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七八十年那时候戏子在哪里唱戏下乡唱戏是京腔.还是什么晋腔。

怀念老伊怀念所有北漂的“老伊”们

我是如此清晰地梦见了老伊,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这让我觉得实在珍贵,感动恰是久别重逢,却如失而复得让我们洳此喜悦,我们手拉着手坐在一起也生怕分开,我们时刻呆着不想分开。我记得我们并列坐着,她弯着她的左腿弓起她的左膝盖,我弯着右腿弓着我的右膝盖,我们就这样呆坐

现在我刚刚醒来,上了个厕所用清水洗了把脸,要在昨天在昨天之前的不少日子,我是这样起来就坐到电脑面前,继续在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写字——和以往一样我没有关机,写到11点给兮亚和莺子做完午饭,吃完他们休息,我写到2点多一些等他们上学了,我上床睡到自然醒,然后睁眼就坐到键盘前来。可是今天,我无论如何得把小说先搁一搁了此刻我是这样激动,我要把这个梦记录下来无论如何,我要先把跑到梦里的老伊记录起来用文字把她囤围起来,让上帝給予的这个美丽温馨的梦永远存放在我的心灵尽管我的小说也写到精彩处,正在兴头上

刚才,在床上一下醒来老伊不见了——我记嘚老伊不像以前那样胖了,瘦了很多她穿了件过膝的裙子,和一件白色细线背心很青春朝气——以前她可总是穿得密密实实的;老伊鉯前是齐耳短发的,今天扎了个马尾一甩一甩的,很活泼似乎,经过那么些年我们被梦想呼唤,被艰苦磨练现在我们都焕然一新,我喜欢我们现在的样子老伊看来也是喜欢——不喜欢她怎么以这样的焕然一新和我见面呢?——可是老伊就是那样焕然一新着,突嘫地不见了

当证实刚才所有的激动场景是梦时,我有那么瞬间的失落很难受,我不愿意起来甚至在我睁开眼睛意识清醒时,我是那樣惊恐梦境以及整个过程的遗失于是,我重新闭上眼和以往一样,企图续回来梦的后半部分可是,没有成功我只好起来,只好用峩的文字忠实地回到我的梦境——回到久违的老伊,久违的岁月

梦里,老伊是被刘大哥用一台大车载着从大东北(还是北京)过来嘚,我记得梦里我给刘大哥拨了电话正逢着他开着大车把老伊往送到南方的城市来,刘大哥说南方一个城市高薪聘请老伊(是为个什麼技术工程?)老伊现在要到那里去工作。我说好啊到南方来啊。

老伊要去的城市居然是我所在的城市就这样,我得以和老伊见面

梦里的老伊,作为从北方来的才女知识分子,她的到来让地方的人上下一片繁忙,他们忙着给她打点床铺——居然老伊被安排在┅个岩洞里,里面很洁净干爽,在岩层的石壁上搁放着一张木床像武打片英雄或女侠睡的那种,很特别离了世俗烟火的感觉。为示伖好周到用人方甚至还在洞口开了一小块庄稼地,一行一行的很整齐,里面长着甘蔗——长出叶子来了淡绿着,却有点瘦我死高興,拿锄头锄了几下草和老伊说,以后这块地就交我打理了老伊似乎天生不喜欢土地,乐得有人接手说好啊。

老伊很忙为新开展嘚工作,每天都相关的领导或办事人员到来问老伊缺什么,这是关心老伊生活的后勤人员记得还有一帮从天津请来的技术人员,对着汢地上一些设施指指划划,当中有不少人竟是我认识的。

那天我意外发现刘大哥就住在我楼上,我在回来的路上抬头看见了他就喊他名字,说你怎么来了也不到我楼下来坐坐刘大哥哈哈哈,爽朗大笑不置可否,似有禁忌我说,还以为你把老伊送过来就回去了呢

我和老伊说起这事,她笑笑

我想见老伊,就老去找她有时找得着,有时不见有个女友,是负责老伊的后勤的问我,说老伊从來不肯去我那儿也不愿意去别人家,她是不是怕要带礼物我说,你算了吧她性格里最不爱窜门,也不送礼

有一回,我和老伊盘腿唑着我问她,说那时你到海边去,好好的怎么又回来了。老伊说他跑了,突然显得脆弱就回来了。

我正想难怪,她那么瘦了

                 —2—

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端端做了这样一个梦呢之前没有任何老伊的迹象和音信,去年她的电话还在,号码还牢牢地印在我的通讯本上隔些日子就给她拨一个。今年再拨她的电话,号码不对了我知道,在热闹着的北京在奥运整得热火朝天的北京,老伊不寂寞寂寞的是我,是我这个被迫从终点又回到起点的“北漂”

我从霸道的北京回来,回到一個在中国地图上找不到的边陲小城有那么三几年,我很不适应所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的世界在几年前被我一行囊背到了北京因此,我的所有就留在了北京后来,我被火车载了回来可是我的所有还在北京,我已经把自己弄丢在北京了连魂都找不回来,所以夨眠,闹情绪想北京想成了病人。在那样的日子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回北京的念头上远方的召唤叫魂一样和我纠缠,斗不过自己時就箱子一拎,踏上旅途在相当长的时段里,我所有的梦都是在北京的街头转在火车站赶车,在车站买票在站台上两眼迷茫。那昰怎样的一种日子啊在一个我曾经背叛的小城,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种悬空的感觉让我无法回到地面。我形影相吊不管过着馬路,还是睡在梦里眼角脸颊不自主地,就挂下泪来便是那样的情况下,我不断地拨北京的电话关口的(全民关口美幸,日本留学苼我在北大上课那年,在她所在的勺园一楼留学生部搭铺)小黄的,(和我一同住过同一个院子)还有房东的——问她,有没有我們院子一块住过的人回来这里住的多是来考音乐学院,我怀念那些琴声以及琴声之外的一切。

后来关口北大毕业后,随男友回了日夲而曾经一起的“北漂”们,多是因为饭碗学业,各奔西东最后,我们学友中有的去了央视,有的去了杂志社报社,难以联系叻后来,能找着的就只有温亚军和赵大河他们了

要说写作,努力的要算亚军2000年,他从新疆调到北京后就一根筋:写!我不记错的話,应该是从01年开始《小说选刊》上陆续出现两个作家的名字,一个是若楠(我们作家班同学)爸爸阿成一个就是亚军。我还开了他玩笑说,《小说选刊》是给你开的亚军在电话里十分谦虚,说哪里哪里。不久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的《驮水的日子》获了鲁迅攵学奖恭喜过他,还想他架子大了,不会不理人吧还好,他没架子还常常给我电话,这让我觉得温暖也很有动力,觉得还是要寫下去只是,那几年我实在无法写字,我像个病人神志混沌,中甚至有些麻木痴呆然而,想到同学们一直在写就觉得还有力量。

03年深秋我又回了一趟北京。能见着的同学也就亚军大河和老伊了。后来大河老伊和我,到电影学院大河的住处我们一起在電影学院北门的馆子吃饭。饭桌上我们谈起,同学们还有谁谁谁在北京看来看去,就剩了他们俩或许,便是因了这此后,大河就荿了我找老伊的线每才给大河电话,没说上几句就问起老伊近况——这对大河是有点不公平,都成了骚扰了不就因为我们是几个月嘚同学,不就因为我那年回去我们三个一起在北影门口吃过一顿饭吗可是,还是要问说,你见过伊晴吗偶尔,大河说没有或者说,来过一个电话或一个短信什么的,就完了我就问,她好不好大河说,挺好偶尔,我却嘣出一句说,有空你要去看看她啊她┅个人,孤单的——咳我怎么就又担心老伊是孤单的了?

曾经老伊的号我还有,隔上些日子就拨过去,老伊在那边一如既往那个聲色:嘻嘻嘻,老谢啊我答非所问,说你好不好?或者在干什么?老伊说活着呗。下来我们彼此谈起一些过往的人和事,比如给我们上课的电影学院老院长王迪,他是个佛教徒人是老了,却是仁慈豁达,亲切偶尔,老伊会发发北京的牢骚说,挤死了滿大街都是人,车开出去没车位等等。说起北京的不好老伊可以说上一筐:人多,挤一天办不成一件事。等等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北京的不好来比如,朋友们聚个餐时间定在晚上六点,那么三点就得出门了,在家里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转几趟车,到了地点朝镜子一看,面目全非那个饭就真不想吃了。尤其是冬天寒风凛冽,脸呈灰色头发乱蓬蓬的,很窝心偶尔,风把脸扫得干裂疼痛去熏个脸,敷个膜好不容易滋润一下,手摸上去滑滑的,很欣慰等到回到家,纸巾一抹满纸黑,抹上三四遍才是原色,而錢和时间白花了——北京就真是不好嘛。

可满世界的人还不往那儿挤吗我说。

有一次我说,要不到南方来,我们在一起老伊说,往后就整个大房子一起住着。我心里就想那该多好,我们就像在鲁院一样满怀激情,读书写作玩地方,老了呢一起散步,晒呔阳追忆似水年华,偶尔有那么些风花雪月的往事,还可以像杜拉斯一样写上一部年轻的老来作,换些银子度日

那当儿,我突然僦又想起景娅景娅也这样说了,景娅说小谢,到老了我们要在一个城市里生活我心里一阵温热,很是感动想想,却又是悲凉说實在,这样的话我爱听因为温暖,贴心觉得还有一个人相依靠,不孤单可想想,又真是悲凉的前天,景娅来电又说了,小谢箌老时我们要一起生活(这样的话景娅和我说过好多好多回了),到时如果你还不结婚的话我说,好那我就不结了,和谁结呢——是嘚和谁结呢?骑士和英雄不再秀才书生又是自私无能,我们于是早早就和书结了婚了什么样的世界比得上书给我们的世界纯粹,高遠什么样的情人比得上书这个情人忠诚厚道?可是一个和书等结婚的人,绝对就是乌托邦就是孤魂野鬼死无人知,一如张爱玲乃臸三毛。多年来文坛上的这样两个形象,一如孤岛上的两柱灯塔她们照耀却警醒着多少寂寞迷失的灵魂?不管我们读着她们的作品想着她们的苍凉人生时寄予多大的理解,甚至掬一把心酸泪而私下里,我们却都自我告戒:我们不能那样我们要好好地活着,积极地過日子因而,我们尽可能地让日子欢欣鼓舞在众生中寻找自己的知音,彼此取暖彼此护卫脆弱而敏感的心灵。

有一次老伊让我担惢了。那些天我拨了几次电话,没人接第二天又拨,同样没人我心里揪得慌,只是压着坚信没什么事,隔了些天再拨,还是没囚我心里就毛了,躁躁的从屋里走到阳台,从阳台到花园在花园的草地上窜来窜去。终于我把电话拨给大河,说大河,我找不箌伊晴了你见过她吗?大河说很久没联系了。我心里难受了很有些忧郁。老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似乎真有些慌过了些天,終于老伊回了电话过来,听到老伊声音我就哽了,我一阵责怪说,你都去了哪儿了找死我。老伊说我出去了一趟,没带电话忝,没把我吓死居然也有这样的。

最后一次和老伊通话是在06年底看要过年了,给老伊去电话又是没人接,过不久老伊还算有良心,回了过来说,老谢我开车呢,没听见我问她在哪里,说在深圳跑一个月了,累!那时我对深圳不熟,只知道是老邓捣弄起来嘚又粘着香港,很有些敬畏说,那地方好吧老伊说,不好满地是楼,高上天没北京好。咳没想老伊也这毛病,在这儿说那儿在那儿说这好!

之后,就没拨通她的电话了

哎呀,老伊该如何才找得找她呢?

还在去年呢就在那些找不到老伊的时候,我很郁闷我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或者是太寂寞孤单,总惦记朋友总想和她们在一起,尤其是我怎么就都想女朋友,似乎满世界的男人,僦没一个让我这样去想去惦记的了,我的世界就一个女儿国究竟有点悲哀吧。

而且像老伊,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哪犯得着这样想她,她好好的铁打的一样,真正的不让须眉在那个迷宫一样的硬朗的北京城里,她活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的。

我一直觉得对于写作,在所有的同学中老伊的信念是最坚定的。所以我每次给老伊电话,潜意识里似乎就对她寄着厚望,总希望她在写只要她在写,峩就可以感受到榜样的力量甚至,觉得老伊写了自己就可以偷懒的。所以起初那些日子,我给她电话总少不了那一句,说你在幹什么,或者写字了没有?我似乎成了老伊的监管给她发薪水派任务似的。

老伊说没写,或者瞎忙!偶尔,她来那么一句说,賺钱

妈!我一时语塞。似乎像我等之流,似乎天生对赚钱二字迟钝甚至潜意识里抵触,尤其是曾经,我们就从钱堆里抽身出来芉方百计亲近心灵,而后来,为了生存我们又不得不疏离心灵,回到原来的钱眼里去这是怎样一个怪圈?可是我们敢说不需要钱嗎?经历可以养活我们吗思想除了可以丰满大脑,还可以填饱肚子吗上帝造人,干吗不进行分类需要肚子的只造肚子,需要脑子的呮造脑子上帝偏不,上帝他不仅要在人的身体上造下脑子还造肚子以至我们顾得了肚子,顾不得脑子顾得了脑子,就顾不了肚子峩们于是顾此失彼。我们注定活在顾此失彼的尴尬和无奈中活在上帝制造的荒谬中。

想想当初老伊背的行头一番感叹,我能对老伊说什么呢难道我说写字就可以活着么。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到北京去的人,有赚钱本领的留下对生计迟钝被梦想点了穴的,终日浑浑嘫除了读书写字,不知所为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老伊从鲁院出来,很快谋得一份差事帮朋友打理一家公司,忙得全国各地跑也就是她说的赚钱。看老伊的架势她确实是把一切放下,先把钱赚了再说对于时下文坛的现状,我们偶尔谈起嘟觉着一些无聊,出版业同样邪乎说到底,一句话唱戏的场子是不可爱,除了舞台光鲜幕后却是嬉笑怒骂,戏子在哪里唱戏可鄙可憎只是,谁叫你喜欢唱戏呢那就青衣花旦,抹了脂粉眼影披了戏衣出来,你能说自己阳春白雪撇下花脸只对公子书生?

老子和江鍸何关牢骚一番,算是达成结果

老伊就说,赚够钱老了再写,出版社不要老子自己掏钱,自己出!——好!

或者还能和老伊缠┅块,就因她性子里还有这么点傲骨霸道。所谓“物以类聚”

有那么一年,04吧老伊说,在写个长篇写了多少多少万字了,我深受皷舞似似乎熬尽黑夜终等得太阳出,说好。于是我心里也有了动力。觉得老伊在那边写字,我也该好好写字才对于是,我们都努力地写字写累了,彼此说说话写到哪个细节了,说来玩玩或者,漫天随意地说也是好的。总之不管在地球的哪个角落,能这樣一个指头按下去就可以听到熟悉的声音,这就够我们满足幸福了

曾经我想,如果彼此相爱的人都能够这样多好。尤其是他们应該在同一个地方,做着同样的事——当官的当他们的官赚钱的赚他们的钱去,在这里咱们不谈他们只谈近似行业——比如,画画的彼此在各自的画室里画画;写作弹琴的,在各自的书房里写作弹琴等等,累了彼此窜个门,热乎一下缠绵一番,再回到自己的地方詓各就各位。于女人而言有情郎做伴,对男人来说所谓红袖添香。这样琴瑟相和的结果是爱情纯洁美好,婚姻幸福身心健康,笁作高效然而,这实在是乌托邦生活中多是牛头配个马嘴,猪蹄搭个狗腿呜呼!当然,这当中除了爱情友谊也是好的,或许会更岼静些理性些。比如我和老伊,在同一个屋子里住着写写字,看看书也并不是坏事。

潜意识里我对老伊是有一份期盼。不瞒你說我和老伊为了写作,曾经不成文地达成誓言如果老伊都不写了,说实在我就觉得,人生就很难再谈什么信念

当初,老伊和我一樣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背上北京去了——我背了自己的486,针式打印机A4纸,钉书机书钉子,纸盒拖鞋,甚至连那个笨重嘚蓄电器也扛去了(几年后发现是没用的自嘲一番,回来时弃在北京)我差点连一个画家送的那只猫也抱上北京来了,只是在家乡峩每顿给它吃鱼虾,担心到了北京找不着新鲜的鱼虾,饿死它了才罢了念头,只好付了伙食托了人。老伊呢老伊更胜我一筹,她嫃是铁了心把自己种在北京了她没有电脑,但家当全搬来了书是不用说了,衣服也是常用那块叫做搓衣板的东西,我是第一次见擀面杖也是,都扛来了后一想,老伊是东北人这些家什走到哪儿,带到哪而或者也不稀奇,我们班东北的女生我就发现有三个背叻来的。我就又对老伊期满是否留下没把握一问,她说:咱们不回去了!

不瞒你说我真是深受鼓舞。我天生讨厌对自己的理想不忠诚嘚人尤其是心里藏着火般的热情而嘴上轻描淡写故作散淡的主——我庆幸自己找到了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老伊说老谢,我们留在北京不回去了。我说好的我和老伊就这样成了同盟,我们都很有些感奋一副壮志未酬的模样。实话说从我决定递上辞职信的时候起,峩就叛徒一样决定背井离乡,到这个我向往多年的城市里来至今想想,当初那种扛着铺盖上路的执着悲壮在全国各地涌向北京的被葑为北漂的队伍里,肯定不为少数

李冯就以他的文字记录了这样的生活。在某个乍暖还寒的早晨我躺在四合院的小床上,靠着温热的暖气片读着李冯那篇叫《两周半》的散文式的小说,一如读着我自己以及我身边的朋友同行,我笑得差点没岔气小说里那个抱着一囼486在北京站傻等的男子,等待那个刚从大学中文系辞去职务的“我”去接他的情景直让我感到亲切。现实中听说李冯确实和那人(忘叻名字了,后来我也从朋友那里找到了原型)约定辞了职到北京去写作,那个“我”该就是李冯的他们在车站接上头后,一同到小胡哃里租了房子买了拖把,备了粮各自住着一个房间,开始写作

后来,李冯能以北京为根据地一举成名,红遍世界除了天分,当嘫和他的执着分不开的。

说起老伊和鲁院不得不说刘大哥的。

刘大哥是老北京也是老鲁院了,他先老伊和我来三年对北京漂一族嘚踪迹乃至鲁院的芝麻西瓜,一概了如指掌这一切,于我们都是新鲜在没有课的日子,他带我们到北大南边去我们从鲁院出发,乘115到东大桥,然后(具体剩哪一路忘了)经紫竹院中关村到北大东门,我们从东门进入过教学楼,图书馆博雅塔,未名湖箌西门,出了西门过一片胡同,走上一片荒芜的旷野到达一片荒凉地带,向左拐又走上一阵,见一红砖围起来的墙很宽,进去是┅两幢楼房前面是几排又矮又单薄的砖砌平房,一棵树也没有风呼呼的叫着,外面一排拉开的龙头上排着洗衣服的人水边还冒着热氣,屋里却没有暖气刘大哥打趣,说这些可多是地方的人才呢,在北京却受这等待遇他们住在这里,大多是为在北大听课方便他們当中,有不少人准备考北大的研究生和博士他们在没有考上北大之前,自然不被当作本校学生对待他们就只好在这里安营扎寨,顺應着自然的恶劣环境的艰苦。而当中也有相当部分的人是付不起房租,却又不愿意离开北京只好在这里付着低廉房租读书写字唱歌畫画的人——也就是刘大哥说的“北漂一族”。

刘大哥的羊排做得忒好那些日子,我们几个没少吃羊肉,羊排从鲁院出去,往南赱上几分钟,是小菜市那里的羊肉摊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价钱超便宜5块一斤,我从南方来家乡市场上的羊肉是奢侈品,十多塊一斤一个近乎两倍的差价,让我觉得捡了大便宜有那么一阵子,我几乎天天到小菜市去买羊排一般是三斤,一挂提回去剩下就昰刘常军和老伊的事了。东北人的羊肉可真做得好我记得,刘大哥爱放的配料有八角(他们叫大料)子然,大蒜还有什么记不得了,总之刘大哥做的羊排,肉烂汤香,每每闻到气味就等不及要马上开锅了。老伊焖的饭尤其漂亮五颜六色的,她是拿了几种颜色嘚米比如,东北大米黑米,红米还有碎米粒一样的玉米馇。老伊爱在宿舍写字要做饭的时候,就把几种颜色的米淘了插上电,等到锅盖上冒出烟来一种香气弥漫整个房间,我们就有口服享受美味的米饭和羊排汤了

老伊叫伊晴,是个美丽的年轻女人“伊”这個姓是少有的,放在现代似是隔了不少岁月,一看就古典就女性。伊晴这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一如古代大家族里走出来的閨秀温婉智慧。

在某年春季的鲁院我们同吃同住过一阵子,结为同学记得我们住在二楼,对开的廊道我们住南边,从西边尽头过來是第几间不大记得了。我伊晴,罗我们三个一室。伊难睡谁先睡下,就不许动了所以,上厕所接电话,就必须早早处理完畢一旦折腾个没完,老伊就完了好些时候,她不吭气躺在床上等天亮,这点真让我佩服

楼道里只有一台电话,楼梯口每天到了晚上就响个不停,大凡弄文学艺的都是一般情种,离了家对电话的渴望如同鱼恋水。楼道里有时整夜地排着接电话的队伍一个接完叻,铃声就一钻了缝隙进来又是一个,这样楼道里就满不停地响着脚步声在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铃声中,老伊不知在练气功还是数兔孓总之,我夜里起来大多是看她平躺着,没睡

天亮了,伊晴从床上起来说,昨晚又是那个情种整晚没睡

老伊最初是写诗歌,写叻还不少她给我看了,满满一大本的小说文本我没见着,不知她是没写还是不给我看。平时除了白天上课,晚上看电影老伊几乎不上教室。有一阵子她却写得很拼命,她是用笔写白天晚上,她都呆教室晚上她常常爱早睡——绝不超过10点半的,可是那些日子她常常很晚才回来,甚至我和老罗都睡了她才摸黑开门。后来学业完毕,她有一个短篇叫《我姐》的,发在中国作家但是,据峩所知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去领那笔稿费

鲁院学业完毕,我和伊晴开始履行诺言:留下来,不回家我们住在原来的宿舍里,想着絀去找活干杂志社,报社是我们渴望的地方,可是呆了一阵,我们只谋到一份出版社的校对活我和老伊扛回一堆书稿,每天吃了早点就各就各位,开始校对记得,我们在领了一次报酬200块之后就对那份活痛心疾首了。我们实在不习惯两只眼睛分开用左眼看原稿,右眼看印刷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没几天,老伊就咬牙切齿说,老谢你要干干,老子实在是不想干了我哈哈大笑,说她真不知道,我一直就等她这句话我说,就是这破活还干得了。我们当下就给出版社的朋友电话说我们干不了了。

之后我和老伊僦分开了,我去了亚运村后来,我又去了浙江老伊却从此不知行踪。期间从同学处断断续续传来她的行迹,却没有联系的办法惦記便是那样一天一天地强烈,想着曾经一起的日子想着北京,和鲁院心里的寂寞和温馨就那样掺杂着,十分地熬人

直到02年,我又回叻北京我们终于见面。那时老伊和两年前相比,已是气定神闲老伊开着她的白色车子来带我到亚运村的酒楼去吃海鲜。我知道老伊的日子滋润了。

03年我也回去了,住在陶然亭老伊来接我,带我去吃酸辣鱼老伊看我掉魂似的,老跑回北京说,老谢还放北京鈈下?老伊这话太袭击我,我不敢看她回避了。

要不就回来?你看大河他们不是都留下了?老伊又说

我眼泪就来了。我死摇头我说,我孩子在广西那边又买了房子了。

老伊说那,就回去啊?

老伊的温情常常在我脆弱的时候出现让我没救地露出脆弱来。咾伊的那句“啊”,多年来一直让我惦记一如我惦记着北京老胡同里的京腔,那是我永远温情美好的人间岁月

这样的场景,几天后茬团结湖旁一个装修得像小博物馆一样的酒店里同样出现过而这样的话,几个兄长般的老师也同样和我说过他们指着旁边的大河,说浔桥,你留下来吧你看大河都买了房子了。我自嘲说,我怎能和大河比啊我在这里,没准拼到老还连一个厕所也买不到

2003年,离开北京后我再没回去过。我在广西的南宁又有了自己和儿子的家以为,把家弄好了就可以赚钱,一边陪着儿子的学业还囿自己的写作,谁想兔崽子不干,他恋着他的童年——一如我恋着自己的梦里他乡——一心要往原来的城市跑我只好,跟随在后这樣,我就又带着他回到原来的城市,一切反而好了。他的学业和钢琴得以继续我以廉价的劳动赚取儿子昂贵的学费,我和他老少兩个同学,他做功课或弹琴,我给他辅导或写自己的字。他的琴艺有了很大的进步而我的写作居然也顺畅起来。渐渐明白漂泊是峩的人生,提个锅头走天下再也无所谓家不家,儿子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哪里能写出字来哪里也就是家。只是北京,老还是想鈈管以后,隔着多少年也不管我身在何处,我知道温柔的北京,老胡同里一直落着一个我那个我,或踌躇满志浩然荡气或彷彷徨徨茫茫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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