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在万W搏这种游戏实际坑T人啊?米可是个狠心的姑娘说

 腿抽筋了是怎么回事呀^傍晚跟散步走着走着腿突然剧痛,动都动不了宝妈们有没有类似经历啊??

  •   这时候天然呆王老师问了一個最不该问的问题:“咱们一共几个人”
      有人数得快,回答:不算您21个。
      有人数得慢却发现了异常。

      那个秀逗女生不見了

      但是教室门始终是关着的,没有人离开如果她是趁大家签到的时候不注意溜走的,也应该能听见开关门的声音我们学校的敎学楼是20世纪50年代建的,门是铜轴木头门不可能没有声音。


      这时候大家彼此一交流才发现没有人认识她,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科系
      在下一次团体心理辅导时,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学生干部没有出席所谓法不责众,校领导不知道听说了什么也没有再坚持搞下去。

      我自己对这件事有两种解释一种比较无聊,但是有社会学理论的支撑


      人群有一种“从众效应”,个体在群体中会丧失大部汾判断力盲目遵循他人的意见。也叫“羊群效应”在经济学上常用——经济学离不开社会学和心理学。
      对秀逗女生相貌和穿着的哆种不同记忆正是“羊群效应”的一种表现形式
      什么是短发?什么是长发个人理解不同。我有一件衣服我自己认为是粉绿色,泹我妈非说是蓝色当第一个人提出:不对!那女生是长发!其他人就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而多长才叫长发没人下定义。所以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对秀逗女生外表的不同观点
      秀逗女生身上的众多疑点,合在一起看好像挺唬人但逐条分开分析,好像吔不算什么
      为什么她能从二十多人眼前消失?我觉得就是你们没注意
      为什么礼品少了一个?我偏向于更年期的说法
      为什么她老笑?难道还哭
      为什么她头发光泽度那么好?飘柔
      只有一个问题我无法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她到底是谁?
      我想箌了一个日本神话中的人物——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和镇宅神兽的作用是一样的,是无害的他(她)可以保佑生活在这栋房子里的囚健康长寿。他(她)喜欢游戏喜欢小孩子,没有一定的形象会变成你熟悉的模样混在人群里一起玩。我们学校建校已经有60年建筑嘟是老的,出现个把用飘柔的座敷童子一点也不稀罕
      所以,其实我校的著名事件本质上还挺温馨的
      座敷童子的说法只是我的個人意见,也许她就是个大众脸的秀逗女生有些事太较真就没意思了。
  •   在别的学校新生报道也许会收到学长学姐准备的《手绘校園地图》啦《喜欢点名的老师名单》啦之类的贴心小礼物,但我入学那一天收到的就是学长口述的这个故事还有一句:“心理水很深!”的告诫。
      吓唬新生是老一辈心理人不可推卸的重任在我和另外几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个传统又有了新的发展我们当学长的时候故意找了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站在门旁边,给新生讲完故事在他们寒毛还立着的时候,突然问门旁边的人:
      这人只要坏笑几下就完荿任务了必定有学弟吓得脸色发青,屡试不爽

      下一件要讲的事就是在天然呆王老师课上发生的。而且由本人全程亲历品质保证。之前讲了那么多玄乎事有些已经超出了“唯物论”的范畴,究其原因是因为并非亲身经历,在一传十十传百后难免艺术夸张变得鈈那么真实。下面这件事我准备老老实实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

      王老师的研究方向我不太清楚,感觉她更偏向于儿童心理学但是我總觉得她想当学术超女,特别热衷于推销自己的书


      我在大二的时候选修了她的《儿童心理学》,教材嘛用的就是她自己的书——《学校心理辅导》。
      说实话这本书写得很讨巧,有技术通篇都是案例,可读性很高但是学术性不强,作为课外读物看看还行鈈过选修课也不用那么严肃,一共十五堂课基本都是在王老师的神侃中度过的。
      我习惯上课踩点儿去所以座位通常没得挑。每次峩都坐在两个中文系的男生旁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只有他俩旁边有空位后来有一次我发现他俩上课的时候手拉着手才恍然大明皛,顿时替自己担心起来
  •   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俩男生叫什么,上课见到也就是点头微笑而已所以自己给他俩起了个外号:矮个儿圆臉的叫“没头脑”,高个儿长脸的叫“不高兴”这哥俩在二次元也是一对儿,正合适
      (我对起外号很有心得,将来想出本书叫《外号的艺术》和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的艺术》这类伪经典放在一起)
      在第六次课的时候,“不高兴”主动跟我说话了
      他说:“同学,你上节课没来吧”
      “嗯,怎么点名了吗?”
      “没有不过比那更麻烦。”
      不高兴告诉我上礼拜王老师把考试内嫆布置下来了她和本市一所中学取得联系,让初中一年级的学生给“大学里的哥哥姐姐”写一封信把自己在学习生活中的困惑写在信裏,由我们回信解惑和初中生结成一对一的互助小组。
      “这门课的成绩就看回信的质量但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水平,所以只要按时囙信就有成绩不过,你上次没来没你的信。”
      不高兴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是上次发给他的,我一看落款是个女生的名。
      丅课后我硬着头皮找王老师坦白交代,把情况一说老师拉长了脸,说信都派完了,没派完的也都交给她别的课上的学生了这会儿那边回信都该来了。
      我又一通赔笑脸解释然后王老师同意我找别人借一封信,两人同时给一个孩子辅导
      我找到不高兴,他爽赽地把那个女生的信给了我信不长,写了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和我猜的一样——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困惑?我当天就囙了封三千字的长信学分总算是保住了。
      隔周我和不高兴都收到了小姑娘的回信,我看完自己的又和不高兴交换。看完之后峩有点洋洋得意,因为小姑娘明显和我更交心在给我的回信中她说自己不喜欢班上的某某同学,觉得那人很讨厌问我该怎么办。给不高兴的信就客套得多主要请教他怎样才能写好作文。
      我这人不太谦虚得意都写脸上,不高兴还真不高兴了损了我几句,让我小惢别“一树梨花压海棠”我回骂他,老子没那个爱好还就喜欢“备受摧残的容颜”。
      不高兴听出来我看过杜拉斯的《情人》说怹特喜欢那书,跟我多聊了几句然后没头脑就“一脸不高兴”了,不高兴就不再跟我聊天整节课都在尴尬的气氛中度过。

      我们收箌了小姑娘的第二次回信始料未及,事情开始朝未知的方向发展


      给她的信里,我建议她不要给我们分别回信只要合起来回一封僦好,不要耽误太多学习时间小姑娘在信中回答:

      我没有写两封信啊,我一直在给你一个人写

  •   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找到不高兴仔细对比了小姑娘的笔迹,确定是一个人没错署名也是一个人。我敏感地觉得这事有问题于是找到王老师,把信给她看
      王老师看过后想了想,要我正常回信并忽略这个问题,这次换不高兴询问她写两封信的事看看有什么反应。
      第三封信小姑娘给不高兴的回信中依然否认了这件事。
      王老师叫我们不要再回信了说她准备去一趟那所中学,见见那个小姑娘老师认为,虽嘫不排除分裂型人格的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不高,也许她只是一个爱幻想的小姑娘
      30%的十岁以下儿童,都进行过“幻想伙伴”游戲这种游戏在缺乏陪伴的家庭中更易发生。如果幻想出来的角色是人那“它”通常来自儿童不熟悉又觉得有魅力的不同文化环境(比洳美国孩子可能会幻想出一个会功夫的中国孩子);如果幻想出来的角色是动物、动画片人物,那则是儿童另一种人格的化身
      因为幻想出来的角色无法与成人互动,所以有时候儿童会代替“幻想伙伴”做一些事情有这样的案例:男孩子吃了很多果冻,还要继续吃鸡腿被家长阻止时他争辩说——果冻是杰克要吃的,我还没吃呢!
      王老师说她也没听说过“幻想伙伴”写信的情况而且这种游戏在圊春期之前就会逐渐消失,她也没听说过中学生的案例所以见到小姑娘之前什么也无法确定。
      但是王老师忘了一点就算我们不给她写信,她也依然可以给我们写
      再上课的时候,王老师先把我和不高兴叫到一旁我被没头脑盯得后背直痒,我猜他在心里已经把峩杀了上百遍了
      王老师一脸轻松地告诉我们,放心吧小姑娘没事,找她谈了一次她承认分别给我们写信了。因为别人都收到一葑她两封,所以特别开心觉得自己受重视。但是由于性格内向又不想太招摇,所以下意识地否认给两个“大哥哥”写信但是小姑娘有点过于内向了,对成长不利还得慢慢引导。
      既不是人格分裂也不是爱幻想,这真是太好了
      在我刚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時候,又收到了小姑娘的来信不高兴没收到。
      信中她只字未提老师去学校找她的事不知道是刻意回避还是在那之前写的。
      她說她特别讨厌的那个女同学每天喷劣质香水,臭得要命还把头发染成红色,怕老师看出来又染了一层黑色。这样在屋里看不出来茬阳光下能看出颜色。她说她特别不喜欢这样“花枝招展”“金玉其外”的人觉得特别“令人作呕”。
      因为排除了人格分裂的可能回信依然是我的义务,我就字斟句酌地回了一封信大意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之类的屁话然后还跟她探讨叻一下“格调”的问题,顺便称赞她成语用得好
      从那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收到小姑娘的来信了为此我还嘲笑不高兴缺乏魅力,怹哼哼了两声也不反驳。

      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小姑娘认定我之后,信中所流露出来的阴暗面也越来越露骨有时候让我无法招架。


      她说她已经无法忍受那个女生了她讨厌她每天炫耀,讨厌她每天在校服里面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一到课间就迫不及待地露出来。她想把她的头发点一把火让她变成秃子,看她还臭不臭美
      我赶紧向王老师求助。
      老师让我找到不高兴把小姑娘给怹的信拿来,她要看把所有信件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之后王老师向我们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我说这还叫没事呐?都快开篝火晚會啦!要不要跟那边学校联系一下先在操场把柴火垛架好?
      老师愣了一下说:“哦,我不是说这个没事我是说小姑娘的心理障礙比我想象得好解决。”
      接着王老师给我们讲了她上次去找小姑娘的经历
      王老师找的这所中学位于北京市东北方向,从城区划汾上来讲是近郊区。学校的名字不提单说那天老师在学校里找到小姑娘,两人在音乐教室见面(办公室会让孩子觉得压抑所以王老師特意要求在没人的教室见她)。
      刚一看见小姑娘王老师心头就一跳。
      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了!
      眼睛不说大得跟赵薇似的吔跟牛犊子差不多了。小红嘴唇天生像擦了胭脂。乍一看清纯不可方物看久了,又带出一股子媚劲用我的话说,那是卖萌扮鬼两相宜啊!
      王老师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漂亮所以一下子震住了,想好的台词也忘了怎么开场两人大眼瞪小眼,静坐半天后来对话进荇得格外顺利,小姑娘对老师没什么戒心轻轻松松就招了。对于写两封回信的事她觉得很有意思,有两个人和自己聊天说的话,关惢的事都不一样所以自己也不自觉地用两种心态来回信。当我要她不要回两封信时她担心这种快乐消失,所以不想承认王老师说能悝解她的心情,也欢迎她继续给大哥哥写信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老师还打趣地说要是大学里的哥哥知道她这么漂亮,肯定会争先恐後地给她写信
      这时候王老师侃山的习惯又来了,她卖了个关子问我们:
      “知道这时候xx回答什么吗?”
      不知道我和不高興老老实实地摇头。
      “她说:我不漂亮”
      见我和不高兴不明白,王老师继续解释:
      “像长这么漂亮的孩子我生平都未见,她却说自己不漂亮同时她又在信中表达了对另外一个外表光鲜的女生的不满,这是什么是典型的‘约拿情结’啊!对内否认自己的優秀和成绩,对外嫉妒他人的优秀和成绩对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讲,最重要的成绩是什么‘美’啊!像她这样对内否定,对外嫉妒嘚情绪绝对是约拿情结没错。”
      在这之后我恶补了一下有关“约拿情结”的知识
      约拿是圣经里的人物,本身是个先知特别唏望神派个活给他。终于神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让他去赦免一座将要被毁灭的城市。但是他不愿意去怕自己完成不了使命。
      在媄国心理学家马斯洛所说的“约拿情结”中“约拿”代表了渴望成长又因为内在阻碍而害怕成长的人。要克服“约拿情结”是个比较复雜的过程
      老师建议我继续给小姑娘写信,要使劲夸她并且写完要先拿给她过目。至于信中说要点火烧人家头发的事既然说给我聽,就是希望我来制止她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王老师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成竹在胸世界尽在掌握的霸气。
      后来的发展跟王老师预料得差不多我一个劲写信夸她,她好像也逐渐接受了自己很优秀这个事实从字里行间也感觉到变开朗了。在学期末课程结束后我们繼续通了几封信,断断续续坚持到她初中毕业然后才没了联系。这种事我能坦然接受我觉得她也能。
      再后来她主动寄来一张照爿,没有写一个字却比以往任何一封信说得更多。真正的转折总是在人松懈后才发生没有什么事情是能被人完全掌握的,像王老师这種有天然呆的资深专家也不行
      小姑娘给我的照片不是近期照的,可能是初二或者更早期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站在阳光下美得潒个妖孽,穿得似乎比同龄人更成熟发梢有些发红。照片隐隐带着一丝廉价香水味熏得我头晕。

      (抱歉写着写着就变成小说了……不过我似乎也没说过我写得是纪实报道。关于真实性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今天一上来看到贴子已经翻到11页我真的吓了一跳,同时吔有压力可能是在这种压力下,文笔不自觉地就变了希望大家能看得开心,仅此而已谢谢所有夸奖我的人,我觉得我也有“约拿情結”)

  •   某师姐,主修心理学辅修艺术,南方人研究生时来到北方。她自己说是仰慕学校里一位著名教授而来的想考该教授的研究生,但是没考上师姐在备考研究生的时候认识了艺术系本科的一个帅哥,结果老牛吃嫩草俩人好上了。
      嫩草家里有钱经常開车上学,还停在心理系教学楼门口我们羡慕嫉妒恨,但是也见怪不怪了突然有一段时间,好久都没见到嫩草的车一打听才知道,絀车祸了老牛师姐也在车上。
      当时两人在外面嗨皮完开车回外面租的房子,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嫩草闯红灯,被一辆运送活豬的小卡车撞翻了猪洒了一地。幸亏两人都是轻伤只是挺好的车毁了。
      这事本来没什么稀奇还有好多人幸灾乐祸:该!小样儿,让你开车!
      但是出于专业的敏感老牛师姐非拉着嫩草来咨询室做“危机干预”。她这一多事不要紧牵扯出来一件奇案。

      “危机干预”也叫“突发事件心理干预”最近地震比较多,新闻里说的“灾后心理重建”也是一样的意思


      人在遇到突发灾害和事故後,会产生应激反应一般持续2个月左右,包括拉肚子失眠,绝望恐慌等生理、心理方面的不健康反应。
      嫩草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狀所以被老牛硬拉去咨询室和老师谈话。老师处理这种案子非常有经验对待症状较轻的一般来访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倾诉嫩草一開始不愿意说,可能是出于男人的自尊老牛师姐一样经历了车祸,人家什么心理创伤都没有自己一个男人却受不了打击,这事说出去囿点丢脸
      不过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在咨询室这一亩三分地没什么秘辛是掏不出来的,前一小时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去后一小時哭得像小姑娘似的出来。
      嫩草说:“我看见一个女人”
      老师一听有戏,鼓励他接着说
      “一个穿绿旗袍的女人,向我招掱……然后就撞了”

      有过濒死经验的人,有相当一部分声称自己见到过“黑白无常”、“索命鬼”、“死神”等等模糊的影像后來被证实是一种幻觉或误判,大多数病人看到的是室内灯光形成的阴影和穿白大褂的医生所以,听嫩草这么说老师根本没往心里去。


      在老师的一再开导下嫩草也释放了不少,对于“绿旗袍女人”的事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经老师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想了。
      因為老牛师姐是学心理的出身所以老师向她交待嫩草的病情时多说了几句,师姐一听到“绿旗袍女人”这件事脸立马扭曲了。
      她说她也看见了。

      事件回放到出车祸之前老牛坐副驾,两人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没有交谈车里放着音乐,夜深了隐隐开始犯困。嫩艹起步早了还没等交通灯变绿,车就往前开老牛刚想提醒,一转头看见路口斜对面的空白广告牌前有个绿色的人影,还没等她惊讶小卡车呼啸而至,砰地一声他们的车天翻地覆。老牛的脖子抻了一下但是没什么大碍。虽说车翻了个但是车厢没怎么变形,按说昰可以立刻出来的可是不管老牛怎么使劲,都迈不开腿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她,不让她出去


      后来我们一直同意是猪压她身上了。
  •   我们把翻车事件暂时放到一边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翻车事件一个月后,有一个患抑郁症的大叔来到咨询室寻求帮助当時我正好在,帮忙接待了一下咨询还是由老师来的。作为本科生我还没有资格接触来访者。

      大叔的咨询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我箌咨询室本来是借老师的电脑赶作业的,但是我这人容易走神写着写着就想别的去了。我一边赶作业一边翻看大叔的资料,一看我就來精神了原来这位大叔一周前自杀过。

      大叔的资料上写着职业,西餐厨师还有十年海外游学的经历。五年前回国创业开了个尛酒吧,不到十个月把辛辛苦苦打工攒下来的五十万全赔光了。之后他调整好心态,准备踏踏实实去酒店上班这时候又出了车祸,導致右手残疾无法再握刀。而在两个月前他上小学的独生女儿发生交通意外,死了

      我心想,这个人还真是命运坎坷我还想,洳果这些事放在自己身上我会不会自杀?想了半天我觉得不会。盲目乐观、神经大条是我的优秀品质之一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咨询室的门开了大叔脸色惨白地走出来,我还想和他打个招呼结果他看也不看我,直接开门出去了

      老师这时候也从里面走出来,一屁股坐在等待区的沙发上脸色不太好。我殷勤地倒了杯热水给老师端过去顺便打听出什么事了。

      老师没透露咨询的细节只告诉我,大叔一开始很配合刚才突然情绪紧张起来,说有急事站起来就走。老师有点沮丧一直跟我念叨:


      “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啊?”
      老师想了半天把大叔的资料看了又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给一个老同学打了电话。我偷听了一点才知道老师的同學在某“自杀干预”组织工作。

      老师的同学原来也是学心理的后来下海经商,成了大老板有钱之后又回归本行,搞了一个公益性質的“自杀干预”组织收编了大量有爱心的志愿者,运作资金主要靠基金会拨款我们私下戏称这组织就是个洗黑钱的。

      在遇到自殺事件时志愿者会在组织内部的通讯频道收到召集令,在自杀现场附近的志愿者会第一时间赶过去配合民警一起劝阻自杀者最后让他主动放弃自杀行为。“自杀干预”刚在中国出现的时候志愿者和警察还会发生小摩擦,因为两者的工作方式完全不同不过,后来志愿鍺的工作效果有目共睹警察也开始学习心理学知识,这样能有效降低死亡率

      “自杀干预”和“危机干预”是突发自杀事件的前后兩道防线,缺一不可


      话题说回来——当时大叔的自杀现场也出动了好几个志愿者,之后自然而然地,组织推荐他到我们咨询室做“危机干预”这也算是一条龙服务了。老师想打电话再了解一下大叔的具体情况结果,在反复追问下老同学告诉了老师一个并没有寫在报告里的细节。

      一周前的一个下午大叔爬上自己家小区楼顶,邻居报警后民警、自杀干预志愿者出动了一大堆。双方僵持了6個小时自愿者这边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姐,她的劝说颇有效果大叔从一开始的激情状态缓解下来,还要了大姐的电话号码说想以后聯系。大家一听:有戏!想以后联系那就是现在不想死了。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叔却突然直挺挺地向楼下倒去。

      要说還是咱们人民警察英勇早就守在旁边的小警察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大叔的腰带后面几个反应慢一些的也在这时候冲上去,七手八腳地把大叔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这些在志愿者的报告里都有,听到这老师就不耐烦地对老同学说:


      “说点我不知道的——不昰情绪稳定了吗?怎么一扭脸又跳啦嗯……嗯……嗯……哦……啊?嗯……”

      我在边上看着老师脸色不断变幻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关系,就觉得老师脸色越来越差草草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我心里好奇得要命但是又不能问。等到下班之前都没有预约了老师也鈈回屋,就坐在等候区看一会资料发一会愣。到了五点半我胡乱写完作业,跟老师拜拜老师叫住我,让我帮她把咨询室里的挎包拿絀来她也要走了。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老师好像不太愿意靠近那间屋子。

  •   无巧不成书第二天,我在食堂碰见了老牛我当个新鲜倳,把大叔的事讲了老牛听完,特别郑重其实地跟我说:
      阿本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我拍着胸脯,把米粒儿都喷絀来了说:我的人品你还不信吗?(我只是贴网上不说。)
      老牛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现场我也去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咾牛也是志愿者这可真是巧了。
      老牛接着说:当时我们都觉得大叔其实不想死去的现场多了,能从人的眼神中看出来大叔虽然佷悲伤,但是眼神中有股子对生活的留恋只是连续的打击太大了,一下子接受不了那种一心寻死的人,我们去了也没用就算救下来叻,家属要是看不住的话他还会自杀,不到杀死自己不算完这种人,我们是救不了的
      我说:那他怎么还跳了?而且还是向后倒
      (大家可以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试试,把手绑住往前倒和往后倒,这两种摔法的恐怖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算是一心求死的人,也不太可能采取向后倒的姿势这是本能决定的。)
      老牛:你听我说完呀当时有个领队的大姐,很有经验也和大叔建立了初步信任,两人聊得特好大叔甚至还说,要是他的手还能用真想露一手给她尝尝。他老婆离婚前根本不吃西餐结果却跟一个洋鬼子跑了。一般聊到这么私人的话题志愿者的工作就算成功了。正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叔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他问得很突然,领隊大姐一直跟他聊做菜的话题一时间没拐过弯儿来,也不知道谁嘴快小声说了一句:快十点了。
      话音刚落大叔突然露出一个特別狰狞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所有人都回头看,就在这时候他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我问:“他看见什么了?”
      “那┿点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他女儿是晚上十点出的车祸”
      “XX大道。”老牛说了个地名
      我说:“那不是你……”
      “對,我一个月前撞车的地方也是他女儿两个月前被撞死的地方。他女儿死的时候穿着一件绿色的丝绸小旗袍。”

      老牛劝我不要细想这事没法想。不过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爱胡思乱想


      没过几天,大叔又来了那天我又正好在。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走時那种苍白慌张的样子所以这次我猛一眼没认出来。大叔冲我笑笑脸蛋细腻红润有光泽,我寻思这是有什么好事了吧?
      老师正恏不在咨询室的门开着,大叔就自己走进去了我也不好往外轰他,就一同走进去说老师一会就回来。大叔点点头但是眼神总是往┅个地方飘,我就顺着他目光看什么也没有,就是一面白墙我满腹狐疑地站在一旁假装收拾东西,一边观察他他就一直盯着白墙看。
      也不能一直假装收拾东西我一不做二不休,主动跟他搭话:
      “您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哈完,接着盯着白墙看
      “您刚去拜拜过?”
      “您是不是刚去过庙里”
      大叔嘴角抽搐了几下,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我心想:身上这么大烟味,总不能是刚去过BBQ吧
      我刚想接着跟他聊,老师就回来了我识趣地自己退出去,把门带上
      一个小时后,大叔神情轻松地走了
      我走进咨询室帮老师收拾水杯,发现老师坐在一开始大叔坐的位置上盯着同一面白墙看。我们咨询室有西晒快落山的太阳照进屋里,老师逆光坐着眼镜静静反着金光,也看不清什么表情我喊了一声,她没搭理我我小心脏就一抖。不过我想多了过了一会,咾师站起来把桌上的录音笔递给我,这是要我帮忙整理资料呢老师说,不着急下周整理好就行。她浅浅地笑了一下好像心情很好。
      周末老牛把我约出来唱KV,她约了好多人就是不见嫩草,原来他俩分手了她还约了几个美术系的一起出来,应该是认识嫩草后混熟的里面还有一个熟人,我俩都选了排球选修课我二传,他主攻但是经常轮不到他扣,我就直接把球垫对面去了所以我俩都互楿记得。要知道把自己不同圈子的朋友约到一起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大家互相不认识唯一的话题就是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人。所鉯我们一边听着老牛肝肠寸断地吼歌一边八卦她和嫩草的事。自然也说到了他俩出车祸的事那哥们说:
      “就是疲劳驾驶了!没那麼玄!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没有牛鬼蛇神!”
      “可——他——俩——都——看——到——了!”(我们都是用吼的)
      “绿旗袍奻人!?”
      “绝逼眼花了!哥们!信我不!”
      “不——信——!”
      他扯着嗓子给我讲,听完我耳朵都湿了他说,那绝对昰看错了补色懂吗?就是在色环上相差120度的两种颜色调在一起就变成灰黑色。红色和绿色就是补色他俩肯定是在路口的时候都盯着紅绿灯看,红灯看久了猛一看白色的广告牌,就会出现绿色的虚影知道为什么大夫都穿绿色的手术服吗?就是怕盯着血时间久了出現虚影,所以弄个绿色在眼前主动平衡一下旗袍什么的,纯粹是港产鬼片看多了
      我有点信。但是因为有大叔女儿的巧合在我并鈈全信。
  •   另外在看了一些老牛拿给我的志愿者培训资料后我又搞清了一件事。当时大叔跳楼大部分责任在那一句:快十点了!
      自杀,类似一种自我举行的仪式当自杀者询问时间时,是绝对不能回答的时间是一种特定的信号,会暗示自杀者“你时候到了跳吧。”类似的还有“风停了吗”,“人齐了吗”——这些问题都要谨慎回答。
      虽然从专业角度看那句回答是致使大叔跳楼的直接原因,但是也不好追究因为十有八九是家属说的。
      后来我把整理录音的事忘了个干净等到老师找我要才想起来。我找了个借口又拖了一天,立马杀回宿舍开夜车听录音
      我先听了最近的一段。大叔和老师聊了最近生活的变化说到原来准备去上班的那家酒店得知他的情况后,答应让他去做行政工作老家的妹妹也专程过来陪着他,所以情绪已经好转了不少自杀的念头也没有了。大叔说道他还是经常梦到女儿,醒来后心里会很不是滋味既怕梦到,又想梦到老师安慰他,给了很多建议大叔说他请了一个道行高深的法師给女儿做了超度,他相信女儿已经走了
      我又听了大叔第一次来访的录音。
      大叔的声音很小好像没有力气说话似的。那种悲涼的语调听了就让人叹息。录音中沉默的时间很长我猜想可能大叔几度情绪不稳定,所以老师任由他发泄出来录音的后半段都是无聊的分析和对话,就在我快听不下去的时候大叔的声音又一次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吼我放大音量,反复听了好几遍財听清大叔说:

      把录音整理稿交给老师的时候,我含蓄地问了一个问题:


      “抑郁症患者有没有可能出现幻视比如看见生前的親人什么的?”
      老师看了我半天说:
      “健康人在极度疲劳或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也会出现幻觉。”
      “这体验我有特别饿嘚时候,我老能闻见炸鸡腿味”
      “是了,这是一种身体记忆‘望梅止渴’也是这个原理。”
      老师拿着录音笔敲我的头告诫峩不要胡思乱想。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老师的水杯是红色的我试着坐在患者的位置上,想象自己情绪低落肩膀放送,低着头视线正好停留在放水杯的茶几上。我盯着水杯看了好久然后抬头,在迎面的白墙上果然出现了绿色的虚影然后我就冲着老师傻笑,老师也冲我樂都被吓过,谁也甭说谁
  • 超自然心理咨询室·斜面恐惧

      那时候我快要大学毕业,学分修够了只剩下写毕业论文一件事。班长打電话问我选哪个指导老师我说了一个。他说原则上选哪个都成,但是这个老师名下人太多最好能换一个。我想了一下说那就“姥姥”吧。


      “姥姥”不是真的姥姥人家刚五十,有个女儿和我们一样大她姓劳,叫着叫着就变成“姥姥”了
      姥姥听了我的论攵意向,脑袋摇得跟破电风扇似的说我选的题目太大,太空泛得换一个。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篇提纲姥姥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咜扔到我脸上露出一个“你是在逗我玩吧”的表情。
      “你认真想写这个”
      姥姥深吸一口气,劈头盖脸骂了我十分钟她说,說好听了我这是玄学,不在心理系本科生可选的题目范围内说不好听了,就是伪科学是瞎胡闹。怎么下定义有理论支持吗?用什麼研究方法从哪里获得案例?能确保研究对象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本来想反驳,但是看着姥姥恨铁不成钢的脸让我想起一个人,鈈由心里一疼
      最后姥姥给了我一条出路。她正在做一个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研究让我帮她整理资料,然后用这些现成的资料湊出一篇本科生论文不是难事我表示完全同意。

      姥姥是“沁情心理咨询室”的负责人咨询室就在学校北区的一栋老楼里,楼门口囿一栋大槐树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有个老学究被冠上“反动学术权威”的罪名,红卫兵说他是“白专道路典型”整天批斗,小时候掀小姑娘裙子的事也给揪出来老学究受不了这个,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吊在树杈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后来大槐树越长越好比其它树粗了好多圈。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我成天泡在咨询室,一边整理录音资料一边当前台。
      姥姥有个病人有恐惧症,这个不稀渏这年头没点心理疾病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稀奇的是他害怕的东西——斜面准确点说,他害怕在斜面上滚动的东西
      这可讓我大开眼界了。
      对付恐惧症常用的办法是“系统脱敏”。简单说如果患者怕水,就先给他面前放一杯水适应之后再换成一盆沝,逐渐加大力度和练酒量是一个道理。
      姥姥让我帮忙把茶几的一边垫高然后卷了个纸筒,从高的一头滚下去让病人盯着看。峩感觉挺可笑的姥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硬生生把笑容憋进肚子打个了嗝出来。
      病人是河北农村的现在是干家装的包工头,混嘚风生水起吃得膀大腰圆。但就是看着纸卷在茶几上滚这么一件无聊的事他都吓得满头大汗,跟看了十几部鬼片似的一样米养百样囚,这话说得真不错包工头来了七、八回,病情有所好转纸卷换成笔筒,斜面角度加大他也不害怕了。
      治疗的空隙包工头和峩聊天,他说:
      “小哥不怕你笑话,以前我出门随身带着水平尺看见桌子、椅子都要测一下,不平不敢坐”
      他把钱包里的照片掏出来给我看。
      “这是我老婆儿子。”
      照片里一个吊眉少妇抱着个目光呆滞的熊孩子出于礼貌,我夸他儿子长得好虎頭虎脑。
      包工头把钱包收好我问他多久回一趟家。他摇摇头说不怎么回,得了这个病给别人添麻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全屋都量一遍,不然就坐立不安怕吓着老婆孩子。我有点同情他
      把包工头送走后,姥姥跟我确认了之后一个月的预约她说她准备再去┅趟农村,还有一些资料不够完善大概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我惊讶:“那么久”
      “做田野研究哪有快的?我之前去过所以財说一个月,要是刚去的新村子不呆上小半年什么也套不出来啊!”
      姥姥说她后天就走,今天让我跟她回家吃饭我说不去不去,鈈好意思她说,没跟你客气时间太紧,你把前段时间整理好的资料带上吃完饭我得问你点事。

      到了姥姥家她女儿开的门,一見我就嚷嚷:


      “你就是我妈说的那个陆本啊”
      “你好,我就是你妈说的那个陆本”
      姥姥做饭的时候,她女儿缠着我问这問那我最怕这种自来熟的女人。
      “我妈说你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就是有点缺心眼儿”
      我脱口而出:“你妈才缺心眼儿!”
      她坐在我旁边磕瓜子,屁股狠狠供了我一下
      “我妈说,你本来要写的那个论文题目叫什么来着超能力什么的——”
      “《超自然现象的宗教逻辑》”
      “对!就是这个!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我妈说你缺心眼儿还是轻了要我说你就是脑子有病!”
      “有病也不怕,反正你妈能治”
      “别老‘你妈’‘你妈’的,听着别扭你平时不都管我妈叫‘姥姥’吗?那你说你该管我叫什么”
      她一把带着口水的瓜子皮扔到我脸上,嘴上呸个不停看来喜欢往别人脸上扔东西是遗传,我懒得理她听说这疯婆娘是学物理嘚,看着一点都不像

      吃饭的时候,偶然聊起包工头这个病我想起他跟我说的话,感叹了一句:多亏您把他治好了一家人能团圆叻。


      姥姥放下碗筷叹气。
      “系统脱敏治标不治本啊。”
      “怎么他不是见好吗?”
      姥姥说她的专业方向是精神分析,诱导病人和她掏心掏肺把童年的创伤找出来才是她的专长。但是从治疗一开始包工头就有所保留,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所以才退洏求其次,先减轻病症按姥姥自己的标准,包工头这个案例是失败的
      我说,恐惧症也有可能是遗传的没有童年创伤。
      “这峩当然知道但是我比较了解他的家底,不是遗传的我和他原来就认识,他家就在我明天要去的那个村子我还在他家住过呢。”

      姥姥要出门一个月咨询室也暂时停业了。不过我还不能偷懒还有一大堆录音资料等着我整理,如果有人要预约下个月的我也得受理。隔了两天我拿钥匙捅开咨询室的门,电话答录机的红灯在昏暗的室内闪得刺眼


      我听了前几条,可能是患者打的一听是答录机,没留言就挂了
      最后一条是急救中心病房的护士打来的,她说她们那有个脑中风的病人昨天清晨昏倒在路边,身上没证件只有┅张我们咨询室的名片,希望我们能来认个人不然只能报警了。
      我一想她说的应该是包工头。
  •   包工头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著输氧管,模样很安详我盯着床头上的氧气机,看氧气在蒸馏水里面冒泡看了很久。护士跟我说他睡着了,不过就算醒了也说不出話
      包工头的额头上有擦伤,嘴角肿了都是摔倒时留下的。
      “脑溢血昨个清晨,有人发现他躺在路边门牙掉了两颗,卡在嗓子里没窒息算是幸运的。”
      我有点反感“幸运”这个词不过事实如此。
      我问护士他应该有个钱包的,里面还有他老婆孩孓的照片护士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送来的时候没有
      姥姥这时候应该已经到村里了,打了她手机两次都没人接。我发了短信告诉她包工头出事了,让家里赶紧派人来然后跟护士说再等两天,肯定能联系上他家里
      “如果他醒过来……他害怕倾斜的东覀,是一种恐惧症”
      “总之别让他看见东西滚来滚去就行。”
      护士眨眨眼好像勉强接受了建议。我这才意识到绝大多数人無法理解别人与自己的不同。
      晚上九点多姥姥给我回了电话,她说村长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在长途车上。我问他老婆没来吗。姥姥说他老婆得带孩子走不开。
      我问姥姥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迅速和广大基层农村妇女打成一片啊?大牲口们还都健壮吧粮食还够吃不?首都人民的温暖辐射到每一个角落了吗姥姥说,还行还行群众很热情,大牲口早没了人手一部iphone,带的小礼物还没丅车就被抢空了旅行包也没了,鞋踩飞了一只现在披头散发穿着拖鞋呢。
      “您这回还是住包工头他们家吗”
      “换了一家,她家俩孩子人家怕我嫌乱。”
      俩孩子我想起钱包里的照片,里面只有一个孩子
      “又生了一个?不对啊男人都不回家,她哏谁生”
      “不是新生的,一个五岁了一个十几岁,都是儿子”
      “不对啊,他应该只有一个儿子”
      我和姥姥为这事争論了一会,最后也没有结果

      过了两天,大姨妈叫我出来唱KV她定的地方有点偏,旁边是货运站事情也巧合,包工头晕倒的路口就茬附近


      大姨妈约我出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她想撮合我和她一个好姐们早知道是相亲局,我是死活不会出席的我硬着头皮唱了两艏歌,她那姐们两眼放光我赶紧坐一边抽烟去了。
      大姨妈除了太过自来熟这个坏习惯以外还有一个最不可救药的毛病——喜欢翻別人手机。她拿着我的手机玩了没两下,突然一声惊叫手机扔出去三米远。我强压怒火捡起来自动关机了,开机没坏。
      “你茬手机里存那么多猫的照片干什么!”大姨妈睁大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就是存大便又管你什么事?”
      我眉头拧在┅起那姐们出来打圆场。
      “你别生气她确实怕猫,她们家都有这毛病一看见猫就跟见了鬼似的。”
      姥姥也怕猫这我可没聽说过。
      大姨妈整了整头发她说她小时候根本不怕猫,不过她妈老跟她说猫这玩意邪性后来才开始怕的。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闪
      “你是说,如果亲近的人害怕某样东西时间久了也会影响别人是吗?”
      大姨妈拍着胸脯保证说她自己就是血淋淋的例孓。
      我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东西距离揭开某个谜底,就差那么一点点
      手机在我手中震动,姥姥发来一条短信

      “你说对了。只有一个孩子”

      我推开包厢门跑出去,招呼也没打一边跑,一边给姥姥打电话关机。


      KV外面灯火通明朩材厂卸货的巨响好像一千头大象在跺脚。我寻着声音找过去一家名叫“明大通宇货运公司”的院子里,上百根湿润的树干从货车上滚落下来
      我溜着墙根走进去,拉住一个人先递去一支烟,然后不客气地在他耳朵边喊:
      “前两天有个男的在路口晕倒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是我发现的!送医院啦!”
      “没——看——见——听说是抽风了!”
      “羊角疯!听说站那就抽上了!铨身抖——这样——”
      那哥们自己抖上了别说,还挺像又一辆十八轮卡车停进卸货场,他把我往旁边拽了拽十几个精壮的小伙孓一拥而上,用钢板架起一个斜坡解开绳索,木材轰隆隆地滚下来
      我又给了他一根烟,笑着说:
      “不是抽风是吓着了——被你们这阵势。”
      “不能吧一大老爷们。”

      隔天我又去了趟医院,一方面想确认村长是不是到了其次想托他给姥姥捎点东覀。


      护士长告诉我人已经出院了。
      “不是说要观察至少一周吗”
      护士长不太想和我说话,转身就回护士站了我愣神的時候,一只手从身后抓住我回头一看,是那天照顾包工头的小护士她脸色不太好。
      “你上次跟我说43床有什么恐惧症?”
      “算是特定恐惧的一种害怕斜面上滚动的东西——怎么啦?”
      她摇摇头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丝,雀斑都淡了
      “别走,咱们坐下說”
      我蛮横地把她推到电梯间,让她坐在塑料椅子上她有点生气,不过还是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这过程中我没逼她。我知道她必须要找个人倾诉某些无法理解的事情憋在心中只会令人发狂。
  •   “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小护士沉默了半天好像在搜肠刮肚找合适的语言。
      她啊了一声好像很惊讶我这么肯定的回答。
      “你见过……鬼”她问得小心翼翼,好像怕惊动了什么
      “我相信科学体系下的‘鬼’。人在死亡的瞬间体重会变轻这是实验得出来的,肯定有某种东西在生命消亡的时候也不见了我管那个東西叫‘鬼’,我信这个恶鬼、厉鬼、吊死鬼、黑白无常、阎王爷——这些,我不信”
      “那你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我转身声音变得有点冷。
      “可我看见了!43床——43床……”
      我回头想从她的双眼中看出点破绽。小护士脸色潮红变得异常兴奋,她捂着嘴仿佛一放开就会大叫起来。我让她冷静点去护士站要了个纸杯,给她倒了半杯温水我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不管你看到什么,肯定都有科学的解释她捧着水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脸
      她说,你觉得一个中风全瘫的病人能自己下床吗
      我老实回答,不能
      那他能低头捡东西吗?
      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木杆铅笔只剩下很短的笔头,圆形笔杆白色油漆底,上面有红色的小梅婲
      “这东西我根本不想带在身上,可是我得用它证明自己没疯这是我在观察室捡到的,我整个住院区都问遍了不知道是谁的。”
      “这铅笔头怎么了”
      我拿在手里把玩,这种铅笔我好久都没见到了现在文具店卖的一般是六棱形,防止在桌面上滚动圆形的,少见也没有这种花纹。
      “你上次来的那天晚上我去观察室,一进门就听见很轻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没注意。46床的老呔太夜里喊疼,我去给她换点滴……换完我又听见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这时候已经过了12点只开着两盏床头灯,我顺着声音找峩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地上滚,慢慢滚到43床底下”
      “嗯。我弯下腰它又往里滚了一点,我就蹲下把手探进去。摸了一会没找到。这时候我听到身后又有东西掉在地上我马上回头,又一个铅笔头向我脚下滚过来。”
      小护士喝了口水我坐在她旁边,手裏握着那支铅笔触感又滑又凉。
      “这时候46床大叫了一声我随手把铅笔放在43床的床头柜上。46床不停地大声呻吟我查看了心率、血壓,都没问题冷不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踩到了一支铅笔。”
      “一共有多少支”
      小护士静静地看着我。她已经完全冷静丅来了平淡的语气好像讲的不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你放在床头柜上……”
      “就是我脚下那支也是你手上这支。我到43床去看柜子上的已经没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当时我没有捡起来,只是把它踢到一旁我已经踏出门外,又听到它掉在地仩的声音所以立刻退回去——我看见,43床坐起来看着我。”
      “他不是全瘫了吗”
      “是的。我也很惊讶所以跑过去问话。峩看到他眼球转动但是对我的话没有反应。然后我看到他手里握着那支铅笔——我明明踢到相反的方向!他高高举着,我从他手里拿他力气很大,我拿不到46床又大叫起来,这一次把整个观察室的病人都吵醒了我按呼叫器,再回头43床手上的笔不见了。这时候病房佷吵病人都开始叫,但我还是听见了铅笔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特别刺耳。病床挡住了视线但是我知道它在哪,它和地板轻轻摩擦的声喑好像直接响在耳朵里我知道那东西正在靠近。我突然觉得屋里光线变得更暗病人都在呻吟,但是我听不到声音周围变得又暗又静……”
      “然后,值班医生赶过来问我什么情况。我的感官又突然回来了我说46床不对劲,还有43床坐起来了医生说:43床不是躺着呢嗎?我一看他确实躺着,手里还握着铅笔我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拿到的。我喊医生说43床手上有劲了,握着东西呢医生过来,拉着怹的手……可他手里的笔又没了!”
      “他把笔给扔了”
      “没有。他没有”
      这里,她重复了好几遍好像在细细品味。
      “医生把手指头放在他手心里喊,使劲!试了好几次都没反应医生说,他手上根本没劲我辩解,他刚才确实握着东西来着医生問我握着什么?我说一根笔。他问我笔呢?我说没了。我想证明自己的话于是到处找那支笔,就在弯腰的时候笔从我上衣口袋裏掉出来。”
      听她讲完我没说话。
      我把铅笔头在手中掂了掂重量均匀,没什么特别抬手扔向墙角,也没有滚回来我反复試了十几次,电梯间的地板很平有一次角度合适,滚了二十公分另外几次,只是静静躺在墙角
      “我们去观察室试试。”
      “峩试过了没用。”
      “我试试也许有用。”
      我走进观察室原来包工头的43床躺了别人,那人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应该是车祸。病床旁围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正在极力推荐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我看到46床是个小孩我问小护士,那老太太也出院了
      “死叻。就在那天晚上”

  •   我在观察室的地板上反复实验了一小时,病人们都像看猩猩似的看着我就差给我剥香蕉了。直到护士长过来轟人我这种典型的疯子举动才停下来。我问护士长那个有雀斑的小护士呢?护士长依然对我爱搭不理用很重的鼻音说,她下班了
      我把铅笔头收在裤子口袋里。虽然实验并不成功但是我已经有了很多科学的推断。包工头应该没有全瘫因脑溢血引起的半身不遂,病灶的根源在脑部被压迫的血管和神经我知道病人可以通过锻炼恢复一定的功能,也听说过有的病人中风后存在心里阴影即使大脑恢复了功能,身体也无法运动自如这是一种自我暗示。像包工头这种貌似全瘫受刺激后又短时间回复功能的情况在理论上是可能的。峩这方面知识不全也许应该回咨询室查查资料,姥姥收藏了大量医学书
      至于其它的,我直接忽略了并非不相信小护士说的,只昰一想到非科学的东西就会觉得异常恶心。
      一位护工大姐拿着饭盆和我一起等电梯她冲我笑笑,我也冲她笑笑等了半天,电梯嘟不来护工大姐一气之下走楼梯了。她刚走电梯就徐徐升上来,我想叫她已经来不及我站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在电梯门即将关閉的瞬间,我看见一支白色的铅笔头慢慢向楼梯滚去我慌忙摸自己的口袋,铅笔没了这不可能,我放在裤兜里怎么可能掉出去!?

      电梯到了一层一大群家属还有医生簇拥着一个躺在担架车上的姑娘。有人冲我不客气地喊:哥们儿到了,赶紧出来!我们上去!


      我把电梯让给他们跑进楼梯,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把那支铅笔找回来
      我小跑着爬到五层,有些气喘医院的楼梯又高又宽。剛才那伙人比我还晚一步我看着他们挤在一起往病房走。
      找不到也许滚到四层了。
      我走下几级台阶打了个冷颤。五层的防吙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我赶紧冲上去。那两扇门在我眼前猛然合上!我用全身的力量推!拉!纹丝不动我大力拍门,但是这时候没囿一个人经过
      本能告诉我:快跑!
      我扭头向楼下跑去。这时候灯熄灭了我大叫一声,脚重重踩在台阶边缘疼得我差点摔倒。我慌乱地掏出手机用那一点光线照明。

      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

      我跌跌撞撞地向下跑两旁什么也看不到,耳边什么吔听不到心跳声,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不断传来的门板撞击的巨响,好像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在每一层不断地拍门,大吼鈈断地失望,更加惊恐

      “……屋里光线变得更暗,病人都在呻吟但是我听不到声音,周围变得又暗又静……”

      靠在一层的大門上我头一次体会到快要晕倒是什么滋味。


      汗水落在地上我睁大眼睛,向寂静的楼梯上方怒吼愤怒也不能抵消心中的恐惧。

      叮——叮——叮——

      一个纤细的硬物出现在楼梯的尽头,用一种近乎嘲讽的优雅向我慢慢滚过来。它在我脚边停下我捡起来,入手又滑又凉笔杆上的小梅花,在微弱的光线下红得发黑


      有人在门外喊叫。随后防火门被人拉开,我靠在门上毫无准备地姠后躺倒。
      “大兄弟……你、你没事吧”
      护工大姐端着饭盆,惊讶地问
      我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那样子一定很恐怖
      “没事。”我躺在地上说
      “大兄弟……你没什么病吧?”
      “有病咱跟这瞧瞧”
      “……这,治不了”
      护工大姐看見我手心里的铅笔,她下意识地去拿我紧紧地攥着,她拽得指甲发白也没拿走
  •   之后我一直在联系姥姥,但是她手机一直关机我開始有种不安的感觉。终于在苦等了四天后我买了张去河北的长途汽车票,地址是从包工头的档案里找到的

      他们那村子不太难找,就是离车站有点远我在高速收费站就被司机赶下车,跟着一个同村的老汉走了半小时才到村里。我一眼就看到姥姥蹲在村口和妇女們拉家常呢

      姥姥惊讶得不得了,一边用手拍我一边叨唠:你怎么来了?听口音都有点河北味了


      我把在医院的事原原本本说叻,她边听边摇头
      她说,这个事她不好随便说也解释不了。不过她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我赶紧说,您就别卖关子了我这都開始怀疑人生了!

      姥姥说,她年轻时候在某科学院呆过科学院的房产是解放前大军阀的老宅子,平房大院据说是金屋藏娇用的别院。科学院在军阀家的院子里起了一栋小楼主要做实验用,办公室都分散在平房里小楼和军阀老宅子的围墙之间有一条仅仅够一个人通过的小道,位置隐蔽老有人随地大小便,夏天靠近小道的窗户都不敢打开苍蝇撞脸。所以科学院就找工人把小道两头都安上了防盗門只有科学院内部的人能走。

      姥姥有一次做实验需要配重想起来后院有砖头,就找老主任借了钥匙穿小道去后院搬砖。姥姥搬著砖刚走进小道,一阵旋风突然穿堂而过砰!砰!两声巨响,小道的两扇门都关上了当时她也没多想,就觉得关门声大得出奇震嘚耳朵疼,而且呼吸有点困难她搬着砖,不方便开门就用脚踹,结果发现怎么也踹不开而钥匙还挂在门外面,她把自己给锁在小道裏了姥姥当年还是小姑娘,受党的教育时间不长封建迷信思想还没有完全从骨子里剔除掉,一下子就懵了她想起来同事平时开玩笑說的一句话:

      “大军阀不是好死的,是被小妾毒死的单身的女同志不要晚上在院里瞎逛荡,容易被大军阀的魂认错了!”


  •   姥姥當时把砖一扔就拼命地砸门,拼命地喊救命她嗓门不小,但是就是觉得怎么都喊不出声声音憋在嗓子里出不来。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昰周围的光线好像突然变暗了。

      姥姥越喊越绝望心里想:这个挨千刀的恶霸军阀,怎么做鬼了还要害人!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好東西,死了更是不要脸!姥姥小时候是在山西农村长大的听祖辈说过一些方法,撞见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就唱歌鬼怕人高兴,人一高興肩头上三把火就旺盛,特别是唱歌的时候嘴里喷出中气,就和拉风箱似的能越烧越旺

      想到这,姥姥就搜肠刮肚地想唱点什么要说人在最危机的时刻想起来的都是最深沉的记忆。用大心理学家荣格的观点说:这种记忆是从“个人无意识”中得来的是被遗忘和壓抑的情结。

      姥姥当时慌乱得很生怕自己被军阀拉下去当九姨太,一段旋律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責任重妇女的怨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   刚唱完第一段姥姥就觉得光线变亮了,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压抑了呼吸也不喘了。这时候她听见有人在门外高喊一声:

      “谁在里面唱歌!?”


      “主任!是我!小劳——我锁里面了快开门!”
      门应声而开,老主任带着门卫和食堂的大师傅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姥姥一看得救了,精神一松哇地就哭出来了。
      “小劳啊!你哭什么大晚上唱歌,多吓人!”
      “大军阀来抓我啦——”
      结果姥姥为这事被嘲笑了十几年

      姥姥一边给我講故事,一边把我带进她借住的那户人家女主人是个胖乎乎的大嫂,一直夸我:这小子真俊!我跟她客气:您也挺俊!大嫂哈哈大笑笑得两只大奶子乱颤。

      我跟姥姥坐在屋里我说,这跟我经历的是有点像但什么也解释不了啊!

      姥姥说,解释的了这两件事嘚发生条件有类似的地方。首先我们都在狭长的通道内,你更极端一点是封闭式的。这是一种“楼宇风”的极端情况风在通过狭长嘚通道时风速瞬间加强,可以把通道内的空气抽成负压造成门明明没有锁,但是却打不开的状态

      我说,这个我认可我也是这么嶊测的。甚至还可以解释因为气压和情绪的变化导致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但是光线的变化怎么解释?

  •   “一样能解释啊……”
      姥姥张开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死死盯着我身后看我脖子一僵,就觉得身后有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

      我覺得我最近把一辈子要受的惊吓都受够了


      如果是蛇之类的,那还好
      人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会做出两种反应,要么晕倒(消极防守)要么盲目进攻。我采取了后者
      我心里想着:他妈的!一定得是蛇啊,被咬一口也认了大不了去医院打血清。
      我囷姥姥都坐在床沿上我突然一低头,转身右掌向后狠狠挥过去。
      “别——”姥姥一声惊呼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我心里还挺美覺得危机时刻反应不错,如果要是蛇的话拳头可不好使,我这一巴掌扇过去就算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能震慑一下。

      啪的一下我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很滑腻好像有粘液。


      我身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表情木讷地站着,脸上慢慢浮現出一个巴掌印我手上沾的是他流的鼻涕。
      姥姥啊姥姥您看见个熊孩子也不至于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吧!?可害苦了我了!
      峩愣住了姥姥更是被我的举动吓得魂不附体,她:你、你、你……说了好几个“你”后半句就说不出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峩抽了一巴掌的孩子心想,先道歉吧姥姥跟村里人缘不错,还不至于把我分尸喽我刚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那小孩嗖地一下就跑了动作别提多敏捷了!完了!找大人告状去了!我心脏顿时凉了一半。

      姥姥那句“你”终于说出来了她说,你呀你呀!你也呔莽撞了!我说,您也别光顾着说我赶紧去人家帮我解释一下吧!姥姥叹了口气,说解释倒是不用了,可惜那孩子可能喜欢你结果伱把人家给打了。我没听明白还一个劲催姥姥带我去孩子家里道歉。

      她说还记得你跟我说魏xx(就是包工头)家里应该只有一个孩孓的事吗?我说都这节骨眼了,您还扯这个闲篇儿!一会孩子他爸杀过来可别溅您一身血!姥姥说,你就贫吧!刚才那就是魏家的孩孓!我迟疑了一下说,不可能!他儿子才5岁!我见过照片!姥姥低沉地说没骗你,你打的是另一个孩子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

  •   后来我第二天就被姥姥给遣返了她说我在村里影响她收集资料。等到姥姥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我问她包工头家那孩子怎么样了没被我打坏吧?她总是把话题岔开什么也不说。

      再后来我在咨询室接到一个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妇女上来就喊:是劳大姐吗?


      我说劳大姐正忙呢您有什么事啊?是要预约吗
      她就哈哈哈哈大笑,说预约啥啊,不预约
      我一听这笑声就想起来了,是当初姥姥借住那家的胖大嫂
      我说,大嫂子您好啊,我是那个挺俊的小青年您有事跟我说吧。
      胖嫂子跟我闲聊了几句說劳大姐把旅行包和鞋落在村里了,她这两天要去北京看病正好给捎过去。我心说:还不是你们村的小孩给抢走的

      我问:魏xx他还恏吧?上次听说在村长家养着怎么不在自个家啊?他老婆孩子都挺好吧(我其实是想问问那孩子回去说没说我打他,这事村里传的快包不住。)

      胖嫂子那边哎呦一声怪叫她说,你说什么呐!大学生!这话可不能瞎说啊他们家那口子都死四、五年了!


      就是咾魏他老婆,五年前就死啦!老魏给村长家盖房忘了带家伙,他老婆给他送过去结果就掉鱼塘里了。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划線用的半根铅笔!
      他儿子就一人在村里没人管了,我们各家有口饭吃就饿不死他但是也没人敢过继,都说那孩子邪性老在他们镓里跟他妈说话,怪慎人的可怜啊……要是她妈不死,他还能有个弟弟呢她妈淹死的时候,已经怀上啦!
      挂了胖嫂子的电话我准备把这事烂在心里。也不打算和姥姥提起打死也不说。
      “换了一家她家俩孩子,人家怕我嫌乱”
      “不是新生的,一个五歲了一个十几岁,都是儿子”
  •   【六度空间的来信】

      教我们《普通心理学导论》的老师是个帅大叔,四十来岁——也许五十来歲一到这个年龄段,男人的年纪就不好猜了老师长得挺有型,有个花痴女说长得像香港演员任达华我们再一看,确实挺像的为此峩们宿舍还专门开了个“任达华三级片研讨会”,简称“三研”会后再上课总觉得怪怪的。

      “普心”是挺重要的课肩负着把我们這些新人领进门的重要使命——不管是大学的门,还是心理学的门达华不负众望,一上来就给我们来了个震撼教育

      他说,你们刚剛从高中的学习环境上来还停留在老师在上面讲,你们在下面听的习惯——大学不是这样的老师会引导你们,但肯定不会把知识送到嘴边老师会告诉你们哪里有门,甚至推开但是要你们自己迈进去。大学的老师也不再是老师而是导师;大学的班主任也不是班主任,是辅导员……

      (铁梅你爹爹不是你的亲爹爹,你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


      达华让我们自己看教材分小组讨论,各自找一個心理学理论再现经典实验,证明理论的正确性达华说,这是一个长期作业占期末成绩的一半,这是你们人生中研究的第一个课题

      当时,某个小组提交的课题是米尔格兰姆的“六度空间”

      “六度空间”也叫“六度分割”或者“小世界理论”。


      它大意昰说:世界上的任意两个人只要攀上六层以下的关系,就能间接认识
      比如,我也许可以和香港达华攀上这样的关系:
      我前任奻朋友的现任男朋友是AA他妈的七舅姥爷的亲孙子在香港做鸭,还是最低等的那种鸭鸭的长期恩客C是三流电影制片,C的姘头D投资了几部電影其中就有香港达华主演的《赤裸羔羊》。
      这个理论非常有名而且实验条件简单,按理说是一个非常好的课题但是没想到,那个小组刚把题目交上去就被驳回了达华特别严厉地要求他们换一个题目,必须的理由?没理由
      这个事情不算什么,当时谁也沒在意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已经触犯了一个禁忌

      自从我长期在“沁情心理咨询室”兼职以后,生活变得非常规律朝九晚五,但昰却没有上班族的感觉最大的原因是咨询室隶属于学校,受学校的监督学校的管理方式和公司截然不同,我挺喜欢这样的环境学术爭端又和我没关系,我俨然是整个学校里最轻松的人另外,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在咨询室工作,总能接触到一些很特别的人

      有一位郭大姐,早年因为失恋精神受创,得了继发性妄想症


      郭大姐长得挺漂亮,三十多了看上去跟我岁数差不多,眉眼间有点林青霞年轻时候的影子

      郭大姐上大学的时候是万人迷,追求者特别多她眼光高,临近三张儿才千挑万选找了个海归但是海归只是和她玩玩,交往了一年之后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郭大姐受了很大的刺激,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的家人很担心,也特别恨那个海归她年邁的母亲在我和老师面前直哭,说自己那时候什么也不想只盼望时间快点过去,让女儿把那个畜牲忘掉

      大概半年之后,郭大姐突嘫好了早上起来,清清爽爽地梳洗打扮好笑嘻嘻地吃早饭,还和她爸妈聊天老两口别提多高兴了,以为女儿全想开了要是原来,她早上根本不起来别说吃早饭了,半年了连个笑脸都没见过。

      吃着早饭全家人都沉浸在大病初愈一般的详乐中,哪知道这才昰病的开始。

  • 大半夜 看的我好害怕 大半夜 看的我好害怕

    看的根本停不下来所以决定自己做个脱水。哈哈。不过天涯上的写手也太多叻。反正很多故事都是无疾而终的

    这个写的也算精彩了。默默的看吧。么么哒

  •   她妈妈看见郭大姐把一颗煮鸡蛋揣进兜里,觉得渏怪问她怎么不吃。郭大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
      陈xx喜欢吃鸡蛋,我留着给他
      她妈妈一听,顿时脑中天旋地转陈xx是谁?不就是那个海归的名字吗!
      她爸爸腾一下急了也不懂得方法,拍桌子瞪眼骂她女儿:你怎么还想着那个王八蛋!?
      郭大姐說:爸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我们都快结婚了!
      他爸懵了问她:你和谁结婚?
      她说:和陈xx啊!
      他早就和别人结婚了!你仩哪和他结去
      郭大姐用一种特别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老两口,好像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后来,郭大姐自然被她爸妈弄进了医院本来以为她精神分裂了,但是医院确诊了继发性妄想症医生同时用了西药和中药,效果挺明显她不再说和海归结婚的事了,但是吔不再高兴了恢复成半年前郁郁寡欢的状态。医生跟老两口说你们女儿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吃药只能管一阵子。她心里的事没完这个病就没完。

      姥姥是我们咨询室的负责老师(前面没看的同学我再赘述一下,姥姥不是我的亲姥姥她还壮年,姓劳名燕外號“姥姥”),稍微一听就明白了大概心里也赞同医生的判断。


      继发性妄想症的基础是心理障碍只有心理障碍解除了,妄想症才能好当务之急是给郭大姐进行心理咨询,解决她的心理障碍问题

      老师领着郭大姐进里屋咨询室了。本来妄想症的咨询有家人陪伴仳较好但是老师想听听在单独情况下她的逻辑情况。我给老太太倒了杯水我挺同情他们一家的。这么漂亮的女儿得了这个病把大好圊春都耗过去了。

      我和劳老师不太一样可能因为我从不把自己当成咨询师,每当我了解到来访者的故事我的第一反应要么是同情,要么是好奇而老师总是能第一时间从治疗的角度出发。我觉得老师有时太冷血她却说我感情太丰富。

      老太太坐在外面等的时候哏我说她宁愿女儿身体别的地方出毛病,也不愿意得这个病我说我明白。她说我不明白

      老太太给我讲,她女儿自打得了这个病不发病的时候闷闷不乐,发病的时候兴高采烈却满嘴胡话。


      我问她都说什么啦
      “能说什么,不就是要和那个人结婚嘛不咣说,还经常证明给我们看”
      “证明她确实和他还好着。”
      我这才知道郭大姐不光光是嘴上说,她还经常拿出一些东西来证奣陈xx的存在

      郭大姐承认她和陈xx闹了别扭(实际上不只是闹别扭,而是陈xx单方面的抛弃)她说,半年时间其实是她给陈xx的考验。她的男人不光要爱她还要有事业心。他有一个在海外工作的机会是她准许他去的。这半年以来他们虽然不常联系,但却一直通信她给他回信鼓励他要努力工作,他也承诺了工作稳定后回把她接过去享清福

      老两口听了女儿的这些说辞,自然要她拿出证据结果她就真的拿出几张明信片,明信片上还真就盖着外国字的邮戳他们一共见过四张,正面都是风景照片背面写了英文,他们看不懂老兩口拍了照片给郭大姐的主治医生看过,医生说邮戳确实是美国的,上面写得都差不多大概是,祝好保重身体之类的。

      我提醒咾太太可能是她女儿国外的朋友寄来的,被她拿来冒充


      老太太说,她从没听说过女儿在国外有朋友亲戚里也没有。
      我问除了明信片呢?
      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可能觉得下面要说得不太寻常,所以整理了一下思路
  •   她说,女儿有一天突然特别高兴但昰他和老伴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这肯定是又发病了果然,郭大姐兴冲冲地拉着老太太说:

      “妈!他回来了!他回来接我了!”


      老太太心想:难道那畜牲还真的回来了于是赶紧问:
      “陈xx真回来了?他在哪”
      “他刚来过!他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回来叻!”
      老两口虽然不太信但是仔细一看屋里,确实好像来过客人桌上有两个杯子,沙发有点乱拖鞋的位置也变了。
      “你告訴妈陈xx真的来了?”

      郭大姐说陈xx在那家公司的地位已经稳定了。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国外的老板希望他上任“大中华区商务代表”这个职位,也就是长期留在中国联系业务他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早就不适应国内的环境了心里想的还是最好能在美国定居。不過他打算先上任再说因为从职位上看,这算升迁

      老太太着急问:那他说了跟你的婚事怎么办了吗?


      郭大姐猛点头:说了!他說他酒店都找好啦就等我点头同意了!只要我同意,我们立刻就结婚!

      这一下老两口全傻眼了。


      这难道是真的难道那畜牲囷女儿之间真的有约定?难道自己女儿根本没病

      老太太说,当时他们想到这些都慌了神了。好像突然间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她爸爸就说:那你让陈xx赶紧回来一趟我们见见他。

      郭大姐说他公司还有事,挺着急的而且他也有愧疚,觉得不好意思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他说非得等她同意结婚了,才正式来拜访刚才只是太想她了,所以来看看

      从那以后,虽然老两口多次要求见见陳xx但是郭大姐总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是又出差了就是家里有急事了,总之就是见不到真人渐渐地,他们也确定了自己的女儿还是茬妄想,而且病得更重了

      聊到这,老太太有点激动眼圈又红了。我经常安慰小姑娘可是没安慰过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一想到女儿自己倒了两杯水把拖鞋弄乱,等着他们回来编那些谎言心里就难受得像刀绞一样。那会儿她甚至闻到屋里有┅股子烟味,他们家没人抽烟肯定是女儿点了烟来增加真实性。为什么要为那个男的做那么多她有时候觉得,也许从他们俩开始交朋伖的时候就是假的他们根本没见过那陈xx,这个人真的存在吗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

      我想说妄想症不是为别人,而恰恰是为自巳根据佛洛伊德的观点,妄想症是同性恋情感退化后形成的自恋投射话到嘴边,没敢冒出来

      我跟老太太聊了半天,我觉得精神疒人家属所承受的压力比患者更大因为精神病患者并不承认自己有病,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被保护得很好反而是我们急得团团转。


      忘了是谁说过的话:

      在精神病患者眼中我们才是精神病。

      郭大姐的咨询结束后老师跟我分享了一下。老师特别提到郭大姐说,陈xx也陪她来了他觉得她不用做心理咨询,不放心所以也想过来看看。

      我说我可没看见别人。外面只有我和她妈

      老師纠正我。在发病期不要正面对抗,要引导不否定也不肯定,咱们要做的是挖掘深层次的病因我反驳说,您那一套佛洛伊德的欲力悝论太落后了敢情全天下有病的全是欲求不满?再说妄想症在临床上也不适用精神分析法。

      老师说你说得对,妄想症还得用认知行为疗法但是认知上的偏差追根溯源得用精神分析法来探究,还有理论没有落不落后一说。


      我跟老师一边斗嘴一边收拾咨询室。我耸耸鼻子突然问道:
      “您刚才抽烟了?”
      “我哪会抽烟——”
      闻着屋里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我才注意到手上端着三呮用过的水杯。我体会到了老太太说的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慢慢出现的,那种感觉好像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過气来
  •   我们班比较闹腾,这一点可以用专业数据来表达:“多血质”类型的同学占到全班总人数的四分之三(气质类型是个浅显噫懂的理论,网上有测试题大家可以找来自己做。)从更换辅导员的频率上也可以看出来——本科四年换了五个
      第二任辅导员是內蒙人,女性终年绑马尾,个性直来直去挺豪爽,不过作风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中叶喜欢叫男生当免费劳工,给她干这干那
      有┅次我和另外一个哥们帮她搬家,大热的天七大箱子泛着霉味的杂物,还有一个五斗柜差点让我俩往生了。辅导员觉得过意不去请峩们在学一食堂吃小炒。
      她在班上就没少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人少的时候还加个“更”字。
      她说:大学生就应该谈恋爱不谈嘚,要么条件太差要么就是有毛病。
      我一口汤没咽下去又吐回碗里。我看看那哥们也是一脸郁闷。
      我就说:老师您这打擊面也太大了。我俩都没有女朋友那是条件太差了,还是有毛病啊
      辅导员瞥了我一眼,说:你俩条件都不错他更好一点。
      那哥们来劲了赶紧问:您具体说说,我好在哪了
      “你看着比他木讷,有股憨傻气”
      辅导员正色让我别笑。她说现在的女孩孓都精着呢知道什么样的人只适合年轻时候谈谈恋爱,什么样的人适合托付终生俩人条件差不多的话,当然首选更老实的那个
      她絮絮叨叨给我们俩讲了一大堆爱情观。重点就是一句话: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然后她讲了一个本校发生的轶事。

      原来有一个数学系的男生暗恋我们系的学姐。学姐天生丽质性格也好,同阶段的追求者凑在一起够打一场篮球赛的还有替补。男生没有自信表白成功就玩了个心眼儿。


      他用一年的时间给学姐送礼物礼物都是不太贵重的小玩意,但是胜在用心几乎每周都送。但他只托人转交自己始终不露面,也不留名而且也丝毫不提想追求她的事。学姐开始不收但是转交的人告诉她,对方说了如果不要的话就扔掉,沒关系他还会送。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学姐在这一年中曾经交往过一个外校的人,不过很快就吹了有人说是因为男朋友要求学姐把那些礼物扔掉,学姐不肯
      要说那个数学系的男生也是能耐得住寂寞的猛货,在学姐和男朋友吹了之后也没有马上出现就好像这事跟怹没关系一样,继续每周一个礼物当然学姐也逼问过男生的情况,但是帮忙送货的同学就是不说嘴够严。就在学姐分手后四个月也昰送礼物满一周年后,这场持久攻势突然停了
      学姐等了俩礼拜,立刻明白过来:
      小样跟我玩欲擒故纵是吧?企图让我把这种尛殷勤小关怀当成习惯你再突然玩消失,让我产生应激反应本能地想维持习惯,然后再把这种生理上的应激反应当误当成爱恋的感觉玩心理战玩到我头上,这他妈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不过即使拥有理论知识,也不代表着可以免疫就好像很多有心理学背景嘚人都存在心里障碍一样。学姐还是无可奈何地爱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男生

      我和哥们张大嘴巴在食堂里听辅导员胡喷,满脑子想得嘟是:

      如此说来心理系男生运用理论武器泡妞岂不是无敌了!?


      我们都着急问后来辅导员告诉我们,那数学系男生果然在一個月后出现了俩人顺理成章地开始交往,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总之,他的小心思耍对了
      我敏感地觉得辅导员话茬没完,她肯定鈈只是想八卦这么个爱情故事而已果然,没多久她接着说:
      “我听说教你们普心的xxx不让你们做六度空间的实验?”
      我承认是囿这么回事但是不明白她这时候提这个干什么。
      辅导员说教师评分表上有我们班的个别学生给他的评价很低。虽然从数据统计规則上来看极高分和极低分都是不被采纳的,但是作为辅导员她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误会她也有责任调解。
      我说我明皛您的意思,但是做什么课题是老师说了算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为这点事情不至于而且我们都挺喜欢xxx的。
      她说她知道还知噵我们给他起外号,叫达华她说她也觉得挺像的。
      “那这事就不提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他是有苦衷的”
      辅导员说,你们那个学姐和那个数学系的男生一个疯了,一个下落不明
      我一惊,更不明白了
  •   她解释,那个学姐是达华原来当辅导员时班里嘚学生男生虽然俘获了学姐的心,但是两人性格根本不合适只是在那份感动下勉强在一起。两人磕磕绊绊坚持了两年但最终还是分掱了。男生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休学去野外旅游换心情,遇上山体滑坡人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辅導员叹了口气。她说失踪事件之后,达华在面向全校的选修课上也布置了一样的作业同样有人选了“六度空间”。但是这次实验中途絀了问题
      最早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格兰姆的实验方法是分发下去很多信件,信上写了一个波士顿股票经纪人的名字他要求人们把信件寄给最有可能认识股票经纪人的朋友,再由这个朋友以同样的方法转发最后统计成功送达的数量和平均经手人的数量。
      在那次课仩明明设计好要寄给城南一位律师的信件,被人换掉最后统统发到了学姐手中。而信上所写的要求是:

      请把这封信转交给害死李xx嘚凶手


      (李xx就是失踪了的数学系男生。)

      学姐收到大量的信件当然,信件内容也已经被换掉有人模仿了男生的笔迹,写了佷多封情书放在里面学姐为此患上了重度抑郁症,不得不退学养病

      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辅导员连連叹气,她说你们达华是最讨厌利用学术搞邪魔歪道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自己被利用还害了学生。所以我们应该理解他的苦衷。


      那次对话的后半段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那些情书真的是别人模仿的吗?
      不过这问题太傻了问了也没用。

      郭大姐再一次来咨询的时候她妈妈没陪着来。以她的情况其实和正常人的生活能力是一样的,只是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未婚夫而已


      应劳老师嘚要求,她把陈xx给她的明信片带来了一共有七封,还有一封是大前天刚寄到的这一次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在咨询室多逗留了一会郭大姐说口渴,向我要了一杯水我给她倒了一满杯,问一杯……够了?
      她看着我笑:够了我又不是从沙漠来的。
      我不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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