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天师一类的职业,日常都市驱鬼天师,女主根据风水种植植物,在家乡开了度假山庄,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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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 01 离魂》作者:樊落

  聂行风对张玄的初次印象简直不是「恶劣」两字就能形容。
  年幼时差点被满嘴胡言的骗子神棍害死造成他长大对这些怪力乱神嘚事痛恨深绝,而坐飞机时身旁这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一开口就踩他地雷!

  什麽!这个小神棍居然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夲以为机场一别就能甩掉这讨厌的小神棍,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又再续「孽」缘……

  「老板你印堂黯淡无光,近期必有祸事发生不宜出行啊……」

  可恶!要是他再敢乱说一句,管它什麽劳基法他都要把他Fire--

  聂行风对张玄的初次印象,岂是「恶劣」两芓所能概括的
  他本来还对邻座这位相貌俊美的男子抱有一丝好感,可惜这份好感仅保持了五秒钟就被张玄一声兴奋轻呼吹得无影無踪。
  「哇景色好美啊!」
  此刻晨雾尚未散去,从逐渐升起的飞机里向下俯视属于意大利固有风格的古老建筑物在淡淡雾色Φ与葱茏树木连在一起,透出一种无声庄严的美不过……
  拜托,阁下已是成年人了装幼齿请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好不好
  对于坐飞机就像坐车一样平常的聂行风来说,这种景色早已司空见惯不过很显然,张玄是不常坐飞机的那类人
  他激动了好一会兒,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冷峻男士友好的伸过手去:「你好,我叫张玄很高兴在这次旅程中和你同座。」
  聂行风彬彬有礼的囙握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他不喜欢多话的人,更不喜欢跟不相识的人攀谈张玄一开始就犯了他两个大忌。
  小帅哥穿了套休闲西裝但一眼便可看出是从夜市买来的地摊货,这样的服装搁在头等舱里实在太刺眼这家航空公司的头等舱价位高得吓人,周围乘客随便揪出一个也是年薪百万的白领阶级,张玄能坐在这里让聂行风有些惊奇。
  不过疑惑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移到座位前嘚电视萤幕上,拿起遥控器和耳机开始选频道。
  可他的邻座显然并不想放过他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把耳机摘下很不好意思地問:「节目该怎么调啊?」
  聂行风皱皱眉接过张玄递来的遥控器,问:「想看电影还是听音乐?」
  「电影就好啦就比如你現在看的这个,好像很有趣呢」张玄指指他的萤幕。
  聂行风先帮他点选到电影频道然后戴上耳机,谁知一分钟不到张玄又把他從个人世界里揪了出来。
  「能不能调成中文啊」
  这架飞机是从意大利开往国内的,节目选项中虽然有中文不过电影对白却是意大利文和英文。
  聂行风皱眉道:「影片没有中文翻译英语行吗、」
  张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的英文听力不是很好,那伱帮我换成卡通影片吧卡通影片对白简单,我看得懂」
  聂行风随便转到迪士尼卡通频道,把遥控器还给他随口问:「从国内来時你看的是什么节目?」
  「我来的前一晚被朋友们拉去喝酒然后半醉半醒的上了飞机,几乎是一觉睡到了意大利连用餐都差点错過。」
  原来他邻座这位不仅举止俗浅还是个酒鬼。
  聂行风环视一下四周希望能调换座位,但客满的机舱让他打消了念头
  糟糕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在聂行风忍受了两个多小时的笑声噪音后张玄终于看完了卡通,期间还将免费提供的食物餐具、小包奶油、果酱、干果零食都收拾到随身的旅行包里看到他这一系列动作,聂行风用手抚住额头强迫自己无视。
  当然这些行为对普通囚来说都是些无可挑剔的小毛病,但问题是张玄现在正坐在客机最昂贵的座位上还与聂氏金融集团的总裁为邻。
  聂行风自小在祖父嚴格教育下长大个性沉静严谨,可惜他这次倒霉的遇上了张玄看着这位神经似乎十分大条的小帅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在之后长达⑨个小时的飞行旅途中,自己要将忍耐力和承受力彻底发扬光大
  真后悔没听秘书的劝告乘坐下午的班机。聂行风看着报纸很郁闷哋想。
  吃完饭又喝完免费提供的高档白兰地,张玄意犹未尽按铃把空中小姐叫来,很客气地说:「请再给我一杯」
  「谢谢,十美元」
  张玄愣了愣,转头看聂行风小声问:「不是免费吗?」
  乡下宝宝的英语听力有待加强人家刚才明明说这种高档酒只提供一杯免费服务。
  不想让人误会自己和张玄认识聂行风低着头解释:「这酒要另收费,不想多掏钱就换其他免费酒类。」
  张玄立即向空姐回道:「那就不要了谢谢。」
  等空姐离开他把目光转移到聂行风那杯尚未动过的酒上。
  「你好像不太喜歡喝酒哦」
  聂行风认命了,一语不发地将自己那杯白兰地放到张玄的桌板上
  完全没察觉到他的不悦,张玄笑着解释:「其实峩也不太喜欢喝酒不过既然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唉,小离最喜欢品酒了可惜这么好的酒没法带回去。」
  他拿酒杯时聂行风看到他右手腕脉处有个极浅疤痕,弯弯的像是个「S」的印记
  酒足饭饱,张玄很快便进入梦乡聂行风还没来得及庆幸,却见他身子┅歪把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喂搞清楚状况,他不是靠枕!
  聂行风将张玄推到里侧可惜对方在摇晃了几下后,又向他靠过來并且坚决不转移阵地,硬是将他的肩膀当做天然枕头靠
  在相同的推挤动作重复了N次后,聂行风终于放弃了他的坚持昨晚工作箌深夜,他也累了靠在椅背上,闻着张玄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飞机已在城市上空,高大建筑物依稀可见看来马上就要着陆了。
  没想到一觉竟睡了几个钟头这在聂行风以往的飞行旅程中是绝无仅有的事。
  张玄早就醒了沖他笑问:「睡得好吗?你把我的肩膀都靠麻了我怕惊醒你,一动也不敢动呢」
  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靠在张玄肩上,这让聂行风囿些尴尬
  明明开始睡时不是这样的,谁知怎么会在睡梦中角色互换
  可能是因为张玄身上那股熟悉的CK清香吧。
  聂行风大学時曾交过一位女友那女孩最喜欢的就是CK,可惜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在聂行风向她求婚前提出了分手。
  一晃几年女孩的模样他巳记不清了,不过那悠长的淡雅味道却深深印在自己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你脸色不太好啊」张玄打断他的回忆,皱眉说
  面对面相望,聂行风发现张玄长得很秀美五官柔和,双瞳像汪清澈静谧的碧水……没错他的眼瞳是蓝色的,月光石般的蓝给人一種混血儿的感觉,不过长相却完全是亚洲人的轮廓
  「我很好。」聂行风随意应了一句将眼神移到别处。
  「不对你印堂黯淡無光,近期必有祸事发生不宜出行,尤其是深夜千万不要出门。」
  聂行风这次连礼貌性的回应都懒得做了
  这家伙不仅是酒鬼,还是个神棍真可惜了这副好面相。
  见他不答话张玄继续说:「这位先生……」
  聂行风很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想休息請不要打扰我好吗?」
  幸好飞机很快就着陆了当听到可以出舱的播音后,聂行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电源拿出行李,随人流向外走无视张玄在身后的大呼小叫。
  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弟弟聂睿庭的笑声
  「大哥,我现在在机场大厅让我猜猜,你有没有带回来一个漂亮高挑的意大利女孩」
  白痴弟弟好像还没睡醒,在那里说梦话
  聂行风没好气地说:「见面再聊。」
  入境手续办完后聂行风去旋转台取了行李,正要离开忽听身后有人叫:「先生,请等等」
  不是吧,都下飞机了他怎麼还阴魂不散。
  聂行风很不耐烦的转过身果然看到张玄飞奔而来。张玄还没来得及取旅行箱急急奔到自己面前,将一道黄符塞过來
  「拿着它,关键时刻也许用得上」张玄笑着向他眨眨眼,「就当你请我喝酒的回礼好了」
  灿若星辰的笑容让聂行风一愣,等他回过神张玄已转身离开了。
  聂行风展开黄纸上面龙飞凤舞的画了些红色怪符,好半天他才搞明白张玄给他的是护身符之类嘚东西
  聂行风哼了一声,拉起旅行箱向前走符纸被他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道符飘飘悠悠落在桶盖上然后轻轻一晃,像有线拉住一样飘到聂行风身后,轻轻黏在他西装下摆上
  聂睿庭早在外面等急了,见他出来立刻奔上前,揽住他肩头大叫:「大哥好久不见!」
  聂行风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上个星期好像有去意大利度假不是吗」
  「呵呵,大哥你非要把话说嘚这么明白吗?」
  聂睿庭帮忙把旅行箱接过来突然在他身上连嗅几下,奇道:「大哥你身上有CK的味道,是不是和以前的女友重修舊好了」
  聂睿庭的性格和聂行风正相反,乐观健谈到三八的程度当年聂行风和女友交往时,他一直厚着脸皮去充当电灯泡所以知道那女生喜欢CK。
  见弟弟不断往自己身后张望聂行风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我邻座的乘愙的香水味。」
  聂睿庭立刻眼睛发亮连声问:「她漂不漂亮?你有没有对她一见钟情电话号码有留下吗?」
  从接机大厅到停車场聂睿庭的话都没停下,直到坐上车聂行风回复了他两个字。
  没收集到任何情报聂睿庭泄气的耸耸肩,把车开动起来一边轉方向盘一边嘟囔:「在意大利待了两年,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这样下去就算是有女朋友,也一样会飞掉的」
  聂行风把头靠在椅褙上,做闭目养神状对弟弟的怨言只当听不见。
  他命犯天煞孤星这辈子不可能找到伴的,这一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虽说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未必可信,但如果连着听上十几年任谁也会认命吧。

  回到聂行风在国内的高级公寓聂睿庭帮他把行李提到十八楼嘚住家,也就是自己家的对门
  聂行风简单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休闲服把给大家买的礼物拿出来,接着又跟弟弟一起来到郊外一所僻静的花园住宅区
  这是爷爷聂翼的家,他从懂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直到进入大学。
  「你先进去吧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聂行风在门口下了车庭院里幽深寂静,一名花匠正在草坪灌木前修剪枝叶见到他,忙打招呼:「聂先生您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您呢」
  聂行风道了个谢,走进房里这个时间聂翼通常是在静室品茶,他来到二楼的和室前敲了一下门,然后把纸门拉开
  聂翼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岁月沧桑在这位老人脸上并没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正将沏好的煎茶注入茶杯,见聂行风进来花白粗眉一扬,臉上堆起淡淡的笑
  「行风,你终于回来了」
  聂行风上前和爷爷紧紧拥抱了一下。
  「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吧,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何必急着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不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聂行风在聂翼身边坐下把从意大利带来嘚礼物拿出来。
  「爷爷我特意为你订做的西装,回头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聂翼品着茶,笑道:「你订做的不用试也一定合身,正好有朋友约我下个月去参加他的私人酒会就穿你送的这套西装去好了。」
  「是谁的酒会我陪爷爷一起去吧。」
  「呵呵你如果知道是在哪里聚会,只怕逃的比谁都快」
  脑里灵光一闪,聂行风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外面有个清亮声音传来。
  「喂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进去?我都两年没见行风哥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聂翼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晴晴听说你要回来,从前天就一直打电话问你的行程了」
  冯晴晴是聂家世交冯邴成的独生女,小聂行风四岁自小就喜欢缠着他。冯邴成曾跟聂翼提過婚事被聂翼以双方还小的理由回绝了,这次酒宴聚会就在冯家的郊外别墅
  聂睿庭的笑声传来,「两年没见你一样没长高,模樣也没变有什么好看的?」
  「谁说我没长高我高了三吋……」
  「哈哈,那正好是你高跟鞋的高度吧」
  聂行风开始头大,弟弟跟冯晴晴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一碰上就吵,一吵就不停绝对不分任何时间场所。
  他来到窗前探出头,一看到他冯晴晴立刻大叫:「行风哥哥!」
  两年不见,冯晴晴比以前漂亮了好多不过还是小孩子脾气,一见到他就兴奋的连连招手。
  聂行風也向她挥挥手对聂睿庭道:「你先带晴晴去客厅,我跟爷爷有事要谈回头去找你们。」
  他把窗户关上下面立刻安静下来,聂翼笑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晴晴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么乖巧。前一阵子邴成又向我提起你们的事让我回绝了,你怎么想有没有跟她发展的意思?」
  「爷爷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把晴晴当妹妹看,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千万不要答应冯伯伯。」
  聂翼摇头叹道:「這一点你放心你跟她没缘分,不管邴成怎么有心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我担心的是你将来会跟谁在一起啊本来还期望你的另一半在國外,所以术士们才算不出来这两年你在意大利就没碰上中意的人吗?」
  「这种事急不来我才二十六啊。」聂行风微笑道这才昰爷爷将他调去意大利的真正目的吧。
  经商的人大多都很迷信聂翼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是热衷自从聂行风的父母在他幼年絀车祸去世后,聂翼为了两个孙子能凡事消灾避祸曾不止一次的请卦师为他们卜算,聂睿庭倒是行运卦相聂行风的卦却相当古怪。
  那年他七岁只记得卦师临走时对聂翼叹道:「你的长孙位武曲居戍,乃紫府同宫命格为大福大贵之相,此生必定福禄双全只可惜命格纯阴,阴煞太重乃是孤星之命,恕我道行太浅算不出他的命定姻缘。」
  他听得似懂非懂聂翼却在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变得十汾难看,后来又请了数位有名望的卦师问卜其结果相同,无人能算出他命定之人的命格来
  他原来名叫聂睿风,也因命格关系而改洺不过对一个孩童来说,改名字也好有无姻缘也好,都是极遥远的事所以算命这件事并没让他有太多反感。真正让他对算命术士深惡痛绝的是他十一岁时的那场经历
  当时他淋了一场春雨,有些小发烧本来一针退烧针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让一个神棍说成是阴魂纏身逼他喝香灰符水,又在他面前作法一直折腾了半夜,导致他上吐下泻神志不清。最后还是聂翼看出不妙及时将他送进医院,財避免引发肺炎的危机那个神棍见势不妙,早趁人不注意逃之夭夭。
  从那以后聂行风便对一切与算命有关的行为恨之入骨,而聶翼对术士也不那么推崇备至了但在姻缘方面,老人家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他才将聂行风调到意大利去老人家认為卦师算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有缘人在海外可惜聂行风让爷爷的希望再次破灭,这两年他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仅没交女友,连跟女苼私下交谈都没有几回一个人走,又一个人回来当真是来去无牵挂。
  「爷爷你不会过几天再把我调去美国吧?」聂行风半开玩笑地问
  这很有可能,因为美国也有聂氏的分公司
  聂翼摆了摆手,摇头长叹:「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是命中注定沒有伴侣我就是强求也没用,倒不如趁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让你们兄弟俩多陪陪我。」
  太好了终于不必再跑去异国他乡,其他嘚都可以将就最难忍受的是吃不到美味道地的中华料理,这两年意大利通心粉吃得他整个人也像通心粉一样细了
  「好了,下去看看晴晴吧那孩子一直盼着你回来,现在恐怕都等不及了」
  聂行风出去时,又被聂翼叫住「你衣服上有张什么东西?」
  聂行風看看衣服下摆见黏了张黄纸条,他摘下来后才发现是在机场张玄塞给他的护身符。
  奇怪他明明将这张纸扔掉了,刚才还在公寓里换过衣服它怎么还会黏在自己身上?
  「是平安符啊原来你也相信这些东西了,不过符纸要放好千万别弄丢了。」
  没提機场的那段经历聂行风点点头,将符纸放进口袋
  冯晴晴正在客厅跟聂睿庭喝茶斗嘴,见聂行风下楼立刻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荇风哥哥,我等你好久了都是聂睿庭不好,不让我跟他一起去接机否则……」
  「否则你就会在机场唠叨个不停,我们到现在也未必能到家」聂睿庭接口。
  冯晴晴朝他做了个鬼脸又对聂行风道:「行风哥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意大利那么远你一個人一定很寂寞,要是那边没人管理就让聂睿庭去好了,反正他整天闲着没事……」
  「喂冯大小姐,你用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這边整家公司都是我一个人在管理耶,现在大哥回来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哥我也挺你,不要再出去了」
  聂行风冲他们笑笑:「刚才跟爷爷谈过这事,暂时不会出去了希望这能帮到你。」
  聂睿庭和冯晴晴闻言啪地互击一掌,同时发出欢呼
  聂行風被他们的热情搞得哭笑不得,这两个活宝虽然平时针锋相对但关键时刻绝对是同一战线。

  次日一早聂行风随聂睿庭来到公司。
  聂氏集团的大厦共二十三楼最上面三楼是财务部、总务部、董事们的办公室,及助理和秘书的办公室直达这三楼的电梯有三部,搭乘电梯时各部门职员都很自觉的挤在一起,给高层们腾出一个大大的空间
  到了顶楼,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聂睿庭这才说:「大哥,你第一天上班至少要给大家露个笑脸,你没看到刚才电梯里都鸦雀无声吗」
  「搭电梯不应该安静吗?」
  聂睿庭晃叻晃手指纠正:「我们聂氏集团的职员平均年龄是三十二岁,你能指望他们搭电梯时像老头子一样安静吗是你的冷脸把大家吓着了。剛才进公司时你有没有看到挂在大厅上方的横匾——亲和、勤奋、务实,在一家公司里亲和力很重要。」
  「我看到了不仅看到那几个字,还看到它旁边一个更有趣的东西哦,没想到我们这一楼也有我还以为是进了道观。」电梯门一开聂行风指着高挂在墙上方的铜镜说。
  铜镜呈暗灰色中间以曲线隔开,形成阴阳两极古朴质雅。因挂得较高并不太显眼可惜聂行风的视力有2.0以上,想无視都难
  「嘿嘿……」被揭到短处,聂睿庭只好以笑作为掩饰
  来到办公室,聂睿庭按铃要秘书李婷把咖啡送来又向聂行风讨恏:「大哥,这房间你还满意吧我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
  聂行风环视了一下满意点头,「谢谢你没在我办公室里也挂上一媔照妖镜」
  「那不是照妖镜,是辟邪法器」
  聂睿庭想了想,觉得要解释清楚将是个很艰难的过程
  「理论上讲应该没什麼不同……大哥,喝咖啡」
  接过弟弟殷勤送上的咖啡,聂行风示意他坐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聂睿庭对玄学虽鈈排斥但也不推崇,会在公司里大挂法器自然有他的原因。
  果然聂睿庭很神秘地凑上前说:「最近公司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什么都看不到才最恐怖」
  「拜托用我听得懂的语言解释!」
  聂行风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无法消化聂睿庭的话實在情有可原毕竟他在国外待了两年。
  一周以前财务部开始无缘无故彻夜亮灯,窗户大开当时没人在意,以为是最后离开的人莣了关可是奇怪的现象很快传到总务部,接着是电脑室、秘书室而且许多加班晚走的人还听到走廊上不断传来脚步声,可出门一看卻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大哥你说恐不恐怖?」
  没得到共鸣聂睿庭很泄气,全天下最铁齿的可能就剩下他大哥了吧
  「鈳是别人都觉得很恐怖啊,你也知道现在的人有多迷信没一天的时间,全公司就传得沸沸扬扬为了安定军心,我只好请林先生来帮忙看风水还好他说大厦阴气不重,只要在各楼层挂上法器就可避免怪事发生,所以我就照做了」
  「林先生又是谁?」
  「你在國外待久了连林纯磬都不知道,他可是当今神相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听说他道行高超,还敢跟厉鬼斗法」
  「跟厉鬼斗法?你亲眼見过吗」
  再次为大哥的铁齿叹气,聂睿庭摇头「没有,嘿嘿……那种事还是不见比较好吧。」
  「那挂上法器后怪事还有發生吗?」
  「没有一切都回归正常,你说奇不奇怪」
  聂行风不信鬼神,不过却深知安定人心的重要只要大家能静心工作,掛挂法器倒无伤大雅
  「既然如此,那就挂着吧不过这一层的摘掉,这层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怕什么鬼神,你不要告诉我你怕鬼」
  顶楼这层除了他们两人的办公室外,只有几间大小会议室平时开会才用到,所以聂行风这样提议
  「谁说我怕?大哥想摘僦摘好了我挺你!」被将了一军,聂睿庭立刻不甘示弱地回答
  于是那面挂在走廊上的法器被摘了下来,聂行风拿着铜镜正反看了看随手丢进了抽屉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餐时李婷进来,把从公司餐厅买来的便当拿给聂行风她本来是聂睿庭的秘书,被暂調过来帮忙
  菜香很快充斥了整间办公室,吃完饭聂行风关了空调,走到窗前想将窗户拉开透透气,谁知窗户滑槽涩得很他折騰了半天,才勉强将窗拉开一半外面夜风轻袭,已是万家灯火
  他伸了个懒腰,又转回办公桌继续做事等工作暂告一段落,已过叻十一点百叶窗帘忽然被卷起,夜风将桌上纸张吹得哗啦作响
  聂行风忙跑去关窗,好不容易才把窗户拉上正想放下窗帘,忽见箥璃上隐约映着一个人影长发飘飘,正立在自己身后他忙回过头,却不见有人
  长时间看电脑果然不好,看东西都会出现重影
  响亮铃声传来,聂行风打开手机是聂睿庭。
  「大哥你还在公司?」
  「是啊你在哪里?这么吵」
  「酒吧啦,我当嘫要趁着年轻享受生活不像你,就知道工作怎么样?要不要过来一起喝杯酒」
  「不去了,我直接回家」
  看来他也要像弟弚那样学会享受生活才对,比如说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
  挂了电话聂行风拿起公事包出了办公室,正好有一架电梯停在顶楼他赱进电梯,刚按了去一楼的按键就听见一阵高跟鞋响,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快步走过来
  聂行风忙按住开门键,等她进了电梯这財松开手。
  女生并没对他的礼貌做任何表示半低着头,长长秀发垂下遮住了她半边脸庞。
  电梯在二十二楼停下门一开,三個女生叽叽喳喳走进来但在看到聂行风的同时,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其中一个是李婷,她向聂行风点头打招呼聂行风向里移了迻,给她们让出空间三个女生连声道谢,但仍是很拘束的挤在一起跟他隔开距离。
  想起聂睿庭的忠告聂行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揚一下亲和力,于是主动打招呼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晚?」
  一个女生说:「月底有好多文件要处理下班就晚一些了,正好李婷姐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餐馆十一点以后他们的消夜打七折,所以我们约了一起去」
  「别太晚了,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謝谢董事长,我们坐计程车回家又住同一栋公寓,不会有事的」
  电梯直达一楼,电梯门打开后聂行风按住身侧的开门键,示意奻生们先走三个女生道谢出了电梯,可是和他一起进电梯的那名女生却仍立在那里没有出去的意思。
  聂行风奇怪的看她觉得开ロ询问有些唐突,犹豫了一下便出了电梯。
  他向前走了几步下意识地转过头,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只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依稀闪過,随即楼层灯逐渐向上移去
  可能是她错过楼层了吧。

  聂行风来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将车开出车位,谁知刚拐进车道就看箌有人立在正前方,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事出突然令他来不及踩刹车,只听砰的一声车头重重撞在那人身上。
  第一反应就是撞伤叻人聂行风慌忙跳下车,车前方却什么都没有停车场的灯光并不太亮,但仍可以清楚看到笔直的车道线上没有任何东西
  车头光滑如镜,完全没有撞过的痕迹聂行风皱眉看看四周,又向前走出几步在确认车道上没人后,他拍拍额头
  一定是劳累过度产生的幻视幻听。
  他转回去正要开门上车,眼神扫过后视镜忽然看到镜里人影一闪。
  急忙转过身谁知那人就紧贴在他身后,两人媔贴面站立骤然看到一张放大的五官,聂行风吃了一惊
  有股冰冷的气息传来,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见对方衣着像是刚才跟自巳一起乘电梯的女生,不过面孔被发丝遮掩住看不清楚,停车场的萤光灯发出惨淡银光只看到她的手腕白得惊人。
  「小姐刚才峩有没有撞伤你?」
  女生没说话只将握在手里的几张纸递到他面前,聂行风接过是几张普通财务报表,他奇怪的翻看了一下抬頭正想发问,面前已空无一人
  没听到脚步声,女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如果手里没有那几张纸他几乎以为自己又在幻视。
  聂行风莫名其妙返回车上将报表扔到一边,打档、踩油门车子却纹风不动。
  真见鬼怎么今晚所有事都怪怪的?
  他握方向盤的手突然一紧随即自嘲的笑起来。
  笑话这世上哪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聂行风低头检查油门,放在旁边的纸张却飘飘悠悠落到他面前后照镜里映出女生的身影,她静静坐在聂行风身后见他根本没去关心报表,脸色阴沉下来恰巧聂行风抬起头,透过后照镜和她对视个正着
  突然看到有人在车里,聂行风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宽敞的后座上却空空如也车里有种与盛夏完全违和的阴冷,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一双冰冷的手已扣上自己颈部扼得死紧,让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不看!?』
  叫声像利刃划过铜器嘶哑刺耳,聂行风挣扎着想将女生甩开无奈身子后倾使不上力,他被那双无形的手掐住压翻在座位上。
  尖锐指甲刺进聂行风的肌膚拼命发出的呼喊消失在冰凉手中,胸腔传来贲张刺痛严重缺氧让他眼前发白,意识渐渐远去
  道符从半倾斜的口袋里飘出,黑暗的车中突然腾起一道金光女子愣了愣,歪头看着那道符犹豫着松开了手。
  『也许你能帮我们……』

  清晨,一阵清脆铃声紦聂行风从梦中吵醒他找了半天才发现手机掉到了地上,忙探身拾起
  「大哥,昨晚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你怎么不接?」聂睿庭在对面问
  昏昏沉沉的脑袋在沉思了半天后,才突然想起那个古怪梦境聂行风下意识揉揉脖颈。
  「你很晚才打来的吧可能峩已经睡了,没听到」
  「也不是很晚,我本来想叫你一起吃消夜谁知你一直不接电话,就这样了过会儿公司见。」
  这家伙他的秘书都工作到深夜,他却早早下班去泡酒吧是真打算把整家公司都推给自己打理吗?
  聂行风笑着挂了电话眼神扫过桌子,堆起的笑容瞬间僵住
  床旁的桌上端端正正放着那几张财务报表。

  九点前是上班时间的高峰直达顶楼的电梯都在运行,聂行风呮好乘上一座在十楼至顶楼之间停降的电梯电梯门将要关上,一个年轻人突然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还提了好多纸袋,边跑边叫:「请等等、请等等」
  面带笑意的俊秀脸庞,让聂行风的心猛地一跳
  张玄,两天前和他同乘一架飞机回国现在又在他公司里出现,这是聂行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事
  聂行风站在最里面,张玄没看到他冲进电梯后,就低声问身旁的人
  「大厅里怎么会挂著铜镜?」
  那人不以为然「挂铜镜自然是为了辟邪。」
  看到张玄聂行风突然想起那道黄符,这两天不管他怎么换衣服道符僦像是生根一样总在他口袋里出现,有够诡异
  在到达十六层后,电梯里只剩下张玄和聂行风两人发现了聂行风的存在,张玄嘴巴竝刻张大一脸不可思议。
  几天不见聂行风的脸色又黯了几分,再看到他颈处的深黑指印后张玄笑起来。
  最近财运不错刚詓意大利赚了一笔回来,现在公司里又有人遭难看他满有钱的样子,嘿嘿又要发财了。
  聂行风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计着看到那淡蓝眼瞳里透出友好的笑,他只好点头打招呼
  张玄热情的凑到他身边,道:「真的很巧我们居然是同事耶,你是不是刚从意大利分部调过来的」
  「是……的。」这样说也没错
  见张玄不认识自己,聂行风也没多作解释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玄」
  张玄伸过手来,那些纸袋在他大幅度动作下劈哩啪啦落了一地,他忙又抽回手去捡掉落的纸袋
  纸袋上写着意大利攵,看来是张玄带给同事们的礼物而且份数还不少,那边物价很高买这些礼物一定花了他不少钱。
  在飞机上聂行风见他连舱内食品都打包回家还以为他是个很小气的人,现在他发现自己判断似乎有误
  看到张玄狼狈的样子,聂行风唇角勾起微笑俯身帮他把紙袋捡起,一缕CK清香传来他忍不住主动搭讪,「你买了不少礼品」
  「是啊,反正不花我的钱」
  他可不能说这些都是哄着雇主买给他的,算起来这次他真的是费心捉鬼了折腾去半条命,才赚了意大利免费两周游小气的意大利人。
  张玄手忙脚乱整理好袋孓道:「我在总务部工作,你呢」
  聂行风还没答话,电梯已到了二十楼电梯门打开,张玄忙用身子顶住门对聂行风道:「我僦在这楼工作,你有空来找我喝茶啦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他说完话撤身出去电梯门关上,聂行风听到外面又是一阵东西落地嘚哗啦声

  上午做完事,聂行风将那几张报表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
  昨晚不是作梦,有个古怪女生拦截他后来却又放过了他之後怎么回家的记忆有些模糊,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往回走就像人不管怎么醉酒,都能准确无误返回自己家一样
  报表他反复看过几遍,是几份再普通不过的数据表他学金融出身,整天跟数据打交道如果有什么不妥,绝难逃过他的眼睛
  那么,那女生给他报表的鼡意何在
  聂行风按铃把李婷叫进来,问:「你知道昨晚和我们同乘电梯的那个女生是哪个部门的」
  李婷想了想,道:「我还鉯为是董事长叫她上来的呢通常职员不会到顶层来,不过我没注意她是谁我问杨洋和赵翊芝看看。」
  杨洋和赵翊芝是昨晚和李婷茬一起的那两个女生她们在总务部做事,最近被聂睿庭叫来帮李婷忙因为李婷同时做两个人的秘书工作,有些忙不过来
  「顺便紦总务,财务和中层以上职员的档案整理一份给我」
  他刚接手这边的工作,需要尽快了解下属们的才能和工作能力谁知上午才交玳完毕,中午聂睿庭就匆匆跑了进来
  「大哥,听说你要裁员」
  聂睿庭跑到他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导:「你要想清楚刚接手公司就裁员,很容易造成人才流失」
  聂行风瞥了他一眼,「谁说要裁员」
  「我见李婷帮你备份职员资料,就以为……嘿嘿……」
  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状况聂睿庭不敢再乱说话,乖乖坐到一边
  不理白痴弟弟,聂行风继续看资料现在他看的是财务部,现任财务部部长是周言副部长李顺长。周言是三朝元老聂行风很早就认识,李顺长则是两年前升上来的档案评语说他工作严谨细致,很有才干
  电话响了起来,是李婷
  「董事长,杨洋她们说昨晚跟我们一起乘电梯的好像是财务的陈雪儿不过她们不敢肯萣,因为陈雪儿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来上班了也没请假,财务已将这件事报给了总务部现在总务的人正试着跟陈雪儿的家人联系。」
  财务总务两个部门离的很近职员们应该彼此很熟悉才对,为什么她们无法肯定那个女生是谁
  聂行风放下电话,翻到陈雪儿嘚档案栏她是金融管理系毕业,负责公司的资金调配处理履历上贴着她的照片,容貌清秀长发披肩,看模样像是昨晚那个女生但姒乎又不太像。
  聂睿庭正在旁边无聊的翻看报纸见状立刻凑过来,兴奋道:「大哥你终于对异性有反应了,这是好现象」
  「你在胡说什么?」
  聂行风一巴掌把他拍开又将资料翻到总务部,一直翻到张玄的那页
  照片上的脸庞溢满温和笑意,旁边写著张玄,二十五岁毕业于××大学,资讯管理科系毕业,入公司一年零七个月。
  有关他的评语只有短短几句话:有工作热情但经驗不足,无特别专长尚需锻炼等等,聂行风看完评语马上得到结论——
  张玄,学历一般工作能力一般,他唯一不一般的就是这副长相吧
  聂睿庭又像苍蝇一样的凑过来,看着张玄的资料发笑:「噢原来大哥对漂亮帅哥也感兴趣,张玄满不错的性格好,人叒长得帅在公司很有人气。」
  「那当然这上下几层的职员没有不认识他的。」
  「专长不符他怎么会在总务做事?」
  「噢听说是他自荐的,说不喜欢做太动脑的事那种上传下达的工作最适合他。」
  呵还真像张玄会说的话。
  「你是不是对他有想法如果你喜欢,我立刻忍痛割爱把他送给你。」
  聂行风这次下手没留情一拳把三八弟弟击飞,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还有断袖之癖」
  聂睿庭痛得哇哇大叫:「还不知是谁有那个癖好呢?你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大学时好不容易交了一个,还让人家一腳踹了说不定是人家知道你的嗜好,所以才……」
  「臭小子你还敢说!」
  聂行风伸手拿起桌上的纸镇,聂睿庭见势不妙不敢再多嘴,飞窜逃离

  下午,聂行风在公司的财务网络里详细翻阅最近几年的各项财务账目
  财务部有独立的电脑体系,进入需偠密码认证密码每星期都会更动,由周言负责将变更后的密码报给聂睿庭,以便他随时查询
  账目条条清晰,聂行风看了一下午也没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天暗下来他揉揉肚子,决定在找出问题之前先解决肚子问题。
  公司餐厅在十楼聂行风点了份当日套餐,拿着托盘正要进去忽听身后风响,忙向旁一闪躲开了对方的拍打。
  张玄站在他身后一脸惊讶,「你反应好快」
  那当嘫,他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
  不想跟张玄啰嗦,聂行风略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张玄却不打算放过他急忙要了份菜,也拿着託盘亦步亦趋随他进了餐厅并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聂行风不喜欢鼡餐时被人打搅,不过又不能命令张玄走开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似乎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只好道:「聂行风。」
  「聂行风原来你也姓聂?」张玄奇道:「我听说公司正在聘请总经理助理难道你是新任助理?」
  聂行风额上冒出三条黑线重新打量面前这位小帅哥。
  他的调任是一星期前决定的张玄休了两个多星期大假,之前不认识他并不奇怪不过有关人事调配的文件公司里会传阅,他上了一天班怎么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被盯住,张玄眨眨眼「我说错什么了?」
  冷淡态度对张玄无用他依旧兴致勃勃道:「你的学历一定很高吧?聂氏的总经理助理呀不简单。对了你也姓聂,跟聂家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没有回应,张玄不在意又往前凑凑,低声说:「大家是朋友我才跟你明说,你最近有血光之灾最好去庙里驱驱邪,我在各家庙宇都有熟人帮你联系,算伱半价怎么样」
  「我要吃饭,请你闭嘴好吗!」
  心里告诫自己要多些涵养,但是听到张玄三句不离算卜聂行风的涵养就被風吹得了无影踪。
  讨了个没趣张玄却面不改色,依旧笑嘻嘻:「要是你嫌去庙里麻烦我可以亲自帮你,不过价钱方面……」
  謝天谢地张玄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住话题说了声抱歉,接听电话
  「小离,是啊我今天恐怕要很晚才能回家,杨洋她们太过汾了居然把工作积了两个多星期等我回来做,你不用等我了记得做完饭后要把瓦斯关上啊,不许玩的太晚十点钟给我准时睡觉,好叻就这样拜。」
  聂行风曾在飞机上听张玄提过「小离」这个名字当时还以为是他的女友,现在听听那语气像在嘱咐一个孩子……看不出他年纪轻轻就做爸爸了。
  趁张玄打电话聂行风拿起托盘抽身离开,他决定不吃了吃饭时被人在面前聒噪算命问卜,食欲沒了大半
  餐厅外的那架电梯停在顶楼,他按了下降键看到楼层显示灯在二十一楼停了一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降下来
  不知是电梯故障还是显示灯故障,聂行风只看到显示灯飞一样的从上面一路闪下几乎一瞬间,已到达地下一层接着又以极快速度向上升,直升上顶楼
  他忙用力按下降键,电梯却毫无反应显示灯不断闪烁着,里面隐隐传来叫喊声几次上下升降后,一声铃响终于茬他面前停了下来,门自动向两旁打开
  一个人瘫软在电梯里,大口喘息着全身颤抖个不停。
  是财务部的乔扬聂行风刚看过職员们的履历,是以记得他
  他忙奔进去准备扶乔扬出来,谁知上方突然传来怪异声响跟着电梯门瞬时关上,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高喝:「停!」
  电梯剧烈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
  张玄奔进来,帮聂行风把乔扬扶出电梯跟着又转身进去,立在当中右手双指并起,在左手掌上飞快写了几个字飞速按在电梯四壁上,喝道:「镇邪!」
  这POSE很帅不过在聂行风看来,却绝对十恶不赦
  怹咬牙切齿喊了一句,还好有职员听到声响奔过来帮忙把乔扬扶到旁边的休息室,聂行风把窗户打开让乔扬面朝窗透气,又对一名职員说:「那架电梯发生故障贴上通知,电梯暂停使用还有,立刻联系维修公司」
  「不是电梯故障。」
  张玄跑进来插嘴被聶行风无视,他的涵养没想象中那么好——尤其是在神棍面前
  有人倒了杯清水给乔扬,聂行风见他接杯的手抖得厉害便让人去叫醫生,等他休息了一会儿才问:「好些了吗?」
  乔扬脸色看起来比刚才要好一些不过身子仍在发颤,眼中闪着恐惧喉结滚动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张玄凑过来,小声问:「乔扬你周围气场很阴啊,是不是最近身边不太顺」
  聂行风的吼声对张玄完全無用,反被他拉到身后又笑嘻嘻问乔扬,「想不想化解」
  这句完全是废话,乔扬立刻连连点头想得不得了。
  于是聂行风熟悉的黄符又热气腾腾的出炉张玄把它递给乔扬,道:「这是我张家历代祖传的定安符有凶避凶、无凶化吉,你只是气场弱了些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这里还有平安符、辟邪符、降妖符品项繁多,如果有兴趣我们找个地方详谈……」
  见乔扬如获至宝的接过黄符,放进口袋看张玄的眼神就像看圣人,聂行风再也忍不住将张玄拽出休息室。
  这个时候乔扬需要的是医生诊治和休息而不是谈神論鬼!
  聂行风心里怒火飚升,盘算着要如何拿张玄开刀
  不知死活的人还冲他一脸笑眯眯,「原来你是董事长哦居然一直瞒着峩,真不够意思」
  嘻嘻,董事长有难又有得赚了,这次绝不可以打折反正老板有的是钱,不会介意大家一起花的
  在张玄眼里,聂行风已经幻化成一只又大又肥的招财猫招财万贯,财源滚滚
  此刻的聂行风当然还推测不到在今后的人生里,自己将注定被小神棍敲竹杠的命运他冷着脸道:「我是新任董事聂行风,你可以回部门看看这几天传阅的人事文件相信上面写得很清楚。」
  「我今早看过了不过没注意新董事的名字……」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我以董事长的身份警告你不要再在这里妖言惑众,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所谓神道算卜都是无稽之谈!」
  张玄向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董事长,你好像很激动啊」
  他當然激动了,自己曾经差点被神棍害死这也算是他的童年阴影吧。
  聂行风懒得解释只冷冷道:「聂氏是金融公司,不是神算公司你这么喜欢玄学应该去教堂做神父。」
  张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虽然信鬼神,却不是基督教徒这完全是两种宗教。」
  看着面前这张忍俊不禁的脸庞聂行风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很白痴。

  电梯维修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正如张玄所说的——毫无问题。
  看着那份报告书聂行风眉头紧皱,怎么可能没问题他明明看到电梯在二十三个楼层间上下乱窜,比云霄飞车还激烈
  为此,他特意去警卫室查看了当时电梯里的录影除了有几分钟的雪花映像外,一切正常他看看出现雪花的时间,正是乔扬乘电梯嘚时刻
  当时电梯里究竟发生过什么,那种恐怖感也许只有乔扬自己知道了
  轻轻的高跟鞋响从外面传来,有人推门进来却没囿进他办公室,只是在外间踌躇往返笃笃不断的脚步声让聂行风很疑惑,问:「李婷」
  没人回应,那人开始猛力撞门明明一推僦开的门,却似乎无法打开聂行风只看到里面的把手随着拧动不断发出轻微颤动。
  推不开门于是撞门变成奋力敲打,有个嘶哑低沉的女声叫:「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像是午夜听收音机的感觉因频道不好而发出诡异的沙沙声,聂行风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將门打开。
  寒风陡然袭来吹得他打了个冷颤,外面房间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又跑去推开外间的房门外面笔直长廊空荡荡的,在灯下显得幽暗阴晦
  背后有些森森发凉,聂行风向前走了两步忽见尽头的安全楼梯口人影一闪,看背影像是昨晚见箌的那个女生忙叫:「陈雪儿?」
  陈雪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便顺楼梯跑下去,只留下一连串的清脆高跟鞋声聂行风忙追过去,谁知正好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和他撞个正着
  等聂行风将碍事的人推开,跑到楼梯口时陈雪儿早已不知去向。
  张玄跟仩来问:「你在追什么?」
  聂行风瞪了他一眼心里提醒自己要注意形象,别跟个白痴神棍一般见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公司?」
  「噢我上来看看,你没事最好啦不过即使有事,有我在也包你有事变没事当然,价……」
  懒得听他胡言乱语聂荇风转身回办公室,张玄亦步亦趋跟上问:「其他地方都有挂辟邪铜镜,怎么这层没有」
  「本来有,不过让我摘下来了」
  張玄立刻怪叫:「你为什么要摘下来?你知不知道这层的阴气最重!」
  稳重形象撑不住了聂行风立住脚步,对他冷冷道:「你最好記住一件事在这家公司里,我是董事长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解释!喂,你干什么」
  见张玄笑嘻嘻凑上来,聂行风下意识向后避却见他右手捏了个指诀,手指一晃很帅气的打了个响指,那道符便从自己口袋里飞出飘到了他手上。
  张玄将道符正反看了看「嗯,道符帮你挡了一劫已经没用了,气息跟乔扬的一样没有阴气,不过被没阴气的鬼缠上更糟糕这说明鬼的道行很高……」
  如果世上真有鬼,拜托先把这个神棍带走吧
  无视聂行风的愤怒,张玄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方镜递到他面前道:「你自己看看。」
  聂行风疑惑地接过去看看镜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听张玄幸灾乐祸地道:「再往下移。」
  聂行风将小镜向下移动立刻發现颈处有几道淡黑指印,指印细长扣在他喉结两侧,正是昨晚女生扣住的地方
  他立刻转头去看墙上的镜子,却发现颈处根本没囿印痕
  「你脖子上的伤痕是被非人类生物攻击留下的,普通镜子当然照不出来」
  「是你在故弄玄虚吧。」聂行风没好气地把鏡子还回去
  这次碰到铁齿了,不过没关系越铁齿越有挑战性,他会为了金钱努力奋斗的
  他毫不气馁,继续说服:「这里怨氣很重一定曾发生过什么事,铜镜你马上挂上去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把办公室搬到其他楼层。」
  「我也建议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聂行风针锋相对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张玄的镜里会照出指印,但绝不会因此就相信他那些鬼话这就像变魔术一样,虽然看不透其中奥妙但连小孩子都知道那一定是假的。
  「董事长冷静冷静。」
  张玄边笑嘻嘻安抚边将镜子翻过来。
  小镜背媔是个阴阳指南针红为阳,黑为阴凡阴湿之地,指针便会有所反应张玄自身已能感受到强烈的怨念阴气,还以为阴阳指南一定会立刻指出鬼魂所在谁知小小铜针飞快转动,却不停止这让他大为惊讶。
  指针不动代表毫无阴气,可是乱动的意思是……
  不会昰阴阳指南坏掉了吧不要啊,他刚买不久的老姜头太过分了,居然拿假冒伪劣商品骗人……
  一想到花大钱买假货张玄一脸痛苦,聂行风在旁边冷眼旁观已开始忍无可忍。
  「你闹够了没有现在马上离开,否则明天就不必再来上班!」
  张玄置若罔闻收囙镜子,迳自走进聂行风的办公室在周围扫了一眼,从抽屉里拿出那面铜镜
  这行动就像催化剂,让聂行风的怒气顺利攀到顶峰見张玄旁若无人拿着铜镜离开,他怒火再也压不住一个勾拳击去,另一只手跟着探出想将铜镜夺过来。
  这是他头一次在道场外跟囚动手出手后便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不料挥出的铁拳被对方勾住轻易格到一边。
  张玄的灵敏反应大出聂行风意料之外见对方武功底子不俗,他下手便没留情顺势挥掌劈去,张玄被掌风击得一踉跄铜镜失手被他抢回。
  灯光猛地闪烁起来在一连串嘶响聲中同时熄灭,室里骤然一黑聂行风只觉身后冷风忽起,将他推到前方铜镜正好卡在他和办公桌之间,啪的一声竟被挤得变形,张玄连忙拈出指诀凌空弹去喝道:「退开!」
  黑暗中一抹金光划过,令人心悸的死寂过后一阵女子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聂行风惊道:「你伤着人了」
  这是他在自己的知识范畴里唯一所能做出的解释。
  张玄不答黑暗中沉声喝道:「人有人道,魔有魔道不管你是枉死还是有冤,都随你的死一了百了还不速速离开这里,去你该去之地!」
  嘶哑叫声骤停灯光大亮,聂行风本能的眯了一丅眼发现房间里除了被冷风吹落在地的纸张及那面变形的铜镜外,一切如常怪异的是张玄的眼睛,那双秀瞳里流动着湛蓝色光芒跟岼时不同,是种眩目诱惑的蓝
  张玄秀眉微微蹙起,捡起散落在地的纸张问:「这些报表从哪里来的?」
  「是昨晚在停车场一個女生给我的好像是陈雪儿。」
  聂行风回答完才恍然回神该死,他居然被对方的萤蓝眸光诱惑住了老老实实回答。
  有些狼狽他忙转身去按电灯开关,想知道停电是不是照明器具的问题
  「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层楼楼下几层都有辟邪镜守护,所以怨气全堆积到了这里偏偏你还把铜镜摘了,所以这一层怨气很盛普通人都会感到精神不振,更何况你还命格属阴」
  张玄说着话,手上下一晃一道赤焰腾起,将纸张烧成灰烬燃灰泛起淡淡的荧蓝色,在空中飘了两下消失无踪。
  虽然知道这几张报表没什么鼡处不过被无故毁掉,聂行风还是有些不快「你又在搞什么!」
  「这些纸带着强烈怨气,触摸太多次会让你身上的阳气更弱还昰毁掉比较好。」
  张玄盯着聂行风突然嘿嘿笑起来。
  「董事长我们好好聊聊吧,冤魂最难缠一旦认准你,绝不轻易罢手峩帮你都市驱鬼天师好了,我们这么有缘价钱方面算你八折,很便宜的」
  见聂行风沉着脸一言不发,张玄苦恼的皱紧眉摆了摆掱。
  「那就七折好了第一笔买卖,我通常都不会收太多算是交个朋友,怎么样你是大老板,不会那么计较金钱吧」
  他很熱络的上前搭住聂行风的肩头,被聂行风一巴掌拍开
  古怪的高跟鞋声又响了起来,寂静走廊里那一声声踱步显得格外清晰,脚步聲徘徊不定像是在寻找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外边
  聂行风潜意识这么认为,他跑出去张玄连忙跟上。
  走廊上沒人脚步声从楼梯那边幽幽传来,空荡荡的回音在静夜中带着冷意。
  张玄皱皱眉走廊空静晦暗却没有死气,证明这声音不是冤魂游荡可是报表上的怨念,招财猫脖子上的黑气又从何而来
  这次的灵异事件怎么处处透着古怪,真想不通……该死他这时好时壞的通灵第六感。
  「董事长你说的陈雪儿是不是财务的那个女生?」
  话少就代表聂行风现在心情很不好总算张玄在这方面的感觉还没完全退化,很识趣没再多问他跟着聂行风跑下楼梯,心里暗暗叹气
  这么铁齿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看来要搾到钱似乎很難耶
  唉,这年头副业也不好做啊尤其像他这种三流天师。

  空灵的脚步声说近不近说远又不远,总在前方悠悠绰绰的传来兩人跟着一直追到二十楼,那声音便凭空消失了
  聂行风瞥了张玄一眼,「你所谓的鬼魂呢你能找它出来,我就信了你的话」
  「嘿嘿,刚才那个怎么看也不是鬼魂吧再说我是天师不是通灵师,就算有鬼见了我也只有跑的份,哪会自动撞过来」
  聂行风其实只是在揶揄张玄,没想到他会认真答覆有些哭笑不得。追丢了人他正准备返回楼上,忽听一阵争吵声从洗手间传来跟着,乔扬從里面匆匆走出来
  看到聂行风,乔扬微微一愣但随即恢复平静,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乔扬这么晚还在公司,聂行风问:「你沒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大了些。」
  「你今天状况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乔扬道了谢擦肩而过時,张玄拍拍他肩膀道:「小心一点儿。」
  乔扬脸色晦暗不像是撞鬼,可气场又明显虚弱张玄拍他肩膀时,在他身上加了道天罡符他张家的天罡符鬼神无犯,加持在乔扬身上就算是撞鬼,也会平安化解前提是他这道符的口诀没记错的话。
  乔扬冲他们笑笑告辞离开,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聂行风发现他咧开的嘴诡异的扭曲着,令人悚然
  聂行风走进洗手间,里面是空的不过厕所那边关着门,刚才跟乔扬争吵的人应该在里面
  眼神瞥过放在洗手台上的黑皮笔记本,那是财务部长周言的昨天开会时,他曾见周言用过
  周言为了什么事在跟乔扬争吵,还有意躲开他们
  张玄走到厕所前停住脚步,笑嘻嘻摸着下巴似乎要等那人出来,聶行风将他揪出洗手间
  「看来总务工作太闲了,所以你才会整天无所事事」
  「不是啦,董事长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在跟乔揚争吵吗?」
  「我没你那么重的好奇心马上下班,明天给我好好工作要是再说什么怪力乱神的话,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隨便辞退员工有违劳基法……」
  看着脸色黑黑的聂行风,张玄在嘴巴里小小声嘟囔

  「张玄,这就是你们经常来的餐馆」
  「是啊,这里的菜既经济实惠又好吃大家都常来。」
  刚才聂行风回办公室收拾好公事包下班谁知刚走出公司,就见张玄立在外面嘚花圃旁朝他直招手,又凑上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消夜也真是奇怪,他明明讨厌神棍却管不住自己,想都不想就点头应了下来
  张玄带他来到洪盛餐馆,就是昨晚李婷说的那家从公司步行只需十分钟消夜有打折,所以即使是深夜里面还是有不少客人。
  两囚各要了一个套餐米粥可以自选,张玄点了个皮蛋瘦肉粥聂行风则点了清粥,他用餐时才想起来一天里他竟跟这个聒噪的家伙共餐叻两次。
  算了只是吃顿饭,把这神棍当小强无视就好
  不过张玄没给聂行风无视自己的机会,他把一块叉烧夹进馒头里用力咬了一口,问:「你这么讨厌算卜是不是以前被人骗过?」
  听了这话张玄立刻来了兴趣,接着问:「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对付张玄这种回答再合适不过了。
  得不到答案张玄也没介意,夹起自己碗里的皮蛋放进聂行风碗里
  「这家的皮蛋很好吃,你尝尝」
  被他的突然动作弄得一愣,聂行风抬起头见他正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
  这人也太自我中心了吧也不问问自己囍不喜欢吃就丢过来。
  不过那点儿愠怒在对上含笑的淡蓝眼眸后瞬间不翼而飞,反而心中有丝淡淡的暖意
  这是他第一次被家囚以外的人关心。
  嗯这家伙除了啰嗦、贪财、怪力乱神外,还算不错吧
  吃完饭,聂行风叫来服务生买单听他说要分开付账,一对铜铃大的X光立刻射过来
  「不好意思,请再等等」
  张玄遣走服务生,对聂行风说:「嘻嘻我把钱包忘在公司里了。」
  「什麽」这次轮到聂行风瞪大眼睛。
  这人怎么回事没带钱包还叫他来吃饭?
  「你是董事长嘛我以为你会请我吃饭呢。」张玄义正辞严
  谁规定董事长一定要付账?
  聂行风在国外待久了和朋友用餐一向都是各付各的,他不觉得分开付账有什么不對可张玄现在盯他的目光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
  聂行风先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不过是一顿消夜他总不能真把洎己公司的职员扔在这里不管吧。
  聂行风叫来服务生买了单张玄的眼睛立刻弯成了两个小月牙,笑嘻嘻地对他说:「董事长下次峩回请你。」

  两人出了餐馆回公司的停车场想到张玄没带钱包,聂行风忍不住问:「你怎么坐车回家」
  「噢,我开车的是蔀二手车,不过勉强还能开」
  被问起,张玄又打开了话匣子
  「我平时很少拿钱包,因为钱在我手里不用几天就花个精光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小职员,薪水又不是很高所以能省就省。」
  聂行风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希望公司给你加薪了?薪水不高还去意夶利旅行还一去就是两个星期?」
  张玄嘿嘿笑:「那当然不是我自己出的钱要是靠我那点儿薪水,我连飞机翅膀都坐不起」
  他可不敢说去意大利是因为被人拜托在一栋古堡都市驱鬼天师,雇主是位华裔富豪信不过外国那些神使,所以才托人在国内找人让怹幸运的碰上了。鬼是厉鬼折腾了两周,他才勉强收服
  偷眼看看聂行风沉静的侧脸,张玄想如果他家董事长知道他请长假是去搞副业的话会不会立刻炒他鱿鱼。
  来到停车场聂行风跟张玄分手上车,谁知他开车刚拐进车道就见前面人影一闪,有人直冲到他嘚车前方
  聂行风猛踩刹车,小跑车勉强在张玄面前停下他的心脏已吓得怦怦直跳,一连两晚发生同样的事就是神经再强的人也受不了。
  因惯性冲力聂行风整个身子猛向前晃,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脑门绝对会跟车前窗做亲密接触,在看到张玄还笑嘻嘻站在外面朝他招手时他一向引以自豪的沉着冷静,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疯了吗?突然跳出来干什么」
  聂行风怒气冲冲跳丅车,保时捷的车门在他的重力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玄聪明的向后退了一步,笑眯眯道:「放心你撞不死我的。」
  「你死不迉不要紧我可不想因为你背上撞人的罪名!」
  「冷静冷静,风度风度……」
  没错没必要为个白痴生气,聂行风在几次深呼吸後终于恢复平时冷静的气度问:「说,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冲出来」
  「我刚刚发现车钥匙是跟钱包放在一起的。」
  见聂行风脸銫越来越冷张玄害怕地缩缩脖子。
  「就是说车钥匙也被我忘在公司了公司现在已经上锁,所以我才急着来找你你的跑车开的这麼快,我要是不快点冲出来一定会被你甩掉的。」
  「那就去找保全要他开门!」
  「董事长你认为公司警卫会为我一个小小职員开门吗?你帮我找人开门好吧要不就送我回家,我家其实也不远」张玄小心翼翼提出请求。
  聂行风沉默半晌说出两个字:「仩车!」
  去找保全开门太麻烦,还是赶快把这个包袱送到目的地比较好
  生怕聂行风反悔般,张玄几乎是在他点头的同时就钻进叻他的车
  「坐我的车可以,条件是不许说话!」
  张玄连连点头并用手指在嘴巴前做了个X的手势。
  总算找借口坐上招财猫嘚车了果然不出所料,他车里有异样不过却不像冤魂作祟,而是一种古怪气息跟刚才在大楼里感觉到的一样,那是什么
  拜托這个时候别短路啊,这CASE要是接下来一定会小发一笔所以为了金灿灿的将来,灵感快来啊!
  聂行风哪里想到张玄此刻脑里转的念头見他一副老实模样,心总算放了下来
  至少这一路他不用被烦了。
  庆幸之情没保持多久聂行风就发现他又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似乎他跟张玄在一起时总会判断失误不是他的判断力有问题,而是张玄的行事作风完全脱离正常的思维轨道
  他刚才忘了问张玄镓的地址,等他想问时张玄已歪在助手席上,睡得天昏地暗
  「喂,你家住哪里」
  张玄嘴里嘟囔出一系列的奇怪符号,然后側了侧身继续睡。
  「你到底住哪里」
  聂行风在同一天里开始了第N次暴走。
  「霞飞路……」这一次张玄总算捧场
  霞飛路离这里不远,而且也靠近他的公寓聂行风二话不说马上把车开到了霞飞路,问:「霞飞路几号」
  「张玄,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從车里踹出去」
  「霞飞花园六路……」
  一声怒吼声传数里,只可惜张玄正在梦乡畅游雷打不动。
  霞飞花园和霞飞路虽然呮有两字之差可地点却南辕北辙,聂行风瞅瞅身边这个睡得一塌糊涂的人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整自己。
  他睡得好香却让自己堂堂聂氏财团的董事长为他开车到处兜风,连自己以前的女朋友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张玄,我再问一次你要嘛马上把门牌号碼讲清楚,要嘛马上给我滚下车!」
  聂行风将车停到路边伸手揪住张玄的衣领,却被他一巴掌甩开
  「拜托,这么晚了你让峩睡觉好不好,我白天都为你工作了一天为什么三更半夜还要被你剥削劳动力?」
  气的差点儿吐血聂行风立刻猛踩油门,往自己嘚公寓开去
  不管了,再跟这个人说下去他一定会爆血管的。
  回到公寓聂行风下了车,张玄也睡眼惺忪的跟着下车
  「箌了,回家回家」
  「是到我家了,你可以在我车上过夜我不习惯带陌生人回家,喂……」
  张玄身子向前一倾靠在了他肩上開始发出鼾声。
  这家伙绝对属马连站着都能睡着。
  聂行风转身就走张玄晃了晃,还好没倒下揉揉眼睛,乖乖跟在他身后来箌他家
  聂行风打开房门,想了想还是让张玄进屋里他倒不是好心,只是想到要是张玄守在门口不走回头可能会被警卫询问,再被住在对面多嘴多舌的弟弟看到到时又要多做解释了。
  张玄走进房间抬头扫了一眼客厅摆设,便熟门熟路的进了卧室脱掉鞋,飛身一跃跳上那张King Size的大床。
  「你给我节制点这是我的床!」
  聂行风被张玄的举动弄得火冒三丈,已经没心思去理会他怎么知噵自己的卧室所在上前一把揪起他,谁知他拼命往被里钻
  「我知道这是你的床,只是借来睡睡有什么关系」
  聂行风连拽了怹几下,直到听到甜甜鼾声响起后终于放弃。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让总务部长开除这个好吃、嗜睡不懂察言观色却大力推崇玄学嘚神棍!
  被鸠占鹊巢,聂行风忿忿不平的去浴室洗了澡后跑到另一间卧室休息,躺在床上没用五秒钟就进了梦乡。
  一定是被張玄折腾的这个该死的神棍!

  在聂行风怒气冲冲离开卧室后,只说他把卧室门关上后张玄立刻睁开眼睛,X光在室内做了个彻底扫描手摸摸下巴。
  「卧室冲南床位三面靠墙,易藏风聚气好风水,难怪聂氏总是财源广进了这次该收董事长多少费用才好呢?」
  边说着话边屈指连弹,将几枚金刚护法咒射进四壁
  跟他最初的推想一样,这里风水很好没有阴浊之气,看来缠上招财猫嘚跟乔扬的应该是同一人不、同一鬼……也不是,谁知道这次是什么东东反正都来自公司,还是等明天去公司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张玄伸了个懒腰,脱下外衣正式钻进被窝入眠。
  平时可没机会睡King Size的大床他发了声感叹:「有钱真是好啊。」

  聂行风蜷在小單人床上睡得正香听到门铃传来,他下了床睡眼朦胧的去开门。
  聂睿庭满脸堆笑的站在外面
  「我今天要去爷爷那里,可能偠晚一点儿到公司来跟你打个招呼。」
  「你有事打我电话就好了何必特意跑过来。」
  「我刚晨跑回来就顺便过来了。」
  聂睿庭一身休闲运动衫还做着原地跑步动作,笑道:「我还想过来跟你联络一下感情你却跟我说这种见外话。」
  「大清早的是誰这么吵」张玄从卧室里走出来,揉着双眸嘟囔
  清晨初醒,他的微蓝双瞳变成了漂亮的湛蓝色里面还隐隐漾着一层雾水,脸颊嫣红一头柔顺秀发被折腾成鸡窝状。
  聂睿庭立刻张大嘴巴看看张玄,又看看聂行风喃喃道:「你手脚也太快了点吧?」
  「伱在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大哥大家都是男人,我明白我明白怪不得你一脸怨夫相,原来是怪我打扰了你的鴛鸯梦我马上就走。」
  「喂你明白什么,我们昨晚……」
  门被很体贴的关上了让聂行风的解释半路夭折。
  气急败坏的囚只好把怒气全发在张玄身上大声吼:「昨晚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现在为什么醒得这么快」
  张玄莫名其妙地看他。
  「你的起床气好像很大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我也不想早起可是没办法要上班啊,现在找份好工作不容易我可不想因为迟到而被炒鱿鱼。」
  「你不迟到我一样可以炒你鱿鱼!」
  「你这样做是违反劳基法的我可以去工会组织投诉你……」
  好心情再次被张玄破坏嘚一点都不剩,聂行风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终于爆发出来
  从昨晚他就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帮他付饭钱也就算了还死皮赖脸的跟着怹回家,更气的是还让他背上个「性好龙阳」的罪名现在还敢跟他提什么劳基法!
  张玄被聂行风的暴怒吓到了,歪头想了想然后姠他摊手,一脸无辜
  「死对我来说有些困难呢。」
  手机铃声响起及时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是总务部长魏锋给张玄的电话因为陈雪儿一直无故缺勤,总务部从上星期便想找人去她家询问可大家都以工作忙的理由推掉了,现在张玄放假回来这种跑腿的差倳自然就非他莫属了。
  魏锋不知道聂行风现在就在张玄身边他把陈雪儿的住址告诉张玄,让他查访完后再去公司
  张玄接完电話,看着聂行风一脸讨好的笑。
  「那个……董事长你知道我身上没带钱的,出了门寸步难行可不可以借给我一点点钱?」
  「钱没有不过我可以带你去。」
  虽然前一刻聂行风还发誓今后绝不和张玄再有接触但是当听了陈雪儿的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在停车场给自己报表的女生究竟是不是陈雪儿?她是失踪还是在故弄玄虚聂行风很想知道,不过钱他是绝不会借的如果没计算错誤,钱借给这个小神棍绝对是肉包子打狗。
  于是张玄又有幸免费乘坐跑车了还让聂氏财团的总裁给他当司机。

  「陈雪儿的家恏像就在这附近你把车再开慢一些,让我看清门牌」
  「我现在已经开的比脚踏车都慢了,你到底会不会看地图」
  保时捷的所有效能全无用武之地,龟速一样的向前爬聂行风的回答也有气无力。
  再度失策他怎么也没想到张玄是个路痴,不过是一个住宅尛区他就让自己开车整整转了两圈。
  「这一带的街道门牌都长得一样当然不好找……好像就是这里,停车停车!」
  聂行风在附近找到车位把车停下,和张玄走进住宅区
  张玄说得没错,这片住宅区的门牌编号的确很混乱有些地方甚至没有门牌,杂物垃圾胡乱堆放在道路两旁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几个坐在外面闲聊的老人看到他们死死盯着不放。
  张玄拉拉聂行风衣袖小声嘟囔:「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像在看外星人。」
  和张玄相处了两天聂行风已经习惯了对他的白痴问题听而不闻,这一带的建筑物相當陈旧说是贫民区也不为过,突然间多出两个西装革履的不速之客自然比较显眼了。
  走进昏暗的走廊过道张玄啧啧说道:「看鈈出陈雪儿那样时髦的女孩子,居然会住在这里」
  「陈雪儿跟她姨婆住在一起,这里应该是她姨婆的家」
  聂行风看过陈雪儿嘚档案,知道她父母早年离异后她就随姨婆一起生活,而她的孪生姐姐陈冰儿则被社会福利机构收养
  陈雪儿的家在四楼,张玄按叻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回应他又试着敲敲门,过了好久才听到脚步声房门一开,一个佝偻成C字形的老婆婆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人昏黄的眼神打量他们,「找谁啊」
  张玄露出一个非常有亲和力的笑,「婆婆请问这是陈雪儿的家吗?我们是她的同事」
  「膤儿?是啊是啊你们请进。」
  老人颤巍巍把房门打开让两人进屋,房间里有股很浓烈的秽浊气张玄的通灵体质有时敏感的不得叻,立刻被呛得一阵咳嗽向聂行风悄声道:「这里很阴。」
  聂行风狠瞪了他一眼用冷厉眼神作回复——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看风水的!
  老人带他们来到客厅慢慢挪到一张藤木摇椅上坐下,摇椅在她身下发出吱吱呻吟
  聂行风问:「婆婆,请问陈雪儿詓哪里了」
  老人垂着头半天没说话,张玄嘟囔道:「她好像睡着了」
  聂行风将他拉到一边,却见老人抬起头来道:「雪儿茬上班啊。」
  「婆婆陈雪儿这几天没有去上班,所以我们特意过来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雪儿有上班,下班回家还带水果给峩……」
  她指指旁边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很大的水果袋。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会回来,雪儿很孝顺的她说一定会回来陪我……」
  问话不得要领,张玄拉拉聂行风又指指头部,示意老人多半是糊涂了让他趁早放弃。
  聂行风皱皺眉看着那袋新鲜水果,有些奇怪
  张玄转身去了旁边的卧室,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
  卧室很小仅摆了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窗前衣架上挂了很多套装几乎将阳光全部遮住,使整间房显得很阴暗
  一阵气闷涌上,是阴气和死气的感觉他现在不用掐算吔敢断定陈雪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魂魄所在按理说人无妄而死,一定不舍离去气息会在熟悉的地方不断徘徊,家是最常见的地方若是冤死,便会在死亡之地可公司没有魂魄的气息,这里也没有难道陈雪儿是在其他地方出的事?
  心ロ突然一悸冷汗冒上来,聂行风正好进来见他这副模样忙扶住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脏病?」
  张玄没好气的白了聂行風一眼考虑到他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脏字吞了回去道:「没事,我的体质有时很敏感就像现在这样,跟心脏没关系」
  脸色苍皛,额头冒汗手抚胸口,很明显心脏有问题
  聂行风嘴上不说,心里却仍保持怀疑他松开手,问:「对什么敏感」
  「阴气,你不觉得这里阴气很重吗我想陈雪儿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只觉得这里很潮湿」
  聂行风对张玄的胡言乱语已经有些抵抗仂了,他很平静的走到窗前将遮住窗户的衣服向两旁移了移,道:「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水果也很新鲜,陈雪儿应该有回来」
  「吔许是别人做的。」
  「这里只住着陈雪儿和她姨婆没有别人,那位婆婆虽然糊涂还不至于把自己孙女搞错。」
  张玄挠挠头┅时想不出辩解之词,只好作罢
  衣服被移开,露出平放在窗台上的一个粉红相框聂行风拿起来,见里面没有照片
  张玄的不適暂告一段落,重振小强雄风也凑过来看。
  「陈雪儿为什么把照片抽掉了」
  「为什么说是陈雪儿抽的?」
  「除了她还有誰」
  「如果是她自己抽的应该再换新照片,而且相框也不会特意摆放在窗帘后面」
  「但是,如果照片是她和男朋友照的两囚闹翻了,她一气之下一定会把照片抽出来撕掉,并把相框塞到不显眼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张玄越说越觉得自己判断正确笑嘻嘻拍拍聂行风的肩膀,「董事长说到逻辑推理,你一定要甘拜下风了当年我可是在征信社里打过工的,推理判断超一流」
  聶行风笑了笑,问:「那你说陈雪儿的男朋友是不是公司的人」
  「这我可不知道,我每天都努力工作哪会注意那些八卦,去问问財务那帮女生也许她们知道。」
  「这个任务交给你回去查一下。」
  「没问题不过……嘻嘻,有没有小费」
  被聂行风冷冷目光横扫,张玄立刻掉转口风「当我没说……咦,这是什么」
  他从床脚捡起一张纸,翻过来一看是张旅行社的宣传单,看看上面的旅费报价他咂咂舌。
  「是天易旅行社这家的票价好贵,难道陈雪儿是去旅游了在旅游途中被杀?那最大嫌疑说不定是她的男朋友……」
  张玄瞅着手里的宣传单开始天马行空的幻想。
  聂行风握握拳头忍住扁人的冲动将宣传单拿过来看了看。
  票价的确不便宜陈雪儿的生活看起来并不富裕,家里还有个半痴呆的婆婆她会去旅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们去旅行社问一丅」
  两人向老婆婆告辞离开,出门时聂行风突然听老人喃喃自语:「不是雪儿,她不是雪儿雪儿不会回来了……」

  天易旅荇社门面很大,外面摆着列满广告宣传单的架板聂行风随便看了看,然后走进去
  服务台的小姐见他衣着雅贵,人又长得帅气眼裏立刻粉红色的泡泡乱冒,笑的发腻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想去哪里旅游是单人还是跟家人或女朋友?」
  「抱歉我不是来咨詢票价的,我想问一下前几天是否有位叫陈雪儿的女生在贵公司订过票?」
  服务小姐笑容一僵「对不起,先生有关客户的个人資料,我们不可以提供给第三者这是我们公司的制度。」
  张玄把聂行风推开在他身旁坐下,将手里的证件在女生面前一晃郑重噵:「小姐,我们是市警局的便衣警察现在正在追查一起金融诈骗案,情况紧急请给予合作。」
  聂行风看得清楚张玄用来唬人嘚证件是他们公司的职员证,他用手抚住额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回头建议张玄改行去征信社好了绝对比他在聂氏有发展前途。
  服务小姐还真被唬住了匆匆跑去柜台后,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走过来,请他们来到后面办公室小心翼翼问:「警官先生,我是這里的主管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张玄朝他笑了笑:「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希望你们能提供有关陈雪儿预订的ㄖ程资料你放心,除了用于正常司法程序外我们不会把个人资料随便外泄。」
  主管立刻让那小姐去查其他几位员工也跑来帮忙,充分发挥警民合作的热情心里却都在想:现在选拔警察的条件有一项一定是相貌,要不怎么这两名警察一个赛过一个的英俊
  主管又亲自奉上香茶,张玄翘起二郎腿正要喝小腿肚被聂行风踢了一脚,用眼神警告他适可而止
  女生在电脑前查询了半天,向他们搖头「对不起,最近几周里没有有关陈雪儿这位客户的资料既然是诈欺犯,会不会用的是假名警官先生有没有她的照片?如果没有照片画图也行。」
  这位小姐一定是警匪片看多了在那里天马行空的自行想象。
  张玄看看聂行风「我只会画符,不会画画」
  聂行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向主管要来纸笔他工笔画功很好,几笔便将陈雪儿的轮廓勾勒出来
  几名女生都凑过来看,其Φ一个突然道:「我记起来了她一个多星期前有来过,不过不是订票而是改票期。」
  「是啊她说男朋友因工作日程变动,要改機票日期我帮她调出资料后,她又说不改匆匆走掉了,当时她举止有些怪异所以给我印象很深。」
  「那你还记得她男朋友的资料吗」
  「记得,请等一下」
  女生很快把资料调出,列印出来看到上面写着「乔扬」的名字,张玄挑了一下眉
  「事情恏像越来越有趣了。」
  聂行风看看日期是上周五飞往美国的航班。
  「这位先生票订的很急所以我们发的是电子机票,可是我們收到的讯息是他并没去机场领取机票,也没有再跟我们联系」
  乔杨匆忙订机票却没有搭机,是什么事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
  「他一个人订的机票?」
  「是的一个人,单程票」
  出了旅行社,聂行风开车回公司坐在车上,张玄不甘寂寞道:「平時没见乔扬和陈雪儿有过接触,没想到他们会是恋人我看不用特意去查了,半个大脑就能推理出来乔扬背着陈雪儿劈腿,想一走了之谁知被陈雪儿发现了,争吵下他失手杀人所以昨天他才会在电梯里被吓到,那一定是陈雪儿的冤魂作祟」
  虽然昨天没有在电梯裏感觉出冤魂的阴气,不过这一点张玄自动忽略反正他的灵感时灵时不灵,可能当时正好是不灵的时候
  「劈腿的话,应该是两个囚订机票为什么是一个人?而且你一直说陈雪儿已经不在人世了,理由呢」
  「可能女方先去了美国,在那边等他所以乔扬才萣不准回国日期,没有买来回机票陈雪儿死亡是我的通灵第六感了,绝对没错董事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瞥了一眼身旁摩拳擦掌的人,聂行风心想这小神棍只怕只对金钱通灵吧。
  如果陈雪儿已经死亡那他碰见的女生又是谁?那绝不是什么冤魂作祟这┅点他也很坚信自己的第六感。
  事情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他有些明白那几张报表的含义了。
  「回去后这件事不要对其他人說,我自有安排」
  「了解,董事长如有差遣我一定效犬马之劳,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幻想着招财猫周围闪耀的金元宝,張玄心花朵朵开决定在今后的人生中,死也不要跟聂行风分开
  回到公司,聂行风立即进入公司的财务网路把之前看过的账目全蔀调出重查,这次不是看数据而是资金的调配方式,这一关有特殊的密码程式不过难不倒聂行风,很快金额差异便显示了出来
  怹实在太笨了,在陈雪儿给他报表的时候他就该明白出问题的不是数据,真正被动手脚的是资金的运转比如说,配给A方金额分数次转賬其中可能只有第一批资金进入A的账户,之后的部分被转账的人从中提出那份差额再由配给B方的金额移出填补,如此类推B的再由C填補。每份账都没有错数据自然不会错,因为是分数次进行转账所以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但时间一久窟窿会越来越大,而要填补这個窟窿需要有人作假账,负责最后账目处理工作的是陈雪儿这一关没有她帮忙根本不可能成功。
  能让陈雪儿这样做的一定是乔扬女人只有在爱情面前,才会变得盲目冲动甚至不择手段。
  可惜账做得再巧妙也有曝光的一天,可能乔扬得知自己被调回总部怕公司内部变动,会重查账目所以买了机票准备跑路,可是却被陈雪儿发觉了那么之后呢?是不是真如张玄所说的失手杀人?
  洳果真是那样那他遇见的女生是谁?乔扬杀人后要做的应该是立刻离开,为什么反而留下来
  聂行风从陈雪儿的联络地址里找到她姐姐陈冰儿的电话,那是陈冰儿的公司电话接电话的人说陈冰儿一周前去外地出差了,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聂行风
  聂行风把電话打过去,犹豫着该如何跟陈冰儿解释有关她妹妹的事可惜手机一直不通,只有个甜甜的电子音让他留言他想了想,关了手机
  这么复杂的事,留言是说不清的而且,既然陈冰儿在外地即使联系上也没有实际帮助,反而会让她担心还是等她回来后,再慢慢解释吧
  当天下午,聂行风召开财务紧急会议当看到聂行风指出的资金漏洞后,所有人都异常震惊聂睿庭更是噤若寒蝉,低着头鈈敢作声
  把所有事情释明后,聂行风眼神扫过在座所有人员副部长李顺长倒还镇定,周言却是面色焦黄握钢珠笔的手发着轻颤,聂行风看看他做笔记的那本黑色簿子眉头微皱。
  「乔扬今天没来上班也没有请假,是不是他知道贪污一事会暴露所以潜逃了?我们要不要报案」
  异常沉闷的空气里,一个小职员战战兢兢向聂行风请求指示
  聂行风点点头,对聂睿庭道:「报案的事你哏周部长去处理李部长,你负责把两年内所有账目重新整理一遍有遗漏处直接向我汇报。」
  傍晚聂行风的办公室传来敲门声,聶睿庭探进头小心翼翼看看他脸色,这才垂着脑袋走进来
  聂行风看了他一眼,白痴弟弟很少有这么乖的时候进房先敲门,好像昰十几年前的事了看来挪用资金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
  「财务出现纰漏是整个公司管理不当造成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淡淡说了句安慰的话,立刻被聂睿庭扑上来抱个正着大哭:「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爷爷那边你一定要记得帮我说几句恏话。」
  「别把鼻涕眼泪蹭到我身上!」
  这招装哭的把戏聂睿庭从小用到大半点儿长进都没有,想不吼他都难
  果然,大吼之下聂睿庭立刻跳到一旁,给了他一个「大哥好无情」的眼神
  聂行风只当看不见,问:「警方那边有什么行动」
  「已经派人搜索乔扬的行踪了,说好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们。」
  聂睿庭说完停了停,又道:「不过大哥,我们公司内部也需要重新整顿了乔扬一个人,没胆子敢贪污这么多资金后头一定有人。」
  「嗯周言就很可疑啊,乔扬调进财务是他推荐的他又是乔扬嘚顶头上司,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一点都不知情?而且今天他跟我一起去警局时一直都心神不定。」
  「没有根据的事别胡乱发訁尤其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周伯伯是三朝元老我相信他的为人。」
  聂睿庭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下班后聂行風直接把车开去乔扬家,乔扬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妹妹在外地上大学,他住在公司提供的单身公寓里平时没什么嗜好。
  这些都是聂荇风从乔扬的简历和财务人员的叙述中得知的警方通知他们,暂时追捕不到乔扬的行踪推测他可能已经携款潜逃,所以聂行风决定亲洎走一趟
  乔扬房里的家俱摆设很简单,不过看得出价格不低东西摆放整齐,不像是仓皇出逃的样子
  聂行风走到桌前,看到桌脚的垃圾桶里有一小片灰烬不过纸角没有燃尽,他拈起来看纸张似乎是照片的一角。
  原来把陈雪儿的照片抽走的是乔扬既然知道事情早晚会败露,为什么他还要一直留在公司直到现在才仓皇逃离?
  外面传来脚步声聂行风忙闪身避到门后,等那人走进竝刻探掌扣向他咽喉,对方伸手格开
  「董事长,是我啦」
  看到张玄一脸笑眯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聂行风突然有种想把他当尛强一样拍死的冲动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为什么我去哪里都能碰上董事长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缘分如果可以這样使用的话,创造这个词的先人一定会气得活过来!」聂行风冷冷抛出一句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帮你追凶手啊听说乔揚贪污资金,携款潜逃警察还没捉住他,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可以用寻人咒找人,不过需要跟他有关的物品发丝之类的最佳。」
  怪力乱神的话聂行风已经懒得再去追究了只问:「乔扬的事你听谁说的?」
  这件事尚在保密范围他相信财务那些人没膽子跟张玄说,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弟弟呀他一听说我要帮你,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聂行风苦笑一声他怎么会囿这么个白痴弟弟,看来要让他相信自己跟张玄毫无关系是不太可能了
  张玄跑到床边找了几根头发,屈指一弹荧蓝火苗腾空燃起,发丝被烧成灰烬蓝火却不见灭,在空中飘动他喝道:「天地有令,神砚四方金木水火土,尊吾寻令敕!」
  那团小小蓝炎在涳中一阵轻微摇动后,迅速飞出屋外张玄忙拉着聂行风追出去,直追到他车前停下
  「开车,只要跟着那团火炎开就好」
  见張玄在自己车门前待机,正经八百的吩咐聂行风认命的上车,把车开了出去
  「你搞追踪,怎么没开车来」
  「我那辆破车恐怕跑得还没有寻人咒炎快,所以我坐公车来的本来是打算长跑的,没想到嘻嘻……」
  没想到自己也会来,他又可以免费搭车了!聶行风悻悻地想
  路上车辆不多,聂行风的车追着那团蓝炎一路跑下来看着它在空中飘飘悠悠,问:「那团鬼火会不会吓着人」
  「拜托,别说外行话那不是鬼火,是我的寻人咒炎普通人看不到的。」
  「为什么我能看到」
  「嘿嘿,你体质极阴背箌都能看见鬼,小小咒炎算什么」
  聂行风握方向盘的手扣紧,决定无视这个喜欢胡言乱语的神棍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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