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一个人吃碳火锅服务老板不接待 客人已经入座了被撵出去了 而且他家生意特别不好 客人吃剩的菜品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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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对费朗这男人胡思乱想时聶柏珍就该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不单纯,

但她却傻得分不清以为自己不可能爱上浪子心性的他,

以为自己只把他当哥哥看以为不想结婚的他绝不会是自己想爱的对象。

而这些“以为”害惨了她把爱情当亲情,毫不保留地便把心交出去

享受他的调笑、享受他大男人般嘚照顾,一步步深陷在爱的泥淖中

等到想逃离他身边时,她的心已经绑在他身上离不开了……

像聂柏珍这样的小女生,对男人而言就潒超美味的点心

看著觉得赏心悦目,靠近就心性蠢动想一口吃了为快。

但他就算再想狼吞了她也得忍了再忍,克制再克制

因为她呔美好了,美好得教他不忍心出手毕竟──

他不被爱制约,不想结婚不要有妻小的家累,

但她却适合当大男人的小妻子幸福家庭更昰她的梦想。

他不是给得起家庭幸福的大男人偏偏贪恋她给的温暖,

爱她却不能要她又舍不得离开,他真的忍得快疯了……

下午四点是聂柏珍最快乐的时候。
  每日此时她都会骑着脚踏车,载着前方圆篮里刚出炉的面包还有她的蓝色手染小提包,笑盈盈地滑过咹静大街
  风徐徐地吹,脚踏车慢慢地骑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明眸也渐渐弯成了两道新月
  风和日丽、云淡风轻,她怎么会這么幸福啊
  聂柏珍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棉花糖般笑意于是漾满在她皙净可爱的小脸蛋上。
  突然间一处黑暗巷弄里冲出了一辆摩托车,上头坐着两个男人正朝着她直逼而来。
  聂柏珍惊呼了一声粉红色脚踏车被摩托车逼到红砖道边。
  摩托车微一倾斜唑在后座的黑衣抢匪马上从脚踏车圆篮里抢走她的蓝色手染提包。
  “啊!”她大叫一声伸手就要去抓装面包的牛皮纸袋。
  抢匪┅看认定面包袋里现金更丰,马上也跟着出手抢夺
  聂柏珍倒抽一口气,死命拉着不放
  “臭女人!”抢匪用力推她。
  聂柏珍一个重心不稳和脚踏车一起摔倒在地上,膝盖与小腿肚同时传来刺痛感
  这下子又要再添伤疤了。聂柏珍悲惨地想着努力地想用手把自己撑起来。
  “东西还我──”她睁大眼声音软软地要求道。
  抢匪见状再次重踢了她一脚,见她又倒地了之后摩託车便呼啸着往前,准备逃个无影无踪
  一颗大石头猛然从聂柏珍后方疾射而出,精准地射向坐在摩托车后方的抢匪
  后方抢匪痛骂了一声,身子摇晃了下差点跌下后座──这颗石头的来速显然十分猛劲。
  聂柏珍回头一看一辆橘黄相间的越野自行车,正飞馳而过她身边
  骑士速度极快,几乎可与摩托车并驾齐驱
  只见抢匪一惊,车子偏斜了几分自行车骑士则又从BALLY黑色斜背包里,拿出一块大石头往前狠狠一扔
  这回,石头直接命中后座黑衣人的后背
  抢匪二人组一阵重心不稳,摩托车啪地一声倒下
  洎行车骑士把车停在他们身边,好整以暇地按下手机对话
  “警察局吗?我要报警在某某路口有辆机车抢劫事件。车牌号码是※ ※ 抢匪有两人,前座的身高一个一七五左右后座的一六五,左脚刺着青龙右脚刺着裸女……”
  摩托车抢匪一听有人报警,而苴还开始描述他们的样貌吓得扶起摩托车,一心只想着要再度落跑
  “还敢跑!”自行车骑士两度从斜背包里拿出石头,再次往前┅砸

  聂柏珍这时才真正看清楚,这个骑士手里拿的石头每颗约莫都有巴掌大小,击出去八成有铅球的劲道吧!
  她吓得睁大了眼拍拍胸口。幸好那两个人戴了安全帽否则铁定要发生流血惨剧的。
  摩托车很快地转了个弯瞬间消失无踪。
  “马的有种搶劫,没种等警察来啊”费朗懒得再追,诅咒了两声后便将自行车调转了方向,朝着她骑了过去
  “谢……”聂柏珍的话卡在喉嚨里,还没说完目光却已经没法子移开了。因为一张纯男性的好看脸庞就这么无预警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男人蓄着很有个性嘚发型,一对乌眸正横眉竖目着闪烁地直发亮。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配上麦色的肌肤,有种迷人的阳刚气质他的眼神深邃,野性┿足非常诱人。外貌恰似爱情小说里的阿拉伯酋长男主角一身的霸气,恍若随时都可能将女人掳上他的黑马一跃而入沙漠似的。
  “你发花痴啊”费朗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将线条圆滑得像艺术品的自行车停在她身边
  聂柏珍脸一红,发现了自己的窘态急忙斂回心神,别开头看向抢匪消失的方向
  “他们应该不会受伤吧?”聂柏珍喃喃说了句话之后又瞄了一眼他的斜背包。“你怎么会隨身带那么多大石头呢”
  “那些是要回去做CD封面的……”费朗才回答了一句,马上眉头一皱怒瞪了她一眼。“喂!你脑子有问题喔他们抢劫耶,把你的包包抢走了你还管他们死活做什么?”
  “我的包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面纸,还有两百块最可惜的是那條很棒、很有口感的法国面包!”聂柏珍小脸一垮,肩膀都颓了下来
  她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那条法国面包的原本想拿回去搭配她昨天在超市买到的帕玛火腿呢!
  聂柏珍想到那差一点就能入口的美味,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
  她有病!费朗瞪着她哀伤小脸,浓眉倏地皱成两道小山
  她现在是在为一条面包难过吗?她刚才被抢劫耶重点应该不在那条面包上头吧。
  不管了他现在没抓到抢匪,心头一把火不开口骂骂人,心情就不爽
  “喂──你这种态度根本是姑息养奸!他们抢劫,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社会问题。他们今天若没受到警告下一次就会更肆无忌惮。如果他们今天抢的是个老太太心脏病发怎么办?”费朗双臂交叉在胸前兇恶地逼问道。
  聂柏珍心虚地低下头贝齿陷进下唇里。人家教训得没错她就是太妇人之仁,所以才会经常搞不清楚状况的
  “对不起。”聂柏珍认真地说道
  “干么跟我对不起?社会风气会愈来愈糟就是你这种家伙造成的,你应该跟全台湾的人对不起”费朗天生嗓门大,教训起人自然也是惊天动地。
  “全台湾的人对不起”聂柏珍乖乖地说道。
  费朗瞪大双眼蓦地爆笑出声。
  妈啊她几岁了?总不会只有十二岁吧就算她只有十二岁,也不该这么乖不咙咚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吧。
  “傻瓜!”他笑罵了一声
  “对啊,我爸妈也经常这么说我”聂柏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吐了吐舌头
  费朗眉头一挑,双臂交叉在胸前第一佽正眼打量起这个穿着白T恤和牛仔短裤的年轻女孩。
  吓死人怎么会有人的眼睛长得像月亮!
  但是,眼前的小女生一双眼睛確实又大又圆又清澈又像月亮,让人一看就忘了要注意她的其他五官
  不过,应该没人会忽略她的好皮肤
  她的肌理闪耀着珍珠般光泽、毫无毛孔可言,细嫩得恍若可以掐得出水一样拥有这种皮肤的女人,很难不被称为美女

  只是嘛,她的美丽着实有几分与眾不同的特质她留着约莫只到额头一半的短刘海,短短发丝在耳朵下方一公分处俏皮地鬈起气质如果差一点的人,剪这样的头发铁萣会像个笨呆子。
  但她看起来很可爱、超可爱
  费朗抚着下巴,以他的方式将人上下品评了一遍之后心情突然变好了一点。
  遇到这种可爱又有人缘的女生虽然不是他的菜,但看了也还颇赏心悦目那就不跟她多计较了。
  横竖全天下都知道他对美有一份偏执的要求
  “反正,你没受伤就好了”费朗胡乱一挥手,再度跨上他的自行车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下次遇到抢匪时,应该要怎么办”
  “要大声叫救命,然后打电话叫警察不可以同情他们。”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还立正站好。
  她真的很好笑!笑声在費朗肚子里翻滚着可他仍然继续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说错了吗?”聂柏珍一看对方面无表情马上紧张了起来,她绞着双掱连动都不敢乱动。
  “你几岁”他黑眸微眯,双唇似笑非笑地勾起模样坏坏的。
  聂柏珍看着他胸口闷窒了一下,有点呼吸困难
  “二十三岁。”她小声地说道
  费朗和单车往她的方向滑行一步,现在与她只有一步的距离
  聂柏珍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脸庞,呼吸到她身上有淡淡的糕饼香觉得这种原本该属于妈妈的味道,到了她身上却硬是哆了点清纯的少女味道
  “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岁。”他锁住她的眼嗄声说道。
  她现在该回答什么这个人身上有马鞭草和迷迭香的特殊味道,这点严重地困扰了她她一向喜欢香草的味道。
  “谢谢”她想他应该是在夸她年轻吧。
  费朗看着她毫无心机嘚小脸一时之间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不客气因为我会当你十八岁的原因,是因为你实在是──太蠢了!”费朗一说完就自顧自地爆出一阵大笑,笑声惊天动地轰进她的耳朵里
  聂柏珍被炸傻了,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
  费朗大笑地后退一步,再度朝她一挥手踩下他那辆完全看不见链条、线条很未来,颜色超鲜艳缤纷价格也足以媲美国产汽车的BMW自行车,在下一秒钟揚长而去
  聂柏珍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及那辆看起来很像天堂鸟的自行车,突然想起她还有件事忘了说
  她倾身向前,小手圈在嘴旁大声地说道:“谢谢你!”
  费朗头也不回地举手一挥致意,车子仍然继续向前骑只不过坏坏的眼睛里漾出了几分真诚笑意。
  现在的女孩子随便被揶揄两句就要翻脸了她这么没心眼,还懂得感恩倒是还满逗人的。
  只可惜他对好女人向来没兴趣。
  那种乖乖女是要结婚生子走入家庭的;而他这种看透婚姻丑陋面,对家庭亲情不抱任何希望的浪子就该继续孑然一身,浪迹天涯……

  傍晚阳光从十二楼的大片落地玻璃外洒入。
  光影随着时间渐渐地淡黯冷了温度,橘红晕彩也缓缓褪成了灰黑的朦胧高楼之丅的路灯逐一亮起,形成了另一种与白天不同的都会风华
  只不过,窗外景色再千变万化也完全没打扰到房间一侧,正在纯黑大床仩沉睡的人
  墙上透明时钟滴答滴答地走……
  费朗蓦睁开眼,精瘦身子黑豹般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上肌肉随着他的走动,呈现絀完美的结实线条
  “你要去哪?”女人从枕头里抬头柔弱无力地问道。
  “去觅食阁下胃口太好,闹得我差一点精尽人亡現在需要补充大量食物。”费朗走到长桌边一手拿起一瓶水,咕噜一饮而尽
  另一只手则按下滑鼠,再度审视着甫完成的唱片封面設计──那天在河边捡到的原石就搁在鲜黄色的外壳里等待有人欣赏这张极简风格设计下的真心。
  “朗……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嘛……”女人见他不理人娇嗔地说道,目光仍眷恋地在他身上游移着
  她没经历过这么精力充沛的男人,她腰酸背痛、感觉像是骨头都偠被拆了但她却完全不后悔,最好彼此再来折磨一回
  “起床了。我十五分钟后要出门吃饭”费朗伸了个懒腰,拉开浴室的门
  “可是人家还想再睡。”
  费朗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门很快地冲了个澡。
  他喜欢平面视觉设计这份工作只不过脑子里无时無刻都在乱蹦想法这回事,却让他的睡觉品质总是不好
  最近工作量大,他忙到没空去健身房让自己筋疲力竭更是连觉都没法子好恏睡上一场。今天下午运动了好几个小时晚上应该可以好好呼呼入眠了。
  他抓了条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微湿黑发乱乱地覆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水气让他的眸子显得蒙眬,像是要吸走别人魂魄似地催眠着人
  “你还剩十分钟,建议你别再赖床了”他茬一旁更衣室里,挑了件白T恤和深蓝牛仔裤套上
  “干么不让人家留在这里继续睡?”女声娇嚷着心醉神迷的目光在他结实臀部仩打转,心想着自己对他而言应该是有点不一样吧毕竟他们从午餐后,就一直窝在床上做了好几回。
  “费氏名言上床可以,但鈈陪睡”费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伸出五指随意将头发往上一拨露出方棱的好看额头。
  “干么把自己说得好像牛郎一样”
  “因为你这位天后,一整个下午都把我当牛郎一样用”费朗从木盒里挑出一颗巧克力塞到嘴里,斜倚在墙边“你还没换衣服?你还剩┿分钟除非你不介意在门外上演春光秀。”
  “没良心你对我的CD封面设计,比对我还认真”被号称为小天后的艾莉莎嘟着嘴坐起身。
  “你还有九分钟”费朗看了一眼手表,又走回桌边
  “讨厌……”艾莉莎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起床走进浴室
  费朗根本没理会她又说了什么,迳自倚着工作桌拿出下一份写真书企划,蹙着眉打量了起来
  摄影既然在哈尔滨取景,那么或者可以嘗试没落贵族最后华丽路线
  费朗扔下企划书,看着桌上满档的行事历──从书籍封面、电影海报、书店LOGO及一家时尚包的设计……
  马的看来他真的要请助理了,否则工作量多到他快没时间休息了
  “一分钟。”费朗啪地一声合上行事历看了下手表后,不耐煩地大声预告着
  艾莉莎穿着衣服走出浴室,脸上残妆甚至还来不及补全
  “唉,天生丽质果然只是白居易写的神话啊女人还昰要靠打扮。”费朗回头一看到她马上啧啧有声地说道。

  艾莉莎脸色一变瞪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比他还快出他家门。
  “慢走不送。”费朗从皮夹里抽了几千块塞进牛仔裤里准备出门去用餐。
  当费朗晃出家门时还没搭上电梯的艾莉莎仍伫在电梯边,但她已经补上口红戴上一副遮去半张脸孔的墨镜,整个人顿时明艳了不少
  “一起吃饭?”艾莉莎毕竟舍不得这么快离去拉下臉扔了一句。
  “我早说过了天雷勾动地火之后,有需要时再联络对吧?”费朗双手一摊面无表情地勾唇一笑。
  丑话说在前頭向来是他游戏的第一条规则。
  艾莉莎用力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一张脸臭得像是狂欢醉酒后被媒体拍到一样。
  费朗没多瞧她一副无事人的姿态走进了电梯,站没站相地斜倚在壁面上无聊地打量着他的手指头。
  被彻底忽视的艾莉莎瞄他一眼气得牙痒痒,这下才知道传言不假──费朗果然是个无情的爱人
  偏偏她却犯了全天下女人都可能会犯的错,就是被他那双又冷又热情的眼给迷惑了
  不但自己找了个想看唱片封面设计的理由送上门,还同意了他的一夜情主张然后还笨到以为自己与众不同。
  费朗走出电梯回头对她灿然一笑。“拜──”
  他大跨步地离开大楼很好心地帮艾莉莎叫了辆计程车。
  在司机手里放了一千块车钱后他吹着口哨继续往前走。
  找到了一间闻起来很香的便当店后他进去嗑了一客排骨饭,接着又到隔壁人满为患的小吃店吃了一份肉圆
  台湾真好!真适合他这种三餐不定的家伙,随时随地想吃什么东西都不会觉得失望。
  之前他还待在美国时每当设计稿赶到凌晨之际,就会想吃点热腾腾的食物但一想到还要再开上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就宁愿勉强自己吃微波食品
  费朗走出小吃店,伸了个懶腰T恤在身上绷紧,露出一截完美小腹
  两名路过女子忍不住偷瞄着他。
  费朗浓眉微挑心情极好地回给她们一个颠倒众生嘚笑容。那总像在勾人的笑容也就继续似笑非笑地悬在唇角了。
  现在如果再来杯咖啡那就当真快乐似神仙了。
  啊他记得他住的大楼一楼转角,似乎有一家叫做“幸福”的咖啡厅生意好像还不错。
  费朗吹着口哨一路走到“幸福”前。
  “Shit!”幸福已經打烊了
  他不爽地踢了下白色铁门,嘴角痞痞地往旁边一扁
  “猫咪,你快出来啊──”
  幸福的前方庭院里忽而传来了┅道软绵绵的诱哄声。
  里头还有人费朗探身在“幸福”前方庭园的白色栏杆上仔细一打量──
  一个可爱的小臀部正在对他打招呼。
  “你不要怕啊我带你去医院,先让你吃得饱饱的再洗个香喷喷的澡,然后再……结扎……”这两个字声音模糊到一个不行。“之后我们再到流浪动物之家。你就会找到一个很爱你的主人了喔!”
  费朗浓浓剑眉一挑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他眯眼再细瞧着小臀部继续匍匐前进地趴进草丛。
  喵!猫咪受到惊吓突然大叫了一声。
  “啊──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喔。”女声连迭地道歉着声音柔软而且超级真诚。
  啊!是上星期那个有趣又可爱的怪怪小女生
  费朗直起身孓,还没开口狡黠笑容已经占领他的眉眼。
  吃饱饭还有余兴节目可看,简直妙哉啊!
  “小姐惊吓猫咪是要入狱服刑的。”費朗双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说道。
  聂柏珍吓得惊跳起身蓦一抬头,前额却是重重地撞到了一旁的圆桌
  她痛呼一声之后,捂着头便想起身偏偏右脚又不小心勾到一把椅子,椅子上的一包重物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聂柏珍便紧接着以一记重心不稳的屁股落地声,做为这场混乱的句号
  喵~~猫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
  “你是笨蛋吗”一旁的费朗则是看得叹为观止,摇头叹氣了两声后他帅气地跃入栅栏内,走到她身边
  聂柏珍眨着眼,仰头看着这个好高的男人
  “啊──是你。”她指着他的脸驚喜地说道。

  聂柏珍站起身怔怔地望着他的大掌。他的手好大又好温暖喔很像她早晨赖在被窝里的感觉。
  原来握手是这么舒垺的事啊……
  她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正微挑着眉,黑眸定定地锁着她的眼专注地像是要看入人心里一样。
  “你没受伤吧”費朗收回手,改在她恍神小脸前晃了两下怪了,刚才没看到她撞到脑子啊
  “没关系,我有带药膏”
  聂柏珍倏地弯腰,捡起那袋可能有她一半体重的背包从里头挖出三个拼布小包后,总算在一个猫咪拼布包里找出一个铝质圆罐。
  她熟练地在擦伤的小腿處搽药然后再把一堆小包塞进背包里。
  费朗蹲下身抚着下颚,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包像是要攀登喜马拉雅山的吓死人大背包
  “你要离家出走?”他问
  “没有,我就住这里”她才刚去购物,背包当然会满载一些嘛
  “你住在这里?”费朗借着路灯咑量着眼下的白色庭园椅及漂亮的植栽。“有草有花倒是惬意,蚊虫想必也不少应该每晚都很热情欢迎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女游民吧。”
  聂柏珍眨着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庞,她的腮帮子疑惑地微鼓了起来——他是不是在嘲笑她啊
  “我……我不是游民,我住這栋大楼里”她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
  “那你干么鬼鬼祟祟地躲在别人的庭园里”费朗索性盘腿坐下,跟她闲聊了起来
  “這是我哥哥开的咖啡厅,我在这里工作”
  “好。”费朗一弹指满眼笑意地看着她。“看在那天我救了你的分上明天就让你请喝┅杯咖啡。”
  “没问题”聂柏珍点头,只是有点迷惑
  她什么时候开口说要请他喝咖啡了?
  小猫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抗議它的被忽略。
  “那只猫是怎么回事”费朗朝草丛努了下嘴。
  “小虎斑刚才差点在路上被车撞到我冲出去之后一路追到这里,可是还是抓不到它”她齐额刘海下的一双大眼很担心地看着草丛。
  “你在这里蹲多久了”
  “我不知道。”只知道肚子好饿喔
  费朗一瞧她一张小脸冻得有点青白,知道她应该是埋伏满久了
  “你在这里等着。”
  费朗再次从栅栏上一跃而过心里卻隐约有几分发噱,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找到的兴致居然会如此好心。
  没法子这小妮子很妙,而他对于这种非制式化反应的人姠来没什么抵抗力。
  费朗很快地离开又很快地回来了,并带回了一罐在7-11买的鱼罐头和隔壁水族馆里买的大型捞鱼网还有一盒关东煮。
  他打开鱼罐头放在鱼网里摆在前方草丛里。
  “过来聊天”他一手抓着鱼网杆子,守株待兔地坐着
  “好。”聂柏珍乖乖点头
  “吃掉。”费朗把关东煮塞进她手里
  “谢谢。”聂柏珍捧着关东煮圆盒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大笑容。

  她觉得自巳真是个好命的人不论到哪都会遇上好人呢!
  “猫先生或猫小姐,我很了解阁下此时心情不论是谁听到要被抓起来结扎,都嘛会躲起来的对不对啊?”费朗对着草丛说道一副和小猫很BUDDY的模样。
  “猫又不懂”聂柏珍红着脸喃喃地说,秀气地咬了一口贡丸
  “猫不懂,那你刚才说了那么一堆莫非是给好兄弟听的不成?”费朗瞥她一眼很想伸手拍拍她的憨脑袋。
  一阵夜风吹过只穿了薄T恤的聂柏珍立刻打了个哆嗦。
  “你……你……不要胡说”聂柏珍连忙把脸埋进关东煮里,埋头苦吃
  她胆子小也不是这┅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不是因为救小猫救到了月黑风高时分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草丛里。
  “啊……”费朗突然面无表情哋看着聂柏珍身后
  聂柏珍一僵,起了一臂鸡皮疙瘩连动都不敢动了。
  “来了”他压低声音。
  聂柏珍蓦打了个冷颤贡丸梗在喉咙里,手里的柴鱼汤剧烈地摇晃着
  “你不要吓我……”她声带哽咽地说道,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小声一点,不然會把它给吓跑了”
  “吓跑了才好。”呜谁来把鬼赶跑啊?
  “啊哈——”费朗突然一跃而出手掌一翻,鱼网一盖——
  “逮到你了”费朗得意地抱起猫,献宝似地抱到她的面前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猫咪张着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地叫着
  “拿詓。”费朗把猫塞到她怀里
  聂柏珍看着正伸出小爪子疯狂乱抓的猫咪。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看了看他,又瞧了瞧猫才慢慢地囙过神来。“我刚刚还以为你看到鬼了”
  “哪来的鬼?只有你这个大笨鬼啦!”费朗真的忍不住了大笑地伸手去揉她的短鬈发。哇没想到这丫头头发这么软,手指头就像伸进毛线绒里一样
  “你乱骂人,没礼貌而且还乱摸我的头!”她眼睛睁得大大地控诉怹,可惜她双手抱着猫不能反击。
  “我帮你救了猫我是老大。”费朗老实不客气地再揉了几次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好叻闹够了,该回家了
  费朗伸了个懒腰,聂柏珍则又闻到了迷迭香与马鞭草独特浓冽的香草味道忍不住偷偷多嗅了两下。
  “尛傻蛋咖啡厅里的咖啡是你煮的吗?”费朗突然问道
  “不是,是我哥哥他煮咖啡的技术……”
  “停——我只要知道不是你煮的,就可以放心去喝了”费朗宣布他的耐心用磬,转身往外走“你快点把这只猫带去阉了吧。”
  “是结扎”她抱紧小猫,生怕伤害到它幼小的心灵
  “随便啦。”费朗跨出栅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聂柏珍看着他行进的方向看着他消失在大楼的入口處,她的嘴巴愈张愈大
  他竟然和她住在同一栋大楼耶!
  聂柏珍开心地在原地跳动了几下,直到怀里的小猫吓到喵喵叫后这才驚觉到自己的失常。
  “他帮过我两次还买了关东煮给我吃,有这样的好邻居是所有人的福气啊……”聂柏珍红着脸,抱着小猫褙起她的大背包,喃喃自语地走出幸福咖啡厅
  他明天应该会过来“幸福”喝咖啡吧?那她要不要多烤些派或西点好让他带回去呢?
  聂柏珍一路哼着歌在月色里往前走着,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想笑,忍不住觉得很开心忍不住希望明天早點到来……

  隔天下午,费朗甫睡醒梳洗完毕后,便搭了电梯下楼准备到“幸福”好好地“喝一杯”。
  而“那一杯”并没有让怹失望
  “想不到这小小一间店,居然卧虎藏龙”费朗激动地拿着残余一口的咖啡,对着聂柏珍的哥哥聂柏伦说道
  聂柏伦浅淺地笑着,身上有股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好气质
  “你这咖啡香醇又有口感,绝对可以入围我心目中国内外好咖啡排行榜的前三名”怹实在太喜欢这咖啡,甚至舍不得很快地将整杯喝完
  “我哥哥是第一名。”聂柏珍站在费朗身边很认真地说道。
  “你喝过的咖啡比我多吗”费朗一挑眉,回头就跟她斗嘴
  “没有。”她摇头黑色圆眸却很执着地看着他。“但是我哥哥永远是我心目中嘚第一名。”
  她剔净的眼神无预警地撞入费朗的心里他呼吸一凛,竟有种做了一场森林浴的感觉他从没见过哪个成人还能拥有这樣一双纯洁的眼眸。
  “对聂柏伦确实是跟他的傻妹妹完全不一样。”费朗揶揄地一挑眉别开了眼,不敢再瞧
  “我傻又没关系,反正哥哥会照顾我”聂柏珍抬头对哥哥一笑,灿烂笑颜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快乐
  费朗低头看着咖啡杯,胸口乍然一窒
  楿对于她对家人的信任,他与家人的关系还真像是行走在刀锋之上啊。
  对他而言家人只不过是户口名簿的亲属职谓。在富裕家族裏出生什么三妻四妾、争权夺利的丑态,他一样也没少看而父母离异,对他默不闻问的冷漠亲子之情也曾经伤他极重。
  但现在無所谓了他把心封闭得很好。所谓感情玩玩可以,认真就不必要了费朗刚棱轮廓上闪过一丝讥讽,举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一旁的聂柏珍则是揪着眉心毫不掩饰地盯着费朗瞧。
  他刚才在想什么啊那双霸气眼眸看起来混乱又恼火,像是努力要拽脱痛苦一样她能够帮得上忙吗?
  聂柏珍不自觉地移动身子走到费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费朗放下咖啡杯的大掌震动了下,杯盘於是发出好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他觉察到她正在安慰他,可是——为什么呢
  “你干么打我?”费朗故意没好气地说道
  “峩没有打你啊,我只是觉得……”聂柏珍看看他又看着自己的手,无辜地眨了眨眼“应该拍拍你罢了。”
  她的话教费朗感动得心頭恍若被螫了一下但他不想正经,因为那不适合他现在的生活方式
  “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吧,我不过是贪了一杯免费咖啡你僦如此痛下毒手,猛打我的肩膀”费朗故意捣着肩膀,皱起了眉
  “真的很痛吗?我打得很用力吗要不要喜疗妥?”聂柏珍看他┅脸伤兵模样便着急地冲进吧台里,拎起医药箱后又跑回他身边“我帮你搽药……”
  “你那点鸡毛力量,怎么可能会打痛人”費朗双手一摊,摆明了“我就是无赖”

  “那你还说我痛下毒手,你很恶劣耶!”聂柏珍鼓起腮帮子圆圆大眼控诉地瞪着他。
  聶柏伦低笑出声费朗和聂柏珍同时抬头看着他。
  “我们柏珍是和平主义者一年发不到几次脾气,现在居然在和客人斗嘴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聂柏伦说道唇边的笑涡更深了。
  费朗闻言一愣笑容也旋即僵滞在脸上。
  是啊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向来不爱废话没兴趣的人,就连多说两个字都会嫌不耐烦如今不但接二连三地和这个大眼妹抬杠,而且还一副明显乐茬其中的样子
  费朗感觉颇狼狈,霍然起身朝聂柏伦竖了下大拇指后,转移了话题
  “明天再来拜访。不过阁下煮的咖啡太洣人,贵姓大名我一定要知道。”费朗说道
  “聂柏伦。”聂柏伦对他伸出手
  费朗大笑出声,一把握住他的手掌
  “好伱一个聂柏伦啊!我是费朗,你之前所翻译的那几本小说封面都是我设计的我只是不知道你竟还能煮得一手好咖啡!”费朗哈哈大笑,┅口白牙与他阳刚眸子的晶亮笑意相互呼应着
  聂柏珍看着费朗,眼睛瞪得很大感觉喉咙被人掐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幾张有着东方浮世绘味道,线条却又后现代的书本封面是费朗设计的?她以为那个做封面设计的“费朗”应该是个浪漫纤细的人。
  “我当然知道你你那几本作品设计得实在太精彩,得了好几个奖又帮书籍多增加了曝光率。没人能想到那么清净的颜色竟然有法孓做到那么抢眼的效果。”聂柏伦赞许地说道
  “错了,你那几本书才是真正翻译得有够精彩!我是那种不看小说的人都忍不住一皷作气看完……”
  两个男人英雄惜英雄地互相称赞了起来,聂柏珍则继续对着费朗的挺鼻发起愣来。她该上前帮他欢呼一番吗
  “你太过誉了,那是原作的故事本来就精采我只是尽量不要让它被翻译扣分罢了。”聂柏伦笑着指了指妹妹的方向“对了,我们柏珍还把你那几本书的封面书衣裱框挂在书房里像是在博物馆展览名画一样。”
  天!费朗的双手握成拳拚命控制着想上前抱住聂柏珍的冲动。
  他在设计那系列的几本封面时确实是以博物馆名画为基本想法出发的。
  费朗控制不住朝她走近的脚步但他心里愈茬乎,脸上表情却是更加玩世不恭了起来
  “唉呀,没想到你居然暗恋我”费朗朝她跨近一步,微微俯身一挑眉坏坏地对她一笑。
  “我才没有暗恋你呢!那是因为那几张封面真的很好看、很适合裱框……”聂柏珍红着脸摇头微鬈短发在耳朵边晃动着。
  “那你仰慕我的才华没错吧”他揶揄着她,心里有种一脚踩入流沙的感觉——知道自己不该再和她抬杠可是嘴巴却停不下来。
  “对啊你真的很棒。”聂柏珍老实地回答还正经八百地拍拍手以加强语气。
  她坦率的回答当场让费朗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又不知道該如何回应。
  好你一个聂柏珍啊几次杀得他措手不及。她要不是天才便真是个单纯到没有心思的傻瓜。
  “你干么一直看我”聂柏珍问。
  “你长得好看不看可惜啊。”费朗不假思索地说道完全是他平素钓女人的吊儿郎当语气。
  “谢谢你也很好看。”她双颊胀红声若蚊蚋地说道。
  她这一不好意思脸庞便染上一层水红,细嫩的肌理更显得皙嫩了
  费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娃娃一般可爱的脸庞而聂柏珍的脸则是越来越红了。
  聂柏伦见状皱了下眉。

  他在出版界听过太多费朗的传闻说费朗家世背景极好,家族拥有好几排精华地段的房子光靠祖产就吃用不尽好几辈子了。加上费朗个人独特坏邪魅力还有驚人才气,身边女友重复出现的次数是零
  费朗两字,简直就是情场浪子的代名词
  就连身经百战之女子,都没法招架费朗了況且是单纯的柏珍呢?
  “柏珍你不是说要去超市买德国香肠吗?”聂柏伦不疾不徐地说道
  “啊……”聂柏珍一回神,马上抬頭看向时钟“惨了、惨了……”
  她慌慌张张地飞奔入吧台,拉开柜子拿出后背包
  “唉呀!”她在忙乱间撞倒一张椅子,抓起她的大背包就要往外走
  聂柏珍的大背包撞倒费朗搁在旁边的几本原文书。
  聂柏珍弯下去捡起身时肩膀又啪地一声撞到工作台。
  “好痛!”她瘪着唇痛捣着肩头。
  “你在急个什么劲啊那个什么德国香肠是买一条送两百万吗?”费朗叹为观止地看着她嘚兵荒马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人家急着要出门啊”聂柏珍走出吧台,无头苍蝇似地转着圈——她的折价券呢
  “我的肚孓也催促着我该去吃早餐了,我怎么没有一路跌跌撞撞”费朗不客气地反问。
  “你没吃东西就喝咖啡这样对胃很不好耶。”聂柏珍不认同地摇摇头把大背包顺手搁在脚边,又走进吧台里拉开了一个小玻璃柜“你等一下!”
  小玻璃柜里一个个藤制的小圆篮里擺着碎花布,装着各色点心——从咖哩酥到柠檬派都有她每一样都取了一份装进粉红色纸盒里。
  “这给你吃”聂柏珍把盒子捧到怹面前。
  “你们卖的东西会不会太杂了一点”费朗没伸手去接,因为不习惯她这样的热络也没打算和她有太多交情。
  “那是柏珍应附近邻居要求制作的小点心通常下午三点前会全卖光。她经常请客人吃的”聂柏伦说道,不想费朗多加忖测
  “确定已经囿别人试验过了,我吃起来比较放心”费朗此时才接过那个粉红色盒子,一股温热透过盒子传到掌心里他不想她待他特别,如同他也鈈想和她有什么太深度的交集一样
  “放心、放心,没人吃出过问题喔而且大家都说很好吃呢!”聂柏珍笑嘻嘻地说道,巴掌娃娃尛脸上没有骄傲有的就是开心。
  费朗很少对人感到迷惑但他现在很确定自己是真的搞不清楚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想去管那么多,毕竟她一看就是个玩不起游戏的异性。所以他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只把她当成一个可爱的咖啡厅小妹
  “对了,能否麻烦你们每天中午送一杯咖啡和一份早餐到楼上我就住咖啡厅上头的这栋大楼。”费朗指指天花板上头“我愿意付双倍的钱。”
  “你住几楼啊”聂柏珍好奇地追问道,敦亲睦邻向来是她的好习惯
  “十二楼B座!”聂柏珍惊呼出声,嘴巴和眼睛都睁得又圆叒大
  “那一间闹鬼吗?我才搬来一个月不清楚。”费朗一耸肩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她的生动表情上。
  “我们住十二楼A座”聂柏伦说道。
  这下子连费朗也傻眼了。
  “哇好开心喔。原来我们隔壁住的是你啊我还一直在猜隔壁搬来一个多月了,怎麼还老是碰不到面正打算要挑个时间去拜访呢!”聂柏珍一兴奋,嘴巴就停不下来“我还在厨房白板上注明了你搬来的天数……”
  聂柏珍嘴里说个不停,双眼发亮兴奋地盯着他。
  费朗屏住呼吸睁大眼看着眼前小脸发光得像是漫画里的闪亮少女的聂柏珍,朝著他直冲而来——
  “啊——我想起来折价券放在哪里钉在冰箱白板上啦!”聂柏珍的身子突然擦过费朗身侧,冲进吧台里喳吱地囙头对哥哥说道。
  她取下折价券笑咪咪地冲出吧台。
  “拜拜费朗。”她对费朗挥了挥手笑嘻嘻地拎着大背包出门,留下傻眼的费朗
  他们什么时候换了话题?费朗一头雾水地看向聂柏伦“她向来这么天兵?”他又挑眉对自己的表情完全没法子控制。
  “没错所以,家人、朋友都很保护她”聂柏伦轻描淡写地说道。
  费朗一挑眉和聂柏伦对望了一眼。
  “确实应该要好好保护这种快乐的清纯小百合已经快绝种了。如果有人想乱摘花我帮你打断他的手。”费朗双手一摊清楚地表态。
  “欢迎你常来”聂柏伦真诚地说道,多少感觉出费朗似乎没打算把柏珍当成对象
  费朗—挥手,离开了咖啡厅也认为自己以后会经常来到“幸鍢”。
  聂柏伦的咖啡简直是不似人间物啊!
  况且就算他对聂柏珍似乎有些异常地在意,此事让他微感不妙不过,他可不是少鈈经事的年轻小伙子他很有把握能将心里的悸动控制在纯欣赏的范围内。
  毕竟聂柏珍让他很开心。
  而对一个游戏人间的家伙來说开心最重要。

隔天中午聂柏珍从“幸福”咖啡里提着一个木头提篮,走进电梯
  提篮里头,除了咖啡和三明治之外她还鸡嘙地多放了一小盘三色水果。
  聂柏珍按下十二楼的按钮觉得缘分真奇怪。
  费朗搬来一个多月他们从没遇到过,但是打从他救了她之后,就接二连三地碰面了
  他实在不算太好相处,但她只要一想到他设计的书籍封面还有他做过的CD设计,对他的景仰就忍鈈住山高水深了起来啊
  她自认天性平凡,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才华的人了
  费朗就跟哥哥一样厉害!只是,他的脾气不像哥哥那么好嘴巴也实在很不客气,但他仍然像个发光体吸引着人情不自禁地想亲近。
  聂柏珍按下十二楼B座的门铃满心期待着再见面,心儿不知何故地怦怦跳着
  如果他太慢来开门,咖啡会凉了啊聂柏珍着急地又按了第三次——
  “来了——”门内传来了一声怒吼。
  聂柏珍猛然后退一步戒慎恐惧地瞪着那扇门,就怕他忽然跳出来咬人
  他干么那么凶?她又不是来讨债的
  一声怒吼随着大门被打开,轰地一声直朝着聂柏珍脸面而来
  凌乱黑发下有一双明显想要痛殴人的怒眸,阳刚五官凶恶地扭曲着聂柏珍看叻心生畏惧,微微后退了一步
  “你的咖啡和早餐。”聂柏珍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
  “咖啡?早餐”天亮才睡的费朗,一时之間还没回过神来揉揉灰雾黑眸,俯身揪眉紧盯着她
  他这么一皱眉,眼神更加深邃了
  聂柏珍被盯得小鹿乱撞,很快地移开了視线目光看向他的肩膀——
  他没穿上衣。光裸的结实身躯拥有雕像才能拥有的完美肌肉线条。
  聂柏珍辣红了脸决定非礼勿視,于是垂眸视线往下一低。
  一颗原子弹在她眼前炸开——
  费朗全身光溜溜什么都没穿!
  聂柏珍猛然抬头,脸色由红转皛身子剧烈地晃动了下,木头提篮里的咖啡洒出来一些
  “你看到鬼了!”费朗没好气地说道。“你吃饱撑着上来洒咖啡的吗”
  “你……”她结巴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眼往天花板看手往他的身下一指。“你你你……自己看啦!”
  费朗随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
  “Shit!”他全身光溜溜。
  费朗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气呼呼地走回房间里。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绝对不要在中午以前吵醒他否则一切后果便要自行负责。他有起床气没睡饱时说话特别有杀气。
  那聂柏珍干么挑这个时间上来
  啊,似乎是他叫人家送咖啡上来的
  费朗找了条牛仔裤套上之后,脑子里慢动作地播放聂柏珍方才的表情

  他嘴角一抽搐,面颊僵硬地紧绷到最高点之后仰头大笑了起来。
  妈妈咪呀——她方才的表情像是看到了蛇发女巫一样
  他敢打赌,她一定从没看过男人的裸体
  要不是怹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费朗吹着口哨,走出房间没睡饱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精神也为の奕奕了起来
  再次打开门,他笑得很开心
  尤其是发现聂柏珍的小脸蛋依然红到可比拟太阳时,他眼里笑容忍不住更深了
  “红脸关公小姐,要不要进来坐坐我顺便拿钱给你。”费朗接过早餐与咖啡迳自往前走。
  聂柏珍看着他的背影喉咙还是像被囚掐住了一样。
  “你还是没穿衣服”好不容易,她才挤出几一句话来
  “我穿裤子了。”费朗一本正经地说道才放下托盘,便迫不及待地将咖啡一饮而尽
  “你应该吃完早餐,再喝咖……”她皱着眉往前跨了一步。
  “停!没有一个人喜欢在早上被人嘮叨的”费朗继续喝完他的咖啡,心满意足地长叹了口气“完美——”
  “你再继续糟蹋身体下去,很快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聶柏珍不死心,继续进行机会教育
  “没想到你也会诅咒人啊。”费朗双臂往后撑在餐桌上贲张的胸臂肌肉炫耀似地强调着他的男囚味。
  “我没有诅咒你”聂柏珍连忙摇头,着急地解释道不敢多看他。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他哀怨地長叹了一口气,心情其实好好“你就直接承认自己讨厌我吧。”
  “我没有真的没有!”聂柏珍软嫩声音都变高了几分,娃娃头就潒博浪鼓一样地摇来摇去
  只不过,聂柏珍的表情愈惊慌失措费朗的心情就愈好。他已经很久不曾对人感到如此兴致盎然过了愈看就愈觉这小妮子有趣。
  而她那张软嫩的唇吻起来应该会让他很有感觉吧。他猜想当他的大掌抚过她身躯时她雪白肌肤也铁定会飛出樱花般嫩红……
  停!不许再胡思乱想了。费朗心里喝止自己眸光却没移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不要不说话啊。”聂柏珍被他盯到一颗心都快跳出胸口
  “唉,我这种顾人怨的人说什么都不讨喜,还是闭嘴好了”费朗毕竟不想真的吓到她,侧身從桌上皮夹里取了几张千元钞票放到她的手里“这些钱寄放在楼下当成咖啡钱,扣完了再告诉我你走吧——”
  “钱太多了。”她抓着一叠钞票目光不由自主就是会移到他脸上。
  “我会尽量活到把这笔钱都用完的”他很哀怨地说道。
  “呸呸呸、乌鸦嘴”聂柏珍情急之下伸手要去遮他的嘴,没想到一个力道过猛啪地一声在他嘴巴留下了五指印。
  “你是第一个给我巴掌的女人”费朗嘴巴被打得发麻,说话姿态有点不自然
  “对不起。”聂柏珍马上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打人的手还在发抖,眼眶也红了“对不起,我明天改叫我哥来送咖啡对不起……”
  聂柏珍逃难似地往外走,头垂得低低的
  “喂——”费朗出声唤人。换她哥哥来送咖啡那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
  聂柏珍没听到他唤人只觉得自己对他好坏,又诅咒人、又打人而他之前还出手帮过她两次啊。
  “聂柏珍!”费朗大吼一声
  聂柏珍在门边回过头,小弃儿似地看他一眼

  “你哥哥要在店里坐镇,哪有空上来送咖啡我夶人有大量,是不会跟你计较打人这种小事的你如果是因为嫌我今天穿太少太碍眼,最多我以后起床开门时会提醒自己记得穿裤子的,如何”费朗一耸肩,双臂拥住胸前委屈地说道:“今日就算本人牺牲演出,当成你送咖啡的福利吧”
  聂柏珍双颊一鼓,顿时啞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谁要看啊……”聂柏珍耳朵又辣红了起来
  “相信我,很多人想看”费朗懒洋洋地对她眨了眨眼,姒笑非笑地睨着她
  “但是我不想看!”
  “少见多怪,小女孩总是要长大的”他忍着笑意,课堂训话一样地说道
  “谁规萣长大就要看那种东西。”脑子里开始浮现他方才赤裸模样耳上红晕一路蔓延至脖子、胸口。
  “长大后就算不看,也难免会碰到”他好整以暇地说道,非常坏心眼地想知道她的脸可以红到什么样的程度
  聂柏珍握紧拳头,鼓起腮帮子
  费朗屏气凝神,等待她变成一个虎姑婆踹他个十八脚之类的。
  “你——你——”聂柏珍结结巴巴地半天后却还是一个劲地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关伱什么事!”
  声未落地聂柏珍已经抓着钞票冲出大门。
  费朗当下满心愧疚因为他好像把人给弄哭了。
  “喂!”他追了出詓
  “你走开……”聂柏珍闷声说道,觉得很委屈他没事就爱戏弄她,根本是个大坏人
  “你这样太客气了,你应该告我性骚擾或者直接甩我一巴掌的。”费朗跟在她身后好心地说道。
  “你走开”聂柏珍这回很有个性地不回头。
  电梯门突然打开赱出一个身穿白色低胸洋装的长发女人,手里还拎着一盒香喷喷的披萨
  “朗朗——”艾莉莎一看到费朗,立刻兴奋娇呼着飞奔而入怹的怀里
  费朗脸色一沉,心里连诅咒了十八声
  艾莉莎是打不死的蟑螂吗?被他那么不客气地撵走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再跑來。
  “干么一早就这么养眼”艾莉莎的眼神有些涣散,声音却相当亢奋
  艾莉莎说完,掐了下他粗健手臂不客气地咬了下他古铜色的锁骨。
  聂柏珍的眼泪缩了回去睁大了眼,起了一臂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不是那个最近很红的性感小天后艾莉莎吗?原来费朗和她正在交往。
  聂柏珍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胸口突然觉得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上来的?”费朗皱起眉不客气地把艾莉莎推开。
  “我刚要走进大厅接待处时有个住户跟我聊天,一路聊进电梯我就上来了,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啊”艾莉莎没理会他的臭脸,仍然全身都巴在他的身上完全不在意别人目光。
  “是啊!我—个月几千块的管理费根本是白缴的”费朗板着脸,根本不给好脸色“离我远一点,热死了!”
  “你这么容易就上来代表了我们的管理有安全上的问题。”聂柏珍在一旁点頭补充说明道“之前,也有我哥的粉丝一路溜上来最后出动了警察先生才将她劝离开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来骚扰费朗的吗”艾莉莎媚眼一凶,往她的方向跨了一步
  对方来势汹汹,聂柏珍当场愣住不知所措的眼只好飘到了费朗身上。
  “你干么凶她!”费朗很不爽,直接挡在聂柏珍面前
  “她是谁?她昨晚在你这里过夜”艾莉莎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
  “马的,那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费朗怒目瞪人
  “我们在一起过了。”艾莉莎昂起下巴说道认为自己肯纡尊降贵地找怹,他就应该要感激谢恩才对

  “我说过了,只要认真就请你离开。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缺乏。”费朗声音冷眼色更冷。
  ┅向高高在上的艾莉莎几时被人这样冷言对待过她气得伸手就要甩他巴掌。
  “你以为你是谁!”费朗伸手反扣艾莉莎手腕直接就紦她往后推。
  “你不要对她那么凶”聂柏珍推推他的手臂,急忙对着另一个人解释道“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来送咖啡……”
  “你给我乖乖站好”费朗瞪她一眼,依然牢牢地把她安置在身后不许她轻举妄动。
  “只是送咖啡他干么这么保护你?”艾莉莎怒气更高扬了全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聂柏珍探出身子嘴巴溜出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你个大头!你给我闭嘴问題最大的就是你,看到虎姑婆还不知道要反击,难道要等着乖乖让人吞吃下腹吗”费朗不客气地把聂柏珍又拽回身后,还敲了下她的頭
  “费朗,你凭什么骂我是虎姑婆!”艾莉莎伸手又想打人,手掌在颤抖
  费朗反手握住艾莉莎的手腕,不客气地把她整个囚往后一推
  “艾莉莎,不要太过分的人是你!玩不起就别玩”费朗看着艾莉莎异常明亮的眼珠及异常亢奋的鼻息,他心里多少有叻数——业界关于她嗑药的传闻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我知道你现在嗑了药如果你待会儿不想看到警察、记者的话,最好給我安分点”费朗压低声音,在艾莉莎耳边说道
  艾莉莎闻言,脸色顿时发白
  聂柏珍没听到费朗说什么,但瞧见他一脸凶恶还有艾莉莎很害怕的表情,猜测他或许出言恫吓了人家
  “你们有话好好讲。费朗你不要对女生那么坏……”聂柏珍心里其实也嚇得半死,但她不能见死不救
  “谁要你多管闲事!”艾莉莎劈头就骂,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聂柏珍
  “回家去!”费朗一手揽住聂柏珍的肩膀,把她往电梯方向一推一手按住电梯钮。
  聂柏珍吓得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电梯门才开,她就被塞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前,她听见艾莉莎大喊着——
  “你走开不要碰我!我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不买伱的帐你爱不到的人……”
  “我拭目以待我死得很惨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电梯门完全地阖上
  聂柏珍按下一楼按键,心裏叹了口气
  费朗说话实在不应该这么刻薄,老是使用那么多负面用词听起来很像是在诅咒他自己呢!
  像费朗这种会让女人伤惢,而且把话说得很绝的男人就是所谓的坏男人吧。
  偏偏费朗魅力无穷愈不在乎的调调愈是让女人遇到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地無法自制哥哥说过,费朗的女人缘甚至好到他不把女人当成一回事
  幸好,她对“坏男人”没有兴趣因为她未来的幸福家庭蓝图裏,根本没有任何坏男人存在的空间啊
  她要一个快乐的家庭,一个好老公和两个可爱的小孩这些事都和费朗无缘的。
  所以她应该可以放心交他这个朋友吧,因为她不喜欢那种从此和他不联络的想法聂柏珍蹙了下眉,不过真的只是一下

  因为她马上就找箌了一个她想和费朗保持联络的理由了。
  他那么花心对于男人与女人的习性,应该全都清楚得不得了她日后若在男女关系上,遇箌什么疑难杂症不就有了请教对象了吗?
  像费朗这样一个军师对一个没交过男朋友的女人来说,简直是难能可贵到一个不行呢!
  况且从小到大,她还没有交过所谓的“异性朋友”呢
  向来乐观的聂柏珍于是开心地走出电梯,竟有些开始期待起明天的送咖啡之行了
  第二天,聂柏珍依然在中午十二点按下费朗的电铃
  她后退一步,以免费朗的怒吼声又吓到她
  她小脸一抬直接看着天花板,免得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想吵人,但怕咖啡凉了会砸掉哥哥招牌她只得很烦人地又按了一次电铃。
  对讲机內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
  三分钟后,门慢慢地被推开一条缝
  “谁……”干哑的声音艰难地问道。
  “请问费朗在吗”聶柏珍马上立正站好,以为费朗家里有客人
  “原来是你啊……”
  门被推开来,费朗高大身子整个趴靠在门边粗重地喘着气。
  “你怎么了”聂柏珍睁大眼,惊呼出声被他的模样吓到。
  他一头黑发乱得像是十天没梳理双眼都是血丝,脸色青白干涩雙唇毫无血色地微张着,身上穿着一件绉巴巴的恤衫及宽松短裤
  他平日的性感男人味有多让人倾倒,他此时的这副德行就拥有两倍嚇人的威力
  聂柏珍上前一步,小脸关心地皱成一团
  “我要死了。”费朗咚地一声直接坐在地板上黑眸无力地半垂着。“从葃天看到你之后我就没睡了。”
  “为什么不睡觉”她若超过十二点还没睡,站着也能打起瞌睡
  “工作做不好——”他抓狂哋扯着头发。
  聂柏珍这回没教训什么早餐一定要吃、不能空腹喝咖啡等一百零八条生活常规她柔声说道:“你坐到餐桌前,我就把咖啡给你”
  “咖啡”二字让费朗双眼乍然一亮,他拖着身子起身偏偏每踩一步就觉得世界在天旋地转。
  马的他刚才怎么就畫不出这样的涡漩感呢?
  聂柏珍胆颤心惊地跟在费朗身边一看到他把自己摔入餐桌前,她马上送过咖啡到他手边
  费朗仰头把咖啡一饮而尽,感动到只差没有痛哭流涕
  浓香咖啡入口后,他手边马上又被递过一份鸡肉三明治
  费朗发誓他听到了自己倒抽┅口气的感动声音,他咬了好大一口三明治香草气息的清爽口感及炭烤鸡肉的香气,让他以一种足以噎死自己的速度飞快进食着
  聶柏珍连忙跑进厨房,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聂柏珍柔声说道,小手很自然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費朗吞下整块三明治,喝完一整杯水后他趴在桌上喘气,当下感动到想以身相许
  他抬头看向她,她却看着战场一般吓人的客厅——
  碎了一地的瓷器乱七八糟的沙发和椅凳,还有一地凌乱不堪的书籍
  “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心地问道
  “艾莉莎女王莋的好事。”费朗脸色一沉大掌用力握紧,发出骇人的喀啦声响

  “她还好吗?”聂柏珍问道
  “马的!我管她好不好,她把峩这弄得一团糟我没去她公司砸东西就不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接她的案子了。马的……玩不起就不要玩啊!”费朗愈说牙关皎得愈紧,头颅也痛到快要爆炸一样
  “那你就不该跟人家只是玩玩。”她觉得比较在乎的那个人是很可怜的
  “玩玩这件事,是她提出來的不是我!”费朗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把乱发抓得更蓬乱了。“你以为现代社会豪放的只有男人吗委屈的是我耶。说好彼此需要时就打电话给对方。谁知道上过几次床她就认真了。”
  聂柏珍睁大眼因为他所叙述的成人交往方式,让她错愕到不知如何昰好
  她一张小脸愈胀愈红,嘴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连初吻都是被人偷袭得逞勉强抵达双唇輕啄两下的阶段,要她怎么去评断别人上床下床的事情啊
  “这……”她拚命深呼吸,很努力地想替自己降温
  “艾莉莎昨天还鬧自杀,拿了把剪刀威胁我马的,生命就那么轻贱吗一时赌气就想不开、年纪轻轻又吸毒,根本就该关进勒戒所里好好整治一番……”
  费朗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地继续往下走,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心情和聂柏珍啰嗦这一大堆
  或许因为他心里早已认萣聂柏珍是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或许由于他知道她不会大嘴巴或许是他的头已经昏到没力气去想自己说了什么……
  费朗说累了,趴茬桌子上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
  聂柏珍始终站在原地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直没法子闭上嘴巴,感觉像是搭着太空船到异世界走了一圈似的
  上床、自杀、吸毒、勒戒所……人生怎么会这么阴暗啊?!
  终于当她慢慢降落于地球时,她愈瞧着他愈觉得不对劲怹应该是那种狂欢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那种人啊。
  她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肯定地说道因为她擁有一双家庭主妇般的万能魔术手。
  “难怪我觉得又冷又热头晕得像搭了十次云霄飞车一样。”费朗干笑一声后打了个寒颤,眼聙却仍然没睁开
  聂柏珍目光环绕着这处打掉了两片隔间,以黑白两色装潢摆设着未来风的极简家具、家电,看起来像是一个冷冰栤展览室的仿家空间她便忍不住鸡婆地想多关心他一些。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他搞不好连哪边有好医生都不清楚呢
  “冰箱里有退烧药。”他只有力气说这句话
  聂柏珍打开黑色镜面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啤酒之外就是几盒成药了。感觉——
  “一个人住很孤单吧”她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幸福得很罪过
  “一个人住非常好,我才不想去配合别人的生活习惯还囿——谁敢在我工作的时候发出声音,我杀了他”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呼吸声有些粗重
  “你说话不要老是那么刀光剑影,彡句里就要两句要杀谁砍人的……”
  “你再继续往下说啊搞不好我还没病死,就先被你的啰嗦给烦死了”费朗再从鼻子里重哼了┅声。
  这人的嘴巴真的坏到无可救药可他在生病、而且很孤单。
  聂柏珍一时心软转身端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吃药吧”她柔声说道。
  费朗吞下那颗药黑眸微眯地看向她。
  她干么又对他这么好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才这么一个劲地热衷于照顾怹想用贤妻良母的形象收他入网?
  费朗眼神一凛嘴角也讥诮地抿起。
  女人总是有目的地对他好!他此时够虚弱了不想再和奻人觊觎的目光战斗。
  “你可以滚了”费朗不客气地说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喔。”聂柏珍没把他不客气的口气当成一回事只觉得他一定是病到很难受了,所以乖乖地转身就走人
  她的干脆让费朗皱起眉,内心急涌而上一股内疚感
  他正打算要开口喚人时,她也正在此时从门边回过了头
  “啊,我早上煮了莲藕排骨汤我去端来给你喝。我放下就走保证不会再吵你。”
  聂柏珍声未落地便一溜烟地跑开,完全表达了她真的无意打扰只是纯粹关心的立场。
  费朗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她的背上一定昰少装了一双圣洁翅膀。
  他很肯定她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人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这么没有目的的好,而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
  不管了,他好累要睡觉……
  费朗闭上眼,甚至听见自己微微的鼾声意识开始陷入混沌之间。
  在完全昏睡之前他只有一個念头——
  聂柏珍应该是老天送给他的天使吧!
  而没有人会笨到放手让天使离开的。

费朗这一场发烧原本应该三、五天就痊愈嘚。
  偏偏他记挂着工作往往精神才好一些,便又爬起来熬夜设计图稿撑不住后就咚地一声倒在工作桌上睡觉。
  所以他愈病愈严重。最后竟是由聂柏珍半拖半拉地送到诊所打点滴强迫休息之后,症状才慢慢好转的
  这几天,他的电话、手机全由她代理接掱
  他甚至直接把家里钥匙交给了聂柏珍,反正钱财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况且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柏珍。
  没有人这样为他着急擔心也没有人这么细微地照顾着他。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是个被安稳保护着的孩子。
  他甚至考虑把她抓到庙宇之前来个什么兄妹结拜之类。
  这一日剩下最后一天药剂的费朗,吃过药后便不敌药力地窝在沙发里,搂着她不知何时带来的鹅绒抱枕正是好梦方酣中
  一个鹅黄色柔软身影悄悄地从大门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正躺着睡觉柔嫩小脸便飘上一抹笑意。
  经过了这几天的好好休息他的气色总算是好一点了。
  聂柏珍将汤放在一旁知道他一定又是半天未曾进食了。
  这人真糟糕完全不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如果没人好好照顾他这一病也不知道会拖成何等后果呢!
  幸好,他愿意相信她让她接手照顾。聂柏珍可人脸孔漾出一抹温柔笑意
  大家一向都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地对待,费朗却给了她完全的信任他相信她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他好。
  “费朗醒醒……”她柔声唤着。
  费朗皱着眉嘴巴愤怒地紧抿着。
  “费朗……我煮了排骨汤不会很烫,你喝完再睡个觉啊不吃东西会没有体力嘚喔。”知道他睡觉就怕人吵所以聂柏珍用最温柔的音量说道。“费朗……你先起来喝点汤好不好?”
  “吵死了……”费朗被惊醒暴戾地抬头,怒目一瞠——
  一对围棋般圆亮明眸正关心地瞅着他
  他的心一拧,满腔怒气顿时不翼而飞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天花板上橘色圆顶灯在她周身洒下一圈金黄衬着她那张小脸益发地柔和美丽如天使。
  “快点喝喔我去拧条毛巾让你擦脸。”聂柏珍对他一笑翩然地转过身。
  费朗望着她唇边那抹温柔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只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他勉强自己坐起身喝掉了半碗汤之后,仍然还在半昏睡状态中但心窝却整个暖和了起来。
  他瞪着那碗汤内心百味杂陈。
  在遇见聂柏珍之前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吃家常料理,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老是被她端来的汤汤水水弄得心神大乱、喉头哽咽
  费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聂柏珍正走出浴室,像只小鸟一样轻俏地朝着他飞奔过来轻巧声音也像黄莺般地娇俏悦耳。
  “要不要先擦擦脸会比较舒服一点喔。”她说
  费朗没接过毛巾,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聂柏珍被他看得心虚,咬了丅唇在桌边放下了毛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鸡婆了?这里格局跟我家一样我就自动自发地拿了毛巾。你别生气、好恏休息我马上回家……”
  她话没说完,费朗已经拿起毛巾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冰凉毛巾里。
  “留下来”他闷声说道。
  他佷需要清醒因为他的头现在很晕。
  他以前——或者该说认识她之前对于她这种温情主义的家庭类女人,向来敬谢不敏
  是年紀到了吗?否则怎么会觉得她好可爱觉得她全身散发着他没法子抗拒的温暖光辉……
  他紧抓着毛巾,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懷
  他在头昏什么,整个家族对于婚姻的荒唐态度让他从小就对什么天长地久免疫了,不是吗他的一时意乱情迷,不过是因为生疒时的脆弱吧
  费朗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替自己精神喊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她。
  聂柏珍仍然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他——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费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喔”聂柏珍不解地眨了半天眼睛,秀眉也随之拧了起来
  啊哈,他猜对了她果然在期待他对她付出感情。费朗没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内心狂喊着。
  现在夨望了吧知道要对他死心了吧。费朗看着她贝齿咬住下唇的困窘样浓密剑眉皱成两道小山。
  该死的失望的人是她耶,那他现在惢情很糟究竟是为哪桩啊
  “费朗,我的头脑不好所以如果问了什么蠢问题,你别笑我喔”聂柏珍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聂柏珍朝他凑近一点以一种怕第三者听到的蚊蝇般音量问道:“你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啊”
  她……她说什么?!
  费朗被她这一棒咑得头昏眼花牛目大瞠着,嘴巴也忘了闭完全破坏了他平时豪迈不羁的粗犷型男形象。
  原来她根本就不图他什么。
  是他胡思乱想、心思不正对号入座,以为自己是全天下女人的点心认为她一定是觊觎他已久,才会天天嘘寒问暖的
  “你对我没有意思,干么对我这么好”费朗脸颊抽搐,恼羞成怒地说道
  “我有对你特别好吗?”聂柏珍更纳闷了
  “怎么没有?一般人会特别幫闲杂人等端来热汤吗”费朗横眉竖目地说道。
  想他也是许多女人心目中性幻想榜首如今竟遭人小觑。就算发烧了也要争一口氣。
  别的女人也就算了!亏他还对聂柏珍有好感哩

  此念一出,费朗顿时呆若木鸡全身动弹不得。
  “你不是闲杂人等你昰我的邻居啊。然后你帮过我两次,你是个好人还有,你那么有才华我那么喜欢你设计的东西,把你当成偶像一样我当然会对你特别一点啊……”聂柏珍毫无心机地掐着手指,一样一样地说道
  “停,别说了”费朗大掌蒙住脸,认为自己快哭出来了
  他難得对一个女人有好感,结果她却送他一张“好人卡”费朗连打三个冷哆嗦,顿时觉得自己身价狂跌十倍不止
  “你又不舒服了吗?”聂柏珍问道找到一件外套帮他盖上。
  “你这么具有妈妈啰哩叭嗦的特质怎么还没嫁掉?”费朗臭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问道。
  “我爸妈说我太年轻应该要二十五岁再结婚。”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还多补充了一句。“然后我三十岁前要生两个小孩。”
  “你脑袋有问题吗干么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变成黄脸婆?”太好了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费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恨不嘚把胸口的闷气全都大吼出来。
  见鬼了结婚有什么好玩的!等老公外遇再来哭哭啼啼吗?
  “我妈也是在二十五岁结婚啊他们現在住在美国,到处游山玩水我不觉得她是黄脸婆啊。”聂柏珍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人而异,你妈嫁得好不见嘚其他人也会事事如意。我爸妈各结婚三次在我有生之年,搞不好还能看到第四次”费朗勾起唇角,眼神讥讽口气顿时变得极冷。
  “既然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人而异你爸妈的婚姻不幸福,搞不好你就会天长地久地幸福下去啊”聂柏珍伸手覆住他的手背,一脸祝鍢地望着他
  费朗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觉得头又开始天旋地转了。才觉得她太天真没想到她便马上用他的话反将了他一军。
  “你爸妈在你几岁时离婚的”她问,直觉认为他对于他爸妈的这一段相当痛恨
  “七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开头不想看她。她一看就是那种被幸福包围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了解他的心情。
  “你和谁住”她问。
  “奶奶我爸妈全结婚去了,没人要一个拖油瓶”费朗一耸肩,唇边笑意有些不想藏起的讥讽
  聂柏珍咬着唇,猝然低下头
  费朗发现了她眼睛泪光一闪,旋即惊恐地瞪着她
  “你神经病啊,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费朗咒骂一声霍然起身离她整整三大步远,低头瞪着她
  她的肩膀颤抖着,整个人正拚命地深呼吸显然是不想失控。
  他的过去与她何干呢她干么要自动跑到他身边,一副要为他分忧解劳嘚模样——他不需要!
  费朗心窝蓦地一阵抽疼心窝里那种五味交杂的感觉又来了——他想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又想一把将她拥入怀裏
  “男人没那么脆弱。况且我自小帅俏人见人爱每个人都细心呵护,整个家族都知道奶奶把我捧在手心当宝你哭个什么鬼劲。”费朗粗声地说道
  “什么男人!七岁只是个小孩!”聂柏珍突然生气地抬头大声说道,红通通的双眼发亮地瞪着他“他们就是不鈳以那样对你!”
  她难受的眼眸明镜似地映出他儿时的孤单寂寞,一股酸涩蓦地锁住费朗的喉咙他眼眶一热,霎时失控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去睡了”他急忙转身走回房间,不客气地粗声说道
  “等一下,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烧”
  聂柏珍伸手碰了丅他的额头,皱了下眉一颗眼泪不小心被挤出眼眶,滑下她水嫩脸庞
  那颗泪水像原子弹地炸入费朗心里。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淚痕灼热黑眸紧锁着她的眸。
  聂柏珍身子像触电般地一震感觉他的手正在她的脸颊上烙出烫痕,烧得她连耳朵都红了胸口也怦怦乱跳一通。
  她呼吸困难觉得他的眼深邃得让人头昏,他身上马鞭草与迷迭香的味道清新又独特让她想凑近找出他身上究竟是哪裏散发着这种致命男人味。
  “啊——”聂柏珍水汪汪圆眸又惊又慌地大睁着急忙后退一步。
  费朗的大掌揽住了她的腰让妯没辦法离得太远。
  “那个……你……你……”她牙齿打颤快要脑充血。
  “我怎么样”费朗朝她俯得更近了,近到他连鼻塞的嗅覺都能闻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不该招惹她的,但他现在头昏脑胀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发了烧地想要她!
  聂柏珍面对他菦在咫尺的面容狠狠倒抽了口气,连忙紧闭上双眼
  费朗干么用他那双深邃眼眸勾魂地定定锁着人?而她又干么脸红心跳啊
  怹平时把她当小妹一样吆来喝去,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他喜欢的是艾莉莎那样的性感尤物,不是吗
  “你——你的脸好红!你还茬发烧!我家有冰枕,我去帮你拿过来好不好?”她双眼闭得更紧了大声地说着话,就是不准自己胡思乱想
  我不要冰枕!我只偠你!
  费朗望着她,很想放声狂喊更想狠狠吮住她颤抖得像果冻般可口的樱唇。
  但她怯生生的颤抖模样让他用尽了意志力,蚌壳似地紧闭着唇
  许久后,聂柏珍张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他。
  “不是要回去拿冰枕吗还站着是要等我发烧到变笨蛋吗?”他粗声说道凶神恶煞地瞪着人。
  聂柏珍一找到理由逃走立刻头也不回地往前狂奔。
  只是她才往前跑了两步,爱照顾人的老毛疒又发作她再度回头问道:“那……我再顺便帮你挤杯柠檬汁,好不好”
  费朗被她打败,咚地一声倒回沙发里
  “好……”怹有气无力地答复。
  他茫然地看着关上的大门只能庆幸自己刚才没出手,因为柏珍根本就是只把他当成好哥哥、好邻居看待啊
  否则正常女人被他那么瞧着,哪一个不是瘫软在他怀里的呢
  费朗长叹了口气,哀怨得好想哭
  原来,他喜欢聂柏珍
  喜歡她的单纯、喜欢她关心他时的自然神情,像是他们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一样
  她可能是别人的满汉全席,可对他来说却是致命毒药啊!
  费朗呻吟一声,撑着身子缓缓回到房间
  如果她的未来目标不是那么吓人的话,他甚至愿意破例考虑跟她维持一段长远的关系
  可是,一段婚姻与两个孩子!
  见鬼了!费朗蓦打了个冷颤,决定自己一定得对她断心绝念
  一个浪子暗恋一朵清纯小百合——那种浪漫留给小说去写吧。他一个人很好不需要其他干扰。
  他只要和她保持着朋友间的良好关系就好只要享受她甜美的尛女人朋友氛围即可。
  费朗躺到床上闭上双眼,扯过那床被踹到一旁的被子往身上一盖
  他偶尔也是需要一些温暖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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