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敲婉迎鬼最后晚睡的危害了只能敲自己的牙齿是什么电影

《码头风云》电影剧本(原名《江边》)

(获1954年度奥斯卡最佳影片、男主角女配角、导演,剧本、摄影、美工、剪辑奖)

原作:马尔科姆·约翰逊

马龙·白兰度(饰演特里)

伊娃·玛丽·圣特(饰演伊蒂)

卡尔·墨尔顿(饰演巴莱神父)

离岸边约二十五码处山狭窄的跳板连接着一座浮码头浮码头上有┅座小小的建筑物——霍勃肯游船俱乐部。浮码头两旁停泊着大型远洋货轮在强烈的炭精灯光下,货轮正在卸货后景是纽约市内闪烁著灯光的摩天大楼。江中一搜豪华客轮正向下游驶去还有一艘渡轮正向曼哈顿方向驶去。汽笛声此起彼伏有些是尖锐的啸叫,有些则聲调低沉

浮码头上的建筑物是这个港区的码头工人基层工会。从连接着浮码头的跳板上向岸边走来的是特里·马洛埃。他二十来岁,瘦长身材、相貌英俊、动作敏捷,身穿高领毛衣和格子甲克衫,头戴鸭舌帽,吹着口哨吹的是一首爱尔兰名曲。

特里·马洛埃一路走来。上岸后,拐弯经过工会办公室,走过一群明如白昼的码头建筑群然后折向一条由昏暗灯光照亮着的小街,小街上满是简陋公寓他一只手伸茬甲克衫衣袋中,看得出他手中还握着东西可是看不出握着什么。

上述镜头中叠出片头字幕

特里继续在街上行走。来到一座老式简陋公寓前放慢了脚步,似乎踌躇不前抬头望着屋顶的平台,然后停下用手指插入口中,吹出一阵口哨尖锐的哨声在静静的街道上荡漾。然后他把双手围住口边向上喊话

特里:“嗨!乔埃!乔埃·道也尔!”

公寓三楼的一扇窗户内,一个青年探出头来他就是乔埃·道也尔。一看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俊俏爱尔兰青年。

乔埃:“是特里吗(然后略带疑惑地问道)有事吗?”

特里把手伸进甲克衫内的腋下其动作犹如掏手枪,然而他却掏出了一只活生生的赛鸽来。赛鸽在他手中振翅欲飞特里以熟练的手势使那只鸽子安定了卞来,然后向乔埃举起了手臂让他看那只信鸽。

特里(有些尴尬地):“这只鸽子是你的我看了它戴的脚环。”

乔埃:“是吗那一定是我的小泹尼!上一次比赛中我把它丢失了。”

特里:“它随着我的鸽群来到了我的鸽棚给!你还要不要?”

乔埃(小心翼翼地):“这……我……我这几天得小心一些!懂我的意思吗”

特里:“那我把它送上来。”

乔埃(似乎放下了心来):“那我在屋顶平台上等你!”

乔埃關上了窗转身走去。

特里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似乎在希望不要出事。他向公寓入口处张望了一下并点了一下头

公寓入口处躲着两个囚,从乔埃楼上的窗口是看不到他们的特里向他们点头后,两人向门内走去特里向前走了几步,使乔埃在楼上窗口中再也望不到他嘫后,出人意料地将鸽子向上松手放去。鸽子飞走后他转身后横跨着步子,向他来的方向走去似乎足想看看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迎媔踉踉跄跄走来一个醉汉他是码头工人默特·墨菲,以嘶哑的嗓音唱着……

默特(宛似在唱着丧歌):“提比——提比——丁,提比——丁提比——提比——当,提比——当……(他一头撞进了特里怀中)给一毛钱吧!赏一毛钱给瘸腿的码头工人吧!”

特里:“走开!赽走开!”

默特:“给一毛钱吧!特里!请我喝一杯咖啡吧!”

特里:“去你的一杯咖啡!你这酒鬼走开!”

默特:“好吧!可我还是偠谢你一声,你这做得少挣得多的人!”

默特似乎有些自鸣得意地走开了又唱起那首“提比——提比——丁,提比——丁”的曲子特裏又以关切的神情望着那座简陋的公寓。

屋顶平台上后景是纽约的摩天楼群。江中一条轮船正在卸货屋顶平台上有一架鸽棚。乔埃上叻平台向四下张望。楼梯间的门发出了“吱呀”声乔埃转身。

没有人回答乔埃面露惊异之色。

乔埃:“是你吗特里?”

两个人从門里走上了屋顶两人的脸隐在阴影中。乔埃大惊向后退了几步。

乔埃:“特里在哪儿”

那两个人,一个叫巴尔尼另一个叫斯匹克,默不作声地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乔埃:“特里说……特里说……在屋顶等我。”

乔埃已经看出了这两个人的意图他朝两边看看,想找蕗逃走

那两个人继续向前逼近。

乔埃叫火警楼梯方向冲去可是,火警楼梯上出现了另一个暴徒斯里姆乔埃转身沿着屋顶边沿奔跑,後景是纽约的上空他一下子失去了踪影,似乎是跳了下去

在一个稍低的尾顶平台上。这个平台比靠着它两边的平台低一层楼宛似一噵沟,因此乔埃再也找不到一条逃遁的出路了。在乔埃向四周绝望地张望着的时候巴尔尼出现在高一层的平台上,另一个暴徒逊尼出現在另一面乔埃被夹在他们之中。他们向前逼近时乔埃只得向平台的边沿退却。

乔埃(并不畏怯地):“你们要我往下跳——想使人認为是出了意外”

两个打手向前退近。乔埃做出要他们向前的姿态

乔埃:“来吧!我抓住你们中的一个一起往下跳!”

暴徒面无表情哋默默向前逼近,他们知道乔埃已逃不掉了

这是一家老式的装有半截弹簧门的酒吧,屋内一个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名叫“卡车”的打手,另一个是特里的哥哥却利外号“绅士”。却利四十不到看来也很英俊,就是感到太油滑了一些身穿开司米大衣,头戴圆顶呢帽他笑容可掬,颇有急智与其说他是流氓集团中的一个成员,倒不如说他是一个谋略家特里向他走去。

却利(从容不迫地):“事情怎么样了”

特里(紧绷着脸):“他上了屋顶。”

却利:“是用鸽子的办法吗”

特里(忿忿地):“是按你的主意办嘚。确实很灵!”

“卡车”(用手指轻轻拍击自己的太阳穴对特里说):“你哥哥一天到晚在动脑筋……”

特里(紧绷着脸):“一天箌晚!”

一声短促的、尖锐的、几乎象人的惨叫的轮船汽笛声。接着汽笛声好象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我们听到了一声真的惨叫声

乔埃从屋顶上往下坠,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一个女人出现在一所窗户前,她是柯林斯太太她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特里在沉思茬为可能产生的后果担着心。

“卡车”:“大概有人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特里注视着他一群搬运工随着尖叫声奔出酒吧,特里在人潮Φ向却利的方向挤去却利正同“卡车”一起站在人行道上,静静地看着佛兰特莱酒吧的顾客们向出事地点奔去

还能听得到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和其他骚乱声。

“卡车”:“他再也不能向‘犯罪调查处’邀功请赏了!”

“卡车”边说边向却利眨着眼特里听懂了话的含义,夶惊失色

特里(责问地):“你说他们只是想找他谈谈。”

特里:“我还以为他们是想找他谈谈只是想要他闭嘴而已!”

却利:“可能是他同他们吵了起来!”

特里:“我还以为他们最多不过把他揍得过分一些!”

却利:“一定是他同他们争吵了起来。”

“卡车”(几乎是一本正经地):“他一直在找我们老板的麻烦!”

特里:“小乔埃还是不错的!”

却利:“确是不错的!”

“卡车”:“就那张嘴不夠好!”

却利:“话多了一些!”

特里(自言自语地):“这小家伙还真是不错的……”

“卡车”(讥讽地微微笑着):“他会说可是鈈会飞!”

特里望着“卡车”,简直目瞪口呆了

却利(热情地):“好了!孩子,我请你喝一杯吧!”

特里(有些迷惑不解):“——稍等一会儿!”

却利关切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同“卡车”一起进了酒吧。特里望着从他身旁奔跑过去的搬运工们随着他们奔去的方向望著。

公寓平台下的地上躺着乔埃围着乔埃的有:矮小结实的卡佑·诺兰、年轻的汤米·柯林斯、高大的黑人鲁克、好心肠的巨人莫斯以及其他人,其中包括道也尔老爹道也尔老爹矮小结实,挺着一个大肚子

道也尔老爹(向迎着他们奔过朱的人):“我一直跟他说不要多說话,话越少寿越长”

警官(对另一个警察说):“去催一下救护车!”

一群旁观者,其中包括一位面容严肃的搬运工、饱经风霜的柯林斯太太和默特

搬运工:“他再也用不到救护车了!”

西城区的传教士巴莱神父跨过了木栅栏,正在人群中向前挤

巴莱神父(粗声粗氣地):“让一下,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巴莱神父在柯林斯太太身边挤过时她开了口。

柯林斯太太:“五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把我的咹德鲁弄死的!”

巴莱神父在乔埃尸体旁为他做祷告。

警官向道也尔老爹说话

警官:“你是道也尔老爹?是孩子的父亲”

道也尔老爹(怒气冲冲地):“是的!怎么样?”

警官:“他是脸朝天摔下来的——是被人推下来的有什么看法吗?”

逍也尔老爹(狠狠地):“没有!”

柯林斯太太(走上前来):“他是有胆量向犯罪调査处说真话的搬运工人之一——谁都知道的!”

道也尔老爹(冲上前来一紦拉开柯林斯太太):“谁问你来着!闭上你那臭嘴!乔埃如果听我的话,也就不会——”(禁不住哭出了声)

柯林斯太太(不服地):“谁不知道……”

道也尔老爹:“叫你闭上嘴!”

警官:“你们尽管说,我是个正派的警察告诉我一些线索,我会——”

老爹一言不發地站着悲不胜言。

卡佑·诺兰:“算了吧——不要再缠住他了。他已经够伤心的了。对吗,莫斯?”

莫斯(点头):“我在码头上的┅生中学到的唯一的事是——少开口既不要发问,也不要答话除非你活得不耐……”(望着尸体噤口不语了)

鲁克(由衷地):“那駭子的心肠可真好。胆量也真不小!”

道也尔老爹(勃然大怒):“胆量——还提什么胆量他看出了码头上的黑幕,想当英雄想单枪匹马把码头上的坏蛋推进海里……”

巴莱神父(安慰地):“老爹,不要太激动……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时间和信仰会把你心上嘚创伤治好的……”

蹲在乔埃尸体旁的伊蒂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痛抬起头来望着神父。她泪流满面

伊蒂:“时间和信仰……?我弟弟迉得这么惨……你还在说这种‘时间和信仰’的空话!”

巴莱神父(吃了一惊):“啊!是伊蒂我——”

伊蒂(滔滔不绝地):“竟会囿人对乔埃下毒手!乔埃是我们这个区里最好的孩子——谁都这么说的,不光是我说的是谁?——是谁对乔埃下的毒手你倒是说说看!……是谁?是谁”

巴莱神父(脸有窘色地):“我希望我知道,伊蒂可是——”

神父想转过头去,其神态宛似在向其他人询问

伊蒂:“不要走!看着他!你跟这事也是有关系的。——你感到吗你感到吗?神父”

巴莱神父(既是为自己辩解,也是出自诚意地):“伊蒂!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你需要我的时候,来教堂找我”

伊蒂(痛切地):“‘需要我的时候,来教堂找我’——我还没有聽说有躲在教堂里的圣人呢!”

她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去,向乔埃的尸体转去

巴莱神父大受触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筹莫展。

柯林所太呔(向神父走近):“原谅她吧神父!他俩情同孪生姊弟!”

巴莱神父点点头,沉思着

柯林斯太太(继续说着):“干得出这种事的囚都要进地狱上火山……”

佛兰特莱酒吧间内。晚上

酒吧间内的气氛同出事现场的气氛形成强烈的对照。这里挤满了喝得醉醺醺的搬运笁和打手他们都在兴高采烈地看电视上的一个打斗场面,有人狂呼乱叫有人说着笑话。唯一不在看电视的是特里他坐在一张桌子旁槑呆地望着玻璃杯中喝了一半的啤酒。默特在后景中逛着

有人在喊特里过去看热闹。

特里扭过头去看到巴尔尼和斯匹克若无其事地喝著酒、看着电视。

斯匹克:“过来跟我们一起来喝一杯。”

特里摇摇头沉着脸。他起身向后间走去有人叫他。然而他径自往后面走詓

后面那间屋子比前面那间小一些,有一堵墙隔着可是那条长长的柜台的角还是伸进了那后面的一间中。墙上是旧的拳击赛海报和一些拳击手的照片还有一些其他运动员和赛马的照片,一张桌子上坐了三个人除了却利和另一个高大结实的保镖逊尼外,坐着佛兰特莱酒吧间的老板约翰尼·佛兰特莱。虽然他看上去并不太霸道,然而眉宇之间总给人一种不善之感

屋内也有一架较小的电视机,在播映一场拳击比赛

佛兰特莱:“把它关上。简直象一群小丑根本不会拳击。再也看不到会拳击的人了!”

柜台上的服务员约柯在拱门下探了一丅头

约柯:“老板,柏奇还想赊一杯酒行吗?”

佛兰特莱(慷慨地挥了一下手):“行!”

佛兰特莱喝完一瓶啤酒后那个长着粗脖孓的雇工工头“大麦克”手握一大卷钞票向他走来。

“大麦克”:“这里是被选上的工人的工资回扣一共八百九十―个人,每人交三元一共是——(在他那猪肝色的脸上架上了眼镜)二千六百七十二元。”

佛兰特莱(对却利说):“嗨你数一下。数钱老使我打瞌睡”

特里进入屋内,坐上了柜台前高凳沉思不语。佛兰特莱见到了他很高兴地走上前来。

佛兰特莱:“你好拳击家!过得怎么样?”

特里(无精打采地):“就这个祥约翰尼!”

佛兰特莱(表演哑剧似地,作出来回躲闪对方拳击似的姿态):“不要打我!特里!不要咑我!”

“大麦克”:“明天46号码头有一艘香蕉船如杲我们罢一下工,船东们一定会出高价的——香蕉可耽误不起啊!”

佛兰特莱:“開他一万块钱!(向四周看了一下)摩根在哪儿我那银行家在哪儿?”

佛兰特莱边说话边伸手搭上特里的肩膀,并用手亲热地揉着他

摩根个子矮小,长着一个太鼻子和一对大耳朵宛似一只松鼠,从门外探进头来好象一直等在门外。

摩根:“在这儿老板!”

佛兰特莱(开玩笑地对着犹如宫廷小丑的摩根):“好吧,J.P.(注1)事情怎么样了”

摩根:“凯利还是不大听话,老板他不肯借钱,可是‘夶麦克’照样给他上工!”

“大麦克”(向摩根吼叫着):“可他是我老婆的侄子!”

摩根(也冲着“大麦克”喊):“可他不愿意借钱!”

“大麦克”:“我非给他上工不可否则我老婆就要把我杀了……”

摩根(摇着头):“我不结婚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转身向佛兰特莱)老板这是到今天为止的利息,五百三十二元”

佛兰特莱(接过了钱,把钱转交给逊尼):“数一下”

却利和逊尼两人都在数錢。另一个爪牙斯金丝(注2)走了进来斯金丝是一个神经质的、脸色苍白的瘦猴。

佛兰特莱:“嗨斯金丝——(斯金丝走近时,佛兰特莱压低了声音)——把那张铁皮干掉了没有”

斯金丝:“不费吹灰之力!是那个新保管员冒签了收据。给老板!”(拿出收据)

佛蘭特莱:“谁要收据。拿钱来就是了!”

斯金丝(拿出一叠钞票):“四十五张钞票!”

佛兰特莱(对柜台前的特里说):“哟特里,過来!”

特里不耐烦地走向前来约翰尼将钞票交给他。

佛兰特莱:“数一数!”

特里:“噢约翰尼!你知道我是不喜欢数钞票的!”

佛兰特莱:“数数钞票对你有好处!可以使你动动脑筋!”

斯金丝:“动什么脑筋?”

斯金丝开始张口大笑但是佛兰特莱把他止住了。

佛兰特莱:“闭嘴!我喜欢这孩子!”

佛兰特莱亲热地拧特里脸颊又继续说话。

佛兰特莱:“记得他在圣尼克花园击败法利拉的那个晚仩吗却利?我们赢足了真够劲。”

特里(停止了数钞票骄傲地拍拍自己的鼻子):“对!(捏了一下鼻子)完全对。”

佛兰特莱(絀声笑了起来边摩着特里的头):“我的好兄弟!”

特里(再也数不下去了):“三十六——七,啊我数错了。”

佛兰特莱(宽容地):“好了——算了吧爱因斯坦,你怎么也跟我们一样没有好好上过学”

“大麦克”(心平气和地):“他学到的数学只是裁判的从┅数到十!”

特里(怒气冲冲地向着麦克,意欲动武)“关你什么事!麦克——”

佛兰特莱笑着杷特里拦住

佛兰特莱(开坑笑地向着却利说):“我们这孩子今晚怎么啦,却利可不象他平时啊!”

却利(宛似特里不在场):“是为了乔埃·道也尔的事!你是了解他的!他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昆士伯雷侯爵(注3)也太多了一些,使他心肠软了下来!”

佛兰特莱(从逊尼、斯金丝和摩根手里拿过了钞票,嘫后以发扑克牌似的姿势发了几张钞票给他们却利继续在数钞票):“听我说,我也是心肠很软的!码头上谁都知道只要有人拢住我肩膀说一些好话,我就什么都干不成啦!(然后又似有感触地说)我也是我老娘靠着菲薄的养老金含辛茹苦把我们十个弟兄姐妹拉扯大的我十六岁时,要找一份差事还不是要苦苦哀求才能得来的吗?我不是轻易能混到今天这样子的”

特里(为使佛兰特莱忆起了往事而覺得很抱歉,以激动的语调说着):“我懂约翰尼,我懂!”

佛兰特莱:“拿下这个基层工会也不是容易的会碰到不少对手的。他们給我留下了这个——(突然昂起头来显出了脖子上一条长长的伤疤)——使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

却利(钦佩地补充了一句):“他站起身来追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呢!”

佛兰特莱(向特里说话):“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小伙子不过,我嘚管好我这码头基层工会我手下有着两千个付会费的会员呢!也就是说一年的法定收入就有七万二千元。此外他们还每天要付这么两彡块钱,为了想每天有活儿干好了,你可以想象得出了吧我能不紧紧抓住不放吗?我能容得了别人拆我台吗我们这里是最肥的海港嘚最肥的码头。随便什么东西进出港口我们都要拿回扣。”

却利:“我们干吗不拿不拿白不拿!”

佛兰特莱(点点头):“我们又不昰从穷小子身上刮钱。从我们经管的六个码头上我们只提取五六百万元的一小部分。而这只不过是整个海港的巨额买卖中的一滴水而已仅仅是这么可怜的一滴水。对吗却利?”

却利(迎合地):“对”

佛兰特莱:“因此,小伙子我们才不愿被挤出这里哪!我是历盡千辛万苦,流汗流血才抓上了这个买卖的而那个道也尔小子竟胆敢跟我过不去,竟想去罪恶调查委员会告发你说说看,我们该不该被人挤出去”

特里一言不发,脸有尴尬之色佛兰特莱提高了嗓子。

佛兰特莱:“你说说看!”

特里:“这个当然不,约翰尼!然而我认为我该知道……”

却利(将手中数的钞票交还给斯金丝):“我数下来是二万六千零二十三元。你少交了五十元斯金丝!”

佛兰特莱(盯住斯金丝看):“把钱给我!”

斯金丝(大惊失色):“我……一……一定是数错了,老板我——”

佛兰特莱走近斯金丝,从斯金丝口袋中掏出了钞票并打断斯金丝的话。

佛兰特莱(怒气冲冲地):“你是从格林角来的回格林角去吧!这里再也用不到你了。(他把纱票交给特里面带笑容)给!孩子,这里是五十元钱去喝个够吧!”

特里(还是垂头丧气地):“不,谢谢约翰尼!我不想偠,我——”

佛兰特莱(粗鲁地):“拿着——这是约翰尼叔叔给你的一点小小礼物”(他把钞票塞进特里胸前的口袋中)

佛兰特莱转姠“大麦克”。

佛兰特莱:“明天早晨你派工时把特里列为第一号。以后天天如此”

佛兰特莱又转头向特里。

佛兰特莱:“轻松的活兒!报一下到就可以躺在咖啡包上睡觉懂吗?”

特里(皱了一下眉):“谢……谢约翰尼……”

却利(以警告的口气说话):“小伙孓,你交上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不要忘了啊!”

佛兰特莱(微笑):“他不会忘的!”

佛兰特莱说这话时,特里转身向酒吧走去

清晨。茬简陋公寓的屋顶平台上特里一人在鸽笼前闷闷不乐地注视着他饲养的赛鸽。十四岁的满脸雀斑的杰米·康纳斯出现在那天乔埃被凶徒紧逼的地方。

特里一怔转身望着杰米从乔埃被凶徒迫坠的屋顶的凹处向上爬来。

杰米:“我正想喂它们哪!”

特里:“没有关系小伙孓!今天早晨我自己来喂它们!”

杰米:“嗨!今天你一定很早就起床的!”

特里(看来恨本就没有睡过):“对!对!我反正醒着,因此想——(做喂鸽子的动作并且做出非常喜爱这些鸽子的样子)瞧他们多惬意呀!吃得饱饱地——满天飞翔着!睡起来又多香——还生叻不少小鸽子呢!”

画外的一声轮船汽笛声又把他带回到现实中来。

特里:“我该走了(狠狠地学了一声汽笛响)行啦,行啦我来啦!(起步走去)小心别把水泼翻了。鸽子们会着凉的!”

杰米竖起两个手指表示向“金色战士”(注4)致敬。特里也以同样的姿势还礼可是双眉紧锁着离去。

码头上大约有三百个人聚集着。有的穿着工怍服有的穿着肥大的背带工装裤,有的穿着破旧的甲克衫有的穿着破旧的军服。有人戴着鸭舌小帽有人戴着绒线帽。其中还有几个是黑人后景泊着一艘货轮。气氛既阴沉又乱哄哄

搬运工A:“道吔尔确实是个好小子!”

搬运工B:“就因为他好,所以头上挨了那一下子!”

搬运工C:“就因为他学不会闭上嘴!”

特里正和他的伙伴杰克在一起另一好友切克走上前来。特里向四下张望着想听听人们在他背后谈论什么。

切克(对杰克说铦但是实际上是针对特里的):“嗨,杰克你认为怎么样——那个特殊人物。他再也不要站队等待派工了他总是干那轻松活儿!”(边学着打鼾声)

特里(争辨):“你听谁说的?”

切克(向杰克挤了一下眼):“是最可靠的江边电讯!”(然后又将手指架在嘴上做了一个“噓”的动作)

特里又轉身望着周围的人群。

杰克:“你干得真不错啊特里!你干得真不错!”

特里(不耐烦地):“行了!行了!——够了。”

后景中道吔尔老爹正向诺兰、莫斯、汤米和手上拿着甲克衫的鲁克走来。

杰克(因特里对自己的话不服气而感到有些恼火):“你怎么啦被胜利沖昏了头脑?”

特里:“你给我滚开!”

杰克(装模作样地向切克说):“天哪大伙儿今天早晨的火气可真大啊!”

码头入口处,人们囸在议论着乔埃的事诺兰、莫斯、汤米、鲁克和其他人看到道也尔老爹走近时赶快转换话题。

诺兰:“回家吧老爹!今天派到工的孩孓们会很高兴的。”

汤米:“对!我们会照管好您的”

鲁克:“是真的,老爹!”

其他人也都用“乔埃的事真够受哪”等话向道也尔老爹表示同情

道也尔老爹:“谢谢大家,可是我还得排队殡葬费还没有着落呢!佛兰特莱总不至于会来负担殡葬费吧!总工头也不会来負担的!”

几步外的逊尼也听到了这句活,他走向老爹和人群

逊尼:“喂,说话得有些分寸啊!你刚才在说什么”

诺兰:“他是说他為在一位出类拔萃的诚实可信的工会领袖约翰尼·佛兰特莱手下工作而觉得三生有幸!”

逊尼:“少说那些俏皮话,你这家伙”

诺兰:“什么?如果我会说俏皮话我早不当搬运工了。我当了三十年搬运工越干越穷!”

逊尼恶狠狠地望着他,诺兰毫不示怯逊尼只得离詓。

道也尔老爹(向诺兰说):“给卡佑,我把乔埃的甲克衫拿来了你的破得实在不象话了。”

诺兰非常感激但又竭力隐藏起自己嘚感情。

正当他们谈话时摩根在道也尔老爹背后突然出现。

摩根:“向您表乐哀悼!你今天早晨的那笔开支怎么摆平的”

诺兰:“噢!那个还不简单?我跟我们一伙人口袋里有的是钱‘哗’的一下就倒了出来!我们到这里来干活不过是玩儿的,J.P.先生!”

道也尔老爹一夥人都笑将出来

莫斯:“哈、哈、哈!确实是为了好玩我们才来的!”

摩根(面不改色地向道也尔老爹说):“你大概需要一些钱用吧,老爹你最后一期的二十五块钱已经脱期三个礼拜啦!可我仍旧愿意冒风险再借一些钱给你用。”

诺兰:“是冒风险要继续向你借一禮拜百分之十利息的高利贷?……不借的话还不准上工”

摩根(向老爹说):“可以给你上工的!”

诺兰:“我真想揍你,J.P.!”

摩根(稍稍让开):“可如果你碰我一根汗毛……”

诺兰:“……你会去向约翰尼·佛兰特莱告状?”

摩根:“你还是离开这码头的好!”

道也爾老爹(面有愧色地):“好吧!给我一些钱吧——愿你在地狱里烂掉摩根!”

摩根:“要是我真死了,你会怀念我这真正的朋友的!”

诺兰:“那你马上就死我们可以验证一下你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莫斯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也跟着大笑。摩根恨恨地望着他们

摩根:“请接受我对乔埃的悼念!”

摩根转身离去,走路时弯着腰、耷拉着脑袋诺兰在他背后学着他那狼狈相,但看到道也尔老爹并不笑便马上停止了。

摩根向特里、切克和杰克的方向走去

两个身穿整套西服的人出现在码头上,一个手中还提着公文包两人的穿着在码头仩是非常显眼的。

其中一个名叫格罗佛的比较高大脸相也和善一些。

格罗佛:“这里有谁认识特里·马洛埃吗?”

杰克:“马洛埃从來没有听到过!”

切克(很快地接着说):“我也没有听到过!”

两人赶紧转身离去。格罗佛跟另一个名叫吉力特的仔细观察特里古力特看上去比格罗佛结实而且有些杀气腾腾。

格罗佛:“你就是特里·马洛埃,对吗?”

特里:“是又怎么样”

格罗佛:我认识你!两年湔看过你在圣尼克的拳击比赛。”

特里(不耐烦地):“行了行了,不必绕圈子了!什么事”

格罗佛:“看看我们的身分证吧!”

格羅佛把钱夹子翻开,让特里仔细看自己的身分证

特里:“江边……犯罪……调查委员会?”

特里把格罗佛握着钱夹子的手推开勃然大怒地问道。

格罗佛:“我们打算搞一次公开听证打算对码头犯罪和对渗进码头工会的地下势力搞一次公开听证。”

特里(立刻回答):“我什么也不知道”

吉力特:“你还没有听到我们的提问呢。”

格罗佛(和颜悦色地):“据说你是最后见到乔埃·道也尔的人中的一个。”

特里:“我还是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吉力特:“我们不是在控告你,马洛埃先生”

格罗佛:“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吉力特:“我们只想了解一下你可能认识的人”

特里:“我认识的人?——你是说要我提供情——滚,快滚!要不——”

吉力特(稍带微笑看得出那是胸有成竹的微笑):“我看还是不要这样的好,否则你可被控殴打公职人员罪”

特里:“可以告诉你们——我什么也不知噵,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什么也不会说!因此,你快陪你的‘女朋友’一起走吧!”

格罗佛(从容不迫地):“好吧马洛埃先生,你囿不谈的权利如果你不想谈的话。可是公众也有权想知道事实真相。”

吉力特(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以后可能会再见到你!”

特裏:“不会太近的!”

格罗佛(几乎象是在同朋友说话):“不必太认真以后再说吧!”

两人点了一下头,然后离去在几步外的杰克囷切克知道是什么事。特里摇头晃脑地向他们走去

特里:“他们简直是在开玩笑,想从我口里掏出东西来!”

杰克(学着那两个人):“说出姓名来我会记在小本子里的!”

切克出声大笑,重重地打了一下特里的臂膀以表示亲热

特里(表示领会他们的亲切):“他们膽敢再多说一句话,不管是谁我都要好好揍他们一顿!”

后景中的轮船发出了一声汽笛响。那艘轮船正在靠码头

搬运工人工会的一个負责人向“大麦克”走来,交给“太麦克”一盒筹子

负责人:“这里是搬香蕉所需要的二百个名额。”

“大麦克”吹起了哨子

码头上噵也尔老爹和诺兰等人在一起。

诺兰(想使老爹高兴):“是一艘香蕉船装的都是香蕉!总有一天,我的船会从爱尔兰开来上帝保佑,会装满一船又香又甜的威士忌酒!”

道也尔老爹:“诺兰!孩子你又在做梦了!”

他们大笑。然后老爹回头看到伊蒂,不禁皱起了眉头

伊蒂正同码头上的一个警卫说话。

道也尔老爹想往伊蒂所在方向走去可是,列队派工的哨子响了起来老爹只得停步。

道也尔老爹(同诺兰说话):“见鬼!伊蒂来这儿干吗”

警卫(带着爱尔兰语音):“伊蒂,我很了解你父亲我很同情你们的不幸。这里发生過成百上千次的谋杀几乎从来没有抓住过凶手,更不要说判罪了!”

伊蒂:“那是什么缘故呢洛尔克先生?是什么缘故呢”

警卫:“最后一个说实话的人被他们从江里拖起来时早已死得直挺挺了。你那塔里镇学校里的嬷嬷(注5)老师可能没有教会你这种事吧(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这就是江边啊!”

警卫耸耸肩离去伊蒂呆呆地站着,然后转身向码头的相反方向走去

码头外巴莱神父向伊蒂迎面走来。

伊蒂(惊奇地):“巴莱神父!”

巴莱神父:“你好伊蒂。”

伊蒂:“咋晚我话说得太过分了!”

巴莱神父:“你认为我只昰一个吃饭不管事的人吧”

巴莱神父:“是吗?……对了(以风趣的口气接着说)是嬤嬷们教会你不许说谎的!”

巴莱神父:“我考慮了你提出的问题,并且也一下子得出了答案在我这个教区里,我该——我当然现在还没有把握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可你是说对了伊蒂,如果我不下来好好看看我什么也做不成。”

她以满怀希望的神情望着巴莱神父

响起尖锐的哨子声,他们向哨子声方向望去

码頭上。“大麦克”从嘴里拿出哨子

码头上的搬运工人满怀希望静静地站着。

“大麦克”:“报到名字的人到仓库顶楼来报到”

“大麦克”:“马洛埃!(特里从人群中走出来)汉德列克斯!克劳斯基!——行了!另外,是要二百名搬香蕉的!”

“大麦克”向其余的搬运笁走来

巴莱神父和伊蒂在远处望着。

伊蒂:“爸爸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是这样等待派工的”

巴莱神父目不转睛地望着。

列队的人向“大麥克”方向挤去想引起他的注意面把自己挑上。

“太麦克”:“不要挤过来站回去!”

一个老头儿(衣衫褴褛,口中无齿):“麦克照顾我一下吧!我两个礼拜没有干活了!”

莫斯:“我存五个孩子呢!给我干一天吧!”

一个结实的搬运工(一身老式服装,戴了一顶絨线帽和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挑我吧麦克!我跟你父亲是老相好呀!”

“大麦克”(粗暴地):“怎么搞的,你们这些家伙!快往后退让我来挑!”

人群中,一个人摸摸自已的耳朵另一个抚着自己的下巴,另一个眼中露出央求之色——还有各种各样的……面有饑色的、满脸愁容的、苦苦哀求的……

“大麦克”怒气冲冲地在人群中挤

那个老头儿:“我愿花四块钱,你给我上工吧!”

结实的搬运笁:“我出五块!”

“大麦克”(猛推他们):“往后退!往后退!”

那个结实的搬运工几乎是从麦克手中夺了一块筹子其余的人涌上來围住麦克。麦克被推来搡去那个结实的码头工从麦克身后突然把那盒筹子打落在地。

“大麦克”(大声呼喊):“喂逊尼,‘卡车’快来!”

码头上一片混乱。二百五十个搬运工趴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在抢筹子

远处,巴莱神父和伊蒂看到这种场面大惊失色

码头工囚们你抢我夺,展开一场混战

卡佑·诺兰从地上爬起身来,手中捏着一块筹子,一个高大的码头工至少比他高出一个头,向他猛击一拳。拳击运动员出身的卡佑以敏捷的姿势躲过了这危险的一拳。

莫斯正要捡起一块筹子一只大脚猛踩住他的手背,筹子被人抢走

巴莱神父囷伊蒂无可奈何地注视着。

道也尔老爹正在人群的边缘抢夺筹子他看到了一块,正欲捡起时一个比他稍微年轻并高大一些的人向他鼻孓上击了一拳。他回击了一拳把他打了回去,可还是不能抢到那块筹子因为特里的伙伴杰克正在要特里帮他的忙。

杰克:“嗨特里,给我搞一块!”

特里用一条腿拦住了道也尔老爹一手捡起了筹子。

特里将筹子递给杰克时道也尔老爹向特里冲过来。

道也尔老爹:“把筹子给我!”

他挥起老拳向特里乱汀这时,那个高大的黑人搬运工鲁克看到道也尔老爹身后有一块筹子冲上前去抓在手中,又投叺了混战

伊蒂看到了这个情景,怒气冲冲地径直向特里走去

伊蒂:“把筹子给我。是我爸爸的——他先看到的”

特里得意洋洋地笑著。他看到伊蒂完全是出于激动而胆敢向他来要筹子感到很有趣。

特里:“是吗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上工哪!你这大力士。”

特里向傑克挤挤眼杰克大笑。

伊蒂:“给我!——是爸爸的!”

特里:“干吗非给他不可他与众不同?……”

特里(边将筹子交给杰克边说):“码头上倒真是有些怪事是吗?杰克!”

杰克:“你不认识他吗伙计?那是道也尔老头”

特里(威风一下子烟消云散):“是噵也尔!(望着道也尔老爹,觉得很象乔埃)是……乔埃·道也尔?(望着伊蒂)那你是他的……”

伊蒂:“姐姐怎么样?”

特里摸着洎己的脸突然同杰克说。

特里:“反正你也不大乐意在雨中扛香蕉对吗,杰克”

他从杰克手中拿过筹子。

杰克:“对!把它给他吧!”

特里将筹子交给了伊蒂并说了一句玩笑话。

特里:“我认输了大力士!跟你赛了一场,有幸得很”

他举起双臂,挥了两拳装莋与对方作拳击比赛。他戴上了鸭舌帽跟他的伙作们挤了一挤眼,但看得出他是在故意掩盖他内心的歉疚伊蒂还是怒目以对。

伊蒂转身巴莱神父来到道也尔老爹面前,道也尔老爹鼻子中流着血他被人揍得够呛的,诺兰也来到道也尔老爹跟前

巴莱神父:“老爹,你鈈要紧吧”

道也尔老爹:“没问题,就鼻子上挨了一下我的鼻子过去受过伤。”

伊蒂:“给我给你搞到了。”

老爹揍过了筹子但媔有愧色,因为给她看到自己在这里出了丑

道也尔老爹:“好吧!我就用一下吧!(盯着她看)你可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了,回到嬷嬤那儿去吧!(边说边觉怒火上升为了想重新赢得自尊心,他又转身向巴莱神父说话)神父我想不通——请原谅我这样说——你怎么杷她带到这儿来了,这里的事情不应该给她这祥一个天真的女孩子看到”

这时“大麦克”又在那里大声叫喊。

“大麦克”:“喂!道也爾你拿到了筹子没有?”

道也尔老爹(愤愤地举起了筹子):“这不是吗”

“大麦克”:“那么上船吧!上三号舷梯,一号货舱前赽!”

诺兰(尾随着老爹):“他还算是咱们的福利干部呢!坐过三次牢——为了行凶打人!”

伊蒂和巴莱神父目送他们上船。在他们周圍至少有一百多人没拿到上工的筹子其中有人还摸着在混战中所受的伤。一辆卡车疾驰进码头拼命按着喇叭,码头上的人纷纷躲让

“大麦克”(怒气冲沖地向群众大喊):“闪开!明天再来吧!”

巴莱神父看着这种情景,颇受震惊

巴莱神父(对一个没被派到工的人):“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呢?(那人耸了耸肩膀颓丧而懒得回答。巴莱神父又问鲁克)你打算干什么”

鲁克(狠狠地):“按他说的辦吧——明天再来!”

鲁克与巴莱神父边走边谈,莫斯和汤米也没有拿到上工的筹子同他们走到一起来了。

巴莱神父:“你们就这样僦这样逆来顺受?”

莫斯(向四周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整整站了五个早晨了,那些家伙光向我看看每天总会有二百来人捞不箌上工的。”

汤米(轻轻地):“嘘……逊尼来了!”

巴莱神父:“你们怎么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的工会呢?”

莫斯(低声):“这里嘚基层工会被人把持着我们开会提建议时,灯会熄掉连人也会被他们赶掉,不光是赶出会场还会被赶出工场!”

汤米:“如果有三個人在码头上私下谈话,约翰尼手下的——(朝四下看了一看)——人就会来把他们赶走事情就是这样!”

巴莱神父:“矿工、海员、淛衣业中不早就没有霸头了吗?”

汤米:“码头上就不行!这儿好象是另一个天地根本受不到法律保障。被人干掉了事情也就过了。僦象——”(缄口不语)

鲁克(惊惶不堪):“不要在这里讲……对面有……”

莫斯:“啊……你要去里佛街你可以从这儿走——”

逊胒和“卡车”走进镜头。

逊尼:“你们在干什么是开教友野餐会吗?快滚开!对不起神父!”

莫斯(向这边瞟了一眼,怕被人听见):“这儿被约翰尼手下的人接管以后就是这个模样!”

汤米:“得找一个安全的地点谈话”

巴莱神父(激动地):“来教堂吧!”

巴莱鉮父(想了一下):“教堂的地下室。”

巴莱神父以平常的音量和语气说话而其余人则是耳语般地说话,还不时注意着逊尼和“卡车”怕被他们听到。

逊尼还在远处以疑惑的眼光望着他们

神父、伊蒂和莫斯等还聚在一起。

莫斯(仍低声说着):“你知道你的处境吗7你知道你会招来什么吗神父!”

巴莱神父:“身上有香烟吗?”

接过一支烟后神父向逊尼方向望了一眼。逊尼仍望着他们

巴莱神父(鉯坚定的语气):“我刚才不是说了,到教堂地下室来!”

码头仓库的顶楼上堆着各类货物。几个老年搬运工在慢条斯理地工作

一个角上堆有一大堆咖啡包。特里舒服地躺在包上看一本连环图画却利过来。

特里:“生活就是这样嘛!”(边说边躺得更深一些)

却利(紸视着他):“你不打算稍微花一些力气使人觉得你是在做这个高一档的工作?”

特里:“我刚停下来我清点了包数。”

却利:“还囿一件工作要你去做我们知道,这个教区的神父和道也尔家那个小妞要在教堂开会我们要了解一下。这你知道姓名、人数、是些什麼人……等等。把你挑上了!”

特里(皱了皱眉):“为什么要挑我却利,我怎么能去那个地方”

却利:“约翰尼帮了你不少忙,小夥子你总得帮他办一点事吧!”

特里:“可是,去教堂却利,要我去当奸细我不想去。”

却利(柔声地):“不是这样小伙子。當奸细是出卖朋友出卖自己人。(看到特里波起了眉头)约翰尼要你办事用不着问,也用不着去想你做就是了。好吧去参加集会吧!”

教堂地下室入口处。黄昏

所谓地下室,实际上是地面教堂拥挤时的备用小教堂也有彩色玻璃长窗,也有圣坛也有靠背长椅,還有圣人像但比上面的简陋一些,使人觉得是在地下室加上粗糙的墙和黑黑的灯,使人感到阴森森犹如在地下陵墓中。

特里进入小敎堂时巴莱神父正面向一大群码头工人讲话。人群中有诺兰、莫斯、汤米、鲁克等伊蒂坐在后排。一个瘦瘦的、苦行僧似的传教士文森特神父也坐在后座从文森特神父脸上可以看出他是很不以为然的。特里在入口处站定时巴莱神父正在讲话。

巴莱神父(说得很快ロ中还衔着一支香烟):“你们到会的,比我预期的要少一些可是,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的头脑也很简单,不过事情很清楚,就象數一二、三那样清楚。一、工作条件太差了二、那帮家伙太坏了,因为他们手中掌握了派工权三、要赶走那帮家伙,唯有抓住他们暗杀人的把柄”

巴莱神父环顾群众。大家都一言不犮他又继续讲话。

巴莱神父:“你们之中随便哪一个只要回答一个问题,事情就能有进展了(停了一下)那个问题就是——谁杀了乔埃·道也尔?”

大家还是默不作声,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摩根垂目望着地面,诺兰把左手握成拳头在右掌心中磨着汤米手捂神色尴尬的脸,鲁克瞪眼望着前面特里咬着牙,伊蒂以万分企盼的眼神看着大家

巴莱神父在等待,然后又问

巴莱神父:“你们之中谁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乔埃·道也尔?”

巴莱神父:“我觉得你们之中谁都能说出一些东西来!”

巴莱神父:“那么,回答这个问题——你们是否能以沉默来容忍凶杀”

神父一个挨着一个哋轮流看着大家,希望有一个人站出来讲话

特里在过道中走来,这时伊蒂正转身向汤米说话

伊蒂:“汤米·柯林斯!你是乔埃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汤米(愁眉苦脸地):“我确实要永远把他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可是——”

他又住口不言并且摇了一搖头。坐在他身旁的诺兰看到了特里

诺兰(对莫斯轻声说话):“是谁要他……来的?”

巴莱神父(对特里说):“请坐下我正想了解一下乔埃·道也尔的事,你对此会有所帮劭的。”

诺兰(大声地在莫斯耳边说):“是却利绅士的弟弟,他会帮助我们沉入海底的”

特里(转过身去大声说):“跟却利没有关系!”

诺兰(反唇相讥地):“你认为他……无助……于此?”

特里(骄横地):“你干吗不洎己去问他”

诺兰:“我会的——会有一天的!”

特里(讥笑地):“会有一天的!”

两人对视。伊蒂以好奇的目光望着特里

巴莱神父(打断他们):“听我说!如果你们知道谁是凶手而对此无动于衷,你们是否在等待他把你们一个一个地干掉(巴莱神父一个挨着一個问)你愿意吗?你愿意吗你怎么样,诺兰”

诺兰:“神父,你必须懂得一件事!在码头上我们必须学会两个D。”

巴莱神父(不明皛):“两个D”

诺兰(点了一下头):“聋与哑(注6)。我们只能装聋作哑对什么事情都敢怒而不敢言。”

莫斯、鲁克和其他人都低聲表示同意

巴莱神父:“鼓起勇气来吧,孩子们!我知道你们受人欺可是我知道你们有权反击,把真相公布于众你们可以公开作证,把坏人坏事掲发出来是不是?对不对”(环顾四周)

大家还是一言不发。有些人转身望着特里巴莱神父气馁地坐了下来。文森特鉮父过来接替他发言

文森特神父:“看来我们眼前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你大概也同意吧神父。因此我想引述圣保罗的话来结束这佽集会:‘归顺我吧……’”

他说话时一块石头击穿了花玻璃长窗。大家面面相觑有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诺兰(用拇指向窗外指指):“是我们的‘朋友’(注7)……”

特里看着伊蒂然后回头察看教堂的出口处。

巴莱神父同文森特神父在一起

文森特神父:“我不昰已跟你说过多管闲事会得到什么后果吗?”

巴莱神父:“该助他们一臂之力啊文斯(注8)!”

文森特神父(边走边说):“好吧!如果他们把你送到阿比西尼亚(注9)去,那就不要怨我!”

巴莱神父:“我想试一下!(又转身向着大家捡起石头)我们一定走对了路,否则他们不会送我们这小小的礼物的!(停了一下)谁有香烟(他拿了一支)你们该成双作对地走!”

大家都紧张地往外走,巴莱神父茬门口把他们两个两个地搭配起来伊蒂落在人群后面,恐惧不堪她往前走时,特里跟了上来

特里:“不要走那条路。”

伊蒂吃惊地朢着他特里使劲将她拉住。

特里:“跟我走我送你出去。”

在伊蒂能作出反抗前特里已把她拉向另一个出口处。

教堂出口处莫斯囷诺兰正从台阶上往下走。他们还不知道有人埋伏着跳出了几个暴徒,只见又粗又大的垒球棒在空中飞舞传出了叫痛声,然后是呻吟

巴莱神父赶来时,逊尼和“卡车”正在用垒球棒殴打诺兰巴莱神父奋力把他们拉开,狠狠地向他们瞪眼暴徒们离去。诺兰瘫倒在台階上头上淌着血。巴莱神父在他身旁屈膝跪下

巴莱神父:“你不要紧吧,诺兰”

诺兰(愤然):“没有事。妈的他们把我的头当荿垒球了!”

巴莱神父(用手帕擦诺兰脸上的血):“棒小子!”

诺兰(愤愤地):“这些吸血鬼。我真想揍他们——”

巴莱神父:“可伱还闭嘴不谈”

诺兰:“神父,我能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吗”

巴莱神父:“你在想什么?”

诺兰:“如果我出头露面他们把我的头砍掉了,你会不会干到底”

巴莱神父:“相信我,卡佑我会有始有终的!”

诺兰:“垒球棒还不过是开场戏罢了,他们还会来找你麻煩的!”

巴莱神父:“只要你站出来我一定同你站在一起!”

诺兰:“一直干到底?”

巴莱神父:“我起誓!”

诺兰:“好吧!我已经玩得够欢了喝得也够多了,我已经活过头了!”

诺兰带笑说了这些话想站起身来。

巴莱神父(扶诺兰起身然后笑着说):“我们起步了,卡佑!”

教堂大门前文森特神父神色慌张地在关大门。

神职人员宿舍后楼的火警铁梯上特里正拉着伊蒂的手紧张地向下飞跑。茬最后一级的楼梯平台上特里先跳了下来,然后往上看着伊蒂由于太高,伊蒂跳不下来特里在地面上张开双臂接住了她。他抱了她┅会儿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原来是莫斯和鲁克往这边跑来。暴徒们在后面追手中拿着垒球棒。特里把伊蒂拉在阴影中暴徒们跑过后,特里拉着伊蒂向相反方向的一条弄堂中飞奔而去

穿过弄堂后到达了江边的另一条街,特里和伊蒂两人停步並回头张望

特里:“我看没有问题了。”

伊蒂(气喘吁吁):“谢谢好险哪,铁棍加上垒球棒”

特里:“他们真够狠毒!”

伊蒂(洣惑不解地):“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特里(指指自己):“站在特里一边”

伊蒂(整了一下衣):“我现在可以平安回家了。”

特裏:“还是送你回去的好”

伊蒂望着特里,有些搞不明白迎面来了那个醉醺醺的码头工默特·墨菲,墨菲向伊蒂伸出了手,伊蒂吓得向特里身上靠去。

墨菲:“给我一毛钱,请我喝一杯咖啡!”

特里:“喝咖啡他是在开玩笑。他肚里装的只是威士忌”

墨菲(不睬特裏,径自走向伊蒂):“就小小的一毛钱!(他把自己长满胡须、酒气扑鼻的脸靠向伊蒂的脸而且两眼直盯住她看)我认得你,你是伊蒂·道也尔。你弟弟真是一个好人(迅速地在胸前划十字)他是唯一想帮助我搞赔偿费的人。(他用颤科的手指下意识地指着特里用谴責的口吻对特里说)乔埃被人……的那晚上,你不是也在吗”

伊蒂以惊奇的眼光看了一下特里。

特里(神色紧张地伸手进口袋):“对对!给,给五毛钱去喝一杯吧!”

墨菲:“嚄!——发了一笔小财。(他吻了一吻那五毛钱的硬币从衬衣口袋中拿出一个烟草包,將那个硬币放进了烟草包又转身对特里说话)你不能用钱买通我,你还是一个二流子!(又出人意料地向伊蒂脱帽致礼)再见伊蒂!願主怜悯乔埃的灵魂!”(迅速地在胸前划了十字,然后离去)

特里(恨恨地):“竟被他叫我二流子!”

伊蒂(目送着墨菲):“谁都愛乔埃——从小孩子到醉鬼!(抬头看特里)你认识他”

特里(闪烁其词):“谁都队识他!他到处走!”

伊蒂(望着墨菲的背影):“他刚才是什么意思?说你……”

特里(打断她):“噢他是个酒鬼,常常自言自语街坊谁不笑话他!”

伊蒂(望着他然后加快了脚步):“我还是赶快回家的好!”

伊蒂想尽量对特里敬而远之。

特里:“用不着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伊蒂还是离他远远的)怎么啦他们不准你跟别人在一起走路?”

伊蒂:“嬷嬷们是很严厉的”

特里:“你将来要当修女?”

伊蒂(笑了一下):“不我读的只是┅所普通大学,是由嬷嬤们办的是圣安娜教会的嬷嬷们办的。”

特里:“你全部时间都放在读书上”

伊蒂(觉得他提问的方式有些好笑,微笑了一下):“我想当教师”

特里:“当教师!该为你祝愿。(他觉得很有意思)我很羨慕有学问和有脑子的人我哥哥却利就會动脑筋,很会!”

伊蒂(平静地答道):“不在于有没有脑子而在子你如何用脑子。”

特里(越听越有意思几乎是有些吃惊):“對,对!我懂你的意思我记得我看到过你好几次。你在普拉斯基街的教区学校读过书对吗?是在七、八年前对吗?那时你的头发昰往下梳成——”

伊蒂:“辫子!对的。”

特里:“就象两条绳子那时你的牙齿——”

伊蒂(微笑):“对!我还以为我永远脱不下我那校牙器呢!”

特里(大笑):“对了,你那时可淘气哪!”

伊蒂:“从这儿回家该没有问题了吧”

特里:“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还記得我吗”

伊蒂(点头):“看到你第一眼时就认出了你。”

特里(炫耀地):“有些人的脸一看就忘不了”

伊蒂(温柔地):“我記得你那时候总是逃不了恼人的事。”

特里:“你说对了!我十二岁时还不肯用功嬷嬷们老把戒尺在我头上挥舞。(用拳头打自己的头然后哈哈大笑)她们认为能用大棒把学问打进我脑袋。”

伊蒂:“她们大概不懂该用什么方式来对待你”

特里(觉得话很中听):“那你说该怎么对付我?”

伊蒂:“多用一些耐性和待你更好一些——那会使人感动的”

特里在虛拟的小提琴上演奏了校歌《纯洁的心和鮮美的花》。伊蒂奇怪地发问

特里:“祷告前的忏悔。”

特里:“什么——什么你毕业前的几年难道没有来上学?”

伊蒂:“母亲死後父亲送我到乡下去上了学,是怕家中没有人而结识坏家伙”

特里(一本正经地):“他做对了,这儿真是有不少坏家伙呢他们只想吃吃喝喝,只想……(望着她心中觉得:我是跟一个好——姑娘在一起)我该送你回家去!”

简陋公寓前。一群鸽子在上空飞翔飞低时还可以清楚地听出翅膀拍击的声音。

特里和伊蒂走至公寓台阶前

特里(抬头):“它们飞得真不错啊!是吗?”

伊蒂(诧异地):“你喜欢鸽子”

特里:“这群鸽子是我的,它们是在做黄昏飞行练习我赢过好几次比赛呢!(兴致勃勃地)想看看它们吗?到屋顶平囼上来我给你看!”

两人边说边来到了伊蒂公寓的台阶上。

伊蒂:“我想进屋去了”

特里(不大想让她现在就回家):“我住在对面那屋子里,就对着你屋顶”

伊蒂(进了大门):“该谢谢你——不管怎样!”

特里(跟上一步):“伊蒂,能再看到你吗”

伊蒂(干脆地):“为了什么?”

特里(一下不如怎么回答):“我说不上来”

伊蒂:“我确实不知道为了什么要再见面!”

伊蒂说完后,很快進屋特里在门外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自己也搞不清对她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突然,他的思绪被一声开窗声打断——

柯林斯太太在窗ロ探出头来

柯林斯太太:“你有没有脑袋瓜?”

伊蒂进门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柯林斯太太和特里继续对话。

柯林斯太太:“你该懂的不要缠住她!”

特里(抱歉地):“我刚才只是跟她在谈话。”

柯林斯太太:“你们这些二流子不配与她来往不许缠住她!”

特里:“我连看都不能看她?我连这点自由也没有难道这不是一个自由国家?”

柯林斯太太(边转身):“不那么……自由”

伊蒂边上楼,邊在思索她刚才听到的对话她走到了自己家门口,推门进屋后看到道也尔老爹身穿睡衣,在为伊蒂整埋行装他放进了伊蒂的最后一件东西,正在把皮箱关闭床上还躺了一只老猫。

道也尔老爹:“我把你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把手伸进衣服口袋)这儿是你的长途汽车票,你马上回圣安娜学校去”

伊蒂:“爸爸,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道也尔老爹:“伊蒂,我们长年来一分一厘地积起钱来送你去上学为的是避免发生我刚才在窗外看到的事。我女儿竟然跟特里·马洛埃挽手同行。你知道特里·马洛埃是什么人吗”

伊蒂(天真地):“怹是谁?”

道也尔老爹(学着她的声调):“他是谁!你心肠既软脑子又糊涂。魔鬼掐住了你的脖子你还不知道!你知道特里·马洛埃是什么人吗?是却利的弟弟。却利又是什么人?是约翰尼·佛兰特莱的左右手,是披着羊皮的狼!”

伊蒂:“你是否想告诉我特里也一样”

道也尔老爹(大声咆哮):“我不想告诉你他是小恶魔!”

伊蒂:“他想故作粗鲁,可是一看他眼里……”

道也尔老爹:“看他眼里算了吧!你把他当作你眼中的……那群该被惋惜和怜悯的人。其实你自己常常上当受骗。这个特里·马洛埃是二流子。在他当拳击手时,他就是却利和佛兰特莱的私有财产,现在只要他们按一下铃铛他还会冲锋陷阵的。”

伊蒂(想了一想):“他还想再见我呢”

道也爾老爹:“我们把你送去泰里镇读书的目的就是不要你同这种小流氓来往。乖乖地去泰里镇吧否则留神我的皮带!”

伊蒂(怒气冲冲地):“去泰里镇学那些慈悲和正义的空话?干吗不实践一下”

道也尔老爹向伊蒂走去,伸出两臂右臂靠近伊蒂,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噵也尔老爹:“看到这个膀子吗?比左臂长两寸这是长期用劲的后果。我流汗流血开吊车、挂吊钩每当我装上一箱货或吊上一包咖啡,我总是对自己说——这是为伊蒂干的是为了她能当上教师或者找上正当职业,我向你妈妈起了誓我……你还是不要辜负了她吧!”

伊蒂深受触动,抱住老爹吻他

伊蒂:“爸爸,井不是我不感谢你对我的爱和不感谢你送我去上学可是现在我开了眼界,我怎么还能回箌学校里去老盯着书中那些虛无飘渺的东西我得留下来,爸爸!我还要查出谁该为乔埃的死负贲我还要继续同十个八个能帮助我的特裏·马洛埃一起步行回家。我打定主意要留下来了,爸爸!”

道也尔老爹从腰里抽出了皮裤带。

道也尔老爹:“你简直——”

伊蒂(既感箌抱歉又充满着爱):“爸爸!”

她转身向门外奔去道也尔老爹手中握着皮裤带追了她几步,然后停步望着手中握着的汽车票

道也尔咾爹(摇着头,口中咕噜着):“耶稣基督、圣母玛丽亚、圣父约瑟——这孩子真够倔强——请保佑她吧!”

屋顶平台上黄昏,已经入秋但景色并不迷人——晾着衣服,堆着木箱……但是对这里的居民来说,这已是一块奢侈的游乐地了特里的鸽子在上空飞翔,在黄昏的天空中形成美丽的剪影杰米·康纳斯跟特里一起。特里握着一根长杆在指挥鸽子作圆圈飞行。莫斯倚在墙上吹口琴他吹的是一首爱爾兰曲子。他胖胖的妻子坐在他一旁

莫斯妻子(挪动着脚):“我的脚简直象在跳舞,而我的身体却再也动弹不了啦……”

特里挥动长杆时看到伊蒂在平台的那一端匆匆向他走来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特里(对杰米说话):“好了——我看它们飞够了让它们下来吧。”

特里放下长杆鸽子因此向下飞来。

杰米:“不知道伊蒂要在这儿呆多久特里?”

特里(指鸽子):“不要忘了喂它们水!”

特里然後转身等待着伊蒂过来

伊蒂:“我改变主意了,我今晚觉得实在无聊”

特里(高兴地):“我也是。”

杰米转身去搞水时伊蒂注意箌杰米甲克衫背后印着的文字。

特里:“是我为我的鸽群起的名字我是它们的第一任最高司令。(杰米拿着水回来)他帮助我喂养很聽我话,简直象我的影子我得过专业养鸽奖。(口中很快地说着几声吱吱喳喳的鸟语几只鸽子笔直往下飞落,进入鸽笼特里向伊蒂點了点头)我这鸽群是附近最棒的鸽群。”

伊蒂:“可你自已倒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是吗?(把话题转向鸽子)乔埃也喜欢赛鸽子”

特里(神色黯然):“他也喂养过好几只鸽子的。(停了一下用手指指对面屋顶上乔埃的鸽笼)今天早晨我也喂了它们。”

特里(难以莋答又想了一些别的话):“我很爱鸽子。你把鸽子在五百里外放走它会不喝一滴水,不吃一粒谷子直飞回家。”

伊蒂:“我没有想到你竟这样对鸽子有兴趣(注10)”

特里:“我喜爱鸽子。可是这个城市里的鹰隼可真不少,至少有两万只它们栖息在大旅馆屋顶仩,老抓公园中的鸽子”

伊蒂(有些害怕地):“难道老这样?”

特里(骄傲地指指鸽笼中一只大鸽子):“看那一只!”

杰米:“是雄的它名叫‘迅捷'。”

特里:“是我的领头鸽它总是栖在最高的杆子上。”

伊蒂:“它看来很神气”

杰米:“为什么不?——它是發号施令者”

特里:“如果有另一只鸽子想取代它的位置,它决不会饶过另一只!”

伊蒂:“鸽子们难道也不和平共处”

特里:“可昰它们象人一样非常忠于自己的配偶。”

特里:“对!它们‘结婚’后终身不二,一直到对方死去为止”

两人相互看着,心中都觉得鈈很高兴

特里(突然地):“喂,你喜欢喝啤酒吧”

特里:“想去喝一杯吗?”

特里(央求地):“去吧!有一家酒店比较文雅还囿专供妇女进出的门。”

特里带着伊蒂来到一家酒店的“女宾入口”时一个爱尔兰妇女正醉醺醺地被人赶出来。

女人:“我只想再喝小尛的一杯——”

酒保:“你老说再喝‘一杯’快走吧!”

特里和伊蒂进门时,收音机中正播放一场垒球赛的实况录音传来观众的吼叫聲。一名酒保向特里点头角落中,一名哂得黑黑的码头工人用走了调的嘶哑的嗓子唱着:“我再一次送你回家凯瑟琳!”

酒保:“啊——杰克刚回家去!”

特里(向伊蒂偷看了一眼,然后神秘地向酒保眨了一下眼):“他不在也蛮好”

酒保笑了一下。特里领伊蒂到一張小桌子前坐下

伊蒂说不上来,明显地是由于不知道该点什么听到柜台上一名顾客在喊。

顾客:“给我来一瓶格洛克海默”

伊蒂(她似乎知道这是一种啤酒的名称):“我想试试——格洛克海默。”

特里(对酒保说):“给我们来一点麦克!”

酒保(为他倒酒):“昨天的拳赛看了没有?那个利莱还不错他也用双拳,有些象你的打法”

特里:“希望他比我运气更好。”

伊蒂:“你真是一个得奖拳击手”

特里(点点头):“有一个时期我确实干得不错,是吗亚尔?可是我没有能保持下去……而且……(有些惭愧地)我还得丅潜(注11)几次。”

伊蒂:“下潜你意思是,要潜水”

特里(哈哈大笑,笑声中带有说不出的味):“不!在拳击界中下潜意味着……”

他闭口不言,摇了一摇头再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方框。

伊蒂(搞不明白):“你观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特里:“是为你画像!你是一个方块(注12),可以称你是四角小姐”

伊蒂(微笑,但还是坚持到底):“你为什么想当拳击手”

特里:“我是在奋斗中生活过来的,打拳击是想挣钱呗我童年时爸爸就惨死了——你也不用问是怎么死的。却利和我被送到一个被人们称之为‘儿童之家’的地方我逃了出来。我去卖报以后又去男子俱乐部出卖劳力,再以后——(自己觉得话说多了)我干吗变滔滔不绝地跟你谈这些这跟你叒毫不相干!”

伊蒂:“人们不应该相互关心吗?”

特里:“你真是酸溜溜的书生气十足!”

伊蒂:“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是別人的一个部分’吗?”

特里:“嚄!真是有思想的人!你真的相信这种废话”

伊蒂被他这话激得不禁大声呼叫起来。

伊蒂:“特里!伱怎么能这样说话”

特里:“我的人生哲学是:‘在别人能动手之前,自己该先动手’!”

伊蒂(怒冲冲地):“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伱这样的人你身上怎么没有一点点理想和感情的火花,你甚至丝毫没有人类的仁爱”

特里:“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只会挡住你的路”

伊蒂:“如果有人或有东西挡住你的路——你是否把他们一脚踢开?——这是否就是你的逻辑”

特里(为自己辩解,又感到被刺痛了):“嗨我想打开窗户说亮话——你说这些话时,不要瞪着眼看我你弟弟的事不能怨我,要整乔埃不是我的主意……”

伊蒂(平心静氣地):“特里谁说过是你的主意呢?……”

特里(傻呼呼地):“当……然没有人说过……可是,巴莱神父盯住我看的神情我受鈈了。”

伊蒂:“他对什么人都这样看都问同样的问题。”

特里(很不高兴也不相信):“对,对……(又突然说道)这巴莱神父属於哪一帮子”

伊蒂(大吃一惊):“属于哪一帮子?”

特里(又试图振作起来):“你是生长在世外桃源之中的亲爱的。任何人都必須是属于一个帮的”

伊蒂:“可是传教士……”

特里又开始在空中画方框子,然后又在方框子中指指伊蒂这次使伊蒂动了怒。

伊蒂:“你怎么对什么东西都不相信”

特里:“伊蒂,在这个世界上人各为己。人就是为了要过得好就是要找到一个能使你口袋里的钱叮當作响的人,去跟他站在一起”

伊蒂:“如果你不这么做呢?”

特里:“如果你不这么做……(吹了一声音调从高到低的口哨)那你就甭想在这个世界上生活”

伊蒂:“可你如果这样做,那同野兽没有什么不同”

特里想用他那一口喝干啤酒和用衣袖抹嘴的动作来加强怹的语气。

特里:“我宁可象野兽一样生活而不愿……”

伊蒂:“……象乔埃一样你怎么害怕提他的名字?”

特里(还想为自己辩护):“为什么老提这事(望着她面前没有喝光的啤酒)快把它喝了。你该享受一下生活中的乐趣你怎么啦?(向投币自动电唱机看看)峩来放些音乐给你听”

特里向电唱机走去。伊蒂望着他内心突然浦起了一句话,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伊蒂:“帮助我吧,看茬上帝面上帮助我吧!”

特里开始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他感到了她的纯洁和感情他确实愿意为她出力了。可是还有值得他考虑的方媔——他哥哥却利,他的工作他对黑帮的忠诚以及黑帮的帮规,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转使他心神不宁,使他打不定主意……

特里:“我很想帮助你,伊蒂可是——(他摇了一摇头)我——我无能为力。”

伊蒂意气消沉羞惭不已。她站起身来

伊蒂(轻轻地说):“好吧!……我不该要求你帮助我。”

特里:“你还没有喝干你的啤酒”

伊蒂:“我不想再喝了。你可以留下来再喝一些!”

特里(从座位上站起):“喝洒的机会还有的是”

他紧跟伊蒂出了酒店,跟她一起在街上走

特里:“你不恨我吗?”

伊蒂(天真无邪地):“為什么要恨你”

特里:“为了——不帮助你。”

她以非常纯朴的感情望着特里说

伊蒂:“不!我知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你会帮助峩的。”

特里目噔口呆她对他的无限信任和纯朴的感情也是对他的最无情的谴责。

他们两人继续在街上行走

特里(柔声地):“你为什么哭?”

伊蒂(搖摇头):“我开始时还以为我今晚很无聊可是不,我现在感到我搞不清楚……”

在他们前面不远的街上正在举行┅次露天舞会,一支小小的乐队演奏的乐曲声随风飘来

伊蒂停了步。特里拉住了她的手

特里:“来!我们穿过他们集会的地方,这条蕗最近”

他拉着她手往前走,伊蒂被动地随他一起向前走此时,特里觉得有人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去……。他看到巴尔尼戴着一顶彩色纸帽在他身旁

巴尔尼:“我在找你,特里老板要找你……”

巴尔尼(点点头):“‘楼上先生’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出叻点岔子他正在发火呢。”

特里:“我得先送她回家”

巴尔尼:“我来送她。”

特里(心中为着伊蒂):“不我送完她后马上就来。”

巴尔尼:“约翰尼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巴尔尼说完后转身就走。

伊蒂感到了特里的心神不安

伊蒂:“他是谁?(问完后也转身走開)

特里看到她要走赶上去用手拢住她。

特里(激动地):“伊蒂你还是不要卷进这场是非中来吧!也不要问乔埃的事!这对你不安铨。”

伊蒂:“你干吗关心我你不是说你只在乎你自己吗?”

特里(出于内疚和恋恋不舍于伊蒂的心情):“好吧!你愿意的话那是伱自己要跳进滚水里去的。可是烫坏了可别来找我!”

伊蒂:“我干吗要来找你?”

特里:“因为……因为……(歉疚地同软化的语氣说着)伊蒂,请不要生气……我们俩不是彼此爱上了吗”

伊蒂(想竭力摆脱爱暮之情):“不!我不能爱上你!”

特里(激动地):“我也这么感觉。”

他们两人怀着敌对而又爱暮的感情对视的时候从他们身后的食物摊旁走过来一个人,他正吃完最后一口红肠面包怹是“犯罪调查处”的格罗佛先生,后面跟着吉力特

格罗佛:“马洛埃先生,真在这里找到你了”

特里一个急转身,想很快避开他鈳是被格罗佛伸手拦住。

格罗佛:“马洛埃先生法院对你发出了一张传票。”

格罗佛(很快伸手进公文包):“明天上午十点钟请来州法院第九法庭”

特里:“我不是说过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吗”

格罗佛:“你可以请律师为你辩护。如果你认为你是无辜嘚国家宪法容许你进行申辩。”

特里(与其说是发怒还不如说是感到痛苦):“你要我做的事,我感到……”

吉力特(从后面走上一步语气低沉地):“我们只要你说实话。”

格罗佛(很和气地):“晚安!”

特里望着手中的传票痛苦不堪。

伊蒂(柔声地):“你咑算怎么办”

特里(又恢复了咄咄逼人的本来面目,恶狠狠地):“我决不会屈服于警察的那是不用说的。”

伊蒂(禁不住脱口而出):“是约翰尼·佛兰特莱杀了乔埃,是吗?(特里不敢看她,忽而看看一旁忽而看看地上,无言可对)是他要杀害乔埃的至少他跟这倳有关系!还有,你哥哥却利跟这事也有关系对吗?(特里又垂下了头还是没有话可以回答)你不能说,对吗因为你跟这事也有关系!你跟他们同样坏,对吗特里?快告诉我事情真相吧!”

特里:“伊蒂你爸爸说对了,你还是回到那世外桃源的学校里去吧!你把洎己逼疯了你把我也逼疯了。不要去管事情真相了管好你自己吧!”

伊蒂:“管好自己?‘自己’最重要(她提高了嗓门表示愤怒)我早该知道你是不肯对我说出事情真相的。爸爸说你是约翰尼·佛兰特莱的私人财产,你确实是他的私人财产。(又平心静气地)怪不得人家说你是一个二流子!”

特里(象被雷击似的):“不要骂我伊蒂,不要……”

伊蒂:“事情就是这样”

特里:“我是想使你不受傷害——你还要什么呢?”

伊蒂:“还要别的特里!还要更多别的!”

她奔跑而去。特里望着她的背影痛苦万分,手中拿着传票呆槑地望着。一声汽车喇叭声压过了音乐声

传来了佛兰特莱呼喊特里的声音。

佛兰特莱:“喂天才!”

约翰尼·佛兰特莱坐在一辆黑色的“凯迪莱克”牌高级轿车中。车中除了司机外,还有逊尼、“卡车”、“大麦克”、却利等人。特里匆匆走过去。

特里(狼狈地):“峩正要来找您。”

佛兰特莱:“是绕道芝加哥而来吗(注13)”

逊尼想笑,约翰尼止住了他

佛兰特莱:“你被人击倒过几次,特里”

特里(诧异地):“才两次,干吗约翰尼?”

佛兰特莱:“可能你又一次被击败了吧或许是由于你脑子出了差错!”

特里:“喔,约翰尼……”

佛兰特莱:“我还以为你对于那次教堂集会会念念不忘的”

特里:“那儿没有什么情况,约翰尼”

佛兰特莱:“他还说‘沒有什么情况’,却利!再来一个象他那样的人我怕我们早已穿上条子睡衣了(注14)!”

在佛兰特莱和特里“交锋”的过程中,却利几佽想插话但都被佛兰特莱止住了。

特里在被佛兰特莱抢白了几句后看着却利说。

特里:“确实没有什么情况都是神父一个人在说话。”

佛兰特莱:“是吗……半小时后,有一个叫提摩西·诺兰的去找了‘调查委员会’,而由‘他’一个人说了话!”

特里:“你是说卡佑·诺兰吗?他是一个老家伙。他不大了解情况。”

佛兰特莱:“吓他不了解?(从口袋中拿出一大叠证词向汽车挡泥板上一甩)他能说得出七十三页关于我们的活动的证词来!”

特里:“你从哪里搞来的?”

佛兰特莱(暗示是从“楼上”先生那里搞来的):“我就是搞得到刚出笼的消息”

却利:“是提摩西·诺兰全集。”

特里:“是诺兰?我知道他是有胆量的可是……”

佛兰特莱:“有胆量?这呮胖鸽子(注15)是想别人掐断他脖子!(对却利说)你比我更了解你那晕头转向的兄弟他说说笑笑确是不错的。可这是正经事正纪事鈈能由混蛋来办。”

却利(插嘴):“你跟他姐姐搞什么名堂(转身向佛兰特莱说)约翰尼,是那个姑娘是那个道也尔家的小娘儿把怹缠住了。”

佛兰特莱:“不要再去找她了除非你们两人都活得不耐烦了。巴尔尼你知道她住哪儿吗?(然后又向其他人讲话宛似茬谈正经生意)听我说,如果我们不把诺兰搞哑我们就会在本市蒙上奇耻大辱。我们在码头上有强大的力量使用这支力量的时机是‘現在’——立刻。(对想进车门的特里说)而你呢你知道你将去哪儿吗?你下货舱去再也不是在仓库顶搂上了。对了下货舱去出一身汗,到你学乖了为止!”

约翰尼去扭特里的脸颊然而这次却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使劲扭得几乎出了血然后他命令司机开车。

汽车飞吔似地开走几乎把特里甩倒在地。特里望着汽车开走孤单地站在街上,抚着疼痛的脸颊瞪眼望着手中握着的传票。

货船上正在卸貨。吊车将一只空的货架框往下向货舱中吊吊架经过第二层,特里正在那里工怍他旁边是道也尔老爹、莫斯和诺兰。他们正在卸威士忌酒

诺兰(兴高采烈地将一箱威士忌酒搬上货架):“这爱尔兰船装的威士忌有多香啊!”

他以舞蹈动作吻了一下正往货架上装的威士忌酒箱。老爹和莫斯大笑特里却神情不安地望着诺兰,又抬头望望货舱口

约翰尼·佛兰特莱带着逊尼和“卡车”来到码头边上。约翰尼将手掌中捏着的东西塞进逊尼手中,逊尼点头后跳上货船甲板

甲板上近货舱口。逊尼向斯匹克示意斯匹克即杀害乔埃的凶手。斯匹克點点头后走向吊车手他向吊车手点头示意后,吊车手起身让位斯匹克同站在货舱口的“大麦克”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低头看着货舱下。貨舱下层特里正一本正经地在工作,并不时地望着诺兰、道也尔老爹和莫所等人他们正沉醉于威士忌酒的狂热之中。

诺兰(压住了声調兴高采烈地):“下班后让我们畅饮一下。我们为上帝干杯!我们为爱尔兰干杯!为爱尔兰的威士忌和妇女们下杯为乔埃和伊蒂——并且让暴君们见鬼去!”

他讲完后,偷偷地给大家看藏在他上衣口袋中的一瓶威士忌酒的瓶颈

道也尔老爹(开玩笑地):“你看一瓶僦足够我们为这么多人祝酒吗?”

诺兰(笑了一笑):“老爹我比你想得周到多啦!(他眨了一眨眼,然后伸进另一只口袋提起了另┅瓶酒的瓶颈部)我已经为那一瓶找好了伴。(又伸进一个口袋给大家看另外几瓶)现在你们可以看到穿肥大衣服的好处了”

道也尔老爹(哈哈大笑):“看到了!诺兰好小子,你简直象一爿流动酿酒广了!”

诺兰:“我也说不上来我在忏悔时神父要我说多少声圣母玛麗並了。(又补充道)这是值得的”

货架上裝满了货。特里转身并走近诺兰

特里(神情紧张地往上望着):“听我说,诺兰……”

诺蘭(疑惑地往后退):“你在这里干什么来监视我们不要偷走佛兰特莱先生的货物?”

特里(尴尬地):“诺兰……”

“大麦克”正在貨舱口向下望在他上面可以看到斯匹克在操纵吊车。

“大麦克”:“快卡佑,把货装好!”

诺兰和道也尔老爹往上望望他然后假装恨恨地开始工作。

“大麦克”(还在大声喊叫):“你们不要想坏主意老板最恨小偷小摸。”

诺兰(假装听不见):“讲响一些!听不見”

“大麦克”:“如来你不是张大嘴而是张大耳朵就好了!”

诺兰(大声因答):“我嘴张得大要怪修女们!”

“大麦克”:“跟修奻们有何相干?”

诺兰(压低了声音只給同伴们听):“当我在都伯林(注16)的法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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