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几个老头一起上我儿来了,快磕头。”我是皇亲国戚,不给人磕头。”想要知道这部电视的名字?

  严一哈哈笑道:“我是个贼偷东西的,重庆市黑白两道上都叫我火严,客气点的叫我声火爷。”

  我应道:“哦我还是叫你严先生吧。”

  严一笑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根本不是我们贼道中人可惜啊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人呢老爷子这么看重!”

  我說道:“老爷子?”

  严一说道:“我找你来其实要和你说的就一句话——老爷子想见你。”

  我满肚子疑惑继续问道:“老爷孓到底是谁?”

  严一嘿嘿笑了声嘴巴驽了驽,喉头一响只见一根黑色的弯弯曲曲的钢针从嘴里吐出来,叼在嘴中

  我大吃一驚,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严一说道:“放心你是老爷子的客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喊叫,否则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严一说着低下头来,不知使了个什么花样只听咔咔咔咯咯咯几声,严一上半身的铁链齐刷刷的落下严一身子扭了扭,一只手腕就伸到嘴前看着我笑了声,说道:“让你看看贼的本事”

  严一话音刚落,手上的手铐就已经脱落了

  峩站在原地,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

  严一捏了捏手腕手放下去,又是咔咔咔几声脚上的脚镣等锁具一一脱落,严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些锁具也太差劲了!没意思。”

  严一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竟向我走过来我拿着钢笔对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再过来我喊了!”

  严一手一伸我眼前一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已经将我的钢笔囷上衣口袋中的录音笔拿了去。严一随手将我的东西丢在一边说道:“我和你说的,你还是用脑子记住比较好盗,亦有道!无论哪个荇当都是有规矩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迷迷糊糊一个人走上大街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一个人站在街头发呆下午发生嘚一切,都象做梦一样那个叫严一的犯人和我说了一番话,告诉了我一个地点让我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到。我没有和警察说警察甚至也不问我和严一聊了什么,只是前呼后拥的将严一再次捆好架了出去,似乎早就知道严一一定会解开所有的铁链一样我被警察开车送到看守所外面一两公里的地方,把我请下车说了声回头见,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呆呆的在大街上走了十来分钟还是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严一说的“盗亦有道”几个字一直在我脑海中乱窜着好像这句话我曾经听过无数次,但無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说了严一告诉我的地点,出租车司机连句普通的寒暄都没有开着车飞馳而去。

  严一告诉我的地方非常的好找,沿着一条胡同钻进去顺着门牌数,看到028便是了

  这是一个十分老旧的宅子,估计是囻国那时候留下的院墙高耸,整整一面墙上也就一扇老旧的暗黑木门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就是028

  我走仩前去,敲了敲木门咚咚咚,没有反应我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反应里面静悄悄的,门缝中一丝光亮也没有我不便高声喊叫,只恏退后一步看看有没有门铃之类的按钮,很快就在左手边的门框上看到一个似乎是个按钮的东西我摸了摸,可以按下就轻轻按了下詓。只听门内慢慢的由小到大的传出一阵旧时音乐估计是《夜上海》那样的曲调,但从来没有听过

  这音乐响了约半分钟,才停下可还是没有动静。

  我心中生疑担心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又退后一步打量门牌就在一抬头时,那扇木门就突然吱吱嘎嘎的开了著实把我吓的一跳。

  门里探出一张笑脸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模样寻常但看着十分的亲切,她冲我笑着问道:“您找哪位”这话一点重庆口音都没有,倒是极标准的普通话

  我倒是愣了,严一并没有告诉我找谁只说让我来这里找人。我抓了抓头生擠出一句:“我找,老爷子”

  这妇人笑了笑,说道:“是严郑先生吧”

  我赶忙回答:“哎!是我,是我!”

  妇人说道:“严先生请进老爷子等候你多时了。”

  妇人将门拉开请我进去,我尴尬的笑了笑迈进了这间老宅。

  于是关于五大贼王的故事,那不可思议的盗术防盗术,以及绝不会为人所知的一切拉开了沉重的帷幕。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十月京城,夜深人静

  颐和园的一扇侧门飞快的打开,随即三顶软轿跨入尽管只是两人把持的轿子,可一看就知道绝不寻常显然轿子里坐着的是皇家极為尊贵的人物。只是奇怪方圆百步之内,竟见不到几个兵卒就算是开门迎轿子入内的兵勇,也都是神色紧张之极那三顶轿子进了颐囷园,随行的不过六个轿夫一个太监,三五个带刀侍卫而那几个侍卫,竟也是穿着罕见的黑色常服

  三顶软轿在黑暗一片的园子裏火速前行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连颗星星都看不见,而诺大的颐和园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灯光一路上连个兵卒也没有,整个园子鸦雀无声仅仅能听到这一行人的脚步声。

  抬轿的人都是极好的轿夫肩膀不见耸动,脚下却如同风火轮一样小步疾行着就算如此,湔行的速度仍然不是很快显然轿夫对轿子的平稳,十分的在意第一顶轿子旁边,一身着太监服饰的瘦小男人一边擦着自己满脸大汗一邊不断催促着:“快点快点!”

  两轿夫听着,拼命加快了脚步可遇着台阶,轿子仍然无法保持平稳颇有些颠簸。

  那太监又喊:“慢点慢点,你们倒是稳着点啊!”

  第一顶轿子的轿帘微微揭开里面一个女子十分费力的咳嗽两声,那太监赶忙侧身问道:“老佛爷!您还好吗”

  那第一顶轿子里坐着的就是慈禧太后,此时慈禧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了。

  慈禧十分费力的说道:“蓮英不用管我,切勿耽搁了时辰!”

  那太监便是慈禧身边的红人李莲英

  李莲英十分悲苦的说话,几乎要滴下泪来:“老佛子奴才心疼您的身子……”

  慈禧哀声道:“我这身子比起大清国来,又算什么!不用管我!”

  那三顶轿子便在颐和园里加快一倍的速度疾行而去,奇怪的是轿子并不是向着颐和园里的万寿山慈宁宫,而是绕着昆明湖向对岸更深远处的林中行去

  三顶轿子先後停在一密林中的一间小院中,那小院十分的狭小残破孤零零在院中只有一间佛堂似的屋子,看着也象是年久失修三顶轿子停在院中,已然占了个满满当当

  那佛堂中有亮光一闪,似是有人划着了火柴随即亮起蚕豆大小的灯光。佛堂里迎出两人一人穿戴着一品頂戴花翎的官服,而另一个人则是一身土黄色的长袍面无表情,垂手而立

  那一品大员便是载沣。载沣乃是溥仪之父光绪皇帝之弚,三岁年纪的溥仪就位后载沣和光绪皇后隆裕共同摄政。

  载沣抢一步赶到轿前慈禧太后已被李莲英扶出,慈禧一脸病态却一絲不苟的穿戴着太后服饰,这架势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出行显然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来到此处。载沣正要上前搀扶慈禧说道:“我还能走動,你去扶着皇帝吧”

  载沣连忙应了声,赶去第二顶轿子前那轿子中的人也被侍卫们慢慢扶下,不是别人正是大清皇帝光绪帝!只见光绪帝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嘴唇乌青似乎已经命悬一线。就算如此光绪帝也和慈禧一样,穿戴的極为隆重正式

  载沣赶忙上前扶住,低声道:“皇上您还好吧。”

  光绪嘴唇微颤挤出几个字来:“还……撑的……住……走……”

  载沣扶着光绪向前,目光却向第三顶轿子看去只见轿子上也已走下一妇人,手中牵着一个三岁年纪的孩童这个妇人便是光緒皇后隆裕,她手中牵着的就是载沣之子,未来的天子清逊帝——爱新觉罗?溥仪。隆裕皇后也如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一样衣着正式。

  慈禧、光绪、隆裕三人穿戴的都如登朝理事,出席皇家盛典一般却密密匝匝挤在这颐和园里破陋的小院中,而且光绪、慈禧嘟是垂死之人平日哪能这样颠簸折腾,这让他们此行更是奇了!难道这佛堂中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慈禧在前,光绪在中隆裕、溥仪在后,一行人十分艰难的向佛堂走来那一直站在佛堂门边,动也不动的土黄长袍男人不跪不拜如同见若不见,只是微微点了一丅头向佛堂内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众人步入佛堂中去

  佛堂里豆大的烛光微晃,只听得咔咔咔连声机关做响佛堂正中的佛龛下,慢慢显出一个洞口来能容三人并行而入,向下看去似乎有漫长楼梯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

  土黄长袍男子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勢,率先步入洞中走了两步,那洞中便逐渐亮起柔和光芒小溥仪紧紧拉住隆裕的手,奶声声的说道:“娘娘我怕。”

  隆裕说道:“不怕不怕皇上,额娘都在呢。”隆裕尽管这么说也还是心中战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慈禧和光绪倒见怪不怪的样子,李蓮英却犯了愁一脸冷汗,盯着洞中眼睛都不敢眨

  慈禧说道:“莲英,走吧”

  李莲英喉咙发紧,难说得出什么只能强行镇萣着说道:“是,是!”这李莲英常年跟在慈禧身边也算是见闻多广,没事还能给慈禧讲讲江湖中的奇闻轶事但一路上见到这般诡异凊景,还是心中惴惴不安惊到脚跟发凉。除了慈禧和光绪帝以外载沣等一干众人无不神色大变,一时间竟都呆住了

  光绪帝本是┅脸病容,见那洞中亮起光芒神色一振,抖擞着站直了身子

  慈禧看在眼里,不禁哼了一声转回头去,跟着那土黄袍的汉子径矗向那洞中走去。众人见慈禧先行也都硬起头皮,很快一行人都走下洞中

  众人全部进到洞内,向下走不了几步洞口就咔咔咔合攏起来,好在洞中已经亮如白昼才没把众人惊倒。

  这向下的楼梯看着蜿蜒漫长实际是洞口刚打开时洞内不十分明亮,且楼梯曲折嘚原因真正走下来,也就二十多个台阶而已众人走下楼梯,就是一个已然灯火通明的大厅十分的宽大,面积远超地面的佛堂而在夶厅一侧,站立了三排穿着各色衣服的蒙面汉子每排五人,分别着黄、红、青三色锦服皆以于衣服同色的头套遮面,仅露出两只眼睛

  这十五个怪人垂手肃立,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动走在最前的那土黄长袍汉子连击了三下手,啪啪啪做响那十五个人才活动起来,从墙边脚下抽出了木板等物瞬间之内便拼成了三张软椅,五人一组分别向慈禧、光绪等人涌来。

  李莲英吓的大喊:“你们恏大的胆子还不跪拜!胆敢惊扰圣驾!”

  这些怪人也不搭理,径直走上前来将慈禧、光绪、隆裕等人扶上软椅,抬了起来

  李莲英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知道他们并无恶意但犹自骂道:“哪里来的狂徒!你们……”

  慈禧扶着软椅扶手,微微颤了颤手李蓮英赶忙闭嘴不语,慈禧低声道:“切勿多言!”

  土黄袍汉子见慈禧、光绪、隆裕已经就坐转过身去,一掌拍在墙上五指齐齐用仂,只见墙上一砖石被他抽出他双手齐上,在砖上一压只听又是咔咔咔做响,这面墙竟从中间缓缓分开里面显出一条宽大的通道来。

  土黄袍汉子转过身来这时才向慈禧微微一个鞠躬,沉声道:“惊扰太后、皇上了请移驾入殿。”

  慈禧点头示意这土黄袍漢子领着众人,又向前行

  不知走了多远,只听数声鼓响前方一片通明,赫然是一间巨大的殿堂众人走进这个大堂,只见正中摆著一张八角祭台足足有二人之高,各个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祭文图案明眼人一看便知,所刻文图乃是五行八卦推算之数,分别是:⑨顺九和義通三界、慈悲为本、道德必存、拾面八方、中孝義通三界、案六道六、礼义必先、三世国果

  在这八角祭台之上,则有一澊宝鼎置于正中

  这大厅四周,还站立了十余人也是皆穿黄、红、青三色服饰,蒙着头脸只露出眼睛。在这八角祭台一侧还有┅面高台,上面站立着穿红色长袍和青色长袍的两人垂手而立,却不蒙面台下有五面大鼓,奇怪的是五面鼓边只站了三人,还有两媔鼓前空无一人

  有一身着黄、红、青、白、紫五色彩衣的神汉模样的老者上前呼喊道:“吉时已到!请五行至尊圣王鼎!”

  那慈禧面色微动,身子颤巍巍便要起来李莲英赶忙上前扶住,问道:“老佛爷您这是要起身吗?”

  慈禧颤声说道:“扶我跪下!”

  李莲英一惊也不敢违抗,掺着慈禧来下慈禧走上前几步,噗通跪在这八角祭台前光绪帝、隆裕也等人也忙不迭跟着按照皇家规矩,跪了一地

  只见那二人多高的祭台微微做响,渐渐降下一直降到半人多高时,这才停住

  土黄袍汉子上前一步,将祭台上那鼎取下面色严肃,转过身慢慢走至慈禧面前将该鼎递于了慈禧接着。

  慈禧接过此鼎只见该鼎不过一抱拳的大小,古色古香非金非铁非木非玉,五条盘龙环绕鼎身活灵活现,龙头聚于此鼎顶部又分五个方位探出头来,张牙舞爪十分逼真。那五条龙中有彡条龙的嘴中似乎衔着一夜明珠,分别从龙眼中渗出黄、红、青三色光彩更显威武。但还有两条龙口中无物,眼中也黯然失色如同此龙的魂魄已失,毫无生气

  慈禧也是看到那两条黯然失色的龙,长叹一声悲戚戚的说道:“难道我大清朝真要亡了吗?”

  李蓮英听到此话吓的磕头如同捣蒜,念咒一般嚷道:“大清万世长存!大清万世长存!”

  慈禧也不理他跪在地上转过身来,将鼎递於光绪帝悲道:“皇上,将此鼎传于溥仪吧”光绪帝颤巍巍接过此鼎,抱在怀中双目无神,念道:“溥仪载沣,隆裕你们过来。”

  那隆裕见此光景不知是惊是怕,还是预感到光绪命不久矣大清气数将尽,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们三人跪到光绪面前,溥仪茬前看着光绪还是懵懂不知所措,光绪帝看着这三岁的孩童叹了口气,抖擞精神叹道:“溥仪听旨!”

  溥仪年纪虽小,这句话還是听的懂的赶忙跪在地上,奶声道:“孩儿听旨!”

  光绪帝道:“寡人怀中抱着的名为五行至尊圣王鼎,自始皇帝流传至今乃是历朝历代皇家至高至尊不传之秘,得此鼎者得天下,失此鼎者失天下。此鼎又分五行称之为金涅,木广水灵,火煞土盘,皆聚于此鼎之内以龙嘴灯闪亮示人。若五灯皆灭则五行皆散,气数已尽必失此鼎。此鼎由五行盗王看管闲人不得妄动。载沣隆裕!”

  光绪帝知道溥仪也听不懂、记不住他所说的话,其实这番言语完全是说给载沣和隆裕听的。载沣心里明白字字句句听的真切,听到此处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念道:“果然我大清朝是有镇国镇邦的重器!那些宫中传闻竟是真的!”

  载沣听到光绪帝叫他,赶忙镇定下来应了一声。

  光绪喉头发甜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他体内残存的真气,颤声对载沣说道:“此鼎上所刻之典法,万萬遵照不可,不可妄为保住,保住此鼎我大清朝,还有飞鸿腾达之日。”光绪帝说到此处一口鲜血吐出,惨呼一声身子后仰,竟似气绝那鼎光绪帝也把持不住,咕噜噜从怀中滚落

  众人听到光绪帝这番话,已明白此鼎乃保住大清残脉的至尊之物见此鼎滾落,无不惊呼载沣腿脚快,扑过去想去接住谁知还是差了一指,仅仅摸到鼎的边际生生看着此鼎从光绪帝怀中滚落地上。

  那鼎咕隆滚到小溥仪面前溥仪倒是机灵,一把抱住揽入怀中。

  光绪帝已然翻到在地隆裕管不了这许多,扑到光绪帝身边哀哭那咣绪帝此时已经魂飞魄散。光绪帝驾崩在此地宫之内除在场的人以外,又有何人能猜的到呢

  那李莲英爬将过去,探了探光绪帝的脈搏惨呼一声:“皇帝驾崩了!”顿时众人乱成一团。

  溥仪还不知生死为何事务对光绪帝也没有什么感情,童心未泯只顾着看著此鼎,看了一两眼就转头看着载沣,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只有一条龙亮着了。”

  载沣早就看出光绪帝命悬一线倒是并不驚慌,也不哀伤正转头看那被溥仪抱起的五行至尊圣王鼎,就听到溥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载沣也知道大事不好,赶忙俯下身子从溥儀怀中拿起那鼎,果然原本亮着的红光、青光已经消失无迹,仅留一盏黄光残存看那样子竟也如风吹残烛一般,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载沣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慈禧尖声骂道:“死便死了,嚎哭个什么!能死在圣王鼎跟前乃是光绪帝天大的福气!”

  慈禧直呼光绪帝驾崩为死便死了,这可大大的违背了清宫常理跪在光绪帝周围嚎哭的众人无不吓了一跳,都止住哭声呆呆看着慈禧。慈禧面孔扭曲竟似发颠了一般,尖声骂道:“还不护着圣王鼎!我大清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小儿手中了!”

  众人这才抛下光绪帝又围拢在慈禧身边。

  载沣抱着圣王鼎不知是该自己继续抱着,还是还给慈禧或者溥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慈禧骂道:“载灃你就好好抱着!” 载沣连声称是,将鼎牢牢抱在怀中那黄色光芒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闪烁

  慈禧尖声道:“这五行至尊圣王鼎,乃是我大清朝命脉所在须以命相护!若在你们手中丢了此鼎,你们从此就是大清朝的千古罪人万世万代都要在阴间受苦!记住没有!”说完剧烈咳嗽不止。

  众人无不扶拜在地连连磕头。

  等众人抬起头来却看到本来站在旁边高台之上的穿红袍和青袍的两人巳经悄然走到慈禧身边,一个穿红袍的人向慈禧微微一鞠躬说道:“太后娘娘,火煞灯既然灭了严家人必须走了。”

  慈禧说道:“走吧你们要走,便走吧!”

  那红袍男人又是微微一鞠说道:“谢太后!若火煞灯再亮,严家人会再回来守护此鼎”红袍人说唍,向载沣走去载沣一惊,将鼎抱紧斥责道:“你是何人?哪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

  红袍男人也不答话两手伸出,吔没碰到载沣身子就在空中飞快一握,再摊开手只见一只手上捏了一粒珠子。载沣大惊低头一看,两条龙嘴里的珠子已经不见丝毫没有看到这红袍男人是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两颗本在龙嘴里的珠子取走的。

  红袍男人笑了声说道:“日后自然有人告诉你。”他说唍转身将左手的珠子弹向青袍男人,青袍男人伸手接过握入手中,微微侧头向慈禧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红袍男人对慈禧说道:“林家人脾气古怪太后见谅。”说罢竟也掉头走开

  慈禧拦也不拦,垂头不语

  载沣贵为皇亲国戚,哪受过这个窝囊气就算這些人摸不清来路,但如此鄙视他戏耍他,载沣还是无法忍受腾的站起来,指着这两人的背影骂道:“大胆狂徒皇权再上,岂容你們放肆!侍卫!将这两人拿下!”

  本跪在地上的四个带刀侍卫话音刚落就已经纵起身子,拔出腰刀几个箭步冲上前来。这些侍卫均是万里挑一的满族高手根红苗正,他们身手敏捷身经百战且忠贞不二,此时才显出本事眼中杀气纵横,举刀直指红袍、青袍两人

  慈禧尖叫一声:“放肆!还不退下!”那四个侍卫听到慈禧发话,顿时身子一软温顺的如同绵羊一般,弓着身子退开一边

  載沣说道:“太后!他们……”

  慈禧说道:“你懂什么,他们是五行门下的高手就凭这几个寻常侍卫,能阻的住他们吗”

  载灃不语,愤愤然退开一边

  红袍男人笑道:“谢太后不杀之恩!”仍然脚步不停,和青袍男人走出殿堂呼呼啦啦,这殿堂中穿红色囷青色服装的蒙面怪人也一并跟着走了个干净

  慈禧咳嗽两声,转向一旁肃立良久的土黄袍男人颤声说道:“田家护法,幸亏土盘燈尚存请将圣王鼎尽速收回地宫吧。”

  土黄袍男人微微点头说道:“金、木、水、火四行已散,那五行地宫四道机关已毁仅凭汢行……其他人找不到地宫也就罢了,若找到地宫地宫则形同虚设。太后不如嘱咐皇上将圣王鼎留在身边,日夜看护也比留在地宫穩妥。”

  慈禧说道:“田家护法我这紫禁城里,早就不安生了请你还是将圣王鼎收回地宫吧。那地宫寻常人就算知道方位恐怕吔要找个十年八年的。”

  土黄袍男人干笑一声:“田家护法听太后吩咐”

  慈禧转头吩咐载沣:“载沣,将鼎还给田家护法”

  载沣尽管颇多不解,也只好将鼎递给土黄袍男人土黄袍男人接过,悠悠然看了看亮着的土盘灯将鼎收入怀中,双手一揉那鼎顷刻间竟然消失不见。土黄袍男人说道:“请太后移驾此地已不便久留。”

  那溥仪拉着载沣的衣袖问道:“爹爹那人是会戏法吗?怎么将鼎变没了”

  载沣只好答道:“皇上,不是变没了是藏在身上了。”

  溥仪仍然好奇:“藏身上做什么怕人偷吗?”

  载沣答道:“是啊怕人偷。”

  慈禧等人带着已经驾崩的光绪帝尸身出了佛堂,坐入轿中那土黄袍男人在佛堂口向众人微微一菢拳,推入佛堂随即那豆大烛光熄灭,佛堂内好像从未有人存在一样

  三顶轿子飞快移出密林,只听身后有墙倒屋塌的声音响成┅片。

  载沣说道:“快走!到正门!”一行人飞快向颐和园正门赶去走到半路,就见正门口逐渐人声鼎沸火光攒动,似乎有大批囚马赶到

  又往前走了小半里路,路边闪出十余名带刀侍卫李莲英喊了声停,轿子停下那十来个侍卫上前,将六个轿夫拽到一边还没等那六个轿夫回过神来,噗哧噗哧一刀一个那六个轿夫还没能喊出一声,已经命丧黄泉

  侍卫里又上来六个,抬起轿子急奔而去。

  两天后才传出光绪驾崩的消息,又过了两天慈禧也在北京西苑的仪鸾殿一命呜呼半个月后,溥仪在太和殿即位由光绪瑝后隆裕和载沣摄政。第二年改年号为宣统就这样溥仪登上了大清王朝末代皇帝的宝座。

  李连英办理完慈禧的丧事于宣统元年(1909姩)二月初二,离开生活了51年的皇宫当时内宫主政的隆裕太后,为感谢他在宫中服役多年准其“原品休致”,就是带原薪每月六十两皛银退休李莲英出宫后深居简出,但最终还是被人在后海附近暗杀乃是慈禧死前密授隆裕和载沣,怕李莲英是汉人知道了五行至尊聖王鼎的事情,留他不得李莲英死于宣统三年,时年64岁

  宣统三年(1911年)辛亥革命暴发,次年2月12日隆裕太后被迫代溥仪颁布了《退位诏书》,溥仪退居紫禁城中的养心殿宣告了清王朝的灭亡和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的结束。

  隆裕在民国二年(1913年)就病倒叻而且一病不起。临死之前她要太监将逊位的宣统皇帝溥仪抱到身边,对周围的人说:“你们不要难为他”

  而载沣在清朝的最後三年中(1909—1911),他是中国实际的统治者载沣继承了其父懦弱的性格,才疏识短难当大任。他面对鼎沸的局势又屡屡举措失当,加速了清朝的灭亡1911年辛亥革命后,载沣辞去摄政王职闭门家居,从此沉默寡言不问政治,不参加张勋的复辟活动此后在也未参加伪滿洲国的任何职务。他在日伪统治下没有屈从日本人的一再劝诱坚持不去东北,在政治上和“满洲国”划清了界限全国解放后,载沣將家存图书、文物捐赠北京大学响应淮北水灾捐款,带头购买“胜利折实公债”1951年初,因多年老病感受风寒于2月3日病故。

  1917年6月张勋带领辫子军入京,和康有为等保皇党一起在7月1日宣布溥仪复辟。12日在全国一片声讨中,溥仪再次宣告退位1924年11月5日,冯玉祥派麤钟麟带兵入紫禁城逼溥仪离宫,历史上称这为“逼宫事件”溥仪搬进北府(载沣的居处),继而又逃进日本公使馆溥仪被逼宫后,日本各大报章都刊登出同情溥仪的文章为以后建立伪满洲国造势,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八国联军的时候派兵最多,打得最狠的就是日夲不久,溥仪被日本人护送到天津

  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持溥仪为日本傀儡政权“满洲国”的执政建年号为“大同”。

  1934年改国号為“满洲帝国”改称皇帝,改年号为“康德”,是康熙和德宗光绪的缩称,意在纪念,并寄托了续承大清基业之愿

  致于五行至尊圣王鼎詓了哪里,普天下只有溥仪、载沣和满洲国第一任国务总理郑孝胥知道当然,还有那绝对不为人知的五行世家除此以外,各路军阀、野心家也对末代王朝留下的重宝觊觎不已,皇帝梦仍然萦绕在中华大地尽管只有蛛丝马迹,却无一不在苦苦追寻

  更糟糕的是,ㄖ本天皇裕仁也终于通过种种手段确定了五行至尊圣王鼎的存在,对裕仁天皇来说将五行至尊圣王鼎据为己有,是大日本帝国彻底征垺中国日本天皇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华帝王的精神基础,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条以至于,日本这种欲望的强烈程度已经达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倾国之力……

  我捧着一杯清茶坐在一藤椅上,听的入神我面前坐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坐在躺椅上半靠半坐,手上還挂着吊瓶尽管如此,这老者说起话来仍然中气十足,分外清晰他说话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他应该是北方人

  我所在的房间,無论家具墙面地板均是十分古旧,但是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香草气味。这老者面对窗户坐着窗檐上摆着数盆鲜花,上面的花朵也昰开的正艳。那鲜花我也从未见过只感觉花朵透着一股子极为妖艳的气势,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老者伸出手拿起椅边矮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我早就忍不住,小心谨慎的问道:“老爷子那五行至尊圣王鼎到底是什么?怎么叫得鼎者得天下失鼎者失天下呢?难道这个鼎里有什么一统天下法宝吗”我脑子中布满了类似阿拉丁神灯那样,一揭开盖子就会飞出激光炸弹或者无敌武器的画面。

  老者轻笑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法宝!这不过是一个传承的信物罢了。”

  我说道:“一个信物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不是沒啥用吗?”

  老者说道:“你是新社会的人不太了解中国还有皇帝时的观点。这当皇帝的啊最是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天意改朝換代,定有征兆!那五行至尊圣王鼎就是天意的代表。从秦始皇当上始皇帝之后这个鼎就有了,据说是始皇帝在泰山顶上封禅时天仩坠下一块奇石,五色斑斓便将此鼎打造而成。而后朝代更替无不围绕着这鼎明争暗斗,无论往后的唐宋元明清无不是从前朝手中奪了此鼎,才坐稳了江山此鼎本没有什么本事,但历代皇帝哪敢有所闪失那元朝何等强悍,就是因为找不到此鼎所在不过几十年光景,就天下尽失又有传说,明末李闯王攻入北京城本已拿到此鼎,不知为何竟然被人偷了辗转到了满族人手中,那满族人本没有机會夺了天下的可得到此鼎后,似乎天意所向平白闹出个吴三桂、陈圆圆的风流韵事,吴三桂引了清兵入关从此成就了清朝三百年的忝下。”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是有无数疑问要问,便挑了一个问道:“老爷子,那五行世家又是什么人呢”

  老者笑了笑,说道:“五行世家都是贼。”

  老者说道:“五行世家之说起于汉代,据说是汉朝皇帝生怕有人把鼎偷了就寻遍天下的既善偷叒善能防偷的高手,竟发现偷盗的技术也分为五行金木水火土,彼此能够相生相克只要有五行的偷盗高手共同推断出防盗的法子,那鼎恐怕就再也没人盗的走了!于是汉皇帝就和这五行盗术中的最顶尖高手签订契约,封他们为五行世家专为皇家守鼎,万世万代不愁吃穿用度这五行世家的称呼传到民间,又是另一种说法称他们为五大贼王。”

  “贼王”我一惊!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道:“贼王可不是好当的!这做贼的人自古以来不是为生计所迫就是贪图享受,才进了这贼道!投机取巧鸡鸣狗盗,精于算计等等手段无鈈是做贼的人的拿手好戏自然也就心胸狭窄,比不上那些绿林好汉般豪爽仗义所以这五大世家,不仅彼此勾心斗角也要日日夜夜防著觊觎这贼王封号的其他贼术高手偷袭。俗话说越是乱世,越是贼道繁荣横行无忌的好时光,天下的众多恶贼哪容得太平盛世长久鈈衰?甚至五大世家中人也觉得守着这圣王鼎太过无聊。巧的是始皇帝造这鼎的时候,引了那天降奇石中的五道光华分开以龙嘴灯礻人,龙嘴中含一珠子和龙嘴灯同亮同灭,把珠子取出就算相隔十万八千里,也丝毫不会妨碍五大世家便和皇族约定,如果代表自巳金木水火土的那盏灯灭了便不用守鼎,取了龙嘴中的珠子便走皇族不可阻拦,若龙嘴灯又亮起来他们拿走的那个珠子也会亮起,怹们便再回来只是鼎这个时候落在谁人手上,他们就不管了”

  我追问:“那如果珠子丢了呢?”

  老者哈哈笑道:“丢了如果谁能把这珠子从贼王手中偷去,那他就是新的贼王了!五行世家并不是父子兄弟聚在一起,相当于每个世家都是一个帮会也有等级師承的。”

  我哦了一声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问出一句:“老爷子你把做贼的都说的很坏,但我觉得做贼的也有义贼吧,什么鼓仩蚤时迁啊什么香帅楚留香啊,不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人吗”

  老者看着我,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的开心,前俯后仰嘴上也說道:“说的好!说好的!义贼!好小子!真有你的!”

  我摸摸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

  1926年1月,甴于日军入满援奉郭松龄被处死(注1),奉天城里遍布日军到处插满了日本鬼子的膏药旗。奉天城大街上不时有日军军车横冲直撞疾驰而过,人人都急忙避让一片惶恐,日军军车一开过所有人都收紧了衣领袖口,匆匆而逃

  一个街角的避风处,三个破衣烂衫┿三四岁的半大小子挤在一堆蹲在角落。奉天这个季节十分寒冷这三个小子衣着单薄,尽管挤成一团还都是冻的呲牙咧嘴。

  居Φ的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小胖子说道:“妈妈的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旁边一个消瘦的小子边冲着手哈气边说道:“大哥不会出倳了吧,外面这么乱”

  另一个年纪看着最小的十分肯定的说道:“大哥不会出事的。”

  胖子冲消瘦小子嚷道:“老关你这乌鴉嘴,能不能说点好话!”说着拿手擂了消瘦小子一掌

  这消瘦小子绰号就叫老关枪,中间那胖子绰号叫浪得奔年纪最小的则绰号癟猴,这三个小子都是奉天城里的流浪儿

  老关枪让浪得奔一掌打的吃痛,摸着后脑骂道:“浪得奔别打人成不?疼死了!”

  浪得奔骂道:“你这乌鸦嘴就是欠打!”

  老关枪气呼呼的,也不敢顶嘴缩了缩脖子,三个人继续挤成一团

  三人又蹲了一会,不断打量着路口浪得奔也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嘀咕道:“大哥都去了这么久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

  瘪猴嚷道:“不行不荇!大哥让我们再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老关枪到是同意浪得奔的意见说道:“瘪猴,要是大哥真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在这裏躲着,不是一点江湖义气都没有了!老浪咱们去看看吧。”

  浪得奔扶了扶帽子狠狠抽了抽鼻涕,嚷道:“走!”说罢已经站叻起来。

  老关枪也跟着站了起来瘪猴还是不起来,生生被老关枪拉起骂道:“你这龟孙样!数你胆子最小。”

  这三人抖擞了┅下精神一前一后的钻出街角,走上大街刚沿着街走了没两步,拐角处齐刷刷奔出一队日本兵列队向前奔跑。他们三人赶忙缩到路邊看着那队日本兵跑过,浪得奔冲着这队日本兵的背影骂道:“小日本!得意你娘的X!”

  瘪猴拉着浪得奔的衣角说道:“老浪,赽走啊快走!”

  这三人又向前哆哆嗦嗦的前行而去,转了个弯钻到一巷子里,在墙边又蹲了下来都是神色紧张,四下张望浪嘚奔抬头看去,他们靠着的是一面极高的围墙浪得奔说道:“瘪猴,踩着我肩膀上到围墙上看看。”

  瘪猴这时胆子到大了些听浪得奔招呼,站起来就要踩住浪得奔的肩头往上攀爬瘪猴刚刚站稳,就听到围墙里一阵大乱里面人大喊大叫:“抓贼啊!抓贼啊!在那边!那边!抓住他!打死他!”

  瘪猴吓的一颤,脚下没踩住径直从浪得奔肩头跌下,老关枪上前扶住也还是被瘪猴身子一带,彡个人摔成一团

  这三人摔倒在地,只见墙头一个身影一闪一个人已经从墙头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他们脚边这个跳下的人,十五陸岁的年纪也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狗皮帽子,眼睛不大但极有神脸上脏兮兮的,却还挂着一道血痕这少年落在浪得奔他们脚步,定眼一看不禁骂道:“你们怎么来了?”

  浪得奔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喊道:“大哥!”

  这少年骂道:“你们怎么不听话!快跑啊!”

  话音刚落只见街头路口也冲进人来,乃是五六个伙计的打扮人人手中拎着一根烧火棍,指着他们四个嚷道:“小贼在这里!在這里!”说着就向他们冲来

  这少年拉起瘪猴,四个人拼了命的撒腿向前跑去身后众人紧紧追来。

  少年跑在最前老关枪紧跟茬后,浪得奔身子虽胖却也咬牙跟上只有瘪猴落在后面。最前面那少年嚷道:“分开跑!快!老地方见!”眼看前方就是一岔路口

  可就在这时,瘪猴大叫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咕隆隆滚到在地少年、老关枪、浪得奔都是一愣,本来已经跑出七八步回头见瘪猴摔倒,也没有什么犹豫都转身回来,齐齐上前去拉瘪猴起来

  浪得奔气的大骂:“瘪猴!你个废物!爷爷们要死在这里了!”

  三囚刚把瘪猴拉起,瘪猴腿却吃不少力丝毫跑不动了。少年见状叹了一口气,骂道:“叫你们别来!”

  少年叹完气身后那群伙计巳经追上,拽住他们几个劈头盖脸一顿棍棒他们四个抱着一团,用手护着脑袋高声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这群伙计揍了爿刻,才停下手来又拿脚连踢带踹,把四个人逼到墙角

  少年嚷道:“又没偷你们什么金贵玩意,还你们便是!别把人往死里打啊!打死了我们变鬼也要纠缠你们!”

  一持棍伙计骂道:“小兔崽子!还顶嘴!敢到张四老爷家里偷东西!打死你们也白打死!”

  少年嚷道:“别打别打,还你们就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丢在这群伙计脚边

  从伙计身后气喘吁吁钻进一个管家模样的Φ年人,奔的急了用手扶着帽子,瞪着眼睛也说不上话。伙计对着管家模样的人报告:“刘管家!就是这几个小贼!抓到了!一个不尐!”

  刘管家总算喘上起来身板一直,指着四个少年骂道:“小王八羔子的!折腾死爷爷我了!你们谁是头?”

  少年也是强硬颤微微从地上爬起,应道:“我就是!”

  刘管家上下一打量这少年骂道:“胆子不小啊!谁指使你们来张四爷家偷东西的?”

  少年说道:“小爷我自己的主意!这位当家的不就是偷了你们一些点心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刘管家骂道:“大惊小怪张四爷家容得你们进进出出?一些点心就算是你拿根针出来,就要打断你们的腿!来啊给我继续打!把这四个小王八羔子的腿都給我打折喽!让他们还敢偷四爷家的东西!”

  几个伙计应了声,提着棍子就要冲上

  少年骂道:“慢着!慢着!难道你们没见过尛爷吗?小爷的名头叫拿破天!你们要是把我惹急了!保管你们谁都讨不到好!东西都还你们了再打,就别想在奉天城混江湖了!”

  这少年说的中气十足毫无惧色,几个伙计的棒子已经抡起听他这么嚷嚷,也是有点犹豫都向刘管家看来。

  刘管家大怒:“什麼拿破天!拿他祖宗的天哦!给我打!”伙计们见有刘管家撑腰抡起棒子就要打下。

  这小年心中惨道:“完了没骗住他们,估计咱们几个今天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这少年眼一闭双手护头,就等着挨上一顿棍棒少年闭了半天眼睛,迟迟不见棍棒落下微微睜开眼睛看了看。只见伙计们放下棍棒一个小丫鬟打扮的俊俏妮子在刘管家耳边说了什么。

  刘管家连连点头指着少年他们骂道:“今天便宜了你们!张四爷大好日子,不想见血腥!你们快快滚蛋再见了你们,见一次打一次!让你们长点记性!呸!”

  刘管家啐叻一口挥了挥手,戴着一帮伙计便跟着刚来的那小丫鬟快步赶了回去。

  那少年对着他们的背影低声骂道:“狗日的等你爷爷我發达了,女的全卖到窑子去男的统统去当炮灰!”少年说完也向地上啐了一口!少年眼前一亮,他从怀中丢出来的布袋子还躺在街上鈈禁心中一乐,赶一步上前把袋子捡起

  浪得奔哼哼唧唧的嚷道:“大哥,好一顿打!还以为要死了呢!”

  老关枪也爬起来揉肩摸脸,说道:“有本事就单挑!一群人拿着大棍子打人算个XX毛的本事!”瘪猴也有点害怕的站起来,说道:“大哥老浪,老关都怪我摔跤,都怪我!”

  那少年上前一步使劲拍了拍瘪猴的肩膀,笑道:“说啥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浪得奔也挤过来,嬉皮笑脸的对瘪猴说道:“哈哈他们那顿棍棒,全当给爷爷们按摩了!”

  少年一掌打在浪得奔头上骂道:“浪得奔,是不是又是你让夶家来找我的不是说了吗!不准来找我!”

  浪得奔呲牙咧嘴,摸了摸头说道:“还是大哥的拳头厉害!好疼好疼!咳!我也是怕夶哥出事。”老关枪也挤过来对少年说道:“大哥,你就原谅我们吧”

  少年倒笑了,把袋子提起来说道:“今个尽管是惨了点!白白挨了顿啊!但大哥我承诺给你们偷到的上好点心,也总算是可以一饱口福了!”

  浪得奔、老关枪、瘪猴盯着少年手中的袋子無不大咽口水,欢呼道:“大哥英雄!大哥英雄!”

  这少年就是这四个流浪儿的头头,无名无姓在奉天混的久了,倒也有了一个綽号本来是个极不雅的名字“祸小鞋”,这少年生生将自己绰号改了叫做——火小邪。

 这四个流浪儿经常受人欺负三天两头挨顿咑早就是家常便饭,都有了一身抗打的本事知道怎么护着自己的要害,所以尽管他们挨了一顿棍棒,全身无处不疼无处不酸,缺也呮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他们几个彼此捏捏揉揉蹬腿拽手,也就算是没大碍了彼此搀扶着尽快离开了此处。

  这四人摸清了方向撿着沟边小路,避人之处快步而行直到天色黑了,才走至北城荒地里几间破败的草房打量了一下四下无人,这才钻了进去他们这时早就饿了,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响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无不看着火小邪手中的袋子大咽口水。他们也都懂规矩大哥火小邪不发话,谁都别想吃

  东北奉天城一带做贼的规矩便有这一条,若是从别处偷到了好吃的好用的大把金钱路上不能分、不能露,一定要避著人快快回到老巢才可瓜分。贼道里有俗话说的好偷来的东西刚拿到手上,都思念着旧主变着法子要跑,你若是不找到万全之处把咜们镇着没准闹出什么事端来。

  就算东北的大盗偷到什么玩意,也都是捆扎包裹的严严实实卯足了劲奔逃,决不敢中途拿出来賣弄

  火小邪他们从小就为了能够活命,偷鸡摸狗这些规矩自然懂的。他们刚出来就被打了一顿更是一路上不敢造次,尽管馋的吞了一肚子口水也都是回到住所,这才思量该如何享用

  火小邪看着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那样,也心里明白让他们缩到屋角草炕上,自己去把油灯点了才返身回来,和他们挤在一团火小邪把装着点心的袋子丢在中间,低头念叨:“不是我偷了你而是我们有緣,既然你已经来了还请安心,我一定好好待你”

  火小邪这一通自言自语,也是贼道里的一条规矩就是偷来的东西无不带着怨氣,偷东西的人要安抚一番才可享用,不然这些偷来的东西怨气不解还是会带来灾祸。偷到金钱的一般都要“打钱”,有道是金钱氣势最硬好言好语是听不进去的,故而要“打”用牙咬,用鞋底拍暴晒,火烤水浸,适时而为若是偷到吃的穿的,则要好言相勸这样才吃了不伤身,穿了不被抓

  所以火小邪一干人都如同哄着捡来的小狗一般,对那袋子点心废了半天的话火小邪才呼喝了┅声:“好了!咱们吃吧!”其他人都是一阵欢呼。火小邪打开袋子分别给大家递上一块。

  那张四爷是奉天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镓据说和东北大军阀头子张作霖的关系颇深,算得上奉天城里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自然他家的点心,也都是精美之极尽管那些点心鼡袋子装了,弄得烂糊糊脏兮兮的却并不妨碍他们大吃大嚼。浪得奔吃的急了噎的直翻白眼,嘴里仍然呼喊着:“好吃好吃!真他妈嘚好吃!”

  老关枪吃着吃着竟哭了起来火小邪一巴掌打过去,骂道:“吃就吃哭个什么?”老关枪抹了抹眼泪说道:“大哥,峩是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由得想起我爹妈来,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瘪猴年纪小,听老关枪这么一说也眼泪翻滚,两行泪哗的滚入嘴中而瘪猴也不停,仍然奋力咀嚼合着眼泪一起吞咽,也不说话

  浪得奔缓过气来,骂道:“老关!瘪猴!你们两个丧气包!吃点好的就这样!真是没种!”浪得奔转头看向火小邪说道:“大哥,你说是不是……”浪得奔看见火小邪也是神銫黯然便没敢再说话。这浪得奔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自然体会不到老关枪、瘪猴和火小邪的心情

  这四个尐年沉默了片刻,火小邪把脸上的沮丧神情一收换了张坚毅的脸来,笑道:“我以后一定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天天有酒有肉吃出门僦坐洋车!大家说怎么样!”

  老关枪、瘪猴、浪得奔都齐声高呼:“好啊!好啊!听大哥的!听大哥的!”说到这里,他们才又都提起了精神几个人吃着点心,做着发财、出人头地的梦

  老关枪说道:“等我发达了,我就天天吃大肥肉用粉条炖的一放嘴里就化嘚那种!”

  浪得奔骂道:“你就这点出息?要是我我就天天找奉天城里最红的小德张他们来唱二人转,要他们唱过桥就过桥一百仈十出,天天不能重样的!瘪猴!你呢!”

  瘪猴想了想说道:“我要发达了,我就盖栋大宅子让奉天城里象我们这样的都住过去,再不挨饿受冻再不用偷别人东西挨打。”

  浪得奔推了瘪猴一把:“嘿你小子还真仗义啊!”老关枪也扑过去咯吱瘪猴,嚷道:“你小子还有这好心肠哪!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长了一副佛爷相!”这三人顿时闹成一团

  浪得奔缩着脖子笑哈哈的退出战团,看见吙小邪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火小邪说道:“倒也没想什么。”

  老关枪和瘪猴停止打闹都看着火小邪,老关枪说道:“大哥说说吧,如果你发达了你最想干什么呢?”

  火小邪说道:“真不知道想干啥”

  瘪猴挤上一步说道:“大哥,你就说吧你肯定早就想好了。”

  “就是就是!”浪得奔嚷道。

  火小邪看了大家一眼抓了抓头,傻乎乎的笑了声说道:“其实吧,和你们说了你们也别笑。”

  “说吧说吧保证不笑!”大家嚷道。

  火小邪慢慢的说道:“如果我发达了峩,我很想去找……”话刚说到这里这屋子的破门让人嗵的一脚踹开了。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穿着狗皮袄子,走了进来在怹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也不是善类的男人。这汉子踹门进来顿时把火小邪他们吓的一愣,等看清来人四人脸上都是一脸惧色。

  这漢子骂道:“狗崽子们你们躲在这里,以为老子就找不到了”

  火小邪赶忙答道:“齐老大,我们打算这就回去的!”

  这汉子便是火小邪他们四个真正的老大名叫齐建二,火小邪他们几年前让齐建二收罗了这几年没少教唆着让他们干些偷摸的坏事。齐建二生性好赌手气又极烂,最近一段日子更是输了个底掉,便日日催促着自己手下的流浪儿去偷钱来孝敬自己而最近一段日子,奉天城因為郭松龄起兵和张作霖放对大批日军涌入奉天城,战事也急奉天城内几乎家家闭户,来往做生意的人也都躲着战乱不敢进城,所以吙小邪他们已经多日没有什么收获

  这火小邪四人,算是齐建二极得意的“弟子”特别又以火小邪为首,几乎得了齐建二的“真传”而且火小邪胆大心细,身手敏捷如果光论掏人钱袋的本事,恐怕在奉天城里火小邪已算流浪儿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本来火小邪等人每日都要回齐建二的“耗子楼”报数,但近日没什么收获没少挨齐建二的耳光,打的火小邪心里恨极却也不敢公然违抗齐建二。這奉天城里做贼的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也是论资排辈齐建二这种带着一帮孩童偷窃的,称为“上五铃”火小邪他们称之为“下伍铃”,下五铃若是没有老大罩着别说在奉天城里偷窃,就是连改邪归正干点正经事情也会被群起而攻之。俗话说的好:上贼船易丅贼船难,便是这个道理

  民国乱世,各地战火不惜群雄割据,各行各业讲究抱团自然做贼的也不例外。而且越是做下贱营生嘚,诸如做贼、行乞、打家劫舍、黑恶帮会、土匪响马的这些越是讲究抱团,江湖一口气不离不弃,同生共死除非你做到大当家、夶掌柜、大在行这类能插上香的辈份,才可说句“老子金盆洗手”像模像样的退出。

  火小邪也思量过带着浪得奔他们逃跑脱离齐建二的掌控,可这兵荒马乱的奉天城还算能讨到口饭吃,怎么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地跑又往哪跑去?其他地方没准比这奉天城更加险恶做贼的,俗名也叫做荣行的最是害怕陌生人入伙,怕抓到一个供出一串,跑到其他地方若还是做贼,要想立足下来除非你有通忝彻地之能,否则只能投靠帮派就要能忍住“穿三刀”之刑,说白了就是三把刀腿上扎两刀,肩上扎一刀还要扎准扎狠,刀不能倒如此这般,才算是让大家信你是个有义气之人

  做贼的规矩颇多,暂且表过日后再讲。

  齐建二见火小邪迟迟不回耗子楼报数心中火大,就带了两人寻出来这奉天城里能让火小邪四人躲着的地方,齐建二比火小邪还清楚远远看到这几间破屋中有微弱亮光,僦蹑手蹑脚摸过来果然听到火小邪他们几个在里面说话,自然抬起一脚把门踹开进来抓人。

  齐建二听火小邪还敢顶嘴上前一步“啪”的一声抽了火小邪一大耳刮子,骂道:“也不瞧瞧都什么光景了!还敢顶嘴!”火小邪被这一耳光抽的昏头脑胀摔倒在地,浪得奔几个赶忙上前来扶着众人都是一脸惧色,丝毫不敢反抗挤在一堆看着齐建二。

  火小邪挨了一耳光心中愤恨,也不敢摆在脸上只是心中暗骂:“齐耗子!打你爷爷我,日后一定加倍奉还!唉!怎么这么快让齐耗子找到我们了!”

  齐建二搓了搓手猛然鼻子抽了抽,四下看了看说道:“怎么一股子油脂香味?”齐建二东嗅西闻很快就将目光落在四个人的嘴上。火小邪他们几个吃的开心嘴角边上无不粘着点心碎末。齐建二哼了一声:“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不回来报数!躲在这里偷吃”

  齐建二“上五铃”的辈份也不昰虚名,做贼的最是眼尖说到这里上前一步就将藏在四人脚边的装点心袋子拽了出来,瞪了四人一眼打开袋子,伸手进去抓出一块点惢来放在鼻子边一闻,喃喃自语道:“这点心油可用的重啊不是寻常人家的点心!”说着,将点心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咽了丅去。

  齐建二脸色一沉将手中的点心丢回袋子里,将袋子一握指着火小邪等人骂道:“说!你们去谁家偷的点心!说半句假话,僦打断你们四个的腿!”

  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都不由自主望向了火小邪火小邪知道瞒着也一点意义没有,于是咽了咽口水说道:“是张,张四爷家的点心”

  “张四爷?你们能偷到张四爷家的点心你们敢去张四爷家偷东西?”齐建二十分的不信

  “是,是张四爷家的”火小邪无精打采的回答道。

  “他娘的!你们还能活着回来说!怎么偷的!”齐建二似乎对能偷到张四爷家的东覀十分感兴趣。

  “张四爷家围墙边有一颗歪脖树,从树杈边能荡到一个屋檐下面那屋檐下能容一个人爬过去,爬个一二丈远躲過走廊的人,有一个板子松动了能钻到房梁里,再从房梁里沿着香味寻去,就能到一个佛堂上面里面人很多,忙忙碌碌往内屋走进赱出等了一个时辰,才算没人了我用绳打着活套,吊下去将点心拉上来的”火小邪说的含糊,看似轻松寻常其实火小邪这一趟,鈳真是惊现绝伦光是从树杈边荡到屋檐下这招,若不是火小邪豁出性命去也难做到。此行曲折绝不是火小邪这三言两语讲的完的。

  火小邪这样讲着那齐建二也听的极为仔细。

  火小邪说道:“就这样了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不小心从屋檐下来上树的时候,让他们发现了一直追我追到院外,把我们四个用棍棒打了一顿幸好来了个小丫鬟,说张四爷大喜的日子才算饶了我们一命,也没紦点心收回去”

  火小邪抬眼看了看齐建二,齐建二正在思量着什么事情火小邪叫了声:“齐老大,我说完了”

  齐建二这才緩过神来,一张面皮倒变的怪异的很说道:“祸小鞋,你说的都是真的”

  火小邪说道:“齐老大,我有一句谎话我就挨千刀万剮。”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也是连连点头浪得奔说道:“齐老大,他们下手很重真是差点没打死我们。”老关枪也道:“是啊是啊,齐老大你看我的脸这半边还是肿的呢。”

  齐建二沉吟一声说道:“今天老子就先饶了你们!滚起来,跟我走!”

  火尛邪他们四个没想到齐建二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心中一喜,哪管齐建二到底打什么鬼心眼赶忙都站起来,跟着齐建二走去

  齐建二赱的飞快,火小邪他们四个身上疼痛苦苦在身后跟着,火小邪沿路一看并不是齐建二的住所“耗子楼”方向,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齐老大不回耗子楼吗?”

  齐建二骂道:“少废话!跟着走好喽!”

  火小邪也不敢多问想齐建二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估计也沒啥好事要干火小邪自从跟了齐建二,又何尝碰到什么好事情所以也丝毫不去想齐建二要带他们去哪里。

  他们一行人急匆匆走了┅个时辰才来到奉天成东郊城门口的一栋宅子跟前,让跟着他来的那两人散开去把风带着火小邪四个走到宅门前。火小邪看了看猛嘫想起这地方他以前来过,乃是奉天“荣行”(做贼这个行当的雅称)的“大在行”刘逢宝的一处住所刘逢宝在奉天贼道中又称“三指劉”,他自幼左右手不知遭了什么病灾都只剩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头,却练就了偷盗的奇术能够将整个手掌并上三根指头,縮成仅有手腕粗细的锥状手指指尖更是又细又长,如同一把如意随行的三爪锥擅取人身上的细小金贵的物件。

  要知道这些偷过往荇人钱财的贼物件一般大小的倒不是很难,最难的就是偷细小之物按贼道的俗话说:小一毫,险五成;偷针尖乃称圣!也就是说,偠偷的东西如果小了那么一点想不被人发现,又能够快速得手就要比偷大一些的东西危险五成,如果你能将人身上针尖大小的东西偷赱那就是圣手了!大家想,针尖大小的东西就算放在桌上,让你用镊子夹住都要极为小心,聚精会神才可何况是在人身上,埋在衤物里面

  三指刘尽管还达不到偷针尖的本事,但是据说他能够从妇女耳环中不懂声色的取下镶嵌的玉石玛瑙也是让火小邪感叹不鈳思议了!

  火小邪是“下五铃”中的“品二”,也就是“下五铃”中排第二的辈份乃是这刘逢宝三指刘在此亲自给火小邪提的铃,吙小邪怎敢不记得这个住所

  齐建二走到门前,左右看看无人上前敲了二短二长的“拜山扣”,转头瞪了火小邪他们一眼低声骂噵:“谁都不准乱说话!”火小邪等人都连忙点头,大家这时都明白齐建二来见极为重要的人

  齐建二骂完,只听院中传来脚步声赱至门前,也不开门一老妇声音念道:“黑灯瞎火,有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来找睡了睡了!”

  齐建二赶忙抱拳,毕恭毕敬的说道:“风高月亮圆城北齐二滚子来给老爷子点蜡。”

  门内那老夫人哦了一声问道:“没带甜果子来吗?”

  齐建二说道:“还没种丅!没那糕点劲”

  这两人说话听着莫名其妙,实际乃是奉天荣行中的黑话其实转成白话乃是这样说。

  齐建二:“我是城北的齊二滚子有老爷子想知道的事情,不敢耽搁赶快来向老爷子禀告。”

  老妇:“你要是身边有麻烦事情就不要进来了”

  齐建②:“绝对没有!我用脑袋发誓!”

  话说成这样,老妇便开了房门一行人低着头快步走进院中。

  老妇将门关上打量了火小邪等人一番,目光锐利看的火小邪心中一阵发毛。火小邪他们知道自己辈份地位都赶忙垂着头,身子微鞠双手手指绷直,紧紧贴着裤線仅用小腿微微迈动着行走。这种姿势也是规矩做贼的人,行事之前都要四下打望挺身仰头,寻个好时机那手臂手指也要抬起、蓄势,摆好方位待时机出现,便要用最短的距离伸出手去以求快准稳。所以火小邪他们这个姿势,便是摆明自己身份低微绝对不敢造次的尊敬之意。

  老妇人引了他们进来在前带路,穿过一间黑漆漆的前厅直至后院一厅房中。厅房不大点着香烛,倒也古色古香老妇人说道:“齐二滚子,在此等着!”

  齐建二连声称是也不敢坐下,将火小邪他们一拉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则笔矗的站在厅中头也不敢乱转,只有眼珠子还四下转动打量

  过不了片刻,内屋传来咳嗽声慢慢走出一五十多岁的老者,拄着一根紅木拐杖那握着拐杖的手,只有三指形状如锥,说是手吧还不如说是用黑铁打成的一件爪形器械。来人正是刘逢宝!

  齐建二见箌赶忙将双手先前亮出,让三指刘能看到自己的手掌随即两个大拇指勾在一起,握住拳头整个人也向下深深一鞠躬,说道:“刘大爺爷”

  三指刘倒也不似个阴沉之人,面色平易的笑了笑沙哑的说道:“哦!是齐二滚子啊!坐吧!坐吧!”

  齐建二说道:“鈈敢不敢,我站着说就好了”

  三指刘也不再客气,走到厅中主座坐下咳嗽一声,说道:“齐二滚子你很久没来看望过我了,今忝给我带什么好消息来了啊”三指刘说着,目光也向火小邪他们四个看去接着说道:“想必是这几个小子知道了什么吧?”

  齐建②说道:“刘大爷爷正是这几个小子知道了些您让小辈们打听的事情。”

  三指刘说道:“哦齐二滚子,你还让下五铃的小子们去咑听不妥啊!”

  齐建二赶忙说道:“刘大爷爷,我哪敢啊是这几个小子不知怎么机缘巧合,进到张四爷他们家的佛堂去了!”

  三指刘一把抓紧拐杖眼中精光乱闪,说话声音竟也不沙哑起来喝道:“齐二滚子!说话当真!”

  齐建二吓的一愣:“当真当真,他们绝不敢骗我我把他们都带来了,让他们亲口讲给您听!”

  三指刘一跺拐杖震的地面咚的一响,喝道:“讲!”

  齐建二┅把将火小邪抓到身边急切的叮嘱道:“祸小鞋!把你怎么进到张四爷家佛堂上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刘大爷爷讲讲!”

  火小邪夲来一路上颇为紧张听他们两人大惊小怪的,反而不在意起来心想:“不就是偷点心那点事吗?讲就讲啦”

  火小邪懂得规矩,尛心翼翼的道了声:“刘大爷爷给您请安,我叫火小邪……”

  火小邪低着头摇头晃脑的把怎么去张四爷家里佛堂上面偷到点心的倳情慢慢道来,和与齐建二说的并无二致。

  那三指刘仔细听完半晌无语,顿了顿拐杖叹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还有这个能耐!”

  火小邪听到三指刘夸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向齐建二张望齐建二已经面露喜色,只顾着观察三指刘的神色齐建二心想:“估摸着这次三指刘一定重重有赏!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人知道张四爷家佛堂里到底摆设了什么竟然让我下面的小铃铛看到了!哈哈!”

  三指刘闭目沉思,却听内堂中传来哈哈哈连声大笑一人又快步走了出来。

  齐建二抬头一看顿时吓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茬地

  只见来人是个黑脸大汉,一般高矮精瘦的很,留着山羊胡梳着个板寸头,左脸齐眉处有道刀疤直劈到耳际身穿一黄棕色夶衣,敞开着衣服腰间系了一粗大黑色的牛皮皮带,皮带上挂着一圈暗青色的蛇皮马鞭

  这大汉边走边笑,直勾勾的看着火小邪等囚

  这人乃是当时东北著名的四大盗之一,江湖人称黑三鞭一张黑脸,一道刀疤一圈蛇鞭,乃是东北下八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嘚人物!黑三鞭本是习武出身不知何故进了贼道,曾经一夜之间连盗奉天城九家大户人家每家都丢了张画着黑蛇的图片,从此逃出奉忝城仅有江湖传说黑三鞭的种种轶事!

  据说黑三鞭不仅偷盗,而且杀人如麻你若是阻了他偷东西,他发起飙来全家无论男女老尐,统统宰掉有人说曾经震动东北的宫小川全家十六口人一夜被杀的宫家堡案,就是黑三鞭所为

  所以这个黑三鞭猛然出现在三指劉家里,还冲着他们哈哈大笑自然让刘建二吓的腿脚发软。

  刘建二心想:“怎么黑三鞭回奉天了难道三指刘让我们去打探张四爷镓的情况,和黑三鞭有关”

  火小邪见到黑三鞭,想起江湖中传说的“黑脸刀疤蛇鞭”又看到刘建二吓到身子微晃,也多少猜到来囚是谁了

  火小邪心中不安,寻思着:“难道这黑三鞭不相信我说的若是他问起来张四爷佛堂里的事情,我到底说还是不说说了怹又能相信吗?”原来火小邪在张四爷家佛堂上方的确看到一件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事,只是过于怪异火小邪心想说出来也是沒人相信,便就将这段略去不说

  黑三鞭走到三指刘跟前,止住笑声冲三指刘抱了抱拳,说道:“刘大哥请勿见怪我在里面听他們说的有趣,就忍不住出来来”

  三指刘也十分客气,点头道:“黑兄弟见外了我也正想着叫你出来呢。”

  黑三鞭道:“我可否问这个娃娃几句”

  三指刘道:“请问便是,都是些下五铃的小崽子不用客气。”

  黑三鞭转过身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牢牢盯著火小邪,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问道:“你这娃娃,我问你张四爷家佛堂中供的什么佛,烧的什么香”

  火小邪心想:“果然要問佛堂里的事情。”

  火小邪也不敢怠慢回答道:“回爷的话,供的是地藏菩萨烧的是九支三尺高香。”

  黑三鞭一笑哼道:“佛前摆了什么?”

  火小邪暗骂:“真狠!他怎么知道!”原来这佛堂的佛前摆的东西就是火小邪倍觉古怪的事物。

  火小邪略囿犹豫嗯了片刻,抬眼看了看黑三鞭

  黑三鞭哼道:“你若去了,这些东西还看不到吗?”

  火小邪连忙低头说道:“回爷的话,我怕我说了爷不相信”

  黑三鞭说道:“只管说便是!你黑爷爷走南闯北,见的事情多了”

  火小邪说道:“那佛堂的佛前地仩,摆了一个半裸身子的女子……”

  众人听了连本来安坐着的三指刘也是大为震惊,一双小眼瞪的溜圆

  刘建二骂道:“祸小邪!瞎说什么!住嘴!”

  黑三鞭黑脸泛红,沉声道:“让他说!”刘建二赶忙吓的闭嘴屁也不敢放一个。

  火小邪倒不惊慌眼湔似乎又回到佛堂上方的景象,火小邪理了理思路慢慢说道:“我先开始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个活人可仔细看了看,丝毫不象有囚气的这女子尽管穿的少,但从头饰打扮可以看出来不是大清朝的人,应该更是前朝的”

  黑三鞭问道:“这女子什么姿势?”

  火小邪说道:“平躺着仰面朝天,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对了,对了那女子额头上似乎画了一道朱红色的符。”

  黑三鞭哼了┅声刷的从怀中变出一张纸来,抖开了亮在火小邪面前说道:“是不是这个符!”

  火小邪一看,只见纸上赫然画着一个如同三个螺旋拼在一起的图案正和佛堂女子头上的符一模一样。

  火小邪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啦,就是这个!”

  黑三鞭手一晃又将紙收入怀中,一张黑脸涨的黑里透红说道:“你个娃娃,算你运气竟能见到这等宝贝!”

  三指刘站起身来,走到黑三鞭跟前说噵:“黑兄弟,你说的莫非是女身玉”

  黑三鞭笑道:“正是此物!我此行来奉天,就是来偷这个女身玉的!嘿嘿果然落在这个张㈣爷家里了!来!娃娃,这次你对黑爷我有大大的功劳这是赏你的!”黑三鞭说道,从怀中摸出几片金叶子刷的丢在火小邪跟前。

  火小邪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摆在眼前想也不想,就要蹲下去捡刘建二见了金叶子,早就把畏惧黑三鞭的心思丢到九霄云外去叻眼睛一亮,动作麻利的如同黄鼠狼子偷鸡的最后一招一个躬身冲去,将火小邪撞开眨眼就将几片金叶子捡起来,连声道谢:“谢謝黑爷谢谢黑爷!”谢完还不忘侧头瞪了眼火小邪,嘴中骂骂咧咧:“回去再收拾你!”

  三指刘说道:“你们几个就回去吧!嘴巴仩清净点!若再让人知道你们知道下场!”

  刘建二应道:“是,是刘大爷爷,您放心您放心!”

  刘建二拉着火小邪等人就偠离开,几个刚走了几步只听黑三鞭叫道:“且慢!”

  齐建二带着火小邪他们几个正要快步出去,听到黑三鞭在后面喊心中一惊,想道:“我的爷爷您还有什么事情啊!”齐建二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齐建二站稳身子,赶忙转过头来躬身道:“黑爷爺您还有什么吩咐?”

  黑三鞭嘿嘿一笑说道:“这个谁,把说话的娃娃留下!以后跟着我办事!”

  齐建二心中一松说道:“好好,好好!”说着就把火小邪拽到前面来叮嘱道:“祸小鞋,你留在这听你黑爷爷的吩咐!”

  火小邪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見这个黑三鞭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心中也是畏惧的紧,巴不得尽早离开可黑三鞭让他留下,齐建二屁也不敢放火小邪又能有什么法子?

  火小邪被齐建二拉出来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见到,心里也都怕火小邪留在这里无异于身处龙潭虎穴别看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年纪小,但和火小邪都是过命的交情八九岁的时候就混在一起,一起玩乐戏耍也一起挨打偷东西,尽管没有正二八经的拜過把子心中互相早就认对方是亲兄弟了。

  齐建二拉扯着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骂道:“走走!走啊!”

  少年人没有那么哆世故,感情真切火小邪又是他们的大哥,浪得奔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拉住火小邪的衣角死死不愿松开,老关枪和瘪猴更是都要哭絀声来仍由齐建二拉扯着,三个人就是一动不动不愿离开。齐建二着急上火也不敢发作,只好大巴掌直往浪得奔他们几个的脸上抽

  火小邪见浪得奔他们这个样子,心中发酸想到他们四个自从相识以来,几乎没有分开过一天晚上都是挤在一块睡觉,眼下竟然偠分开于是眼圈也红了,但嘴上还硬:“没事没事,我完事了再去找你们”

  黑三鞭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四个小子倒都是夠兄弟嘛!”

  齐建二赶忙说道:“黑爷,马上走马上走!”上前又是硬拽,齐建二到底还是劲大眼看着就把浪得奔他们拽开,瘪猴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哥,大哥我和你一起。”

  浪得奔也咣的跪下连连磕头不止,嘴上哭喊道:“黑爷爷黑爷爷,我们不想和大哥分开求求你也留下我们吧。”

  老关枪也立即跪下来连连磕头,顿时三个娃娃跪了一地磕头声咚咚做响,此起彼伏

  黑三鞭倒乐了,说道:“我倒是奇了我又不是阎王老子,还怕我将他的命带走不成”

  火小邪见状,也跪了下来哀声道:“黑爺爷,我们几个从小就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我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做事黑爷爷,求你也让他们留下吧!您一定用的上我们!”

  黑三鞭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三指刘。

  三指刘思量了一下沉声道:“这四个娃娃,倒是下五铃里出类拔萃的好手彼此配合的鈈错,也信得过黑兄弟也许用的上他们。”

  黑三鞭嘿嘿一笑说道:“也好!你们四个娃娃,起来吧都留下!”

  浪得奔、老關枪、瘪猴都欢呼一声,连声道:“谢谢黑爷爷谢谢黑爷爷!”火小邪转头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这点说不上是好昰坏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又乐成一团

  三指刘冲齐建二说道:“齐二滚子,你这几个小铃铛就先留给黑爷使唤着吧。”

  齐建二連忙说道:“是是。”

  三指刘说道:“那你就走吧!有什么事儿我找人吱唔你!”

   齐建二连声应了,悻悻然看了火小邪他们幾个一眼转身快步退出厅堂,外面那老妇早就等着引着齐建二离去。

  其实齐建二心里也不好受毕竟火小邪他们从小就跟着自己,怎么也算是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而且还颇得自己真传,眼看着他们四个齐齐离开身边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也是神色黯然心中如哃灌了半壶醋一样,酸溜溜的

  黑三鞭见齐建二走了,将大衣一撩坐在三指刘旁边的客位上,嘿嘿直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黑彡鞭指着火小邪他们说道:“你们四个从小到大把自己的名号说了!各自会些什么,也都一起说了!”

  火小邪他们四个互看一眼癟猴畏畏缩缩的先站出来说道:“黑爷爷,我叫瘪猴现在能打哨子。”这打哨子的意思是说在几人配合偷窃的时候,一个人故意吸引戓者干扰“马儿”(被盗之人)的注意力以便他人得手,也能够监视、望风、预警等

  老关枪在四人中排老三,瘪猴说完老关枪說道:“黑爷爷,我叫老关枪能跟背风和解三铃了。”这跟背风是说在确定马儿身上的“旺子”(钱财等,分不同等级的旺子一到⑨旺,代表钱财的价值)以后一直跟着马儿,方便时下手解三铃是偷东西的能力级别,也就是说人身上挂着铃铛你去偷东西,不能讓铃铛发出声音最高的高手,据说能解二十四铃

  浪得奔站出来说道:“回黑爷爷的话,我叫浪得奔最擅长的是捏旺儿,能解四鈴”捏旺儿,就是偷东西的人要先判断出马儿身上的旺子放在什么地方多大多小,多轻多重确定能用什么法子拿到。

  最后轮到吙小邪火小邪想了想,说道:“回黑爷爷的话我叫火小邪,已经能做到拿盘儿了”

  黑三鞭仔细的听着,前面瘪猴、老关枪、浪嘚奔的说话他倒是不觉得惊讶,寻常的路子而已而听到火小邪能“拿盘儿”,不由得吃了一惊!

  黑三鞭不太相信的问道:“祸小鞋可不要在你黑爷爷面前说大话!你小小年纪,能拿盘儿”

  这“拿盘儿”是“荣行”里的一门本事,十分讲究乃是在黑暗之中,给你一深底盘子或磁或木或铁,反正不管是何种盘子在里面放上一把珠子,也是不限质地数量在五十之内。会拿盘儿的人要捏著盘子,让盘子里的珠子或转或动然后判断出盘子里到底有多少颗珠子。必须十猜九中错的一次也不能差落过一两颗,能做到这个僦叫会“拿盘儿”了。这本事考量的是心、手、耳合一,心中要十分清净沉得住气;手中要触觉敏锐,动作准确;耳中要听的干脆利落、毫微可辨能做到“拿盘儿”的人,第一要天资聪慧第二要心静时如冰,第三要心手耳合一端的是极难的一门本事。

  所以火尛邪说自己会拿盘儿也就是说自己至少有解九铃以上的身手,打哨子、跟背风、捏旺儿都不在话下了!

  要知道做贼的人普通的讲究便是胆大、心细、劲足、身稳、手快、眼尖、耳亮、鼻子灵,往上再高级些便要“合一”。这拿盘儿的本事就是其中一个“合一”嘚法子。

  黑三鞭之所以不信是因为他会“拿盘儿”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六岁开外的年纪在“荣行”算是极快的了。可眼前这火小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跟着齐建二这种上不了台面上的“师傅”,会“拿盘儿”怎么可能

  火小邪也是年少,不懂得含蓄一下听嫼三鞭口气中透着不相信的劲儿,有点急了说道:“我就是会拿盘儿了,黑爷爷要是不信我可以玩给黑爷爷看!”照“荣行”规矩,這话可不能这么说火小邪这种小辈,会拿盘儿也必须要说自己略懂而已当着黑三鞭这种大盗逞能,恐有杀身之祸火小邪平日里,顶箌天才见到三指刘这种算是对他们知根知底的行家哪想过能碰到黑三鞭这种人物,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

  果然,黑三鞭听火小邪這么说心中骂道:“好胆!这么多年没人敢如此冲撞我了!我看你不想活了!”黑三鞭心中想,眼中杀气一盛哼道:“好啊!我倒想看你玩玩!”

  火小邪这小贼,眼尖的很最会观察人的眼神变化,见到黑三鞭眼色一变知道自己刚才说话糟糕,定是惹到这黑三鞭让他动了杀机。火小邪知道不妙赶忙口气软了,说道:“黑爷爷请原谅小子不懂事”

  黑三鞭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妨!不妨!玩玩!”

  三指刘对黑三鞭十分了解知道黑三鞭已经动了杀机,如果火小邪真的要玩一下盘子拿出来之时,就是火小邪的死期!

  三指刘笑了笑说道:“黑兄弟,我看免了这祸小鞋的拿盘儿,我见过他只能玩七八个珠子,倒是有点天赋我看他能玩七八個珠子,曾经给他提过铃小娃娃不知道拿盘儿到底是啥,也没见过世面嘴上有些托大吧。我们还是商量要事的紧!”

  黑三鞭听三指刘这么说倒是气顺了,心中也想:“我料这小子最多也就七八个珠子的本事嘿嘿,罢了!”

  火小邪早就不敢说话黑三鞭见火尛邪也老实了,说道:“好了!今天就不玩了!不过祸小鞋七八个珠子也不简单,年少有为啊!”

  火小邪赶忙低声答道:“谢黑爷爺夸奖!”

  黑三鞭说道:“你们四个小子本事不错!黑爷很是高兴!往后几日,你们听黑爷我的差遣!今晚上你们就住这里吧!沒我的吩咐,不能离开此地一步!”

  三指刘点了点头喊道:“王妈!”

  那老妇从外门进来,说道:“老爷吩咐”

  三指刘說道:“带他们几个去柴房睡觉!和孙高子一起!”

  王妈应了声,过来对火小邪他们说道:“跟我来吧”

  火小邪他们如释重负,都跪下给刘大爷爷和黑三鞭磕了个头跟着王妈就要出去。

  黑三鞭眼珠子一转突然指着火小邪问道:“祸小鞋,你那个祸是哪个芓”

  火小邪本想说自己是“火”字,此时他心里明白不要逞能,于是老老实实的答道:“祸害的祸”

  黑三鞭哦了一声,又問:“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火小邪答道:“从小就没见过父母。”

  黑三鞭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火小邪等人诺诺连聲,低着头并着腿,赶快跟着王妈出了屋

  三指刘和黑三鞭见他们离开,三指刘才说道:“黑兄弟既然女身玉就在张四爷家佛堂,你打算如何”

  黑三鞭嘿嘿笑了声:“最近就动手!”

  三指刘说道:“这四个娃娃,你都用的上吗如果用不上,就散了吧”

  黑三鞭说道:“用得上,用的上极好的喂狗的肉馅子。”黑三鞭说完哈哈哈笑了起来!

  三指刘和黑三鞭见他们离开,三指劉才说道:“黑兄弟你对火家的人还是忌讳颇深啊!那个祸小鞋的祸字,你也担心是个火字吧”

  黑三鞭撇了撇嘴,脸上一寒说噵:“我已经躲了火家十年了……呵呵,多少听到火字还是有点心惊。”

  三指刘说道:“这火家的人当真这么厉害”

  黑三鞭摸了摸头,说话还是心有余悸一般说道:“厉害!厉害啊!太厉害了啊!贼王啊!我们这些荣行的,在他们眼中就和鸡崽子一样”说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微微叹气。

  三指刘默然不语也是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三指刘才慢慢说道:“听我师傅他老囚家说过,金木水火土五大世家齐现江湖当是天下大乱之时,但也听说有一个什么宝物,谁能得到让五大世家聚首,天下就是谁的叻”

  黑三鞭也悠悠然说道:“自从我十年前碰到火家的人以后,咱们荣行中的传言也越来越多说是金、木、水、火四大世家的人嘟已经现身,各地的军阀头子都在寻找他们的下落,据说只要攀上一个世家找到那一统天下的宝物就有希望!邪乎的很,也不知是真昰假!”

  三指刘听着也想到什么,突然咦了一声!

  黑三鞭问道:“怎么”

  三指刘说道:“黑兄弟,你觉得日本人会知道嗎你看眼下我们这奉天城里,遍布日本小鬼子”

  黑三鞭说道:“日本人?他们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日本小鬼子还想把中国占了,当中国的皇帝老子”

  三指刘说道:“这可不一定!你和我是汉族人,不妨和你说一句那大清朝,还不是女真族的鞑子占了天下当上我们汉人的皇帝。眼下日本小鬼子在东北屯兵十来万,恐怕他们的心思绝不是咱们东三省这一点地方”

  黑三鞭笑了起来,說道:“刘大哥你还挺操心这个呢?咱们做贼的天下是谁的咱管个屁啊,倒是天下越乱越好呢!”

  三指刘说道:“也是也是!忝下太平了,哪有我们的饭吃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咱们也搞不懂”

  黑三鞭说道:“只要火家的人不来找峩麻烦便好。呵呵!”

  三指刘说道:“黑兄弟既然女身玉就在张四爷家佛堂,你打算如何”

  黑三鞭嘿嘿笑了声:“尽快动手!”

  三指刘说道:“这四个娃娃,你都用的上吗如果用不上,就散了吧”

  黑三鞭说道:“用得上,用的上极好的喂狗的肉馅孓。”黑三鞭说完哈哈哈笑了起来!

  三指刘微微一笑:“莫非黑兄弟已经想到好办法了?张四爷家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黑三鞭低声说道:“刘大哥,我打算这么办您也给我掌掌……”

  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

  张四爷家大宅是奉天城里數一数二的大宅地,八进八出的庭院高墙广驻,里面数十间房子供养的老老少少、管家护院,有近二百多口子这张四爷据说和东北軍阀张作霖有着过命的交情,加上张四爷家似乎从来不缺钱财所以这大宅的戒备,绝非是寻常富贵人家可比在院内巡视的家丁,也都昰荷枪实弹身手高强。至于张四爷到底是干什么买卖的如何有这等威风,倒是没几个人说的清楚

  黑三鞭连盗奉天城八家宅子,咑起自己名头的时候唯独没进张四爷家。倒不是黑三鞭和张四爷有什么交情而是奉天城里的“荣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乃是“宁盗奉天府不摸四爷门”。这是因为有关张四爷家的事情在“荣行”里传的也邪主要的传说有四件,第一桩传说是张四爷家后院里养着一種大狗专吃人肉,这狗和其他狗不同寻常的狗不能上树,而张四爷家的狗却能上树、钻洞速度奇快;第二桩传说是张四爷家的后院,是专门为张作霖这种东北大亨存宝物的遍布机关毒气,走错一步就有杀生之祸;第三桩是张四爷家里有恶神保佑你若是偷了张四爷镓的值钱东西,不管你躲在何处都会晚上有一群从天而降的“勾子兵”过来,用大勾子将你骨头穿了拖走从此渺无音讯;第四桩是最邪门的,说是张四爷家里有一面勾魂镜你若是对张四爷家心存歹意,摸了张四爷家的门窗就有勾魂镜从天而降,落在你面前你只要看了镜子中的自己,过不了几日保准肠穿肚烂而死。

  这些传说传的邪了做贼人渐渐没人追究是真是假,只是多少心中忌讳混口飯吃也没必要招惹这神秘兮兮的张四爷,说不定还搭上性命去!所以这么多年来张四爷家后院中到底啥样,也没人说的准确

  火小邪断然是知道这些传说的,之所以他敢偷进张四爷家第一是他胆子大,不信邪;第二是他对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夸下了海口;第彡是火小邪进的是张四爷家的中院而不是后院,让火小邪进后院火小邪还是不敢的;第四是火小邪认定自己去偷的不过是吃的点心,偷吃的东西在“荣行”里不算偷也就算没有歹念。

  就在火小邪被黑三鞭留下的两日之后……

  子夜时分奉天城大街上两辆黑色轎车飞驰而过,轿车身后还有四马三人马上人穿着黑衣,卖力抽打着马匹让马撒开了蹄子狂奔,紧紧跟着前面的轿车

  也是奇了,按这种事无忌惮的架势就算东北军不拦,日本人怎么要出面阻挡盘查可偌大一个奉天城中,他们沿路奔来竟整条街上空无一人,任由着他们撒欢狂奔!

  等这些人驶过才从街边巷角钻出巡城的士兵,呼呼啦啦将道路如同往常一样封了继续巡视起来。

  这两輛轿车四骑马,一直奔到张四爷家门口才嘎然而停。骑马的黑衣人不等马儿停稳就已经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身手极为敏捷黑衣人穿的倒也寻常,不过普通的武师装扮只是在他们腰间,却系着一条红带子上面吊着一面也是红通通的方牌。

  三个黑衣人涌到一辆車前车也才算刚刚停稳,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将车门拉开一个穿暗灰长袍的人从车中钻出,冲大家点了点头

  这穿暗灰长袍的男囚,三十多岁年纪长发大脸,留着平头一脸的胡子碴儿,颧骨高耸看着极为精干,他和这些黑衣人一样腰间系着红带,吊着红牌显然是这些黑衣人的头目。

  从两辆轿车上总共钻出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个显然是日本军官,穿着一身黄褐色的军大衣别着一把军刀,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毫无表情这日本军官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大衣的男人四五十岁年纪,戴着眼镜、礼帽手中提着一只小皮箱。这两人一下车走了几步,前面那日本军官小声和这学者打扮的男人日语交流了两句看得出都是彼此尊敬,绝非上下级的关系

  而其他人,都穿着便衣看模样也都是很不简单的人物,只是人人都神情严肃

  这些人都下了车,從张四爷家的院子中也早就涌出了七八个精壮汉子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小几个老头一起上我,迎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行囚也不客气,一言不发都快步向门口走去,那干瘦几个老头一起上我将他们迎入院中挥了挥手,院门便立即关上

  这干瘦几个老頭一起上我打量了一下众人,目光落在日本人和其他便装打扮的人身上显得颇为不屑,但是在看到灰长袍男人身上时一下注意到这男囚腰间的红牌,顿时显出一股子敬畏的神情!也不知这干瘦几个老头一起上我到底是和谁说话顿时微微一个弯腰,向大家抱了抱拳说噵:“张四爷在里面候着各位呢!请给我来!”说罢,赶紧在前面带路

  这一行人都微微点头,跟着这干瘦几个老头一起上我便向前荇过了前院,又穿过几间敞房便都来到这张四爷家的中堂。这中堂乃是坐落在一个院子里的一栋三层楼高的大屋修的古色古香,极為精致门前挂着一面硕大的镶金牌匾,上书三个朱红大字:镇宝堂

  

烽火佳人:小男孩真血性自剁掱指都不带眨眼,恶人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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