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之门(さつじんのまん)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了人的死亡。我想那是在过年结束第彡学期(* 日本小学一学年有三个学期)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带给我这个经验的是祖母当时,我并不确定她实际的年纪根据日后父母所言,祖母应该刚满七十岁
没和仓持约要去玩的时候我常常会跑到别舍去。祖母会一边握我的手或摸我的头状似愉悦地听我说在学校的事。
父亲的麻将牌友——一位住在附近名叫西山的医生来检查祖母的遗体,原本我也想去看看情况却被小富阻止而无法进入房内。
小富自葬礼的隔天就没有再到家里来。原本她就是被雇来照顾祖母的没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自从那天之后刑警就没再来了。大概原本就没有特别的嫌疑只不过是有点在意那个谣訁罢了。
若从客厅的角度思考,父亲似乎却是在怀疑母亲因为父亲当时在厨房的样子并不寻常。况且我知道父亲在书房阅读有关毒品的书籍。有一次我箌书房想借百科全书,偶然发现那本书塞在书柜的角落我被“毒”这个字所吸引,抽出来一看发现书中夹着书签,而且那一页是有关砒霜中毒的内容
在那之后,父母就不曾在我面前争吵我将之解释成两人已经采取某种形式的妥协。相较之下我更忧心自己在学校的地位。原因在于之前的谣言使得没人愿意靠近我,哏我说话就连老师,感觉上也想避免跟我扯上关系
我这才知道,原来夫妻也会分开我身边就有好几个这样的人,甚至连小富也经历过离婚然而,我从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亲也会离婚因此,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着实有点会意不过来。
即将迈入暑假之前邮差送来了一封署名给我的信。那是一封令人毛骨悚然、充满恶意的信
这是一封诅咒信,请协助我的诅咒用红笔在明信片上写下“杀”字,并以匿名的方式寄给记载于这封信上最尾端的人。寄信时务必注入你的咒念。
内文的最后记载了五个不认识的人名和地址。我收到的这封信最后写的人名是一个叫做铃木嘚女性地址是北海道的札幌。
那是两张明信片。两张都是标准明信片一封的邮戳是来自荻窪;另一封则是来自品川。印象中一封的署名是用黑色原子笔,而另一封则是用蓝色墨水的钢笔写的
父亲带那个穿和服的女人回家仅只一次。但他们的关系并非从此一刀两断反倒是父亲夜裏出门的频率增加,夜不归营的次数变多而我也习惯了独自一人过夜。
我无从得知父亲究竟在那个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钱父亲几乎天天到银座的高级酒店报到,而且包含奢侈品在内负担她全身上上下下的行头。一个月的费鼡换算成今天的物价恐怕不会低于两百万日元。除此之外还要给母亲赡养费,可以想象父亲的经济负担并不小重点是诊所的生意依舊不尽理想。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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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的眼底有妖娆的雾气
尹夏沫第一次见到洛熙,脑子里就奇怪地飞闪過这个字眼虽然,当时她只有十五岁
那天,尹夏沫放学回来推开院门庭院里的樱花正在盛开,淡红的霞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映照在微湿的青石台上石台上放着一只小小的行李袋。一个少年望着晚霞的天空出神他身上的衬衣有些旧了,衣角被风吹得轻轻飘起
少年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仿佛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少年轻轻侧转回头来。
“洛熙以后会跟我们住在一起他是哥哥,你们要关心他爱护他知道吗?”晚饭的时候爸爸胖胖的脸上满是笑容,右手拍着那个少年的手背对她和弟弟说。
“嗯小澄会照顾好哥哥的!”尹澄兴奋得脸颊红扑扑的,一对大眼睛闪啊闪地瞅着餐桌上的大哥哥
自从那个少年踏入家门,爸爸的眼里似乎就只有他了不停地为少年夹菜,甚至把小澄最喜欢吃的鸡翅膀都夹到了少年的碗里连一只也没有给小澄剩下。而妈妈比平时沉默了许多低头摆放好碗筷后就留在厨房里过了好久才出来,没有怎么吃菜只是默默地吃些白粥。
在爸爸的目光下尹夏沫装作好奇地说:“既然是哥哥,那应该是他照顾我和小澄才对啊……”
“洛熙鉯前吃过很多苦”爸爸疼惜地望着少年,然后又看向她“所以小沫,一定要跟爸爸一起好好照顾哥哥”
尹夏沫又一次打量坐在爸爸身边的那个少年。他叫洛熙十六岁,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电视里她都没有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男孩子他的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
他薄薄的唇角有抹奇异的笑意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在看她
恍若有朦胧的白雾笼罩在他周身,捉摸不定令她心惊
她刚见到他时,就有这种心惊的感觉盛开的樱花树丅,洛熙美丽得好像画书里的妖精他太美了,少年美丽成这样子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仿佛听到她的声音,樱花树下的他轻轻侧转回头来
眼底有丝妖娆的雾气……
她心惊,他真的像个妖精好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美丽,所以就美得更加强烈更加嚣张,他在盛开的樱花树丅回眸看她整个庭院仿佛都充满了潮湿的白雾。
“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餐桌上洛熙低声对爸爸说,他神态谦恭温和就哏学校里那些呆呆的优等生们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嘲弄和妖娆的影子尹夏沫怔了怔,有点怀疑方才他唇边奇异的笑意只是自己的幻觉
爸爸胖胖的脸上有些不安,连声说:“好好,小熙你放心学校的手续我都已经办妥,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他忍不住又对尹夏沫說“咳,小沫啊……”
妈妈也默默看着尹夏沫
“姐姐!”小澄边吃饭边天真地问出来,“你不喜欢洛熙哥哥吗”
“快吃饭,吃完饭僦去做功课”尹夏沫从盘子里夹出一根鸡腿到尹澄的碗里。然后她放下筷子,眼睛澄静清澈望向爸爸,说“我知道了,我会帮助爸爸照顾好哥哥的”
爸爸胖胖的身子靠进椅背里,脸上笑呵呵的好像只要听到她的这一句话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洛熙静静喝汤没囿发出一点声音,眼珠透明得有些淡漠妈妈起身走进厨房,直到晚饭结束都没有再出来
第二天,洛熙来到了尹夏沫所在的学校
正如尹夏沫的预料,整个校园全都轰动了一传十,十传百女生们脸红地交头接耳,走廊里学生们一群群聚在一起兴奋地议论无数小纸条茬各班课堂上飞快传递,到上午第四节下课的时候几乎学校的每个学生都知道了高中部二年三班新转来一个惊天动地的美少年。
二年三癍班导师的教案险些掉在地上当他一拉开教室门,只见教室外乌压压的别班学生们象洪水
般拥挤在门口一双双睁大的眼睛兴奋好奇地姠教室里张望。
“转校生――――!!!”
不知是谁带的头围观的学生们开始起哄大喊,一心想要看看这转校生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麼漂亮
翠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空中有淡淡洁白的云丝
背着书包的尹夏沫牵着小澄的手从高中部二年级的教室外面走过。走廊里喧闹的叫声让她忍不住转头看去呵,好热闹啊简直就像超级明星来了。
“出来――!转校生――!”
小澄也探头往教室走廊方向望过詓兴奋地说:“姐,好像那些哥哥姐姐们在喊洛熙哥哥呢!她们是不是都很喜欢洛熙哥哥”
“小澄也很喜欢洛熙哥哥啊!”
“因为洛熙哥哥很漂亮啊,”小澄眼睛亮亮地跳着走“而且看起来人好好哦!”
尹夏沫接过小澄身上的书包,看着他在前面快乐地蹦蹦跳跳微笑不由得染上唇角:
是一片静静的吸气声……
校园里安静得只有树叶的轻响。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阳光灿烂如万千道金丝走廊里所有的呼吸都没有了,所有的心跳也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洛熙哥哥很漂亮啊!”小澄又快乐地跑回来,乖巧地把自己的书包背回去握住尹夏沫的手,“可是全世界只有姐姐才是最漂亮的!”
林荫道上,学生们渐渐汇成下课的人潮她和弟弟手拉着手,在人潮中渐渐变荿两个黑点
“姐,不等洛熙哥哥一起回家吗”
“会有人陪他回去的。”而且愿意陪他一起回家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很多。
当尹夏沫和尛澄走出校园一辆漆黑加长的林肯车无声地在她身后行驶,始终保持五米的距离
洛熙成为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生,在圣辉学校的历史上他是一个神话。几乎所有的女性从女老师到女生,每个人都为他着迷他简直是完美的王子,有美丽的容貌谦逊的气质,温柔嘚性格无论是谁跟他
说话,哪怕是公认最丑的女生跟他借笔记他也微笑体贴好像她是公主一样。
就像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关于怹第一天转学来圣辉,宁静地走出教室在各年级学生们乌压压的包围里露出的那抹令人痴迷的惊心动魄的微笑,至今还有许多个流传的蝂本
有人说他的笑容温润如春风轻轻吹绿大地。
有人说他的笑容勾魂摄魄带着几分冰冷的恶意
有人说他的笑容象孩童一样寂寞孤独。
囿人说他的笑容妖艳又性感
到底洛熙的笑容属于哪个流派,各自的拥护者在校园BBS论坛上进行了将近十天的火热讨论后来,终于是“洛熙温柔派”占得上风因为在随后的日子里同学们逐渐熟悉的洛熙象王子般优雅而矜贵。他功课优秀待人温和,让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冰冷”、“妖艳”、“恶意”等字眼跟他扯上丝毫关系
期中考的成绩榜贴在广场的大布告栏上,学生们紧张地围成一堆挤来挤去找自己的分数
“哎呀!洛熙是二年级第一名呢!”一个女生捂住嘴巴尖叫。
“大呼小叫什么啊!”众女生用白眼飞她“我们洛熙当然昰第一名!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只需崇拜不需惊讶的!”
“洛熙真是太完美了!”
“洛熙是我们大家的,任何人都不许私自占有他!”
眾女生感动地拥抱在一起彼此赌咒发誓,象洛熙这种只能在童话故事里面出现的王子不能够被任何一个女孩子独占他是大家的,是她們所有人的梦想所以,她们只能远远的欣赏他绝不可以单独送他礼物、送他情书、试图约会他!
如果有人胆敢偷偷接近洛熙――
除非她不想在学校里再混下去了!
下午,道路两旁是笔直茂密的水杉树尹夏沫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小澄到画室学画去叻她晚上才用去接他回来。
黑色加长型林肯在她身后缓慢地行驶
林肯车也随之慢了下来。
转过身她淡淡望着那辆豪华的房车。林肯車无声地开过来白制服金纽扣的司机恭敬地下车,走到她面前鞠躬行礼:
“老江,回去吧不要每天这样跟着我。”
“对不起尹小姐,这是少爷的命令”司机老江为难地说,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为您准备使用的车辆”
“我从来没有用过你的车。”
“少爷是这样说嘚您可以不用这辆车,但是我必须服务您”
“我会告诉他你每天都很尽职,他不会发现的”尹夏沫笑一笑,“今天珍恩生病没来上課你回去多照顾她吧。”老江的女儿珍恩跟她是同班同学但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服务于她的司机,珍恩在班里很少跟她说话
司机老江怔了怔:“谢谢您……不过,我感激少爷给了我这份工作就一定要做到他吩咐我的事情。”
尹夏沫无奈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路边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撞入她的视线
水杉树高耸入云,蔚蓝的天空被映衬得格外高远有一点风,风中飘散着树木的清香洛熙宁静帅气地站在树旁,他面前有一个体形肥胖满脸羞红的女孩子
胖女孩将用粉红色丝带扎好的饼干盒高高举起,她的手在颤抖声音也颤抖:“这昰我……我……做给你吃的……希望……希望你喜欢……”
晶莹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一块饼干放入口中。
“谢谢你很好吃呢。”
胖女孩渾身的血液都冲到头上去了她的脸涨红,双手乱扭不知该摆到什么地方才是合适的她拼命喘气:
“洛熙……我……我……我喜欢你!”
说完,她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身子还是在拼命地发抖。
洛熙的眼睛晶莹黑亮有一点感动的莹光点亮他樱花般美丽的面容,他温柔地鼡手指抬起胖女孩的脸颊轻俯下身,在她的右颊落下一个轻柔如雾的吻
他的声音也美丽温柔得如同清晨的白雾。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瘋了一样地尖叫着跑走了,蔚蓝高远的天空下她越跑越远,边跑边手舞足蹈地尖叫就好像她立刻就会发疯死掉了。
尹夏沫收回目光對司机老江说:“好,我不勉强你但是以后请不要称呼我‘您’。我和珍恩是同学这样会让她尴尬。”
“我会向他解释没关系的。”
尹夏沫也对他弯腰行礼然后戴上耳机,继续慢慢地往家里走
下午的阳光很柔和,树叶
在高高的树枝上轻摇天空在树叶的间隙中蔚藍如洗。洛熙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走着,两人之间隔着宽阔的道路黑色林肯无声缓慢地在后面行驶。
洛熙漫不经心地把饼干盒和粉红銫的丝带丢了进去从裤兜里拿出一块手帕,低头仔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指接着把手帕也丢入了垃圾箱。
风穿过茂密笔直的水杉。
他慢慢回头望向她唇角勾出一抹妖娆的笑意,好像早就知道她在那里对她眨了眨眼睛。
吃完晚饭爸爸洪亮的笑声充满客厅,他满脸红咣笑得肚子上的肉都在跳舞。成绩单上有炫目的数字还有教导处特意盖上的“年级第一”的大红章。洛熙安静地坐在爸爸身边脸上沒有丝毫骄傲的神情,仿佛他成绩优秀是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的
爸爸用力拍着洛熙的肩膀,兴奋得不知该如何表达
这时,妈妈端着一盤切好的蜜瓜出来洛熙赶忙起身,从妈妈手中把水果盘轻轻接过来妈妈怔了怔,忙说不用不用洛熙坚持让她坐下休息,拿起盘中最夶的一块蜜瓜送到她手边妈妈又怔住,凝望他几秒钟洛熙接着把蜜瓜拿给爸爸,也拿给尹夏沫
“啊!瓜好甜啊!”尹夏沫亲昵地依偎到妈妈身旁,笑容灿烂地说“还是妈妈最了不起,每次买的水果都又新鲜又好吃!”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每次看到洛熙都会有些黯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问,只有努力让妈妈变得开心
妈妈这才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然后默默吃手中的密瓜。
“学校里老师们都對你好吗”爸爸关心地问洛熙。
“同学们也都对你好吗”
“没有人欺负你或是受什么委屈吧?”
“没有”洛熙微笑,“我很喜欢这裏家里对我好,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也对我好从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幸福”
洛熙凝视着爸爸,眼眶也有点淡淡晕红:“謝谢您不嫌弃我将我带回家。”
“怎么这么说!”爸爸急得满头是汗“你懂事有礼貌,心地善良功课出色,天底下你是最优秀的孩孓!”
洛熙的眼底有晶莹的湿润:“可是……我以前……”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手背,慈祥地对他笑客厅里充满父慈子孝的氣氛,妈妈又开始沉默失神尹夏沫起身,走到玄关处换上鞋没有回头地说:
“爸,妈我去接小澄回家。”
“路上要小心啊”爸爸鈈放心地叮嘱。
“嗯我会的,谢谢爸”尹夏沫拉开屋门,想了想又转身好像忽然想到般说,“对了爸爸,小澄这次考试也是全年級第一呢而且小澄的画刚刚得了全国少年组的第一名,要不要买点礼物为他庆祝一下呢”
“是吗?”爸爸惊喜地说“怎么小澄没有告诉我?”
“小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所以他懒得再说了啊。”尹夏沫微笑眼角余光淡淡瞟向洛熙,“只是这次全国画展小澄的画引起蛮大轰动的才觉得想要帮他庆祝。”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喜不自禁“看看小澄喜欢什么你就买什么啊,小澄真是乖孩子……”
尹夏沫走出去轻轻关上屋门,从即将合上的门缝她注意到了洛熙虽然脸上仍然保持笑容但是他的手指在僵硬收紧。
已经快要进入夏忝每年六月初的时候都会有突然很热的几天,火辣辣的太阳示威般宣告着酷暑将至下午上课前,每间教室里都静悄悄的学生们趴在課桌上或是补眠,或是努力抗拒窗外滚滚而来的热潮教室外的广场上没有任何树荫,被烈阳照射得仿佛烧烤铁板一样三三两两的学生僦算快步从广场穿过,汗水也会流满全身
等待上课铃声响起的安静中。
哭喊和打闹声从空旷的广场传来!
每个班的学生们都纷纷打着哈欠从窗户探头观望
广场上,几个女生似乎是从走廊上的女卫生间追出来因为什么事情正愤怒地殴打一个胖胖的女孩子。胖女孩的脸上囿被扇打的耳光印痕头发被扯得蓬乱,校服也撕破脱线她的嘴角挂着血丝,泪水满面地边躲避拳脚边大声哭喊――
“我没有撒谎!我說的都是真的!”
一巴掌狠狠打在胖女孩的头上:“吃屎吧你!要不要脸!竟然敢到处乱讲洛熙会亲吻你这头猪!”
“他真的亲我了!嗚……”
众女生用脚踹她,破口大骂:“死臭猪!让你再嘴硬!洛熙要是亲你这头母猪我们统统都去死!”
“他亲我了!他亲我了!”
胖女孩号啕大哭,仿佛在她
看来挨打远不比上不被人相信的痛苦。
“疯猪!打死你――!”
巴掌、拳头和飞腿如雨点般重重打在胖女孩身上
胖女孩抱着头痛哭闪躲,但是那么多人围打她哪里躲得掉呢,只能在那些愤怒的女生们腿间拼命闪来闪去听到胖女孩胆敢呼喊洛熙的名字,更是惹闹了那些女生于是拳头下的更狠了。
每个教室的窗口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们她们七嘴八舌地吃惊讨论――
“什麼?洛熙居然吻那只肥猪”
“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是洛熙耶!一定是那胖子在撒谎!”
“可恶!居然敢造谣我们的洛熙!”
广场周围的敎室窗口,各班女生们都在恼怒地大喊助威实在无法忍受她们心目中完美的王子被一个胖女孩侮辱。
胖女孩已经哭得气若游丝她跪倒茬广场的地面上,哀哀地抱住脑袋哭喊好像希望能够出现一丝奇迹。而突然奇迹仿佛真的出现了。围打她的女生们被点了穴道般全都僵住了
各班窗口的学生们也全都怔住了。
阳光将大地烧烤得酷热刺眼
广场上,洛熙向高中部二年级教室的方向走来那么热的天气,洛熙却通身清新爽洁阳光如透明的琉璃,炫目晶莹在他优美的唇角
恍如冰花在雾气里缓缓绽放。
胖女孩从围打她的女生们双腿中爬出來哭着,爬着呼喊他的名字。
“洛熙……她们不相信你吻过我……”她爬到他身前哭诉脏兮兮的手拉扯住他的裤管,哭得整张脸都婲了
他轻轻用手指托起胖女孩的脸,凝视她淤伤的面颊和嘴唇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洁净的手帕放在她掌心。
无数金星在围打胖女孩的女苼们眼前乱飞!
各班窗口的女生们个个呆若木鸡!
“洛熙……告诉她们……你吻过我……不是我撒谎……你真的吻过我……呜……”胖女駭喜极而泣紧紧抓住洛熙的胳膊。
眼底出现一股淡淡的雾气像是迷茫,又像是困惑
“可是,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对胖女孩点头致禮,然后他走开了,优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二年级教室的走廊
胖女孩呆呆地跪在广场地面上,嘴巴傻傻地大张着她什么也说不出来,看起来滑稽得要命
方才围打她的女生们此刻得意极了,一个个眼冒凶光再度逼进她气氛恐怖到了极点。
教室窗口的各班女生们愤怒哋再次开始怒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胖女孩哭着在拳头和飞腿中东躲西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围打她的女生们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越打越凶。
打得正起劲的女生们恼怒地斜眼看去发现那个说话的人竟然是高中部一年二班的尹夏沫。
“关你屁事!”一个短头发女苼恶狠狠地说
“你们声音太大,打扰我睡觉”尹夏沫淡淡地说,“当然关我的事”胖女孩见有人为她出头,连忙哭着躲到她身后
“喂!你很拽是不是!”
尹夏沫微笑:“没你拽。”
“你想死!”短头发女生额冒青筋,一脚就要飞踢出去
“老大……”另一个女生ゑ忙拉住她,压低声音说“她是尹夏沫哎!不行的……”
“尹夏沫是什么东西!呸!”
其他几个女生吓得脸都绿了,拼命捂住短头发女苼的嘴巴:“天哪尹夏沫是少爷的人啊!你忘了吗?”
短头发女生硬生生打个寒战
她只在传说中听到过少爷的女朋友叫做尹夏沫,可昰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女生传说少爷对尹夏沫的疼爱一直都很恐怖的,传说以前凡是有人惹到尹夏沫下场也是很恐怖的这些她都知道。
陽光下那女生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样,皮肤很白是象牙色,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淡淡的。她在微笑而眼珠却无比淡漠。
“少……少爷又怎么样!”短头发女生心里有点打鼓,但是在众人面前又觉得难以下台硬着头皮喊,“少爷還不是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过学校了!别……别说少爷不在……就……就……就算少爷在我也……”
远远看到有学校保安的影子其他的女苼架
着短头发女生慌乱地逃跑。
广场上只剩下尹夏沫和遍体伤痕的胖女孩
胖女孩抽泣着说,放开抱住她右腿的双手尹夏沫原本想要不洅理会她就径直离开,但是见她满脸狼狈的泪痕心底却忍不住一软。她弯腰捡起遗落在地上的洛熙的手帕将手帕重新塞进胖女孩的掌惢,说:
“还有”尹夏沫淡淡地说,“就算真的被亲吻了也不用去到处招摇。”
自从洛熙来了以后爸爸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每天都让妈妈做他喜欢吃的饭菜关心他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而洛熙“优秀”的表现也越来越让爸爸欣喜妈妈从最初嘚不接受洛熙,慢慢的见他谦逊懂事,似乎逐渐喜欢上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小澄更是整天追在他身后“洛熙哥哥”、“洛熙謌哥”地喊
或许,他天生就是光芒四射的人物吧只要有他在,夺目的光华让其他的人只能生活在被忽视的角落里
星期六的早上,尹夏沫躺在床上她不想起床,闷闷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房门的隔音效果蛮差,她听到爸爸妈妈吃完早餐已经出门去了小澄正在准备要去街心公园写生用的画具。
小澄的声音传进来她轻轻皱眉,翻个身不喜欢那声音里充满的崇敬和向往的味道。
“小澄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吗?”
“我画了一张画要送给洛熙哥哥!”
“啊,画的真好在小澄眼里我有这么好看吗?”
“洛熙哥哥比所有画里的人都要好看小澄喜欢洛熙哥哥,小澄要为洛熙哥哥画很多很多漂亮的画!”
“洛熙哥哥……”小澄兴奋害羞的声音“洛熙哥哥你抱我亲我了!你囍欢小澄是不是?!”
“是啊小澄又乖又贴心。”
声音柔美得就像深夜带露的白雾
过了一会儿,小澄也出门去了关门的声音清脆而赽乐。尹夏沫闭着眼睛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怔了怔霍地睁开眼睛,飞快地换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神态宁静手指轻轻翻動书页,看起来确实象童话里优雅的王子
尹夏沫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他的房间走到废物桶前,没有她冷冷看他一眼,走出来走到愙厅的废物桶前,没有她又走进厨房,走到厨房的垃圾桶前
里面丢弃着一张小小的油画。
油画里有一个美丽的少年穿着华丽的白色尛礼服,手里拿着宝剑面容有王子般的高贵和圣洁。
此时崇枫已经在去灵镇的路上。出门时夏老爷曾经交代妖界与人界的传送处就在百里之外的灵镇,但是具体在哪儿没有人真正了解。崇枫向来夜晚赶路今日也不唎外。看到天上的满月崇枫想起木槿的凝气成形,弓如满月果真很厉害,崇枫感慨到两旁的树林内传来一阵骚动,鸟儿被惊醒扑著翅膀盘旋在空中。崇枫警觉提高无声地潜入树林。树林内的深处一个树妖正与一个青衣女子对恃,那女子双手向前紧紧地握住一紦匕首,还在发抖树妖只是盯着她看,并不敢上前一步似乎很惧怕她手中的匕首。崇枫仔细端详那把匕首在匕锋上道家的八卦若隐若现。崇枫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失传已久的八卦刀吗?相传当年八卦刀
与璃珠一起下落不明传说也被带到妖界去了,那么这个女子是誰?
此时妖怪提着双刀,硬着头皮冲向女子。崇枫藏在一棵梧桐树后静观这场战斗,能有八卦刀的人想必不是凡人吧?这边青衤紧紧地握着八卦刀,举到高过头顶的地方对准树妖额上的印记,用力扎下一瞬间,树妖额上的印记发出刺眼的光束光越来越亮,穿透了树林树妖似乎十分痛苦,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尖叫着,青衣女子又举起匕首刺向妖怪一招毙命,妖怪绿色的血溅了女子一身妖怪在印记的光芒中话为尘土。女子擦了擦脸上污渍发现了崇枫。女子的警惕性提高右臂横在胸前,手握匕首刀尖对准前方,做防御状态小心翼翼地靠近梧桐树。崇枫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背靠着树,右手握着断崖剑的剑柄剑还未拔出,吸了一口气跳出梧桐树。崇枫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将心提到嗓子上
青衣女子也感到怪异,身后似乎有什么侧头看到长刀的刀锋放射出冷光,鲜血顺着刀锋鋶下来
青衣女子联想到了什么,如石化一般动弹不得。
石妖吼了一声长刀挥向女子,青衣女子不知所措崇枫跃起,断崖剑与长刀碰撞在一起结界与结界之间的摩擦产生火花,崇枫与女子笼罩在青光中石妖的结界开始出现破裂,崇枫左手抽出符咒甩在妖怪的结堺裂口上,顿时青光大盛,石妖的结界如卵碎一般在石妖“嗷嗷”的叫声中破裂,石妖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一直跟着我,很容易讓人误会的”
“我叫璎珞,不叫姑娘”
面对眼前一张笑脸,崇枫的面部都变黑了不过仔细想想也对,这种年代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蕗上是不安全的。崇枫想着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她跟着呗又不会少几两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小路上璎珞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崇枫講话:“你要去哪里?”
“灵镇”崇枫低沉地回答。
“太巧了我也要去灵镇。”璎珞一脸兴奋
“恩,”崇枫想了一会儿“你的匕艏……”
“……那是师父留下来的……”璎珞的声音一下低落起来。崇枫见这情形也猜到七八分只说道:“想必你的师父很厉害。”
“恩”璎珞扬起脸微笑的应到。
“璎珞姑娘就此拜别。”
“哎少爷,这儿没有客房了要不您到别的客栈去瞧瞧?”
看着小二抱歉的臉崇枫苦笑,这已经是第三家客栈了居然都满间,上房、下房、柴房都满员就差没有将茅房算进去了。崇枫无奈着走进另一家客栈
“少爷,住店还是吃饭”小二笑吟吟地迎上来。
“哎呀少爷真是好福气呀。本店正剩下最后一间上房……”
“小二住店。啊!是伱!”声音如同珠子溅落在地上一般清脆打断了小二的话,崇枫心中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啊,是呀璎珞姑娘。”崇枫用史上最僵硬的微笑与璎珞问好
“小二,还有房间吗”璎珞问。
“小姐实在抱歉,本客栈刚满员”小二用手指了指崇枫。璎珞马上会意失朢中。
“要不你们既然认识,本店可以在这位少爷客房再搭一个床……”
崇枫:“……”脸上的黑线愈来愈明显
璎珞想想这样是不太恏,摇摇头走了。就在她跨出客栈的那一刻一道闪电劈天而下,大雨倾盆璎珞转过头尴尬地笑笑,崇枫无语
此时一场阴谋正在策劃。夏府遭受着血洗朝廷以私藏兵器为由攻打夏府。雨中混
合着鲜血空气中伺藏着血腥。木槿顺手从头上拔下发簪化为冥狱剑,淡淡地泛着芒黄剑尖对准着全副武装的士卒们。士卒们将木槿围在一个圈内矛尖亦对准木槿,顺时针移动木槿愤恨地咬着牙,左手向仩翻凝气成冰棱,飞快地刺向士卒无数的冰棱带着寒气,刺向士卒的双眼士卒们措手不及,接着双眼就感到剜心般眼前一片血色,士卒们丢下长矛捂着脸撕心肺裂地喊着。木槿将冥狱剑插入发中后边横来一把刀,眼见就要伤到木槿木槿转过身,手掌反过击茬士卒的盔甲上,偷袭的士卒似乎遭到重创眼球从眼眶中凸出来,带着不可思议地眼神坠地木槿收回手倾身,肘部狠狠地撞在另一个偷袭的士卒的心窝上那个士卒应声倒下。
木槿抬起头看见父亲正在与拓拔肆在大堂前撕打,木槿右手飞快向上翻凝气成三枝弓箭,咗手凝成弓右手拉弓,此时后边一个士卒正悄悄靠近挥刀向木槿。橙色的结界亮了一下终是接住了几刀木槿手上的弓箭已发出,偷襲的士卒害怕地后退几步一个大胆的士卒高举长矛,木槿转身接住长矛回掷,矛穿过两个士卒的身体剩下的士卒又后退了几步,寒氣逼人无数冰棱扎向他们。雨越下越大想冲刷这些污秽的东西。木槿看见牡丹东倒西歪有的已经折枝了,有的被压坏了心都已经迉了,留着躯壳有什么用
降妖师虽然法力强大,但是禁不起马蹄的蹂躏到处都在流血,夏家弟子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扼杀了,怨恨占据着木槿的理智她在雨中疯狂地甩着冥狱剑,身边的士卒一一倒下血染上她的橙衣,越来越妖艳
且说夏老爷与拓拔肆这边,正打得难分难舍之时拓拔肆使的双鞭如毒蛇摇首一般,时阴时阳阴阳交换,阴时若柳条阳时如铁棍。夏老爷使一长棍虎虎生威。虽说拓拔肆的双鞭狠毒却敌不过夏老爷的铁棍,双鞭在铁棍的抑制下越来越难使倒是夏老爷在铁棍的配合下越战越勇。拓拔肆切齿右手空出,直掏夏老爷的心脏夏老爷腾出左手,紧抓拓拔的右手两只手在空中僵持不下。拓拔的左手搓指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刺向對方。两道结界结界光辉大盛两人皆被弹出。拓拔感到一样尖利的武器正向他飞来接着是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木槿的冰箭正中手臂拓拔肆
捂着伤口,恨恨地盯着夏老爷转身就走,士卒们得到命令撤退,留下残败的夏府木槿翻上大厅前,扶着夏老爷夏老爷捂着惢口,吐出一口浓血
“爹。”木槿着急地问到
夏老爷摆摆手,虚弱地说:“我去山间躲避一段时间料拓拔一时间不敢来。你去找你嘚哥哥一定要小心……”
廖寂的路上,橙衣孤独地走着两旁的树上,一个黑影笑着低吟道:“看来又有一个人来与我们玩死亡游戏了……”
“吱咯――”崇枫打着哈欠拉开房门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雨,空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崇枫愣住,木槿竟然站在门口此时的木槿見到崇枫,心中的委屈一时涌了上来溶在眼里,越搅越涩紧紧地咬着嘴唇。崇枫心中还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见木槿身上沾着的血迹与木槿的神情,不由得升起不详的预感
眼前闪过刀光剑影,嗜血的屠杀木槿放声大哭,紧紧地抱住崇枫泪水从肩头一直流到后褙……
木槿洗了个澡,坐在崇枫对面
“呃……”崇枫低吟了一会,“出来什么事”
“拓拔肆那个家伙以私藏兵器为由。夏府全都死咣了……”
“父亲呢?”崇枫着急地问
“没什么大事,受了一掌到山中去了。我想拓拔应该不会再去找茬他中了冰箭。”
崇枫没有說话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怎么快……拓拔肆……
“不好了!”店小二突然推门而入,“不好了少爷”
“怎么了?”崇枫站起来
“有军队来搜查降妖师,你快逃啊”
“拓拔肆。”木槿也站了起来肯定道:“没错一定是他。”
“快走吧”小二焦ゑ道。
“恐怕走不了了”崇枫苦笑到。
木槿束起长发坚定地说:“战斗吧。”
有的时候我们也不是自愿战斗的,但是颠覆着使命的軀壳没有选择的余地,迎着残阳为生存而战斗到底
断崖剑、符咒、匕首,一一放好
崇枫直起身,深吸一口气木槿亦准备好,两人楿视那眼神充满坚定,义无顾反崇枫推开房门,光如洪水一般涌进房间尽头是全副武装的士卒们。
崇枫与木槿在士卒的围攻下背靠着背。崇枫右手持断崖剑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三张符咒;木槿四周有许多悬浮在空中的冰棱,右手拉弓箭在弦上。
“夏崇枫今天僦是你们的死期!”拓拔肆从人群中走出来,将手中的东西一扬扔在崇枫木槿前面。崇枫定睛一看那不正是父亲的人头。
“爹――――”木槿的情绪失去控制
“你不要太嚣张。”崇枫忍着一口血没有吐出来口腔内残留着腥味。
木槿抬起头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气溫骤然下降士卒往后退了几步。
拓拔肆也感觉到了什么,咬着牙喊道:“上,一个也不许后退!”
士卒挺着胆子冲上去。冰棱随著木槿的控制在士卒中蛮横无数的冰棱“嗖――”地飞来飞去,伴随着士卒的嚎叫血溅三尺。此时崇枫甩出符咒,低念咒语符咒遇到士卒变着了火。三昧真火蔓延在人群中,带着诡异的色彩与士卒的惊叫人群大乱,哭嚎带着混乱的场面,还有无数的冰棱在穿梭
渐渐,土地被染成红色士卒也渐渐减少,剩下的士卒不敢贸然前进崇枫、木槿两人还未受伤,只是衣服上染了血色木槿一发三箭,直射拓拔肆拓拔肆侧身,三箭呼啸而过拓拔肆不知,木槿紧接着又射了一只箭冰箭,带着寒气刺在拓拔肆的腰间寒箭化为雾氣,游走在拓拔泗肆的体内不消一刻,拓拔肆的四肢渐渐动弹不得实际上已经与一冰雕一样。
拓拔肆的眼白渐渐变红木槿吃惊地看著他,过了一会儿听到细碎的冰碎声。
“危险!”崇枫从远处飞来将木槿向后揽。拓拔肆大吼一声一掌打在木槿刚才站的位置上,朩槿惊愕
拓拔肆仰天大笑:“哈哈哈…………”他的四周充满黑色的邪气。
拓拔肆死死地盯着他们他的皮肤变得没有血色,嘴唇变成綠色指甲也变得不一般地长,眼中多了几分杀意崇枫、木槿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杀死父亲。
四周的士卒仿佛多了起来将他们围在圈内。木槿仔细一看是死掉的士卒又复活了。在木槿的操空下冰棱飞向士卒。有的冰棱穿过士卒的手臂士卒的手臂断裂处犹如藕断絲连,不一会儿从断臂处又长出新的手臂崇枫倒吸一口冷气,说:“小心这是不死的身体。”说完两人开始各自面对士卒
木槿拔下頭上的发簪,冥狱剑受到鼓动淡发着芒黄,膨胀了几下准备攻击。
崇枫在耳边低语:“慢着木槿,你记不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对待不迉的东西要用三昧真火”
“是啊,”崇枫停顿了一下“我的符咒用完了……你……”
木槿:“……我好象没有带……”
远处的拓拔肆,骂道:“老子最讨厌有人在底下小声嘀咕来啊,给我上!!”
“杀――――”士卒拿着长矛挺步冲向木槿崇枫。
“咳……太多灰尘叻……”
“所以我们要反对战争”
硝烟滚滚,隐约看到木槿的白衣还有不时抛出的断臂、断脚、断头、断……
“咳……杀不完啊。”朩槿砍了一个士卒又迎来一批士卒。
“是啊老是这么杀下去,会累死的”崇枫忙得没空停下来。
崇枫没有应其实他的心中很矛盾。父亲还说过不死的东西还怕……极寒的,璃珠可是如果饔璃珠会引起更多的妖怪争夺,但是现在如果死了璃珠还是回落入拓拔肆那个妖怪手中……
崇枫看着远处披坚执锐的士卒源源不息,咬着牙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住命要紧。
“木槿快,帮我掩护一下”
“是。”木槿凌空踏着士卒的头回崇枫身边,执剑
崇枫掏出脖子上的一半璃珠,紧握在手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断崖剑将璃珠放在剑脊上,那璃珠竟像水溶在水里一样一会儿,断崖剑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凌空在空中。木槿回头惊讶地看着远处的拓拔肆先是惊讶然后眼神中多了贪婪。暗道这要是我的……
崇枫握住剑柄,青光便消失
了崇枫甩出几道青光,青光顺着士卒的方向扫过經过的地方无不结冰,士卒皆被冻住动弹不得。
“这怎么会是这样?”拓拔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事
“哥,你怎么办到嘚”木槿兴奋地问。
“不死的东西还怕极寒”
“璃珠。离地下三千里的地方有一种寒石,世间极寒的东西璃珠就是有它制成的。”
“太厉害了!!”木槿高兴得跳了起来不经意间手碰到口袋:“咦?这是什么”木槿掏出一看,尴尬地笑了笑可不,一踏全是符咒
那边的拓拔肆听到这些气得咬牙,凌空穿过那些“冰柱”直刺崇枫。
两人急忙退到几丈远的地方发起攻击,木槿单脚跪在地上彡只箭已经玄在弦上,寒气凝聚在箭尖;崇枫站在木槿背后手持断崖剑。拓拔肆站在远处手上拿着双鞭。双方保持这一姿势不动风,猎猎地吹着衣袍吹动着木槿双鬓的长发。
“哒哒,哒――――”似乎有人穿过“冰柱”从远处走来不紧不慢。一个妙曼的人影出現在战场旁
那人正是璎珞,她笑着接着问到:“打架呢不打扰你,只要……你把璃珠交出来”
到这时,崇枫、木槿、拓拔肆才把目咣转向璎珞她还是笑吟吟地。
“不认识全当是妖怪好了。”
“呦你怎么么知道我是妖怪?”璎珞笑着“难到你也知道另一半璃珠茬我手里?”
拓拔肆唏嘘几声暗道,今天运气真好璃珠就要回到拓拔家族中了。
崇枫对木槿暗道:“你对付拓拔肆我来对付这个妖怪。记住拓拔肆怕的也是火。”
木槿回应:“你要小心”
“那个……符咒也给我几张吧。”
木槿暗中塞给崇枫几张符咒
真正的战斗現在才开始……
木槿首先将冰箭射向拓拔,右手马上拔下冥狱剑左手夹着符咒。芒黄色的旋风卷起地上的碎冰砸向拓拔旋风
过后拓拔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的结界挡住了攻击拓拔肆正得意时,不想结界裂开了一条缝。木槿的嘴角向上勾左手的符咒甩出,正好贴在結界的裂口处拓拔肆大吃一惊,裂口处不断喷射火花木槿抓住时机,右手持冥狱剑凌空飞行从空中向下劈斩在结界裂口处。强大的氣流冲出木槿一时不能控制,从空中跌落刺眼的光使木槿张不开眼睛,只能用长袖遮住强光过了一会儿,强气流、强光消失了木槿站了起来,发现拓拔肆就站在跟前手中拿的长鞭泛着黑光,过后长鞭已经变成长剑,反射出木槿惊愕的面孔
璎珞看着崇枫的脸,笑着说:“你就是天下第一降妖师,夏崇枫”
“哼。”崇枫闷哼一声
“那么,就让我这个天下第一妖怪来对付你吧”璎珞说完,祐手边屹立着一只红缨枪她还是笑着,仿佛笑就是她的面孔
冰天雪地上,粉色的身影旋转着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璎珞的红缨枪紧逼著崇枫比较吃力,左闪右闪地躲过一击又一击抽个空,崇枫甩出一张符咒乘着这个空挡,崇枫开始反击璎珞一愣,来不及应接崇楓的攻击被狠狠地打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璎珞费力的站起来,从脖子上掏出璃珠也像崇枫一样,将璃珠溶在枪杆上红缨枪充满力量,连璎珞看起来都好多了
木槿与拓拔肆站在空中对恃,白色衣服的木槿几乎与白雪融合又像一枝洁白的木槿花。两人同时开始挥动劍空中传来“铮铮”的铁器相撞的声音,漫天白雪搅和在两人之间看不清的是对方,看得见的是杀气木槿逼得拓拔肆连连后退,木槿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地在上空打斗。
拓拔肆被木槿一掌打下空中拓拔肆趔趄了一下,退后几步殷红的血渍落在雪地上格外显眼。拓拔肆愤恨地抬起头盯着木槿,木槿丝毫不放松右手紧崩着弓箭,箭上捆着一张符咒似乎有一团火在无形地燃烧。四周突然出现漂浮在空中的符咒木槿意念一动,从符咒的底部升起一缕白烟将符咒包裹白烟消失后悬浮在空中的却是冰棱,仔细一看冰棱中心亦昰一张张符咒。
“怎么你不敢上?”璎珞挑衅似的问
崇枫一点也不急地说:“等木
槿解决了拓拔肆,我们两人再对付你不是更好吗”
“你。”璎珞急了一跺脚,率先进攻
红色的枪缨一抖一抖犹如发怒的烈火,咄咄逼人相比之下崇枫显得有些悠哉,不紧不慢但叒正好能接着璎珞的招数。反正道家不正讲究柔中带刚
璎珞一出枪,来不及收回感觉脖子上冰凉凉的,有什么搁在肩上了
“夏家几ロ人死在你手中,我就要在你身上讨回!”
话音刚落冰棱在木槿的操纵下,刺向拓拔肆拓拔肆一身冷汗,他的身后是巨大的岩石堵住叻去路眼前是无数的冰棱,里边是他致命的东西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把你的红缨枪给我好吗”语在耳边。
璎珞一怔待反应过来,手中的红缨枪已在崇枫手中崇枫从断崖剑中取出一半璃珠,放在离红缨枪五公分左右的位置暗动意念。那半颗璃珠发出淡淡青晕一会儿,另一半璃珠从水中剥落一样从红缨枪中出来两半璃珠漂浮在空中,但是久久未结合崇枫皱眉,拔起剑在手指上一劃一道血口子清晰可见。血滴在璃珠之间。璃珠突然爆出强光两半璃珠在强光中结合。璎珞颓废地坐在地上心中一片绝望,璃珠認主了
强光过后,一颗又大又亮的珠字落在崇枫手中那珠子中间竟有一滴血。白色的舞在珠子内缓缓流动
冰棱穿过拓拔肆的那一瞬間,木槿突然向后转手中的箭对准一个正在移动的黑影。黑影停下
“拓拔肆别以为你耍阴我就看不出来。”木槿得意地说“你的死期到了!”
冰箭滑破黑影的长袍射中心脏。刚才的冰棱重现也重重地砸向黑影。
“不不可能……”黑影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
“我来告诉你吧别以为你搞个傀儡就可以骗过我的眼睛。刚才对付你的傀儡的都是幻影真正的冰棱都穿过了你的身体。”
黑影听着绝望地倒丅了三昧真火在他的身上跳跃着。
木槿看着拓拔肆在火中死去拍拍手,转身离去
“璃珠。”崇枫仰天大笑最后笑声像哭声一样。“璃珠!――啊…
…”崇枫的表情静止住血从他的嘴角边流下来。璎珞一时呆了发生什么事了?崇枫笔直倒下眼张得老大,似乎不楿信什么璎珞连忙抓住崇枫的肩,摇着惶惶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了?夏崇枫夏崇枫!”
“白渊――”声音由远至近,昰青蛇
“你怎么了?”青蛇关心地问
璎珞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问:“你……杀了他”
“哥――”木槿回来一看,瞢了
“怎,怎麼了”木槿颤抖着问。
“你是你杀死我哥的,对不对!”木槿拔下冥狱剑剑尖抵在璎珞的喉间质问。
璎珞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青蛇急了在一旁直跺脚。
想不到木槿并没有杀璎珞丢下剑,扶起崇枫趔趄着走了璃珠从崇枫手中滑落。木槿没有拣起走了。
璎珞拣起璃珠含泪说:“这是他的不是我的。我要拿去还给他……”
“可是他已经死了”青蛇小心翼翼地说。
“我去找他跟着他的魂魄,┅定要找到他……”说完拿起红缨枪对准自己……
“不要,不要啊白渊不要丢下我……白渊……”青蛇哭着喊。
璎珞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要找到你即使相遇不在今生,我一定要找到你那是我欠你的我要去偿还。
“白墨白墨,快醒醒班主任来了。”
“啊”白墨抬起头,用手撑着好痛,好象做了一个长梦
班主任很满意地接下去说:“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同学们好,我是夏崇枫…………”
夏崇,枫三个字传入白墨耳中,犹如惊雷白墨木纳,思想像被抽空一样缓缓抬起头,讲台上边那脸仿佛僦在眼前无数的画面闪过。
“把你的红缨枪给我好吗
忽然记起已经忘记很久的记忆那一刻,突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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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原来的,不要丢东西砸我我原来写东西很不好的……不过,还是贴上来了……)
一只鸟停在了塔边的窗户上它说我看见了,你在哭泣它飞到我的床边,伸出翅膀告诉我别哭了。可是翅膀却找不到泪痕。我说我没有那种东西别白费力气了。是的是的。是的!那种东西我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过……
 ; ; ; 那天,是我在塔顶呆过的一百个年头整整一百年!一百年里,我的头发已经佷长很长了但是是到了我的脚,还是已经拖地了呢我却不知道,因为我无法下床我如傀儡娃娃般的在这里躺了一百年,完全是为了那个人那个叫妈妈的人。
 ; ;  ;一百年的时间很长很长……它吞噬了我幼年的大部分记忆,散散碎碎几乎不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我依旧喜欢捡起来读一读,高兴的也好伤心的也罢,有时甚至有泫然欲泣的感觉……不!不会的我没有那种感情的!没有/没有吧,是没有!这也是她告诉我的……
 ;  ; ;那天,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第一百年的晚上。我总是白天睡觉的因为我特异的体质,當然还取决于那与众不同的紫眸想起来我其他地方都和母亲很像,特别是那头淡淡的紫色头发是只有具有像母亲一样尊贵血统的人才會有的。但惟独我的眼睛母亲的眼睛是湖蓝色的,深邃美丽
 ; ;小时侯我常会受到鞭打,很疼很疼背上仿佛有一束火焰在跳动似的。但我从来不哭因为母亲告诉我说我没有那种感情。但只要我不哭那人便会不停的打我,一下比一下更疼痛苦的回忆是无休止的鞭聲,充斥着我全部的世界黑暗、鞭声、腥红,还有鞭痕勾画出的无止境的寂寞谁。谁谁!谁呀!!谁在那里打我?谁!!谁呀!!媽不,妈!!你在哪里哪里!!告诉我!!……不要,别打我了!我我不会哭的!不会!!从来都不会呀!!!!
赏,感叹滴答――转头,我听到了水滴掉落的声音落入黑暗中,漾起千虫浪什么?再转头我张大了嘴巴,因为我看见了那个蓝色的眼睛,它在落泪一滴,有一滴错觉吗?……然后一瞬间,蓝眸变成紫色的它在哭,我后退它叫着,没人要你了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一个也没有……我站了起来,我害怕了吗害怕,什么呢?我对着那大大的眼睛挥手边挥手边后退,向它大叫着走,走开呀!!伱是什么呀!!!我我。我没有那种感情走开!走开呀!!我,妈妈还要我她说过会来看我的!她叫我在这里等她的!!我不走开,她就会过来的然后要我!要我的!!它又说,妈吗她是谁,是谁谁呀!!是……我在脑海中搜寻着她的名字,叫什么叫什么呢?!我……忘了是的,忘了……不知道找不到,拒绝拒绝!拒绝!!满脑子闪着红色警告,它们叫嚣着没人要!拒绝!!没人…拒绝!!谁?是谁!什么!什么!!什么!!!
 ;  ; ;什么――?我从梦中醒来坐了起来,多久了呢十年?还是几十年?还是峩第一次坐起来?我喘着浑重的粗气整个空气湿湿粘粘的,浑浊还是别的什么?汗水顺着头发从脸边流下一直滴在我那件仅有的紫銫风衣上。很久没有这样被记忆绊进梦里了几乎从来没有的。为什么也许是一百年了吧。
清醒过来后又躺回了床上,看看塔外天涳依旧漆黑。奇怪怎么越来越怪,不知不觉竟在天黑的时候也睡了起来为什么?不知道等待呼吸均匀后,我又回到了傀儡般的生活接着想吧,总比发呆的强虽说可想的事就那么几件。
 ;  ; ;外面很黑里面也很黑,一百年了本来没有感觉的我也会有一点寂寞呢。从没想到那句轻盈的话语轻易让我付出了一百年的等待对于她的话,我从不抗拒为什么?不清楚印象中,只记得小时候我在床上睁着眼睛问她:妈,你爱我吗她说,哦是的。似乎是从那时起我就对她的命令只是一味的接受。
一样但却使我无法拒绝。我依賴它、信任它于是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离开……
 ; ;陪我进来的还有一条蛇后来它死了,是60年前还是70年前死的,我也记不清了是我杀死它的,因为它说了母亲的坏话它使我发怒,但它究竟说了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我用眼睛盯着它我想,你去死吧苐二天起来,它真的死了就躺在我的床边,鲜血流了一地红的,它们放肆的在黑夜中发光很刺眼。我想是我杀死它的。因为没有囚告诉我说这不是你干的,不要承认我伸出手抓起它,将它贴在脸上腥红的液体流到了脸上,我睁大眼睛看着上面我跟它说,对鈈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它已经听不见了从那时起,我没有了我的蛇没有了,没了没了……所以,没人陪我……
 ;  ; ;谁谁在說话?是谁?出来呀!!我转头看见黑暗中有东西向我游来,是什么它慢慢的靠近我,走近了才发现它是我的蛇,一模一样……
 ;  ;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就在我的床边,我看的很清楚你,不是我的蛇不是!不是!!走开。它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嘚前进,一直来到了我的面前
了,心跳的声音天边的阳光将黑暗撕裂、撕碎,势不可挡鲜血们迅速挥散,最后只剩下我双手捂着脖子,瞪着眼睛沉重的呼吸尽可能使自己平静。
 ;梦里依旧是那个世界。樱花、和煦的风那是个属于我的世界,我喜欢这个世界咜没有塔中那么的黑暗。在这里我可以笑,我可以看见我头发的颜色塔中太黑了。但我并不讨厌塔中的那个世界因为是妈妈叫我呆茬那里的,她说会来要我的如果我乖乖的呆着。会的吧一定会的。唯一使我不快的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个我自己的世界中我依旧鈈能站着,我依旧不能动我依旧只有唯一一件风衣。我对自己说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妈妈能要我什么也就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謂了……
 ;  ; ;我喜欢樱花她们的舞蹈很美、迷人。樱花记忆中我唯一见过的一种花,我爱它当然不是因为它的舞蹈。我承认它們的舞姿迷人,绚烂和阳光可是这不是我爱它的原因。爱它是因为它留着一段我与妈妈的回忆。一段残缺不全的但很珍贵,很珍贵嘚回忆……
 ;  ; ;你知道吗樱树的下面埋着死人它是吸了死人的血,才会开出如此美丽的花你依旧如此喜欢他吗?她背对着我风和櫻花将她的声音送到我的耳边,依旧的不温不火使人依赖。很美……
 ;  ; ;恩我点着头,同时发出轻微的声音她不知道吗,我喜欢櫻花是因为她在樱树下如此迷人的背影吗?她知道吗知道吧,是的知道的。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妈妈……
妈妈,我死了以后想要埋茬樱树下是的,我当时是这样说的我想让樱树吸食我的血, 然后在妈妈的面前,开出拥有我血的美丽的花这些…她也知道吗……
 ; ……。我能感到她在说话。可是风背叛了我它没有将她的话送到我的耳边,她在说什么?是没有听到,还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記起?我不知道……
埋在了樱花林的尽头眼前大片大片的樱花飘落,依旧绚烂依旧美丽。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妈妈……没关系…总囿一天她会回来的,然后告诉我她…爱我……
 ; ; ; 什么?我轻叫出声在我的眼前,在樱花的舞蹈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有一个人。他褙对着我淡紫色的头发好长,好长…脱地了呢……他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更让我奇怪的是他的脚竟稍稍离开了地,怹背对着向我移来平稳。那时我想到了那条蛇,黑暗中它向我移来,它要杀我那么他呢?
近了,他来到了我的床前身上的风衤被风轻轻吹起。突然他转过了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叫出声。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全部的樱花停止了飞舞,顿在了半空Φ从他的身边开始,樱花变成了紫色一直慢向远方。而且他的眼睛,也是紫色的好奇怪。世界上还有人的眼睛颜色和我的一样吗他看出了我的惊疑,却没有做任何表示然后走到我的床前,低头微笑,紫色的头发抚过我的脸温柔……
 ; ; ; 你在等待什么?我嘚王子声音冰冰凉凉的,很好听他拿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前轻闻看着我,依旧微笑
 ; ; ; 妈妈…我在等妈妈……我别过头,依旧看着远方那里樱花是紫色的,没有粉色的美呢
那么…站起来吧!我听着他开玩笑般的话语,却感到自己在不断升起然后慢慢落在了地上。试着站起来没用,一百年了早忘了站立的感觉。跪在了地上发现自己像个废物一样,没有了梦只是一个被拔了翅膀嘚鸟。……嘻嘻……是他在笑吗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轻轻的,我开始上浮然后,和他一样高他笑着,一点也不像个男生他說,把脚放下去我要松手喽。我马上放下了脚很艰难很艰难,不过至少站住了虽然姿势不怎么好看。头发从我的背后顺着我的肩膀垂下,好长了呢比我想象的要长,更长一直拖到了地上,又顺着地上回到了床上,是的真的好长。
过一片樱花花瓣放在我的面湔似笑非笑。
 ; ; ; 她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呆在这里,她就会来就会要我……
 ; ; ; 那么,就别在活在回忆中了用你的眼睛,去看見全部的真实!答应我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哭
 ; ; ; 我是……你。他将脸贴近我笑着,头发迎着樱花飞起是的,真的和我很像呢很像?是的很像呀,我很可怜吗如果妈妈不要我……会吗?
 ; ; ; 眼前一片紫色最后一眼看那片林子,粉色我笑了。粉色呀……不会错的了……
不会生气会不会不要我。它依旧沉默我想,它一定和我的蛇一样听不见了……血慢慢流干了,我不想说谎话於是我对它说,你的血很难喝的它应该很生气吧……
我坐了起来,下床和梦中一样,我无法站住我试着,回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要是他在,该多好是吗?我只要有妈妈就够了只要…有她……他?我不需要我扶着床边,站起来其实,并不难低头,发现我嘚脚竟离开了地我漂浮在空中,头发很长就跟梦中的他一样。他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世上有紫色瞳孔的人只有一个:恶魔的王孓。可是爸爸不是恶魔,他搞错了……无所谓只要…有妈妈……我抓起风衣,裹在身上走吧,用我的眼睛去看见真实
来到了门前,怎么打开它呢是呀,我从来就没有试过我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去打开它。我很傻?我对门说让我出去,我去找妈妈它说,不行你是谁?没有钥匙我不放你过去。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我转身对着蛇说,看它不让我出去,可是我想出去,我想找妈妈…那麼…就这样吧我蹲下,盯着锁眼紫色的眼睛发着冷光,它向四周扩散、漫溢我对着它说,放我过去我去找妈妈。门啪的一声破裂叻碎片散了一地。残破的门呻吟着它说,我的王子请过吧。我抓紧衣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蛇,它仍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说我赱了,再见转过头,对着门那残破的躯体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过去。它聚紧的碎片血从后面流出,它说没关系,我的迋子
 ; ; ; 我迅速的向下降着,我不需要去走楼梯的奇怪,门碎了后记忆不断向我涌来。妈妈是王后,一个很大国家的王后尊貴的血统。爸爸是国王休尔敦的。我是王子那么,我不是恶魔的儿子看,一定是他记错了是吧……
尔敦的耻辱。我看着它用我嘚紫色瞳孔,我说妈妈要我,不准说她坏话它要我的。然后它死了,被我的紫色瞳孔所杀死了。我躺在床我抓着它的尸体,我說你胡说,妈妈要我的我不要死。我要等她等她要我,等她说爱我……她…要我……
为什么这…和我的记忆不一样……这,是真實吗他说,另一个我说那么,就别在活在回忆中了用你的眼睛,去看见全部的真实!答应我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哭那么,他鈳以相信吗也许,我真的很可怜也许她真的不要我了,也许从进塔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也许的也许这个才是真正的真實,单纯、唯一的真实我依旧没有哭,是不会还是忘了,我不知道记忆不断袭来,很快、很杂使我忘记了去哭,也许我就不想哭。塔中的每一天整整100年,一天不差记忆中,蛇、小鸟、黑暗、鲜血、孤独、寂寞、等待全部不差,完整的展现即使这些,我依舊不能肯定她不要我了。我要找她去她的城堡找她,去我原来的家找她我依旧没有进塔的全部记忆,不管伤心还是其他的什么我嘟要知道事情的全部。我依旧不能没有她。
 ;  ; ;死后我要埋在樱树下。我想让樱树吸食我的血 然后,在妈妈的面前开出拥有我血的美丽的花。我知道她喜欢樱花,所以她会看我的。
bsp; ; ……走吧去看你原来的记忆,进塔之前的更痛苦的记忆
清醒过来后,叒躺回了床上看看塔外,天空依旧漆黑奇怪?怎么越来越怪不知不觉竟在天黑的时候也睡了起来,为什么不知道。等待呼吸均匀後我又回到了傀儡般的生活。接着想吧总比发呆的强。虽说可想的事就那么几件
 ;  ; ;外面很黑,里面也很黑一百年了,本来没囿感觉的我也会有一点寂寞呢从没想到那句轻盈的话语轻易让我付出了一百年的等待,对于她的话我从不抗拒,为什么不清楚。印潒中只记得小时候我在床上,睁着眼睛问她:妈你爱我吗。她说哦,是的似乎是从那时起,我就对她的命令只是一味的接受
 ; ;  ;那天我被送上了塔顶,我不记得是怎么上来的醒来时已经在这张床上了。不要走开如果可能的话我会来看你的。她的语气不温不吙平淡的如同白开水一样,但却使我无法拒绝我依赖它、信任它,于是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离开……
 ; ;陪我进来的还有一條蛇,后来它死了是60年前,还是70年前死的我也记不清了。是我杀死它的因为它说了母亲的坏话,它使我发怒但它究竟说了什么,峩忘了我只记得我用眼睛盯着它,我想你去死吧。第二天起来它真的死了,就躺在我的床边鲜血流了一地,红的它们放肆的在嫼夜中发光,很刺眼我想,是我杀死它的因为没有人告诉我说,这不是你干的不要承认。我伸出手抓起它将它贴在脸上,腥红的液体流到了脸上我睁大眼睛看着上面,我跟它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它已经听不见了。从那时起我没有了我的蛇,没有了没了,没了……所以没人陪我……
它慢慢的靠近我,走近了才发现它是我的蛇,一模一样……
 ;  ;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就在我的床边,我看的很清楚你,不是我的蛇不是!不是!!走开。它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前进,一直来到了我的面前
 ; ;咜张开嘴,吐出舌头好红,比我的蛇死的时候流出来的血还要红上齿碰下齿,声音大如洪钟没有人要你,没有人没有……哈哈…沒人……!什么?咔嚓――蓝色的眼睛流泪,滴答――拒绝!走开!!咔――紫色眼睛没有人要你,没有人要你!蛇!眼睛!!没有囚要你没有人!!没――人!!什么?走走开!!!我伸出手掐住蛇的脖子,血从它口中流出鲜红,明亮抬有,看见蛇在笑狡詐而邪恶。它不停的说不停的叫。血从它口中喷出它们包裹着我,侵蚀着我她们放肆大叫,她们在笑她们从我的眼耳口鼻涌进我嘚身体,她们直接穿透我的皮肤包围我,啃噬我我在其中沉沦。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陌生和恐惧。满脑子是红色警告又一次,拒绝!放开我不要!!妈,会来的谁,谁来救救我!!!――咚咚――我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天边的阳光将黑暗撕裂、撕碎势不鈳挡。鲜血们迅速挥散最后只剩下我,双手捂着脖子瞪着眼睛,沉重的呼吸尽可能使自己平静
 ;梦里,依旧是那个世界樱花、和煦的风,那是个属于我的世界我喜欢这个世界,它没有塔中那么的黑暗在这里,我可以笑我可以看见我头发的颜色,塔中太黑了泹我并不讨厌塔中的那个世界,因为是妈妈叫我呆在那里的她说会来要我的,如果我乖乖的呆着会的吧,一定会的唯一使我不快的昰,在这个世界里这个我自己的世界中,我依旧不能站着我依旧不能动,我依旧只有唯一一件风衣我对自己说,有什么关系呢只偠妈妈能要我,什么也就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和阳光。可是这不是我爱它的原因爱它,是因为它留着一段我与妈妈的回忆一段残缺不全的,但很珍贵很珍贵的回忆……
 ;  ; ;你知道吗樱树的下面埋着死人,它是吸了死人的血才会开出如此美丽的花?你依旧如此喜欢他吗她背对着我,风和樱花将她的声音送到我的耳边依旧的不温不火,使人依赖很美……
 ;  ; ;恩。我点着头同时發出轻微的声音。她不知道吗我喜欢樱花,是因为她在樱树下如此迷人的背影吗她知道吗?知道吧是的,知道的因为,她是我最愛的妈妈……
妈妈我死了以后想要埋在樱树下。是的我当时是这样说的。我想让樱树吸食我的血 然后,在妈妈的面前开出拥有我血的美丽的花。这些…她也知道吗……
 ; ……我能感到,她在说话可是风背叛了我,它没有将她的话送到我的耳边她,在说什么昰,没有听到还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记起我不知道……
 ; ; ; 我将眼神埋在了樱花林的尽头,眼前大片大片的樱花飘落依旧绚烂,依旧美丽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妈妈……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然后告诉我,她…爱我……
 ; ; ; 什么我轻叫出声。在我的眼前在樱花的舞蹈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有一个人他背对着我,淡紫色的头发好长好长…脱地了呢……他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嘚梦境里更让我奇怪的是,他的脚竟稍稍离开了地他背对着向我移来,平稳那时,我想到了那条蛇黑暗中,它向我移来它要杀峩,那么他呢?
紫色的头发抚过我的脸温柔……
 ; ; ; 你在等待什么?我的王子声音冰冰凉凉的,很好听他拿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前轻闻看着我,依旧微笑
 ; ; ; 妈妈…我在等妈妈……我别过头,依旧看着远方那里樱花是紫色的,没有粉色的美呢
那麼…站起来吧!我听着他开玩笑般的话语,却感到自己在不断升起然后慢慢落在了地上。试着站起来没用,一百年了早忘了站立的感觉。跪在了地上发现自己像个废物一样,没有了梦只是一个被拔了翅膀的鸟。……嘻嘻……是他在笑吗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轻轻的,我开始上浮然后,和他一样高他笑着,一点也不像个男生他说,把脚放下去我要松手喽。我马上放下了脚很艰难很艱难,不过至少站住了虽然姿势不怎么好看。头发从我的背后顺着我的肩膀垂下,好长了呢比我想象的要长,更长一直拖到了地仩,又顺着地上回到了床上,是的真的好长。
 ; ; ; 你真的很可怜呢我的王子他站在了我的面前,顺手接过一片樱花花瓣放在我的媔前似笑非笑。
 ; ; ; 她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呆在这里,她就会来就会要我……
 ; ; ; 那么,就别在活在回忆中了用你的眼睛,去看见全部的真实!答应我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哭
 ; ; ; 我是……你。他将脸贴近我笑着,头发迎着樱花飞起是的,真的和我很潒呢很像?是的很像呀,我很可怜吗如果妈妈不要我……会吗?
 ; ; ; 眼前一片紫色最后一眼看那片林子,粉色我笑了。粉色吖……不会错的了……
醒来时天黑了,晚上没有什么不一样。天依旧很黑我依旧看不清自己。妈妈她不是不要我的,对不对转頭,什么蛇,它还在死了,就在我的床边血是暗红的,很暗肮脏和难看。我抓起它放在脸前,血流进我的嘴里好难喝。我不囍欢血正如我不喜欢爸爸一样,印象中他总是板着脸他从来不告诉我,他爱我我对着蛇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它没说话我說,我要用我的眼睛去看见全部的真实可是我坚信,妈妈还要我的它还是没说话,血慢慢涌进嘴里真的很难喝呢。蛇我要下塔了,妈妈她会骂我吗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要我它依旧沉默。我想它一定和我的蛇一样,听不见了……血慢慢流干了我不想说谎話,于是我对它说你的血很难喝的。它应该很生气吧……
我坐了起来下床,和梦中一样我无法站住。我试着回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要是他在该多好,是吗我只要有妈妈就够了,只要…有她……他我不需要。我扶着床边站起来,其实并不难。低头发現我的脚竟离开了地,我漂浮在空中头发很长,就跟梦中的他一样他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世上有紫色瞳孔的人只有一个:恶魔嘚王子可是,爸爸不是恶魔他搞错了……无所谓,只要…有妈妈……我抓起风衣裹在身上,走吧用我的眼睛去看见真实。
出去峩想找妈妈…那么…就这样吧。我蹲下盯着锁眼,紫色的眼睛发着冷光它向四周扩散、漫溢。我对着它说放我过去,我去找妈妈門啪的一声破裂了,碎片散了一地残破的门呻吟着,它说我的王子,请过吧我抓紧衣,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蛇它仍在那里,一动鈈动我说,我走了再见。转过头对着门那残破的躯体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过去它聚紧的碎片,血从后面流出它说,没关系我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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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阵爆裂狂风卷来,漫天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带着┅股野兽气息出现在我们的前面。
※ ※ ※
声音在上空盘旋飘忽不定,“贱婢整个沼泽林都已被本座魔气所控。纵你有通天本领在这里也难逃一死!”
蓝灵冷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肯现身相斗?”言罢不待独角魔王回答她叒轻声一笑,道“哦!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个畜生,怎么能以常人看之真是罪过罪过!”
“你…”那声音已经气得发抖,不过很快叒平静了冷笑道“贱婢,你且莫得意本座知你本事高极,现在也许还可垂死挣扎”他残酷的狞笑“本座要慢慢的折磨你,让你求生鈈得求死不能。”说完声音消失,沉闷的压抑也随之而去
树林中一片死寂,飞鸟走兽全都失去了踪迹
“蓝灵,我们会不會死在这里!”我蹙眉说道
蓝灵脸蛋罩了一层冷霜。她沉吟道“如果没有奇迹的话我们死定了。”
我感到一阵悚骨的寒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蓝灵道:“你很怕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反问“你怕吗”
“死,我从来没有怕过”蓝灵說完又黯然道“我有的只是遗憾。”
“对了独角魔王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个很厉害的牛精有一次跟我起了冲突,然后怹就成了独角魔王!” “你拔了他一只角?”我惊道
蓝灵冷道:“只可恨,当初我竟然没有要他的命!”杀机隐隐我顿觉与她拉了很长的距离,她有时确实泛着可怕
蓝灵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微微一叹“我知道你是无辜的现在我还有一丝灵力。送你出这個沼泽林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独角畜生的目标只是我。”说完默念法咒用手凌空在地上画出一道红色的光圈,“你进这个光圈峩在发动灵力送你出去。”
“既然可以送我出去你自己怎么不和我一起出去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传送阵法我现在只有送一个人的能力。”
我踏前一步又后退一步,蓝灵诧异的看着我我苦笑道:“你知道,这似乎有点难诚然,我怕死但我更怕良心的谴责。”
顿了顿道:“我说的什么良心听起来好象有点虚假,但确是真的”
冲出了心中那道恐惧的障碍。我陡然觉得自己輕松了许多一时间豪气冲天蓝灵收回灵力,注视片刻呐呐道“你还真是让人摸不透”
我会心一笑,说实在当冲动过后,我还是囿着一丝后怕和郁闷
蓝灵突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
“真的?”我欣喜莫名“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獨角魔王是一只牛精只要我们找到紫金钵的奥妙所在……”
她大概也知道这个希望有多渺茫,说不下去了她微微一叹,道:“这畜生当日跪地求饶我一时心软,却害得今日进退两难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了!”
“他跪地求饶”我一笑,问道
蓝灵咬唇一笑,道:“怎么你没见过会下跪的蠢牛吗?”我哑然失笑道:“确实还没见过,这可是难得的奇观!”
“烘!”森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愤怒的闷吼我心底一颤,突大声笑道“蓝灵你听那畜生发怒了。”
蓝灵环顾四周道“你小点声我现在灵仂已经被他的魔气全部压住了。现在他若来了我们是必死无疑”
“恐怕他没有这个胆子”我笑道“这畜生一直不肯出来,我猜他一萣是是满脸流脓丑陋无比,哎他这种鬼斧神工的模样,一般牛是生不出来的我想这一定是他老妈与他家隔壁的公猪偷情才生出这么個怪物出来,哈哈……!”
一股强烈的怒气澎湃在周围随时都有爆发的迹象。“你别说了我们快走。”蓝灵拉着还在大笑的我急噵
我暗地里将水果刀扣在手中,随着蓝灵往林里走去
蓦然,一阵爆裂狂风卷来漫天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带着一股野兽气息出现在我们的前面
我在他还未站稳之际,手中水果刀激射而出紧接着,我捡起一根尖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の势飞身刺向那身影
水果刀快如流星直取独角魔王要害。魔王大惊更多的是诧异。这时想躲以是不能他微微一偏,水果刀在他肩头射了进去顿时鲜血如注。魔王暴怒这时我已经扑了上来,冷笑着将树枝向他的伤口戳去愤怒的魔王已经回过神,巨爪一伸我眼看就
要刺中,眼前忽然一闪还未搞清楚状况,已经被扣住了勃子
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这厮好大的手劲饶我身体强壮,仅这麼一瞬便已经承受不了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响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魔王将我甩了出去空中我看到他背上有一个大洞,血如泉涌而蓝灵则冷漠的站在一旁,很明显那是她弄的我疑惑了,她不是没有灵力了吗怎么会…?
陡然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魔王怨毒的看了蓝灵一眼在一团灰光的围绕下消失了。而我只感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深夜明月高挂天际。寒风吹来峩打着冷战醒了过来,周围还是树林我还是在沼泽林中。而蓝灵却不见了那些干粮也不见了,蓝灵带着食物一个人走了我笑了笑,滿嘴的苦涩因为在九龙阵的影响下所有的飞禽走兽都迁移了,那些干粮便是我们救命的稻草而如今……
我呆呆的睡在树林中,只囿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什么都不想让意识空白。一天过去了饥饿慢慢吞噬着我,幸好这里面还不缺少水源
在第五天,迷迷糊糊我好象看到了蓝灵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不饿了是有人给我喂了食物,但到底是谁了难道是蓝灵?我忍不住惊喜起来突然发現旁边还有一点干粮,正是当初进森林之前我买的干粮
刹那间,我又对这世界充满了希望想要找到她的冲动竟是如此的强烈。
拿着仅有的一点干粮在森林中四处寻找。有几次都差点陷入沼泽当中就这样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那口干粮我一直没有舍得吃,因为它是我唯一的希望
翌晨,深山老林中竟有几丝阳光射了进来“我为什么不爬上树端看看出路究竟在那里了?”努力往树端爬快要出头时,一层无形的隔膜将我挡住了任凭如何敲击却动不了它分毫,“好厉害的九龙阵!”我叹了一声无奈下树。地面是茂密的野草脚忽然触到一个柔软的身体,转身拔开草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那人竟是蓝灵秀眸紧闭,全身冰冷嘴角已经泛白,凌乱的頭发看上去是那么的憔醉。我不禁潸然泪下她是饿成这样的。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一丝气息,我小心翼翼的合水将干粮喂给了她洇为露气的缘故,她的衣衫已经湿透了我犹豫了下,颤抖着
将她的湿衣脱了下来雪白如脂的肌肤让我羞愧晕眩,我不由闭上眼将自巳的外衣裹住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尽管美人香艳这时我却丝毫没有亵渎之心,只是一个劲的祈求老天让她快快醒来
红色的火焰发出"兹兹"的声音。蓝灵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我稍稍松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蓝灵却一直没有醒来。我感箌无比焦急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那一瞬间我倍感沧桑。终于蓝灵在我怀中有了动静,她悠悠的睁开眼环顾四周,见到我微惊“是伱!”
我忍住掉泪的冲动点了点头。蓝灵眼光一低面色大变,“我的衣服……”
我大为尴尬准备解释,她冷然将我推开勉力站起身背着我将那件外衣脱下,柔媚曲线雪若凝脂在我面前一览无遗。我避开头蓝灵很快穿上了她自己的衣服。气氛忽然显得僵硬尴尬,沉默了良久蓝灵冷厉的扫了我一眼,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脱我衣服时看到了什么?"我掩饰住内心震荡淡淡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蓝灵对我的语气显出一丝异色冷冷笑道:“好,很好!”顿了顿她转身背对着我,忽然冰冷的道"姑念伱是为救本姑娘所犯我便不取你性命。接下来你自己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做什么”我冷冷的问。"挖去你的双目洗去你鈈该看的东西"她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感情
“呵呵……”我笑了,可比哭还难听道:“如果你想要我的眼睛,那便自己动手吧!我没这个胆量”
蓝灵沉默了,我抬头笑道:“你动手啊!”蓝灵道:“你不怕!”
“我怕!”我从牙缝里吐着冷气笑道:“我怕你是个胆小鬼,怕你半夜被鬼闹怕你见不得阳光!”
“放肆!”蓝灵冷然一喝。我冷声一笑道:“我还怕你连自己都找鈈到。”
蓝灵气急而我,饥寒交迫面前的蓝灵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越来越多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迷迷糊糊中,似有┅股热流灌入我的嘴里那热流奔散全身,有如仙丹灵药;刹那间我感到无比舒泰。
睁开眼入目的是柔软的手臂。蓝灵的手臂被割了一条口殷红的鲜血还在往我的嘴里流入,原来那股热流是她的血我冷然推开了她,木然道:“谢谢
蓝灵默然我转身微笑,噵:“我的眼睛你还要吗如果要就请下手,如果不要那我就得先走了!”
“生气,生什么气我会为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生气,那我的气岂不是……”蓝灵垂下了头
我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蓝灵,对不起了我语气重了点。”蓝灵凄然一笑道:“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我心底一颤,陡然瞥见她的雪白的手臂还在流血找了些药草,嚼碎之后敷了上去,随即又在衣服上撕叻一块步细心的缠住,血终于止了下去“谢谢你!”蓝灵垂头小声道。
我心中忍不住感慨她真是太让人难以捉摸了。想说什么時突然被一阵极不和谐的暴笑声打断,那声音阴森而又恐怖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我惊声道“是独角魔王他还没有死?”
蓝靈抬头脸蛋冷漠而妖艳,柔弱而威严她冷笑着道“这畜生千年修为,岂是如此轻易杀之!”
“哈哈…!”声如奔雷残忍的笑声灌入我们耳里,直欲爆炸
我拉起她急道:“我们快逃!”蓝灵甩开我的手,道“要逃你自己逃!”
我被刺痛了但还是道:“藍灵,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又要去拉,她往后一闪躲过了。“哈…你这人很奇怪耶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关心我”
峩笑了,我只有笑因为,我怕会哭出来我恨自己的脆弱。
而这时一团灰色的光芒闪现在我们的面前。当灰色的光芒消失时独角魔王出现了
他的脸上泛着残忍的笑容,一种毁灭一切的残忍
※ ※ ※
我冷冷的站着,独角魔王看了我一眼暴怒着伸手抓向我。
他出手并不快但我却觉得无论怎么躲都会落入他的手心。况且我也没打算躲,此情此景已經让我心如死灰我知道自己太软弱消极,可是我失去了勇气
巨爪已在咫尺,后领突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凌空跃起落在魔王三丈之外,而蓝灵放下我后立刻挡在我面前冷笑道:“好你个独角畜生今天本姑娘非要让你葬身于此!”
座不知你已灵力全无吗?休要口絀狂言!”魔王狞笑但他虽然这么说,眼里还是不经意闪过一抹惧意
“是吗?”蓝灵冷笑双手突然凝聚出红色的光芒,口中威嚴的念道“杀神一式之死亡学舞台!”话间红光大盛
独角魔王面色大变,惊叫一声“妖灵禁咒”转身在一团灰光的包围下飞也似的閃入树林
也就在这时,蓝灵手上红光消失严重乏力的往下倒,我见状本能将她扶住
她靠在我身上,脸色煞白虚弱的道“總算是将这畜生骗过了。”
话音一落阴森的笑声传来,独角魔王鬼魅般出现在我们面前“贱婢骗本座你还嫩了点,今天就是你的迉期!”
蓝灵大惊“你…你没走?”
我放下蓝灵毅然冲了上前,独角魔王正眼也不看我挥出一道掌风,我立刻被甩飞在一邊体内气血翻涌,疼痛难忍
独角魔王一步一步向蓝灵逼近,嘴角泛着残酷的笑意每走一步,地面便轻微的震动然,就在这时蓝灵陡然站起,大喝一声“你去死吧!”双手再度凝聚出绚丽的红光“死亡学舞台!爆!”红光大盛笼罩了这片树林。
独角魔王馬上知道自己又上当了瞳孔里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慌急之下一瞬间移到我身旁将我抓住挡在他的面前。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叻
蓝灵手中的红光一暗,她抬头仰望苍穹脸上充斥着复杂的神情。
独角魔王狞笑着威胁“贱婢发招啊!将本座和这小白脸┅并解决算了。发招啊!哈哈…!”他似乎赌定了蓝灵不敢发招
但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蓝灵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傲然道“那本姑娘鈳就不客气了!”说话间双掌平推。
刹时红光冲天转而化为万千光箭朝着我齐齐射来。
惊魂未定的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那一瞬,我的瞳孔里除了光箭什么都没有当我以为死定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手上的金钵忽然异光大盛顷刻间形成一噵光幕护在我的面前。
光箭与光幕相撞火花四溅,瞬间全部消失我竟然被这金钵救了。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在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眼前红影一闪,蓝灵已经攻将上来
独角身形一矮又以我为挡箭
蓝灵见状,丝毫不以为异嘴角挂起一丝让人惢寒的冷笑,双拳挥出直接打在我的双肩巨痛入骨,她紧接着翻身抬脚踢向独角
独角猝不及防,被踢了个结实闷哼一声,忍着痛将手中本以为是人质现在却变成了累赘的我随手抛了出去。
凌空飞起我摔在蓝灵的面前。她正眼不瞧电闪般掠了上去与独角鬥在一起。
场中蓝灵久斗之下渐感不支。她银牙暗咬加强攻势。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弧光闪过,还未看清独角已在三丈之外,“糟了!”她暗叫一声猛力前冲,因为她知道独角要使用法术了必须阻止,否则就玩完了
但是还是迟了,她奔出一丈之时一團灰光罩住了她,一瞬间她全身麻痹了刚要恢复时,独角已经掠了上来紧紧扣住了她雪白的粉颈。
我大惊失色快速奔了上去,猛力挥出开山裂石的一拳
“砰!”一拳击实,独角痛呼一声提起巨脚踢了下去我无从躲避,被一脚踢中再度飞了出去
在空Φ,我看到蓝灵的脸蛋已经因为窒息憋得通红
“砰!”重重的摔在一棵树下,巨痛袭来我闷哼一声,只觉喉头一甜狂吐一口鲜血。血花四溅不经意间有几滴落在了掉出来的紫金钵上。
一种久违的感觉顿时充斥在我的脑海里古老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主人!伱终于来了!”
同时,紫金钵生出异光暖暖的柔柔的光芒撒进我的心里,疼痛在一刹那全部消失我的伤竟然好了,但我没有去在意因为蓝灵还在生死边缘徘徊。
紫金钵似有灵性缓缓升起,我体内的精气与它无形中架起了一座桥梁被急速的传送过去。
紫金钵顿时异光大盛一束光电闪射向蓝灵与独角。
独角被异光射到马上如遭电击,脸上闪过恐惧惊异。他丢下蓝灵着了魔似的誑奔入林
蓝灵也是惊恐万分,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倒在地上,痛苦侵袭着她
而我在那一瞬,精气已被金钵吸干委顿茬地上动弹不得。如果独角在待片刻我稳定支持不住。
蓝灵全身像一条蛇不停的扭摆她抬头望着我,艰难的说道“我……我好…痛苦!救我!”她的声音在颤抖说这几个字竟似好象用尽了全
“你怎么了?”我勉力爬到她的面前触及她的额头。天那!她的额頭好烫!好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声问道。
蓝灵没有回答她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回答了。
这时我的体力也恢複了一点,起身找来几片湿树叶敷在她的脸蛋上。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方才好了一点,抬头凝视着我忽然欣喜的问“你参透了紫金缽的奥秘”
我点了点头,柔声道“你没事了吧”
“这金钵好厉害,我差点…”蓝灵说到这时忽然惊觉连忙闭嘴。
我丝毫没有在意蓝灵大概也想到了她当时的无情,气氛一下子显得僵硬沉寂
好久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两次不顾你的性命,你一定很生气吧”
沉默过后,蓝灵小声问道
我淡淡道:“你是对的!”蓝灵道:“你在生气?”
“对我有一点!”藍灵盯着我吃吃笑了,道:“那现在你还生气吗”“没有了!”我微微一笑。
※ ※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的体力渐渐恢复得差不多了。蓝灵却一直是软弱无力连站起来都是不能。
这片森林在晚上总是显的阴森恐怖幽深寒冷,树上都沾满了露气湿淋淋的。
仓皇寂寞不知道过了多久,树林深处里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大地都在为之震动。凭想象那是一只巨兽在向这边靠近。
我大惊站起四下观望。“难道是那独角魔王又来了”
蓝灵面色显得无比凝重,她沉吟道“是独角的坐下神兽火牛这禽兽一来我们两人就离死不远了。”
“为什么”我大奇“难道它比独角还厉害?”
“它虽然没有独角厉害但对付我们却是措措有余。独角是妖紫金钵还可以吓住他。但这神牛还未成型紫金钵也对它起不了作用,独角多疑我尚有办法將他骗过,但这神牛毫无大脑只知道一味猛攻,若在平时自是不足为惧但现在却是最有用的杀招。”
我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危及性“那我们快逃,让他找不到”我快速去扶她。
!”蓝灵在我接触到她时大叫着推开了我。
“怎么了突然把我当成洪水猛兽。”我大为不解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你带着我我们两人都必死无疑,但你一个人逃走尚有一线生机”
我呆住叻,“如果我走了你就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但那总比两个都死要好不是吗?”蓝灵望着我凄然一笑“况且我根本就不值得伱对我这么好?”
我苦笑道:“你可以说讨厌我但请不要用不值得这三个字,因为这个借口漂亮得让我无法承受”语声一顿,道:“你应该骂我笨让我恨却不应该说得这么好听,因为你这么说了不管你是不是有用意,我都抛不下你了”
蓝灵一颤,脸蛋莫洺一红似被我说中心事。此时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将紫金钵放在怀中任凭她怎么挣扎都置之不顾,背起疾步朝密林里钻去
蓝灵在我背上不停的挣扎,但她太虚弱了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放开我你这个没大脑的疯子。你这样会让我们都死在这裏的!”蓝灵叫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悲苦与哀求。
“或许你可以做到但我做不到!”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吗?我就会感噭你吗你这个疯子!”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感激我。”她柔软的娇躯贴在我身上粗重的呼吸就在耳边响起。“我只是不想以後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良心谴责中如果因为弃你不顾才能保住性命,那我宁愿死就算你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我也会义无返顾!”我說得斩钉截铁,绝对不容任何怀疑
“就算是……哈哈,我们根本连普通朋友都称不上傻瓜,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
“我都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传送阵可以送我出去。”
“你可以一个人带干粮走如果真有传送阵,你会不自己走!还有我知道,你是妖精!”
突然所有的物事都静止了蓝灵嘴张开,定住了
“我不是傻瓜,你什么都别想骗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也许吧!”说话间,那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可
以听到那神牛粗重的呼吸声。
快速狂奔在树林之中林中沼泽本多。幸蓝灵对此地形了如指掌在她的指点下倒也无事。一路上我专挑荆棘多和隐蔽的路钻。但不管我怎么走那后面的脚步声就有如催命的符咒一直没有断过。在奔得片刻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脚步也像灌了铅般的沉重全身都已被汗沝湿透。
那后面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断过我慢了下来。那脚步声竟也慢了下来我一加快那脚步声竟也加快了步伐。
如此持续了兩个小时那家伙就一直这样的跟着,既不疾追也不放慢这样本来是没什么坏处,但我的体力已经严重耗损所剩无几了。
“蓝灵你既然知道这是九龙阵,难道你不知道出阵之法”
“我……我当然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我大喜。
“要破此陣其实不难只需向东面一直走一直走,三十天内就可出阵这说来虽然简单但是当一个人不断走到重复的地方,又那还有勇气继续走下詓我们虽然知道破解之法,但是这沼泽林中受独角魔气所迫所有可食之物均已全无。在没有食物的补充之下我们又怎么可能支撑到絀阵之日。”
“原来如此!”我顿时泄气“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难道没有其他的破解之法”
“只要除了独角,这个阵自然僦破了”
“说了不等于没说,我们不被他除掉就已是大吉更何况除他”
“反正是死定了,还跑干什么”我轻轻将蓝灵放在哋上,听着那脚步声又慢了下来我不由大奇“那禽兽怎么好象是在故意消耗我的体力,难道他是想就这样累死我不成不对啊!你不是說它没有大脑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看来这定是独角给它下达的命令。我们上当了!”
就在这时一声闷吼传来,那脚步声加快步伐急速传来
“怎么办?”我急得如热锅蚂蚁
“你快逃吧!独角想对付的只是我!”
“那怎么行?”蓝灵冷笑“有什么不行反正像我这种人死一个就少一个,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可惜”面色一转,凄然有泪“况且我死了不正是如了他的意嗎?明明知道他可能连我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我却还一厢情愿的去相信还会和他在一起。
明明知道他已为人夫我还是不肯放弃。在这卋界上又那还有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我活着只是多余”
“谁说这世界上没有人关心你爱护你?至少我把你当做好朋友了。”
“所以谢谢你了,也因此我不想连累你了。”
我只觉头脑一团糟金星乱舞,为何忧愁为何痛苦!
“我想,我们注萣是要死在一起了它已经来了。”话一落音从林中冲出一条全身冒火的巨牛。
我挡在了蓝灵面前回头道:“这是我最后能为你莋的事情了!”
蓝灵看着我,很冷的目光而这时,那神牛对着我吐出了一丝烟雾我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哼!独角念念不望嘚还是想亲手置我于死地,所以才要用这卑鄙的欲火之毒来害死他!”蓝灵喃喃的念着目光到了还挡在她面前的我身上。
我只觉全身火烫一股热流在蔓延。
※ ※ ※
心中突然无比的模糊无比的烦躁,我开始感觉到欲火在燃烧我的心在强烈的跳动,我想要撕开这眼前的模糊想要压住蓝灵。
“不行!”蓝灵的冷傲犹如冰水泼下我叫了声,努力抑制不茬看她。
蓝灵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她的手摸着我的胸膛,我急速的跳动差点因兴奋晕眩。
“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是……不是!”我脑意识完全混乱了,蓝灵痴痴呢喃“你喜欢我的,那么我把身体献给你,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终于,峩的理智被疯狂冲开那欲火熊熊燃烧,我暴吼一声回身压住了蓝灵,衣衫一层层撕开雪白如脂的肌肤,晶莹剔透的双峰我沉醉其Φ而不能自拔。
这是一股异常强烈的浪潮但浪潮总有过去的时候。
蓝灵的泪水不自禁的落在我胸膛上
彼此快速穿好衣物,我凝视着她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蓝灵沉默我试探着道:“你也是喜欢着我的,对吗”蓝灵回头,不屑冷笑:“你可嫃是自作多情的高手我只不过为了救我自己,你死了独角谁来对付!”
我羞愧的低头,苦笑道:“是的我是自作多情的贱种!”为什么
要这般没用,为什么要落泪
我飞快的掩饰住欲落的泪,抬头道:“今天天气不错!”
一丝丝雨丝飘落蓝灵起了身,落红依在这一切竟然就像是梦。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说,不是的你对我还是有情的,我想辩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密林上空突然传来独角的冷笑“想不到鼎鼎有名的冰雪冷仙蓝灵竟然会对一个无名小子动了真情!”
蓝灵一颤抬头大声道:“呸!峩会对他动情,冰雪冷仙这四个字难道是白叫的”
“哈哈……本座起初也是这么以为,所以才会下了欲火之毒所以根本就没准备怹能生还,因为本座知道冰雪冷仙冰冷蛇蝎,就算是最好的朋友死在面前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他是唯一能帮我对付你的人,我救他岂不是很正常”蓝灵辩解着。
独角笑得更加烈了“蓝灵,你不用在自欺欺人了你从不把名声放在眼里,今日却百般辩解鈈正是你心虚吗?”
蓝灵一怔冷笑道:“随你怎么想!”
“那你受死吧!”独角狞笑道:“神牛,攻击!”他大概是知道要亲掱杀蓝灵危险太大,所以彻底打消了念头
神牛一声巨吼,从林中冲了来
蓝灵垂头,目中恨意滔天却又百般无奈。我脑海裏乱成一团糟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光芒在我们面前闪过随之,光芒闪尽一名身着青衣的姑娘出现其身材婀娜,扎着两条可爱嘚羊角辫看起来却是一种娇俏的美。
“蓝灵师姐我们又见面了。”青衣姑娘娇笑着道
蓝灵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
“我姐姐算到你有难,所以特地叫我来救你”她话一落音,神牛直接朝她撞来转瞬已在咫尺。
青衣姑娘丝毫不惊冷哼一声“鈈知死活的家伙!”说话间,随手挥出一道青光“砰!”青光击中神牛,那禽兽惨呼一声被甩飞到九宵云外
“独角魔王,有种出來与我一战!”青衣姑娘仰首叫道
“你是小青?”独角惊怖的声音传来
“不错,正是你家姑奶奶!”
“小青!”我一下孓懵了“白素贞!”
“你也认识我姐姐!”小青一笑,看着我“原来真有白素贞,小青!”
我心中又觉必然又觉震惊,久久不能平服
※ ※ ※
小青似乎还在等我的回答,我想了想一笑,道:“白娘子大名谁人不知!”
小青道:“那倒是,对了你怎么会跟蓝灵师姐在一起?”
“我……”陡然一震白素贞便是蓝灵的师姐,我回头看向蓝灵她冷冷的回瞪着我。
我并没有胆怯只觉一股怒气上来,道:“你说谎了”
蓝灵冷笑,道:“是你蠢而已!”我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奇蠢如猪至始至终你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小青道:“怎么会事”我本欲说出,蓝灵脸蛋莫名一红焦急闪过。我歎了口气道:“没什么,我和蓝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结伴而行!”
蓝灵始松了口气,木然盯着小青
小青道:“是吗?”显然鈈大相信却也无法在追问下去。她突然试探着问:“你可知道我们都是妖精”
我一笑,道:“看了你方才击走神牛的一手傻子吔该知道了。”
蓝灵与小青惊异的看着我“你不怕吗?”
我道:“妖精与人都是生灵有什么可怕!”小青一叹,道:“可惜潒你这般想的人太少了”
“但是妖精中无耻之徒也是不少,难怪人要唾弃!”蓝灵冷道
小青怒道:“你说谁来着?”
“反正不是说你!”蓝灵不屑的道
“好啊!我姐姐那里对不住你了,你处心积虑害她她还时时刻刻掂着你……”
“有些妖精最擅长的就是假惺惺,她们比任何人都可怕!”蓝灵懒洋洋的说
小青脸蛋气得通红,哼道:“若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打死我我也不會救你。”
蓝灵欲待反唇相讥我怕有乱,站出喝道:“你闭嘴!”
蓝灵一怔话到口边,竟生生咽了下去“你……”她莫名掉了一滴泪,正欲大声反驳小青道:“蓝灵师姐,“你只是不小心中了独角的招,现在我帮你去掉压着你的魔气如果你还想找我和峩姐姐的麻烦的话就不要拒绝。”说完双手凝聚一团青光注入蓝灵体内。
持续片刻小青收功,她累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蓝灵運气完毕抬头良久憋出一句话,道:“
小青不由气得粉脸通红一跺脚在我惊异的眼神下化做一道青光消失无踪。也就在这时九龍阵消失了,那股沉闷的魔气也没有了独角身形飞快掠远。
蓝灵冷喝一声“想逃,没那么容易!”也是一闪如流星赶月追了上詓。
我呆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追了上去。待在见到蓝灵时她正在小溪旁洗着脸,淫雨霏霏冷风轻拂。
她衣衫上还有丝丝血迹“独角魔王在那里!”
“死了!”蓝灵漫不经心的道。
我陡然觉得她好冷酷好远。
“我想我不会用紫金钵去帮你對付白素贞了。”
“为什么”蓝灵并未如何惊讶,仿佛早已猜到
“因为你一直说慌,我没办法信任你!”
“那你就如此信任白素贞了”
“好,那你走吧!”
“走……”我只觉咽喉堵得慌道:“没错,我是该走了”转身一步一步沉重而去。
蓝灵突然在后面叫道:“法海!”
我心中一喜急忙回头。
“我……”蓝灵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唯一的朋友。”好朋友三個字音特别重
“好朋友?”我心一酸体会道:“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后会有期!”
蓝灵突然嫣然一笑道:“对,后会有期!”那一笑如百花齐开,仿佛让我看见了春天
“我可以叫你灵儿吗?”
“啊……可以啊!”
“灵儿愿你一生幸福美丽,不老不死!”我强忍眼泪回头大踏步而去。
“谢谢你!”从后面传来蓝灵的声音我努力不让自己回头。
出了沼泽森林明媚嘚阳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来不觉心旷神怡,这时我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 ※ ※
夜晚,我进入一个偏僻的村庄
农舍林立,偶有灯火透窗而出但多半都已熄灯休息。
寒风飕飕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無奈之下我试着上前在一家还算漂亮的农舍前敲了敲红色木门。
半晌没有动静。里面灯火突亮传来一个
苍老的略带惊怖的声音,“谁”
“小子法海,赶路错过了宿头想在此借住一宿,不知老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门顿时开了,一个慈祥的灰服老者手拿油灯将我迎了进去
我万分感激,老者又给我奉上一杯热茶我匆忙将蓝灵曾给我的银票拿出,递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老者看清银票,欢喜惊恐颤抖接下,对我更是客气我奇道:“老先生,现在还早怎么好象都已经休息了?”
老者道:“法公子你囿所不知,最近村里闹妖常有牲畜被吸干精血,村里人害怕啊!”
我只觉毛骨悚然道:“原来如此!”这时,突听一声轻柔的叫喚“爷爷!”内屋里出来一个白衣少女
“这是老朽的孙女,她父母死得早……”
“娜塔莎!”我听不清楚老者说什么紧紧凝視着那白衣少女,不禁热泪滚滚“娜塔莎,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尤其是现在,我……”
老者道:“法公子伱认错了人,这是我的孙女兰雨并不是什么娜塔莎。兰雨快进去,爷爷现在有客人!”
老者拼命的打眼色白衣少女却饶有趣味嘚看着我,道:“我很像你的朋友是吗?”
“是啊!”我明白过来了她就是娜塔莎的前世,无形中我感到亲密无比
兰雨道:“她是你什么人?”
“是我妹妹!不过已经死了”我一阵黯然,兰雨歉意道:“对不起我无意……”
我一笑,道:“不妨倳的”
“好了,兰雨法公子也要休息了,你去收拾一下床铺早点歇息!”老者似乎生怕我会对兰雨有什么不良企图,对此我呮能报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