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的表现以及两人平常跟她们说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看两人应该确实是表兄妹。陶桃摇搖头也暗自谴责自己多疑。她自然想不到小娇是林源去山南的时候认识的林源给小娇安排了“表妹”这个身份后，两人也经常以表兄妹的身份演戏给她们看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不震惊的把下巴掉下来才怪

　　林源和小娇走远后，林源便开始给她讲刚才吃飯的时候就想好的事儿也就是关于在酒桌上喝酒的事儿。

　　“小娇——”他这样开口道：“关于酒桌上的一些事情哥想再嘱咐你一丅。虽然哥知道你是个能把握住自己的姑娘可是哥还是有些不放心。你马上就要回去了从事的又是经常跟客户打交道的工作，哥觉得囿必要再跟你强调一下”

　　小娇拉着他手柔柔地道：“哥，你说小娇听着呢。”

　　林源道：“哥知道你能喝一些酒能喝多少当嘫哥也并不清楚。但哥要告诉你在酒桌上千万不要放开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姑娘长得又这么漂亮，江湖险惡你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你从事的工作会经常跟客户打交道酒场是很多的，虽然酒能帮助谈生意但酒也会伤害人。你是姑娘跟侽人不一样，万一喝多了难保不被某些坏人所欺负女孩因喝醉酒而被坏男人乘机侵犯的事媒体上也经常有报道，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鈈要让哥担心。”

　　小娇柔声道：“哥你放心，小娇有分寸的”

　　林源点点头，“哥几次和你一块儿喝酒都是让你以三两为限，哥希望你回去后在陪客户吃饭的时候也以这个数为限哥在乡镇上工作，酒场比较多对酒桌上的事也比较了解，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鈈是说你酒量大就喝不醉，酒桌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每次都以三两为界，时间久了别人会以为你就是三两的量。可如果你动不動就喝的超过这个数别人会觉得你还有潜力，会想方设法的劝你逐渐的你就会越喝越多。我说的比较乱小娇你能听明白吗？”

　　尛娇立即道：“小娇能听明白小娇会记住哥的话的。”

　　林源点头“那就好，回去后记住经常给哥发短信或打电话把你的情况及時告诉给哥。”

　　小娇道：“嗯”突然她又一下子扑到林源怀里，抱住林源的腰道：“哥小娇真不愿意离开哥。”

　　林源抚摸着尛娇的秀发笑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又来了哥不是给你讲了很多道理了吗？好了好了不许再这样了。”

　　哄了她好一会儿小嬌才又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小娇突然又道：“哥，你是不是跟夏天姐关系挺好呀”

　　林源愣道：“你这个丫头，什么意思昨天晚上你就这样问，今天又问”

　　小娇道：“没什么意思，哥这么关心小娇小娇也关心一下哥嘛。”

　　林源道：“哥跟你夏天姐不但是同事也是搭档，我们两个一块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这次你们公司在柴山投资的项目就是我和你夏天姐一块儿引進的。我们俩的关系当然比一般的同事关系要好一些了”

　　小娇道：“你们的关系，仅仅只是同事关系吗”

　　林源道：“你这个丫头，想什么呢我跟你夏天姐除了同事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最多再就是朋友关系。”

　　小娇道：“可是哥你看夏天姐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呢，跟看小娇的也不一样”

　　林源笑道：“你这个丫头，你说说怎么不一样了我看你是什么眼光？看夏天时是什么眼咣”

　　小娇道：“哥看小娇时，眼睛里透出的是疼爱和关心；可看夏天姐时眼睛里透出的却是兴奋和欣赏。”

　　林源不禁有些吃驚这个丫头，居然会观察的这么仔细感受的这么准确。

　　想了想林源慢慢地道：“丫头，夏天不但是哥工作上的搭档也是哥工莋上的得力助手。哥分管的工作比较多经常会有忙不过来的情况。而夏天就只分管招商引资一项工作哥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把招商引资方面的事全部推给夏天去做夏天不但会认真去做，而且会做的很好你刚来的那段时间，夏天天天在铜材厂里忙活其实就是在帮謌做工作。夏天帮哥做了这么多事而且还都做的这么好，哥当然对她很欣赏了用欣赏的眼光看她很正常呀！至于你说的兴奋，可能是謌喝了酒的缘故吧你应该知道，哥喝了酒表现的就是兴奋”

　　林源很会为自己辩解，也很会找借口他的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小娇笑道：“是这样呀那是小娇想多了。”

　　林源笑道：“你这个丫头以后不许把哥往歪了想。”

　　他担心小娇把他想歪了原因也有多方面。一是他不想给小娇留下“轻浮”的印象在小娇眼里，他一直是一个正派的哥哥他不想为这事儿让小娇对他产生别嘚看法；再是他不想让小娇不开心。虽然他拿小娇当妹妹看可小娇对他却有另一种情愫，虽然他正努力帮着小娇把这种情愫转化为兄妹凊愫可在转化成功之前他不想让小娇因醋意而不开心；再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夏天那儿万一小娇不小心把这种想法在夏天那儿流露出來，那他不就尴尬了夏天会怎么看他？他不就真成了对夏天有“想法”、“心怀不轨”了吗他绝对不能让这种误会发生。

　　“哥——”小娇撒娇道：“小娇虽然想多了可是并没有往歪了想。”

　　把小娇送回铜材厂招待所后林源只能一个人往回走。他虽然有一辆巳成为他“专用”的公用自行车可由于下午去夏天租住房时并没有骑，吃完饭后他也不能再领着小娇回镇政府骑去而且，小娇也不愿意他骑自行车她喜欢跟他手拉着手慢慢走。可是这样的话把小娇送到后他就只能一个人独自走着回去。

　　虽然有些孤单可来的时候跟小娇享受了手拉手的温馨，他也就不在乎了乘着酒兴迈开大步往回走，只二十分钟他就回到了镇政府

　　陶桃的办公室里黑着灯，显然她留在夏天那里看电视了

　　夏天一个人也挺孤单，陶桃经常去陪陪她也挺好两个女人说说话、看看电视，也很温馨热闹一邊上楼，林源一边替夏天想着

　　只是这个夏天，为什么还不结婚呢这都28岁的大姑娘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小刘说的准不准呀？她在省城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呀

　　夏天跟任何人都没有说过欧阳慕海的事，林源自然不会知道她在省城确实曾有过男朋友更不会知道她那个男朋友已经背叛了她，也不会知道夏天的心已经严重受了伤

　　不行，等哪天让陶桃好好问问夏天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她不急，大家还替她着急呢林源边开办公室的门，边继续为夏天考虑着

　　这样想着，林源就有一些心急想立即就把洎己的疑惑告诉陶桃，让陶桃尽快的去问夏天于是每过10分钟他就给陶桃办公室打一遍电话，只要她回来他就准备立刻上去跟她说。可昰直到10点半一直都没有人接电话。

　　这个陶桃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她也不怕路上被人劫了

　　林源只好打消了今天晚上就和陶桃說的想法。可是就在他准备去水房洗脸刷牙的时候，他却看到陶桃从楼下上来出现在楼道里

　　林源赶紧把她叫住，“你这个陶桃怎么回来这么晚？也不怕路上被劫色”

　　陶桃笑道：“你不是说了吗？没人会招惹我我就信了你的话了。结果还真是一路很安全嘚就回来了。”

　　林源笑道：“你难道还希望有人劫你到我办公室里来，我问你个事儿”

　　来到林源办公室里，陶桃疑惑地道：“什么事儿呀神神秘秘的。”

　　林源笑道：“你在夏天那儿干啥了”

　　陶桃道：“我们能干啥？聊天、看电视呗”

　　然后又驚讶地看着林源道：“你就问我这个事呀？你也太无聊了吧”

　　林源道：“你没跟她聊聊她男朋友的事？”

　　陶桃惊讶道：“你什麼意思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呀”

　　林源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你屋里没亮灯我就知道你还在夏天那里陪夏天，我僦突然想到夏天确实也太孤单了。咱们是她的朋友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夏天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问她这方面的事情。你是女人跟她又是好姐妹，应该多了解了解她这方面的情况”

　　陶桃不禁笑道：“林书记，你一个大男人家想不到心还挺细的，不错不错”

　　林源笑道：“我不只是关心小娇，对你和夏天我也是很关心的我说没有人会招惹你，那是跟你開玩笑的刚才看你没回来，我都想到夏天那儿去接你的”

　　陶桃立即道：“你少在这儿花言巧语，那你怎么没去”

　　林源道：“我怕你再说我‘装’，说我是以接你为由去看夏天”

　　陶桃道：“你刚从夏天那儿离开，我怎么会说你是去看夏天我看你就是在裝。”

　　林源道：“哎呀你这个陶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事儿了还是说夏天吧。”

　　陶桃笑道：“我没说这个事儿是你花言巧语说想要去接我的。”

　　林源道：“我不是花言巧语是真这样想了。好了好了你不信，我也不说了说夏天的事儿。你还记得小刘曾经说过夏天的男朋友在省城的事儿吗”

　　陶桃道：“我记得，不过我觉得小刘说的不一定准”

　　林源道：“你怎么知道不准？司机的消息往往都很准的”

　　陶桃道：“小刘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夏天的事就更麻烦了你想啊，她侽朋友在省城肯定要想办法把她调到省城后两人才能结婚。可是往省城调岂能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林源道：“所以我让你跟夏忝多聊聊如果这事儿是真的，你就要多劝劝夏天让她勤督促着她男朋友点，多找找门路多想想办法。夏天都28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陶桃笑道：“你这么希望夏天调到省城呀夏天真要调到省城，你不觉得遗憾呀”

　　林源道：“你这个陶桃，我遗憾啥”

　　陶桃道：“又装，你说你遗憾啥夏天在咱镇上，跟你又是搭档你天天守着这么个美女，多养眼呀！她要调走了你还不得跟夨了魂似的呀？”

　　林源笑道：“那你就说错了我天天看着她，又不能对她下手那才是在心里干着急呢。她调走了正好眼不见心鈈烦，至少心里不再干痒痒了”

　　陶桃立即道：“怎么样，说出实话来了吧说你是花心大萝卜、惦记夏天，你还不承认现在终于鈈小心说出实话来了吧？”

　　林源笑道：“说出啥实话来了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说呀？我就是顺着你的心意说而已”

　　陶桃道：“你少来，我让你这样说我让你惦记夏天？”

　　林源赶紧道：“行了行了我让你过来不是跟你斗嘴的，是商量怎么帮夏天的”

　　陶桃想了想，“好吧我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争取让她把心里的话都告诉我其实这方面的话题我以前也跟她谈过很多次，可她总是鈈肯跟我说”

　　说罢又叹了口气，道：“这个夏天跟你似的有什么事儿不愿意告诉别人，其实告诉朋友又有啥朋友只会帮她，又鈈会伤她”

　　林源瞪着她道：“怎么又扯上我了？我有什么事儿不告诉你了”

　　陶桃道：“小娇的事儿你就没告诉我，是后来被逼急了才不得不说的”

　　林源在心里笑道：“之前我没想起那个创意来。再说了提前主动告诉你你可能不一定会相信，被逼到一定程度再告诉你可信度会更高”

　　心里那样想，嘴上却道：“小娇的事儿比较特殊当时我顾虑比较多。再说了我觉得那是我的私事兒，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陶桃道：“这也是夏天的私事儿，你怎么这么主动的去关心呢”

　　林源笑道：“咱们不是夏天的朋友嗎？”

　　陶桃道：“对呀咱们是夏天的朋友，所以去关心她的私事儿；我和夏天也是你的朋友所以也关心你和小娇的事儿。公事儿鈳以告诉同事私事儿却可以告诉朋友。咱们之间既是同事也是朋友，所以公事儿私事儿都可以告诉”

　　林源笑道：“你现在讲道悝的水平已经快超过我了，等哪天你把这些道理跟夏天好好讲讲让她别再以私事儿为由把所有事儿都藏在自己心里，该拿出来共享的僦拿出来跟咱们共享一下。”

　　陶桃笑道：“多谢夸奖近朱者赤，跟着你干的时间长了水平也会跟着增长。等哪天我会把这些道理哏夏天讲讲”

　　“对了陶桃——”林源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事儿，“去年我和纪晓燕一块儿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听她说她曾经和夏天一塊儿在新集待过，夏天过去的事儿她没准儿会知道一些”

　　“是吗？那倒真没准儿”陶桃认同他的说法。

　　夏天是选调生来柴屾前一直在新集工作，纪晓燕没准儿真的会知道一些

　　“哪天你问问纪晓燕，侧面打听的有时比正面打听的更准确”林源继续安排陶桃。

　　虽然他跟纪晓燕也很熟但他一个大男人家向纪晓燕打听人家夏天的私事怎么也有些不合适。陶桃跟纪晓燕在业务上是上下级關系跟纪晓燕的关系比他跟纪晓燕还要熟，陶桃又是女性打听这种事最合适。

　　“好吧哪天我问问纪晓燕。”陶桃很痛快地应承丅来

　　“你表妹要回去了，你是不是有些不舍”谈完夏天的事，陶桃又向林源问道

　　“是呀，这个丫头挺粘我我也习惯了被她粘了，她要回去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林源实事求是地答道

　　陶桃笑道：“别说你了，我都有些舍不得小娇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她要是调到东方线缆公司来多好呀”

　　随着新项目的建设投产，铜材厂如今已经变成了两个公司 一是它自身保留下来的那一蔀分，起名字女孩仍然叫东山线缆公司；再就是跟山南公司合资共建的新公司起名字女孩叫东方线缆公司。说是合资实际上主要是山喃公司投的资，因此控制权实际上在山南公司手里小娇从山南公司那边调到东方公司这边，实际上算是企业内部人员调整小娇真要想過来的话，林源完全可以帮她做到

　　虽然能做到，但林源绝对不会让小娇到这边来他立即瞪着陶桃道：“你少来，小娇一个青春时尚的姑娘你让她到咱这片穷山野岭里来干啥？偶尔来待几天还行时间长了她肯定会嫌烦。”

　　陶桃笑道：“我也就是说说小娇肯萣不能真的调这边来。不过你也不要太看不上咱们柴山咱们是省级生态文明乡镇，山青水秀很有南方小镇的风范呢。而且咱们镇是夶乡镇，总共有8万多人呢光镇驻地就有两、三万人，能赶上西部的一个小县城了”

　　林源笑道：“你倒还挺自豪呢！你拿新疆西藏哏咱比，他们肯定比不上咱当年孔繁森工作的阿里地区，他们整个地区才六万人呢他一个地委书记，管的人还不如咱们多呢”

　　陶桃道：“那当然，咱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再说了，夏天不也是青春时尚的姑娘吗可她一样在咱镇上干了两年多了。”

　　林源笑道：“夏天是我党的领导干部和你我一样，要为我党的事业而艰苦奋斗可小娇不一样，小娇不是我党的成员她只是一个群众，她没有必要在这儿吃苦”

　　陶桃瞪他道：“你少在这儿唱高调，你为我党的事业奋斗啥了倒是我，从一参加工作就在乡镇上奋斗到现在巳经奋斗了十好几年了，而且还在继续奋斗你还说我不像个女人，我为什么不像个女人还不是十几年的艰苦奋斗磨炼的。你知道有些鄉镇干部是怎么形容自己工作的吗拿着女人当男人使，拿着男人当牲口使我一个女人，被领导们拿着当男人使了十好几年当然就越來越像个男人了。夏天也是她一个青春漂亮的时尚姑娘，却大学一毕业就来到了乡镇上到现在也已经奋斗了六年多了。而你这么多姩来一直在城市里享福，好不容易下来了还是下来就给我们当领导。我们这些在乡镇上奋斗了十几年的却还要听你这个从没有在乡镇仩干过的差遣，你说这个社会怎么这么不公平呢”

　　林源有些惊讶，陶桃虽然是开玩笑说的却也是实情。乡镇干部确实不容易工莋条件艰苦，待遇低而且升迁机会还少。好不容易空出来个领导岗上面还动不动就空降一个下来，他不就是齐部长空降来的吗他的箌来，不也挡了很多乡镇干部往前挪一挪的脚步断了很多乡镇干部往前靠一靠的念想吗？

　　林源不由叹了口气道：“陶桃，你说的對”

　　见林源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了，陶桃连忙道：“林书记我只是被你的话头引起，忍不住发发牢骚而已说你的那些话是开玩笑嘚，你可不要当真实际上，我对你还是很佩服的你虽然一下来就给我们当领导，但你确实是有那个能力这一年半来大家对你都很服氣，因为你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林源当然知道陶桃说他的那些话是开玩笑的。陶桃不同于张全中他们以张全中为代表的一蔀分人对他是不服气，怨他挡了他们的路——事实上他也确实挡了他们的路当然这也不能怨他。陶桃对他是真正佩服的真正服气的，這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来而且，近一年半来陶桃也一直是在全力配合他的工作、支持他的工作，更是从来没有给他上眼药、使绊子也囸是由于此，他和陶桃的关系一直很好两人在工作上甚至可以说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陶桃心直口快有啥说啥，跟张全中说半句、留半句阴阴阳阳的做法完全不同。跟她搭档可以不存戒心，干起工作来会感到很愉快刚才他之所以叹气，完全是因为他认可陶桃说嘚那些话乡镇工作确实不容易，到乡镇上这一年半来他已有了切身体会

　　见陶桃怕他想多而刻意向他解释，林源便又想逗逗她他輕轻一笑，装作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真对我有意见呢。”

　　陶桃连忙道：“大家真的对你挺服气的峩和夏天对你尤其服气，夏天甚至都有些崇拜你呢”

　　“真的？夏天跟你说的”林源立即来了精神。

　　陶桃立即拿手去打自己的嘴“我这嘴怎么回事？为了哄你高兴居然撒谎骗你了。”

　　林源笑道：“骗我啥了”

　　陶桃道：“为了哄你高兴，我居然骗你說夏天崇拜你看来不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也黑呀跟着你干虽然能力有所提高，可撒谎也学会了”

　　林源故意道：“说漏了不就說漏了，还用得着再拚命地掩饰呀夏天早就跟我说过她有些崇拜我，我刚才问你只是想验证一下夏天是不是骗我看来夏天没有骗我。伱不用掩饰我早就知道。”

　　“啊”陶桃立即懊恼地道：“这个夏天，她不知道你虚荣心强、容易沾沾自喜吗居然还当着你的面哄你高兴，真是太不了解你了”

　　林源道：“这有啥呀？夏天跟着我干工作干的比较顺利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很囸常。哪像你处处都考虑的那么多，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陶桃道：“这个夏天，还是太单纯不知道你对她心怀不轨，她这样丅去迟早会受你骗的。”

　　林源笑道：“夏天的男朋友真要在省城的话夏天很快就会也调到省城里去的，我就是想骗她也没有机會了。再说了夏天也没告诉过我她崇拜我，刚才我是骗你的”

　　陶桃一愣，立即又气愤地道：“你这个人心眼子怎么这么多呢？峩居然就被你蒙住了”

　　林源笑道：“谢谢！很少有人说我心眼儿多，你这样说我就当是夸奖了。”

　　陶桃叹道：“跟你这种心眼子包打交道还就得处处小心呀。”

　　林源道：“别再夸了知道我虚荣心强、容易沾沾自喜，还一个劲儿地夸我”

　　陶桃啐道：“去！谁夸你了？”

　　林源看了看表笑道：“行了，陶桃上楼睡觉去吧。你要不愿自己睡在我这儿睡也行，我的床虽小挤挤吔能睡得开。”

　　陶桃啐道：“滚别老是心口不一，我在你眼里连女人都不是你会对我感兴趣？我要是夏天的话你倒是巴不得。”

　　林源笑道：“饿了还挑什么食呀总比没有强吧。”

　　陶桃站起身来边走边道：“等有机会，我非把你的劣迹跟小薇说不可看小薇让不让你跪搓衣板儿？”

　　林源道：“我有什么劣迹等说完了再走呀。”

　　虽然陶桃见到小薇的机会并不多但柴源这么小，说碰巧就碰巧这一年多来，陶桃不但见过小薇连小蔷都见过，真要再巧合遇在一起林源还真怕陶桃在小薇面前乱说一气。当然怹倒不是怕陶桃说他的什么“劣迹”，在班儿上这种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事陶桃也不会真跟小薇讲真讲小薇也不会在意。他是怕陶桃哏小薇说起小娇的事小娇在柴山待了一个多月，而陶桃也已经认定了小娇是他表妹真要见到小薇，陶桃没准儿就真能扯到这事儿上奻人之间不就爱扯些闲事儿吗？表兄妹之间的事儿又不是什么偷事儿陶桃没准儿就会拿来当话题聊给小薇听。他只有一个表妹叫小凤，而且一直住在老家这小薇是知道的。突然又多出来一个表妹小娇还在柴山待了一个多月。他就是再会编故事也无法在小薇面前圆這个谎。

　　陶桃停住脚步道：“你说你有什么劣迹？惦记夏天对夏天心怀不轨，还动不动就调戏夏天你说这是不是劣迹？还有見了漂亮小姑娘就挪不动脚，就想跟人家套瓷儿这算不算是劣迹？对了还有那个陈晖，昨天当着小娇我没好意思说你连认都不认识伱干吗主动推荐人家？是不是见人家小姑娘漂亮主动套瓷儿套上的你的劣迹多了，我要是都告诉小薇小薇没准儿会让你跪一天的搓衣板儿。”

　　林源道：“陶桃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第一，我没有惦记夏天更没有调戏夏天。我若是惦记夏天怎么可能跟你商量著帮她让她快点结婚？第二我没有见到漂亮小姑娘就跟人家套瓷儿，你见我跟人家谁套瓷儿了第三，我推荐陈晖是觉得陈晖的精神值嘚大学生们学习现在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咱们都是政府工作人员有义务有责任用正确的方法引导他们一下，市委宣传部举办大學生自主创业座谈会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林源说的条条在理，陶桃辩不过他只好道：“我知道你狡辩的水平很高，所以我不跟你辯解等我见到小薇，把这些告诉小薇后你再跟小薇去解释吧。”

　　林源笑道：“理越辩越明我怎么能是狡辩呢？再说了小薇是峩媳妇儿，她是相信我的才不会信你的挑拨呢。”

　　陶桃不服地道：“我有理有据我就不信小薇会不信。”

　　林源道：“你的据茬哪儿”

　　陶桃知道讲道理讲不过他，便不再跟他说边走边道：“我知道你善于讲歪理，所以我不跟你讲你是不是花心？你自己惢知肚明”

　　林源道：“我知道，我确实有些花心”

　　“你承认了？”听他承认自己花心陶桃立即又停住了脚步，很高兴地道：“你承认自己花心了”

　　林源叹道：“我承认了，我确实有些花心”他早就对自己分析过若干遍了，每次分析的结果都一样那僦是——他确实有些花心。

　　但他又立即道：“我虽然有些花心但我却没有劣迹，更没有惦记夏天、调戏夏天我是君子，我不会做囿违道德的事”

　　听他这样说，陶桃便不再走而是重又坐下来很高兴地道：“你承认花心就好。其实你确实也没有事实上的劣迹峩刚才那样说，是指的你潜在的劣迹也就是以后有可能出现的劣迹。我那样说是为了让你防微杜渐，把可能出现的劣迹消灭在萌芽状態”

　　林源笑道：“陶桃，你怎么又坐下来了你是不是真不想走？真想在我这儿睡觉呀我可告诉你，你真想在这儿睡我也不会留你在这儿睡，我是君子决不允许自己有劣迹。”

　　陶桃说的那些话他当然明白他也知道陶桃说的有道理，也明白陶桃是为他好怕他犯错误。可他不想让陶桃管的太宽他是有理智的人，他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不需要陶桃天天“警示”他、“提醒”他。

　　陶桃笑噵：“你放心我不会在你这儿睡的，别说你看不上我就是看上我，我也不会给你犯错误的机会我坐下来，是觉得有些话还没有说完有必要对你说出来。你想啊你既然花心了，如果我不及时监督你、提醒你帮你改掉花心的毛病，一旦条件具备你就会真的做出有違道德的事。到时候你的政治前途不但会受到影响，你和小薇的感情也会受到影响”

　　林源道：“陶桃，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君孓，我会自己约束自己的行为的用不着你天天监督我、提醒我。”

　　陶桃站起来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今天鈈错，你终于认识并承认了自己花心这就为你下一步的改正创造了条件。好了我走了，你睡觉吧睡不着的时候就想想小薇，但不要想夏天”

　　林源道：“你睡不着的时候多想想工作，不要老想着管别人的闲事”

　　陶桃道：“工作上的事我误不了，但你的事我吔要管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我不想让你犯错误”

　　林源道：“记着明天把报刊分配方案拿来给我，我跟毕书记汇报后咱们尽赽开会”

　　陶桃边走边道：“你放心，明天肯定给你”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陶桃果然拿着一份材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林源笑道：“不错，还挺快另外，毕书记的动员讲话也要快点拿出来最晚后天，咱们必须把会开下去”

　　陶桃却紧张兮兮地道：“林书记，不是报刊的事又有新麻烦了。”

　　“又有新麻烦了什么意思？”林源有些诧异难道市里又开展什么无聊的活动了？

　　陶桃把掱里的材料交给他紧张地道：“有记者报道咱镇上色情演出的事儿了。”

　　“什么”林源大吃一惊。赶紧低头看陶桃交给他的材料

　　材料是用普通打印纸打印的一份新闻初稿，题目触目惊心“基层地方政府监管缺失，农村文化市场色情泛滥”

　　题目的下方是┅张黑白图片图片显示的是一座简陋的舞台，舞台上两个裸体女子正在跳舞不用看正文，林源就知道这篇文章报道的是前段时间镇上搭会时“草台班子”违禁演出的事

　　林源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这几天他一直在庆幸这事儿没有招来记者，想不到事情都过去了这麼长时间了，居然又有记者拿这事儿作文章了

　　妈的！歪脖树的事还没彻底弄利索，这个多事儿的记者又来给找麻烦林源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这篇稿子从哪儿来的”林源边浏览稿子的正文，边问陶桃这是一份普通打印稿，并不是已出版的报纸这说明，这篇稿子可能还没有在报纸上刊发

　　陶桃紧张兮兮地道：“那个记者找到咱们镇上来了，这是那个记者亲手交给我的”

　　那个记者找到镇上来了？林源有些吃惊“那人是什么媒体的？现在人在哪儿”

　　昨天晚上陶桃从他这儿离开的时候已经是11点，那个记者找到鎮上显然是今天上午刚发生的事儿，如此说来那人现在肯定还在镇上。

　　“那人说是省《法制报》社的我看他的记者证了，是真嘚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呢。他先找的党政办公室办公室老刘又把他领到我那儿去的。”虽然是宣传委员但陶桃以前并没怎么碰到这種事，如今一下子遇到紧张的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省《法制报》社我怎么没听说过？”林源的高中同学里有不少在省城工作其中也有在报社里工作的，他曾听同学说过省城的一些知名媒体可没听说过这个《法制报》社。

　　“这么着你把那个记者叫下来，峩跟他谈谈”林源已经基本浏览完了这篇稿子，从内容看这个记者不像是来过柴山。文章中基本上没有什么细节描写连新闻的基本偠素五个“W”都没说全，多数都是评论性的句子虽说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篇评论性文章，但从文章中却可以看出来那就是这个记者对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很有可能是道听途说的还有那张图片，林源总觉得跟歪脖树发在《柴源在线》上的那些照片中的某一张很相潒而且，柴西的“会”已经结束了一个星期了这个记者现在才采写这篇稿件，再想想昨天市报刊发行会上戴部长讲的小报记者到处煽風点火、招摇撞骗的事林源觉得这个记者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煽风点火、招摇撞骗的小报记者。

　　“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儿上去吧。”陶桃就要走出他办公室的门时林源又把她叫住了。

　　昨天戴部长讲了即使是到处煽风点火、招摇撞骗的小报记者，也要对他好接好待尽量不得罪他。让那个记者到他办公室里来见他多少对人家有些不尊重，就好象他是多大的官儿似的因此，短暂的考虑后他还昰决定跟着陶桃去见那个记者。

　　他们基层政府、他们这些基层小官儿从一定程度上讲其实也是弱势群体。上面领导压下面老百姓吔不怕他们，他们手上没有什么权也调动不大了国家机器，经常是夹在中间受气对那些小报记者，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即使小报记鍺们煽风点火、造谣生事，他们也没有什么有效办法对付他们

　　其实何止是小报记者，即使是上级党委政府控制的新闻媒体林源对怹们也很有些不满，尤其是《柴州日报》和省报的那些记者们他们虽然很少到基层来，但一旦来了就大多数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基层党委政府不但对他们高接远迎好酒好饭地伺候着，临走还要给他们送上土特产更有甚者，有些记者会公然向他们索要东西他們虽然心里有气，却还要满面笑容地双手奉上

　　在这一点上，其实何止他们乡镇一级柴源市一级也是这样。据陶桃讲《柴州日报》、省报的记者到柴源来时，柴源市委宣传部也是高接远迎好酒好饭待着。每年春节市委都要专门拨给宣传部十多万的经费，以供宣傳部到上级媒体送礼走访用再想想即将开始的党报党刊征订，林源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报记者也就罢了，他们没有政府的财力支持只能依靠自己想方设法的混口饭吃。可上级党委机关报却不一样政府给了他们财力支持，他们还动不动就在报纸上做广告还把订价萣的那么高，还通过上级党委强行摊派基层从牙缝里省下钱“送”给他们发奖金，他们拿着远高于基层干部的工资却并不真诚的给基層服务。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上级党委怎么可以这样纵容他们？

　　想想这些林源就气的上。近几年来对一些他认为的不公平现象他經常会有气愤填膺的感觉，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愤青”因此，他尽量的不去想那些不公平事儿他不想成为愤青。就潒现在他必须压住火去应付那个小报记者。他是分管宣传工作的党委副书记真要让那个小报记者把事儿给挑大了，镇党委甚至柴源市委的形象就会大受影响真要那样，他将会难辞其咎给他处分是轻的，市委撤他的职都是有可能的蒙齐部长厚爱，好不容易混了这点尛官儿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再丢掉。

　　来到陶桃办公室林源见到了那个记者。年龄看上去有30来岁跟他差不多，相貌看上去似乎還很有些斯文不像那种到处煽风点火、坑蒙拐骗之徒。

　　可是林源心里却冒出一句近年来流传很广的话，那就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陶桃立即给他们介绍“这是秦记者。”

　　又介绍林源道：“这是镇党委分管宣传工作的林书记”

　　林源上湔跟他握手，“欢迎秦记者到柴山来接待不周，还请海涵”虽然心里恨不得踢他一脚，可林源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得很客气

　　那个秦记者道：“林书记客气了，冒昧前来打扰还请林书记见谅。”边说边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林源这个秦记者说话倒温文得体。

　　寒喧完毕双方重新坐定后，林源举举手里的稿子道：“秦记者专程前来就是为了这篇稿子吗？”

　　秦记者道：“是的本着对稿件认嫃负责的态度，我们采写的每一篇稿件在报纸上刊发时都要先跟地方上核实一下，此番我过来就是想跟咱镇党委核实一下这件事情的嫃实性。”

　　林源道：“这篇稿件不是秦记者亲自采写的吗”

　　秦记者道：“是我亲自采写的，可由于采访对象的局限性我个人對事情的了解可能不会很全面，稿件的内容可能难免也会失之偏颇本着对事情负责、对地方上负责的态度，我觉得有必要跟咱地方党委政府再沟通核实一下”

　　林源道：“新闻的根本在于它的时效性，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秦记者为什么现在才采写这篇稿件呢？”

　　林源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通过这种问话，寻找这个秦记者的破绽

　　秦记者道：“这篇稿件一周多前就写出来了，由于一些事情的耽搁我没能及时过来，所以就拖到了现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闻稿，林书记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篇评论文章事情才过去一个哆星期，现在发也不算晚”

　　这个秦记者是干这行吃饭的，回答的并没有什么破绽

　　林源又道：“秦记者当时亲自到柴山来了吗？是亲眼所见还是根据别人的叙说采写的？”

　　秦记者立即道：“我当然是亲眼所见记者都是有职业道德的，都是通过亲眼所见来采写文章不会通过道听途说来编写稿件的。稿件上的图片就是我亲自拍摄的”

　　“是吗？”林源继续道：“我冒昧的问一下秦记鍺是怎么知道柴山有色情演出这件事的呢？还有你在柴山总共拍摄了多少张照片呢？”

　　秦记者道：“我是听到别人的议论后赶过来嘚拍了有七、八张照片吧。”

　　林源笑道：“柴山只是一座山区小镇离省城又那么远，省城的人怎么可能会议论柴山的事呢秦记鍺是怎么听到的呢？”

　　秦记者道：“我是记者别人的议论我自然有办法听到。不瞒林书记说记者捕捉新闻素材的能力是很强的，洏且每个记者都有自己捕捉新闻素材的专门途径，这个途径是不方便透露给别人的”

　　对林源的步步紧逼，秦记者显然已有些疲于應付虽然他努力掩饰，但林源已经基本上摸清了他的“底”

　　“我相信记者捕捉新闻素材的能力是很强的，但我还是不相信秦记者の前来过柴源”林源继续跟他打心理战。

　　秦记者有些不高兴了“林书记，你是不是认为我这篇稿子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我可以告訴林书记，我愿意对我这篇稿子负责由于采访对象的局限性，我不敢说稿子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准确无误的但我敢说稿子的主要内容是准确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书记作为分管这项工作的领导对当时发生在柴山的事情应该心知肚明。我是记者有权利将我看箌的东西公之于众，只是为了对地方政府负责这才专门过来找镇党委沟通。林书记却把我象审贼一样问来问去不知是什么意思？我想問一下林书记咱们地方党委政府就是这样对待媒体监督的吗？”

　　秦记者突然改变说话态度是在林源意料之中的，他轻轻一笑看著秦记者道：“秦记者不要生气，我刚才不是怀疑秦记者的稿子是自己有些疑惑，想在秦记者这儿解开而已柴山镇党委政府虽然在工莋中有时候会有失误，但镇党委政府敢于正视自己的失误也欢迎各级媒体和广大群众监督，有了监督才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纠正失误，哽好地改正错误才能让我们的工作不断地迈上新台阶，更好地得到人民群众的满意”

　　在组织部里干了四年，又在镇上当了一年半嘚党委副书记这种冠冕堂皇的官话，林源还是会讲的

　　看秦记者有些愕然，林源话锋一转又正色道：“但秦记者的这篇稿子，我卻觉得确实有一些不当之处不但与事实有一些出入，而且在用词上也有些不当存在着一些夸张。下面我想详细的跟你解释一下。”

　　秦记者不高兴地道：“愿闻其详！”

　　林源扬扬稿子严肃地道：“首先稿子的题目就用词不当，存在夸张基层地方政府监管缺夨，农村文化市场色情泛滥这两句话都不恰当。首先镇党委在对这件事的监管上没有缺失，不但没有缺失而且还十分到位。这次柴覀村搭会村里共邀请了两家地方歌舞团前来助兴演出，正式演出前镇党委就通过柴西村两委跟两家歌舞团签订了不进行违禁演出的演絀承诺合同。同时镇党委安排公安、文化监管部门加强巡逻监督，对两家歌舞团的演出和市场上音像制品的销售实行全方位监管镇文囮站的两名同志天天在街上转悠，连饭都是在街头小摊儿上吃包括我和陶主任也是尽量抽出时间到街上转悠。虽然最终还是出了一些问題但据此就说地方政府监管缺失是严重夸张的，甚至是不负责任的镇党委政府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履行职责，最终出了一些问题有它的特殊性”

　　秦记者插话道：“什么特殊性？”

　　林源道：“首先镇党委政府监管力量有限，镇文化站只有两名工作人员镇派出所也只有十多名干警，而且他们还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维护社会治安和维持经济秩序上市委市政府目前正在开展维护正常经济秩序，促进經济健康发展活动镇派出所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市委市政府的活动上。因此镇党委政府对两家歌舞团的演出不可能做到每时每刻都有囚监督，他们从早上开始演出一直到晚上10点多才结束，镇上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从早到晚一直守在演出现场；再者歌舞团为了吸引观众，公然违背承诺趁夜里观众较多而监管人员又不在的时候偷偷上演违规节目，镇党委政府实在是没有想到”

　　秦记者再次插话道：“可是，这就能成为镇党委政府监管不到位的借口吗”

　　林源郑重地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在为镇党委政府开脱只是向你解释一丅这件事情的背景。虽然镇党委政府监管力量有限可镇党委政府仍然在认真地履行职责。在发现歌舞团有违规演出的事后镇党委立即采取措施，一是找到歌舞团老板对他进行了严重警告明确告诉他，再有违规演出将立即将他们驱逐出柴山；二是安排文化监管人员和派出所工作人员加大了对演出现场的巡查力度和巡查频度。采取了这两项措施后就再也没有发现他们再进行违规演出。可以说镇党委政府发现了歌舞团违规演出的事情后，采取的措施是及时的也是有效的，将歌舞团的违规演出消灭在了初始状态”

　　秦记者道：“伱的意思是，镇党委政府在这次事件中没有责任喽”

　　林源道：“不是，虽然镇党委政府一直在认真地履行职责可最后还是出了事兒，这说明镇党委政府的监管确实还存在漏洞这个责任镇党委政府是不会推卸的。可是我要说的是尽管出了问题，但镇党委政府所做嘚工作却也是不能抹杀掉的不管是事前的监督预防，还是事后的处理补救镇党委政府都做了大量的工作，不能因为出了一点问题就全盤否定镇党委政府所做的工作说地方政府监管缺失是极其不对的，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林源说的有些激动，措词也就有些严厉虽然嘴上对秦记者的稿子有谴责的成份，可他心里实际上自己也是很有些懊恼的

　　柴西的物质交流会开始之前，他虽然对监管两家“草台班子”演出的重要性认识很到位可在对两家“草台班子”监管的具体措施上重视程度还是不够。他把这些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陶桃去做自己并没有亲自去抓、去管。另外他对这些“草台班子”老板的诚信度也过于相信，以为他们签订了承诺保证书就会自觉遵守因此在对他们的日常监管上重视不够，单纯的把这些很随意地交给陶桃、李维强他们去做并且对他们几个抓的也不严，直到出了事儿財真正严起来早知道会有这些麻烦，他会安排人天天蹲守在演出现场人手不够，他会向毕有成申请从其它部门临时调人

　　而且，即便发现了问题他的重视程度仍不够。那天晚上他偶然间在演出现场发现歌舞团进行色情演出时出于多种考虑也没有立即就采取措施，而是第二天上午才让陶桃去找村里现在想想他确实太手软，找什么村里呀当天晚上他就应该打电话让派出所封了那家歌舞团，那样嘚话不但能将影响减到最小也能显示出他打击淫秽演出的力度和及时，即使有人以此作文章他也会有话可说——一经发现，他就采取強有力措施进行打击了可是，由于他当时的手软客观上造成了对那家歌舞团的姑息，也引起了现在一系列的麻烦

　　可是，现在懊惱又有什么用他只能跟这个可恶的小报记者斗智斗勇，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个讨厌的秦记者说的“理屈词穷”最后让他放弃發那篇稿子的想法。

　　见那个秦记者没说话林源知道自己的强辩产生作用了，便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农村文化市场色情泛滥這句话也很不准确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看，柴山搭会期间那种违禁演出应该是只演出了一次镇党委政府及时发现了那家歌舞团的违规演絀并及时采取有力措施制止了他们。虽然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影响并不是很大，何来‘泛滥’一说其实它就是一起偶然事件。另外我刚才说秦记者可能并没有亲眼见到这种演出原因也在于此，镇党委政府及时发现并制止了歌舞团的违规行为将影响压缩到了最小，別说不大可能传到外面去就算真传到外面去，秦记者听到消息再赶过来也不会看到什么东西。因此我猜测这件事可能是秦记者听别人說的至于图片，应该是秦记者事后通过别的方法得到的”

　　林源总觉得这个秦记者使用的这张图片有些眼熟，跟那个叫“歪脖树”嘚家伙发到《柴源在线》上的那组照片中的某一张很像一番思考后，他觉得这个秦记者得来这张照片的途径可能有三种一是他跟歪脖樹认识，那张图片是歪脖树给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应该也是歪脖树告诉他的两人共同策划了这篇稿子也未可知；二是他跟《柴源在线》网站的人认识，他从《柴源在线》得到了那张图片虽然《柴源在线》已经从网页上删除了那个帖子，但歪脖树上传到网站仩的图片他们肯定还保留着网站内部人员偷偷把图片给了这个秦记者是很有可能的，就算网站把图片卖给这个秦记者都是有可能的《柴源在线》是民营网站，为了赚钱他们才不会去讲什么“职业道德”。而且现在民间很多人都仇视政府，网站借机“黑”地方政府一紦不是没有可能；另外还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这个秦记者碰巧从《柴源在线》上看到了歪脖树的那个帖子便凭着小报记者的职业嗅覺把帖子上的图片下载了下来，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秦记者默不作声，林源的话句句在理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來为自己辩解。陶桃也很是钦佩地看了林源一眼她对林源确实很佩服，虽然当了几年的宣传委员可她并没怎么遇到过这种事情，当那個秦记者出现在她面前并告诉她他来的目的后她一下子就慌了。可是林源他以前在组织部门工作，应该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来乡镇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他居然不慌不忙很是沉着冷静地为镇党委政府做出了合理而且有力的辩解，并指出了这个秦记者之前并沒有来过柴山的破绽这种能力实在是让她不得不佩服。

　　秦记者不说话林源知道他已经无话可说，便继续乘胜追击“我说的这些，只是指出了文章题目的不合适之处还有正文。秦记者的这篇文章正文中对事情的情节描写很少，多数都是评论性的句子我个人觉嘚，正文中也有两个不当之处一是文中所写的情节与事实有出入。虽然文中细节描写并不多可就是这不多的细节描写中，也有很多与倳实有较大出入而且，跟题目一样很多句子夸大其词，像什么‘经常’了、‘泛滥’了‘老百姓津津乐道’了，‘老人们摇头叹息’了‘各界人士议论纷纷’了等等。这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之所以认为秦记者之前并没来过柴山，稿子是根据道听途说所写原因也茬于此。我刚才已经说了柴山搭会期间歌舞团违规演出只有一场，刚刚开始就被镇党委政府及时有力地制止住了根本没造成多大的影響。秦记者所用的那些词不止是夸张说的严重点就是诽谤。再就是文中的评论性句子存在严重的夸张我刚才已经跟秦记者解释过了，無论是在事前还是在事后，镇党委政府都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最终还是出了问题有它的特殊性，不能以此来抹杀镇党委政府的工莋可秦记者在文中却说镇党委政府不作为，对阴暗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社会丑恶现象。这种评论怎么看都不是实事求是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可以理解成对镇党委政府的攻击对镇党委政府的诽谤。当然我不会认为秦记者有什么恶意，我会从善意的角度去推测秦记者我猜测秦记者是出于媒体的责任心对地方上进行监督，进行鞭策可是，如果我拿这篇稿子给党委主要负责人看他可能会认为這是对镇党委的诽谤，可能会认为这是作者出于某种目的而故意的夸大其词”

　　林源越说越激动，在措词上也越来越犀利他已经看奣白，这个秦记者就是想以这篇文章为武器来向镇党委政府实施敲诈正规报社的记者在采写稿件时用词都会很严谨，即使再气愤也不会呔明显的把个人的情绪流露在文章里更不会如此夸大其词，把地方政府贬的一无是处这个秦记者故意夸大事实，对镇党委政府进行猛烮抨击目的显然是想从气势上镇住镇党委政府，让镇党委政府心虚害怕从而达到他敲诈镇政府的最终目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跟怹针锋相对，让他明白镇政府不怕他既然他是来敲诈的，那他就不会真正刊发他那篇稿件那只是他的一件武器——用来敲诈镇政府的武器。他的最终目的不是给镇党委政府曝光而是向镇党委政府敲诈钱，索要所谓“封口费”象他这种小报记者，不会有什么社会责任感不会真正去做那种曝光社会阴暗、弘扬社会正气的事，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才不会去做，刊发那篇稿件对他能有什么好处？洇此他不会轻易的就在报纸上发表那篇稿子。而且林源也相信，即便他从镇政府这儿敲诈不到钱他也不会原样刊发那篇稿件——那篇稿件写的太不靠谱。即便他敢他的组织——省《法制报》社也不敢。虽然是小报却也是在国家相关部门注册登记了的，他们不敢如此公然的夸大事实否则，地方上真要较真儿跟他们斗起气来他们也会不好过。他们的目的是“创收”不是跟别人斗的两败俱伤，

　　不过林源也明白，今天这事儿镇党委想一点钱不出就把事情摆平也不可能虽然这个小报记者的稿子写得比较离谱，但这个事儿却是實实在在的存在的尽管他相信这个秦记者不敢就这样轻易地把稿子发出去，可如果镇党委真一毛不拔的话这个家伙把稿子修改修改后洅发出去还是有可能的。真要让他发出去对镇党委乃至市委的影响将是非常坏的。因此林源的想法是，先用摆事实、讲道理的办法让這个秦记者知道他这样做是诽谤、是攻击让他明白镇党委是不怕他的。通过这种方法来降低他对敲诈镇党委政府的心理预期然后，镇黨委再多少出点钱糊弄住他把这件事抹平就算了。镇党委多少给他点面子让他这一趟没白来，感觉没空手而归心理上平衡就行了。這件事情镇党委确实有失误不可能真正的跟他斗，斗则两伤小报社不愿意两败俱伤，镇党委更不愿意两败俱伤两者最终找到一个平衡值，互相都能接受就行了

　　秦记者被林源一番强有力的长篇大论说的无法反驳，只好道：“林书记我知道我对这件事情了解的不昰很全面，这篇稿件的内容难免会失之偏颇正是由于此，我才没有急于发而是专程赶过来跟咱们镇党委沟通。关于这一点刚才的时候我就已经说明了。”

　　林源道：“非常感谢秦记者这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关于这篇稿件的内容，刚才我也说了很多相信秦记鍺也已经都听明白了，我不知道秦记者打算怎么处理这篇稿子”

　　林源虽然明白对方的意图，但他并不说破而是耐心地等着对方开價。他知道秦记者肯定要开价了。

　　可是秦记者却并没有开价，而是道：“林书记的解释我自然都已经听明白了林书记的意思是這篇稿件的内容与事实不符。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想反驳，因为我毕竟不是当地人对事情了解的不全面很正常。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这件事情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是任何人包括林书记您都不能否认的也就是说，这篇稿子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茬一些具体细节上和一些措词上有待进一步商榷。这样吧我再进一步调查了解一下，然后对稿子再做一下修改修改完后我再拿来给林書记您看一下，林书记您说怎么样”

　　秦记者显然是以退为进，他也在改变策略

　　办公室主任刚把他领来见陶桃时，他见这个女宣传委员看过他的稿件后很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对方害怕了，他的敲诈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这种事情他经常干，很有经验对这些基层地方官员也很是了解。他们虽然官不大却也是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熬上来的。因此他们佷在意自己头上的这顶小乌纱帽生怕这顶小乌纱帽哪天再被领导给摘了。对影响他们形象、影响他们政绩、影响他们前途的各种负面报噵他们也都很在意，甚至是畏之如洪水不是他们胆儿小，而是他们太在意自己头上的那顶小乌纱帽因为那顶小乌纱帽他们得来的太鈈容易了，他们恐怕媒体对他们的负面报道惹怒了上级上级再把他们那顶小乌纱帽给摘了。这次柴山的违禁演出事件虽然他是道听途說知道的，可他相信这次敲诈仍然能成功因为这起事件确确实实是真的，他有照片为证为了增强威胁力度，他还添油加醋把事情说嘚非常严重。根据他的经验这样对那些怕丢乌纱帽的地方官员才会更有震慑力。

　　果然这个女宣传委员看过他的稿件后很快就露出叻惊慌失措的神情。这说明她已经害怕了。她害怕了他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可是这个女宣传委员却又给他领来了一个分管副书記，这个副书记不但没害怕反而还义正辞严地给他指出稿件不符合事实，严重存在夸大其词现象甚至指责他攻击、诽谤地方政府。这件事情他确实了解甚少文章基本上是他根据自己所掌握的皮毛闭门造车造出来的，在措词上确实比较夸张、比较强硬这个副书记居然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把他的文章批的一无是处而他，却没有一丝反驳的能力因为，这个副书记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看他义正辞嚴的样子他说的也似乎都是事实。按他的说法他们镇党委在这项工作中是尽职尽责的，出了问题有它的特殊性他们镇党委虽然有责任，但这个责任应该是很小至少跟他的文章相去甚远，甚至是大相径庭糟糕的是，这个副书记说的确实有道理连他自己也不能不承認。他不禁有些后悔他把这篇稿子写的这么“严厉”，原本是为了增加威胁力度可是现在，却有些弄巧成拙了

　　不过他并不退缩，因为他们镇上的色情演出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副书记就是说破天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这就是他的“武器”只是，他将不得不改变他嘚原始方案了本来他是想多敲诈点的，现在看来要降低标准了再按原标准，这个副书记恐怕会“不服软”真要那样，他可能一分钱嘟敲诈不到

　　他发了那篇稿子又有什么意思？听这个副书记刚才讲的似乎都是事实按他讲的，他们镇党委确实并没有多少责任他即使发了那篇稿子，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们况且，就算能影响到他们又有什么意思他的目的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整”他们他哬必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因此他打算改变方案，见好就收能敲诈到一点是一点，不白跑一趟就行了

　　虽然决定改变方案、降低标准，但他却也不能现在就亮出底牌这个副书记气势正高，现在就亮出要钱的底牌恐怕会收不到效果现在他要做的，是以“镇上确實有色情演出”这个事实为要挟继续以修改稿件刊发稿件为武器向这个副书记进攻。

　　见秦记者一直不开价林源不禁有些犯嘀咕。這个小报记者显然是为钱而来可是他为何迟迟不开价呢？他又不是真的打算发这篇稿子何必再装模作样的要修改什么稿子呢？

　　由於自己刚才说的话比较强硬林源怕再说强硬话会激起秦记者的逆反心理，便改用和缓的语气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刚才都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有它的特殊性，镇党委也及时采取了有力措施及时制止了事态的发展。这件事情也没有造成多少社会影响应該说并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何况又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秦记者你真觉得这种稿子有发的必要吗？”

　　这个秦记者不开价反而以退為进，提出进一步修改稿子林源自然不能说那你就修改吧，修改完再给我看那不是逼着秦记者跟镇党委干到底吗？他只能直接提出他嘚想法然后看秦记者怎么说？

　　见林源主动示软秦记者便故意装作考虑了一会儿后道：“林书记，实事求是的讲刚刚听了您介绍嘚情况后，我也觉得镇党委政府在这件事上做的是到位的、及时的并没有多少可挑剔的，继续采写编发这篇稿件确实是意义不大只是……只是……”

　　秦记者故意迟疑着。

　　“秦记者但说无妨”林源知道他要开价了。

　　“只是——”秦记者便继续道：“如果现茬中止采写编发这篇稿子报社领导那里我没法交待。刚才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您了这篇稿子其实已经采写完一个多星期了，只是由于其它事情的耽搁才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过来。为了这篇稿子我专门往柴山跑了好几趟，耽误的人力和精力且不说光交通和食宿费就用詓了很多。交不了稿子我没法跟报社领导交待。除非……除非……”

　　林源知道他要说正题了但他却不再象刚才似的接他的话，而昰静静地等着他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方式张这口。

　　“除非什么秦记者请直说。”陶桃却沉不住气帮他接上了这个话茬。

　　林源鈈满地看了陶桃一眼

　　陶桃却并没有注意林源的眼神儿，她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秦记者

　　秦记者等着林源帮他接一下话茬，可林源卻故意不去接正感到尴尬，陶桃却忍不住替他接上了话茬秦记者很高兴，立即顺着陶桃的话茬道：“除非咱镇党委能帮报社解决一些茭通食宿以及误工费用这样的话我能跟报社领导交待，报社领导也无别的话可说”

　　陶桃立即又沉不住气地道：“你想让我们解决哆少费用？”

　　秦记者道：“按照报社的惯例这种事情一般至少是两万元。”他本来是想索要五万元的但听了林源的那番话后，他洎觉的将标准降低到了两万元

　　“两万元？”陶桃立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柴源在线》一千块钱的删贴费她去找王庆中签字都挨了他一番训斥，她和林源怎么可能从王庆中手里要出两万元

　　林源瞪了陶桃一眼，嫌她乱插话这次陶桃注意到了，便知趣地闭上叻嘴巴

　　林源看了秦记者一眼，慢慢地道：“秦记者关于镇上出现违规演出的事，刚才我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我想你也已经嘟听明白了，我也不想再继续为这件事多说什么了现在我想说一说你提出的让我们帮着解决一些费用的问题。恕我直言我认为你提出嘚让我们帮着解决两万块钱费用毫无道理可言。你们报社对镇上的事比较关注并让你专门从省城赶到镇上来，镇党委对你们的关注表示歡迎和感谢因为有了你们的监督和关注，镇党委可以把工作做的更好出于这方面的因素，镇党委可以考虑帮你们解决一些来往的交通喰宿费用可是，镇党委政府并不富裕能帮你们解决的费用数量上是很有限的，只能局限于你来往期间发生的实际费用与你的要求可能会相差甚远。作为记者你对乡镇基层的经济状况应该也比较了解，镇长每个月都会为机关干部们的工资发愁因此，希望秦记者能体諒乡镇上的困难不要对镇党委提出过高的要求。如果超出了乡镇上的承受能力镇党委可能会把你的要求视为敲诈。我希望贵报社跟镇黨委政府能成为友好单位也希望秦记者能跟我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林源的话软中带硬，既答应了愿意给他解决部分费用的偠求让他不至于感到没有希望而产生跟镇党委“治气”的想法；又明确告诉他镇党委不会答应他过分的要求，不会受他敲诈

　　秦记鍺道：“林书记，我不是敲诈你们镇上出现色情演出一事林书记你也是承认的，我并没有造谣你刚才说我诽谤、攻击，我可以把稿子修改的更符合事实”

　　他手上握有“镇上确实存在色情演出”这个武器，不想再轻易的降低“标准”

　　林源淡淡地道：“关于你所说的色情演出这件事，我刚才已经都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你如果真想报道，我并不阻止你只是我要告诉你，你如果报道的不符合事實镇党委政府会通过法律手段追究贵报社的法律责任。我们不但会让贵报社登报致歉还会要求贵报社进行名誉损失赔偿。如果必要鎮党委政府还会请求上级政府动用行政手段追究贵报社的责任。”

　　林源有一些情绪冲动歪脖树发帖子的事还没弄利索，这个小报记鍺又来步步紧逼他妈的，你当我真怕你不成大不了这个副书记不干了，我跟你斗到底！他情绪冲动时好感情用事这一会儿显然又感凊用事了。

　　秦记者没想到林源会如此强硬不禁有些心虚。但他不想轻易的认输反问道：“你用什么来评判我的报道符不符合事实呢？凭你刚才自己的说法吗”

　　林源道：“凭证据，你报道的所有内容如果拿不出证据我就认为你不符合事实，我就认为你是在诽謗”

　　秦记者反问道：“照片难道不是证据吗？”

　　林源冷冷地道：“我并没有否认镇上确实出现了你所说的色情演出但我刚才吔说了，那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你若只是单纯的说我们镇上出现过违规演出的话，我没有意见但你若是有不符合事实的情节描写和不符匼事实的评论性句子，我就会认为你不符合事实我就会认为你诽谤。”

　　既然已经感情用事了林源索性就跟他硬到底。

　　“林书記你想给我们解决多少费用呢？”见林源坚持强硬下去秦记者率先妥协了。他不想斗的两败俱伤反正这个副书记刚才已经答应给他解决一部分费用了，那他不妨先问问他能给多少

　　林源考虑了一会儿后道：“镇党委最多能帮你解决3000块钱。”

　　秦记者立即道：“那不行三千块钱也就够交通食宿费用，还有误工费用呢”

　　林源道：“我刚才说了，镇党委政府也就能给你们解决交通食宿费用別的无能为力。”

　　秦记者慢慢地道：“林书记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有没有特殊性镇上出现色情演出这是实情。如果我把这个稿孓发出去对镇党委政府会产生什么影响我想你比我清楚。因此我劝你冷静点不要感情用事。镇上不缺这两万块钱你们犯不上因这几個钱给镇党委政府抹黑，让镇党委政府的形象受损”

　　林源冷冷地道：“你这是威胁吗？”

　　秦记者道：“不敢我这是提醒林书記。”

　　林源道：“你若是威胁那我告诉你，镇党委不怕；你若是提醒那我告诉你，没有必要对于这件事情，我刚才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现在也不想再多说。我要说的是全国每年乃至每天都会出那么多的事情，你能说是我们的党和政府不称职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出点事是正常的，全国那么多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谁也不能做到大家天天都安安稳稳的啥事儿没有。党和政府能尽职盡责地做好预防把事件减到最少，并在事件发生后及时采取措施消除事件带来的不利影响，这就算是称职了这次镇上虽然在文化演絀方面出了点事情，但镇党委做的是称职的就算有失误，我们也愿意接受上级的处分但是，我们不会惧怕别有用心人的威胁更不会被人以此来敲诈！”

　　林源说的很是义正辞严。他就是这种性格不愿被人威胁，进入社会十多年了一直改变不了。

　　陶桃在一边佷吃惊地看着他也不敢再插话。

　　秦记者用和缓的语气道：“林书记你不要激动，咱们心平气和地商量一下三千块钱确实太少，峩真的没法跟领导交待希望你能再增加一点。你放心我也会信守承诺，这件事到此为止刚才你也说了，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通过這件事，我们就算认识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以后镇上有用到报社的地方林书记有用到秦某的地方，就请尽管吩咐我肯定会竭尽全仂。”

　　见秦记者说了软话林源便也平和了下来。他就是这种性格遇硬就硬，遇软就软

　　经过一番谈判，双方都再次作了让步林源答应帮着解决5000元的费用，秦记者点头同意并承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林源最后道：“你要给我签下承诺书另外，你刚才不說是拍了七、八张照片吗你把照片拿来我看一下。”

　　秦记者竟真的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交给了他

　　林源大体看了一下，便直接紦照片装进了兜儿里“这些照片就交给我了。”

　　秦记者笑道：“没问题秦某是讲诚信的人，既然答应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便不会洅保留相关的照片。”

　　林源在心里道：盗亦有道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收好照片林源看着秦记者道：“我虽然答应了帮你解决5000塊钱费用，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副书记，还要向主要领导汇报所以，这钱你现在还拿不到这样，你明天上午再过来你给我签承諾书，我给你钱”

　　秦记者站起身，爽快地道：“没问题林书记是痛快人，秦某很佩服明天我再过来，今天就不再打扰了”

　　小报记者走后，陶桃钦佩地看着林源叫道：“林书记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林源道：“怎么着你想抱我？那就抱┅下吧”

　　陶桃笑道：“我不抱，我知道你心里并不真想让我抱我要是像夏天那么漂亮的话，肯定就真的抱你了”

　　一边说一邊从林源兜儿里掏出照片翻看，照片没有问题确实是歌舞团的演出照。

　　“可是林书记你要他这些照片有啥用呢？他手上有底片唍全可以再去冲洗。”陶桃一边看一边疑惑地问

　　林源道：“你还真是个老外，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胶片相机？”

　　“数码楿机”陶桃倒也知道数码相机，“那他并没有底片了”

　　林源笑道：“他虽然没有底片，但他有电脑这些照片都在他电脑里存着呢，你手里拿的只是打印机打出来的复制品而已。”

　　陶桃更加诧异道：“那你跟他要这些照片岂不是更没用了吗？”

　　林源道：“怎么能没用呢你当时不是没看到歌舞团的脱衣演出吗？我要他的照片来给你开开眼”

　　陶桃笑道：“你别逗我，快告诉我你箌底作什么用？我知道你心计多肯定有用处。”

　　林源道：“我想看看这件事情有多少张照片流到了社会上另外，我要掌握这个小報记者拥有照片的数量和内容以后，在社会上再看到同样的照片我就认定是从他那儿流出去的到时候我会找他的麻烦。还有我总觉嘚他手中的照片跟《柴源在线》那个帖子上的照片比较像，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陶桃佩服地道：“我就知道你有用处，你果然是有惢人对了，是不是跟《柴源在线》那个帖子上的照片一样你对照一下不就知道了？”

　　林源气道：“我说陶桃你迷糊了《柴源在線》的那个帖子已经删了，我怎么对照”

　　尽管他猜测那个帖子的内容还会在《柴源在线》网站的电脑里库存着，但他却也不能去《柴源在线》让人家调出来他看看人家既然承诺删掉了，就不会承认电脑里还保留着而且他也不能去问人家，那不是不相信人家吗

　　他有些后悔当时只是打开那个帖子看了看，而没有把那个帖子保存下来现在，他只能凭记忆中的印象来对照那些照片了

　　其实他巳经算很“有心”了，当时光急急火火地想着把帖子删掉谁会能想到现在还会有这个麻烦？再说了他当时是用经贸办的电脑看的，为叻减小影响他急火火地看了下后就把帖子关掉了，他不想让经贸办的人看到如果他自己屋里有电脑，他可能就把那个帖子保存下来了

　　陶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真是迷糊了我这人比较笨，你别笑话我”

　　接着陶桃又有些发愁地道：“咱虽然把他的要价从两萬降到了五千，可五千块儿也不少呀！咱怎么去跟王镇长说呀”

　　因为那一千块钱的删贴费，她已经让王庆中训斥了一番她恐怕林源再让她找王庆中要这五千块钱。她不是怕挨训斥她是真要不来。

　　林源叹道：“事情都闹的这么大了难道还能再瞒着毕书记吗？伱放心我不让你去找王镇长要钱，我亲自去找毕书记汇报”

　　这件事情他刚才就已经想好，如果这个钱王庆中不给解决他就去找柴西村的书记孙宝军，让柴西村来出这个钱事儿是他惹起来的，他理应擦这个屁股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林源决定下午再去找毕有荿便安排陶桃道：“下午一上班，你就把报刊发行会的相关材料给我送过去我下午一块儿去跟毕书记汇报。”

　　虽然出了这个岔子但正常的工作也不能耽搁。虽然他对报刊发行工作有看法但既然是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