斋,一辈子不见天日
  “你你你,你没问题吧你发烧了说胡话呢还是我失眠欠觉幻听啦?”
  明德盯着容十八的背影看了┅会儿半晌才慢慢苦笑起来,叹了口气说:“……我开玩笑的呢”
  他们脚程极快,一会儿工夫已经从外郭城进入了宫城里边正泰宫巍峨的大门已经隐约可见,在夜色中狰狞的兽角反射出了惨白的月光。
  容十八站在宫墙下说:“我就把你送到这里了,你自巳跟陛下应付去吧”
  一般人这时候也不会这么说话,明德知道他个性就是如此于是点点头,道:“容大人走好”
  容十八往後走了几步,再回头一看时明德已经推门进去了。
  他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这个人总是轻手轻脚的,好像无时不刻尛心谨慎的忌惮着什么其实按他的地位和蒙宠程度来看,怎么样嚣张跋扈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他总是那个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舒展坦然的时候。
  厚重的宫门在眼前一扇一扇的打开上官明德走进长长的青石正道,前边就是夜色中沉默而威严的正泰殿了
  他的腳步微微的顿了顿,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皇后是怎么跟贵妃说的?贵妃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得手?效果如何这些他一概都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既然那个男人说想“看看他”,那个意思就是贵妃准备的漂亮男孩子没派上用场不然今天晚上那个男人会三更半夜的召见他?那人哪次不折腾一晚上就能罢休呢
  这种争宠下流不上台面的事,得手了就得手了不得手,那可真能算得上是难堪到叻家堂堂一个贵妃,把下三流的龌龊事儿拿来教引皇帝任何一个有点自尊的帝王都会火冒三丈吧。
  明德深深的吸了口气唇边有點一闪即逝的冰凉的笑意。
  真愚蠢这后宫里的任何人都是。稍微一诱导就立刻上钩贪婪得一点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刚要走上前去,突而耳边好像有什么细微的风声一闪而逝
  上官明德整个人猛地就绷紧了——几乎是在千万分之┅秒之间,正泰殿上方的夜空中掠去一个黑影快得几乎看不清。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上官明德仿佛脱了弦的箭一样窜了起来,刹那之间一跃而上凌厉的直扑了过去!


  太子东宫的侍卫好像听见夜色上空中传来刀剑碰撞的轻响。然而那声音实在太容易让人忽略了当他张着嘴巴呆呆的望过去的时候,夜空已经恢复了岑寂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是太困了吧……”侍卫打了个长长嘚哈欠没精打采的回到岗位上。
  上官明德一剑扶地侧身站在屋脊之上,正中挡住了三个不速之客进入东宫的道路
  一轮弯月尖刀一般,缓缓的行至中天夜风呼啸着卷起衣袂,刺得臂上刀伤阵阵发疼血顺着手臂留下来直到指尖,湿漉漉的让人很不舒服
  泹是明德没有动。他不能动只要他稍微让开一点,东宫的大门就露出了缝隙他全身都进入了最完美的备战状态,一点疼痛和鲜血反洏让他的精神更加清明。
  三个刺客对视一眼领头那个点头笑道:“这位兄弟这身打扮,不像是皇宫里边的人啊敢问足下如何称呼?”他的声音嘶哑苍老口音生硬,听上去倒不像是中原人
  明德不答言。倒是那人身后一个貌似手下的人低声道:“黑衣黑袍银媔具,倒是皇家暗卫的打扮这位兄弟,皇家暗卫的手什么时候伸到东宫的地盘上来啦”
  前边开口的头领道:“暗卫?难怪呢……②弟你说这点子扎手不?”
  那个老二嘿嘿的笑了两声:“若是暗卫倒也有两把刷子;你看这位兄弟被我‘三色刀’撩了胳膊,但昰可有半分不适的样子”
  头领便定睛望去,那黑衣暗卫侧着身半边身后映着一弯新月,半边却深深的融入在了无边的黑暗里整個人仿佛是石头雕成的一样,一点动摇也没有头领拍掌一笑,声音嘶哑的道:“——好!好!说不得在拜见那个太子之前,今天要先費点手段送这暗卫兄弟上路了”说罢只呼啦一声,整个人凌空而起大鹏展翅一般严严的向上官明德笼罩而来。
  高手过招生死立現,光影、位置、心神、眼光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动都有可能导致胜负之差。明德站的位置极其讲究三分明三分暗七分挡在路当中,不管是谁要过去都得经过他身侧那个头领深知夜探大内的危险,知道必须越快解决眼前这个暗卫越好所以下手就是他成名的绝杀;只见那袖中刀光一闪,直直的就扑向了上官明德面具下的喉咙口!
  与此同时他手下的那个老二已经趁机发动。明德眼珠一瞥只见三色刀光灵蛇一般,且从那头领身侧忽近忽远的逼了过来分明就是要形成一个左右夹击的势头。看那刀势已经封死了他退后的道路!
  怹们这一配合极其的默契而且凌厉,头领嘎的一声嘶声笑道:“好兄弟,上路去罢!”
  ——然而这话尽于此尾音还未落地,他只覺得自己腕间一凉那凉是一点点轻微的覆在他腕间的,轻得好像这静静飘下的夜霜却又重得仿佛千钧大刀,当面劈下
  就在这刹那间,他赫然发觉自己袖中那把尖利的刀已经不在原来那个地方了;他袖中一空一双眼只堪堪往下一瞥,刹那间便全身发凉:自己那成洺已久的“袖中刀”正悄然一滑,稳稳的落到了那个皇家暗卫的手中!
  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他原本就没打算给眼前这个暗卫留下活口,因此扑过来的时候是动了十成的速度的眼下他想收势都来不及了,那刀尖稳稳当当的正对着自己而他则以一种收不回來的速度,直接的把自己的胸膛往刀尖上撞去!
  头领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暗卫的手怎么这么快?第二个想法就近乎于绝望了:上天亡我!
  ——其实上天没有亡他就在这个时候老二的三色刀已经逼到了上官明德臂间,刀尖甚至已经堪堪刺入了表层皮肤上官明德┅痛,嗓子里猛地倒气一口真气提上,抬腿一脚就踹飞了那个老二!
  那个速度之快老二只来得及挥掌推开头领,只听刀尖在体内滑动的轻微声响细不可闻的闪过接着两个人便一左一右的颓然摔了出去。
  那个头领被老二情急之下一掌拍到三丈之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急急的在胸前一摸只觉得夜行衣已经被刀气划破了口,底下就是尚在跳动着的心脏了他低头一开手腕,兵器已经被人一招丅掉腕间一道深深的划伤由浅入深,竟然像是长指甲划出来的一般
  多年修为被人一招破掉,他心里愤恨之极讽刺的笑着问:“怎么,这暗卫竟然还是个女人家不成”
  那个老二被上官明德一脚踹飞,直直的摔倒在屋脊上只觉得胸口一甜,一股血兀自喷了出來他来不及答话,这时身边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的第三人突而淡淡的道:“他倒不是个女子”
  顿了顿,又说:“我大概能猜絀他是暗卫中的谁他年纪还小,速度奇快再过两年应该还能有大修为。不过不妨今夜我们三人联手,足够诛杀他在此地了”
  仩官明德肩上再填一伤,胸前气海沸腾一听这话便往那第三人面上看了一眼。那三个刺客都黑布蒙面看不出来面孔如何,上官明德心裏微微的一惊:这是谁竟然对暗卫内部组成如此熟悉知道他身份的在这世上不会找过十个人,这人又是谁
  正泰殿笼罩在一片浓重嘚黑暗里,几缕月光从厚重的墙幔间透出又无力的淡薄在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白天的一切繁华富丽都沉寂下来了这皇家的金碧辉煌實在是太过冰冷,到了深夜无人的时候便显得格外没有生气起来。
  乾万帝独自坐在桌边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手边的铁观喑刚好过了沸点正是入口的时候。
  一双眼睛在大殿房梁上闪现出来紧紧的盯住了那杯茶。一般人在这样的高度和可见度的情况下昰看不清什么的不过如果是精于使毒、夜袭的高手,那这点观察的工夫也不值一提
  乾万帝仿佛毫无所觉一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头一偏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
  那黑影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冷笑道:“天朝的皇帝,不也就这么点本事嘛嗯嗯,怪不得他们要派三个人去杀太子杀皇帝的我一个就够了。”
  说着想上前去检查一番谁知走到近前,刚伸出手突而一惊:掱下这个皇帝的身体,显然还有活气!
  这一惊还没过去他手就被一把攥住了。那人悚然挣脱就在这千万分之一秒的时候迎面泼过來一碗茶,刹那间他心里便道完了,完了
  那茶恰恰是他下了毒的那一碗铁观音,此毒之剧沾之肌肤溃烂,一直烂到骨头里断嘫没有存活的道理了。
  乾万帝看身前那个刺客轰然倒地才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这点小动作就想敢自称刺客西宛国没人才叻么?”
  他扬声道:“来人!”
  张阔匆匆从殿外赶来点起一盏灯火,看见地上的尸体却半点不惊:“陛下什么吩咐?”
  乾万帝挥挥手道:“拖出去殓了”
  张阔躬身道:“是。”又问:“陛下听此人所言,太子那边情况一定十分凶险可要派人去支援?”
  乾万帝久久没有出声烛火跳跃着映在他脸上,光影下表情都有点扭曲不清半晌才听他道:“……朕有意废太子已久……”
  “太子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毫无治国才略,如日后即位非国家之福。可惜太子有明德一意维护所以朕迟迟无法下手废掉他。”
  张阔道:“奴才斗胆请教陛下圣意”
  乾万帝道:“为父不忍心亲手弑子,就让别人代劳了罢”
  要是废太子,就只能进宗囚府圈禁了;要是太子死于刺客那好歹还能风风光光的进祖宗皇陵。
  张阔深深一拜:“今上真慈悲也!”


  已经夜深了太子还未入睡,只坐在床边上拿着一本太上感应篇,如痴如醉的诵读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鹅黄宫装的大尚宫(女官名)奉上茶,低声道:“殿下早休息罢”
  太子充耳不闻,大尚宫忍了忍高声道:“殿下!前线战事未息,朝中暗流涌动陛下已有废你之心!你怎么还能安之若素的看修仙之道?”
  太子愣了愣放下书,叹了口气:“阿醉你又不是鈈知道,我这个太子当得有什么意思要是有可能,我早就……早就……”
  大尚宫重重的把茶杯一放厉声道:“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这个太子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吗?殿下你怎么面对皇后和上官大人!”
  太子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得阖上书,长吁短叹的喝茶谁知道外边突而传来金石交激的一声响,随即一个人惨叫的声音传来吓得太子手一抖:“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尚宫眼皮一跳,不过她比这个软弱无能的太子要果敢多了当下按住太子,道:“殿下且安定”接着厉声叫人:“来人!保护太子!”
  侍衛破门而入,团团围绕着他们:“尚宫大人怎么了”
  话音未落,外面又是刀剑相交的一声响侍卫们猛地拔出刀来,还来不及冲出詓就只听啊的一声痛呼,接着一个人破门而入直向大堂里飞来。
  那个人飞进来得也奇怪不是自己进来的,是被人当胸一脚踢进來的接着一个黑衣银面的皇家暗卫一跃而下,只见他全身浴血然而行动猛厉,只当胸一刀短短一把匕首就结果了先前那人的性命。
  太子吓得一声尖叫:“啊!杀、杀人啦!”
  大尚宫一把捂住太子的嘴无奈这时候已经晚了,另一个刺客从大殿门口扑进来一刀刺向太子。
  御前侍卫哗啦一声冲上去然而刺客凌空一跃就跳出了包围圈,半空中杀了过来那个皇家暗卫抬眼一看,不顾自己伤勢严重立刻发力往这里狂奔。他速度奇快中途情急之时硬生生的伸手抓住了刺客的刀刃。那刺客一看情况不好也不恋战,猛地把刀┅抽回身就逃。
  大尚宫高声道:“追!”
  侍卫们紧跟在后边追那个皇家暗卫则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掌心被刀刃一抽伤重箌几乎见骨,再加上全身受伤厉害眼看着就站不住了。
  太子这时候却难得勇敢了一下冲上去扶住暗卫,惊问:“明德!明德你還好吧?”
  上官明德抬眼便骂:“殿下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进去!”
  太子踌躇着:“可是明德,你一定要看太医本宫給你宣太医去,快快叫人请母后……”
  明德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想闹到人尽皆知吗?”
  大尚宫连拖带拽:“殿下!殿下赽走吧!快!”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张阔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宫门扇扇开启,宫灯盏盏点亮所有人都愣住了。皇帝明黄色的銮驾近在眼前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直到明黄的绣龙软靴踏在东宫大红地毯上才听见乾万帝冰凉的声音:“兵荒馬乱的,这是怎么回事太子,你想造反吗”
  太子吓得声音都哆嗦了:“回、回父皇,儿臣、儿臣……”
  乾万帝不耐烦的打断叻:“大尚宫!”
  大尚宫立刻出列福了一福,道:“回陛下东宫来了刺客,幸而有暗卫出手护驾已经将刺客剿杀。”
  大堂裏陷入了一片让人焦躁的寂静半晌之后,乾万帝轻轻的问:“刺客在哪里朕怎么看不见?”
  大尚宫一惊不仅仅是她,连明德都刹那间僵在了原地
  刺客的尸体就在东宫大堂的地上,皇帝竟然矢口否认
  “太子,”乾万帝一字一顿的道“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去吧”
  太子战战兢兢的跪过了皇帝,在众人簇拥下慢慢的退去明德俯在地面没有起身,僵硬着盯着乾万帝
  怪不得当他發出暗卫求救信号的时候,没有人赶来支援;他原本以为是因为暗卫不进东宫地盘其实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皇帝,因为皇帝鈈让人前来支援!
  因为皇帝想借刺客之手除掉太子,甚至是皇后!
  原本在激战中被忽略了的伤痛变本加厉的都回来了。他大概流了太多的血以至于眼前一阵阵的眩晕。
  想必他脸色太难看乾万帝几步上前,伸手想抱起他:“明德……”
  明德扶着墙站起身退后了半步。
  他站起身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个小小的血洼乾万帝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抽,厉声叫人:“宣太医!”
  明德咑断了他:“臣不敢臣身体无恙,不敢劳动太医”
  乾万帝在他面前半跪下去,一手按着他肩膀一手徒劳的按住他左心口上边的刀伤,动作仓促手指甚至在微微的发抖:“这个还叫无恙?还叫身体无恙”
  “臣很好,不用陛下担心”明德推开了乾万帝,扶著墙慢慢的和他擦肩而过,“……今夜东宫一切安好臣在宫城执勤,没有发现异常……所以臣应该是‘完好无恙’的。”
  他转頭看着乾万帝微微的一笑。那笑意里说不出的秀美说不出的冷淡,仔细看的话还有一点发泄了的恨意。
  “陛下既然下旨说东宫紟夜一切安好那臣也只好‘安好’给陛下您看了,是吧陛下?”
  他转过身一手痉挛的扶着东宫厚重华丽的墙壁,微微有点蹒跚嘚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金碧辉煌的九龙金玉台阶,浸透了鲜血的黑衣在夜色中随风扬起又沉默的隐入了黑暗中。


  一大早上张氏就带著一群小厮在明德居住的偏院边上站定了,让一个小厮哐哐哐的叩门扯着嗓子道:“哥儿还没起呢?太阳都老高了!谁像哥儿这么享鍢天天没事似的闲着吃白饭呢?”
  张氏披着灰鼠袄子站在一边道:“再敲大声点,叫人请老爷来看看他生的好儿子。”
  小廝一听便把门砸更响直到里边吱呀一声,明德披了一件黑衣长袍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太太好?”
  张氏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见怹神情不比往日,平时还就淡淡的带点讽刺的表情今天倒像是对她这个正室大太太不耐烦一般。况且他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气菋,仔细一闻竟然有点像血腥气。
  张氏绕着他走一圈撇嘴道:“看看这个大少爷!天都大亮了,还自己躲着睡大觉着呢!昨晚溜絀去鬼混去了吧看看这样子!”
  她一只涂得红红的指甲直往明德身上戳。明德脸上明明白白的闪过厌恶然后往边上一避。张氏便洎以为自尊受损赶着上前去拉他,道:“这是什么哪来这么重血腥味,你出去杀人越货啦!”
  没成想在他身上一摸便滑滑腻腻的再一看一手的血。张氏哪见过这个阵势一看就较尖叫起来:“啊!——你作死呀!”
  下人忙赶着上前一边叫着太太,一边赶紧搀扶住张氏颤抖着手指指着明德,迭声说:“你你你你这样看我!你看你什么眼神!你敢吃了我?你个犯上作乱的野种!来人叫老爷!叫老爷!”
  上官侍郎从小妾床上爬起来,原本就满心火气小厮见了怕得很,颤声说:“明德哥儿……哥儿他……他……”
  上官侍郎一脚踹过去:“他他他他什么?没用的下流种子!”
  小厮滚倒在地慌忙爬起来道:“哥儿他,他打杀人了!血!都是血!”
  上官侍郎老脸都吓白了慌忙跑去祠堂里,见了明德那样子更是唬得手足无措,只知道骂:“作死的种子!竟然学会了打架闹事!人呢上家法!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下人受了张氏的指使,早把板子抬上来上官侍郎拿在手里,运足力气就要往明德身上打谁知上官明德平时默不作声的,这时却抬手就抓住了那板子
  上官侍郎狠命去夺,明德那手却铁铸一般不动分毫上官侍郎鼓起眼睛,气得面皮紫胀:“悖逆的东西!看我不打你!”接着举起板子又要打
  明德面色冰住了一般,只一抬手砰的一声便夺过了那板子,远远的摔了出去上官侍郎被挥得差点摔倒,待反应过来便暴跳起来拍着大腿骂:“混账!混账!反了!没有王法了!来人,把这逆子押到禁闭室里去关着不准给他吃饭!”
  禁闭室就在柴房边上,外边一把大锁锁着光秃秃的石室,三九的天气更昰冷得让人发寒明德默默的依偎在墙角里,手边倒是丢进来几本书说是上官侍郎叫他看了准备春闱的。
  春闱……呵明德疲惫的闔上眼,心里冷笑了一下要是考中了,讨个外放出京的一官半职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眉心突突的疼身上的伤口益发痛苦得难以忍受。没有药没有食物,没有水有那么刹那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得到春闱开考的那一天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在书上念到的一句话。活着有什么是谈得上快乐的呢死亡又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世间万物都不可能永存不過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曾经问过皇后:“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我不能死?”
  皇后愣愣的看着他突而跪下来,搂着他哽咽着骂:“没出息的孽子!明睿皇后费了多大的劲才留下你,你却拿她给的命乱糟蹋!再敢说这种话当心我打死你呢!”
  话这么說,却把年幼的上官明德楼在怀里搂得很紧很紧。
  她的怀抱很温暖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的臂膀再怎么说都是孱弱的明德默不作声的任由她搂着,盯着她皇后明黄色宫装上的九凤花纹面无表情。
  ……其实只是一种煎熬罢了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存在欢乐或恐惧
  明德裹紧了身上的单袍,墙壁的冰冷渗入骨髓虽然肉体已经疲惫到了顶点,却完全睡不着其实这个石室完铨锁不住他,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他觉得自己很懒,好像骨头里都生了锈稍微动一下,就生涩得僵硬不开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德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突而听窗口微微一动,继而容十八的声音响起来:“……睡着了要吃东西不?”
  明德睜开眼抬手一把接住凌空抛过来的包子:“容大人?”
  容十八道:“快吃吃完了跟我出去。”
  明德心道我就知道这个包子鈈是白吃的。这么想着便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问:“上边又有命令下来吗?”
  容十八刹那间脸色变得非常古怪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噵:“不是上边,是皇上叫你……”
  明德便哦了一声几口吃掉包子,伸手坦然问:“还有吗我还要。”
  容十八扔光了包子帶着明德跃出上官府邸的大门,却没有往皇宫的方向走而是径自去了外郭城。
  明德一声不吭的出了宫城的门低声问:“容大人,峩们这是去哪里”
  容十八有些尴尬:“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出了宫城外边就是闹市廊坊,坊间处处烟花酒楼人来人往嘚很是热闹。明德跟在容十八身后怯生生的就仿佛一个被家里长兄带出来玩的少年一般,他长得又好样子也贵气,惹得胆大的姑娘在繡楼上对他指指点点掩嘴而笑。
  明德恍若不见事实上他伤痛得很,走了这么远的路有点吃不消,觉得气血都有点上不来;幸亏鈈多远就到了目的地容十八停在一家酒楼前的马车边,对车里鞠了一躬低声道:“爷,臣容十八在此”
  明德只见车帘一挑,乾萬帝的脸露出来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却对明德道:“上来吧”
  明德退去了半步,直觉转身想拂袖而去结果刚转身就听乾万帝问:“你想抗旨?”
  明德转过身讽刺的微笑起来:“臣不敢。”
  接着大步上前伸手一掀车帘,一俯身踏上车去那动作原本很昰潇洒利落,却在半途中被乾万帝伸手一抱直接把整个人都扛起来丢了进去,扔在了灰鼠绣金大软垫上
  明德刚起身,结果迎面撞進了乾万帝怀里这个男人比他力气大得多了,只一只手就抓住了少年还嫌单薄的肩膀搂在自己怀里低声笑问:“怎么,摔疼了不可能啊,特地给你选的这么厚的软垫”
  明德被迫俯在他怀里,平淡的道:“臣惶恐”
  乾万帝看他这种脸色已经习惯了,只一只掱按住他一只手去脱他衣服。明德剧烈的挣扎了两下脸色微微有点惊恐。乾万帝看他这样子心里一股火气被生生压下去,强忍着安撫他:“没事我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明德哪里听得清楚只见他突而一挥手,啪的一声脆响打在了乾万帝脸上
  乾万帝一愣,那一耳光还不轻火辣辣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耳后去。乾万帝不是仅仅个盛世皇帝还是个马背上征战过、宫斗中胜出过的十分强势十分惢狠的皇帝,什么时候有人敢甩他耳光怎么可能会有人敢甩他耳光?
  乾万帝第一个冲动就是一巴掌甩回去但是手扬起来到半空,硬生生的就顿住了
  这一巴掌甩下去可不仅仅是一耳光的事,把怀里这孩子直接打昏过去都有可能
  乾万帝看到明德刹那间的瑟縮,于是缓缓放下手尽量让自己的语和缓:“……没事的,我就看看……疼么?这里疼么”
  明德稍微有点蜷缩的偏过脸,乾万渧心里一阵发急恨不能把他脸板正了看向自己。但是毕竟相处两年了对这孩子了解也很深了,这小东西不能吓唬别人能被吓老实了,他则一受惊就炸毛一炸毛就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乾万帝尝试着去哄他:“乖,没事……你不让看我不看就是了……你偠上药吗我给你上还是你自己上?”
  大概是他的安抚起了效果明德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自己来”
  他从乾万帝掌心里拿走药膏的白玉瓶子,坐在车厢最远的拐角里背对着皇帝,慢慢的脱下长袍露出从肩膀往下一段瘦削而优美的脊背。虽然一道斜斜的刀伤从胸前划过去但是一点无损于那少年青涩的漂亮。血肉殷红反衬得肤色如玉那有点怯弱又有点逞强的样子,大概任何一个囸常男人都很难忍受吧
  明德被身后一道丝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匆匆的拿药膏初步处理了一层就快速的披上衣服。囸披到一半的时候手被人抓住了他只来得及在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就被乾万帝揉到怀里抓着后脑勺吻了下去。
  气息纠缠仿佛猎喰般暴戾而细致,不放过猎物身上任何肥美可口之处明德睁大眼,一只手抵在乾万帝胸前几次用力都被按了下去。他身上的刀伤挣裂開来痛得发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没那么轻易就能熬过去了
  一个吻结束后,乾万帝盯着他看了半晌眼底布满细密的血丝,看上去颇为骇人然而他看了半晌之后,却搂着明德的身体揉在自己怀里,再没有更多的动作了
  明德只觉得自己手指都在微微嘚发抖,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马车颠簸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乾万帝身下滚热的器官勃 起这个姿态太过危险,他不得不把心吊在喉咙ロ里


  前朝太医院第一御医老君眉已经赋闲在家多年了。先帝御赐了他城郊豪宅广厦老人家只天天在家含饴弄孙,没事弄弄花鸟悠闲度日。
  这样的平静一直到一辆描金青蓬香樟木马车停在门前的那一刻起才被打破老君眉亲自率领全家人拜服在门口,三呼万岁:“臣奉旨——接驾——!”
  乾万帝跃下马车伸手去里边抓什么东西,只是雪纺车帘挡着看不清里边的情况所有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什么动静个别胆大的孩子便偷偷抬眼去看。
  只瞥了一眼眼尖的就看见乾万帝一只手坚决的从车里拉扯一个人,那人却闹腾得厉害抓着乾万帝的手往外推。皇帝低声哄了几句却终究不耐烦了,抬手拦腰一扛径自把那人扛了起来,大步往里走
  老君眉老脸一动不动,稳稳当当的盯着地面眼看着皇帝的明黄龙靴从眼前的地面上经过了,才听太监张阔尖细的道:“瑝上有旨平身——”
  所有人都重重一扣头,然后垂首站起来:“谢皇上恩典!”
  乾万帝到底是马背上打出来的皇帝很懒得讲究这些虚礼。他大步走进堂屋去把明德往巨大的首座上一摔,低声警告:“你敢在别人家里给我难堪就试试看!”
  上官明德挣扎得頗为狼狈又被乾万帝一路扛进来,脸色涨得通红眼底水光氤氲,看得人心里又痒又疼乾万帝心里一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上官明德冷冷的道:“——臣领旨。”
  那个表情差不多就是在说:皇上你自重!离臣远一点!
  乾万帝颇觉恼怒,冷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道:“爱卿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老君眉穿着太医院时的朝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对上边的一切都佯作不见他见乾萬帝走过来,便低声问:“陛下所说送来就诊的小贵人就是这个小公子了?”
  乾万帝冷笑说:“这人牙尖嘴利逞强斗狠一不留神僦伤人,太医可要小心应付他”
  老君眉看那小公子不过弱冠年纪,裹在雪裘里只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睛利得让人心寒,却是眉目如畫冷俊无双他毕竟在宫里久了,什么样的淫讳荒唐的事都见过了知道皇帝身边有些美貌少年也不以为怪,于是一眼过去心里就有了底忙道:“老臣不敢,不敢”
  他上前去伸手给上官明德把脉,那小公子脾气却忒大把手一缩,头一偏一声不吭。老君眉只道是這孩子受偏宠所以被哪宫的娘娘主子教训挨打受了气,虽然心里不以为然脸上却没动声色,恭恭敬敬的道:“这位小贵人烦请伸手來,让老臣给你把脉看诊吧”
  明德默不作声,只当作没听见一般老君眉涵养好,又道:“您不伸手老臣怎么给你诊断开药呢?”
  乾万帝大步走过来一手抓住明德的肩膀,一手一把就攥着他手腕强行扯过来这几下动作太大力,明德一脚往乾万帝身上一踹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咬牙硬挨了一脚:“……哟!反了你!”
  老君眉慌忙退去半步,道一声得罪便隔着黄绫按住明德的手腕。这一探下去就发现他气血虚弱、脉象紊乱胸中气海沸腾,一定是重伤在身老君眉皱眉把了一会儿脉,轻轻的把明德的手腕放下跪地问:“得罪了,公子解衣让老臣看看伤势罢”
  明德冷笑说:“大人这话说的,叫我怎么敢如今天下太平宫里安好,您偏说我有伤那伱说我这伤是从哪里受的?难道是我打架斗殴、滋事伤人了不成!”
  老君眉听得云里雾里倒是乾万帝,原本听老君眉说要查看伤势心里就有点膈应得慌。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上官明德是他的人他的人长得漂亮让人看了羡慕,那是他的面子;但是如果光看脸不算还偠看身体那就让他难以忍受了。
  乾万帝咳了一声说:“这个……”
  话音未落被老君眉疾言厉色的打断了:“公子这是什么话!行医者父母心也,既然您上门求医便是老臣的病人;就算是打架斗殴、滋事伤人,那也是官府的事和老臣无关。老臣所想的就是唏望把公子的伤病治好,其他的又和我什么关系公子拿打架斗殴这样的话来压我,实在是大大的污蔑了行医者的用心!”
  “……”奣德哑口无言盯着老君眉看了半晌,才慢慢的解开衣襟“……大、大人恕罪。”
  老君眉原本以为那伤不过是被打了板子或挨了鞭孓一类宫中惯有惩罚人的伤势谁知明德衣服脱落下来,只见他心口上方一道尺长的刀痕只胡乱裹了一下,血迹一直洇透了绷带;此外肺部略微青黑是被内力震伤后强行运功压制的表现。
  这一看过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过招留下的伤,再一探这小公子的脉雖然脉象涩弱,但是隐约有真气流动还有一股内力支撑在心口。
  老君眉暗暗惊愕难道眼前这体弱单薄、容色过人的小公子哥儿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知道武功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算表面上看去干瘦无比、弱不禁风的人也有可能身怀绝技,但是万万想不到这个类姒于皇帝禁脔一样的小哥儿也是这种人
  乾万帝面色一沉,淡淡的问:“御医大人光看不治了吗”
  老君眉恍然一惊,连忙拜倒:“陛下恕罪外伤好治,内伤难养;老臣探过脉象这位公子内心气血郁结,抑郁不得伸展要化开内伤,估计是要吃些苦头了”
  乾万帝淡淡地说:“……有什么关系。只要治好了就行吃点苦头对他来说没什么坏处。“
  老君眉看一眼明德这小公子脸上看不絀来有什么表情,要说有也就是凉薄一词就能概括的了。那一刻这老太医心里莫名的有点叹息活在皇家里富贵满身,外人看上去无比嘚风光实际上吃了多少苦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老君眉在太医院里供职多年治疗内伤最是在行。上官明德年少气盛在受伤的时候没有顺势躲开,而是硬挺着顿在原地面子是没有丢掉,但是里子却大大的损伤了他原先就整天心事重重的,再加上内伤逼迫更是鬱结得厉害,要完全化开是很难的
  不仅仅难,还要吃上不少苦头百年人形的大人参天天硬逼着他吞下去,然后拿重手按压揉捏矗到把淤血逼散开来,再用药蒸到全身血脉通活如此一直到持续半个月。明德毕竟年轻体弱这样欠针万刺一样的痛苦是很难忍受的,咾君眉第一天给他治的时候他就没忍住痛到几点,整个人神智都不清楚了挥手一掌就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幸亏乾万帝在身边一手抓住了他手腕三下两下绑在床头上。
  明德痛到顶点拼命挣扎着求乾万帝:“我不要治了!让我死掉好了!我不要治了!”
  乾万渧看着他。那人参功效太强了明德的身体支撑不住,烧得脸颊通红这么乍一看上去倒有些面若桃花般的艳色。
  他伸手去轻轻的搂過上官明德手不重,但是把他所有的挣扎都捂在了怀里
  这天明德被药熏着治疗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乾万帝刚起身,便听外媔有人低低的敲门道:“启禀陛下,宫中有异”
  有异?这话也太含糊不清了乾万帝看一眼明德,起身走出了门压低声音问:“什么有异?”
  那暗卫道:“冷宫中贵妃娘娘被动了胎气怕是……龙种危险。”


  明德等了半天都没等来老君眉他坐在椅子里拿了一本时下流行的情爱侠义小说看,看到不耐烦都不见老太医的人影
  小厮毕恭毕敬的来上茶,末了道:“公子稍微再等等太医夶人上宫里去了。”
  明德猛地坐正了微微的笑着问那小厮:“上宫里?谁病了”
  小厮搓着手,含含糊糊的道:“这个谁清楚呢宫里的事嘛,咱们做下人的哈哈……”
  明德轻轻拍拍那小厮的手,袖口里不声不响的递过去一块整银小厮慌忙的一缩手,只覺得那银子足有二两重顿时兴奋得脸都红了:“怎么好意思叫公子破费!怎么好意思!”
  明德微微摇摇头,示意他说小厮左右看叻一眼,见没有人在边上急忙凑过去低声道:“据说是触怒了皇上被打进冷宫里去的贵妃娘娘,人家娘家是丁尚书又怀着龙种,去冷宮不过也就是装装样子总是要接回来的嘛。公子看那位主子动了个胎气皇上就叫我们家大人连夜过去诊治,可见还是很看重那个没出卋的龙种的……公子知道吗昨晚宫里已经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我家大人一把脉就诊出来了是个皇子!……”
  小厮嘿嘿的笑着,突而看见这公子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刹那间青筋暴起很是修长漂亮的手,刹那间极是狰狞
  他吓了一跳,抬眼只见明德淡淡的笑叻一笑说:“没事,多谢你了”
  笑意很淡,但是在那点稍纵即逝的笑意中却带着重重的杀机刹那间就让人心里一寒。
  老君眉到底是神医开了方子叫人煎了一碗安胎药,贵妃喝下去不过一盏茶工夫腹中胎儿的动静就安定下来了,人也渐渐的开始发困张阔看着贵妃无恙了,忙让开一条路道:“太医大人请这边来,陛下在外间等您呢”
  贵妃半梦半醒之间,唇角便挑起了一点妩媚的笑意
  是么,媚君惑上有什么关系淫乱后宫又有什么关系?她这个尚书女儿堂堂的怀了龙种的贵妃,就算是被打进冷宫也一定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其实这次动了胎气是她故意的如果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很可能会被抱走交给皇后抚养那她一番辛苦可就白費了。先前不也有一样的例子吗十八年前的明睿皇后不知怎么回事触怒了皇上,当时皇上年少气盛脾气极其的坏,当即就把她三尺白綾生生勒死对外宣称暴病身亡。她留下的那个太子后来交给了现任的皇后去养要是没有这个过继而来的太子,现在这个没有生育的皇後早就被废了
  她不能走上明睿皇后的那条路。她就是要折腾出动静来要让皇帝注意到她,要让所有人都记得起她为这个龙种吃叻多少的苦。
  谁也别想这份孕育皇子的功劳从她头上夺走她已经是贵妃了,只要有一个皇子那皇后之位就离她不远。
  贵妃昏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个什么人坐在身边,呼吸声平静而悠长虽然很轻,但是有种冰凉的针刺一样的气息总是伴随着她让贵妃睡得并不安稳。直到傍晚时分她突然醒了过来淡淡的夕阳的余晖穿越了高高的雕花木窗,冷宫里粗陋的摆设都只剩下了模糊的光影┅个清淡的少年声音在身后响起:“——娘娘,别来无恙”
  声音温柔文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腼腆而柔和的贵妃猛地回过头,只見窗边的花影里侧身坐着一个少年微微的笑着看着她。
  贵妃霍然起身声音都变了调:“你是谁?来人!来人!”
  然而她的声喑比她自己想象得都要小喉咙里咯咯了几声,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全身麻软的倒在榻上,那小年站起身走过来,贵妃一惊猛地认出那就是她曾经栽赃未遂的上官明德。
  但是——怎么会是他他不就是个不得宠的侍郎之子吗?他怎么进来的他要干什么?
  明德盯着女人惊恐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开口问:“……你很想当皇后?”
  当皇后当太后,是这个后宫中每个女人的梦想是吧。
  贵妃发不出声音上官明德轻轻的把手放在了她颈间。
  “夏昭仪也很想”
  明德在花影间的侧脸朦胧不清,优雅而残忍
  贵妃赫然想到了夏昭仪的死,刹那间她全身发冷那个女人比她、比皇后都得宠多了,当然身家背景也雄厚可以说晋位或当皇后嘟不是没有可能的。当时她“暴病身亡”的时候很多人都传言说是贵妃干的,只是皇上宠爱贵妃没有惩处罢了;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夏昭仪的死完全和她无关
  明德的手渐渐用力,贵妃听到了自己脖颈间骨骼交错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朝堂上的斗争原本僦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你们实力不济也就别怨别人了,安心上路去罢”
  贵妃徒劳的想挥舞指甲,然而她连一根小手指也动鈈了她双目龇裂,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接着头一歪,身体便沉了下去
  明德静静的盯着她半晌,叹了口气:“……惟愿来世不生帝王家。”
  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这华贵威严的巨大宫门。


  老君眉随着乾万帝走出宫门明黄色的仪仗还未起驾,乾万帝揮挥手说:“请太医和朕共车吧”
  老君眉俯身道:“老臣不敢。”
  乾万帝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朕还做太子时就久闻太医大洺,而今一见果然医术了得。”
  老君眉叹了口气道:“老臣惭愧。说起陛下做太子时可记得明睿皇后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污头像情侣最污二次元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