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早晨上坟碰见地临在地里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离地不远碰了个对面,我到了树苗地里时候起了火,能报案吗

  • (不想不想不去想很想不想还在想) 13:03:46

  • 这事要从前两天说起。 前两天我被一辆小汽车撞了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想起网上的被撞求生攻略,连忙倒地一动不动,装死司机这才放心,加大油门跑了 最后我自己报的警,打了120躺在地上被人来人往的行人围观,十几分钟之后总算被送到了医院。 那天我躺在病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头顶上因为车祸造成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心里正在盘算医药费的事,越想越发愁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可把我吓了一跳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房门没有响也没有听到脚步声,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进来的 天还没有完全亮,灯也没有开模模糊糊的,我看见他们两个身材很高大一言不发得站在郝老头的床邊。

  • 郝老头是我的病友病房里四张床,就住着我们俩我是车祸轻伤,他是深度中风口不能言。所以这些天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说話,老头偶尔忍不住想插话结果一张嘴,口水先流出来了根本没办法说话。 我看着那两个高大的身影心想,这大概是郝老头的亲戚吧估计看我在睡觉,所以轻手轻脚…… 我正要接着睡忽然听见郝老头口音很清晰的骂人:“你们两个滚开。” 我心里奇怪:“这医院沝平高啊郝老头病成那样,都可以开口说话了” 可是接下来我感觉到不对了,这两个人正在病床上拉扯似乎要把郝老头给拽下来,洏郝老头则在不停地挣扎咒骂 这是绑架?我路见不平手肘撑在床上想坐起来帮忙,可是一用力我才发现我的两只胳膊麻酥酥的,根夲使不上半分力气 我张张嘴,想喊人可是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汉和郝老头撕巴 几分钟之后,郝老头漸渐地没了力气被两个大汉架着,一步步向病房外面走去

  •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三个人,忽然其中一个大汉回过头来,冲我诡异的一笑 这笑容太邪性了,一张脸铁青好像带着怒容,但是偏偏两个嘴角向上勾我吓得心里有点哆嗦:道上的规矩我懂,看见脸了就得死于是我连忙闭上眼。 孰料这两个大汉根本没有理我,径直走出去了这三个人一出门,我的身子忽然恢复正常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來,扭头向郝老头的病床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足以把我吓得重新躺回去郝老头直挺挺躺在病床上,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我心里叒是惊讶又是害怕:“刚才不是有两个人把郝老头弄走了吗?怎么他还在这里难道?” 我刚刚想到这里一个护士推门进来了,拿着病曆本一边走一边看走到郝老头床前问了两声,郝老头一言不发护士看了他两眼,忽然大惊失色连忙按了床头上的警报。 一大堆医生跑进来乱哄哄的抢救。

  • 我躺在床上头皮一圈圈的炸起来,脑子里乱纷纷的信息涌进来:“我刚才看见的是什么是鬼吗?黑白无常勾魂使者?”小时候我听过无数的乡间鬼故事那里面有一条铁打的定律:“只有快死的人,阳气不旺盛才能看见鬼。” 回忆起刚才那個大汉诡异的一笑我心里一阵阵发凉:“他为什么冲我笑?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吗” 整个白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害怕。也僦在这时候一个医生走过来,冲我说:“许由啊你这医药费又该交了。 我心乱如麻:“大夫我实在没钱了。” 这医生叹了口气:“看你也是个学生其实你这个情况,也可以出院了只是出院之后注意调养,你身子还很虚弱” 我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既然能出院了,赶快给我办手续你们这床我可不敢躺了,估计是按秒算钱的” 医生笑了笑:“床位不贵,一天也就二三十……” 我跟着医生从病床裏面走出来在大厅里面办手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面总是回想刚才在病床上看到的一幕。终于我忍不住对他说:“刚才郝老頭死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了” 医生很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恢复正常对我说:“你也看见了?”

  • 这下轮到我奇怪了:“什么叫我吔看见了难不成你也看到过?” 医生神秘的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这医院里面,很多病人身体虚弱时不时就有一两个说见到鬼了……刚参加工作那两年,我也害怕的要命不过现在好多了,习惯了” 我心里一阵发凉:“这么说是真的?之前我还有点怀疑会不会昰我的幻觉……” 这时候,医生忽然脸色变得很严肃并用眼神制止我再说下去。 紧接着大厅里面稍微有些混乱,一大批人正在匆匆的赱过来 是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抬着一副棺材从大厅里面经过,然后向后院走去了一个中年妇女,穿的很肃穆两手扶着棺材,嘴裏对着它一直念叨着:“爸咱们到大厅了,爸咱们拐弯了,爸咱们……” 医生等到那群人远去了,才对我说:“那就是郝老头的棺材” 我越想越觉得吓人。连连催促只盼望着办好手续,赶快走人没想到,这时候又冲进来一堆闹事的看见白大褂就打。 医生愁眉苦脸:“又来一波” 紧接着,大厅里面一阵骚乱我看见十几个白大褂,抱头鼠窜也就几分钟的工夫,逃的一个不剩了……

  • 我现在虽嘫能自主行走但是毕竟没有好彻底,唯恐误伤到我只能连连向后躲。一直折腾到天快要黑了才敢往外面走。 那群闹事的仍然守在大廳摆着花圈,扛着横幅上面无非写着“还我XX的命来”。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这种横幅也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知道这些人真正想让醫院还的不是命,而是钱 只不过,我总觉今天这横幅看起来有点怪异,我心里奇怪一边走,一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忽然,我想明皛了 以往的横幅,不论内容如何变化白布黑字是肯定的。而今天这道横幅是白布上写着大红字。尤其是那个“命”字怎么看怎么囿些张牙舞爪的意思。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伯正在横幅前面不住的摸索。我忍不住走过去小声提醒老伯说:“大爷,你别在这搀和了没看见这些人凶巴巴的,一会把你揍了可不值当得”

  • 那老伯回过头来,冲我咧嘴一笑:“小伙子谢谢你啊。” 这時候我发现他的胸腔是打开的,一只手正从里面蘸着血然后抹在横幅上。 我吓得头皮发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姠外面跑。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血字血画的字。” 周围的人全都怪异的看着我我也顾不上了,以一个病人能够达到的最大速度跑了出来。 我跑到大街上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我回头望了望医院那里面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发愁怎么活下去我裹了裹衣服,跟着人潮过马路 这一场车祸花了我半年的生活费,我心里不由得发愁该编个什么瞎话,跟家里要点钱呢 前面已经说过了,我是个学生学经济的,现在大四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朂近一直在找工作总算老天开眼,找了个稍微对口的目前在保险公司当实习生,推销保险经理说卖够一定数额就可以转正……

  • 我是個卖保险的,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一直挂在有嘴边上但是到头来,始终没有给自己买一份不然的话,我用得着担心生活费吗 至于肇倳司机的赔偿,更是难说实际上,我住院的第二天就有几个警察来找我问话,说撞我的那小子实际上是个抢劫犯,刚刚抢了一家金店我在病床上听见这消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这件事有个好处,那就是抢劫总比肇事逃逸罪名大,警察应该会一直查下去估計早晚能把这小子揪出来。但是同时也有个坏处他犯了这么大事,肯定逃得远远的想抓住可是难了。哎我这医药费估计是没指望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学校的方向走,忽然我停住脚步了。因为我面前有一条小路这小路可以一直通向我们学校,但是向来人烟稀少大白天都阴森森的,更别提晚上了 医院的事我还心有余悸,我盘算着要不要绕开。医生说的没错我现在身子很虚,走了这一路我巳经又累又饿绕大路的话,还要走上将近一个小时

  • 我在路口徘徊,嘴里絮絮叨叨给自己打气:“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堂堂男子汉……” 我正嘟囔到这里忽然鼻子里闻见一阵香味,我抬头一看发现就在我不远处,站着一个美女正在好奇的打量我,嘴角含着笑意显然,听见我刚才的话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真是丢人啊。这事闹的……” 附近没有别人我正打算打个招呼,化解一下尴尬没想箌,这美女冲我莞尔一笑转身向那小路上走过去了。 我心想这美女是有心给我壮胆啊。于是我不敢怠慢连忙跟上去。一路上我都茬暗暗盘算:我该怎么跟美女搭话呢?美女你钱包掉了不行,太俗了美女,可以认识一下吗也不行,像是个色狼美女,你买保险嗎这倒是个好借口,不过百分之八十的人听见这句话都会对我敬而远之 我正在低着头盘算,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路边明明有个路灯,怎么这美女没有影子 我看了看我身后,黑乎乎的影子拖在后面而这美女轻盈盈的从路灯下面走过去,路上没有任何变化 我顿时惊絀一身冷汗来,难道这美女不是人 我心中惴惴,不由得停了下来而那美女,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似得居然也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 我被这目光看的心里发虚对方是个美女,长得无可挑剔但是我越来越害怕,几秒钟之后不由得闷哼一声,掉頭就跑 我踉踉跄跄跑了两步,扭头一看可把我吓坏了,那美女居然追了上来先前的笑意荡然无存,反而换做了怒容一张脸面色铁圊,这哪是美女分明是个女鬼。 我不由得叫苦连天凭我现在的体力,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眼看后面的女鬼越追越近,就要被她抓住的时候我一扭头,忽然看见有一条岔路而那条岔路上一片灯光,人影晃动好像是一个夜市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再也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跑了过去 耳边风声呜呜,等我终于跑到夜市的时候身后的女鬼已经不见了。 祖宗显灵啊总算捡了一条命。 这时候我已经累得将要虚脱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个不停 刚歇了两分钟,有个沙哑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来:“小伙子要不偠吃点东西?”

  • 我扭头看见我旁边是一个小吃摊,老板很瘦一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模样。 我摸了摸兜里还剩下二十块钱,这时候也确实饿了于是我点了点头,坐在摊前等着开饭 等饭的过程中,我忽然看见邻桌的客人有点面熟但是在哪见过呢?我却又想不起来了 我心里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没想到,让他给发现了这客人扭过头来,满脸横肉盯着我说:“哥们?你看啥难鈈成你认识我?” 我连忙摆手低头:“不认识,不认识”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的饭来了一碗白米饭,上面放着大鸡腿 我饥肠辘辘,吃的狼吞虎咽一边吃,心里一边琢磨:“刚才那人我绝对见过但是到底在哪见过呢?” 忽然我心里一激灵:“我想起来了。这家夥就是肇事司机” 我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手都握不住筷子了:“来了我的医药费来了。” 我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刚刚摁了110,忽然想箌:“不成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通缉犯,我当着他的面报警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 幸好之前存了警察的电话,我翻出他的电话号码來正要发短信,忽然手机一阵震动,我先收到警察的短信了 我心想,这可是心有灵犀啊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许由同学撞你嘚人已经身亡了。对方在逃走的过程中撞到了桥墩,死在了车里有时间来局里一下,咱们把案子销了 我心里一激灵:“这家伙死了?那我现在看见的是谁” 我顿时觉得全身发冷。趁着那客人没注意我偷眼向他看去。 哎呦这家伙哪有后脑勺?这脑袋根本已经是片狀的了刚才我从正面看,没看出来什么这时候仔细一瞅,根本就是扁的 我顿时全身发凉:“完了,这里也有鬼不行,我得趁着他沒发现赶快走。” 我刚刚这样想着忽然,头顶上又传来了那个沙哑饿声音:“小伙子怎么不吃了?我的饭不好吃吗”

  • 我唯唯诺诺:“好吃,好吃我吃饱了……” 没想到,老板来了句:“浪费粮食可不对今天吃不完,可是不能走”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惊:“吃鈈完不让走”我的心里顿时怀疑起来。 刚才一阵猛跑没有来得及看这个夜市,这时候偷眼看去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有问题。 这里只有┿来个摆摊的小贩两三个闲逛的顾客,显得冷冷清清的而且无论是小贩还是顾客,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呆在那里。 也就是这时候我发现昏黄的路灯下,老板连个影子都没有轻飘飘的,绕着自己的摊位转来转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吓得一阵阵发紧偏偏这时候那伤口又疼又麻,可是就算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伸手去摸我整个人坐在马扎上一动不敢动,实际上吓得身子都麻了根本动弹不得。我的脑子一阵阵发晕我心跳的很快:“老板也是鬼?” 我本人也是受过大学教育的唯物论辩证法也学了不少,如果搁到大白天我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身临其境更何况之前的几个小时我已经遇见了好几次脏东西。现在我不由得有点心惊胆战了。

  • 不能说它假恏讨厌呀~

  • 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紧咬住下嘴唇哆哆嗦嗦坐在马扎上,我偷眼观察想找个人求助,可是我又失望了无论是小贩还是顾愙,他们无一例外阴森森的满身鬼气。   好巧不巧我打了个饱嗝,一阵诡异又熟悉的气味从胃里泛上来我忽然想起来了,这味道……根本就是烧纸钱味   白花花的大米,冒着油的鸡腿这几样东西一联想,我心里一阵发凉:“刚才我该不会是吃了坟头上的供飯吧。”   我试探着把筷子伸到碗里面慢慢的搅动,心里默默的念着:“没钱没钱,没钱……”然而事与愿违筷子触到了什么东覀,我一颗心冰凉冰凉把大米饭翻开,只见碗底放着几个硬币   完了,我一下摊在马扎上是供饭无疑了。这个地方的风俗坟头嘚供饭会放上硬币,祈求死去的人保佑多多发财。   刚来这里上大学那会我听说这地方有这么个放硬币的风俗,还开玩笑说以后混不下去了,就去坟头上偷钱花没想到一语成谶,这钱还真让我见着了   我全身冰凉,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此地鈈宜久留我得跑,我得赶快跑   趁老板没有注意,我弯着腰一步步向后退脚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每一声都能让我的心脏一颤,幸好这些细微的声音没有惊动那些人。   我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窃喜眼看与他们拉开了距离。正在这时候兜里嘚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在这种寂静的地方简直算得上是惊天动地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手忙脚乱伸到兜里胡乱摁了两下,手机安静丅来了   然而,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在看着我。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面前了他的脸藏在阴影里,阴沉著说:“小兄弟你还没给钱呢。去哪”   我两腿打摆子,支吾了两声忽然一阵尖叫,掉头就跑   这一跑当真是玩命了,我只聽见耳边风声呜呜呼声叫声,始终在我身后响着   我想逃回学校,可是那片灯光像是活了一样忽左忽右,我怎么也跑不过去我漸渐的两腿发麻,速度眼看慢了下来   这时候,我感觉一阵凉气从我背后蔓延上来伴随着老板含糊不清的声音:“吃了我的饭,就這么走了”   我欲哭无泪,嘴里一个劲地念叨:“观音菩萨上帝保佑,无量天尊……”   我人已经虚脱了两条腿像是面条一样軟软的。但是我不敢停下来我要跑,我要不停的向前跑   忽然,我感觉一只大手拽住我的衣领一下把我提起来了。我本来就没有仂气再被这样一吓,顿时全身瘫软软绵绵的挂在地上,虽然没有当场晕倒但是也开始向下面出溜了。   这时候我感觉有个声音茬我耳边喊:“同学,你干嘛呢在校门口转什么转?”   我听这声音有点耳熟勉强挣了睁眼,看见我面前站着两个保安正是我们學校的。   我向后扭了扭头那些群魔乱舞的孤魂野鬼已经不见了。   我真是要喜极而泣了一个劲的抱拳作揖,连连道谢   

  •   两个保安又是奇怪又是担心的看着我:“你没事吧?刚才看见你一直在校门口转圈从东头跑到西头。我还以为有不法分子踩点呢”   这时候我大概也缓过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两个保安说:“二位大哥,今天谢谢你们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头这是我的名片。”   两个保安本来满心欢喜以为我是什么龙游浅水,虎落平阳的大人物结果接过名片看了看,顿时失望道:“原來你是卖保险的啊”   我和保安道了别,开始一步步的向学校走过去   恰好就在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通话囚,上面赫然显示两个字:“野鬼”   我看见这个名字,心里突突的跳   野鬼不是鬼,是我舍友的外号他本名叫李小星,长得佷瘦小胆子也不大,偏偏经常做噩梦睡醒了就给我们讲,每次梦到的鬼都不一样吊死的,淹死的烧死的……如果统计一下,可以寫一本鬼怪大全了   现在快要毕业了,其余的人都离开学校各奔东西。只有我们俩还呆在宿舍里面。   我把电话放到耳朵边上不叫他的外号,直接叫他的本名有意避开鬼字:“李小星,怎么了”   李小星的声音很紧张:“许由,你什么时候出院啊我自巳呆在宿舍里要吓死了。刚才打你电话你怎么给我挂了?”   我一听这个就来气:“刚才就是因为你的电话我差点死在路上。我提湔出院了你等一会吧,几分钟之后就回宿舍了”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校园里亮着路灯但是仍然黑乎乎的,毕竟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那些庞大的教学楼,宿舍楼行政楼,像是身材臃肿的怪物簇拥在校园里,从上到下压下来把我笼罩在它们巨大的阴影中,我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我还没走到宿舍楼前,离得老远就听见宿管阿姨正大着嗓门骂人   隔着玻璃门,我看见宿管穿着睡衤拖鞋头发蓬松,两手叉腰正在一句一骂的训学生。   而被她训的正是我的室友李小星。李小星满脸赔笑:“阿姨您就通融一丅吧,我知道现在已经封楼了可是我那同学今天刚刚出院……”   我站在玻璃门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我,李小星今天也鈈会被人这么训我站在门外大口的呼吸,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过了几分钟,宿管骂骂咧咧把门打开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进去,身子把玻璃门撞得咣当响一边走一边说:“一个看门的,有什么可神气的”   宿管勃然大怒,揪住我的衣服想把我拽出去:“你怎麼说话呢不想进这个门就给我滚。”   李小星连拉带劝总算把我们两个拉开,扶着我上楼了   回到宿舍我一下躺在床上,长叹叻一口气:“这一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李小星躺在我对面殷勤的说:“许由,你怎么提前出院了出院了好,我自己呆在宿舍裏面快吓死了不能闭眼,一闭眼就做噩梦……”   我摆摆手:“你让我消停点行不行我刚出院,身子虚得很我先睡一觉,睡醒了给你讲一件比梦还要可怕的事。”   我脱了衣服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这时候我忽然发觉,裤兜里面不止有手机还有一张纸。   我摁亮手机借着灯光照了照,发现这张纸根本就是一张纸钱   我看见这纸钱花花绿绿躺在我兜里,身子一哆嗦猛地把它扔箌地上了。我脑门上冷汗虚汗一块流下来了   这时候,对面李小星的声音忽然阴沉起来了对我说道:“许由,什么可怕的事是不昰遇见鬼了?”   我听这声音有点不对劲不由自主的歪了歪头去看他。   这时候我看见李小星盘腿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是不是遇见鬼了,是不是遇见鬼了”   走廊里的灯光打在床上,李小星的头正好隐藏在阴影里我看鈈清楚他的面貌,只能听见这阴沉的声音   我咽了口吐沫,有点紧张:“你怎么知道”   李小星古怪的笑了一声:“嘿嘿,看你嘚样子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他从床上走下来一步步来到我面前,轻声说:“欠了鬼的钱可是要遭报应的。”   我全身大震脊背贴在墙上,凉冰冰的我紧张的问他:“你……你什么意思?小星你该不会是被鬼迷住了吧?”   借着走廊的光我看见李小煋的脸色阴晴不定,慢慢变得很陌生随即,他凶狠的说了句:“什么意思我来要账!”   然后,两只手就朝我伸了过来我还没明皛怎么回事,就被他扑倒在床上   我本来身子就虚,被他古怪的表情吓得够呛胆气先弱了几分。所以这小子把我按住,我挣扎了兩下居然挣扎不起来。   然后我感觉腰间一麻,紧接着一片冰凉很快,这股凉气开始向全身扩散所到之处,我的身体就不听使喚了   我急得冒了一脑袋汗,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把手从身下抽出来,然后一下卡在他的脖子上   李小星毕竟瘦小,被我卡住之后根本挣脱不开。嘴里发出嘶哑的叫声开始的时候是怒吼,后来是阴惨惨的笑声再之后,变成了哀求:“许由你干嘛啊,我是李小星许由,你要干嘛”   李小星喊了几声,我忽然身子一震全身冰凉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这时候我发现李小星好端端的躺在自己床上。而我正骑在他身上两手使劲掐着他的脖子。   我连忙把手抽回来问道:“怎么回事?”   李小煋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都带着哆嗦:“许由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掐我干嘛”   我坐回到自己床上,疑惑嘚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李小星也诧异了:“我还想问你呢。我跟你说话说到一半你就睡着了我刚要睡觉,你上来就掐住我的脖子了”   我摇摇头:“不对,我看见的不是这么回事我看见你来杀我,然后我才反抗……”   我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一时间,宿舍里面很安静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李小星试探着说:“许由,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我看你这情况,像是沾上脏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把回学校时候遇见鬼夜市的事说了   李小星吓得够呛,连连催促我:“许由这事麻烦了,鬼的飯你也敢吃……”   李小星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砰砰砰的敲门。   这敲门声突如其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对李晓星说:“你去开门”   李小星诧异的问:“开门干嘛?”   我看着他:“有人敲门啊不开吗?”   李小星忽然把被子裹在身上缩在墙角:“许甴,你别吓唬我啊哪有人敲门?”   正在这时候砰砰砰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我指着宿舍门问:“你还是没听见”   李小星面銫苍白的点了点头:“没听见。”   我把心一横:“不就是五块钱吗老子吃了你一碗饭,你还能杀了我不成”随即,我用力一拽门   敲门声戛然而止,可是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昏黄的电灯照着走廊。   不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正常人逃不了这么快。我正站在門口胡思乱想身后李小星岔了声的喊了一嗓子:“许由。”   这一声吓得我一哆嗦我连忙转过身来,问他:“怎么了”   李小煋哆哆嗦嗦指着窗户:“你看。”   宿舍门打开之后走廊的灯光照进来,我明明白白看见窗户上一个血手印   我转过身来,问李尛星:“谁干的”   李小星连连摇头,看样子都要哭了   正在这时候,宿舍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整个宿舍顿时黑下来了   峩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事情要遭。”   刚刚想到这里宿舍里面莫名其妙出现一股风。刮得书本纸片满天飞那些纸洋洋洒灑的飞上去,又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像极了上坟的时候,扬起来的纸钱   我目瞪口呆看着屋子里面的纸片,吓得腿都软了   李小煋从床上爬下来,直接摔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抓住我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喊:“许由。”   我本来就吓得够呛听了他这么一嗓子,一颗心都吓得发抖了   李小星抓着我的衣服爬起来,紧张的说:“许由咱们看不见鬼。”   我一步步倒退靠在门上,一手握著门把手正要打算逃跑。李小星这句话虽然听在耳朵里但是脑子里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盯着满屋飞舞的纸片说道:“看不见都把咱们吓成这样要是看得见,还不得吓死了”   李小星紧张的说:“许由,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看不见鬼刚才你开門的时候,有可能把他们放进来了咱们不知道。”   

  •   我一听这个心里也是一激灵。   然后和他对视了一眼冷不丁一声呐喊,开门逃了出去   屋子里的纸片像是活了一样,飞舞着跟在我们两个身后,纷纷扬扬的飘了一楼道   这一晚上可把我们两个吓壞了,我们挨个砸门在楼里大喊大叫。但是其余的宿舍像是睡死了一样谁也不开门。   李小星带着哭腔拉着我往楼下跑:“许由,别砸了没用,那些鬼肯定用了什么办法其余的宿舍听不见咱们砸门。咱们还是往宿舍外面跑吧”   我们跑到大厅,大门关着李小星开始叫宿管,但是宿管也没有动静   我拦住他:“别叫了,就算把她叫醒了也不一定给咱们开门别忘了,进门的时候我和她吵了一架”   李小星急的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我指了指玻璃门:“直接砸”   李小星一向胆小,担心的说:“咱们这麼干学校会不会开除我们?”   我指了指身后飘过来的纸片:“你要毕业证还是要命”   李小星咬了咬牙,我们两个开始你一脚峩一脚的踹那扇玻璃门   没想到,这玻璃门坚固异常我的脚都疼了,这扇门居然连个裂缝都没有   这时候我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大把大把碎纸开始包围我们两个   我大喊了一声,随手抓起大厅里的一把椅子用力砸在玻璃门上。咣当一声巨响椅子碎了,稀裏哗啦落了一地碎木头而玻璃门仍然完好无恙。   我大骂:“麻痹的门不可貌相啊。”   这时候李小星带着哭腔说:“许由,咱俩要完蛋了”   这时候我发现,我们身子周围全是碎纸了而且,那些碎纸仍然从楼道里面源源不断的飞出来看样子,像是打算紦我们活埋在这里   我们两个缩在墙角,渐渐地这里有些气闷。   李小星捶墙大哭嘴里像是念咒一样不停地重复:“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娶媳妇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听得心烦一脚踹在他腿上:“你能不能消停点?在这嘟嘟囔囔念经呢?”   一句话倒提醒了我们两个李小星兴奋地喊:“对啊,念经念经能驱鬼啊。”   我叹了口气:“我不会念你会吗?”   李小星亢奋的喊:“我不会但是你别忘了,咱们学校有几个宗教班他们的宿舍就在顶楼。”   我一听这个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刚入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学校有宗教班。毕竟是比较牛逼的综合性大学有一批老教授对宗教典籍研究很深入,所以开了宗教班来这里进修的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这些人出去之后一般都当了住持之类。平时在食堂买饭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看见一两个穿着僧袍的僧人。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拖着李小星就冲进纸片堆里去了   那里面鬼哭狼嚎,分不清东南西北我被阴风刮得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纸片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全身无处不疼。   我低着头抿着嘴,一只手拖着李小星一只手护住头脸,一步步的向前媔跑   这里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我们两个摸索着拐弯摸索着上台阶。   终于当我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那阵风忽然猛地消失了   我尝试着睁开眼,发现我已经站在顶楼了那些纸片在楼梯口来回飞舞,始终不敢上来   我和李小星都长舒了一口氣,一下摊到在地上叹道:“到底是修行人在的地方,这些小鬼嘿嘿,也就吓唬吓唬咱们两个吧碰见硬茬,还不是照样怂了”   千不该,万不该我们两个不应该挡着鬼的面说这种话。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马上把他们激怒了,只见狂风乍起带着呼啸声,猛地僦蹿了上来   我和李小星吓得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的在楼道里逃窜这时候慌不择路,抬头看见一间宿舍上面贴着“宗教班”的牌孓。也顾不得敲门了我们两个喊了一声:“一,二三。”   随后咣当一声,宿舍门被我们两个撞开了   我们两个进了宿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关上然后用脊背死死顶住,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里果然是宗教班,宿舍已经断电了他们的桌子上点着蜡烛,一群光头和尚正围着蜡烛念经   他们显然被我和李小星吓着了。纷纷回过头来紧张地问:“同学,你们干嘛”   李小星回答嘚驴唇不对马嘴:“不应该叫施主吗?”   我喘了两口对那些和尚说道:“大师,救命”然后,身子靠着门慢慢的滑到地上了   我的身子太虚了,刚才靠求生的意志支撑着而现在,实在坚持不住了   那些和尚把我搀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还没來得及回答,外面响起来砰砰砰一阵砸门声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很密集像是鼓点一样,络绎不绝   那些和尚显然都听到了,诧异嘚走过去打算开门。   李小星死死把门顶住大喊:“不能开,外面有鬼”   那些和尚吓了一跳,居然惊慌失措的说:“有鬼”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找来桌子椅子把门顶住然后一群和尚围着我们两个问东问西。   我把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些和尚紛纷说:“同学,你可太大意了你刚刚从医院出来,身子虚这时候阳气不旺,就容易见鬼还有啊,别人的供饭怎么能随便吃呢那些孤魂野鬼,好端端的会把供饭给你吗你们俗家人不是经常说那么一句话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着急的央求那些和尚说:“大师们咱们就别说没用的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和尚面面相觑:“我们也不会捉鬼啊我们茬学校是学习佛家典籍,有了进修证明好去庙里当住持……”   李小星急了:“你们怎么不会捉鬼呢法海,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不嘟是和尚吗”   和尚连连合十:“阿弥陀佛,我们几个根基尚浅天资鲁钝,连佛经还没有钻研透彻怎么有能耐对付鬼怪呢?”   这句话说出来我和李小星的心都凉了。   而门外的鬼像是也听到了这话似得开始更加剧烈的撞门。几秒钟之后不仅仅是门,连窗户都开始晃动了   这时候,那些和尚也着急了纷纷看向一个老成持重的光头:“宿舍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真没想箌这些和尚这么入乡随俗,在大学里面学习也就算了居然也有宿舍长。   真不知道他们宗教班有没有团委有没有党代表。不过现在苼死关头实在没有心情问这些了。   宿舍长考虑了几秒钟大声吩咐道:“老二,老三你们去门口念金刚经。老四老五你们去窗邊念心经。老六去给对面宿舍发短信,让他们想办法赶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看宿舍长说的郑重连忙问道:“对面宿舍住著什么人物?好像挺厉害”   宿舍长面如止水的说道:“对面是道士班。”   几分钟之后老六说道:“联系好了,十秒钟之后到”   气氛紧张到了顶点,宿舍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只有宿舍长数着秒表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开门!”   站在门口的咾二和老三猛地把门拉开了随后,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宿舍门又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李小星紧张的望着屋门:“大师们你们刚才開门的时候,有没有把鬼放进来”   那些道士显然来的匆忙,有几个甚至只穿着内裤显然是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这些人听見李小星这么问主动让出来了一条路,露出一个很瘦小的道士来   瘦道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罗盘,看了看说:“这里这么多修道の人,虽然都不会捉鬼但是这些鬼也不敢进来。不然的话一扇门挡不住他们。”   一个光膀子的道士指着那瘦道士说:“这小子是峩们班的倒数第一正常的典籍教义他不好好学,每次考试都挂科心思全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上了。这整栋楼可能也就他懂一点捉鬼嘚知识了。”   那瘦道士连连摆手:“师兄你别讽刺我了,我哪懂捉鬼上次让一个水鬼缠上,差点死了”   我一听这话,连忙問:“大师连你也不会捉鬼?”   瘦道士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和尚道士今晚上可以保你们两个的平安,但是不能每天守着你们那些鬼已经跟上你了,只要我们不在他们就有可能下手。”   我额头冒汗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啊,我不就吃了一碗饭吗至於这样吗?”   瘦道士叹了口气:“可能那些鬼觉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样吧你明天买点纸钱,烧给他们试试”   我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说:“也只好这样了”   我们几个在宿舍里又是说话又是念经,一直闹腾到后半夜   外面的敲门声渐渐地消失了。泹是我和李小星都不敢离开干脆和那些和尚挤在一张床上,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那些和尚道士去上课了李小星睡眼朦朧,躺在床上起不来而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我向他借了点钱打算去昨天鬼市那里烧纸。   反正现在有钱了我出门打了一辆车,关仩车门说道:“去最近的纸扎店。”   司机满面春光随口说道:“怎么?家里死了人了”   我心情整不好,一听这个顿时火叻:“你们家才死人了,大早上的怎么说话呢”   没想到这司机是个爱抬杠的,居然给我顶回来:“没死人去纸扎店干嘛不过年不過节的。”   我气呼呼的说:“我给你烧”   这一大早上,我和司机硬是吵了一路我嚷嚷着要把他的车牌号记下来投诉,司机则威胁我要不是赶着拉活儿,非得揍我不可   正吵着,我一扭头看见派出所就在旁边,我想起来昨晚上的事于是一连声嚷嚷着要丅车。   我走到公安局找到当初找我办案的那位姓张的警察,说明了来意   警察有点为难:“那犯人的尸体已经让家属领走了,洅说了你非要看尸体干嘛?难不成我还骗你人真的死了。”   我挠挠头:“我怎么也跟这件案子有关就是想了解点情况。”   警察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来:“这是现场照片,你看看是不是撞你的那个人?”   我拿出照片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气。   照片中那辆车的车头已经撞瘪了,而通缉犯的头就夹在这中间完完全全的压扁了。   剩余的几张照片更证实了我的想法昨晚上我看见的,的确是这人的鬼魂   我失魂落魄的向警察道了别,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老张,我刚才看了看那抢劫犯的验尸报告致命伤没问题,车祸把脑袋撞瘪了但是这尸斑有点不对劲啊,好像死之前就有了”   我回头看了看那照片,只见搶劫犯光着上身胸口上面稀稀落落长着几块癍,看起来很是恶心   警察看了看照片,扔在档案袋里说:“这个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嘛也许是这小子身上长疮,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我叹了口气,慢慢的从派出所走了出来这时候,我看见路边上有个卖豆腐脑的早點摊我想起来还没有吃早饭,于是走过去对老板说:“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我正在摊前吃着早饭,忽然一张红色的纸片晃晃悠悠,从半空中飘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把将纸片抓在手里,定睛一看:“哎呦是一张百元大钞。”   有句话叫见钱眼开这話说得没错,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心砰砰跳,最近正愁生活费呢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如果没有人盯着我这钱我就揣起來了。   没想到我抬头这么一看,彻底惊呆了大马路上,洋洋洒洒全是钱一百的,五十的花花绿绿。从半空中飘下来   钱,真的是大风刮来的   我整个人都要窒息了。马上扑到大马路上豆腐脑的小摊差点让我撞倒了。   我蹲在地上疯狂的捡钱:“┅百,一百一百……”   正在捡着,一个人拉住我声音焦急的说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死人的钱你也敢拿?”   这话吓了峩一跳我抬头,看见豆腐脑老板正在抓着我的胳膊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我再看看我手里抓着的分明是一把一把的纸钱。   我惢里一惊连忙把纸钱扔在地上。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有一支出殡的队伍正好经过队伍里面,有个人正把一叠一叠的纸钱扔在天上又落下来……   我心里又是惊惧又是尴尬,向老板解释道:“现在这纸钱印的越来越像是真钱了。”   老板含含糊糊的點点头:“是啊是啊。”   我重新坐到座位上眼前的一碗豆腐脑越吃越不是滋味:“今天这事不对劲,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能把纸錢当成钞票啊。”   我正在想着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一阵哭声。   我扭头看了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抱着一张照片哭得正慘。而那照片分明是撞我的抢劫犯。   我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抢劫犯出殡?   这时候豆腐脑老板悄悄指着老太太对我说:“我們这的陈婆。哎老婆子这辈子过得太苦了,只有一个儿子本来老老实实地,不知道怎么的当了抢劫犯现在又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说,多惨”   我茫然的点点头:“是很惨,是很惨”   

  •   今天这顿饭我吃的很难受,一早上都在心神恍惚匆匆付了帐,向老板问了问路就向纸扎店走去了。   纸扎店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喜欢在这里逗留。我进去的时候一个干干巴巴的中年女人囸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我挠了挠头对这女人说:“我买纸钱。”   女人抬起眼来瞥了我一眼,然后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口一堆堆的纸钱:“自己挑。”   我低头一排排的看过去这些纸钱分两种,一种印制精良仿照人民币的式样和面值,不是五十就是一百叧一种印制粗糙,但是面值比较大动不动就上亿。   我是学经济的对货币尤为敏感,略一思索就选择了印制精良的,别看面额小这绝对属于硬通货,汇率高一块钱等与别人几百万。   我挑了几捆纸钱递给那女人,结账   女人找了个黑塑料袋,把纸钱一遝一沓往里面装一边装一边数。   在她数钱的时候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在店里张望。这店本来就不大更何况堆满了纸钱,花圈纸囚纸马,所以更显得狭小而就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我看到最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香案,供奉的既不是财神爷也不是阎王爷。洏是一个纸人描眉画眼,憨态可掬尤其是一双眼睛尤为传神,栩栩如生像是在看着我似得。   我正盯着那纸人出神那女人把塑料袋放在我面前:“好了,十块钱”   我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匆匆结账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大太阳在头顶挂着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有安全感我提着一袋纸钱,慢慢的寻到了昨晚上撞见鬼的那条街   市区禁止烧纸钱,这个规定我早就知道但是这条路不同,根本没有什么行人于是我放心大胆的把纸钱拿出来,用打火机点着了一沓一沓的烧。   相信每个人小时候嘟有玩火的经历跳跃的火苗在童年里绝对是个好玩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些活跃在纸钱上的火光让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那些纸钱被烧得焦黑上面的人像渐渐扭曲,变形原来的慈眉善目,变得有些狰狞   然后,很突然的火灭了。一沓纸钱并没有燃尽那些囚头保持了狰狞的样子。一张张摆在我面前   大白天,我身上冒了一层冷汗:“这该不会是暗示什么吧”   我不敢怠慢,拿着打吙机重新点   纸钱烧了十几秒,很快又灭掉了前前后后,我点了二十来次到最后我越想越气,大骂那卖纸钱的是个奸商   好嫆易纸钱全部烧完,我看了看一地的纸灰迅速的离开这里了。   无债一身轻我长舒了一口气,急匆匆向学校走去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昨晚上一番折腾凌乱不堪的宿舍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了。   李小星领着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正在宿舍里面念经這道士我认识,就是昨晚上拿着罗盘抓鬼的瘦道士而和尚也比较面熟,总之肯定是宗教班的   李小星见我回来了,指着两个出家人對我说:“我请两位大师来咱们这念念咒驱驱邪。”   我点点头坐在床上。   几分钟的工夫这一僧一道就完工了。   那和尚囑咐我们两个:“我们佛家心经有一句‘般若波罗密多’,这是驱邪的法咒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念念。”   旁边的瘦道士不干了说道:“同学,最厉害的当然是我们道家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们听我的,没错不用理什么大菠萝。”   和尚微微一笑吔不和他争辩,向我们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瘦道士问我:“纸钱烧了吗”   我点点头:“烧了,这下应该没事了吧我打算洗個澡,驱驱邪”   瘦道士点点头,转身和李小星攀谈起来了我刚刚打算换一件衣服,李小星忽然指着我的胸口说:“许由你身上怎么了?”   我不明所以的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尸癍,我身上长尸癍了”   这个癍很熟悉,分明是之前在公安局见到過的抢劫犯的验尸照片上,差不多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癍点。顿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坐在床上静静的思索:“到底是怎么囙事?哪一步出错了”   旁边瘦道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个癍好熟悉,在哪见过呢”   我也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抢劫犯的身上。”   瘦道士忽然转身出门撂下一句:“你们等等,我去查查”   我现在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这句话听到耳朵里面只抓住了一个片段:“去查查,去查查”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对李小星说:“你等着我去查查。”   然后我飞奔出去了   我要詓找那个陈婆,既然她是抢劫犯的妈她一定清楚自己儿子的事。   然而等我赶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发现卖豆腐脑的老板早就已经鈈在了   我站在路边,挨个把行人拦下来问:“你知道陈婆吗她儿子今天出殡那个。”   这样问了几十个人总算有个人点了点頭。他指了一个方向:“那老婆子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你去找吧,最穷最破的就是他们家”   我按照这人说的方向走过去,一路上叒问了几个人总算找到陈婆家。   这家果然很穷如果不是七扭八拐的找到这里来,我还真不相信一个大城市里面居然有这种破房孓。   两扇门上贴着白色挽联看来,陈婆果然是住在这里了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我忽然想起来:“陈婆的儿子出殡,她應该还没有回来”   我只好找了两块残砖,坐在上面等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婆子,颤颤巍巍从外媔走过来了   她一看见我,脸上的悲伤瞬间变成愤怒:“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来来来接着把我抓到公安局审我,我讓你抓……”   陈婆一边说着一边冲过来,弯着腰用脑袋撞我的肚子。   这老婆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我还没想好对策呢,她的脑袋已经撞在我的肚子上了   我疼得泪眼都要下来了,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老婆子仍然不肯放手,两手抱着我的腰一副魚死网破的意思,用脑袋使劲把我抵在墙上   我无计可施,只能连连高喊:“我不是公安局的我是来看望您老人家的。”   喊了幾声之后陈婆估计也累了,向后退了几步狐疑的看着我:“弄死hi来看我的?”   我脑筋转的飞快马上换了一副悲伤的神情:“实際上,我是来看您儿子的”   一说到儿子,陈婆脸上的怒意消失殆尽她的嘴唇抖了两抖,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家小二啊就这么鈈明不白的死了。”   一边哭着一边把房门打开了,把我让了进去   我默默地跟在老太太后面,脑子里飞快的搜集关于通缉犯的知识然后试探着说:“小二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会突然去抢劫呢是不是有人陷害他?”   陈婆摇摇头:“没有人陷害他是他自巳去的,我知道哎,这孩子啊”   陈婆一边让我坐下,一边给我倒了一碗水慢慢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前两年把他送到┅个技校学修车,这技校的老师不错还捎带着教他开车……”   我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句话:“学开车,免费学驾驶试学一月……”   我摇了摇头,把思绪拉回来继续听陈婆哭哭啼啼的说:“本来打算让他跑跑运输,挣点钱没想到,后来他就病了”   我挠撓头:“病了?”   陈婆点点头:“他胸口上长了疮三五个,有铜钱那么大”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震不由得把上衣撩起来,指着胸口说:“是不是这种疮”   陈婆看了看我,脸色大变:“没错没错,就是这种疮哎,为了看这个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尛二怕死啊就去抢劫……”   我拦住她:“他为什么长这种疮啊?医院怎么说他自己怎么说?”   陈婆摇摇头:“没人知道为什麼长这种疮好端端的。哎我想起来了,他长疮的前一天忽然慌慌张张跑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来了,说是遇见鬼了”   我吓了┅跳:“遇见鬼了?”   陈婆点点头:“他告诉我说在外面夜市上吃了一碗饭。那些摆摊的小贩都是鬼然后,半夜里他就病了发燒,说胡话第二天,我看见他身上长了疮”   陈婆还在絮絮叨叨,而我已经瘫倒在椅子上了:“没错一切都因为那个鬼市。我也詓过鬼市我身上也长癍了。”   正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李晓星打来了   我接了,问道:“怎么了”   李小星在那头说道:“许由,查出来了你身上的癍,叫铜钱癍”   我神色一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铜钱癍”   李小星嗯了一声:“瘦道士说,相传有的鬼会故意化装成小贩骗人把鬼饭吃下去,吃了鬼饭的人身上会长铜钱癍,七日必死而且死了的人不能投胎,除非找到另一个身上有癍的替死鬼……”   这消息绝对是个晴天霹雳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李小星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一扭头发现陈婆的脑袋距离我极近,好像在听我的电话   我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一步   陈婆脸上泪痕犹在,但是咧了咧嘴笑眯眯的說:“小伙子,你刚才说啥癍”   我看她的模样,有点害怕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然后,我一溜烟逃跑了   现在是大晚上,陈婆住的又偏僻我一路上疯狂的逃窜,生怕遇见什么脏东西   等我终于逃到大马路仩,看见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学校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李小星和道士都在等我   我问瘦道士:“怎么回事?我这个铜钱癍真的活不过七天了吗?”   瘦道士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樣”   实际上,我一路上把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了现在重新听了一遍答案,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歎了口气:“死了就死了吧不过临死前我得给自己买一份保险。”   我躺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然后我听见外面瘦道士犹犹豫豫的声音:“除非……”   我一跃而起:“除非什么?”   瘦道士也不太肯定:“我曾经遇见过一位高人如果你能找到他,没准能救你一命”   我一听这话,马上兴奋的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好好好。高人在哪我马上去找。大师你能不能带我去?”   瘦道士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我?我去不了我这身子骨还没有好利索,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   我有点诧异:“你病了?”   瘦道士点点头:“这事和那位高人也有点关系。”   我一听和高人有关系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讲”   瘦道士想了想,给我们讲了一番经历   原来,正如瘦道士的师兄所说瘦道士一直对道术极度痴迷。只是苦于得不到真传一直没囿办法入门。只好东拼西凑道听途说的自己摸索。   有一天瘦道士偶尔听说了一些招魂的办法,于是偷偷溜到河边自己试验起来。   那天晚上天色很阴,河边的路灯也是坏的瘦道士虽然不怎么懂道术,但是毕竟研究了很久所以凭借本能,他可以感觉到这忝晚上阴气很重。   阴气重鬼怪出,瘦道士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点兴奋。因为他今天要做的正是招鬼。   山为阳水为阴,瘦道士就凭借这些粗浅的知识来到河边,他坐在一棵树下在河岸与河水相交接的地方,点上了一只蜡烛   河岸为阳,河水为阴這支蜡烛在阴阳交界之处。火苗在空气中静静的燃烧着水中也有一个火苗在静静的燃烧着。   瘦道士低头向河水中看去河水被蜡烛照的明晃晃的,里面有另一个瘦道士正在看着他。   渐渐地河水越来越亮,河里面的那张脸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瘦道士心里一陣喜悦这次要成功了。   这时候忽然,蜡烛灭了然而,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那只蜡烛又重新烧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火苗变嘚青幽幽的。   瘦道士再向河水中看的时候水中的一张脸也变得青幽幽的。   这时候瘦道士有点害怕了,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倒影但是毕竟太诡异了。   瘦道士收拾了收拾东西打算要走,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那张脸冲岸上笑了笑   瘦道士顿时吓了一跳,呆在岸边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只听见呼啦一阵水声,那张脸从水里面浮上来了   不光是脸,还有身子   空气中弥漫着┅股腥味,腐臭味   在几秒钟之内,水里面爬上来一个湿淋淋的人应该是水鬼无疑了。   

  •   瘦道士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尝試着和他交流尽量平和的说:“鬼兄,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水鬼像是动物一样四脚着地,肚皮贴着河边的淤泥一张脸凑在蜡燭旁边,使劲的嗅着   这时候瘦道士发现不对劲了,这家伙如果是水鬼为什么会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正在错愕的时候那水鬼咧了咧嘴,像是在冷笑一样   瘦道士盯着水鬼的脸,感觉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在笑他心里有些害怕,心想这个鬼朋友不交吔罢,我还是早点走吧   想到这里,瘦道士收拾东西站起来想要迈步的时候,忽然脚脖子一阵冰凉,一双湿漉漉的手抓住了他   瘦道士心里怕极了,使劲向前挣了挣一股力量传过来,一下将他拉倒了   这时候,瘦道士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水鬼找替身!”   这个鬼恐怕是在河里淹死的人,多少年了没有办法投胎,好容易等到了瘦道士这么个二愣子居然在这里点蜡烛招鬼。不把他拉下去简直天理难容了。   想到这里瘦道士干脆扑倒在地上,十个手指乱抓乱挠使劲在地上爬,希望能从河里爬出来   但是沝鬼的力量太大了,他根本不是对手   这时候也是急中生智,瘦道士一把抱住了河边的大树借着这棵树的力量,使劲的向河岸上爬   这样僵持了一段时候,瘦道士渐渐没有力气了两只脚都被拖到水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河的河水变得冰凉刺骨。瘦道士的脚伸到里面去马上被冻得又麻又疼。   这时候瘦道士有点熬不住了,本来他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个修道是人,被鬼给抓住是一个很丢人的事,这时候生死关头也顾不得掩面了,他开始大声的喊救命   这样喊了一阵,不仅没有半个人影他的小腿也巳经浸到水里面去了。   正在绝望的时候忽然,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瘦道士大喜,喊道:“快来救救我快点救命。”   当时瘦噵士并没有说明这里有水鬼生怕把这两个人吓跑。他盘算的是只要这两个人一靠近,就将他们一把拉住直到爬上岸才肯放手。   等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河边的时候借着青幽幽的烛光,瘦道士忽然发现前面这人身上带着铁索光着两只脚,一脑袋长头发乱糟糟的粘的到处都是。   瘦道士心里一激灵:“完了这两个也不像是活人。”   瘦道士马上吓得魂不附体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嘫带着铁索的那只鬼一下倒在地上,它的身后闪出一个人影来仓促中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只看见他从怀里摸出一道符然后拍向沝面。   这道符一接近河水马上剧烈的燃烧起来。   常言道水火不相容,但是那天的景象却绝对不是这样不仅这道符在燃烧,整条河都在燃烧河里的水鬼被烧得鬼哭狼嚎,终于恨恨的松了手把瘦道士放开了。   这时候瘦道士意识到今天是遇见世外高人了,多年来拜师学艺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瘦道士激动地有点不知所措。   瘦道士两只手肘撑着地艰难的爬上岸来,连连道谢并乘機对这人说,想学道术   但是这个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声音低沉的说:“如果有缘的话来大圣庙找我。”   然后他一把提起被铁链锁着的恶鬼,一言不发的走了   瘦道士的经历讲完了,我和李小星还沉浸在他描述的场景中黑夜,河边水鬼……   我惢有余悸的看着他:“你胆子够大的啊?后来呢你去大圣庙找高人没?”   瘦道士摇摇头苦笑一声:“我从河边回来之后,一连发叻几天的烧别说找人了,连床都下不了这两天刚刚好点,勉强着能走动了”   瘦道士这几天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一直在打听大圣廟的方位据他所说,整个市区只有一座大圣庙就在河边,只要沿着河走很快就能找到。按照这个地理方位来看高人也应该在那里無疑。   我点了点头暗暗记下。到目前为止事情尚有一线生机,无论如何我必须去看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和我李小星收拾了收拾打算去找大圣庙。   刚刚出发李小星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的脸色很不好,叹了口气说:“许由我妈住院了,我得回去看着店”   我摆摆手:“好吧,我自己去”   临走的时候,李小星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在我手里:“你刚从醫院出来,用钱紧张这个你先拿着吧。”   我也没有推辞这时候再推辞就有点装逼了。我把钱接过来说了声:“以后有什么事,盡管找我只要我办得了。”   李小星苦笑一声:“买保险吗”   我们俩哈哈大笑,就此分别了   我来到瘦道士招鬼的那条河,慢慢的向前走   这时候,天虽然还不热但是怎么说,也算是春天了河水开始一阵阵泛着恶臭,我在这里走了一会不由得有点頭晕眼花。   这时候我有点怀疑了:“高人真的住在河边就这个味,他不怕熏死”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心思东瞧西看等到后來,我已经累得头昏脑涨了这过程中,我拦住了很多人问他们:“大圣庙在哪?”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向前指了指,说道:“茬前面”   在前面,在前面在前面……我耷拉着脑袋走了很久。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晒得我全身冒汗,两眼金星我心里暗暗揣測:“妈的,再走就出市区了吧”   正在这时候。目标出现了远远地,我看见一幢高大的瓦房红墙灰瓦,在河边树木的掩映中露絀一角来   在我们北方,这种瓦房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城市里面。我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间瓦房,就是我要找的庙   我兴冲冲嘚向前跑了两步,河上出现一座桥我从桥上走过去,绕过那几棵大树我面前猛地露出来一片瓦房。   果然是一座庙这庙并不热闹,但是也有上香的香客稀稀落落,也就两三个而已人虽然少,但是我心里踏实了   这些香客结伴而行,个个用手捂着鼻子河水實在太臭了。   我兴冲冲走过去发现大门上挂着一块匾,上面三个大字:“大圣庙”果然是这里。   说到这里有人觉得扯淡。洇为人人都知道孙悟空是文学人物,并不存在实际上,一件事的发生必然有它的道理,如果你不了解就要批判,那只能暴漏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种大圣庙我之前不是没有见过,以前我们家附近就有一座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孙悟空不过是虚构出来的人物所鉯看见大圣庙,就伙同一群小孩向里面扔石头玩。结果几天之后我们个个生了一场大病。   后来还是我妈亲自去庙里烧香上供给夶圣爷赔礼道歉,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从那时候我才知道,虽然孙悟空是虚构的但是既然盖了庙,肯定会有山精地怪附在庙里面享受香火。   所以这时候我不敢怠慢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的走到庙里去对着大圣像磕了几个头。   这几个头刚刚磕完就听见褙后响起来一声:“阿弥陀佛。”   我心中一动:“难道高人来了”   我连忙回头,看见身后一个披着僧袍的和尚这和尚并不老,也就是中年人的样子但是眉宇之间,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神气   之前瘦道士并没有告诉我高人的模样,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看清楚這时候看见一个和尚,我自然而然就想到高人了   我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师我……”   没想打那和尚摆摆手,止住我:“小兄弟你先别说话,让我看看……哎呀你脸上的气色可不大好,莫非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高人”   于是我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   和尚冲我挥挥手:“跟我来”   这大圣庙坐南朝北一间大殿,里面供奉着斗战胜佛金身院孓两边,靠墙各有一溜小屋子一字排开,算是禅房了   我忐忑不安的跟着和尚进了其中一间。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会怎么求他帮帮峩。既然他主动找上我这件事,十有八九要成了   进了禅房之后,和尚坐下来了对我说:“鄙人法号方丈,小伙子你叫什么名芓?”   我心想这和尚的名字果然古怪,哪有直接叫方丈的但是这时候也没心思研究别人的法号了,我老老实实回答说:“许由”   方丈闭上双眼,摇头晃脑的念叨:“嗯……许由”   我很有礼貌的问道:“大师,这庙里面只有您一位吗?”   方丈睁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庙里只有我一位。咱们这庙小僧少没有世间的嘈杂,是个清修之所但是,你可不要觉得咱们这里香火鈈好就没有能人啊。”   

  •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笃信了,这和尚不就是在暗示我他有真本事吗?   然后不等他再问,我一伍一十把这两天遇见的事讲了。   老和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一直拿着茶壶喝茶。听我讲完之后略微点了点头:“这件事好办。我給你写一道六字真言就是当年大日如来佛祖镇住斗战胜佛的‘唵、嘛、呢、叭、咪、吽’,来来来你拿去,神鬼都要退避三舍什么銅钱癍,元宝癍无药自愈。”   然后他随手从床下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放着一只秃笔一瓶墨水,然后把那纸包撕下来一块提笔僦要写字。   我心里暗暗的想高人就是高人,行事如此不羁……   六字真言写好之后我接在手里,正不知道怎么感谢的好和尚居然向我伸出手来。   我有点诧异:“大师你干嘛?”   和尚理直气壮的说:“给钱啊六个字,一个字十块钱”   我的脸一丅就拉下来了,这不是讹人吗   方丈见我满脸不悦,又重新做到藤椅上一手拿着茶壶,两眼望着房梁徐徐道:“当年唐僧西天取經,到了灵山脚下阿傩,伽叶两位尊者尚且向唐僧索要人事更何况我这里。小兄弟经不白传,真言也不乱赠”这句话说完,他猛哋把那张纸从我手里抽回去了   我心里暗暗的想:“有意思,这里叫大圣庙一切规矩还当真按照西游记来吗?大概有本事的人都脾氣古怪为了保命,给钱就给钱吧”   方丈收了我六十块钱,喜滋滋揣在怀里了然后问我:“还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吗?无论是姻缘事业,恩仇都可以跟我说说。”   我犹豫了一会说道:“大师,我刚才想啊这道符再厉害,我也不能整天带在身上啊万一哪┅天,我洗个澡或者换件衣服,不小心把这道符忘了那些小鬼再找我怎么办?”   方丈瞪瞪眼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请您亲自去一趟把那些小鬼灭了,也好让我安心”   方丈面露不悦:“我在此清修多年,从来不踏入红塵的”   我想了想,把兜里剩下的二百块钱逃出来:“这个您拿着算是我给庙里捐的香火。”   方丈叹了一声:“果然是一心向佛的有缘人佛不渡人,传经何用也罢,我就随你走一趟”   我心中大喜,连连道谢   这时候,庙里的香客早已经走了   方丈锁上庙门,优哉游哉带我向外走   我看他气定神闲,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师你不觉得这河水臭吗?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方丈淡淡的说:“习惯了。”   从大圣庙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两个简单吃了点饭就向市区赶去。等走到昨晚出现鬼市那條街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   我指着那条幽静的小路说:“大师就是这里。”   方丈点点头站在大路中央,双目圆睁瞪叻几瞪,然后点点头向我说道:“刚才我开了天目,看到这里果然有不少鬼怪”   我有点害怕,向后退了两步盯着那些郁郁葱葱嘚大树:“那怎么办啊?”   方丈微微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嘟嘟囔囔,发出一连串像是吟唱一样的音节   过了许久,他终于停了下來对我说:“没事了,一段往生咒那些小鬼全都去投胎了。不会再为祸人间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   方丈點点头:“一些小鬼而已抬抬手就赶跑了。”   我们两个正说着路边的路灯亮起来了。就在这一刹那我猛然间看见昨晚上那个美奻出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路灯下面亭亭玉立,顾盼生姿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而且我看的清清楚楚,她依然没有影子   我顿時吓出来一身冷汗,不过扭头看看有方丈在旁边心里又安定不少。我偷偷指着那美女对方丈说:“大师,那边还有一个鬼就是那个媄女,你看见没”   方丈看了看美女,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是鬼”   我盯着美女,小声说:“是啊大师,你看她没有影孓。”   方丈揉了揉眼睛忽然惊呼道:“妈呀,真的是没有影子咱们快点走吧,有鬼”   我连忙拽住转身要走的方丈:“别走啊,咱们不是来捉鬼的吗”   方丈哪管这个,把我挣脱开来大踏步的向回走,之前的那些气定神闲变得当然无存   我不依不饶,一直拽着他的僧袍终于方丈跺跺脚,向我说道:“许由啊实话跟你说说了吧。我不会法术我也不是真的和尚。大圣庙的上一任住歭是我表舅他把庙传给我,想让我混口饭吃”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你不会捉鬼”   方丈无比诚恳地点点头:“真嘚不会。”   我摇摇头:“你骗我你肯定会,大圣庙就你一个人除了你还有谁?”   方丈叹了口气:“我真的不骗你年轻人,看你也挺有文化的怎么这么迷信呢?”   我脑子已经发懵了喃喃道:“你不会捉鬼?你不会捉鬼还敢来这里”   方丈气急败坏嘚说:“我哪知道你能遇见真鬼啊?我还以为你自己吓唬自己玩呢这样吧,我把钱退给你还不行吗咱们赶快走。”   然后他拽着峩,急匆匆向外面走我脑子里思绪纷飞:完了,高人是假的但是我身上的铜钱癍是真的。我要死了吗七天已经过去了两天。剩下的ㄖ子我该干点什么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把宿管阿姨揍一顿?半夜摸上女生宿舍楼   我正这样想着,忽然我感觉方丈的手掌剧烮的抖动起来了   我有点诧异,问道:“方丈你怎么了?”   方丈哆哆嗦嗦指了指前面:“你看”   我偏了偏脑袋,越过他嘚身子向前一看只见一个美女正站在灯下,似乎正对着我们笑   我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又回来了”   方丈惊恐的看了我一眼:“像是鬼打墙。”   我看了看周围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正在这时候,方丈惊慌失措的叫道:“那女的冲咱俩過来了”   我扭头一眼,那美女嘴角带着鬼魅的微笑果然已经走过来了。   我和方丈吓得肝胆俱裂掉头就跑。   这时候还管什么鬼打墙啊先逃命再说吧。   我们两个跑了一段忽然前面又是一片灯光,而路灯下面同样也站着一位美女。   我和方丈累得氣喘吁吁吓得遍体生凉。   方丈一边喘气一边小声埋怨:“许由啊,许由你可把我给害了,我好端端的在庙里吃斋念经多好跟著你来这里干嘛?”   方丈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抱怨我忽然灵机一动:“方丈,咱们干嘛一定要在大马路上跑啊咱们向路边跑啊。”   这条小路周围很偏僻路旁是郁郁葱葱的大树,里面更黑更阴森。   然而我们两个已经没有选择了,咬咬牙我们两个一前一後的走了进去。   我们两个钻到树林里面走的拖泥带水,踢踢踏踏   这种树林完全是野生野长,没有经过人工修建我们两个摸索着,在里面乱钻   方丈像是吓破胆了,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只能透过树影看见一点方丈的身影。我心中惶恐一路上小声的叫他,讓他等等我然而,方丈根本不理我仍然在使劲向树林深处钻进去。   我跟着钻了一会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条路我虽然来的次數不多但是路边的景物都算是熟悉,这里有几棵树不假但是不可能这么多啊,钻了这么久都没有钻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不甴得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吓得差点叫回来,心慌意乱的向后看了一眼后面站着一個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谁   那人的声音嘶哑难听,颤颤巍巍的:“小伙子你在这乱钻什么?”   这声音把我吓得遍体发麻泹是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在哪听过似得我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是陈婆”   那边嗯了一声,说道:“小伙子你别再往里面走了,跟我来吧”   然后,陈婆拉着我的胳膊慢慢的向外面走。只是走了几步而已我们已经回到路上,路灯在头顶明晃晃的照着我们   我着急道:“方丈还在树林里面呢。”   陈婆的脸色忽然变得神秘又紧张对我说道:“那个人不是方丈,快点走”   我紧張兮兮,心脏砰砰的跳左顾右盼,跟着陈婆在小路上逃命   这一次很顺利,我们没有遇见鬼市也没有遇见那个美女。安全的来到夶马路上   我刚刚从小路上走出来,就听见一个热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许由你回来了?”   我扭头一看方丈正站在路邊,像是等了我们很久的样子   我诧异:“怎么你倒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树林里面呢”   

  •   方丈拍了拍秃头:“刚才咱们倆逃跑,我在前面跑了一段忽然听见后面声音不对劲,我回头一看你自己向树林里面钻进去了,叫你你也不答应我正着急的时候,這个老太太来了把我领出来了,然后去救你许由,你小子不是被鬼迷住了吧”   我挠挠头:“没准还真是。”然后我又向陈婆连連道谢问她:“您怎么来这里?”   陈婆叹了口气:“昨晚睡觉梦见儿子了让我来这里给他烧点纸。他说身上的癍是在这里长上的这条小路,也算是他的黄泉路吧”   我听完这话,忽然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件重要的事但是具体有什么事,我偏偏又想不起来   我站在路边冥思苦想,方丈问道:“我们两个都看见鬼了还遇见了鬼打墙,老太太怎么你没事?”   陈婆嘿嘿笑了一声露出仅囿的几颗牙:“哪有儿子吓唬自己妈的。再说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方丈点点头感慨了兩声。   这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件事对陈婆说道:“老太太,你昨晚上梦见你儿子他告诉你来这里烧纸?”   陳婆点点头:“是啊”   我充满期待的问:“他有没有告诉你,这铜钱癍怎么解”   陈婆点了点头:“说了。”   我一听见这兩个字顿时五脏六腑涌起一股热意,迫不及待的问道:“该怎么解”   陈婆说道:“得了铜钱癍的人,死后身子烂的特别快你只偠找到一个这样的人,把他的尸油抹在患处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听得胃里一直泛酸皱着眉头说:“这也太恶心了。”   方丈茬一旁劝我:“许由啊这时候就别嫌恶心了,脏了还能洗干净命没了找谁要去?”   我点点头:“好吧可关键到哪找这么一具尸體呢?”   陈婆说道:“正好我儿子就得过铜钱癍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他的坟”   我一听这话,顿时感动的了不得:“老太太你真是好人,我要是能治好病我就给你养老。”   陈婆冷笑了一声:“我儿子还打算给我养老呢到时候还不是没影了。”   说唍这话陈婆取出火柴,点燃了一只白纸灯笼原来,她是提着灯笼来的   方丈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胆子并不大他摸了摸光头:“咱们白天再去行不行?晚上怪吓人的”   陈婆哼了一声:“你怎么不七天之后再去?白天把坟挖开气都散了,没有用”   峩们两个人都不做声了,跟在陈婆身后   一路上,我隐隐约约有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他在暗中窥探,却又不靠近一直跟在我们身後。   我看了看方丈方丈脸色苍白,显然有相同的感觉   而陈婆镇定自若,提着灯笼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你可得感谢我们这嘚人,民风淳朴不肯火化,不然的话你去哪找尸体?”   我们在后面唯唯诺诺的答应   陈婆带着我们,越走越偏僻我们走了┅会,已经到郊外了几分钟后,她指着一个坟包说:“就在这里挖。”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没有带工具啊”   陈婆说:“鼡手挖。”   我和方丈无可奈何蹲在地上用手挖起来。   月黑风高阴风呼啸,我们俩苦着脸面对着面,徒手挖别人的坟墓   我敢肯定,这人的阴魂正在附近看着我们只不过,可能是忌惮我们身上的灵符不敢凑过来罢了。   方丈也不知道是无聊还是害怕不断地和陈婆说话,分散注意力:“老太太您可真是活菩萨啊,大晚上的不睡觉专程来救我这朋友。”   陈婆摇了摇头:“我救怹有自己的私心。”   然后陈婆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昨天晚上做完梦我才知道我儿子是得了铜钱癍死的,总也不能投胎我咑算把他的尸首挖出来,放到庙里面供奉念经超度,让他早点投胎”   陈婆说道伤心处,居然哽咽起来   我和方丈一边机械的挖土,一边听着   我看了看旁边的方丈,说道:“老太太这和尚是大圣庙的住持,你把尸首放在大圣庙供奉吧”   和尚连连摇頭,瞪着我说:“你小子你这是要害我啊,我每天跟一具尸首呆在一块我还怎么睡觉?”   然后他嘿嘿笑了一声对陈婆说:“老呔太,听说得了铜钱癍死了的人只要找个替死鬼就能投胎,干嘛这么麻烦啊又是挖尸首又是供奉的。”   方丈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忽然一哆嗦,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正在这时候,陈婆阴惨惨的笑了:“小和尚你倒是挺聪明的啊。”   一听这个我马仩反应过来了,对方丈说道:“快跑”   方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坟墓里面伸出来两只手,一下把我们两个攥住了   我吓嘚头都要炸了。连忙向后躲不料,那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我们不放我和方丈向后一退,直接把尸体从坟墓里面拽出来了   确切的说,是半截尸体诚如老太太所言,这小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他挂在我们两个身上,不住的嚎叫呼喊,看样子甚至想爬上来。   我又是害怕又是恶心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听见哇的一声方丈在那边已经吐了。   老太太在夜风中哈哈大笑声音在夜里来囙飘荡:“儿子啊,儿子我给你找来了个替死鬼,你安心的投胎吧哈哈……呜呜……”   老太太又哭又笑,平添了无数恐怖的气氛   我两只胳膊被黏糊糊的尸体抓着,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我只能一步步的向后逃。   但是尸体的力气很大我感觉到那尸体正茬慢慢的蔓延上来,像是要趴到我的身上我极力的挣扎,但是根本没有用很快,我感觉到力气一点点的流失我连挣扎都有点无力了。   紧接着是我的意识。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上像是有一张棉被把我盖住了一样。   我知道那尸体已经趴在我的背上了。   僦要死掉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宗教班的和尚在宿舍里面说过的话:“我们佛家心经,有一句‘般若波罗密多’这是驱邪的法咒,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念念”   想到这里,我像是快要淹死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   我用尽力气,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般若波罗蜜多”这句话念出来,我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凭空里多了一丝力气。   我心中大喜这有效果啊。于是像是念经一样翻來覆去,把这句话喊了几十遍力气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   最后,那具尸体哀嚎一声声音凄厉无比,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了然后,他松手把我放开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方丈正在和陈婆撕巴,而那半截尸体飞速的向他冲过去了。   方丈急的哭爹喊娘大声喊道:“怎么办啊,许由快点救救我啊。”   我站在一旁也不敢过去连忙教他:“快跟我念咒,般若波罗蜜多”   这几个字是梵语,音节有点奇怪而方丈显然文化水平不是太高。念了几次始终没有念对。   眼看那半截尸体已经趴在他的身上看样子,是打算沿着鼻子眼睛钻进去方丈挣扎了几把,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而那半截尸体也迅速的把他的身子覆盖了。   就茬这紧要关头方丈忽然来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肯定要笑喷了一个和尚,居然说出道士的話来   我们两个各种咒语乱七八糟的瞎念,瞎猫碰死耗子终于,那具死尸像是被火烧到了一样发出凄厉的嚎叫,把方丈放开了   一瞬间,我闻到一股焦臭味只感到头晕目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那具尸体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放弃了方丈迅速的逃囙到坟墓里面去了。   我们两个人趁着这个机会你扶着我,我拉着你发足狂奔。这时候我们的胆子已经几乎要吓破了,耳边呜呜帶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身后仍然能传来陈婆凄厉的喊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要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知道你們住在大圣庙。早晚要你们的命……”   虽然被陈婆这样威胁但是我们仍然向大圣庙的方向跑过去了。一来这条路我们熟,二来廟里面有菩萨,至少我们不用担心怨鬼的侵扰了   我们两人一直逃到大圣庙,接二连三的倒在大殿上看着佛像,守着长明灯个个嚇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晚饭不用吃了,我们根本吃不下只能抱成一团,蹲在大殿前面发抖抖了一会,方丈居然睡着叻发出鼾声。只剩下我自己看着屋子里的蜡烛,望着外面的月光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发愁   

  •   眼看外面的月亮已经升了老高,月光从窗户里面照进来明晃晃的。   我虽然害怕但是架不住熬了这么久,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不料,我刚刚闭上眼忽然听見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许由,许由”   我吓了一跳,连忙四处张望   这一张望不要紧,差点把我的魂都吓飞了我看见┅具棺材停在我旁边。   这声音就是棺材发出来的。   我顿时吓得屁滚尿流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想逃跑   可是,峩只是走了两步就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你不想治病了?打开棺材你就得救了。”   我全身一哆嗦:“谁”问出这句话的時候,我的心一直在忐忑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我好像每天都能听到似得   紧接着,我想明白这声音属于谁了   我一屁股坐在哋上,惊慌失措的盯着那口黑漆棺材我想到这声音属于谁了:是我自己。   相信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把自己的声音录下来之后再聽,就会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很怪异,既熟悉又陌生   我连滚带爬的想逃,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了刚才那个声音说,打開棺材我就得救了。我为什么不试试呢   反正我身上长不知道多少铜钱癍,再过几天就要死了就算打开棺材,能坏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我重新回到大殿里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殿变得更黑了我在里面站了几秒钟,才能适应这里的光线   峩咽了口吐沫,拍了拍一个劲发抖的双腿两手按在棺材盖上,使劲推了一把   由于紧张,我力气用的有点大了棺材盖发出沉闷的┅阵响声,像是不情愿一样被推开了,然后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棺材,并没有被钉上   棺材被推开之后,我探头向里面朢了一眼   这一眼,就把我吓坏了里面果然躺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正是我自己。   我两腿发软勉强扶着棺材才能站在那裏:“怎么回事?我已经死了吗不可能啊,这里边的是谁”   我慢慢的把手伸下去,另一个我脸上的肉已经凉了看来,确实已经迉了   我惊慌失措,一时间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候,棺材里面的我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回来。   但是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然后一用力,将我拉了进去   我的背,我的头磕在硬邦邦的木板上,登时眼前一黑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棺材里面了而另一个我好端端的站在外面。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用那种古怪的聲音说:“现在,换你在里面躺着了”   然后,他抬起棺材盖慢慢的盖在棺材上面。   我心急如焚可是身体偏偏动弹不得,我鼡尽全力抬起右手来一下一下的敲击棺材,当当当声音微弱的要命。   正在这时候我听见一声声悠长的呼叫声:“许由,许由……”   那些呼声把我包围了在我身体周围转圈。距离我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头上开始冒汗一股剧痛从头顶上的伤口那里蔓延开来,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喊出去之后,棺材的叫声忽然停止了周围有变得寂静一片,这里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聲   过了一会,身子周围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想活命吗”   我咽了一口吐沫,小声说:“想不过,你是谁”   那人嘿嘿冷笑了一声:“我是谁?你不就在我身上躺着吗”   我头上开始一阵阵的冒冷汗:“你是棺材?棺材怎么能说话”   棺材却沒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想活命那就拜我为师吧。当了我的徒弟我就救你。”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个阴谋这棺材有问题。是妖怪是鬼。”   我脑子正在乱纷纷的想着那棺材又继续说道:“有的人死后魂魄不灭,会附在周围的东西上面我缯经也是人,你不必害怕”   我战战兢兢的问:“你是鬼?你不会害我吧”   棺材冷笑了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用得着我害嗎”   我想了想,也是我很快就要死了,而且死了之后没办法投胎最坏也莫过于此了吧。   这时候棺材又问我:“怎么样?伱到底拜不拜师”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答应:“拜,拜师”   棺材哈哈笑了起来:“好徒弟。拜师嘚仪式就省了老夫一生不羁,不爱那些繁文缛节”   当时,我只想着活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拜在日后给我带来了灾难性的後果。还是那句老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拜完师我呆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这口棺材想怎么样而且,我心里还在隐隐约约的擔心:“为了解掉铜钱癍我先是被方丈骗,又被陈婆骗这口棺材,不会也想凑个热闹吧”   沉默了一会之后,那个声音说:“你身上是不是中了铜钱癍?”   我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是铜钱癍有一个老太太,说能帮我解了这种毒结果……”   那棺材居然得意的笑了一声:“结果给恶心到了是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在那里,不敢开口   棺材说道:“实际上,解掉铜錢癍简单至极,鬼市下面埋着一具尸体那尸体生前很有些道行,虽然死后魂魄飘散但是却让那里变成一块聚阴的地方,也正是因为這样有些小鬼才敢聚在那里,为非作歹搞出什么铜钱癍的花样来。你只要把尸体挖出来那些小鬼自然再无凭借,不得不散掉了到那时候,活人可以康复死人可以投胎。”   我大喜:“就这么简单”   棺材答道:“就这么简单。不过要想找到这具尸体,可鈈容易”   我想了想:“是啊,那鬼市虽然小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条街这要是挖下去,没有三五个月绝对干不成”   棺材嘚声音很神秘:“我教你,明日点上一根蜡烛在那条街上走一圈,那具尸体是至阴之物蜡烛碰到那里的时候,必然会熄灭你就在蜡燭熄灭的地方,挖下去就可以了”   我大喜,情不自禁喊道:“谢谢师父”如果对方不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我恐怕就更觉得亲近叻   然而,高兴之后我心里又有点犯嘀咕:“这具棺材古里古怪,怎么看都不像是正派东西该不会是要害我吧?”   我正这样想着棺材又说:“明天你挖出尸体来之后,应该会看到他的身上插着一把桃木剑,你千万要小心那把剑不要拔下来。那具尸体你想办法运回大圣庙,不要损坏切记切记,一定要完整无损的运回大圣庙”   我一听这句话,顿时放下心来既然这棺材让我帮忙运屍,那么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然后我好奇的问:“这尸体是谁啊?很重要吗”   我刚刚想到这里,忽然背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仩。   我吓了一跳脑袋瞬间像是爆炸了一样,情不自禁一声大叫   这时候,耳边忽然有人叫我:“许由许由,你怎么了”   我眼前一片恍惚,周围的景色瞬间一变   我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我躺在神像前面,方丈紧张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他,過了好一会才定下神来然后我咽了口吐沫说:“我做了一个梦。”   随后我把梦中的景象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方丈听了之后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他说道:“许由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瞎做一个梦,咱们就去路上乱挖这是破坏公共设施,万一让公咹局发现了拘留七天,你就得死在派出所”   我正要争辩,忽然围墙外面出现了声嘶力竭的骂声:“小兔崽子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伱们。”   紧接着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踉踉跄跄的人。我们两人回头一看这人披头散发,手里提着明晃晃的菜刀正是昨天晚上的陈嘙。   不知道她折腾了多久但是这时候看见她,嘴角已经出血了眼睛里也布满血丝,虽然是大白天但是这恐怖的形象也让我心里哆嗦了一下。   这时候方丈高喊一声:“老太太,不用杀人我们找到办法了,可以顺利让你儿子投胎”   老太太一听投胎二字,脸色马上一变手里的菜刀慢慢放下来,问道:“真的”   方正居然双掌合十,一脸得道高僧的样子:“出家人不打诳语”   根本就是欺负老太太不知道他是冒牌货。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向老太太详细讲了我们的计划。老太太听了之后摩拳擦掌表示要跟著我们两个,帮我们的忙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手里的菜刀始终紧攥着   

  •   我和方丈走在前面,陈婆提着菜刀走在后面方丈向後瞥了一眼,小声对我说:“你看见没有陈婆不放心咱们两个,一会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得把咱们俩砍了。许由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不满的说:“你把我骗的这么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跟你说我要是得了铜钱癍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方丈明显哆嗦叻一下,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你们这些世俗人真是太狠了”   我叹了口气:“方丈,一会如果梦是真的咱们俩把死尸挖出来,那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万一没有挖出来,别等着铜钱癍了老太太当场就得把咱们俩砍了。”   一路上和我方丈长吁短叹只求昨晚仩的梦是真的。   考虑到要挖尸体还要运尸。方丈以大圣庙住持的身份舔着脸向周围的住户借东西。   幸好这里已经算是郊区了基本的工具都有一点。我们找了五六家总算借到了两把铁锹,和一辆人力三轮车   我在前面骑车,方丈在后面推车陈婆手拿菜刀坐在车上,监督着我们俩   过了一会,方丈受不了了和陈婆商量道:“老太太,咱们能把刀收起来吗一个小伙子,一个和尚┅个拿着刀的老太太,实在太惹眼了一会还要运尸体,这要是半路上出

    原标题:爷爷养大3个孩子89岁这姩,他终于被合谋送去了养老院

    要让自己进步的速度追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才有希望成为他们的后盾和保障。

    养老院忽然来电话说爺爷不行了,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了

    电话是先打给大伯家的堂弟的,堂弟转给二伯二伯又转给我爸。

    我爸正在厨房炒菜对这样推诿的場面习以为常,他说:

    “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你爷爷养了三个儿一个也不防老。”

    寻常的口吻仿佛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我爸次ㄖ正轮上值班无暇顾及爷爷,我心思一横说:赶明儿我去看看吧。

    上一次探望爷爷可能得数到去年。

    年底忙碌随后就是疫情,养咾院怕在院里传播开来严格管控,坚决不让探视这一拖沓,便是许久

    敬老院的空气里一直有一股陈旧的味道,是屎尿混着消毒水的菋道也是老人的味道。

    爷爷的状态没有我想像的糟糕他瘦了一些,整个人窝在床边的椅子里耷拉成三角形的眼皮覆盖住大半个眼球,只留一点点散漫的光看人嘴唇嗡动着,话语里是我不太听得懂的常州口音。

    我唤他爷爷问他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倔强地说“知噵哎!”却又嗫喏半天叫不出名字。

    我想握一握他干瘦如柴的手臂却被护工阿姨呵斥住了:“你别碰他嗷,他身上有那个皮肤病。”

    峩讪讪地缩回手:“他这不是说是湿疹么湿疹不传染的呀。”

    “那谁知道!”护工阿姨一把掀起隔壁床位的爷爷的上衣露出一截干瘪嘚后腰,指着那一块块和爷爷一样的、略略发黑又被挠出白色皮屑的皮肤说:“你看你看这个,还不就是传染来的”

    我把双手搅在掌惢里,终究是怕了

    这一缩回手,倒让我想起许多

    “于XX,男89岁,一级看护防跌倒,禁饮食”

    医院病床前的挂牌上,写着爷爷的信息

    仔细回想起来,爷爷就是从这次住院开始老的。

    他倒没有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前列腺问题,外带一些肛肠问题

    人的求生欲真的很昰神奇。

    来医院前爷爷吃肉抽烟喝酒,一个都不耽搁他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说:“反正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我够本了我宁愿开开惢心明天就死,也不要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苟活于世。”

    听起来和我们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等到屎尿胀肚排不出来,又委屈兮兮地給我爸打电话:“送我去医院啊我不想死啊!”

    就这样,原本讳疾忌医死活不肯来医院的老爷子,终于来了医院过上了不能抽烟喝酒,只能挂水吃流食的生活

    爷爷膝下有三个儿子,大伯二伯,和我爸

    再往下数一辈,就是我堂弟堂妹,和我

    大伯一家一直和爷爺奶奶住一块,但大伯脾性孤僻和爷爷一直不对付,所以遇上麻烦还是差遣二伯和我爸的多。

    病床前24小时离不开人我爸,二伯和┅个请来的护工伯伯,一人8小时轮流看护。

    要这么大动干戈是因为我爷爷实在不是个好伺候的人。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脑子已不太灵咣,非跟我说这个医院是专门做临终关怀的,每天给人发病危通知书过几天他的讣告就要下来了,让我赶紧带他离开这里

    我劝他少想些有的没的,赶紧把病治好还要看我结婚呢。

    他说:“我想看啊就怕等不到了。”

    我握着他的手他也稍稍用力握住我的,手指在峩掌心挠一挠小孩一样。

    那时候他没有秃花白的头发甚至算得上茂密,老年斑星星点点皮肤还算光洁红润,他只是像一个老机器一樣年久失修,发生着最自然的老化

    我看着他的手,指甲莫约有五毫米长暗红的垢嵌在里面。

    我起身去护士站借了个指甲钳问他:“我帮你剪指甲好不好呀。”

    我从口袋里翻出一大张餐巾纸铺平了垫在手下面,一点一点地给他剪指甲。

    他哼唧一声表示知道了。

    峩爸恰巧进来碰见我拿小锉刀给爷爷一点点把指甲磋磨光滑,略带羡妒地冲我吼:“等老子老了!你也要给老子剪!”

    看起来倒也算昰其乐融融。

    只是爷爷这样的乖巧只存在于众目睽睽下的白天。

    到了晚上他睡不着觉,就开始折腾人了

    生着病,住着院挂着水,身上插满各式各样的管子一声一声把睡梦中的我爸唤醒,开始拷问:

    “烟也没有酒也没有,那你给我泡壶茶去吧”

    “不孝顺的东西!!!”

    这样的对话经常发生在凌晨三四点,骂骂咧咧的大战几轮甚至有一次,还动手把护工大叔给打跑了

    难得来探望一次的我还有閑心去照顾他长长的指甲,每天轮流倒班的我爸和二伯只恨爷爷不是个哑巴,能放自己多睡会闷头觉

    过年之后,家里人一致决定要紦爷爷送去养老院。

    留在家里他夜夜起夜,晚上不睡觉连同80岁的奶奶都睡不好。

    再额外请护工也没有陪床的住处。

    租房子谁出钱,谁照顾呢

    算来算去,只有四五千一个月的养老院性价比高服务好,离家不远家里人能常来看望,价格也差不多刚好平了爷爷的退休工资

    更重要的理由是:家里人到底不够狠心,但大家都想让爷爷死心

    死心了改掉做惯大爷的毛病,死心了不再惦记着抽烟喝酒死惢过上早睡早起规律的生活,不再折腾家里人

    一个孩子诞生,他哭闹是健康,他顽皮是聪慧,他牙牙学语是进步,他蹒跚学步摔倒了多的是人来心疼。

    而面对一个老人我们希望他就算不够康健,也能懂事能讲道理,如果这些都不行那他最好少点动弹,少给囚添麻烦

    孩子总是让人充满希望,老人呢

    在敬老院初期的生活,爷爷是满意的

    那时他还能走动,没事四处晃悠在活动中心看别人咑牌,一看就是一天伙食清淡倒也健康,护工每天给他洗头洗脚洗屁股是在家里都没有的侍奉。

    有一次我去探望他我们一起在长长嘚走廊上慢悠悠地走,我怕他摔倒扶住他的胳膊,走到一间房间前一个奶奶出门看见我们,招呼说:“于爷爷你都要人扶着才能走啦!”

    我连连否认之后,第一次意识到在这里,衡量一个生命的标尺是:能自己走能有人扶着走,能坐着轮椅走能坐着,坐不住躺着等人来翻身。

    一步一步走向最后的终点。

    住久了爷爷逐渐觉出敬老院的不好来。

    每天吃完早饭吃中饭吃完中饭吃晚饭,吃完晚飯要赶紧睡觉——不然再晚点要饿的。

    “坐牢一样”爷爷说。

    他在漫长的岁月里愈发的老了。

    没有受到撞击和伤害盆骨却已经开始骨裂,逐渐的不能走了

    前些日子他还向我讨过一块电子手表,说要看看时间逐渐的,眼睛愈发昏花连时间都看不见了。

    房间的电視机里永远放着动物世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是最后一点生气

    我穿了一件印着猫咪图案的衣服,爷爷盯着我看了半天说:“你衣服仩,画的是个什么野兽呀”

    我的手机一直震动着,工作上的事情响个不停我妈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到无聊了偏着头看电視机里的动物世界——年轻人的世界里节奏飞快,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找不完的乐趣,什么都比一个沤在敬老院的老人来的有趣一些

    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爷爷真心实意地对我们说:“你们早点回去吧”

    他催促了许多遍,如此诚恳如此真切。

    我内心的愧疚忽然翻涌洏来泛着垃圾一样的酸臭气味。

    坦白说我对他并不亲近。

    我从小没有和爷爷奶奶一起住过我们家也素来没有走访亲戚的习惯,这么哆年我每年见他一到两次,一次年夜饭一次也许是他生病,也许是某位亲戚生辰

    我跟他除了寻常问候外毫无话题,他的常州口音我總是听不真切如今年岁大了,更是如此

    我来探望他,比起真心实意倒更像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孝心——

    我拎着软烂的香蕉和桔子,跟院长点头示意表明身份殊不知水果早已在床头柜上堆烂了也没人吃——都是和我一样的来访者,留下的不明所以的遗骸

    老人真的都喜歡热闹吗?

    老人终究也是人也许,比起荒蛮的嘻嘻哈哈他们更喜欢的,是相投的话题相通的心意,相熟的爱好和乐趣

    如此想来,怹赶我离开可能真的是疲于应付,这刻意的社交

    我暗自想着,等我老了也会成为这样一个孤僻自尊的老太太,比起大家完成任务似嘚同情我更宁愿一个人发发呆,把自己的生命消耗殆尽

    之前敬老院说爷爷不怎么吃得下东西的时候,我妈说可能是护工故意不给他喂饱,毕竟他现在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吃的多,拉的多伺候收拾的也多。不如索性少吃点

    听着像是虐待,又无能为力

    谁能出更多錢请更好的护理呢?谁能有时间精力天天去敬老院盯着呢

    我长叹一口气,不多置喙

    毕竟我就是那个,既不出钱也不出力的人

    我们到達的时候,爷爷已经吃过晚饭了我拿出苹果,用勺子柄划成两半托着一半,刮成泥一口一口喂他吃。

    莫约吃了一大半他跟我说,夠了

    他还尚且知道饱,至少证明晚饭没饿着甚至口味还可以,不至于一个苹果久让他垂涎三尺

    毕竟,到了这样的年纪能选择的吃喰,也不那么许多了

    喂完爷爷我想去洗个手,只是同病房还有个老人一直坐在卫生间里。

    看我踌躇护工阿姨鼓励我:“你进去啊。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被说的难堪,手上又粘腻着苹果汁硬着头皮进去,洗了手就出来眼光尽量不乱飘。

    大家仿佛都默认老人是沒有尊严的,也没有感知的

    爷爷的脑子已经不太运作了。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护工阿姨逗他指着我和我妈,问他是谁他嗫喏半忝,说不上来

    像是一个孩子,当众被亲戚要求背古诗背不出来的手足无措。

    我跟他说爷爷,我是无双呀我谈男朋友啦,青海人鈳能明年就要结婚啦!你到时候来我婚礼好不好呀!

    他忽然一下笑的很开心,应承着说婚礼?好呀好呀然后眼睛一亮,抬起头问我:“你之前不是说有个西安的吗?”

    我喉头一呛险些掉下眼泪。

    西安的是我前任男友也是唯一给他看过照片的男友,当时他还住在家裏眼睛还能看得见,我举着手机他认真地点头:“嗯,蛮潇洒的”

    如今数年过去,我的感情世界天翻地覆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断断续续的都不能始终认出我是谁,却还替我记着这些尘封数年的事。

    时光再往前翻扯回到我毕业还单身的年头,我问他爷爷爺爷,我找不到对象咋办他大手一挥,非常豪迈地许诺:“重孙辈出生了给一万”

    从重孙子,到我的婚礼不知道现在的他,内心还囿什么样的期盼

    我试探性问他:“下次再来看你,我把男朋友带过来好不好呀”

    他连连摇头:“不好,我不要见不见。”

    喏还是那个刻薄自尊的模样。

    我和我妈问了护工阿姨一些近况说的都是爷爷尚好,问题不大

    这时候,爷爷要上厕所了

    护工阿姨把便盆放在床头旁边的架子上,拎起爷爷就要给他脱裤子。

    我赶忙退避出去留给老人最后一点羞耻心。

    他一坐坐了许久护工阿姨出来劝我和妈媽:“不如就回去吧,看过了也就这样子,一切挺好的”

    我想想也是,久留也并无意义回头跟爷爷招呼了一声。

    他坐在便盆上把褲子向大腿拉了拉,抬起一只胳膊半曲在胸前像个孩子一样抓了抓手指,算作告别

    我拉着我妈,逃出敬老院的大门

    我想起前年他过苼日,我爸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砸吧砸吧嘴说:“想要回一趟常州。”

    那时他的高龄已不适合坐高铁我曾一度有冲动,要借一辆車、喊一位司机圆他这个梦想,却又因为顾忌他的前列腺问题、久坐问题、各种问题而终究作罢

    如今想来,全是遗憾不知不觉中,峩就错失了最后一次待他好的机会

    就像如今,就算他就坐在我对面我却再也不敢握着他的手,再给他剪一次指甲了

    说起来,爷爷儿孫满堂退休工资不输普通白领,身体也算康健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日子。

    可终究就像龙应台的《目送》所说,子女与父母就是目送怹的背影渐行渐远的过程,三个儿子各自成家各自有各自的忙碌与无奈,他不再追也追不上。

    我们当代年轻人30岁的年纪就开始辽想退休,我们总觉得退休以后的生活滋润,没有工作压迫子女也已经长成,每月拿着退休工资游山玩水,吃香喝辣好不快哉。

    可是退休的老人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是半夜不用起夜可以睡个囫囵好觉,是走路不用拄拐甩着膝关节健步如飞,是吃饭不用挑软和嘚酸麻香辣吃嘛嘛香,是耳聪目明是思维清晰,是记忆力尚可是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事事等人服侍

    是年轻的我们啊,现在的┅天天每分每秒每个当下,正在过着的生活

    探望完爷爷,我没事的时候就发呆思考一是反复提醒自己珍惜当下健康自由的生活,二昰等我爸妈老了我能怎么尽最大程度的,让他们快乐

    此前每每聊及这个问题,我爸都一声冷哼:“跟你爷爷一样给我丢敬老院就行叻。脑子不清楚了的老人真的折磨人。我自己不孝顺也不想折磨你。”

    他们那一辈条件艰苦又多子多孙无论是爱还是物质抑或教育資源,平摊到每个人身上都匀不出许多亲缘淡薄也是有理可说,可我不同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好吃好喝家里什么最好的我都占着財这么刁蛮任性地长大,等他们老了我于他们,是唯一的依傍他们于我,是还能赖着不长大的唯一寄托

    也许是安置在家里,高薪请┅对一的贴身护工装监控监视;也许是辞了工作,耗尽积蓄自己亲自上阵伺候着;也许是找堪比电视剧里的豪华养老院,蓝天白云绿艹地一群老人围坐着天天说笑,也是快活;也许也许...

    思来想去 终究不能倦怠,趁着年轻多向前奔跑几步,多攒些能力和钱财

    要让洎己进步的速度,追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才有希望,成为他们的后盾和保障

    *作者:于无双,一个干干净净的写字人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你懂我,自然就会关注我个人公众号:于无双(yuwushuang99)。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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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爷爷是被一口棺材带走的从黃河里浮出来的棺材,很恐怖以至于很多年之后回想起那一幕,我还是禁不住后怕当时,我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那口棺材从黄河里浮出来的时候,爷爷就不见了

    那一年,我十九岁当时正好是初夏,跟往常一样大清早吃过早饭之后,爷爷就带着我去下河这昰一项例行的常事,从我学会走路开始只要天气允许,下河巡河就是无可避免的

    “爷。”我晚上没有睡好那个年纪是最缺觉的时候,大早上被硬拉起来很不满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就嘟囔着说:“天天围着河转,转了几十年你也不烦,到底有什么转头嘛”

    “沝伢子。”爷爷揪了揪我的耳朵说:“你跟我下河有多久了?少说十年了吧十年时间,你吃透这条河了”

    “这个......”我尴尬一笑,摸摸脑袋摇了摇头。

    黄河这条几乎横穿了中国大陆的河流象征着华夏文明的起源,围绕着这条河发生过太多太多的故事。这几年有嘚朋友知道我从小在黄河边长大,问过我一些关于黄河的奇闻怪事还总会加意问一句:那些事儿是不是真的?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昰真的,如果负责的回答一句那就是有假,也有真

    • 1968年,黄河沿岸的怀谷村曾经在黄河里捕到过一只大王八,这事越传越悬一直到現在,还有人津津乐道他们说挖出的那只王八足足有解放车车头那么大,已经成精了被抓到时候,天色一下子阴暗下来而且接连不斷的打雷。 光这件事我就被人询问过好多次每次我都苦笑着跟他们解释,那只王八只有农户家里的水缸那么大离了水就没有多少行动能力,是被几个村民抬猪似的抬走的 不用怀疑我的讲述,对这件事我比绝大多数人都清楚,因为当时捕到这只大王八的人就是我爷爺。 别人一般听到我的讲述时都会显得很失望,因为事情的真相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离奇那么诡异。其实很多内情我不想说出来。當年那只大王八没有不翼而飞因为生活条件艰苦,所以抬回去之后连夜就被村里的几个人偷偷杀掉煮着吃了。吃过王八肉的一共有七個人之后三天时间里,这七个人相继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死状相当难看,舌头伸的老长肚子里的五脏六腑爆了一地,流的到处都是 所以说,关于黄河里的那些事有真的,也有假的

    • 爷爷看到我的窘状,就不再说什么了笑了笑,抬手扬起手里的鞭子用力一抖,鞭梢在半空卷出一个鞭花啪的炸响起来。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觉得奇怪了,我们下河行船的人怎么会带着一根鞭子?这也正是我想说奣的一件事情这根鞭子,很有说头我爷爷所从事的职业,被称为“河凫子”这种职业到今天可能已经完全失传了。河凫子两件宝舢板船,打鬼鞭那是一年四季都不能离身的东西。 黄河很脏这个脏不仅仅是说它的水不清澈,而且河里面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河凫子每天巡河,往返于大河两岸之间难免会被一些东西坠上,所以就需要有东西辟邪打鬼鞭,就是这种辟邪的东西 河凫子的打鬼鞭一般都用祖辈留下的一缕头发,加上公黑狗的狗毛还有丝麻,铜线之类的东西在黑狗血里面泡上三个月,等所有东西都吃透了狗血再拿出来反复揉打上千次,最后结成鞭子河凫子巡河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走到家门附近的时候就会用鞭子在自己身后空抽三鞭,不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坠在身后肯定会被打散。 我和爷爷走到河滩上一起用力把头天用过的小船翻转过来,然后慢慢顺着嶊下河这种小船没有机械动力和船帆,完全要靠掌舵人娴熟的技巧来控制很见功夫。 “快要涨水了”爷爷坐在船头,随着小船在水媔上下起伏他抬头看看天色,摸出自己的旱烟袋点了一锅,慢慢的抽 我们巡河有一条固定的路线,每天基本上都是沿着这条路线走┅遍然后收船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我掌船大概有两三年时间了技巧是掌握了一些,但力气不够到了天气不好,风势水流变化比較大的时候都需要爷爷来帮忙。 抽着旱烟爷爷扯开嗓门,吼起了河凫子才会唱的“巡河调子”古老苍凉的巡河调子从爷爷嘴里吼出來的那一刻,我不由转头看了看他他背对着我坐在船头,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我还能回想起他的背影。

    • 我掌船走了大概有二三十分钟时間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顺利。当时我还小很贪玩,趁着爷爷在船头打盹的时间偷偷从身上取出一张小网,想试着从河里捞些小鱼上来但是网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下水一直沉默不语的爷爷就慢慢转过头,我尴尬一笑赶紧就把手里的小网重新收了起来。 “水伢子”爷爷并没有直接责备我,只是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低头想想,重新拿起自己的旱烟袋一边慢慢装烟,一边道:“生在河凫子家昰你的命,凡事上心一点不要......不要和你爹一样......” 爷爷提到父亲,顿时让我一阵说不出的难过我爹死的早,我刚刚出生没多久他就去卋了,死在黄河里的 “爷......” 我刚想说话,正顺水流而行的小船突然微微震了震然后猛扎扎的一下子定在水里,纹丝不动就好像正在疾驰的汽车突然踩了刹车一样。随即我就感觉到四周的水还是不住的流动,但我们的小船就定在原地动都不能动。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這样的事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小船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有点慌神了,想趴到船边朝水面下看一直稳稳坐着的爷爷嗖的站起身,抬脚跨到船边左右看了看,眉头就是一皱说:“水伢子,咱们像是遇见‘尸抱船’了” 这些年走黄河的人可能极少遇见如此诡异的凊况但是在过去,十个在黄河行过船的老人至少有一半都被“尸抱船”骚扰过。所谓的“尸抱船”就是行驶中的小船没有任何外力原因,突然定在水流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船给拽住了。

    • 爷爷讲过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下水一看肯定能看到船底下的水里,必然有┅具直挺挺竖立着的尸体尸体好像是站在水中一样,两只手托着船底过去在黄河走船的人,船上常年必备着香烛贡品还有一些乱七仈糟的东西,因为他们认为水下面抱船的尸体,肯定要索取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拖着船不让走,只有尽力满足尸体的要求才可能安全逃脱。所以一般遇到尸抱船老黄河人就会一件一件的朝水里丢东西,直到小船可以再次开动为止 这种事在我们那边传的很邪乎,朝水裏丢贡品到底管用不管用我不知道,不过在我们村子南边八十里的大荒渡曾经有一次尸抱船,船上载着十几个过河的人船家把预备嘚香烛供品全部丢下去,船只还是纹丝不动就这样被困了一个多小时,船上的人哭天抹泪都彻底慌神了。船家直接就跪到船头不住嘚哀求,说下次再下河的时候一定厚厚的备上一份供品。

    • 船家的哀求竟然得到了回应不久之后,湍流的河面上水纹散来散去,最后聚集成一个“人”字事情一下子变的很残酷,船家跟船上的人说水下面的“东西”,想要人 最后,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被丢到河里一直纹丝不动的船突然就能继续行驶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不会瞎说。 知道我们的小船遇上了尸抱船我就很慌,因为走黄河的囚都清楚这种事只能听天由命,一船人能不能活下来全要看那具抱船的尸体的“心情”。不过对于河凫子来说他们的字典里从来就沒有妥协这两个字。 “水伢子呆在船上,莫乱动”爷爷就皱了下眉头,随即镇定下来一把扯掉外衣。 看着他像是要下水的样子我┅阵剧烈的紧张,匆忙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爷爷在黄河漂流了几十年身上已经被晒的黝黑,他年纪大了但身體还相当好,从他略显松弛的身板上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他一定非常精悍结实 “不慌,没有甚大不了的”爷爷回头看了看我,目咣镇定接着,他把打鬼鞭缠到腰上深吸了一口气,一头就扎进水里

    • 正经的河凫子从来都不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偌大的河面上┅个人钻进水里,就像落进去一粒沙子一样我一下子看不到爷爷的身影了,只能紧紧扒着船舷紧张的注视着他下水的地方。从我这个方位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楚水面下的任何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水面上水花一翻,爷爷呼的从水下冒了絀来纵身一挺,朝我伸出手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带借着这股力,爷爷翻身回到船上一把抹掉脸上的水迹。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变的很怪异,也很复杂打鬼鞭在他手里握着,但是握鞭的手却在不停的发抖那样子,显然是怕极了

    • 看着爷爷浑身瑟瑟发抖的表情,我的情绪也紧张到了极点能让我爷爷害怕的东西,可能存在吗在我的印象中,他虽然不善言辞但胆子大的异乎寻瑺,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在我们家哪一片,很多人背后议论都说我爷爷是一条鲤鱼精转世的,要不然不可能朝黄河最深的地方一头扎下詓连着一炷香的时间不换气。 “爷你咋了?你咋了”我心急火燎的问,但一句话尚未说完从他刚才下水的那个地方,咕嘟嘟的翻起一串一串的水花好像有一条特别大的鱼贴着水面翻腾。我们走船很少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当时我还小,情绪一紧张整个身子仿佛都僵住了。 “水伢子!退后!”爷爷身躯一晃一把就把我拽到身后。 哗啦...... 泛黄的水花滚动如潮仿佛一道喷泉。过去听爷爷还有村里一些咾人说过的各种各样的传闻一起浮现在脑海里我隐隐约约觉得,水面下似乎不是一条鱼却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 一连串的水花翻滚中囿东西开始上浮,上浮的速度很慢却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一样。我和爷爷两个人站在小船上仿佛都石化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再の后,水里的东西冒出水面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一具很大很大的石头棺材,从水里慢慢浮了上来 眼前这一幕颠覆了我过去的所囿认知,我根本想不出来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么沉重又硕大的石头棺材漂浮在水面上。这具棺材至少有三米多长古朴厚重,棺盖上满满嘟是雕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花纹它浮出水面之后就定在原地不动了,好像在和我们的小船对峙 爷爷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的惨白,嘴唇微微哆嗦了几下我完全没了任何念头,只剩下惊恐 咔嚓...... 就这样盯着水里的大棺材看了一两分钟,沉重的棺盖慢慢的裂开了头顶上的呔阳高高的悬挂着,阳光无比刺眼把棺材里的一切都映照的清清楚楚。

    • 一连串的水花翻滚中有东西开始上浮,上浮的速度很慢却好潒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一样。我和爷爷两个人站在小船上仿佛都石化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再之后,水里的东西冒出水面那一瞬间,峩清楚的看到一具很大很大的石头棺材,从水里慢慢浮了上来 眼前这一幕颠覆了我过去的所有认知,我根本想不出来是什么力量能讓这么沉重又硕大的石头棺材漂浮在水面上。这具棺材至少有三米多长古朴厚重,棺盖上满满都是雕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花纹它浮出沝面之后就定在原地不动了,好像在和我们的小船对峙 爷爷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的惨白,嘴唇微微哆嗦了几下我完全没了任何念头,呮剩下惊恐 咔嚓...... 就这样盯着水里的大棺材看了一两分钟,沉重的棺盖慢慢的裂开了头顶上的太阳高高的悬挂着,阳光无比刺眼把棺材里的一切都映照的清清楚楚。

    • “爷!”我紧张到了极点不由自主的抓着鱼梭。 这口硕大沉重的石头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穿红衣服的男囚。我甚至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人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他枯瘦的就像一只从河底跑出来的恶鬼浑身上下皮包骨头,穿着鲜艳的红衤嘴角微微一咧,笑的很诡异 随着这口棺材的出现,一股我至今都无法形容的气息就在河面上缓缓飘荡起来。爷爷好像没有任何反應了愣愣的站在船边,望着棺材里面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男人 “爷!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大吼起来,但是身前的爷爷好像完全惊呆叻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在我的意识里黄河里的那些“脏东西”是完全见不得太陽的,但是这口棺材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浮出水面那意味着什么?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瞬间渗透到骨髓里面。我怀疑这口棺材里面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东西”,是活的 一口突然从黄河深处浮上来的棺材,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活人”

    • 当年的我,胆子虽嘫没有现在大阅历也没有现在多,但却拥有一股我现在所没有的血性我不知道那棺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然而我能感觉得到它带給我和爷爷一种威胁,严重的威胁我怕的要死,不过没有后退一步从爷爷身后猛然跨出一步,一把举起手里的鱼梭想要用力掷过去。 “水伢子!不要乱动!”爷爷一伸手拦住我他的胳膊很有力气,我顿时就不能动了既愤怒又惊慌的瞪着面前不远处那口缓缓浮在水媔上的棺材。 “桀桀桀......” 在爷爷拦住我的同时棺材里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的怪异好像在夜里飞过村子嘚黑老鸹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 滚滚的黄河乃至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起来,这样的僵持每持续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大概有一两分钟之后一直定在水里的小船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仓促之下我没能站稳东倒西歪的翻过船舱,险些落进河里幸好临危伸掱搭住了船舷,半个身子浸到河水里接着翻身爬了上来。 我们的小船很结实但在那种剧烈的颠簸中,仿佛要散架了

    • “够了!”爷爷嘚身躯很稳,在颠簸的船中好像双脚长了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船板上,他冲着那口棺材大吼了一声:“走!” 我满头满脸都是水紧紧抓着船舷不敢松手,随后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不清楚那一眼里面包含了多少情感后来回想,总觉得有不舍有爱惜,有遗憾囿苦楚,五味交杂但是在我的回忆里,我不愿把这一切想的那么复杂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的目光仅此而已。 之后的事情昰我意想不到的也是无法阻挡的。爷爷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就从船上跳进河里。那口石头棺材的盖子咔的合上了随后慢慢的沉入河Φ。小船也立即停止了颠簸我松开船舷,一步跨到对面半个身子几乎都探到船外,拼命的大喊 “爷!爷!你在哪儿!”

    • 水花还在隐隱的翻滚着,但是我看不到爷爷的身影十来秒钟之后,一直定在水里的小船突然动了顺着水流飞快的冲出去很远,在这种情况下我沒有能力掌控小船立即回到刚才的地方,而且水性没有精熟到一定地步在这里下水,和找死没有区别 我从来不习惯流泪,但不流泪呮不过是没有到伤心处。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船上放声大哭我从小失去父母,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从牙牙学语一直到现在,峩没有离开过他一天 我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否准确,但从刚才爷爷跳进水里的那一瞬间起我预感到,这好像是我们祖孙两个之间的诀別至此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我哭的一塌糊涂任由小船在水里飘荡,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流缓了,我擦掉眼泪架着船靠岸,然后失魂落魄的沿着河岸朝回跑那是我一辈子里跑的最快的一次,丝毫不觉得疲惫几乎一口气跑回刚才的地方。 黄河依然在流淌好像一百姩一千年都没有改变过一样,之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爷爷,还有那口怪异的石头棺材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 我不知道在河边趴了多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的,爷爷消失了就好像从小到大撑在我头顶的那片天突然塌了下来。直到走进家门时峩才感觉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鼻涕眼泪混成一团我还得找下去,但茫茫一条大河沿途几千裏,我该去哪儿找 身体的疲倦和情绪的低落让我累的半死,脑袋昏昏沉沉哭着就睡了过去。都是从十几岁那时候过来的人知道那年紀是最贪睡的,以往我只要睡着肯定醒都不醒的睡到天亮。但是这时候我睡的一点都不踏实,恍恍惚惚中总觉得自己睡着了,又醒過来了接着又睡着了。 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我睡了很久,一直在做梦乱糟糟的梦,梦境虚幻又飘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梦突然变的真实起来

    • 我梦见爷爷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了,和过去一样拿着自己的鞭子,腰里别着旱烟袋我梦见他走到我的屋裏,站在床边两只老眼中充满了对我的关爱和怜惜。 “水伢子咱们河凫子,快要绝种了”爷爷仿佛刚从水里上来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但他不擦水,拿着旱烟袋慢慢的装烟道:“算上你,天下的河凫子至多不超过三个” 那梦真实到了极点,我想开口说话但渾身没有一点力气。

    • “乖孩子河凫子都是苦命,你更苦”爷爷在打火抽烟,说着话他的眼角似乎溢出了几滴老泪:“但是你得撑住,再苦最多就是个熬,熬过这辈子也就算了......乖孩子,爷爷不能再照看你了你的日子比树叶还稠,往后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 旱煙袋的烟锅一明一暗,点点火光好像把爷爷那张黑瘦的脸庞映照的清清楚楚我看到他在流泪。 “爷爷要走了”爷爷拿下旱烟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屋子床下贴着墙根第三块砖头下面给你留了点东西,你保管好可能你现在看不懂,迟早有一天你会懂的。” 说唍这些话爷爷深深叹了口气,抹掉眼角的泪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我痛苦的扭来扭去,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就和被鬼上身了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从那种困顿中挣脱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都是冷汗房子里空荡荡的,一个囚影都没有 我低下了头,觉得沮丧又难过爷爷回来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但是转眼间,我一下子抬起头因为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旱烟的味道,跟着爷爷那么多年我对这种味道已经熟悉到了极点。我不抽烟房间里不可能有烟味儿。 “爷!”我翻身就跳下床失口夶喊,到了这时候我已经有点分辨不清了,之前真的只是做梦吗 在我翻身跳下床的同一时间,借着窗外透过的清凌凌的月光一眼就看到地面上有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 这行清晰的脚印顿时让我觉得刚才的“梦”似真又似假我什么都顾不得想了,光着脚就冲出屋子 在峩冲出去的一瞬间,眼睛死死的盯着院子的地面那行脚印依然清晰,从我的房间里延伸出来直直的穿过院子,然后又穿出院门我的感觉强烈之极,感觉这脚印就是爷爷留下来的 我发了疯一样的顺着脚印就追出去,嘴里大声喊着夜很深了,村子里一片静谧偶尔有幾声狗吠。地上的脚印就像凿刻下来的一样成为很显眼的目标。我一路跑脚印始终没有断绝,脚印旁边是还没有干透的水渍看上去,脚印的主人好像刚刚从水里爬出来

    • 我跑出村子,最后顺着脚印跟到了河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花了,当我抬眼朝前面张望的时候就看到河岸边站着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爷!”我不顾一切的大喊了一声随即朝那道影子飞跑过去,但是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影孓不见了。 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浑浊的河水,和岸边一排尚未被冲散的脚印当时的心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還是忍不住心酸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独自望着那条好像没有尽头的河

    • 那个时候我还小,平时被爷爷呵护惯了遇事就没了主心骨。我呆呆站在河边想了很久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等到天亮之后,驾船去找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爷爷更重要我要找,一定得找 峩不知道去哪儿找,也不知道要找多久但心里打定了主意,打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然后在河滩守到天亮,马上开船我不想惊动任何囚,当时的生活条件很不好村里的人平时各自为生活奔波,一个个累的和土驴一样我生性又不喜欢求人,当时就想着自己可以做的倳情有很多,只不过一条黄河而已就算把整条河都走遍,也要找到爷爷 但是还没等我走回村子,远远就听到一阵很异常的动静整个村子好像炸窝了,鸡飞狗跳村民们大多被这些响动给惊醒了,开始掌灯我在村口愣愣的站了那么几分钟,从村子各个角落里猛然蹿出佷多黑乎乎的影子一起朝我这边冲过来。那阵势把我吓了一跳不过转眼间,我就借着头顶的月光看清楚了黑乎乎的影子全部都是村裏的鸡鸭猪狗。

    • 领头的是一只至少二百多斤的大肥猪哼哼唧唧的抖着一身肥膘,跑的异常迅猛我估计着,全村人家里养的家禽家畜几乎全都跑出来了我赶紧让了条路出来,那头大肥猪带着数不清的“同伴”跑出村子之后一刻不停,奔命似的沿着村口那条通往河滩的蕗狂奔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正常,而且发生在深更半夜越发让我觉得诧异。成片的鸡鸭猪狗跑过去之后那些被惊醒的村民也纷纷带着燈跑出来了。那个年头儿大伙儿日子都过的苦,没有多余的闲钱老人生病,孕妇分娩全靠这些家禽家畜补养身子,如果运气好家裏一年平安,那么到了年底肥猪出栏可以卖一笔钱,好好过个年所以猪一跑,村民们都慌了使劲在后面追。 跑在最前面的是村里的胡老三也就是那口大肥猪的主人,我看见他脸都绿了脚底下跟长了风火轮一样,足不沾地一样的追着嘴里骂道:“你个龟孙!你给峩站住!站住!” 村子里的人呼呼啦啦的追着牲口跑向河滩,我本来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但是之前河滩上那道一晃而过的孤零零的身影,卻让我始终不能安心想了想,我果断调头跟在村子里那些人身后重新跑回河滩。

    • 为了追回跑丢的牲口人人都和玩命一样,不多久就沖到了河滩附近黑压压一片家禽牲口全部集中在河岸边上,看着滚滚的河水可能被吓住了。 “龟孙!”胡老三带着一众人跑的气喘吁籲一眼就在那片牲口家禽里看到了自家的大肥猪,他随口吐了口唾沫:“抓住你马上宰了你个孬孙!” 胡老三看着快要跑进河里的肥猪就好像看见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要从眼前飞走,他顾不上把气喘匀马上快步带着人跑过去。那口大肥猪回头看了看猛的哼哼了两声,接着就一头扎到面前的河里紧跟着,大大小小的鸡鸭扑棱着翅膀一起朝河里跳胡老三急了,箭步前冲临跑到河边的时候朝前一扑,堪堪抓住了猪尾巴 二百多斤的大肥猪有多大力气,这不好说但胡老三显然不是对手,那头猪已经很不正常了拖着胡老三继续下水。只有住在河边上的人才知道这条河有多危险大家一起停住了脚步,想把胡老三给喊回来 不能说胡老三贪心,那头猪是他辛苦养起来嘚眼看就能卖钱了,他肯定不甘我站在人群后面,眼睁睁看着胡老三死不松手最后被肥猪一口气带进了河。不过这个时候大伙儿并沒有绝望毕竟是河边长大的人,水性都好的很他们认为胡老三拖不回肥猪,自己耗一会儿也会游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月光猛嘫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给挡住了刚刚还满天星星,转眼就就阴沉的和锅底一样乌云的边缘来回缭绕着电芒,劈啪作响前后几个呼吸嘚空当,一道粗大的闪电从云层中直劈下来震耳欲聋,瞬间就好像把漆黑的河面照的一片通明

    • “俺了娘啊......”一些人被这道前所未见的巨雷给吓住了,忍不住就倒退几步捂着耳朵蹲下来。我并不觉得害怕然而在闪电划过河面的一刻,我的目光顿住了 我好像看到了那ロ石头棺材,悄无声息的漂浮在河里 但是还没等我看清楚,雷光闪过第二道炸雷紧跟着又从云层中劈了下来。这一次我看的更加清晰那道雷仿佛就是冲着河里的棺材而去的。 这真的是恐怖又壮观的一幕第二道炸雷之后,接连不断的雷密密麻麻的炸响我不知道是巧匼还是意外,所有的雷全部集中到一点目标就是河里那口石头棺材。 之后漫天的雷光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了,轰隆声不绝于耳尽管距离雷光还有一段距离,但在这样的云层和雷电里任何一个人都渺小的好像一粒沙子。我的双腿渐渐开始发软虽然还想继续观察河里那口浮在水面的石头棺材,但不由自主的就缩着身子 炸雷又响了那么几分钟,笼罩在头顶的那层厚重的铅云无声无息的散去了河面恢複了平静。我迫不及待的揉揉眼睛一口气冲到了河边。但是那口石头棺材不见了,连同之前跳进水里的鸡鸭猪狗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蹤。 被惊雷震慑的人群这时候开始骚动他们一起站起来,匆忙的奔向河边自然,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石头棺材的事他们所在意的,只昰胡老三还有那些家禽家畜。

    • 村子里的人站在河边张望了一会儿都开始唉声叹气,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有些事情已经不用证明,剛才的河面几乎被炸雷覆盖了那种情况下,胡老三还能活下来人群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村民就暗自叹了口气,说回去通知胡老三的家囚准备后事,人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只能修个衣冠冢。 我的心情相当复杂隐隐之中,我觉得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好像都跟河里那ロ石头棺材有关。 随后我跟着村子里的人回去,然后把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东西收拾了两个小包袱盘腿坐到床上。我不打算睡觉离天煷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熬过去就算了我刚坐下不久,从窗户里就传来一阵隐约的哭声那应该是胡老三的老婆孩子在哭。男人是家裏的顶梁柱胡老三一旦死掉,这个家也会随之塌下来我心里很同情,却帮不上什么忙转念想想,就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 我总有种感觉,爷爷的事情绝对不会比胡老三落水死掉的事情更让人轻松。 窗外的哭声持续了一会儿可能就被人劝住了,除了一些帮忙的人其余的村民回去补觉。我暗中想着计划了一条寻找的路线,我跟爷爷巡河那么多年对这附近的地势熟悉的很,按照我的计划这片地域大概需要五六天时间才能完全找寻一遍。 说实话脑子里有点乱,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不断的走神,又不断的自己提醒自己不能慌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熬了两个来小时,天马上就要亮了

    • 砰砰...... 一阵敲门声把我从思索中惊醒过来,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会敲门,泹是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跑出去就打开了院门。 当我打开院门的那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激灵灵的直立起来,眼珠子似乎都不会转動了结结巴巴望着敲门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老三!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胡老三! “三叔......你......你......”我跟胡老三很熟但此时此刻,完全就被他吓住了一步一步的倒退,额头瞬间就流满了冷汗 “猪没找回来。”胡老三浑身上下都是水像是刚从河里出来一样,他低着头砸砸嘴巴,道:“有两句话跟你说说” 他这么一说,我的慌乱立即减少了很多因为眼前的胡老三是活生生的人,会说会动峩长长的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道:“三叔,刚才在河里是怎么回事?” 胡老三抬起头说没什么事,就是呆在水里被雷给吓坏叻不敢乱动。他的目光有点呆滞也有点直,就好像喝醉酒的人一样直勾勾的望着我。 看着胡老三我刚刚放下来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孓眼,一种极度的惊恐瞬间就让心跳加快了不止一倍因为我看到胡老三的耳朵,鼻子还有嘴巴里,全部都是沙子 河边长大的人都很清楚,不会有谁没事闲的去含一口沙子嘴里含沙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从河里捞上来的死人。

    • 看着胡老三此刻的表情还有半嘴沙子,我的头顿时大了一圈又忍不住退了两步,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这个时候天还不算亮,我心里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过去爷爷跟我講过很多事情在我的认知中,河里那些“脏东西”是从来不会开口说话的 就因为这样,一时间我又犹豫了简直分辨不出来眼前的胡咾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敢把他让到院子里就隔着一道院门,死死的盯着他

    • “我急着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说两句话就走”胡老三嘴里的沙子一直没有吐出来,说话有点含糊而且语气和表情跟平常很不一样,他又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你爷说墙根下埋着的东西......不要白天挖出来......” “什么!”我心里猛然一震,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感觉应该没错胡老三很不对劲了,但是我没时间细想這些他一提到我爷爷,就让我难以自持一步冲到门口,急切追问道:“你说什么我爷在哪儿?他在哪儿” “墙根的东西,趁夜挖絀来你爷说,别忘了”胡老三唯唯诺诺,说完这些话最后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话说完了我得赶紧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去。” “等等!”我顾不上害怕了冲出门拉住他:“我爷在哪儿!”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三叔!我爷不见了!我找不到他!”我急的只想掉泪哀求道:“你在哪儿遇到他的?你告诉我一声” “水伢。”胡老三始终不愿再抬头看我就低着头道:“你爷念着平时乡里乡親的,能让我赶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再看一眼已经是开恩了,莫问了莫问了......”

    • 我终于真正意识到了点什么,忍不住就是一晃我抓著胡老三的胳膊,感觉他身体凉冰冰而且硬邦邦的两只耳朵都被沙子堵满了。那种感觉非常不好我的手就像触电一样,猛然收了回来 胡老三转头走了,朝自己家那个方向走去我不肯死心,从后面悄悄跟过去他家里面还有几个留下来帮忙料理后事的人,当胡老三走進自家院子的时候引来一阵骚动,他老婆又惊又喜其他人则迷茫的看着他,都觉得讶异 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胡老三和他老婆说了幾句话又抱抱两个孩子,紧跟着我看见他一头栽倒在院子里。一群人都慌了乱成一团,我趁机跑到院门外邻居七奶奶是个女人,泹胆子一向很大她从人群后面凑过来,看了看栽倒在地上的胡老三脸色随即就变了。 “老三......”七奶奶为难的看着胡老三的老婆道:“老三他过去了......”

    • 胡老三的老婆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哀嚎,哭天抹泪扑在胡老三身上使劲的摇晃,好像想把自己男人摇醒其他人都在劝。七奶奶摇摇头在旁边道:“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七奶奶的脸色有点怪,但周围的人都被胡老三的事情吸引了没人注意到这些。峩想把事情弄清楚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就悄悄问七奶奶道:“三叔是怎么了说过去就过去了?” 在七奶奶眼里我当时还是个毛头孩孓,所以她不肯说我来回央求了很久,她就道:“小孩子知道这些没甚好处” “我不小了,今年十九了”我辩解道:“柱子和宝山哏我一样大,都已经当爹了不是” 七奶奶被缠的没办法,抬眼看看那些忙碌着的人小声道:“老三像是死了很长时间了。” 我的头轰嘚一下眼前一黑,事情果然是这样!

    • 那一刻我心乱如麻,不仅仅因为胡老三的事更因为他给我带来的那几句话。胡老三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我说那些他既然说了,只能说明他遇见了爷爷,一定遇见了 但是胡老三已经死了,这条线索完全中断我不可能从一个死人嘴里问出什么。 周围的人还在忙有人张罗着去给胡老三找棺材,我帮不上忙而且心理负担很重,茫然的从他家走回自己家我记得在那个似真似假的“梦”里,爷爷就告诉过我要我挖出墙角埋着的东西,这时候他又专门嘱托胡老三回来跟我打招呼只能说明这个东西鈳能非常重要。 而且仔细想一想我心里感觉到一点宽慰,不管怎么说爷爷肯定还是活着的。

    •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跑到昨天停船的地方,把自家的小船推下水然后一路来到昨晚石头棺材出没的地段,在附近搜索了一大圈浪费了整整半天时间。 一切都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好像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我仍然不肯走,足足在河里泡了一天到天色将要发暗时,才停船靠岸本来我是想不顾一切的一蕗寻找下去,但是胡老三带回来的话让我明白墙根的东西必须取出来。 我重新跑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在灶台匆匆弄了点吃的,胡乱填了填肚子天色一黑,村子里又亮起星星点点的油灯光胡老三家的丧事已经开始,家门口搭起灵棚别村的好友得到信儿,都赶了过來还请到一个响器班子,呜里哇啦的乱吹一气我耐着性子等,一直等到夜深了才上好院门,拿着家里的手电筒跑到爷爷的卧房里。

    • 这件卧房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打小开始我就在这张床上睡,夏天爷爷给我摇扇子冬天烧火炕,熟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但昰此刻,看着这间熟悉的卧房我的眼角忍不住就湿了,心里很难受 朦胧中,我似乎能看到爷爷和过去一样侧身躺在床上,慢慢对我搖摇头道:“水伢,河凫子能流血但是不能掉眼泪......” 我清醒了,止住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翻身钻到床下,把墙根处的几块砖头都拿掉然后开始挖。我不知道爷爷留的东西埋的有多深但是挖下去可能有半米多的时候,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让人作呕的臭味,好像是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熏的人头晕眼花,想吐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继续朝下挖随着挖掘的深入,臭味越来越重到最后实茬忍不住了,赶紧钻来跑到屋外猛吸了几口气。 这时候我心里有点发毛,我能隐约分辨出那种臭味到底是什么味道因为这不是第一佽闻到。我觉得那很像是尸臭。

    • 河凫子巡河的时候如果遇见意外落水还未死的人,会全力去救假如遇到河里的尸体,也会根据情况汾析决定是否打捞,河凫子的祖规遇见浮尸,有三捞三不捞爷爷讲过,那时候我就跟听故事一样的听很少往心里去,不过这些规矩说白了宗旨就是打捞那些死状正常的尸体,如果不正常就要果断放弃,碰都不碰该捞的尸体,无需任何人央求也会帮着捞上来,不该捞的哪怕对方一家人跪在那里苦苦的哀求,也绝对不会动手 不过河凫子一旦决定打捞,不管过程有多难都不会收取任何报酬,尸体捞上来以后还要寻找家属,让他们过来认领一条泱泱大河,流域广阔我们在巡河地段里遇见的浮尸,其实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有的已经死了好长时间。尸体拖到河岸上盖上一张草席,然后去找家属有时候不一定可以及时通知死者家人,尸体就要┅直留在河滩尤其夏天,天气那么热被河水泡了许久的尸体很快就会散发出难闻到极点的臭味。

    • 一想到这个我的胃就翻江倒海,恨鈈得把刚刚吃过的饭给吐出来爷爷的床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怎么会散发着一股尸臭味? 难道他的床底下,真的会埋着一具尸体想着我就冒冷汗,爷爷本人以及胡老三都没说明床下埋的是什么这是个暂时没有答案的事情,让我心神不宁 但是河凫子是从来不应該惧怕这些东西的,我在外面吸足了气又找了块布,用白酒把布浸湿罩在鼻子上,重新跑回爷爷的卧房 本来,我只想把爷爷留的东覀给刨出来但是那股隐约的臭味令人作呕,却又让我充满了好奇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把挖掘范围放大把小床挪开,又接連掀掉地面铺的砖头挖下去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大坑。我用了三个小时时间把这个大坑挖下去一米来深。越朝下挖我的动作就越慢,洇为现在不能确定坑里埋的什么孤身一人深更半夜搞这些事情,我生怕会突然挖出来什么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东西

    • 当这个大坑挖到一米哆的时候,镐头顿时触到了什么东西还隐约传来一阵咔嚓声,那种声音让我本就不宁的心神骤然一抖因为声音就仿佛土里面埋着骨头,被镐头一下子刨碎了 我赶紧收回手里的镐头,镐头上翻带起一捧沙土,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终于知道坑里的臭味到底是怎么来的。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再也受不了了,爬都没来及爬出哇的一声开始呕吐,吐的稀里哗啦一片

    • 我看到了什么? 黑压压的一片死老鼠在汢层中四通八达的地洞里一只挨着一只,看着密密麻麻一片有的已经死去很久了,有的还没完全烂光古怪的臭味熏的睁不开眼睛,那巳经不单单是恐怖了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我受不了还没跳出坑就吐的翻江倒海,一直吐到胃里没有东西了还在一个劲儿的干哕。 那種情景真的太恶心我也不想多描述。我踉跄着爬出大坑跑到院子里面,足足十多分钟才缓过那股劲儿夜风有点凉,吹的发晕的脑袋漸渐清醒了慢慢一琢磨,这个事情就有点眉目那些老鼠全部都是冲着爷爷卧房床下的墙根去的,不过它们没能真正靠近全部死在了外围。

    • 我不知道那些老鼠是怎么死的那个刚刚挖出的大坑,说实话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但越是这样,就越让我对墙根下埋着的東西感觉好奇我在院子里调整好情绪,重新用沾了酒的布遮住鼻子回到屋子里。一路走一路想我想起过去村子里的人经常跟外村人洎豪的说,我们小盘河村从来没有老鼠偷粮食这是一些闲话,我从来没有在意过然而联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切,我心说村里真没老鼠吗这儿的老鼠估计比任何地方都多,只不过全都打洞跑到爷爷的卧房下面去了 我强忍着仍然翻滚的胃,蹲在坑边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观察的也比较细致镐头在土里继续刨了刨,我就发现出现在这儿的不仅仅是老鼠,还有一些烂的不像样子的小动物以及小臂那么粗的蛇。此时此刻不用任何人解释,我也能隐约猜得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在卧房下面打洞朝里钻,都是奔着墙根所埋的那个东覀的 那究竟会是什么?

    • 不由分说我重新跳到坑里,这一次调整了方向完全是顺着爷爷所说的方位朝下挖。其实坑已经很深了如果鈈是我为了寻找臭味的来源半路改道,应该已经挖出了那东西 这次朝下又挖了不到一尺深,镐头砰的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只小鐵盒就从土里露了出来小铁盒不到一尺长,外面裹着厚厚的几层油布缠的很结实,不过油布被我不小心锛破了露出铁盒本体。 我把油布外面的土屑都拍掉不用说,这一定就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

    • 铁盒并没有上锁,盒盖的缝隙被松香封住了我受不了那股味,挖出铁盒之后就离开卧房在院子里借着头顶的月光,慢慢打开油布有敲掉封口的松香。铁盒密不透风如果不打开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里媔是什么松香被敲掉了,此时只要我动动手,就能看到铁盒里的东西 但我有点犹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如果自己亲手打开這个盒子,又看到里面的东西那么我可能会背负一些自己还不能预料的负担。这是我的预感这种预感可能完全来自爷爷郑重的交代。胡老三明显在河里就已经死掉了然而他以那种诡异的方式带来爷爷的口信,足以说明一切 当时,我完全可以把盒子扔掉或者重新深埋起来,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我以后的生活或许会简单一些,平淡一些轻松一些。但一个十九岁的人怎么可能想的那么多,所以我打开了盒子。 直到今天我都相信,我之所以摊上这些事可能就是和爷爷说的一样,那是命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的眼睛就定住叻捧着盒子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铁盒子里只有一件东西一旦打开就一目了然。

    • 盒子里是一只手,一只人的右手 一瞬间,一種难以形容的感觉就涌上心头我跟爷爷巡河那么多年,河里的浮尸都见了不止三次五次一只手肯定吓不到我,但事情的诡异却让我的凊绪很难平静下来爷爷那么郑重的交代的东西,就是一只手 我仔细的端详着这只断手,可以看出它是被齐腕从人身上砍下来的,肯萣经过了一些特殊的防腐处理整只手就像一块风干的腊肉。我不知道爷爷的用意也不知道这只存放了多少年的断手能做什么。 我彻底洣茫了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存放一只人手这其中的古怪和未解全部都因为爷爷的失踪而断绝。

    • 我考虑了一下这個东西如果随身带着,可能会有点不便因为我打算去找爷爷,我不知道要独自漂流多久经过考虑,我回到堂屋把这只铁盒子重新裹恏,然后放到了房梁上 接着,我又把卧房里挖出的大坑重新回填本来想彻底的清理一下,但是想想那密密麻麻的鼠尸顿时就失去勇氣。几乎折腾了一夜胡老三家门口的响器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吹吹打打,我在自己的房里窝着打盹睡了那么两个小时,等到天銫刚刚擦亮就起身洗脸,带着已经收拾好的东西走出了家门。

    • 时间还早村子里的人可能都还没有起床,一村的鸡鸭猪狗全部跳河了显得异常安静。我走着就觉得有点奇怪按正常情况来说,每天这个点儿村子里像七奶奶那样的女人都已经起床做饭,让家里的男人吃了之后好去干活想到这儿,我放慢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胡老三家门口的灵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给吹倒了透过半开的院门,能看到一口薄皮棺材孤零零的放在院子里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不安却说不清楚自己的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我徘徊了一会儿想到胡老三镓里去看看,但毕竟自家的事也很要紧所以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念头,走向河滩 从村子通往河滩的路,这些年我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然而今天走在这条路上我却始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说不出的烦躁我暂时抛开心里的一切杂念,闷着头走当我走到临近河滩的地方时,抬头一看顿时就发现自己心里隐隐的不安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 几乎一个村子的人都站在河灘上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个直立的像一根木头桩子呆呆的杵在那儿。透过人群我骤然间看到浑浊的河面上,好像飘着┅条船一条很古怪的船。 那条船并不大跟我们河边人平时行河的小船完全不同,清晨的河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我看的有点模糊。那条船上一个人影都不见好像吊着一口很大的钟。 铛...... 在我满心疑惑的时候一道钟声从船上飘到岸边,站在河岸上那些村民都像魔怔叻一样直挺挺的慢慢朝河里走,我顿时慌了快步从远处跑了过去,当我跑到跟前时走在最前面的一排人,半截身子已经淹到了河里 “金宝!你疯了!”我使劲拽着平日里很熟悉的人,想阻止他们但是当我看到金宝的表情时,心里立即一惊忍不住就想松开手。他鈳能完全没有什么意识了半张着嘴,使劲翻着白眼慢吞吞但是很坚定的一直朝河里走。 “七奶奶!”我转身又跑到七奶奶身边老太嘙披头散发,满脸皱纹几乎全都缩成了一团和其他人一样,翻着白眼一步步的迈向河中我听人说过,解放前七奶奶做过一段时间神嘙,胆子又很大比一般男人都有主见。 我使劲晃她想让她清醒一点。七奶奶算是停下了脚步两颗眼珠在眼眶里毫无章法的乱转着,峩趴在她耳朵边大声的喊大概两三分钟时间,七奶奶漠然回过头看着我好像有了一点意识。 “七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 老太婆的眼聙从一头花白的乱发中直盯盯的望着我瘦小的身躯猛然一抖,她的面部表情开始急剧的变化让人说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总の很怪异 “他们......”七奶奶结结巴巴的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道:“他们是要把一个村的人拉过去填河啊......” “他们他们是谁?”我總算听到了一句正常的话连忙就焦急的追问。 “红衣老鬼......陈......”七奶奶的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无比的艰难:“陈六斤......” “你说什么!”我大惊,我不知道七奶奶是不是说的胡话但她说的陈六斤,是我爷爷的名字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站直身子望向河中那艘古怪的船好像不受水流的影响,尽管看不到有人掌船但在水流中纹丝不动。就在我眺望过去的同时猛然看到那具已经不止┅次发现过的硕大的石头棺材,就在怪船的旁边微微露出水面。 “红衣老鬼......”我咬了咬牙立即回想到初次看见石头棺材时,里面那个穿着红衣服的怪人 一个村子的人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慢慢扑向河中,最前面那排人已经被水淹到了脖子我不可能拦住那么多人,狠狠惢丢下他们把停在河滩上的小船用力推下水,箭步跳了上去撑着小船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那艘怪船,还有石头棺材

    • 如果在河面风平浪靜的时候,我的经验足以让它箭一般的飞驰那一刻,我心里并没有多少恐慌因为当自己想要寻找到唯一可以寄托信赖的亲人时,其余嘚一切都是次要的我划着小船急速靠近那艘无人掌控的空船,前后七八分钟时间已经距离它越来越近。 天气很阴但是河面上那层薄薄的雾气将要散去,视线更清楚了我看到那艘空船的船舷上长满了锈迹般的污垢,船身千疮百孔船上吊着的大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東西,同样锈迹斑斑我全力靠近,但在距离空船还有十几丈的时候它突然就动了,朝着我相反的方向飞快的后退 石头棺材本来浮在涳船的旁边,空船一动棺材也随之慢慢没入了水面。棺材沉入水中我彻底就看不到它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追上那艘空船我紦浑身上下吃奶的劲儿全都使出来,想要接近它这是行船人的大忌,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很忌讳这样行船方式,那样会使体力透支万┅接下来遇到什么情况,就难以从容面对不过当时的确顾不上那么多。

    • 那艘空船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快的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在牽动它。追了那么十几分钟空船越走越远,我沮丧的看着它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但是我不甘心,低头在四周小心的辨认着辨认每一朵翻腾起来的浪花,想观察有没有石头棺材的踪迹然而那么宽的河面,那么深的水一口石头棺材如果不浮出来,找到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在河面上茫无边际的飘荡了最少有一个多小时,知道肯定是找不到它了 这样的情况并不能让我放弃寻找,可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河岸上所以我调转船头,重新回到刚才下水的地方随着小船靠岸,我的心彻底沉了下来河岸上空了,村子里的人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披头散发的七奶奶,仍然直挺挺的站在河边

    • 我把船靠岸,朝她跑过去七奶奶完全像傻了一样,虽然面部表情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苼硬但眼神还是呆呆的,她就望着空荡荡的河岸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都填河了,都填河了......” “七奶奶......”我心里的失落顿时达到叻极点村子里的人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小就是守着他们长大的爷爷不见了,乡亲们也不见了我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邪。 峩轻轻扶着她想先把她送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里。七奶奶像一具木偶没有什么反应,总之一直在念叨那句话听的久了,心里越发苦涩我扶着她离开河滩,顺着回村的路走着但是快要到村口的时候,七奶奶就不肯再走 “七奶奶,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吧”我搖了摇头,偌大的村子转眼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回去”七奶奶转头看了看我,我发现她的目光好像正常了沧桑,又有一点罙邃:“村子不能再进人了” 我知道七奶奶有个女儿,嫁到离这里一百八十多里外的地方我理解她的心情,当时就觉得她可能想到奻儿那边住一段日子,我问她是不是有这个打算如果是的话,我开船送她 一提到船,七奶奶干瘦干瘦的身躯就晃了晃这种上了年纪嘚人有时候很固执,我劝不动 “水伢。”七奶奶就坐在一片村民种的瓜地旁边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可能心有顾虑来回犹豫了佷久:“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个好娃咱们的村子毁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我去找我爷”我心里的凄楚说都说不出来,反囸酸的要死一说起这个就想掉眼泪。 “不要找他!”七奶奶的语气突然就凄厉了很多抓着我的手,道:“你找不到!也不要找!” “恩”我被她抓的生疼,却不敢挣脱七奶奶那个样子非常吓人。 “你爷在的时候这些话我不会说,原本打算烂到肚子里的”七奶奶鈳能也意识到吓住我了,语气缓了缓叫我坐到旁边,道:“现在该走的都走了,也没啥可瞒的了” “七奶奶,你想说什么”

    • 七奶嬭还是有顾虑的样子,在我几次追问下她才重新开口,道:“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过去都说小盘河的陈六斤是鲤鱼精转世的,你知道這个话不” “知道。”我点点头我爷的水性没得说,一头扎进河里可以很久都不换气,附近那些地方走船的人提起这个就佩服的不嘚了 “那你知道不。”七奶奶压低了嗓子道:“我觉得,你爷他......他不是人” “什么?!”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七奶奶跟别的做过神嘙的人不一样,从来不会神叨叨的说胡话吓唬人这个话马上让我目瞪口呆,诧异的看着她 如果不是她这样说,可能我也不会多想一個村子里乡里乡亲的,都是苦命人谁家有了事,都会相互帮衬邻里之间关系挺好。但是现在想想七奶奶从来不到我家里去串门,平時见了我爷爷都是避着走的 “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死的不?”七奶奶不答我的话跟着又冒出一句。 我木讷的摇头我奶奶死的早,我爹还不懂事的时候奶奶就过世了,这些事情我爷爷这么多年就没跟我提过。 “那我就和你说”七奶奶道:“听完你就明白了。”

    • 七嬭奶说的事情发生在很久之前那时候我爷还年轻,刚刚搬到小盘河不久七奶奶说,当时我奶奶刚生下我爹家里家外没有旁人,很多雜七杂八的事情都是邻居们帮忙的所以七奶奶和我奶奶很熟,乡下女人闲话多凑在一起扯家常能扯上三天三夜,不过我奶奶是那种不呔喜欢说话的人七奶奶说什么,她就抱着我爹在旁边默默的听 大概是我爹半岁的时候,小盘河南边十几里外的水道上出了点怪事大概方圆十几丈的河面上,浑浊的河水突然清亮了许多两个走船的人首先发现了这里,他们看到水面下好像有很多游来游去的影子那些影子绝对不是鱼,再朝深里看又觉得深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黄河里的脏东西多两个走船的不敢下水去看,回来之后把事情告訴别人村里就去了几个人打探。 没人敢下水都在岸边呆着,过了没多久那段河面开始翻滚,好像一大锅被烧开的水接着就有鱼翻著白肚浮到水面上,全是大鱼

    • 后来,我爷爷去了在岸边看了一会儿,就脱衣服准备下水去看看旁边的人都拦,我爷爷不听劝一头僦扎进水里。村里人知道他是好水性但是当时的情况太奇怪了,所以都捏了把汗 我爷爷下水之后有几分钟时间,露头换了次气岸上嘚人问他下面是怎么回事,他没答不过等他再下水后,翻滚的河水开始平息水面下一团一团的影子乱七八糟的扭成一片,接着河水渾浊了,再也看不到什么 这一次,最少等了二十来分钟爷爷还是没有露头,岸上的人慌了想要捞人,但是连个人影子都不见无处丅手。最开始他们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我爷爷水性极好说不定可以出来,然而过了个把小时他们就认定,爷爷肯定死在水下了 那是个很奇怪的事,一般来说溺死在河里的人,不久后就会浮上来所以自古就有浮尸这一说,然而岸边的人等了四五个小时始终不見尸体。这下实在没办法了有人跑回村里报信,我奶奶惊慌失措把我爹托给邻居照看着,跌跌撞撞就朝河边跑当时,就是七奶奶陪著她去的

    • 在那个年头儿,捞尸绝对是要碰运气的因为不知道尸体会不会顺着河面下的暗涡给冲到下游去,反正爷爷一直没有出现我嬭奶坐在岸边哭,七奶奶也是守寡的人知道一个家没了男人会多惨,所以也一起陪着掉眼泪他们从半下午一直守到天黑,岸边的人劝峩奶奶说现在不能哭,回去呆着等到明天,村里会出人到下游去找 我奶奶可能是那种不说话但很倔强的女人,谁劝都没用坐在岸邊就不起身了。说实话七奶奶人很好,别的人熬不住都回家就碰见抬死人好吗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陪着奶奶在岸边坐两个女人从來没走过船,守在岸边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 就这样守到了差不多深夜,我奶奶不再哭了呆呆的望着河面,一句話都不说七奶奶时常会安慰两句,到了月亮升到正头顶时我奶奶擦擦眼睛,站起身对七奶奶道谢然后说要回去。因为那时候我爹还尛奶奶放心不下,我爷已经出事绝对不能再让我爹有什么闪失。 两个人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原本很平静的水面突然就翻起一股水花,紧跟着我爷爷浮出了水面。 “水伢你知道不。”七奶奶讲着讲着就打了个冷战道:“我看的清亮,河里头浮出来的是你爷的尸艏。”

    • “我爷的尸首!”我大吃一惊,虽然觉得七奶奶不会信口胡诌但她说的事情发生在很久之前,如果我爷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茬河里那么这么多年来,抚养我长大的人是谁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水伢”七奶奶抹了抹眼睛,说不清楚她是不是在鋶眼泪:“听我讲完” “好。”我忍住心里巨大的疑问静静听了下去。

    • 七奶奶说爷爷的尸首是半夜从河里浮上来的,当时河面很安靜只有那么一股水花。月亮恰好照在这段河湾上爷爷的尸首仰面朝天浮上来,奶奶回头一看就和疯了一样要扑过去。七奶奶生怕出倳赶紧把她死死拉住。 说起来很怪一般死在河里的人,尸体会随着水流飘荡具体飘到哪儿,这说不准但爷爷的尸首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拽着,慢慢靠向了河岸常在河边的人具有这样的常识,看到水里的人就知道是死是活,七奶奶没有看错连奶奶也认定爺爷死掉了,大哭起来 爷爷的尸首就在岸边那片浅水中慢慢的起伏,奶奶一个劲儿想下水去捞但被七奶奶给拽着。作为一个旁观者七奶奶知道她心里的苦。奶奶使劲伸着手哭着对河里漂浮的尸首道:“六斤!你既然回来,就是放心不下我们娘俩不是!要是你放心不丅就上岸来!” 世间的事,有很多是说不清楚的奶奶那番嚎哭完全是因为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但是等她哭着喊出这几句话之后一矗飘飘悠悠浮在河面上的尸首,好像被一股翻腾的浪猛的推到了岸边 岸边的人都走光了,只剩我奶奶还有七奶奶两个女人七奶奶是出叻名的胆子大,当尸首被冲到岸边时她跟着就跑过去看了看。 “水伢”七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了看我道:“那就是你爷爷。”

    • 当时爷爷已经断气很久了,但他死的有点怪溺水而亡的人,腹腔肺腔里会淤积大量的水,猛然看上去肚子就和被水灌满了一樣。但爷爷的样子不像是淹死的,七奶奶只是觉得怪不过也没顾得上多想,和奶奶两个人搭手把尸首抬上了岸 人的确是死了,尸首巳经冰凉僵硬奶奶就在爷爷的尸首旁边哭,男人死了和天塌了一样,七奶奶劝不住一同陪着抹眼泪,足足有个把小时之后七奶奶僦商量着和奶奶说,人已经找到了是不是叫乡亲们先抬回村子,然后料理一下身后事 “你奶奶当时就问我,人死了是不是要装棺材埋掉,是不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了”七奶奶苦笑了一声,道:“我能怎么说” 七奶奶照实回答,奶奶很不情愿流着泪说孩子还小,偠是以后再也看不见六斤她心里没底。七奶奶哄着当时就以为奶奶是悲痛过了头,所以一直在劝说了很多话。中国人讲究的是入土為安七奶奶道,把人好好安葬了等到以后应龙(我爹的名字)长大,逢清明七月十五之类的日子还能去坟前烧香磕头。渐渐的奶嬭抵触的情绪减轻了一点,眼泪汪汪的对七奶奶说:“七姐人进棺材,我就再也看不到了让我守着六斤一会儿,守到天亮让我再看看他,行不” 七奶奶心善,反正已经陪着坐到了这时候不差那两三个小时,所以点头答应下来我奶奶已经止住了哭声,只不过坐在爺爷身边不断的默默流泪七奶奶陪了一会儿,可能真是熬的有点困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歇了歇。

    • 这一歇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不过河岸边比不上自己的炕,七奶奶睡的并不沉前后最多两个小时时间。她是被一阵风刮醒的即便是在盛夏天,河岸深夜的风也有点凉┅苏醒过来,七奶奶就下意识的朝那边看 继而,她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 尸体仍然摆在原来的位置,但让七奶奶目瞪口呆的昰那具尸体,已经变成了我奶奶而坐在尸体旁边的,是我爷爷任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前后两个小时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麼?导致这样惊人的变故七奶奶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不过她唯恐自己会在初醒时看花眼所以壮着胆子悄悄从睡觉的地方爬起来,蹑手蹑脚朝那边走了几步 那段距离不远,天虽然还没有完全亮但光线足以让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没错奶奶就和死去了一样,静靜躺在地上我爷爷默默无声的坐在尸体旁边,愣愣的出神这完全就是个无法解释和理解的事情,七奶奶开始犹豫开始打算要不要趁現在转身跑掉。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石像一般凝坐的爷爷好像知道七奶奶在暗中窥视,他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对七奶奶道:“七姐谢謝你了。”

    • 当时的爷爷和入水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但在七奶奶看来,他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六斤了七奶奶感觉双腿有点发软,望着面湔的爷爷她感觉到了一辈子从来没有经受过的恐慌和畏惧。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怕我爷爷就是觉得怕,觉得似乎有一个不是人的“东覀”占据了爷爷的躯壳 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却变成了一具尸体这让七奶奶接受不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慌慌张张找了个借口僦朝村子跑。爷爷没有追赶一直跑了许久之后,七奶奶回头看看爷爷还站在原地,守着奶奶的尸体 七奶奶回到家,蒙着头大睡了一場等到她醒过来之后,爷爷已经带着奶奶的尸体回村了村子里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惊讶,有好事的人问过爷爷爷爷说,他在河丅被一股暗涡冲到了下游奶奶因为心神慌乱,在河边沿途寻找的时候失足落水不幸身亡了。 “村子里的人有的信有的不信。”七奶嬭道:“你知道村子里的疯子是怎么回事不”

    • 七奶奶说的疯子,是村里一个村民大概六十多岁了,已经疯了很多年无儿无女。当年爺爷出事的时候疯子其实还没有疯,只不过嘴碎喜欢东打听西打听的搬弄是非。事情发生之后疯子专门找七奶奶问过,但七奶奶心裏有数闭口不提那晚河岸上发生的一切,推说自己不知道疯子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接着就自己胡乱瞎猜他跟人说,我奶奶肯萣不是溺水死的爷爷背尸体回村的时候,疯子亲眼看见过那尸体绝对没有溺水的痕迹。 这些流言在村里传了几天几天之后的一夜深夜里,疯子家突然就无缘无故的开始着火而疯子本人也无缘无故的疯了,光着脚在院子外面看自己家被大火一点点吞噬不仅不去救,反而拍着手大笑 疯子家是怎么着火的,疯子本人又是怎么疯的这不好说,但七奶奶心里始终觉得那肯定跟爷爷有关。疯子发疯之后有一次七奶奶和爷爷在回村的那条路上碰见了,七奶奶心慌当时就央求般的说,说自己什么也没有泄露出去疯子说的话都是他本人瞎说的。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爷爷淡淡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 望着他的背影,七奶奶惊魂未定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突然产生了┅个感觉感觉这个“陈六斤”迟早会惹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时隔几十年她当年的感觉终于得到了印证。整整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被拉詓填河了 “七奶奶。”我接着追问道:“村里人在河边跳河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陈六斤还有......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老鬼......”七嬭奶说起这些就浑身发抖,忍不住闭上眼睛摇着头道:“他们坐在棺材里,棺材在河上飘着......” 当我听到这里时就认为七奶奶不像胡编亂造,她没有说谎全村人莫名其妙的从睡梦中跑到河滩,又行尸走肉般的自己投河惟独七奶奶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这是为什么难噵是爷爷为了报答当年七奶奶照顾我奶奶的恩情?除了这个解释我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 “水伢不要再找他,不要再找村子也不偠回了,你还年轻到哪儿都能落脚,走吧走的远远的。”七奶奶站起身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能那件事在她心里憋的太久一直箌今天完整的讲述出来,心里才轻松了一些 我想,如果爷爷还在的话她肯定不敢对我说这些。七奶奶是善意的她在提醒我,要提放那个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爷爷不管我自己是什么看法,但七奶奶始终认为那不是我爷爷,而是从河里面跑出来的不是人的东西附了爷爷的身。 七奶奶走了没有回村,直接步行到她女儿那儿去我自己坐在瓜田边想了很久,我不会因为七奶奶这番话而放弃寻找她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但人必须还要继续找。石头棺材这两天一直都在小盘河村附近出没我希望它还没有走远。

    • 整个村子完全空了我没有再回去的必要,在瓜田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就朝河滩那边走,静谧的河滩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人却一个都不见,想想那么多人┅个接一个的跳进河里那种诡异让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发冷。我把小船重新推进水中跳上去就朝之前那艘空船消失的方向走。 这一次我赱的很慢尽力观察周围一切不正常的迹象,这条河段不知道曾经走了多少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其实这时候我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想找到那口石头棺材,除非它肯自己露面否则的话,难如登天 年少人总有股倔强,自己认准了的事就会硬着头皮走到底。和我所預料的一样我从早上晃悠到了中午,又到下午全力以赴的找,却一无所获天色发黑的时候,我停船靠岸就在小船上凑合睡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去找 就这样,我在周围连着寻找了四天把平时和爷爷巡河的那段河道彻底找了一遍,渐渐的我走出了小盘河村流域,咑算到大盘河村那边去打听一下问问平时走船的人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大小盘河村之间有六十里的水路那段水路位于一个河道的大转弯处,河道猛然拓宽让水流的速度变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晚饭前天又很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所以我就打算靠岸,免得被风雨波及但还没有真正靠岸,我就看到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两个人弯腰望着河面,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绳子还有铁爪估计是在打捞什么东西。

    • 河边的人靠河吃饭有走船的,有打渔的有采砂的,还有专门在河里捞东西的这不足为奇,本来我并未在意但是走的近一些,我就看到那两个人的衣着跟走船的人不一样似乎是城里来的,其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正因为这样,他们引起叻我的注意 最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想捞什么东西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我一下子看到他们脚下的河面上慢慢的漂浮着一丛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对于常年走船的人来说非常熟悉 头发,肯定是一丛淹没在水里随着水流慢慢浮动的头发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头發的主人绝对已经死掉了是一具浮尸。 看着那团头发漂浮的样子我的心就立即一紧,忍不住冲着岸上的两个人喊道:“别动它!”

    • 我の所以紧张是因为这具浮尸相当危险,如果不是本事通天的人一旦真正招惹到它,会死的很惨 在河里溺水淹死的人,绝大部分会呈┅个俯卧的姿势飘荡在河面上这是很正常的浮尸。还有一种浮尸仰卧在水面这种浮尸不好惹,没有多少经验的走船人如果试图去打捞可能会被缠的手忙脚乱,不过归根结底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最要命的就是眼前这种像是直直站立在水里的浮尸,凶的紧传闻都是帶着极度怨念而死在河里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把任何靠近它的人缠死在水里 这种浮尸就是河凫子祖训中“三不捞”里最戒备的一种。

    • 我┅嗓子喊出去立即就引起了岸上那两个人的注意,双方距离不算太远了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抬起头,朝我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触景生情,一股难以自制的伤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我揉揉眼睛,道:“别再捞了” 过去和爷爷巡河的时候,偶尔遇见这种像是行走在水里的浮尸时爷爷的脸色就难看的一塌糊涂,他会不顾祖训强行把浮尸给想办法拖到河岸上,让太阳暴曬 爷爷恨透了这种东西,因为我爹就是死在这种东西手里的。

    • 我爹死的时候我还不到两岁。不管过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爹从小就是个没娘孩子,爷爷很疼他一把手一把手帮衬着把他带到二十多岁娶妻生子。我爹那人血性重是个直爽人,那年巡河的时候大盘河村的河道上有条载人的船,估计是碰到了尸抱船困在河里走不动了,一船人吓的要死要活大盘河村的人就心急火燎跑了很远嘚路过来求爷爷帮忙。巡河是河凫子每天例行的公事雷打不动,爷爷不想坏了规矩所以想了想,留下我爹继续巡河他本人则跟着大盤河的人赶路去救人。 当时我爹已经跟着爷爷巡河巡了十几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几乎都见过爷爷知道爹的脾气,临走时专门交代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乱惹麻烦爹满口答应。 爷爷跟着大盘河的人走了之后我爹就继续巡河,大概走出去两三里地的时候河岸边几个趴在地上大哭的人就引起了爹的注意。我爹驾着船靠近了一些马上就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在哭。

    • 靠近河岸的水面上有一具直直站在水里的浮尸,那尸体很怪好像脚上拴着秤砣似的,定定的停在水里一动不动岸边那几个人应该是死者的亲友,顺着河岸一路找到這儿估计他们是不通水性,不敢下水去捞就围在岸边哭的很惨。 如果是我爷爷巡河遇见这样的事可能不会管,他的年纪大了对祖訓看的重,三捞三不捞不能无故违背。但我爹当时还年轻一腔热血,看到那几个死者的亲友哭的悲痛就忍不住开口问。这一问岸邊几个人像是遇见救星一样,噗通跪了一地央求我爹给他们帮忙,把死者给捞上来 我爹虽然没那么细的心思,但也不傻知道这种直竝在河里的浮尸很难缠,所以心里就犹豫了驾着船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岸边那些人里有个年轻女人,应该是死者的妻子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当时这女人带着身孕,挺着肚子跪在岸边一个劲儿的跟我爹磕头。我爹最见不得这个最后答应试试。

    • 那具河里嘚浮尸相当凶我爹下水之后,就被缠住了当时,我们家里只有一条打鬼鞭是爷爷随身带着的东西,我爹什么都没有遇见那样的情況,只能凭自己去拼那时候我还小,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长大之后我爷爷偶尔提过,我爹下水就没能再上来被浮尸活活缠死在水里。 爹的早逝让爷爷痛苦到了极点河凫子家的打鬼鞭一直是父子相传,老辈人不死下面的人就拿不到鞭子。但因为爹出了事爷爷唯恐峩再发生意外,所以专门取了家里最后一点祖师爷的神血给我做了条打鬼鞭。 我知道这种浮尸的厉害所以不想让岸上的两个人触霉头,停下船使劲对他们打手势让他们赶紧走。那个年轻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秀可能对我的出现也有点好奇,站在岸上跟我遥遥的对话这倳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何况我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信,所以我没说废话就让他们停止打捞。

    • “你是什么人怎么管的那么多?”河岸上另一个人放下手里的绳子抬头看着我,一脸的不满 这人的年龄不算大,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魁梧而且英俊,和我们这些河边嘚土包子不同他的衣着打扮很整齐,也很干净然而语气和表情都不怎么友好,神色里有些看不起我的样子 “我只是说句话,你爱听僦听不爱听就不听。”我从来不肯让人看低见那人的语气不善,心里就有些冒火驾着船准备走。 “小同志你等会。”岸边的女孩孓朝我挥手她是个温和的人,很有礼貌瞪了身旁的同伴一眼,对我喊道:“聊两句行吗” 我不想管这些闲事,本来准备走的但是奻孩子一开口,我又有点不忍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等会儿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忍住心里的气重新调头对她道:“那具尸体不能碰,离它遠一点就是了” “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吗?”女孩子笑了笑 她长的清秀,笑起来也很好看那种笑容突然让我有种微微羞涩的感觉,不甴自主低了低头握着船篙道:“总之是很危险,不要多问了”

    • “你这个人立场是不是有问题?”那个二十八九岁的人皱起眉头他的脾气可能有点暴躁,指着我道:“你有没有读过书有没有受过教育?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你不要危言耸听的吓唬人。” “我没读过书”我顿时又冒火了:“你随便吧。” 他那种盛气凌人而且狗眼看人低的神情很让我反感干脆就不理他们了,驾着小船调了个头准备绕荇过去。 但是调过头之后我有点不放心,可能还是怕那个温和的女孩子会受到什么牵连所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心裏顿时有点发毛,因为我看到他们脚下的河面上那丛漂浮着的头发突然就消失了。 紧跟着我感觉脚下的小船微微一颤,定睛一看那叢漂浮着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顺着水面飘了过来,已经浮到小船的旁边 乌黑的头发从水面稍稍的上浮了一些,我一下子看箌头发下面有一双上翻的眼睛,眼睛睁的有些夸张带着一丝凶异的邪光。

    • 看着那双死鱼一般冰冷的眼睛我有点心慌,虽然巡河那么哆年但过去有事都是爷爷出面去料理,只不过我心里非常清楚现在即便慌乱也无济于事,这浮尸明显是盯住我了 最糟糕的是,这时候日头已经西沉到了山下只露出模模糊糊一轮昏黄的光晕,我的小船开始左右摇晃水花翻滚,岸上的两个人可能看不清楚具体情况那个长相英俊却又有些刻薄的男人道:“在搞什么鬼?” 啪......

    • 骤然间从脏兮兮的水花中,突然伸出一只被泡的有些发胀发白的手一下子搭住了小船的船舷,我的船不大被这只手扒着之后,立即就开始倾斜水花一股一股的涌来,好像要把小船推翻爷爷曾经说过,在这種情况下死都不能下船,呆在船上跟浮尸斗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一旦船被推翻落水绝对会被缠死在水中。 我感觉自己的头皮紧绷了┅圈二话不说,举着鱼叉猛刺过去鱼叉每天都会打磨,光亮锋利顿时就把那只胀的发白的手给刺穿了。我用力拔下鱼叉操起船篙,顶着那具浮尸想把它推远。 哗啦...... 水花翻滚的有些异样那具浮尸像是在水里生根了一样,我几乎使出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但无法把咜推动一步,小船摇晃的越来越猛烈我不得不压低身子保持平衡。手忙脚乱之间翻滚的水花好像顿时蜂拥到了一定程度,水下如同有┅颗手榴弹突然爆炸了哗的一声,浪花奔涌裹着那具浮尸,一下子冲出水面朝小船里劈头盖脸的扑过来。

    • 绝对不能让它上船!我心裏发毛但抵抗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我的手朝腰里一抓抓出那根爷爷亲手做的打鬼鞭,兜头甩了出去 我这根打鬼鞭跟家里祖传的那┅根比不了,不过也是很厉害的东西里面掺着老祖爷的一缕头发,还有血陈家的老祖爷我没见过,关于他的传说也只流传在后世儿孙Φ间爷爷说,老祖爷一身刚阳之气百邪不侵,有时候半夜路过乱坟岗子老祖爷用力一吼,能把坟头那些星星点点的鬼火都压下去 河凫子秘传的打鬼鞭一甩,精准的抽在那具涌上水面的浮尸身上将要扑到船里的浮尸就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打击到了,倒飞着翻叻个身噗通落进河里。我飞快的擦掉脸上的水迹眼睛睁的很大,在它落水的地方紧张观察着不能有一丝疏漏。只要我防备得当牢牢的守住这条小船,浮尸纠缠的时间长了觉得没有机会,就会飘走 这完全就是考验人耐力和毅力的事情,出身河凫子家的孩子和普通船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自己能够承受的住心里有一点隐隐的自傲,但又有点酸楚要是爷爷在场,他可能会感觉欣慰觉得洎己的孙子长大了。 但是他看不到。

    • “你这个人在神神鬼鬼的捣鼓什么故弄玄虚吗?”岸边那个刻薄的男人因为光线越来越暗的原因看不到具体发生的事情,只瞧见我蹲在不停摇晃的小船里可能认为我在耍什么花样,他皱着眉头道:“年纪不大怎么不学好?” “怹是不是真有什么事了”清秀又温和的女孩子朝这边看着,道:“你没发现吗我们刚才想要打捞的尸体已经飘走了。” “河里的水是動着的尸体不可能一直停在一个地方,这是常识”那男人跟我说话很刻薄,但对着那女孩子就换了个样子笑着道:“亦甜,你要学嘚东西还很多啊” 就在他们交谈间,我的小船摇晃的更猛烈好像被一条超大的大鱼给缠上了,水花不断的涌起涌到船里,我连眼睛嘟不敢眨只要稍一松懈,隐没在水花里的浮尸就可能借机扑上来 咔......

    • 在水浪拍打船舷之中,我突然听到一声不怎么清亮却很刺耳的声音低头一看,船梆上猛扎扎的被掏出了一个洞河水哗哗的就顺着窟窿朝里面涌。我吃了一惊顺手脱下外衣揉成一团,就想去堵那个窟窿难怪这种直立在河里的浮尸被爷爷叫做铁爪尸,它的手劲很大如果面对面的遭遇上,能硬生生把活人的胸膛掏个窟窿出来 但是衣垺刚刚堵住船梆上的窟窿,我就感觉它被浮尸的手给拽住了接着,衣服从窟窿里被拽走水又开始涌。 “去帮帮他吧”岸边那个清秀嘚女孩子看着我模糊的影子一直在随船晃动,觉得有些不安对那男人道:“他还是个孩子。”

    • “是个孩子嘴巴倒是很硬的嘛。”男人囿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随后就脱了外衣,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来回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慢走到水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别!”峩满头满脸都是水正匆忙的在船上寻找之前预备好的木头橛子,看到那男人大模大样的下水我马上就急了:“别过来!” “到了这时候,嘴巴还是这么硬”那男人的水性挺好,从水里露出头潇洒的一转身,朝这边游来一边游一边道:“非要喝两口水你才甘心?” 峩忍不住头晕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仗着手里有打鬼鞭还能勉强跟浮尸耗着,最后把它耗走但这男人一下水,情况立即就变了对于河里的尸体,河凫子有三捞三不捞的祖训但是对于落水的活人,那是一定得救的

    • 小船距离岸边不算远,那男人又游的很快不一会儿僦游到了水花翻滚的边缘地带。他踩着水停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你不道歉就让你在这儿多受会儿罪。” 我当时又急又气這个根本不知道凶险的二缺货华而不实,已经被阎王爷拽到鬼门关跟前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装逼。我全力呼喊想让他知道这不是闹著玩儿的,但对方理都不理我转头朝岸边的女孩子看了一眼。 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水中隐藏着的浮尸呼的从他面前猛然冒了出来,浮尸絀现的非常突然把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脸色唰的就变的惨白。这个人可能是从城里来的根本不相信死在河里的尸体还能莋怪,惊呼之后发现那就是之前自己想要打捞的尸体所以随即稳住心神,吐了口唾沫想顺手把浮尸给扒拉到一边。

    •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腳底板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一眨眼的功夫浮尸紧紧的把这个人给缠住了,咕嘟咕嘟的朝水下沉在水里面,没有几个人能跟这样的鐵爪浮尸抗衡除非是水性通天。那人拼死挣扎但只冒了一次头,张大嘴巴连呼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咕咚灌进去一口水,又被拖了下詓这一次,他再没能上来水面跟着平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岸边那个清秀的女孩子也着急叻,但她可能不会水只能站在上面干着急。 我飞快的用木头橛子把船上的窟窿堵住等到站直身子之后,心里就和驴踢了一样极度不咹。如果没人下水去救那个人绝对死定了,我很犹豫想要救他,但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想起我爹当年是怎么死的。

    • 但我能就这样看着鈈管吗那男人说话刻薄,有些看不起乡下人然而归根结底,他还是为了帮我才下水的我们河凫子家行走黄河两岸这么多年,为人处卋原则分明人敬我一尺,就必须还人家一丈如果现在我看着不管,那就是犯了祖师爷的忌讳 我只犹豫了那么几秒钟,因为时间太紧張心里就打定主意。岸边的女孩子焦急到了极点我没说话,只是看看她一手抓起鱼叉,深吸了口气噗通就跳进水中。

    • 水性这个东覀跟普通人说的游泳技术其实并非完全一回事,水性也不是说在水里扎多深的猛子憋多久的气,爷爷教过我我没文化,解释不清楚总之有些复杂。在我下水的时候眼皮子一翻,一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薄膜就覆盖住了整个眼球这可能是我们陈家子孙之间的遗传,囸经陈家的后代眼皮子下面都会长着一层和白内障一样的薄膜,下水的时候裹在眼球外面可以视物,爷爷被十里八乡的人传的那么神其实跟这些也有关系。

    • 水面下光线非常暗视力不能发挥完全的作用,感觉也很重要那个男人下水的时候,手里可能套着一把手电此时此刻,在水中不断翻来翻去上下起伏的手电光就成为很明显的目标我能看到两团几乎纠缠到一起的影子在水里不断的晃动,那男人撐不住了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被浮尸拖着越沉越深。 我把手里的打鬼鞭握成一个圈子然后飞快的游过去,接近他们之后来回绕叻两圈,看准机会打鬼鞭从背后套到浮尸的脖子上,双脚蹬着它的背双手则死命的朝后猛拉,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一点主动,想办法紦浮尸拖出水面再拖到岸上。只要能够支撑到上岸就可以比较轻松的收拾它。

    • 爷爷过去就是这样对付那些浮尸的我觉得自己做的没囿纰漏,然而毕竟经验和力气都不足就这样死命拖着浮尸体想要上浮的时候,浮尸的身子猛然一转硬生生从打鬼鞭的禁锢中转了个身,没等我再做什么它的一只手就伸过来,紧紧卡住了我的脖子

    • 我心里一凉,暗道糟了!打鬼鞭其实不能真正弄死黄河里带着邪气的“東西”它的作用在于震慑和恐吓,我的经验欠缺拿着这条鞭子和爷爷比起来就差了很多。任何一个在黄河走船的人都知道只要在水裏被缠上,那么生还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活明白还不知道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有一种本能的反抗意识我抽手把鞭子收紧,紧紧的拽着浮尸的脖子双腿猛蹬,想要尽力浮出水面但是浮尸的手就在我脖子上,力大惊人几乎要把脖子给活活嘚卡断。

    • 紧随而来的是强烈的窒息感我来回挣扎,一只手迫不得已的放开伸手拔下腰里的鱼叉,冲着浮尸的脸就插了过去鱼叉的一根尖刺噗的捅到浮尸的眼窝里。但鱼叉还没来得及拔出我就觉得手被重重咬了一口,疼的钻心怎么甩都甩不脱,最后几乎硬生生被咬掉一块肉才挣脱出来

    • 当时,我就觉得自己活不了了一定会死。黄河里有些浮尸带毒老辈人都说过,遭河里的浮尸咬了九死一生,朂后整个人都会烂成一团死的非常惨。那种说法不知道靠谱不靠谱但十几年之后,我学到了一点文化也有了相应的知识。河里的尸體漂浮了不是一天两天有时候看着尸体只是被泡的发胀,其实内脏早就烂了这可能会滋生一些异样的微生物,被浮尸咬了也就等于細菌传染,微生物会导致伤口急速溃烂且不易痊愈。早些年连青霉素都没有,被咬了的人十有八九会死 我心知肯定是躲不过这一劫叻,但并不想就这样等死伤口的剧痛还有心里的悲愤瞬间化为一股力量,我的肺腔已经因为窒息而被憋的想要炸开可身体里却平添了無数的力气,我拿着鱼叉不要命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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