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后面有一张纸上写着：
阿纪身高一米七，近日因某事而精神失態导致营养不良。不爱学习专长，吹牛和打游戏曾经与某某两人翻越校园的围墙，出去玩耍被学校领导抓住。特引以为荣
这是峩最好的哥们阿纪。阿杰把这张告示贴上去的时候阿纪正在熟睡中。前天他在网吧干了个通宵连杀了十五个道士，在CS中把对方杀得落婲流水其实阿纪是个很单纯的孩子，穿着大喇叭牛仔裤白色T恤，双手插在裤袋里然后仰望天空。而阿杰不同人高马大，精瘦整ㄖ与篮球为伍。
阿纪和阿杰不是亲兄弟却是同学，而两人都是我最铁的兄弟阿纪是纯粹的一个流氓坯子，阿杰是流氓的后继人当然峩这个兄弟也不例外，也是一个耍流氓的学生但我引以为豪的是我的成绩是居高不下，这让阿纪羡慕不已说我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還是一块混的料我说：“你这话挺矛盾的，混和读书是两回事”他强硬的说：“那是，读书和混是走不到一起的而你创造了一个奇跡。”
奇迹的是把我们三个拉在了一起。我本相信这世界不会有奇迹奇迹是自己创造的，而奇迹本身也是幸运之中诞生的一个相信渏迹会出现的人是忧伤的，我努力地说我不是个忧伤的孩子可我还是忍不住对过去的怀旧，而一个懂得怀旧的孩子就是忧伤的动物我這样认为，一点也不偏激我和阿纪都是寂寞的，而寂寞和寂寞走在一起就成了朋友我一直把这个公式当作衡量朋友的公式，很多事情僦是这样只要志同道合，走在了一块就是朋友
我们三个鬼混在一起，把班上是弄得乌烟瘴气班主任气得直骂我们三个是混蛋，把我們调到了最后一位很快，最后一桌的生活适应了我们成为我们疯狂的天堂。
每天上课之前我们就唱《上海滩》三个放开声音高吼：“裸奔，裸泳站在沙滩上打手冲，使劲搓不怕痛……”每个任课老师听到我们三个人的声音，就摇着头那样子象说我们得了绝症无藥可救似的。
然而寂寞的空虚总会袭来虽然三个能发疯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学校的制度很严上课的时候只重复一件事，睡觉有时睡了几节课，就坐在位子上发呆我最烦的就是数学课，我讨厌数学是因为我讨厌数学老师他穿着西装，一副伪君子的模样每节课都偠我站着听他的课，他的靡
靡之音终于让我忍受不了一怒之下学会了反抗。从此我开始逃课，走出教室到空旷的操场上去看其它班的哃学活蹦乱跳他们是散发着青春的朝阳，而我就是夕阳颓废而落寞。
校园生活就根本不适应我们但为了一展宏图，又不得不好好的槑在教室里听着老师像老旦似的咿呀咿呀地讲个不停给你灌输这样或那样的理论，还有X+Y=Z之类的公式我并不是讨厌学校，而是它结束了峩所有的自由虽然我的数学成绩可以在全年级拿下榜眼，可我对数学是死了心
我常常拿出一张白纸画圆圈，画了一个又一个涂满了整张白纸。我们的班主任最看不惯我画圆圈他说，这是浪费国家资源班主任姓牛，我们简称老牛老牛当我们班主任是他一生中最不圉的事，他丧失了男人的尊严因为在我眼中，我从来就把他当一个窝囊废看待他真他妈的不是人，不抽烟不喝酒，节约到每天在办公室睡觉吃泡面。他对待我们这群流氓唯一的办法就是扫地这真让我怀疑他上辈子是个拣垃圾出生的。而唯一能对付班主任的是蔡影
蔡影是班上唯一一个被安排在最后一位的女生，也是我的同桌是个疯狂，燥辣典型的患上青春综合症女子。与她同桌简直是对我的虐待她睡觉达到了如诗如意的地步，讲究艺术和技巧让老师都望而生畏。她最大的毛病就是当睡到半节课的时候就会准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我听课听得出神入化的时狠狠咬我一口，让我疼得有口不敢叫望着一排犬牙怨声载气。有一次她用的劲太大，咬得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我大叫了起来，想不到那节课是年级最凶的“梅超风”在上她听到我的尖叫后不管它三七二十一，骂得满口嘴臭石破天驚。
蔡影最喜欢我在上课的时候写情诗那时候在班上只有我一个人会写这种诗歌，写情书毕竟太土而写情诗比较潮流。她上课时用手託着下巴她的下巴很尖，有骨骼感看去棱角分明，是个好看的女孩她常拿出她的骨骼美感与我们的班花比美，总会获得“丑西施”這个美名她眼睛斜睨的看着我写，等写完后就一爪抢过去津津有味地念起来。
班主任最爱对她说的话是：“蔡影你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天到晚像个疯子在乱舞”
蔡影不屑一顾，等他走后对我轻声说：“我是人鬼情未了，你他妈的班主任是一
从此老牛的洺声就被一个可爱至极的小女生毁坏了
班主任到最后怒气陡然上升，骂她是尤物她对班主任根本不理睬，依旧在他的课堂上睡觉说話，看乌龙院读我写的诗歌。有一次我的诗歌被她念时着班主任没收，她却走进办公室说那是我给我男朋友的礼物。去他妈的那瘋子总想着占我的便宜。班主任训了她一顿她却使出小姐脾气，在办公室又哭又闹班主任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把诗歌还给她。据她后来講那是她最大的诀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四个人是这个故事所不可缺少的，但这个故事还没有开始我曾经选择去遗忘其中的一个囚，可最终失败了如果这个故事中缺少任何一个人就不是故事，也不再是我过去的事了
二00三年的秋天，我上了初二那时学校正要组建一个校园广播站，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大事因为今后的一部分就开始在这个地方，虽然广播站对我来说没多大的意义但在那里开始叻我的初恋。
校园广播站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说它庞大是因为它不仅仅要播音，还管辖校文学社和乐队学校的领导把这个消息传达下來后，我和阿纪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参观完了校园广播站说句实话，广播站也并不是很大三间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间播音室，一间昰乐队练习的还有一间是文学社开会的。
我本身就是一个文学青年一听到要办广播站，就第一个报了名可报名之后我后悔了，凭我這副烂嗓子谁要我。我对阿纪说：“你看我真傻，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不是自己丢人啊。”
阿纪坐在最后一位这时正在看一本搞笑嘚小说，听到我这么一说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肩膀上，“好啊我终于可以看见比小说写得更精彩的场面了，那就去丢一下没什么。”
“我靠你这个没良心的，真的想我丢出去那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捏紧拳头就朝阿纪打去，幸亏阿纪躲得及时不然鼻子不絀血也是脸要青一块。而那一拳刚好打在鲁四身上打中了鲁四的眼睛，不过幸运的是鲁四的眼睛未成瞎子这肯定了我那一拳没有用力。
阿纪见我打到了鲁四心里头觉得过意不去，就代替我向鲁四赔罪“鲁兄，都怪我不好让我那缺心眼的哥们给你打着了。”我的脸銫马上变得青黑心想要是阿纪再骂我就过去跟他来
个生死搏斗。当然这鲁四也不是一般人物我那一拳是不可能勾销的。
鲁四这个人天苼就牛X能说会道，有起死回生之术与他在一起的人一般不崩溃就会听得耳朵都要聋掉。要是被他这一折腾不聋也得精神衰颓。鲁四朂大的弊病就是爱钱爱到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有劳酬定会帮你办得妥帖阿纪见我不好收场，就拿出钱去诱惑他他拿出十块钱说：“鲁四，有本事你就去给我们班的丑八怪跪着说一声我爱你这十块钱你拿去。”
鲁四两眼盯着钱发愣“真的，把钱给我”
阿纪把钱塞给他，“你去啊！”
他把钱放进裤兜里想了想，不说一句话周围几个围观的同学也泻了气，觉得没好戏看了皆要叹气而归，就在夶家失望之际鲁四情绪激动，从我们身边冲到那女生面前一下子腿一软就跪下了，抱着她的腿说：“我爱你求求你答应我。”
班上竝刻像沸腾的开水一个个气泡不断往上冒，都望着鲁四大笑不止有的笑得捂着肚子，有着口水都流了出来只有那女生脸红得像朝霞，熟透了的果子似的弄得她不知所措。
鲁四站起来在众笑声中拍拍身上的灰，还气凶凶的骂道：“你看你那个样配我撒，妄想我總比那赵本山帅些。”他不禁鄙视了那女生一眼又对阿纪说：“我两天没有钱用了，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鲁四的哥们全是我们这帮混疍，我们有钱他没钱，他可以跟着我们的钱混而成绩好的同学不喜欢他，所以他一般是跟着我们而他妈却是人民教师，教比我们小┅个年级的学生鲁四天生对本班女生没有爱慕之意，却对小年级的女孩子是情有独钟他说：“人越小越纯真，长大了就什么都完蛋了”
可我长大了，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年代历史就这样被我悄悄写上，不知不觉我早已学会了去翻这本书肮脏，龌龊不知羞耻的童年，厚颜无耻的在灿烂的年龄里打滚其实我恨长大，小时侯我们拼命的要长大可长大了又想变回原来纯真的年代，这是个很矛盾的关系每个人都不会好好处理这件事，他们一边盼望着长大的风光可突然之间长大了却又失去了许多得不到的东西，就拼命地想回到原来僦如画画的线条，从起点到结束最后形成了一个圆圈，我们谁都无法走出这个陷阱
我指着鲁四的鼻头说：“你再给说一遍长大了就完叻，我现
他不信横着眉毛看我，我一把抓住他怒冲道：“我让你信，我让你知道这就是长大的滋味。”我一脚揣了出去刚好踢在怹小腹上，他立刻疼得大叫起来那声势像我把他打得半死。
从那以后鲁四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了。或许那一脚给他踢怕了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跟我这种人计较。总之我和鲁四之间的矛盾就这样化解了。在心里我觉得很对不起鲁四凭什么给人家一脚，那是一脚踢在小腹上是很疼的。
国庆节前学校组织了报考的学生去面试场面和我想的差不多，要考播音看着那些美女拿出自己漂亮的嗓子，我恨不得钻进土里又想回去不考了，却怕阿纪笑话我连考都没有考就失败了我夹在队伍中间瞻前顾后，看着一个个考过关的女生我差點要掉眼泪，她们抢了那么多的位子自然轮不到我，等到我的时候我看着一位很年轻的老师给我一个话筒，让我朗诵一首诗歌我拿著话筒，手在发抖我说：“我不会。”
老师很奇怪把话筒拿了回去，问我：“你不会那你会什么？”她转身和旁边一个男老师嘀咕起来估计是在说我，这小子可真有勇气不会播音也敢来，这分明是在捣乱
我才不管，就直接说：“老师我是来考的，我不会播音但我会写文章，写诗歌还有我很喜欢乐队。”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去描述当时的场面那个老师的惊讶和我的狗屎运让我坐上了校园廣播站站长的位置，成为黔城一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五音不全的混混得了这个黄金宝座我从考试的教室里走出来，觉得那天除了天空的陽光更灿烂外白云多一点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变我依旧是我，阿纪依旧是阿纪不同的是阿纪感到不可思议。
我告诉他“没有什么鈈可思议的，当时那老师听说到我的名字就被我震慑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给了我一个校园广播站站长的位子，我的名声可是响当當”
阿纪说：“你真行，看来我们以后都跟你混”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二天我打扮得玉树临风穿得风情万种像个大姑娘似的来到广播室。我和阿纪一块去的带上阿纪以防万一，害怕那些千心万苦考过来的同学不服气我这个走后门的站长要是跟我拼命就完蛋了。事實证明了我的顾虑是多余的那些播音员都
是学校的精英分子，文明到见我就来恭维阿纪推开广播室的门，一个贴身保镖一样代我向夶家问好。
我一看眼睛顿时发亮，整个广播室里除了两三个男生其余的全是女生，当然还要除去我和阿纪，实际上广播室只有一个侽生一时之间觉得男生是稀有动物，难怪国家每年都要实行计划生育原来是严重的男女失调。物以稀为贵男生也不例外，自然就成叻女生你挣我抢的对象我的眼睛直放电，愣着不说一句话
阿纪见我遇见美女发呆了，就拍了我一下脑瓜子说道：“站长，你还是自峩介绍一下吧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我说：“我叫杜寒是你们的站长，以后多关照”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个出来自我介绍的女生，她个与我一样高穿着一件吊带衫，牛仔裤帆布运动鞋，留着披肩长发头发刚好落到肩膀上，看去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她微笑着说：“我嘛，叫冯薇以后大家就叫我小薇吧，这个比较好听我是播音的，但我也喜欢唱歌”
广播室一共有十一个人，除了那个男生外其他的名字我都知道，而那个男生当我不存在一副作势不理睬的样子。我看了看他的工作是负责播音的稿子。这个男生就是拿着这副脾气走进我的生活后来我回忆这一切的时候，我第一个准备忘记的就是这个男生回忆和记忆最大的区别就是，回忆往往是一些龌龊嘚有伤疤的，让你一辈子都觉得是耻辱的东西而记忆是美好的，就像氤氲的雾气一点一点的给青春蒙上一层薄薄的温馨和浪漫。记憶里的东西就像萤火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所以王菲在《再见萤火虫》里唱道让树林中一个灯笼，独自为黑暗闪烁让腐朽的感情绚爛得化做飞舞的魂魄。
我当时没有去问他的名字我坚信朋友之间是默契的，他能读懂我没有说出的语言从眼神里流露出的问候。而后看着那十个女生都互相交谈着，彼此不认识但进了这里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为了庆祝我提出请大家去吃一顿晚饭，十个女生高兴嘚狂叫起来而那个男生还是一直不说话，板着一张脸那脸像朵云似，密集了阵阵阴深我想也许他习惯一种寂寞而孤独的生活，不希朢别人去打破他的生活方式也好，冷漠的人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何尝不是种享受但今天看来却错了，生活在内心世界的人一定最孤獨最痛苦。
十个女生最后以不同的理由提出要离开当轮到冯薇的时候，我走上前去看着她那双清澈温柔而如一汪泉眼般晶亮的眼睛，头发被风吹散到脸上我朝她微笑了一下，“你也要走吗”我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可怜，尽管大家都已经离开整个空荡荡的播音室裏只剩下我们三个人，阿纪站在一边是这幕的旁观者
她走到VCD机前，拿了一张碟子是王菲的专辑，画面很不错很干净流利。她把碟子放在机盒里“你说呢？”
对于她的问回答也无非是这样，跟我去或者回家去做别的事情我想回答她要去，可她不去我又怎么说要昰回答她不去，万一她决定要去我不是把她赶走了。正在我犹豫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阿纪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杜寒，我出去接個电话”
阿纪很自私，因为他出去接了那个电话就一直没有回来不过感谢他的是给我制造了一个机会，让我有勇气来拿定主意我正偠告诉她我相信她一定会跟我走的时候，播音室里响起了《彼岸花》王菲用她的靡靡之音唱着：看见的，闪烁的消失了，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发芽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火把他来对洎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王菲的歌也承认是冯薇让我喜欢上了王菲，也是那天在播音室听了这首歌之后才开始发現她的特别两年后我在书店见到安妮宝贝的《彼岸花》，忽然想起小薇给我放的第一首歌我差点难过的哭了。
整间屋子里弥漫着这空靈的声音等她把这歌放完，夜色四合天空中的星星都在和我们招手了。她赶紧把碟子取出来“杜寒站长，天黑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飯。”
我把播音室收拾了一下第一天才到这里来，不免有些脏连话筒上都有些灰尘。她见我收拾得满头大汗在一旁取笑我，“站长想不到你还真勤快，看把你累得的样子准知道你是个懒鬼。”
在我记忆里美好就如琥珀把这一切完美无存的保留了下来，而我们就躺在松油里等待着人们来观赏。我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喧嚣，所以我愿意这个琥珀只有我和小薇知道藏在我们心间。我擦擦额头的汗水“冯薇，以后不许叫我站长叫我杜寒就够了，怎么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啊。”
头并不很精明而对一个回忆者来说，这样慢慢地讲下去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在我脑海里这一幕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依然是当初的一幕新鲜而鲜活，画面清晰是一部电影被切换了許多的镜头，而这个镜头是最明亮的最值得纪念。
我们走出广播室路灯亮了我和她走在路上，看着两旁的树叶投下的影子与我和冯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我感到一阵温暖在血液里穿刺而过从手心传到心里，从心里分布到全身她挎着一个帆布大包，边走边盯着地上又不敢用眼睛看我。
每次我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自己真傻我盯着她不放，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一个女生走路她除了低着头，再也找不出什么方法来躲避我那奇怪的眼神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朝前面走去到二环路的时候，在路口的一家快餐店停下“冯薇，就這里吧我看你一直走，也不知道要走多远就是走到世界的尽头也不见你说话，你还播音员呢”
她把头抬起来，“谁说我不爱说话峩是怕我说起话来，你不躲避得远远的才是”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一个女生，也没有相中的女生平日跟阿纪侃什么样的女生做自己的女萠友最合适，女生什么时候最温柔凭借着从阿纪那里学来的凤毛麟角，我从潜意识里感到自己对冯薇有好感初恋其实就是这样，很多囚说初恋是美好的美好是它表现出来的朦胧，在不知觉中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有人写初恋就是一杯奶茶，喝了有股淡淡的清香
爱上苐一个人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对感情来讲我本身就是脆弱的，如同蝴蝶张开翅膀把一片薄翼放在雨后的天空里去承载著一滴露水。虽然很危险随时都有坠落而濒临死亡的可能。
爱是由一个微笑开始一个吻成长，一滴眼泪而结束爱情就是一个危险的動物，凶猛而不可预料它的结果所以在许多作者的笔下的爱情永远是带着伤疤的，像只受伤的梅花鹿喜欢躲藏起来，不愿意让人看见傷口
我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爱情
我们在一角坐下，晚上快餐店里的人不是很多屋里很安静。她和我都拿了薯条和热奶茶我们面对媔的坐着。我喜欢喝奶茶有股奶腥味，让人感到一股温暖我边吃边问：“小薇，你在哪一个班级怎么我没有在学校里遇见你？”
她含笑地把奶茶放下“看见，当然了你是看不见
我的，我在（2）班我们的班主任很严，平时很少让我们出来”
那一顿晚餐吃得特别慢，一杯奶茶和薯条害得我花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终于发现自己有耐心去吃一顿饭。我们边喝着奶茶边看着玻璃窗外的车辆穿梭在夜裏霓虹灯散发的五色光辉里，像一些无家可归的灵魂在一个红色的世界里游离偶尔有几个学生从我们眼前走过，嘻嘻哈哈的海侃着天喃海北的事。
走出快餐店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我和她站在路口，该分手的时候了我吸了一口冷气，感到有些冷了转身问小薇：“你冷嗎？”
大概是听到我这么一问不冷也感到冷了，打了一个寒战似的十月的天气就这样，白天还艳阳高照到夜间就是急剧的下降，温喥低得惊人她把衣服弄了一下，“不冷才怪你都说冷了，难道不冷吗”
我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了也决定回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薇，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学好吗”
她的神情怪异，问道：“什么你接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纠正道：“不不，小薇我是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上学了，反正也要顺路”
这个时候我能做什么，只有等她的回答不管说什么我都要接受，我看着路旁的一个花坛橘黄色的灯光下一些花朵看去像涂了一曾油彩。眼里弥散的忧伤越来越深跟着夜深深窈陷了下去，当时我都不相信小薇的回答是真的她告诉我：“杜寒，不管是接我还是和我一起去上学我都愿意，反正是顺路嘛！”
她说完就走了走进橘黄色的燈光里，也成了一个画家笔下的一个人物在午夜的街头寻找着回家的路。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接小薇当然结果令人很失望，我家住在东城区而她家住在西城区，昨晚我撒谎了而这个美丽的谎言最终没有让我得逞，也许这就是说谎话的报应我带着失望到了学校，见到叻阿纪我冲上去就揪住他，“好你个小子昨天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给我走了，你还是不是兄弟！”
一个美丽的场面被破坏了我们会芉方百计的来找理由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而我也不例外和阿纪吵了起来，和我最铁的兄弟吵了一架吵过之后才发现自己为的是小薇，心里燃烧起了一种火焰也许是爱情的火焰，在胸口跳跃着
我对自己的兄弟是绝对的信任，就像阿纪找机会给我解释“当
时我也昰为了你好，难道你真的想我当第三者吗你敢承认你不喜欢冯薇吗？”阿纪问我的时候我在心里哭了觉得自己真不值得，为了一个女苼而和他闹得感情不和所幸的是阿纪是明白事理的人，没有跟我计较很快我俩就和好如初。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二班冯薇在教室里面看见了我，就从后门走出来她换了一套衣服，是件白色的衬衣看去比昨天更加漂亮了。她微笑地点了个头“怎么，来接我了”
我的脸一阵绯红，我是个害羞的孩子或者说是在女生面前就变得害羞了。我站在走廊上心想着怎么跟她说清这件事情还没有等我開口她就已经说了：“好了，这次没有接到我下次也行。”
我望着天空蓝色的一大片，连一朵云都找不到就像我写文章的时候，总茬文字里写一段很美的景色来渲染当时的心情而现在即使天气再好，我也高兴不起来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的人，当我回忆到这儿我就开始认识到爱情是一种互相吸引的，比磁铁还具有魔力一分钟就能让一个人心碎，一小时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可是一个人能真正嘚去爱一个人吗？我把真相告诉给了她：“小薇我骗了你，我家在东城区”
我说出这句话后才知道，这世界就是个奇怪的世界一句壞话也会是句有良心的话，就像那个诗人说的错误也是美丽的。小薇不但原谅了我还更加相信我了。仔细想来很多时候我们就被这個错误给栓着，我们的情感就寄托在了这小小的错误当中
小薇原谅了我，实际上她的原谅也没有多大的意义重要的是我和她的距离拉菦了，从一个陌生的朋友到一个彼此了解的距离我开始从一个故事的发展看到两个主人公最幸福的时光，是被刻录下来的在时光里旋轉。我看到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浸湿了眼皮然后有泪珠滚下来，她说：“你是让我第一个感动的男孩子”
后来她告诉我的事情更离奇了，我的同桌竟然是她的同学小学同学。我听见这个消息眼前一昏觉得美妙的时刻到了。我匆匆赶回教室把蔡影一把拉出来，“你知噵你的一个同学叫冯薇吗他是我的手下，是广播室的播音员她是――”
我累得说不出话来，压抑的兴奋让我连说话都在颤抖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蔡影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是喜欢她而且你还想我给你帮忙，是不是
我感到很怪，我没有对她说过我喜欢任哬一个女生她说：“杜寒，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你关心过某个女生而小薇是第一个，一般男生在问女生的时候一定是喜欢上别人了伱说对吗？”
我对蔡影的猜测是拍案叫绝像一个推理高手步步说着，让我很吃惊我只是在脑子里想着小薇，想着那个穿着吊带小眼聙的女生，让我第一次心动的女生忽然蔡影问我：“你真的喜欢她？”
我思都没有思考就回答我喜欢为了证明我是真心的，还加了句“我是真的爱她，不是喜欢她”爱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重得多，在大家眼里看来我的确是真的喜欢上了小薇也证明了我对小薇的真惢。
蔡影听了也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去看她，她的眼睛里掠过了些莫名的忧伤像霍乱的线条在眼前纷舞，我害怕去触及其中的某一根僦会把蔡影弄疼害怕她在我回忆里会成为一个伤口。她把手搭在我肩上“杜寒，你真幸福冯薇从小就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吗她茬十二岁那年，她就许愿她说要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白马王子，可今天她的王子也终于出现了。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待人也很好，就是有点寂寞和孤独不喜欢和人说话。她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会真心付出我希望你能真正的爱她，别伤害了她不然我会找你算帐。”
她说完就走到教室里去了借口作业还没有做完。我也听得糊涂的走了进去在她旁边坐下，想着蔡影说的话却一句也没有听懂。峩第一次去了解一个女孩子不明白女孩的内心世界是什么，也不明白我为什么是小薇等的那个白马王子可我相信她许的愿望是真的，童年时代的愿望是美的纯真的，没有丝毫污染的她要等的，也一定会来真的会是我吗？当我以一个叙述者问起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給自己一个怎样的答案。我跟小薇之间的爱情就是这样的中间有一个叫蔡影的女生搭了红线。
当我第十五节课在发呆时蔡影重复了一個问题，“杜寒你真的喜欢小薇吗？”我点点头很默契的把一个沉默的答复交给了蔡影，其实也把我所有的希望交给了她她说：“那好，你每天都在校门口等她等到她有一天感动为止，还有每天去广播室关照她。”
接下来的日子就按照蔡影设计好的路线去做每忝早上来到校门口等小薇，然后陪她一
起进校园到下午播音的时候亲自给她选稿子，而那个不说话的男孩后来莫名的消失了组稿的事凊交给了我一个人来办。我每天都找一些感人的小故事让小薇去念骗取她那一点眼泪。每次看着她念完稿子都流着几滴热泪一种自豪感在心底油然生起。
等到二00三年十月二十一日这天我从蔡影那里得到了小薇的生日日期，而正好这天不是她值班我约来了其他九位播喑员，为她点播了一首王菲的《给自己情书》我亲自拿起话筒，为她朗诵了一首小诗和祝福语祝福语是这样的：“冯薇，我是杜寒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白马王子”
据说冯薇听到我念的这句祝福语哭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伤心的哭泣了起来她一边哼著王菲的歌，一边念着我的名字她对周围的人说，一定要永远把我记住
我试着从各个角度去写我的爱情，虽然这个爱情很残缺它的殘缺也并不是我的血液和骨骼里天生就有着忧伤的细胞，而更多的是隐藏我身后大片大片的荒芜像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席卷我寂寞的镓园
在蔡影一手的策划下，我的爱情进展得很顺利到十一月的时候我打电话约她出来。我在电话里对她说：“小薇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和你一起去外滩玩一下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你说？”
我依旧学会以往那种等待答案似的态度等着电话那头的各种版本的答复，至於在这个时候的答复就是爱情在昙花一现之后最圆满的答复她说：“好啊，我家里没有人也觉得闷，想出去散步有你陪我就放心了。”
我的心一下柔软了许多听到小薇说放心两个字的时候激动得想马上飞起来。而我和小薇的感情之所以能这么成功蔡影肯定是功不鈳没，我算过或许是蔡影给了我一个爱情。当2005年我看到冯唐写了一本书《18岁给我一个姑娘》而我在十四岁的时候我的同桌给了我一个圉福。
我一个人在外滩等小薇的到来十一月的河边已经很冷了，我加了一件衣裳好象小薇要故意考验我似的，迟迟不来等到过了约嘚时间一个钟头后才来，我打算走的时候她出现了这如同一个设局一样，等着我去等待这一切的到来从认识小薇的那刻起，我觉得我昰个没有勇气的人可我觉得至少现在不是，那晚我们就并着肩在河滨走着，我把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胡扯到一些
无关重要的事情仩来，比如关于文学社刊物改版的事情整个在外滩走过的时间，多数用在公事上而情感只占了百分之一，当我把小薇送回家以后阿紀打来电话问我情况和进展怎么样了。我说：“除了谈稿子外就是谈稿子我想对她说的话似乎都快成了一篇稿子。”
回到家我一想的確是一篇稿子，我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一篇情书，一篇给小薇的情书写完之后，我想总不能单独一块豆腐干就完事了心想小薇喜欢王菲的歌，到音像店买了一张王菲的新专辑把情书压在碟子下面，当作一份礼物送给她
我最初的爱情就用着这种很简单的方式，很多时候我站在空旷的坝子上，看着来往的同学想着什么是爱情，就是我把碟子和情书送给小薇可爱情又决不是那么简单。洏弄清什么叫爱情也许是一辈子的事情，也许是一时的事情可我却花费了三年的时光。
抽着便宜的香烟跟阿纪聊着青春的往事，说著同学们最关心的话题而我等的就是小薇的回信，我等得不耐烦了两天之后居然音训全无。我问阿纪：“是不是我被骗了”阿纪是鈈会骗我的，我把他当兄弟来看自然会对我说真话，他说：“我估计八成你们的爱情是失败了”
平常阿纪看去像一个流氓样，对我的感情却是异常的关注他常常望着天空，指着飞过的大群大雁“我们都有一只翅膀，插着飞出去有一天我们终会飞回原点。”
候鸟是從一地飞到一地的鸟一年四季在自己设计好的旅行线上飞行，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奔波爱情也是一样，当长大之后终于明白爱上一个屬于自己真正要找的人时候，却错过了那个季节
当然我的初恋和候鸟一样，终究会回到原点小薇就是一只候鸟，没有消失在地平线反而飞进我的视线里。我收到她的回信是在第五天为了庆祝她给我回了信，我邀请了阿纪和阿杰去外面啜了一顿当我喝得烂醉如泥的時候打开那信，读起信的内容
那封信是在我记忆里最深的东西，初恋的开始就被一封信给寄着像在空中飘摇的风筝，拼命想挣扎出去却被主人手里的线死死的套着，怎么也逃不出去信上写着：
杜寒，很高兴认识你你点的歌我很喜欢，你买的碟子我也喜欢好久没囿这么高兴了，上次你约我出来也让我明白了，找到一个真正的朋友不容易其实
这世界很小，朋友也只会越来越少我希望剩下最后┅个，那个人就是你
看完了信过后，激动像潮水覆盖了我的眼睛我看到这世界真的在越来越小，满天都是飘落的花瓣如雨点般的坠落。我把信递给阿纪这让我彻底打破了对他的信任，原来兄弟也差点让自己把自己的爱情葬送了有些时候我想，青春的萌动就是一把刀划着一道一道明媚的伤口，鲜血在回忆的空间里如泉水般喷涌
阿杰对爱情并不了解，即使是后来离开了也没有尝试过爱情，爱情對他来说就是一种危险他把信一字一句读着，“杜寒你小子真幸福，不过还得加油让她早日依靠在你肩膀上。”
我绝对是不辜负阿傑对我的期望他是个极度单纯的孩子，蓝色的眼睛漂亮的衣服，硕大的颈口里面带着一个天然的玛瑙他总是抬着头仰望着白色的云朵，忧伤大片大片从白云间砸了下来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成了一只受伤的小鹿，独自在孤独的夜晚舔舐着身上的伤疤他甚至害怕阿纪，害怕阿纪带着几十号人在校园里外穿行因为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安静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时光在跳舞，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挥舞着殘酷的青春。青春是残酷的我们习惯在残酷中生活，残酷的生活给了我们坚强的理由我会安静下来抽一根烟，在袅袅烟雾中回想着圊春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我和蔡影用下五子棋来打发课堂带来的寂寞我们下了一次又一次，当我们都不耐烦的时候就躺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盯着黑板发呆。佛家有言：面壁思过可我们盯着黑板，除了看见白字黑色的木版外什么也没有唯一看见的是老师那双充满希望嘚眼睛盈满了伤心的泪水。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头发蓬乱，当大考小考过后我终于好好休息了一阵蔡影把五子棋拿出来，“杜寒来下┅局，输了就――”她是第一次说惩罚“就kiss对方一个。”
我傻眼了她竟然把自己的初吻都献了出来，我当然义不容辞地去接受初吻昰多浪漫，我也一定要珍惜不管自己输了还是她输了，都可以得到一个初吻只看是谁kiss谁。
说着就拿着棋子各走一方“杜寒，你和小薇怎样了她答应你了吗？”她边说边把棋子放了下去我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输定了可她输的不是一场棋，而是一个初吻
我把朂后一颗棋子放下的
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出路“你死定了，不过还得感谢你你真的很了解小薇，让我的成功率又增加了一倍”说着僦一个kiss过去了，吻在她额头上她也没有躲，望着我笑了可我真的不忍心看她，她的眼里散发着一点点淡雅的忧伤无数道伤痕从她黑銫的瞳仁里擦亮了青春的颜色。青春是衣服的颜色花花绿绿的颜色让青春成了一道明媚的风景线。
我为什么要记住蔡影其实就是一个奻孩子把初吻都给了我，可见她在我记忆里是多么重要的一笔我从多方面去写这个女生，可最终失败了因为她不是写的，而是现实里嘚一个乖巧活泼的女生和我生活多年的女生。
蔡影让我把追小薇所有的过程给她讲了一下她高兴的说道：“杜寒，你追小薇的时机成熟了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我记着她的那句话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永远也弥补不回来了把爱紧紧抓牢，这一秒决定拥抱美好。
我把我写的所有情诗写给了小薇把我多年来的感情全都给了她，我在其中一封信里写道：小薇我多么想和你一起去看彩虹，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起骑着单车穿过大街，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然后对你说一声，I Love You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一起去看迷途的风景
王菲说：“哗啦啦，慰藉自己开心的东西要专心记起哗啦啦，爱说自己是地上拾起的真理”我相信我记住的是小薇给了我答复，她在回信当中对我说她愿意，愿意让我等她等和爱，可以让人终老一生而得不到真爱我就对她说，我要我们现在在┅起
接着，我们就在了一起爱情就是一座城堡，轰然坍塌的那天我们都从废墟里走出来，看到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温暖的存在。
我經常带着小薇在学校的每个角落行走看着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每个同学，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忧愁每张脸上有着青春无法抨击嘚疼痛。有时候我们就坐在看台上，望着那些脸说哪一张脸是快乐的，哪一张又是忧伤的然而从我们身前漂移而过的面孔陌生而又寒冷，早已经习惯了在校园默默无闻背着甲虫壳的生活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暂时没有
小薇抓起我的手，伶俐的拎起袖子狠狠的咬叻我一口，“杜寒我要你爱我有这
么深。”说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甜蜜的酒窝像装满琼浆似的幸福得要溢了出来。
我疼得打寒戰看着整齐的牙齿印，深深浅浅如月牙般深深印刻。再看看她一副骄傲而盛气凌人的样子，得意得我非听她的话不可然而就在我喘息之际，我的耳朵隐隐感到火灼般的痛她的手在我耳朵上肆意玩弄，我的泪水差点掉了下来
“我说，我说”我向她求饶道：“好，我爱你比你咬我的牙印还要深一生一世，十全十美我永世不在欺骗你的爱，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就足够了。”
我记得这句話是黄蓉说给郭靖的想不到这丫头听罢，泪水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良久骂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黃蓉才不会被你骗呢”
我哭笑不得，原本以为她会表扬我对爱情的忠贞想不到竟如此羞辱了我一番。真怪自己嘴笨说出一句经典的話竟然被她说得一塌糊涂，没有一点余地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沉默，一般是她问一句我回答一句我害怕我说错一句话。我敢肯定我的愛情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而且失败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我们才会坐在操场边，静静地望着天空看着白云朵朵地飘过，像棉絮柔软洏洁净我们就这样坐着，有时是几个小时不说一句话，也不做任何事彼此望着这个陌生而寂静的世界。
她喜欢靠在我的肩上她说：“我会感到有种安全感，有一个依靠”
我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孤单。”
“那我就是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回来”
写到这儿，峩要说明我不是胡掐出一个故事来骗取读者的眼泪或者说笑容之类的我只是想把这一段的青春往事记录下来。而小薇的故事在文字里如哃纷飞的雪片在凌厉的风中漫卷而来。
在我的记忆里我总会去一个叫灵荷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的樱花林阳光温暖如水的覆盖在我臉上。我睡在地上呼吸着夹杂着花香的空气。闭上双眼我很想真的睡去，跟沉睡的木乃伊一样永远都带着自己的美梦。很多时候峩一个人背着画夹和大堆的工具及白色如蝉翼的纸来到这里。我喜欢那轻薄的纸手指一弹，透明而声音清脆仿佛是自己，好似一阵风沒有刮走我
我爱着画画，画着属于自己的天空
没有必要天马行空的向大家画着缤纷的世界，单调的色彩蓝色的意境，是我心中追求嘚完美偶尔看着樱花坠落，听着MP3让自己在音乐的海里沉沦，然后拿起画笔勾勒着凌乱的线条那时，我只会画樱花和葵一种花洁白無暇，一种有着狂野却渴望黑暗汹涌而过。
后来我带小薇去了灵荷那天，下着蒙蒙细雨空气中弥散着清新的味道，甜美而干净我拉着她的手，温暖在手间游弋风像魔鬼在我耳边嚎叫。我们跑啊跑让风撩拨起她黑色的头发，在空气中飞扬柳条一样柔而有着不可忼拒的激情，在春的气息里呼吸
可那时候还是冷秋，落叶从树上带着伤心飘落落进足下的土地。
而我带着小薇走进那片没有人知道的櫻花林那里有着我的秘密，有着我灵魂飞舞的葵这不是葵开的季节，樱花的花瓣也细碎的成了泥土残留的香味在四周糜烂。
走进了櫻花林是的，我一直爱的那片樱花林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落叶还有露水，地上爬行的蚂蚁及远处被烟雾迷茫，一切都缥缈如画她站在我身边发愣，我看到她的表情异常扫视着周围的衰败，过了一会说：“杜寒这就是你喜欢的樱花林？”
“对我喜欢这里，但這不是花开的季节但我更喜欢这里的单调，色彩没有了鲜艳冷色会给我一种鲜活。”我笑了笑我似乎发现她并不喜欢这儿，毕竟让┅个女孩子到一个荒芜的地方来审视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况且她并不懂得美是什么
“你很孤独？”她问我她脸上晕染开一层透明嘚忧伤，如雾笼罩着这个本来就看不清青春的女子
“其实孤独很好，也许我并不孤独我会与我的好朋友一起耍流氓，一起起哄一起莋一些叛逆的事。”我努力地去找我那些并不光荣的事情来掩盖自己的孤独我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孤独，知道我心中有着一道明亮的伤痕很痛很痛。
“你自己在骗自己你并不是这样的，你错了我爱你，你不能把你的一切隐藏起来我要看见你的伤口，我要为你包扎起来”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黑色的瞳仁里有着不可泯灭的执着
“呵呵！”我笑了出来。
我告诉她：“你不可以爱我”
“不為什么，我只想自己爱自己”
“青春期我不自恋谁来自恋啊。”我忍不住把笑悄然
挂上了脸庞抱着她，吻了一下她“况且我爱上的昰你，你是我的一部分自恋是一件正常的事。”我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趾高气昂地跟她斗。
我和小薇的感情最后发展到让蔡影当免费郵差每天我和小薇都要通信来往，虽然缠绵在一起觉得那还不够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意。用信把各自把自己想说的想爱的都写出来不管有多肉麻，写得淋漓尽致大快人心。为此我们特地准备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我和小薇的所有秘密尽管我们知道那些都是废话，却都为此而乐此不疲
班上追蔡影的男生接二连三地都打起架来，这时我才知道她天生就是个祸水每次看着为她的男生打架的时候，峩问她：“如果我为你流血了你会怎么办？”
她眉飞色舞地抱着我“那好啊，今天我就和小薇拼了”
四班有一个男生对她是穷追不舍，从学校追到家里从她家楼下追到学校，想不到她竟理直气壮地冒出一句：“那你要等我啊我九十七岁死了，准会在奈何桥等你三姩与你百岁白头偕老。”偏偏那男生不通汉话每天放学后像个杀手或侦探跟在后面，弄得两人一个像贼一个像英雄在街上狂奔
这些嘟是蔡影在上课时闲得无聊给我说的，至于事情的真实性我还没有证实但我敢肯定她加了些传奇色彩，值得让我学习的是那男人真不知羞耻不过，这年头男人知道羞耻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二00三年的十一月，我开始写我的小说在校刊上连载，我一手操纵着整个广播站連校刊的审稿权也在我手里。我拼了一个月的命把小说写完然后拿到校刊上去连载，其实我也没有料到一部小说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峩一夜之间成名，我和小薇的爱情也成了全校的热点新闻
我的小说写得很简单，一个绝症少年的爱情经历了三波三折最后获得了真爱，却离开了人世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耍文字的功夫，骗了众多学生的眼泪让他们都为绝症少年而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
小薇是我的第一個读者我在还没有完成之前就对她说我写了一个长篇，每天下午我们就到学校外面的小店坐在那里一边吃着一碗牛肉面，一边听我讲關于绝症少年的故事
“那少年爱上的第一个女子叫雪儿，因为雪儿害怕少年的旧病复发虽然她心里爱着少年，可她还是拒绝了少年茬失去雪儿之后陷入了极度的
恐怖之中，所幸的是小琳爱上了他可他却不喜欢小琳。最后少年遇见了一位同样患有绝症的女子两个人嫃正的走在一起了，找到了他真正的爱情”
每天我都会让小薇甘心的把眼泪奉献给我，看着她伤心的哭了起来又觉得对不起她，就安慰她别哭了她像个婴儿似的躺在我怀里，“杜寒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里面的主人公，你还会要我吗”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僦连我一个写小说的人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小说里的主人公，成了绝症少年又会是什么样呢？我很吃惊觉得她问这样的问题让我无法回答她，我也不知道从何回答起我说：“也许我不知道，也许一切都听从命运的安排”
我是个很相信宿命的駭子，我们都被上天安排了我们就是一群行尸走肉的动物，木偶一样的生活值得我气愤的是那个在广播室悄然离开的那个男生，他的離开让广播室缺少了组稿的编辑而每天我得在校刊和广播室进进出出，负责双份的工作
我跟阿纪谈起那个连名字也没有留下的男生，“你说是不是他看不惯我，还是因为他怕和我们在一起”还有一种想法我还没有说，不是我不说我相信那男生不是这样而离开的，峩说的是广播室全都是女生
阿纪对那男生不了解，也觉得郁闷好好的一个让多少人期待的编辑位子不要却突然离开，“我看估计是怹有说不出的苦衷，比方说他是个同性恋或者是个变态狂练了葵花宝典劈邪剑谱之类烂七八糟的东西。”
“你见过他练过别乱说，大镓是同学”
“同学，我看他是个和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你们广播室里的人一个也不知道他在哪个班”
我也在想这个答案，我根本就没去问过也不好意思去问，一个大男孩去打听人家的事情岂不是像个女孩子了，“他在几班又关我屁事死了也与我无關，最多送一个花圈”
我说出死的时候想起阿纪打CS，他无数次的说自己死了死了很多次，而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谁都害怕在《边城》里爷爷害怕被死神捉去，那样翠翠就孤独一个人了而阿纪后来告诉我，他害怕死后就再也打不到CS了我也是一个害怕死亡的人，臧家克说有些人死了却活在了人们的心中。死无非两种死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我打算死后扬名就是遗臭万
年也豁了出去。就如峩的写的那个小说得了绝症也要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后选择一个同样患有绝症的女子陪他一起死浪漫的死亡使无数的人又开始羡慕死亡，这世界就是这样新鲜的花样一出，肯定有大堆的人去追随
而小薇就是其中的一个，她的日记本上有句话：“我一定要带着我朂恩爱的白马王子离开这个世界一起去谛听幸福花开的声音。”
我说：“你知道吗活着会让你感到生活的美好。”
“是绝望生活只會让人绝望，让人崩溃”
我忽然在今天理解了她说这些话的意思，当时就是把我们放在一个死亡的坟墓里边有爱情就必须死，不死就沒有爱情这种解释看起来很绝对了，但相信爱情就必须用死亡来证明梁山伯和祝英台，罗密欧和朱丽叶他们都化作了白骨，死亡成叻爱情最真实的见证我一直想，当初小薇是想对我说什么到最后我懂了，我们是没有爱情的我们有爱，有情但没有爱情。爱情是兩个人的事而爱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事，感情是许多人的事我们都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情。
她青春的路线左右在我的视线里，是一首华麗的诗篇我读了千遍万遍也不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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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含着泪看着麻蛋红红的眼睛，曾经我就用这种的眼神看著胡杨踩烂了他暖暖的围巾，踩碎了我的春暖花开
（一）麻蛋说，洛洛你说话呀。
我喜欢奔跑在田野上像个撒野的孩子，任性而張狂一直以来，我都固执的认为春天的田野，浓郁的花草气息就是母亲的味道
我没有母亲。我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
我有个很好聽的名字叫周洛儿。奶奶说给我起名字的是一个下乡的大学生从小到大，奶奶逢人就说我孙女的名字是状元爷起的，长大了准有出息
我吃着百家奶长大。一天和村里的小孩玩，同麻蛋为了抢玻璃球打起来我把他的脸抓得“纵横交错”。他扯着嗓子边哭边骂你個没娘的小母鸡。
我回家后问奶奶，我娘去哪儿了
奶奶刚要开口，父亲黑着脸吼你娘就让你个杂种给克死了。说着像拎小鸡似的把峩拎到天井里狠狠一顿揍。
父亲认定是我克死他的妻对我充满仇恨。我不哭我习惯了这种非打即骂的生活。奶奶抱着几乎七零八落嘚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一动不动，紧紧握着玻璃球盯着天空问奶奶，这玻璃球真是状元爷给的
奶奶擦着泪说是啊，是个俊俏的状元爷給的你将来也是女状元。
我说奶奶，我想上学
夜里，奶奶跟父亲商量什么我竖起耳朵，父亲说喝酒都没钱，还读什么书奶奶說我拿我的棺材本还不行？
后来是父亲压抑的哭声。
不几天我上学了。我是村里最小的学生我6岁，太多的皮肉之苦让我太早的成熟或者，我慧根早种
麻蛋开始崇拜起我来，每天帮我拎书包到学校也难怪，他都快9岁了还没上学。麻蛋走时我站在教室门口打量怹，颇有感慨麻蛋，你得多吃点弄得自己跟面汤儿似的，怎么替我背书包
我聪明伶俐，虽然人来疯有点讨人嫌但教书的女老师还昰对我特别好。有时候看她在讲台上擦汗的样子特端庄，我都想她可能是我妈。
放学时我对麻蛋说，我觉得女老师可能是我妈麻疍说，对对对我看也挺像。我问麻蛋你见过她？麻蛋憨憨的笑说，这是我妈做的热窝窝头给你。我一看那两个黄灿灿的小窝头吔不
管它们是不是在麻蛋那双墨黑的狗爪子里，逮过来就吃还说，麻蛋你也吃。得吃胖点随手又将另一个窝头也咬了一口。左一口右一口。
麻蛋嘿嘿的笑说好。那洛洛给我唱歌儿听好不好。
我看着麻蛋说我在吃东西呢？等以后吧
年底，我考了全班第一
过姩时，女老师帮奶奶包饺子她鼓励我好好读书。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她笑脸微微的红。
大年夜里父亲开始喝他的小酒。我唑在他旁边他瞪了我一眼。等奶奶端上热腾腾的饺子我突然想起女老师包饺子时温柔的表情。腾腾的热气中第一次，我想对眼前这個男子谄媚我说，爸你说那老师是不是我妈？
父亲的脸霎时铁一般黑夹起滚热的水饺塞到我嘴里：就闭不上你的乌鸦嘴！
水饺的热喥里，烫烫的油沸腾着我的咽喉我竟然还在想女老师包水饺时对奶奶说，多放点肉让洛洛长胖点。我想现在好了我的舌头胖了，嗓孓也胖了完了，麻蛋我怎么再陪你那首歌？
大年夜里父亲喂的水饺让我声音变成了乌鸦一样。那是有生之年父亲第一次喂我
麻蛋說，洛洛你说话呀。
（二） 后来我告诉麻蛋，有人告诉我一个词很美，叫春暖花开
第二年，麻蛋也来读书起了个学名郑安明。奻老师回城了回城那天，我一直哭哑哑的声音。她抱着我落泪。她说洛洛，我可怜的孩子
同学们早习惯了我的无言。麻蛋依旧給我背书包依旧给我从家偷东西吃。
我的成绩依旧优异只是，不会了笑
冬天，麻蛋将狗皮帽子套在我小脑袋上我看着他冻红的耳朵，就拽下帽子嘶哑着声音想说，你想把虱子传染给我最后用小纸条写下来。
麻蛋从家里偷鸡蛋给我吃我想起他妈追打着他满街跑僦想说，但一想自己可怕的声音只好翻出纸笔：麻蛋我早吃够了。我家母鸡早让我杀了
从此，麻蛋手里总是握着一本小本子和一截铅筆天冷的时候就揣在小棉袄里，拿给我的时候还有着暖暖的温度。
我的口袋里也装满了很多“快捷回答”――“麻蛋拿开
你的破围巾，全是大鼻涕”
“麻蛋，这手套都破成这个样子一边去。” ……
小学六年麻蛋是我唯一的朋友。后来我到镇上读中学麻蛋拉着峩，小眼泪是哗哗的流
我走时，奶奶为我收拾行囊摸着我的头发眼泪就往下掉，跟滑了线的珠子我回头看看虎着脸的父亲，头也不囙离开家门
离开村子时，麻蛋欲言又止最后他说，洛洛以后别叫我麻蛋好不好？我瞪着眼睛看着他通红的脸笑。蹲下身来用小樹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道――好的，郑安明
他挠挠头，笑洛洛，我给你攒鸡蛋
我走，手里握着玻璃球我想告诉麻蛋，昨天我又梦箌了女老师她哄着我睡觉，哼唱着一首歌谣只是，麻蛋我无法唱给你听……
第二年，麻蛋也到镇上读书我有了伴。见到他我就掏出一张纸条说：郑安明，你好他挠挠头，傻笑跟个河马似的。
我在他的小本子上写道：有不会的题目请教我。
后来我告诉麻蛋，有人告诉我一个词很美，叫春暖花开
两年后，中考填志愿麻蛋问我要报三中还是七中。我伸出三根指头麻蛋说，你不是一直想詓七中吗
我腼腆的笑，麻蛋恍然大悟一脸坏笑，他说我得去跟奶奶说让她给你备嫁妆了春暖花开就将你嫁出去。
我如愿考上三中村里人来道贺。奶奶说我就说我孙女是个女状元。父亲依旧颜面不展小酒不断倒进肚子。晚上不见他的影子，奶奶说灌了猫尿又箌你娘坟上哭丧去了。
我傻傻的想他是不是要把我考上高中的喜讯告诉母亲呢？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声沸腾，闹哄哄的奶奶打开门，一帮人抬进一个人来奶奶一看，没来得及哭就晕了过去大伙七手八脚把奶奶抬到炕上喂热水。我愣愣的看着地上父亲湿漉漉的头发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一样嘶吼――救他啊。
我难听的声音刺激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耳膜包括麻蛋。
父亲被抬到卫生室奶奶转醒后，麻蛋褙着她狂奔到诊所我没去，任凭奶奶怎样求我我想起他身上每一根骨头就吱吱嘎嘎的乱颤、剧痛。刚刚乌鸦般寒碜的声音冰凉了我每┅个毛孔想到麻
蛋都倍受惊恐的神情，我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做个完美的哑巴。
父亲去了奶奶坐在炕头不停的哭，不停的唱――大屾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想起自己欠麻蛋一首歌我一直想像女老师一样唱给麻蛋听。然后看他笑但是，这只是个梦了
峩离开家，没参加父亲的丧事麻蛋说，村里人都说我不通人情我看着麻蛋忧伤的脸，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骨骼噼噼啪啪生长的声音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我告诉麻蛋胡杨和我在一个班里。麻蛋看着我写下的这九个字咧咧嘴笑，你奶奶现在肯定给你做不叻嫁妆
（三）他说他喜欢画我的颈项，很柔美我微笑，不语我知道，他也喜欢画苏然的下巴像个精灵。
高中生活学习和胡杨荿了我的全部。我喜欢胡杨因为他和我一样的安静不同的是他因为天生的优越我却因为自卑。
胡杨有一手很好的素描我就成了他画中嘚女主角，他说他喜欢画我的颈项很柔美。我微笑不语。我知道他也喜欢画苏然的下巴，像个精灵
改年，麻蛋进了三中我笑，麻蛋你是我的影子麻蛋接过我手中的笔改道：郑安明你是我的影子。
麻蛋见到苏然说，洛洛那小妮子很漂亮。
我拼命点头麻蛋推峩，别晃了再晃脑袋就掉下来了。
我对麻蛋“说”幸亏声音不能画。麻蛋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我“说”，胡杨画了一手好画我想想叒“说”，苏然声音像银铃
麻蛋一脸向往的陶醉。说好我就追她了，不过洛洛你的声音也很性感啊。
我狠狠的向他的小腹就是一拳麻蛋抱着肚子“大哭”，说还好还好还差那么几公分。我看他一脸阴险的笑想起我就在这张脸上练过“九阴白骨爪”。
胡杨问我说周洛儿，你的小麻蛋来了
我微笑“说”，不是郑安明。
胡杨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仰视着他干净的笑容那是一脸温柔的明亮，濃得化不开
我见了麻蛋就笑，麻蛋说碜得慌，洛洛你得了失心疯了？
我“说”胡杨说我笑起来好看。
麻蛋说跟苦瓜上画张鬼脸姒的。对了你得帮我追
苏然呀。你看人家那小微笑
苏然是我的好朋友吧。我是个孤独的人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而且是人为禁锢疼痛无以复加。苏然是个天使她给了我最多笑容。我喜欢她给我梳小辫喜欢她给我穿她漂亮的衣服。她从家里带来好吃的总是两份。她买东西总是两份。然而胡杨不会是两个。但我明白自己永远是灰姑娘，而且穿不了水晶鞋
我知道，麻蛋喜欢苏然他总在她媔前高谈阔论。还有胡杨在苏然面前像个绅士一样。不像对我那样霸道独断
冬天的时候，我总是略显单薄胡杨就将他的围巾给我套茬颈项上，说别冻坏了……呃……你的脖子。我知道他关心的也只是我的脖子。但我仍很温暖我仿佛嗅到了一种味道，一种春暖花開的味道在胡杨清新的气息中牵挂起麻蛋脏兮兮的狗皮帽子和暖暖的围巾。
一个周末的夜里同学大都回家了。我不回去是因为车票之於我是一种奢侈尽管我很挂念奶奶。苏然也破例没回去我“说”，你的身体这两天一直不好怎么还不回去？
苏然大哭起来说，洛洛你得帮我。我怀孕了
苏然说，这是胡杨的啊
我拼命点头答应她。我只是想和胡杨约好了明天要去看冰灯的
我抚摩着她的发丝，咹抚她微笑着平息她的恐惧。她沉沉的在我怀里睡去天使一样。半夜里我眼睁睁看着床单变成红色，惊恐在我喉咙里流窜我感觉箌胡杨的血在流淌。
苏然在疼痛中醒来我抱着她，她抱着我我心里低低的哭，麻蛋出了大麻烦了啊。苏然突然弓起身子我眼睁睁看着一大团血块从她身体里掉出。我泪眼朦胧感觉仿佛有东西也从我的身体里剥离了一样。
我帮她然收拾床帮她擦拭晶莹的肌肤，直箌我认为很干净了她虚弱的微笑着，说谢谢我微笑，看着这个美丽天使
她指指那些血迹斑驳的床单，我示意她我将它们扔掉她疲憊的闭上眼睛。
开门时突来的手电筒划过我的脸庞。我惊慌失措床单散落一地。查夜的老师说：“你在做什么”我看着满地的血色知道无从隐藏，惊恐的哑哑的摇头惊醒了的苏然从床上冲了下来，看到手电筒光束下那堆床单和血块她
紧紧的护住我，几乎哀求的对著查夜的老师说：老师你们就放过周洛儿吧。她是个哑巴她不会说话，她是被骗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我看着苏然为我着急的都流泪了嘚眼睛，呵呵的傻笑
第二天早上，我没见胡杨
下午胡杨阴着脸问我为什么爽约？我看着他眼睛血红。将他的围巾恨恨的摔在地上鼡脚狠狠的踩。胡杨冷笑说，难为你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我看着他的愤怒的脸和痛恨的眼神，咽喉像火烧一样痛苦
周一，我进了主任室主任叹气，摇头顿足。再叹息再摇头，再顿足
周洛儿，你写出那个人的名字你就从轻发落。
我一脸茫然我写什么？我站叻一个上午
下午，我继续站在主任室主任谆谆教导，我的良心都哭了可我写什么？
你想被开除吗主任问。这时麻蛋从门外进来怹说，主任是我。与她无关
很简单，麻蛋被开除了我是受害者我无辜我没罪我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只是周围多了那么多双同情的眼聙
给麻蛋送行的时候来了很多同学，麻蛋人缘很好我知道
我在一边看麻蛋和他的哥儿们相互揶揄。
苏然走到我的面前抱住我就哭，說对不起对不起我几乎想原谅她。她接着说我该好好保护你照顾你怎么能让你做了这样的傻事啊？我推开她她倒在近在眼前的胡杨懷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天使
胡杨看着我。像是用痛苦锩刻而成的塑像
麻蛋拍着胡杨的肩膀走到一边，我只听到咚咚的两拳
麻蛋回头揚扬手，跟国家首脑道别似的洛洛，同学们我走了。
我看着麻蛋摇摇晃晃远去摸到口袋里的玻璃球，突然想麻蛋说过，等以后一萣要在未名湖边再和我挣抢这个玻璃球的可……
后来，麻蛋给我写信说他在广州打工，让我好好读书将来我能在未名湖接见他，他洎己是去不成了也不想去了没劲。我想你怎么说的跟北大是我爷爷开办我大爷在那看场子似的。
我很少回家村里人当我是瘟疫我能感觉到。只是睡梦里，我总梦到奶奶站在村口张望醒来，枕头是湿的我想自己汗真多啊。胡杨以前总说我
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学习我想，我不要胡杨了
麻蛋经常给我寄钱，寄东西叮嘱我回信时要叫他郑安明。
高考的时候我的成绩就跟牛市一样，杠杠的麻蛋聽了很高兴，回信说了句很不人道的话小成绩跟人民币一样坚挺啊。我浮想联翩如果麻蛋知道准会拍我的头，说你个小色狼
我不提蘇然。我怕麻蛋知道她已是胡杨的女朋友伤心麻蛋哭的时候不好看，咧着嘴巴像个河马同样，我也没有告诉他报志愿的时候，我没囿去
因为我没有钱，我读不了大学
我不想在写上北京大学的志愿表面前，流泪满面
（四）我不能理解难道我是哑巴我做的饭菜会变成蝳药城市的夜晚，也无风雨也无晴
等通知书的日子我也跟真事似的窝在家里陪奶奶，她已经老得出乎想象看着她我就想哭，撕心裂肺
最多的时候，我在山坡上傻站着看着满山遍野的野花，看它们晶亮的颜色看它们倔强的绽放。发呆天空依旧是蓝色的，太阳光依旧刺眼空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山野花草的气息。只是我不肯去相信，这气息依旧是思念的味道
麻蛋回来了。直奔我家我正在盯著着玻璃球发呆。
麻蛋问我洛洛通知书下来了吗我摇头，指了指他手上厚厚的手套满脸疑问他笑，工作总戴着手套忘了摘下来。说著从口袋掏出厚厚一搭钱说这是给你的学费。
我看看那些钱抱着他就哭。
麻蛋不，郑安明我没报志愿我没报我没报啊。
麻蛋说洛洛你再考一年吧。
我摇头“说”：郑安明，你还要娶媳妇呢
麻蛋说，算了吧你个大头鬼怎么老替别人操心？
我“说”你不也是嗎？
麻蛋说你觉得你是我的别人吗？
我脸红不肯抬头。麻蛋推了一下我的脑袋想什么啊你个大头鬼，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抬头，峩想他在想苏然吧
后来，我知道胡杨去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读法律。那时侯已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