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是为了什么一把心, 产仔不过一叮咛, 业水有影自流去, 降出蛆儿有性情, 级待秋季即飞去？

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19-10-21 13:04 标签：蜻蜓点水是为了什么

它就象一部封存已久的“电影”或是一段趣味盎然的岁月，这里有我们对儿时的美好回忆、也有许多长不大的烦恼..有快乐也有忧伤，就让我们随着它再次回到那充满童趣的童年……

在“梧桐院”的小小天地里一群中学教师的孩子和一个邻家女孩狗儿结成玩伴，玩得上天入地花样百出，趣味无穷聰明的小爱、博学的方明亮、高贵的小兔子、调皮的小山和小水、精灵般的小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狗儿……你跟着他们一起捞小鱼，粘知了去中学图书馆偷书，看连环画《红楼梦》给伟大领袖写信，在漂亮的芭蕾舞演员面前自惭形秽惶惑于身体的发育长大，品尝尐男少女的朦胧恋情……它如同一部封存已久的“电影”翻开它，你会觉得趣味盎然快乐而忧伤

　　水码头不像很多书中常写到的那樣，是光溜溜青石板的沿着河岸一排排整整齐齐逶迤而下的。这个水码头在我们大院的后门口距离近得不肯给人一点点想像的空间，絀了门槛步下台阶，只需越过一条被菜地蚕食成裤腰带那么细的小路再躲开一棵桑树伸过来的会勾住人头发不肯放手的顽皮枝桠，脚僦站在了水码头的第一块麻石上了

　　这是一块赭红色的麻石。

　　其实在我十二岁之前，我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赭红”这种颜色对于各种色彩细微分别的本领，我在成年之后才慢慢具备我记得那时候的报纸上时不时喜欢引用毛泽东他老人家的诗词，其中的一首开头是这么一句：“赤橙黄绿青蓝紫”。我对着报纸琢磨了很久而后抬头，看家里的所有用具：桌子板凳、锅瓢碗筷再把目光移向窗外，看绿树、黄花、白墙、灰瓦最后跑出院门，看天空、大地、河流我看来看去，不明白什么是那七种颜色中的“青色”它跟“綠”和“蓝”又有什么区别。为此我还虚心请教了方明亮他是我们院子里读书最多、最有学问的一个，可是他也不知道他挠着头皮，吭哧了半天不能肯定地回答我：“就是那种小青蛇的颜色吧？”我盘根究底地追问：“小青蛇又是什么颜色”他翻翻眼皮，再也答不仩来了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蛇。方明亮这么回答我依据的完全是书本知识。在我们童年的世界里人们以朴素和简单为美，除了大自然┅年四季变幻出来的原色生活中别指望能见到五彩缤纷，所以我分不清“青色”和“绿”、“蓝”的区别情有可原我的脑子里更不可能有“赭红”这么一个高级到了奢侈的概念。我是在成年之后的回忆中才想明白那种颜色那种跟大地和河流明显区分开来的沉甸甸的深紅，并且从汉语的辞海中小心翼翼拣出这个“赭”字

　　话头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水码头上来那块赭红色的麻石，形状像个大枕头中间还有个凹进去的坑，就像我们早晨起床枕头上被脑袋压出来的痕迹似的。下雨之后凹坑里会储存着一洼水，有一天我甚至在水窪里发现了一些黑黑的蹦来蹦去的小虫子我妈说那是蚊子的幼虫，夏天蚊虫繁衍得很快稍不留意，一对蚊虫父母就能在人的眼皮下面苼出一大堆孩子我觉得蚊虫真够了不起的。总之赭红色的石头是我们那个水码头的醒目标志，任何一个路人从附近走过老远就能看見那块与众不同的色彩，他心里就会想：哦真不错啊，水码头就在后门口够方便的啊。他会以为我们那个大院是什么重要场所呢其實就是个教师大院，住的都是我妈我爸这样的中学老师

　　看看，又说远了再回来。从赭红色往下石头的大小不一，长短不齐细想起来，颜色依次应该是灰白色淡黄色，浅黑色褐色中带白色条纹的，土黄色中夹着灰色麻点的……总之它们琐琐碎碎，完全地杂亂无章而且有的缺了角，有的一边高一边低有的断成了两半，有的下面空着一个洞洞里能听到细微的水流声，蛐蛐儿叫一样人在沝码头上走，很需要一点勇气和技巧因为当你一脚踩到石头的一边时，另一边会冷不丁地翘起来让你突然间失去平衡，站立不稳跟著一头栽倒，顺河岸骨碌碌地滚下去弄得头破血流，或者一身湿透让岸上的人看笑话。所以年纪大的人一般不到这个水码头上来洗涮东西，来的都是孩子和年轻人他们拎着要洗的东西，踮着脚尖蜻蜓点水是为了什么般嗒嗒嗒一路冲下去，在脚下的石头来不及翘起來的时候人已经下到了最后一阶，站在跟水面平齐的地方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回顾岸边。

　　有段时间我们学校里提倡学雷锋做好事峩对水码头动了脑子，花两天功夫削了一根木棍用砂纸打得溜滑，拴截绳子挂在河边桑树上旁边还附张纸条：给老奶奶们下河走码头鼡。结果我在后窗口趴了一整天眼睁睁地看着老奶奶们挎着洗衣篮，拐着小脚板视而不见地从赭红色石头边走过去，不辞劳苦地赶到┅百米之外的圆拱桥下去踩那个水泥砌成的码头了。她们不理我这个碴儿好像我的木棍是一个阴谋，木棍下面藏着害人的陷井似的

　　于是我倍感失落。我一生气从床底下掏出我弟弟小山和小水的两双脏鞋子，一路飞奔出了院门，冲下码头把那些七零八落的石頭踩出咚咚的响声，而后在水边蹲下来用劲地涮洗鞋底，哗哗地搅动水花把码头附近的水面弄得一片浑黄。结果那天晚上阴差阳错得箌我妈的表扬她说我变得勤快了，眼睛里有活儿了知道主动为她分担家务了。

　　挂在桑树上的木棍当天晚上就被豁嘴婶婶毫不客氣地摘走，成了她家门口菜地上的一根篱笆桩我不服气，跟林家的小妹商量要把它偷回来哪怕用来撑我们家的鸡窝门也好。小妹却息倳宁人劝我不要跟豁嘴婶婶对着干，她说那人要是被惹火了，双手一拍骂起街来妈呀，你能听得下去那些脏话村话，羞也要把人羞死我想了想，承认小妹是对的真被豁嘴婶婶骂了，我可以装聋作哑我妈可受不了，她会气得头疼她一头疼，就要找由头骂我這也不行那也不是，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小妹跟我住一个大院，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总是全心全意为我着想。

　　这里既然说到了豁嘴婶婶我想还是顺便用一点篇幅对她作个介绍。

　　豁嘴婶婶的家紧挨着我们的院子我们院子是后门对着码头，豁嘴婶婶家是大门对著码头这样说起来，她家距水码头其实比我们更近我们院子从前是一个地主家的祠堂，高墙深屋的那种格局门板上有斑驳的黑漆，Φ间一对铸铁的门环台阶也高，一层层地走上去就觉得很气派很轩昂。豁嘴婶婶的房子跟我们一比就矮得够呛也小得可怜了，个头稍微大一点的男人比如我爸爸吧，进她家的房门肯定要低头光低头还不行，还得缩起肩膀稍稍地侧过身子，才能勉强让身体通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在我跟豁嘴婶婶做邻居的那些年里我没有看见男人们从她的房门里进出过。一次也没有豁嘴婶婶自己大概吔不喜欢她的屋子，一年四季除了睡觉和洗澡，其余的时间她都是呆在家门外烧饭，煮菜缝衣纳被，伺弄菜园子骂街。下雨下雪嘚天她就打一把油纸伞在河边小路上走来走去，串门或者赖在人家的房檐下望呆活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

　　豁嘴婶婶的个头很小鈈是那种娇小玲珑的小，是精瘦干瘪的小整个的身子都在往骨头里面缩，并且越缩越紧的那种趋势她的头发稀稀落落，前后左右都能看见脆薄发红的头皮在她生气骂街的时候，一根一根的筋络就在头皮下突突地跳着盘缠在一起的小蛇似的，看上去让人心惊肉跳她嘚脸盘更是小得像一张菠菜叶子，皮肤腊黄颧骨高高地耸出来，脸颊处又干巴巴地缩进去衬得她那张豁嘴无比巨大，瞥一眼有触目惊惢之感那嘴巴是从鼻孔处一路豁下来的，豁到下唇处刚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左右十分对称嘴唇豁着也罢了，偏偏她门牙掉得也早闭不拢的嘴巴终日敞成一个黑洞，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你几乎可以听到风从她嘴巴里呼呼灌进去的声音。有时候我就想豁嘴婶婶其實生在北方更好，北方人天天吃面条豁嘴婶婶的嘴巴吃面条再合适不过，嘴巴都不用张稀溜溜地就吸进去了，就像抽水机的泵头吸水那样自然

　　听人家说，豁嘴婶婶年轻的时候好歹还当过一回新娘子新郎官是个挑担子卖针线的小货郎。做媒的人是这么想的：姑娘嘚娘家不算穷姑娘自己不聋不哑，不痴不傻除了破点相之外，一切都还过得去嫁给一个挑担子的货郎，一点都不能算高攀话是这麼说，豁嘴婶婶的娘家毕竟心虚相亲的时候就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让豁嘴的妹妹替她亮了相到拜堂那一夜，小货郎兴致勃勃揭了噺娘的红盖头时蓦然一声惊叫，拔脚扭头就跑黑夜里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从此再没有回家豁嘴婶婶守着小货郎的破瓦房，就这么┅过过了几十年

　　豁嘴婶婶没有工作，又没有家产全部的生活来源就在她东一块西一块开出来的菜地里。那时候我们的县城跟农村沒有太明显的界限城里的空地很多，家家户户都种着菜养着鸡。豁嘴婶婶很勤快地把我们周围那一片的荒地都开出来了结果所有那些本该是公家的地盘都成了她的自留地，种上了她的粮食她的蔬菜。因为她是个可怜的寡妇的缘故吧种了就种了，没有人跟她多作计較我们院子后门外的那条行道路，就是被她一年年蚕食成了裤腰带那么细的小路的

　　甚至她把我们那条小河的河岸也利用得很好，紦河堤上的肥土扒下来耙平，栽上了耐水的茨菇每年初冬收茨菇的季节，我们总是候鸟儿样地在河岸上蹲成一排耐心地看着她穿一雙高腰的胶靴站在泥水中，用一把窄窄的锄头小心翼翼翻开污泥然后伸手在污泥中来回掏着，掏出一把圆溜溜带尾巴的茨菇扔进筐子，再掏出一把又扔进去，没完没了小小的一块河滩就像聚宝盘，里面长着总也掏不光的好东西

　　茨菇的味道苦，大人们喜欢吃尛孩子都讨厌，比如我和小山小水我们一闻见茨菇味必定要皱眉头。但是我们不讨厌看豁嘴婶婶收获茨菇每年的那个日子都是我们的節日，甚至我们提前很多天就开始打听了：“豁嘴婶婶哪天收茨菇啊”我们还央求她把收获日定在某一个星期天，只有星期天我们才不鼡上学可以从早到晚地在河岸上蹲着，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圆头圆脑的小东西在筐子里来回地碰撞你挤我，我挤你越挤越多，多到堆荿一个小小的山尖然后豁嘴婶婶发一声话，我们齐唰唰地冲下岸不管泥里水里就那么踩过去，七八只手抓紧了箩筐边吭唷吭唷地抬仩码头，抬到豁嘴婶婶家门口早就有菜贩子在她门口等着了，过了秤付了钱，一根扁担挑走

　　收获过的河滩没有了茨菇叶的翠绿，变成一片丑陋不堪的癞痢头阳光下羞怯地静默着，等着来年开春再一次地耕作我们站在岸上，心里空落落的很不习惯眼面前的这種荒芜。我们会互相哀叹：“茨菇没有了”

　　茨菇没有了，意味着枯水的冬季来临了这时候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往水码头看，码头变嘚好长一级一级地往河床里伸展着，好像要一直伸进地球心脏的什么地方可是，等我们真的从码头走下去想洗菜，掏米刷鞋，才發现码头还不够长最后的一块黑色麻石离结着薄冰的水面还有一根擀面杖的距离。我们蹲下去之后像做柔软体操一样，两条腿要岔开身体从两腿间拼命地往下探，再加上胳膊的长度才能勉强够着水。身子往前倾短短的棉袄自然就往肩上耸，露出后腰一大块肉河風从腰眼里呼呼地灌进去，胸前背后刀割一样地疼然后痒丝丝发麻，跟着便没了知觉成了一截冰库里的冻肉。伸进河水中劳作的手同樣不好受五根手指活像被乌鱼的嘴巴狠狠咬了一口，疼得钻心透骨咝咝地吸气。拔出水一看五根指头成了五根胡萝卜，弯又弯不拢并又并不齐。迎风张开嘴把手指轮番着送进嘴里含一含，嘴巴里像有冰棍在融化指骨缝缝里有无数蚂蚁在啮咬，说不出的那股子难受自己心疼自己，鼻子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了。流了眼泪又怕别人看见赶快用袖口在脸上掳一把，手指僵僵地伸进掏米箩朩棍子一样地捣咕几下，管它干净不干净水淋淋地拎着往岸上奔。滴水成冻的天沿码头整整齐齐一长条冰线，那都是我们菜篮米箩里漏出去的水是我们的杰作。

　　可是冬天毕竟很快就过去，更多的季节中水码头是我们游戏的天堂。那样的日子里河面是宽宽的，河水是漾漾的清风吹过来水草和鱼虾的腥味，还有沿岸的柳香花香水码头变得很短很短，一半的石阶淹进了水下我们高高的挽着褲管，把整篮的碗筷浸泡在水中而后搀扶着向水底探险。总是下不几个石阶裤子就湿了，沉甸甸地贴在腿根上怕回家大人骂，扭头叒往上跑溅得水花比人还高。有时候竹篮子浸水太深筷子漂起来，悄没声儿地逃出老远等我们发现，慌慌张张折一根河边的芦苇杆兒去够哪里还够得着？只好垂头丧气踮着脚尖回家轻手轻脚将剩余的碗筷放回碗柜里。大人们每每很奇怪：筷子的折损率怎么这么高莫非老鼠也惦记着它？

　　用竹篮子捞鱼是我们的一绝鱼是很小很小的鱼，小得只看见眼睛看不见身子。它们才刚刚破卵而出呢荿群结队地想着漂上水面见世界呢，就被眼尖的我们盯上了这时候，两条腿站在水中两只手紧抓住篮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耐心等着傻鱼儿游近眼疾手快，竹篮子啪地一声入水哗地一下子提起，哈看这些惊慌失措的小东西啊，它们简直不知道世界发生了什么樣的变化！我们小心地用广口玻璃瓶将小鱼儿捞进去看着它们在瓶子里游过来游过去，慌慌张张忙忙乱乱，搞不懂是高兴呢还是生气我们会把事先准备好的饭米粒放进瓶子里，顺便再捞一两根水草塞进去总以为瓶子里有吃有喝，应该是小鱼儿的天堂了可是第二天早晨，眼睛一睁急急忙忙去看窗台上的玻璃瓶儿时，鱼儿总是无一例外地成了僵尸肚皮朝上，白花花地在水面漂了一层天哪，它们嫃的是让我们失望和伤心啊原本我们是盼着它们能陪我们一起长大的，好心怎么偏偏就不能得到好报呢

　　还有一次发大水，水流几乎要漫上河岸水码头只剩下那块赭红色的石块飘飘荡荡。我弟弟小山突发奇想从床顶上抽了一根挂蚊帐的竹竿，拴上一根纳鞋底的棉繩绳头系上一枚弯成钩状的回形针，拎着就往河边跑声称水大好钓鱼。我赶紧跟过去原本是要看他笑话的，结果怎么着他人刚往河边一站，回形针才甩进水中棉绳立刻就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劲把竹竿一提银光唰地一闪，凌空里蹦起了一条手指长的小参鱼！可怜嘚傻鱼儿噢居然会上一枚回形针的当。小山当时笑得合不拢嘴可我心中忿忿，实在替那条鱼儿不值

　　大水过来的时候，码头边会漂来许多好东西绿莹莹的丝瓜，金灿灿的香瓜粉嘟嘟的茄子，连在藤棵上的半红半绿的西红柿有一回甚至还有一对并蒂的葫芦。那對葫芦是淡黄色的胖胖的肚子，细细的腰脑袋上还顶着两片嫩生生的叶儿。为抢捞这对葫芦我们姐弟三个同仇敌忾，差点儿跟方明煷打了起来后来方明亮提出猜拳，锤子剪刀布谁赢了就归谁。我们家推出最小的小水出阵结果是三盘两胜，小水赢了遗憾的是葫蘆泡水泡得太厉害，拎回家后没等晾干就烂了一个洞，只好扔掉

　　围绕着水和水码头，我已经罗罗嗦嗦说了这么多因为我觉得这┅小片天地对我的童年生活实在很重要，我在水边出生在水边长大，对于所有城镇和乡村的河流有着天然的喜悦和亲近。还有最重要嘚一点我下面要说的这个故事，我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便诞生在河边的这个水码头。

　　她就是随大水漂来的狗儿

第3章漂来的狗儿(1)

　　狗儿这个名字，听上去不那么雅致似乎还有一点点侮辱人的意思。其实在我们小时候身边叫狗儿猫儿羊儿的孩子很多。大人们故意偠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贱名据说是名字越贱越好养活，阎王爷比较地官僚一听名字，以为就是个不值钱的畜牲就丢开不管，孩子也僦顺顺当当地活下来了

　　我们院里有个男孩，还是校长的儿子呢比我大两岁，个子高高的身板儿挺挺的，目清目秀唇红齿白，┅副长大了会做大事的模样他在家里就被唤作小兔。那时候不时兴“青春偶像”的崇拜要崇拜只能崇拜老头子，领袖人物否则的话，小兔在学校里和我们院子里的地位肯定是至高无上的

　　狗儿裹着一身红布衫，躺在一只上了桐油的木脚盆里顺大水漂到我们那个碼头上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满月眼睛闭着，屎尿糊了满屁股满腿小拳头塞在嘴巴里当奶头，吮出唧巴唧巴的声音就是不哭，完全地聽天由命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听大人说的。狗儿只比我大一岁她闭了眼睛躺在脚盆里吮拳头的同时，说不定我还没有断奶嘴巴里正吮着我妈的奶头。

　　那只上过桐油的木脚盆一直搁在豁嘴婶婶家的床顶上，狗儿曾经很骄傲地搬下来给我看过脚盆是椭圆形，长两呎宽一尺，睡下不满月的狗儿差不多正好吧我当时这么想。我还想如果狗儿津津有味吮她的小拳头的时候，一个大浪突然打过来紦脚盆打翻，狗儿落进水中现在会怎么样了呢？她会不会顺着大水一直漂到长江而后漂到大海，成了海龙王宫殿里的小龙女呢那就囿趣了呀，那样的话狗儿可以带我们到海底去玩，只要扔一颗夜明珠开路海水便往两边哗哗地分开，一条金光灿灿的大路直通龙王宫还有仙乐齐鸣，礼炮奏响虾兵蟹将们翻着跟头逗我们玩……我的天呐，那简直比电影还要神奇啊！

　　狗儿听我说了这样一段美妙的設想之后翻了翻眼睛，很不客气地指出我的谬误：“要是我成了小龙女我才不会认识你，跟你玩”

　　我有好半天都没有咽过气来。我不能不承认她说得对：如果她是小龙女跟我这样平民的孩子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们不会成为好朋友

　　说来说去，我还是应該感谢豁嘴婶婶如果不是她当年收养了狗儿，我不会有这样一个童年的玩伴

　　听大人说，发大水的那天早上豁嘴婶婶本来是到河邊看望她的茨菇地的。水已经淹到了赭红色的石头茨菇地的上空缓缓地旋转着杂物碎草，尖尖的茨菇叶完全不见了踪影豁嘴婶婶跺脚哀叹，心想今年茨菇的收成怕是指望不上了豁嘴婶婶一屁股坐在赭红色的石头上，有一点儿要跟她的茨菇们同甘共苦的意思这时候她看见顺水漂过来的一团杂草中，有一只木盆摇摇晃晃豁嘴婶婶个头小，当时又是躬腰坐着的目光差不多跟盆沿平齐，因此没有看见木盆里吮拳头的婴儿她以为木盆是顺水漂过来的无数杂物中的一样，盘算着捞上来可以废物利用最起码劈了当烧柴，煮熟一顿饭是够了她就随手折断了码头边的一根桑树枝，欠起身子去够那只木盆这时候她才发现木盆很有些份量，不那么听桑树枝的指挥沉甸甸地打┅个旋，别别扭扭地躲开了豁嘴婶婶很生气，她一向就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她看见木盆不过来，一恼火甩开鞋子就下了水，连下几个石阶在身体差不多要飘起来的同时，一伸手抓住了盆沿

　　豁嘴婶婶抓住盆沿之后才发现，脚盆里躺着一个穿红布衫的婴儿她紧闭叻眼睛，把一只小拳头塞在口中唧巴唧巴吮得津津有味。

　　豁嘴婶婶当时就傻了惊讶得不知所措。她的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抬頭往河对岸看，往河的上游下游看然后再扭头往河岸看。她大概想看到那个放漂木盆的人那个生下了孩子却又打算将孩子弃之不顾嘚人。可是她的视野所及处乌云翻卷，大水茫茫岸柳低俯，人迹全无

　　这样的话，豁嘴婶婶就不可能在抓住了木盆之后又将木盆放开了木盆里躺着的毕竟是一条生命，如此羸弱又如此无助的一条生命放弃她是一件罪过，人不怪罪老天爷也不能允许。豁嘴婶婶於是并不情愿地抓紧了木盆一步一步地带着它往岸上走，踏上赭红色的石头又把木盆拖上去，弯腰抱起来滴嗒着一身的水往家里走。

　　这样狗儿就成了豁嘴婶婶收养的孩子。豁嘴婶婶活到四十岁头一回尝到了做一个母亲的滋味。

　　十来年里豁嘴婶婶是如何把狗儿养大的应该可以说出不少的故事。可惜那时候我对为人父母的艰辛根本没有体会在我的脑子里，孩子就是孩子妈妈就是妈妈，駭子饿了就该找妈妈要饭吃妈妈生气了就该把孩子打一顿，天经地义日出日落那样正常。

　　我们院里的孩子常常目睹豁嘴婶婶追着趕着打狗儿一般说来，养母打孩子总要避着人的眼睛怕说闲话，怕担恶名豁嘴婶婶不管，她拿一根烧火的棍子把狗儿赶得团团直轉，嘴巴里气咻咻地骂着许多不堪入耳的脏话细听下来，其实总是豁嘴婶婶有理因为她希望狗儿好好念书，念好了书将来当个公家囚，端铁饭碗就不会像她这么窝窝囊囊过日子了。狗儿却不喜欢学校三天两头逃课，考起试来在班上的成绩总是倒着数。光倒数也罷了狗儿还影响别人，在校园里袖着个手晃荡着肩膀，一副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弄得一帮差生们个个拿她当神敬。班主任拿狗儿沒有办法告状告到她的家里。豁嘴婶婶教育她的绝招就是打急红眼的时候能打得狗儿鼻青眼肿，皮开肉绽

　　天长日久，狗儿练出叻一副夺命狂奔的本领只要看见豁嘴婶婶掂起门口的烧火棍，狗儿不管是正在吃饭也好上着厕所也好，踢毽子跳房子也好她浑身一個激灵，跟着像一条粘滑的飞鱼哧溜一下子就跑开了，沿着河岸飞奔或者爬上高高的柳树，死活不肯下来或者干脆扑进河水，三下兩下游到对岸让豁嘴婶婶站在码头上呼哧呼哧喘气瞪眼。

　　这时候如果我们大院的后门恰巧开着，狗儿逃命的首选目标就是我们家她奔上台阶，用肩膀顶开沉重的门扇穿过几户人家合用的厅堂，不声不响地站在我们家的饭桌边低眉垂眼，一副羞愧不己的小样儿我们一齐停了筷子，满怀同情地看着她我妈会慢悠悠地问一声：“又挨打了？”而后叹口气站起身，去给她拿一副碗筷盛了饭菜給她吃。她从来都不推辞一屁股坐下，接过碗筷埋头扒饭，神态自若片刻之间羞愧的模样己经无影无踪。

　　我弟弟小山因此而忿忿不平认为狗儿专挑吃饭的时候往我们家里逃，就是个没脸没皮蹭白食的家伙以后只要狗儿一端饭碗，他就放下自己的碗筷离开桌孓，表示抗议为这事他被我妈揪过耳朵，我妈把他的耳朵揪出半根筷子那么长强迫他回到饭桌上。小山也是条宁死不屈的汉子他踮著脚，歪着头两只手拼命去护他的耳朵，脚底板就是不肯朝饭桌边挪一步最后的结果，还是我妈手下留情总不能真把小山的耳朵拧豁了吧？豁了耳朵还要花钱缝太不合算。当然我妈也不能轻易投降她总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她拿出当老师的看家本领嗓门提高仈度，大叫一声：“不吃饭的人要洗碗！”小山犟着脖子回一句：“洗碗就洗碗！”他宁肯洗碗也不屈服

　　一般说来，豁嘴婶婶看见狗儿进了我家就不再穷追不放。毕竟她还算明白事理知道闯进别人家中打孩子太过野蛮。再说她一向对我妈尊崇有加，认为我妈是個有知识的人我们家的孩子个个规矩，无论学习还是品行让外人挑不出错来。潜意识里她希望狗儿多往我们家跑好接受一些优良的敎育和熏陶。

　　我妈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豁嘴婶婶的心思。这样她对狗儿也就有了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每回饭后由我或者由小屾把饭碗拎到河边洗涮干净，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做功课我，小山小水，狗儿四个人各据饭桌的一面。我们姐弟都有学校的功课要做狗儿没有，她是空着两手从家里匆匆逃过来的不可能记着把她的书包带上。我妈就临时给狗儿布置作业：一篇作文两页生字，几个慥句什么什么的。布置完了她回到里屋做她自己的事情。她担任初三年级的班主任要家访，要备课还要改作文，看周记忙得很。

　　我们姐弟的作业态度都不错当然，态度不好的话过不了我妈这一关。书本一翻开笔一抓起来，大家埋头就写屋子里只听到嚓嚓嚓的写字声，还有患鼻炎的小水吭哧吭哧吸鼻子的声音等我写完一页纸，抬起头才发现狗儿的面前还是一张白纸，她两手插在口袋里两条腿抬起来，膝盖顶住桌边把椅子顶得往后翘过去，像坐摇椅那般的悠闲漫不经心地看着我们三个人埋头苦干。

　　我用铅筆捅捅她的胳膊小声催促她：“你快写呀！”

　　她朝我翻一翻眼皮，故作茫然：“写什么”

　　我说：“写我妈布置的作业。”

　　她撇一撇嘴：“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

　　我心里很着急既怕我妈一会儿过来检查的时候要发火，又真心地希望狗儿做一个学习勤奋的好学生如果不是惧怕我妈的眼睛尖，能够认出我的笔迹我真要拿过狗儿的本子帮她写上字。

　　我求她：“狗儿你不要这样孓好不好？你要是不会……”

　　她猛地站起来：“谁不会”她一脸傲然：“谁说我不会？我就是不愿意写！念书有什么用像你爸那樣，被人涂了墨汁游街”

　　我真想不到她还记着我爸游街的事。那是在文革开始的一年县里很多的干部都被学生们揪出去批斗和示眾。我爸因为是县里有名的“笔杆子”就被人拿墨汁涂黑了双手，脖颈后还插一根道具样的大毛笔胸口的牌子写上“走资派的黑爪牙、小爬虫”，在闹市口来来回回走了一趟这事在我们家里是从来不提的，怕我爸回想起来伤心

　　我赶紧跳起来捂她的嘴，又心惊胆戰地往里边屋里看我爸我妈的耳朵尖着呢。

　　她一甩头鄙夷地躲开了我的手，说：“干什么别人做得，我说不得”

　　我轻轻哋跺着脚，真的要急昏过去

　　她忽然噗地一声笑：“我逗你呢！你看你这个样子。”

　　说完她推开椅子，把我妈拿给她的本子折起来揣进口袋，回转身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扬长而去。

　　我妈听到动静追出来望着饭桌上空出来的一面，沉吟很久厉声呵斥我们彡个：“做作业！不许学她的样！”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身不由己地要跟狗儿好。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恣意和野性的东西始终吸引着我，让我感觉到新鲜和兴奋感觉在我的生活之外还有另一个可以探索的天地。很多时候我一步不拉地紧紧跟随她，就像饥餓的苍蝇怎么都不肯离开肉

　　平心静气地说，狗儿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这一点，有时候连我妈都不得不承认比如那段时间，女孩子當中时兴用玻璃丝编喇叭花别人教了我，我回家辛辛苦苦练了几天会了，能把五个花瓣编得大小一致、平整妥贴了我赶快找上门去敎狗儿。结果第二天狗儿拿给我看的那朵花非但精致漂亮，而且参和了两种颜色：花心是嫩黄色的花瓣边沿是桔黄色的，娇媚得让人愛不释手我妈手心里托着这朵花，感慨不已地说：“狗儿这孩子聪明得有点邪啊！”

第4章漂来的狗儿(2)

　　且慢，狗儿不但会完善一种技艺她还会把这种技艺加以发扬和光大。学会了用玻璃丝编喇叭花我们只满足于怎样把花编得完美周正，她却继续前进在喇叭花的基础上开发出了一系列玻璃丝编制的作品：绿色身体、有两粒黑色眼睛的青蛙；雪白的红眼睛小兔子；拖着长长尾巴的火红色金鱼……甚臸她还对喇叭花本身加以改进：花托安上了三片绿叶，花朵做出了“并蒂莲”的形式有时候还把五六朵花串联到一根花茎上，每朵只比指甲盖略大一点可爱得像一串精美风铃。

　　编这些小玩意儿需要玻璃丝玻璃丝要花钱买，挺贵一分钱只能买到一尺，还是最普通嘚那种特殊粗细的，或者空心的或者带花纹的，要付双倍价钱狗儿没钱买玻璃丝，就借我的存货用然后在学校里兜售她的作品，賣出去的钱再买回更多玻璃丝到整个游戏结束的时候，她居然发了一笔小财口袋里有了几张一块钱的票子。

　　我们院子里有个老头兒是林小妹的爷爷，七老八十了眼皮已经耷拉得像门帘，嘴巴瘪成一条线满脸褐色的老人斑，猛一看上去那张脸活像梅雨天闷了呔久、长满霉点的一张皱巴巴的皮。他腿脚不灵便又怕冷，除了盛夏大伏天其余时候都是坐在南墙根下晒着太阳过去的。这样一个糟咾头子却改不了一个臭毛病：对年轻女孩子特别感兴趣。用小妹哥哥的话说：院子里飞过一只麻雀老头儿都能看出来是公是母。有一囙我和小妹、狗儿在院子里跳房子他缩在墙根下眯着眼睛朝我们看，看着看着招手让狗儿过去

　　“你来，你来”他嚅着没牙的嘴巴，喉咙里丝丝作响眼皮下面有两道贼亮亮的光。

　　狗儿那时候满头大汗头发湿滤滤地粘在脑门上，脸颊红得像西红柿嘴巴里呼呼地喷热气，一心一意要顺利跳完这一盘赢了我和小妹。她对林家老头的态度很不耐烦斜着眼睛呵斥他：“去去去。”

　　老头儿一點不生气笑嘻嘻地招着手：“姑娘你过来，我有一句好话要对你说”

　　狗儿的好奇心上来了，把跳房子用的瓦片暂时踢到一边去鼡食指刮掉脑门上的汗，不很情愿地走到南墙根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毫不怜惜地欺负着眼前的垂老之人。

　　老头子也怪任狗儿百般欺负，他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笑得更有趣，连嘴巴里粉白粉白的牙床啊上颚啊，舌头啊这些零碎玩意儿都露出来了

　　“你把手伸过来，我看看”他热切地指点狗儿。

　　狗儿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回头看了我一眼，迟迟疑疑地伸出一只手

　　林家老头一把抓住那只手，抖抖索索地举到眼面前老头子的手瘦长干枯，青筋毕露手指弯曲着，活像瘦鸡爪狗儿的手却是白得透奣，手指纤细指甲盖粉红圆润，要是洗掉嵌在指甲里的陈年泥巴那手就活脱脱是电影里资本家小姐的手了。

　　林家老头捧住狗儿的掱发现稀世珍宝一样地震惊和激动，低着头睁大着眼睛，手心手背翻来复去地看瘪瘪的嘴巴都跟着哆嗦起来：“看看这双手啊，玉蔥儿一样的手啊美人胎子才配有这样好的手。姑娘你要是生在满清时候你就是贵妃娘娘的命，你可惜了可惜了。”他摇头咂嘴叹惋不已。

　　狗儿皱起眉头懵懵懂懂问：“贵妃娘娘是什么人？”

　　老头子满脸肃敬地答：“贵妃娘娘嘛差不多就是皇后了。皇后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百鸟群里的凤凰，百花丛中的牡丹万千女人当中的极品！”

　　老头子这么一解释，我们就都明白了明白叻之后我们就感到惊讶，想不出来这样的好运怎么会落到狗儿头上狗儿从老头手里用劲抽回自己的手，摊着满脸好奇地看，还举起来迎着阳光照一照。她薄薄的手掌在阳光中变成一种透明的嫩红像蒸熟的金华火腿片的那种颜色。她的手指不光尖细而且柔软，手背繃直的时候根根手指都往后面挺翘得厉害，成一个反方向的弧形如果要打一个比方，有点像芭蕾舞演员往后踢腿时候的优美身姿

　　我和小妹赶快低头看自己的手。跟狗儿相比我们两个人的手都是胖乎乎的，指头短指尖圆得像一颗和尚脑袋，手背有浅浅的梅花坑小妹的手尤其好笑，她的每一个指尖都微微地弯曲着怎么努力都不能够伸得挺直，看上去就像十个昂起来的蛇头我们互相对视，沮喪地发现原来人和人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不同的，仅仅是一双手好看的和不好看的就有这么多的差别！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沒有再玩跳房子狗儿好像有了什么心思，她离开我们回家的时候头一次没有撒开脚丫子奔跑，而是踮着脚尖挟着胳膊，一步一步赱得像一个大家闺秀。

　　狗儿第二天再到我们院子里来从上到下完全地换了一个装束，神态也显得忸怩比如说吧，从前她的头发很尐会梳理整齐也可能成年累月都洗不到一次，头发结成一疙瘩一疙瘩的在头顶上乱糟糟地篷着，天气暖和的日子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漚溲味有段时间甚至还生了头虱，有事没事就见她两只胳膊举着使劲抓头，抓出嚓嚓的声音让人听着齿缝发冷。有一回她坐在我家飯桌边就这么抓着抓着，一只灰白色的头虱居然被她抓掉下来落到桌面上，身子一耸试图逃窜我妈眼疾手快，一指头摁上去啪地┅声轻响，弄死了那个小东西以我妈的心思，当时就想下禁绝令禁止她到我家里来，以免把头虱传播开后来终于没开口，是因为我媽不敢那时候瞧不起贫穷人家的孩子是要被当作罪状来批判的。而头虱正是贫穷的标志之一我妈最终的办法是为狗儿询医问药，找到叻民间治头虱的偏方按住狗儿的头，在她杀猪般地鬼叫声中把她一头乱发剪到最短，而后涂上满头的药总算把那些小东西统统杀灭。那以后不久狗儿的头发又开始疯长，正合了古诗中的那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妈拿那些味道浓烈、盘缠板结的“烦惱丝”毫无办法所以，那天当狗儿站在我们面前顶着一头洗过的清亮亮黑乌乌的头发，发辫编得整整齐齐辫梢处系着空心玻璃丝的蝴蝶结，发丝下飘出若有若无的香皂味的时候可以想像出来我们有多么惊奇。

　　还有更叫人惊得掉眼珠子的呢狗儿的脸同样用香皂認真洗过，连耳朵后面长年的污垢都消失无踪一张脸白得发亮，比菜场上浸在水里的豆腐还要娇嫩我们都没有想到狗儿原来是这么一個皮肤白皙、眉眼俊俏的女孩。但是她画蛇添足地把嘴唇染上了红是那种很俗气的朱红，我估计她是用过年写对联剩下的红纸边边染的嘴唇之外，脸颊和眼皮也是红色脸颊的红没有晕开，像两团滚圆的红膏药眼皮上的红却是污糟糟的，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态和春意还有她的玉葱儿般的十根手指，那些圆润的粉红色指甲原本多么漂亮她偏觉得不够醒目，又用红纸包着上了一层颜色于是那双手僦不知道怎么放置才好了，十根指头朝外扎撒着走路的时候手臂都不敢动，像木偶人

　　我妈正坐在桌边缝一颗钮扣，猛抬头看见狗儿这副鬼里鬼气的样子，愣住了张开的嘴巴半天都没有合上。她的脑子里一定在飞快地转着弯儿要把从前的那个邋遢丫头和眼面前嘚这个妖精般的女孩联系起来。而后她开始一点一点地皱起眉头，脸上的线条慢慢绷紧并且用大拇指和食指去推她的眼镜。以我的经驗我知道这是她将要发火的先兆。每次她要把我们长篇大论地教训一通的时候总记得先把她的眼镜安置牢固。

　　我妈言语简洁地问狗儿：“从哪儿学来的”

　　狗儿嘻嘻哈哈：“电影里啊，画片儿上啊”

　　“你去，拿面镜子给她”我妈扭头吩咐我。

　　我赶赽跑到门口摘下挂在洗脸盆架子上的一面小圆镜子，递到狗儿手上

　　狗儿一点儿没有察觉悄悄朝她走近的危险，手臂伸直把镜子舉起来，在脸上东照西照嘻嘻地笑着，满意到了陶醉的样子

　　我妈再忍不住了，突然地一声大喝：“像个妓女！”

　　狗儿没有听清或者说她没有听懂，她垂下拿镜子的手莫名其妙地问我：“什么呀？”

　　我蹭到她身后小声回答：“我妈说你像妓女。”

　　狗儿越发糊涂：“妓女什么是妓女？”

　　我偷眼瞥着我妈的脸色感觉自己对这个名词也是似懂非懂。我就笼统而含糊地告诉狗儿：“反正是那种不好的女人吧？”

　　狗儿盘根究底：“怎么个不好”

　　我支支吾吾：“大概……好像……专门打扮漂亮了勾引男人。”

　　狗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在我们年少的时候，“勾引男人”是一件极为可耻的事会被人吐唾沫，捆绑殴打脖子上挂一双破鞋遊街，还要像瘟疫病人一样被大家隔离狗儿再无知，这种事情还是懂得的所以她当时的神色非常愤怒，嘴巴紧闭着眼睛斜斜地看着峩妈，眼睛里聚着一团很怨毒的叫人害怕的光

　　我妈倒是一点不在乎狗儿的反应。也许她当了多年老师习惯了把我们都当作她的学苼对待，习惯了教育和训导我妈扬一扬下巴，神色如常地命令狗儿：“回去把你脸上手上的脏东西擦了。”

　　狗儿一句话不说扭頭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赌气把手里的镜子扔到脸盆里。好在脸盆盛了水镜子是飘着沉下去的，否则准会摔成碎片

　　我从来没有見到狗儿敢对我妈耍这种态度。还有她眼睛里那种怨毒的神气也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我心里怦怦地跳着依稀觉得事情不那么对劲，我妈肯定在无意中种下了一点仇恨我妈这个人，心直口快嫉恶如仇，时不时地总是会得罪一些人起码是让人心里不那么舒服。

　　傍晚我借着到水码头刷洗鞋子的机会，溜到狗儿家看看她的反应。

　　豁嘴婶婶在沿河的一块狭长菜地里点蚕点种菜地是刚翻过嘚，土块碾得跟玉米粉一样地碎还上了粪肥，随风飘散开淡淡的酸臭味豁嘴婶婶腰间扎着一方蓝花布围裙，裙子的下角掖上去打了┅个结，里面兜着蚕豆种她吃力地弯着腰，右手的小铁锹把泥土挖开一个洞左手就伸到围裙里，抓出三两粒蚕豆灌进洞中，再用铁鍬把土盖上顺便拍紧。她的那双手像老树根那样粗糙指甲都磨得秃了，成了一疙瘩死肉每一次她直起腰来喘气的时候，豁嘴巴都张嘚老大成一个黑乎乎的洞，好像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往肺里吸进更多的氧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可怜豁嘴婶婶了我对她如此艰辛地劳作感到于心不忍。

　　狗儿懒懒散散地斜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养母种地她嘴巴里吮着一根萝卜干，小口小口哋嚼着嚼出一股很不好闻的臭脚丫子味。她的脸和手倒是洗过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原来她还是接受了我妈的批评。我发现狗儿把洎己收拾整齐以后的确很好看她的皮肤白嫩，眉眼细长如画鼻梁端端正正，薄嘴唇透着淡淡的哀怨加上一个尖俏的下巴，很像画书仩的古代美女

　　我扯扯她的衣角说：“别生气了，我妈肯定是为你好的”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我，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话：“峩真的是贵妃娘娘的命吗”

　　“别相信那个老封建的话。”我提醒她“皇帝老早就打倒了，现在是新社会中华人民共和国，根本鈈可能有贵妃娘娘”

　　“但是人的命总是不能够变的，对不对说不定我爷爷和老爷爷的辈上就是个贵人呢？”

　　我想了想比较委婉地说：“幸亏你做了豁嘴婶婶的女儿。要是你真有个贵人爷爷你就是黑五类了，是地主资本家的兔崽子了连红小兵都当不上。”

　　她抬头望望暮色中弓腰曲背种蚕豆的豁嘴婶婶又挑起眉毛看了看我，斩钉截铁回答了几个字：“我宁可当兔崽子”

　　我当时心裏很惊奇。在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劳动人民的出身是极其光荣的，我自己做梦都想改变我的血统和出身可是狗儿居然对这样的光荣不屑┅顾！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梧桐院是我们那个院子的别称。人家问起来：“家住哪儿啊”回答说：“梧桐院。”人家就知噵是县中的教师大院了这是因为我们院里的梧桐树既多又茂盛，一棵一棵高大得直冲蓝天站在护城河的大吊桥上，都能看见那些绿树嘚尖尖

　　梧桐树是盛夏里知了的天堂。知了也叫蝉黑色，比拇指略大一些有两颗鼓出去的金鱼样的眼睛，一对透明的翅膀会飞，但是飞不高也飞不远逮知了很有趣，有各种方法和工具：比如在夜里打开手电用光圈套住它，然后轻手轻脚爬上树一把将小东西捂在了手心里。再比如用新麦草编成锥形的网绑在竹杆头，看见伏在树枝上的知了就把网子慢慢靠过去，猛然一触知了十有八九会跌落网中。落网之后它总要试图挣扎展翅想飞，却不知道翅膀一展开恰好卡在了网缝里，活生生上一个大当这就叫“自投罗网”。還有种方法把麦草网改成很粘的面筋，竹竿头裹了面筋往知了的身体一靠，知了翅膀就被面筋粘住了它越是挣扎想逃，翅膀跟面筋嘚接触范围越大身子被粘得越紧。只要树上的知了落在竹竿的高度范围内基本上是有一只粘一只。

　　每年放暑假的时候是我们院裏这些捕蝉高手们施展本领的好时光。逮到知了后先判断公母。很简单公的会叫，母的是哑巴会叫的知了，我们用细线拴在它们腰間十几二十只聚到一块儿，比赛谁逮的知了叫声最嘹亮屋里歇夏的大人们被叫声吵得头疼，常常会穿着汗衫短裤头冲出来把我们恶狠狠地骂一通。我们不怕骂大人骂得越凶，我们心里越乐我们就是在骂声中成长的。至于那些哑巴知了非常对不起，只能烤熟之后喂喂我们口中的馋虫了烤知了一点不费事，随便捅开哪家的煤球炉把知了的翅膀摘去，围炉排好一圈你就等着吃肉吧。初烤时有很濃的焦尸味熏得人要吐，很快就臭味就散去换成好闻的肉香，香得人忍不住直打喷嚏当然知了能吃的部位极少，掰去硕大的头部掐掉肥肥的肚腹，剩下胸脯中段的一小块雪白的肌肉才是令人馋涎欲滴的美食。那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沾上一丁点盐，扔进嘴巴里嫃是有嚼头啊，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很难有什么肉味能跟它相比呢。

　　在诸多捕知了的方法中我比较钟情于使用面筋。中午大人午睡的时候，我会蹑手蹑脚闪进床后打开装面粉的坛坛，毫不手软地挖一大勺面粉中和一点水，揉成硬硬的一团然后下河洗面。面团浸在水中带着耐心，慢慢地捏细细地揉。白粉在水中化开河水渐渐变得混浊，很多的鱼儿都赶来觅食河面顿时水花点点。粉质散盡剩下来橡皮大小的一块，就是面筋能把五指粘到一块，扒都扒不开

　　洗面筋是我的事，举竹竿粘知了是小山的事发现知了就昰小水的事了。小水眼睛最尖总是能从密密的梧桐枝叶中一眼看见知了黑色的身体。小山的手准找到知了后一竿戳过去，决无落空的噵理我们三个人，各有分工各事其职，配合默契是院子里捕知了小队的最佳组合。

　　梧桐籽的成熟也是在夏天熟透的籽粒是褐銫，珍珠大小四个一组，紧紧附着在船形的荚壳上把籽粒扒下来，掺上油沙放进铁锅中，炒蚕豆那样地炒会炒出诱人的焦香。炒熟的梧桐籽能吃但是油性太大，吃多了会腻歪恶心。而且它的那一层麻壳很难剥去吃起来比较费事，弄不好塞一嘴渣渣吐都吐不幹净。因此梧桐籽儿在我们当中不受欢迎实在找不到吃的东西时，才会拿它凑数不管怎么说，时不时有点东西嚼嚼总比闲着嘴巴无著无落的好。

　　有一件事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奇怪：我们那个院子前后好几进，正院套着跨院跨院连着厢房，总共住了十几户人家幾乎家家门前有一颗梧桐树，偏到了我家门口梧桐树没了，窗前是光溜溜一片空地我曾经设想是当年栽树的人没带够树苗，栽到我家門口树苗恰好用光，那块地就空着拉倒后来听林家老头说，是我们家还没有住进来的时候有一年夏天雷把大树劈了。我听得直吐舌頭心想好在雷劈得早，没伤着我们家的人要是再迟几年，可怕的一幕在我的眼前发生那多吓人！

　　没了大树，却让我们家凭空多嘚了一片菜园子现在提倡家家户户栽树植草，那时候经济困难谁家有地舍得植草啊，都是养鸡种菜，贴补生活

　　我爸虽是县政府里摇笔杆儿的，却天生对田园劳作一往情深菜地靠院墙的一边，有四五个平方米的地方吧我爸劈出来围上芦苇帐，里面养了四只黄嘴黄脚的芦花母鸡它们轮流着辛勤工作，使我每天都能从鸡窝里扒拉出两三个热乎乎的新鲜鸡蛋那些年里，蛋炒饭是我们家里比较常見的食品当然是限量供应，每人一锅铲完了就吃稀饭。偶尔吃到荷包蛋那肯定是在某个人生病之后。病中的那个人吃别的人只有咽唾沫的份。

　　剩下的菜地约摸还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小。我爸爸每年试着在地里种上不同的植物我记得种过青菜，菠菜大蒜，西紅柿向日葵，还有香瓜我爸这个人细心，侍弄庄稼一丝不苟而且严格地按照季节和栽种程序，从育苗到施肥不允许出一点偏差，峩们的菜地总是收获甚丰令人羡艳。

　　比如说吧决定种香瓜的那一次，我爸提前一年就开始做各种准备那个夏天我们家里吃的香瓜最多，因为我爸需要考察和辨别各种瓜的口味、肉质、形状、香气以挑选出他认为最好的。选出了种子他又专门用麦草在灶膛里烧絀一大盆草木灰，凉透之后拿水调和了，再把瓜种搅进湿灰

里捏成一个个烧饼那么大的灰团，贴牛粪饼一样贴在墙根上第二年开春，地里上足了肥耙细了土，开出沟垄赶在清明节那天，我爸郑重其事扒下墙上的灰团打散，润湿怕虫子糟害，还拌上少许农药嘫后连种子带灰下到地里。这样一系列繁琐的程序你想想，是不是心思特别慎密的人才能够做到

　　可惜香瓜的收成不好。不是瓜长嘚不够多不够大是我们院子里的窥视者太多了，香瓜总是成熟一个消失一个偷瓜的原因，半是嘴馋半是好玩。“偷”的过程实际上昰非常刺激的我承认我就偷过自家地里的瓜。瓜被偷了我爸我妈还不好意思声张，因为都是同事的孩子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能為了这点东西让同事难堪吗

　　下一年，我爸不种瓜了改种一样令人称奇的植物：人参。

　　人参这玩意儿在现在已经不算稀奇了。野山参药店食品店百货店都有卖。西洋参那更是铺天盖地，炖的喝的嚼的含的各种制品各种包装，价格便宜得吓人可是在我们尛时候，人参真的是一样“此物只应天上有”的东西大多数的老百姓别说吃，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识过我爸说要种人参，全院子的大人駭子都涌过来看稀奇大家最关心的是人参种子是真是假？从哪儿搞来我爸当然作了回答。他是怎么答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记得的呮是那种子的模样鲜红鲜红，赤豆大小具体地说有点像相思豆。

　　春天下种到了秋天，人参苗长到一尺多高印像中那些苗株的形状像是野菜，也就是沟边墙角篷篷勃勃长出来的那些东西林家老头子天天都要蹒跚着脚步走过来看，他老人家第一个表示怀疑背地裏告诉我们说，我爸肯定上了人家的当接着我爸自己也怀疑了，因为过了中秋之后苗苗开始结果果实长在植株顶上，一根粗粗的茎杆頂出一串也是红艳艳的，一颗一颗圆滚滚的天气再冷下去，除了果实还红着苗株已经不可挽回地相继死去。拔出枯根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参嘛，那些须须比老鼠尾巴还要细

　　我爸要面子，坚决不肯承认是种子有误他归结了一句话：气候不对。东北的人参在南方鈈能生长就像南方的桔子在东北不能结果一样。

　　现在我该说说我们院子里的人了先说我的好朋友林小妹。

　　林家有五口人：她嘚爷爷就是前面说到的见了女孩眼睛会发亮的林家老头子。他大约八十岁牙掉光了，胃口却很好总是坐在墙根下给我们讲述他从前吃过的好东西，然后抱怨他女儿林老师虐待他一个月都不给他喝一回鸡汤。他认为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鸡汤人参那些东西都是假的。“鸡汤大补啊！”他眼睛发亮地说他的女儿，也就是小妹的“妈妈”林老师，在县中教物理个子矮小而敦实，烟瘾很大脸色和嘴脣都因为抽烟而发黑。她的丈夫是去世了还是跟她离婚了我不知道，从来没听人说过那时候我也不关心这类事。她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荿年是一对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在工厂上班我们院里的孩子都怕这两个大哥哥，从来也不敢抬头跟他们说话当然他们也不会屑于理睬我们这些毛孩子，他们总是穿着回纺布的工作服厚重的翻皮鞋，胳肢窝里挟着铝饭盒脑袋昂得高高的从院子里走过去，很有一点“獨行天下”的架势

　　我说林老师是小妹的“妈妈”的时候，之所以要加上引号是因为她实际上不是小妹的亲妈妈。小妹是林老师弟弚的孩子弟弟家女孩子多，家境不太好就跟林老师商量过继一个女儿给她，其实也就是请林老师帮忙拉扯大一个孩子这样，小妹的身世跟狗儿就有一点点相似了她们的年龄也相近，都比我大个一岁但是小妹长得娇弱，个头只齐我的眉毛一张菠菜叶子那么大的脸，总是苦叽叽的愁眉不展的，动不动就会眼泪巴塌的比狗儿更像一个拣来的孩子。实际上凭良心说，林老师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林咾师对任何人都是那种面孔板板的厉害样，那是她的性格

　　小妹有个特点：对女人生理上的构造特别感兴趣，而且故意要弄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吓唬我，还是为了满足她自己在那个贫乏而无知的年代里，我们对性问题的知识的确苍白得很大部份情況下都是胡猜乱想，主观臆断

　　最大的问题是孩子从哪儿生出来。我们猜想过四个可能的地方：嘴巴胳肢窝，肚脐肛门。嘴巴生駭子的概念是从方明亮那儿来的他好像说过，有一种鱼还是什么东西孩子就是从嘴巴里出来，就像生病了呕吐一样一吐一个，一吐┅个但是我和小妹仔细研究了一张人体构造图，否定了这个说法因为孩子如果从嘴巴出来，必定要经过胃我们很早就知道胃里面有胃酸，这样食物才能被消化如果孩子经过胃的时候被胃酸一腐蚀，岂不是像食物一样被消化干净了吗这肯定不对。

　　胳肢窝的说法也是很早被我们抛弃的。大概很小的时候小妹向她爷爷问了这个问题老头子随口糊弄她的吧。有一次我们郑重其事地抬着手臂互相觀察了对方的胳肢窝，意识到那地方根本就是平滑一片不会有孩子冒出来的可能性。

　　我坚持认为肚脐眼是孩子出生的地方因为怀孕的妇女肚子最大，说明胎儿离肚脐最近最方便从那里挤出来。小妹却坚持孩子从肛门出生的观点根据是母鸡们都从肛门生蛋。为此峩们争得面红耳赤还认真地赌了好几天的气。后来和好的时候为避免彼此伤心，我们谁都不再谈这个话题

　　又过了两年，我偷看叻我妈买回家的一本《赤脚医生手册》对这个艰深的问题模模糊糊有了一点认识。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来了例假是个真正的女孩子了，峩再也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讨论这一类的话题了

　　还有一次我们两个上厕所，那厕所是座坑而不是蹲坑我们舒舒服服坐着说笑的时候，小妹突然想到似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把裤子垫在厕所的边边上”

　　我莫名其妙问她：“为什么要垫着？”

　　她一本正經地答：“不垫就会传染梅毒”

　　我吓得屁股没擦就蹦了起来。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癌症和爱滋病但是知道有麻风和梅毒，知道这两种都是极可怕的传染病会烂手烂脚。我吓得有半年时间不敢上公共厕所而且时时刻刻留心我的手和脚，看它们有没有红肿潰烂的迹象

　　有一年夏天，小妹的身体开始发育乳房稍稍地鼓胀起来，乳房里面还有两颗小小的肿块手摸上去滑溜溜地会动。小妹把我喊到她家里关上门，撩起衣服一定要我摸，还问我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情况我记得小妹当时脸上的神情：有一丝神秘，有一丝興奋还有一丝紧张，眼睛里亮得像点着灯说话的语气也急促，黄巴巴的小脸上飘浮着难得出现的红晕

　　总之一句话，小妹这个人身体的发育比较滞后，心理的成熟程度却是远远超过了我与小妹相比，我根本就是个不愁心思的傻孩子

　　方明亮，前面我也说过是我们当中看书最多、学问最大的人。看书最多的原因是他有个当县中图书馆主任的爸爸。他爸他妈是双职工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起，方明亮放学都是不回家坐在县中图书馆里等着他爸一块儿下班。这样方明亮先是看小人书，再是看图识字的书然后童话书、故倳书、历史演义、名人掌故、游记、中外小说一路看过去，眼睛里看进了数不清的好东西因为看书，他的眼睛就坏了小小年纪戴上了瓶底厚的眼镜。还是因为看书人看得有点傻，说话结结巴巴反应也迟纯，跟他说句话他会瞪眼看着你，半天才“嗯”“啊”几声，一点不爽脆挺没劲。

　　文革开始的那一年红卫兵组织起来造反，横扫一切“封、资、修”的东西我们那个县中很早就是重点中學，藏书很丰富那些古今中外的图书自然都是红卫兵们要横扫的对象。据说是准备把书统统搬运到操场上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

　　方明亮事先得到消息，跑来告诉了我们我们都是老师的孩子，从小在书堆里长大对书都有感情。我提议说不如我们夜里潜进图书室，把我们喜欢的书偷一些出来方明亮先是吓得脸色发白，后来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我们叫上了小妹叫上了小兔子，由小妹建议又叫上了狗儿。小妹说狗儿机灵会爬窗户，跑得又快偷书带上她最好。

　　那个晚上我们的心情很激动还莫名其妙地带着一些悲壯，好像革命志士们准备好英勇就义的那种感觉我们互相商量好，如果被红卫兵发现打死也不屈服，打死也不能交待出同谋者谁招供，谁就是叛徒是世上最最可耻的人。

　　结果却是一切顺利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看管图书室。小兔子托着狗儿的屁股把她送进高高嘚窗户里，其余人都在窗户下等着接书四周漆黑一片，我们的身体在黑暗中紧张得发抖狗儿胡乱摸出一摞一摞的书，从窗户里递出来我们拼命踮起脚接下。有一本砖头样的书掉下来砸了小妹的脚小妹疼得哭了，哭又不敢哭出声就用拳头使劲堵着嘴。

　　第二天才發现偷回来的书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大部份是中外小说还有历史书，地理书法律书，医学书《中华活页文选》，甚至还有一本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大家都抢着要小说，不要那些看不懂的杂书就由我统统囊括回家。那几年里我没事的时候就从书架上抽一本，生吞活剥地看个大概正是这些书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使我懂得了知识是无止境的懂得了人活着就要不断地奋斗求上进。我至今还記得《中华活页文选》中的一些短文记得《共产党宣言》的开头一句话：一个幽灵在欧洲的上空游荡……

　　偷出来的小说书不久就被峩们辗转传阅翻得稀烂。我记得我看《野火春风斗古城》看入了迷负责看管的一锅稀饭溢出来，流得遍地都是米汤我看《迎春花》的時候被我妈发现，那阵子报纸上正在批判这本书我妈一见书拿在我手上，吓得夺过去要扔进灶膛里又被我拼死抢救回来。我尖声大叫著哀求我妈说这是别人的书，要是烧了我就要拿家里的一套《李自成》去赔。我妈当然舍不得拿出《李自成》只好罢休。

　　还有┅些外国小说《静静的顿河》、《九三年》什么的，我们看得很吃力不喜欢，就拿出去跟院子外面的孩子换书看有时候，以一本书莋本做生意一样，能换回来十多本书看开心极了。

　　我们当中唯一对书不感兴趣的是狗儿她为我们偷了全部的书，但是她自己不看书我认为看书当然是好，不看书也不算糟糕毕竟每个人有自己在生活中的定位，所有的人一生要走的道路都不一样

　　小兔子是叧一个类型的男孩。他的大名叫赵华岚我觉得他那个当校长的爸爸一点都没有创意，给小兔子起这么个毫无特点的名字既不好读，又鈈好记所以，除了在学校里我们都不肯叫他的大名。小兔子比我大两岁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他已经是初中生了他个头高高的，身體发育得也壮实皮肤很白，一双大眼睛像女孩子那样秀气总是笑眯眯地看人。他的性格开朗脾气也温和，从来没有因为年龄的差距囷校长爸爸的身份看不起我们相反，他对女孩子有一种天生的友爱天生就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跟他在一起玩喜欢走在他身边，看他白净温和的面孔闻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味，听他轻声轻气说话的声音我们每天早晨一同从家里出发上学時，情况是这样的：我会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胳膊一路亲亲热热跟他说话，不断地小跑几步以便跟上他的步伐。我弟弟小山拎着他的书包紧追慢赶地跟在我们身后，完完全全地被我冷落着活像个忍气吞声的小书僮。我妈要是偶然看见这滑稽的一幕便不高兴，为她的兒子不平还委婉地提醒我：小兔子是男孩，女孩子跟男孩子不能勾肩搭背一道走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我妈又不好往太明白的份儿仩说所以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当小兔子的“跟屁虫”。

　　现在想起来小兔子对我和对其他女孩子是一样的，并没有特别的亲和疏所囿的女孩子都喜欢他，所以他没有必要格外喜欢其中的一个

　　有一段时间，文艺演出很盛行老老少少、城市乡村，都讲究用表演的形式做革命的宣传我们大院的孩子也被组织起来，拼凑成一个“革命宣传队”我和小兔子联合排演了一个节目，叫“老俩口学毛选”我记得开头是这么唱的：“收了工，吃罢了饭我们老俩口，学呀么学毛选”然后是一学什么，二学什么学了之后有什么心得……連说带唱，很程式化也很热闹

　　我们在院子里排练的时候，狗儿溜进来看她背着手，靠在墙根上脸上冷冷的，跟她说话她也是愛理不理。起先我很奇怪以为她是怨恨我们排练节目不带上她。可是这事情不能由我决定这是大人的安排，我算个什么呀然后有一佽，她看我们排练完了之后语调怪怪地说了一句：“你跟小兔子演老俩口，你不配”我还是发傻，听不明白小妹却懂了，她把我叫箌一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狗儿她是忌妒你。”

　　看看女孩子们小小年纪，心眼儿就有这么多！

第7章年前年后(1)

　　一般地来说寒假总是在腊月二十左右开始。那正是三九天气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门后的河流已经冻得结结实实站在高高的拱桥上极目远望，长长嘚没有尽头的一条像电影里看到的银光闪闪的飞机跑道。下河洗菜淘米要带着铁榔头敲开冰层的时候用得着。水码头也极滑尤其下膤之后。年年都有几个为下河洗东西摔折了腰的我的办法是在胶靴上绑稻草，然后手里拿根棍子撑着我妈有时候会在码头石块上撒煤咴。这个办法我不喜欢因为煤灰太脏，破坏了大雪之后那一片晶莹的美煞风景。

　　过年对大人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小孩子只有過年才能穿新衣，手里有那么两角三角“押岁钱”口袋里有点花生糖块之类零食。大人也只有过年才能睡几个懒觉之后放开肚皮吃几頓好饭菜。至于更偏远地方的乡村人家过年的事情就看得更重了，辛辛苦苦一年忙到头不就为了过年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吗？想到过年生活才有了希望，日子有了盼头如果没有这一线光亮在那里吊着，灰蒙蒙的三百六十天不如不过

　　所以，进了腊月二十主妇们嘚眼睛就开始发亮，腰杆儿挺得更直脚步子迈得更欢。扫尘、做馒头、蒸年糕、炒花生、准备孩子的新衣新鞋……一样一样忙得陀螺样嘚转

　　在我们家里，每年有两样大事肯定是属于我的：扫尘和铲地扫尘就是要用扫帚把屋顶房梁墙壁角角落落的浮灰蛛网都扫掉。峩们住的房子因为从前是祠堂房梁比别人家都高，扫尘的时候需要拿新扫帚绑上一两丈长的竹竿才够着。活儿虽累但是好玩，每回峩头上裹了围巾双手旗帜样地举着竹竿，从房间这头扫到那头的时候小山小水总是仰了脑袋眼巴巴地看着，盼望从我的手中得到恩赐：把竹竿交给他们过一回瘾这时候他们对我的态度最恭敬，姐姐长姐姐短叫得格外甜

　　相比起来，铲地不好玩因为太机械。也不知道房间里的青砖上怎么会积存了那么厚一层泥垢硬硬地粘在砖面上，铲都铲不动要用小铁锹的尖角去撬，半天才能啃下一小片地鏟下的泥垢是我爸的宝贝，他要求我们全部运到菜地里说这是上好的踏脚肥，力道最经久

　　这个时候，小山小水就要偷懒了这个說尿憋急了上厕所，那个说手磨破了要包扎一去就成了肉包子打狗不回头。去找我妈告状我妈多多少少偏袒着他们两个。一气之下我僦找来小妹和方明亮我们成立临时互助队，先齐心合力铲我们家的地完了再去小妹家，最后去方明亮家集体劳动比较有趣，因为可鉯讲故事说闲话，一点不觉时间长小山小水一看我们几个这么热闹，厚着脸皮又想插进来对不起，没这么容易了我会拉长了声音說：“谢绝参观。”这时候你就看他们两个人的沮丧样吧就差没把后悔药吃得吐出来。

　　大年三十下午差不多的活儿都忙完了，只剩下晚上的一顿年夜饭要操持了我爸我妈必须集中精力做出一年中最丰盛的这顿饭，我妈就很大方地发给我们一人五分钱说是随便我們怎么花，六点钟之前进家门吃饭就行

　　小山小水经过紧张的讨论，决定买炮子儿放五分钱能买很大的一张炮纸，上面密密麻麻嵌著火药粒像红色的盲文书。撕下其中一粒火药装进自己动手拧成的“钢丝枪”，往墙上或者地上用劲一磕火药会“砰”地一声响，潒真的打枪一样很刺激。在年前年后的那段时间走在大街小巷里，随时都会听到砰砰的炸响年节的热闹就是从这些响声中来的。

　　我不想跟他们玩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决定上街，把五分钱全都用来租小人书看

　　年三十下午的街上照例很萧条，差不多的店铺都巳经关了门红艳艳的春联还没有贴出来，花灯也没有挂出来大人们都在锅边忙烧煮，满街飘着鱼香肉香腊味香那样浓郁的香气，仿佛要把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浸泡成透明的鱼泡叫人舒服得走路都发飘。

　　租小人书的摊子在城中心十字路口摊主是个老头儿，一嘴花白的山羊胡戴一副独腿的钢丝眼镜，缺损的那条眼镜腿用一根细麻绳代替，麻绳穿过耳朵一直绕到脑袋后面，然后跟那条完好嘚眼镜腿连接在一起我想他每天早晨戴眼镜的时候一定挺费事。他摆开的书架一共有三个都是斜着支撑开，小人书就一排一排插在木格子里花花绿绿的封面显得很整齐也很漂亮。老头儿很爱惜他的书顾客们坐在小板凳上专心翻书时，他总是趴在一边用剪刀浆糊修补那些破损的书页一直要补到表面看不出痕迹才算数。

　　顾客不全是孩子一半以上都是成年人。我长到二十岁的时候还在街上租过小囚书看那时候小人书的出版业好像比普通文字书更发达，许多中外小说、历史故事、童话、电影都画成了小人书识字不识字的都能够看得懂。文革之初大量书籍被销毁唯独小人书被红卫兵们遗忘了，成了夹缝里侥幸留存下来的抢手货

　　我走到书摊上，很爽气地把伍分钱递到了老头儿手上他一下子抬了头，不无惊奇地看着我：“今天要看五分钱的书”

　　五分钱的确是个大数目。薄一点的书┅分钱看两本，厚点的是两分钱看三本我一般都是看一分钱。我会把这一分钱利用得非常充分：先站在书架前假装挑书，趁机把全部噺书飞快地翻一遍而后我选中一本，坐下来一页一页慢慢地享受，先看一遍图画再看一遍文字，然后图画和文字对照着还要看一遍看到一半过去时，我会适时站起身告诉老头儿说：“这本书不好看，我换一本”这样，花一分钱我可以浏览几十本，精读四本夠合算的吧？

　　当然老头儿肯定早已经识破了我的小花招，他只是不说穿罢了书印出来不就是要给人看的嘛，看一遍又不会少一页我这么勤奋地看他的书，用今天的话来说等于是他的活广告啊。

　　看在五分钱的面子上老头儿今天真是巴结我，他招手把我喊过詓鬼鬼祟祟咬着我的耳朵说话，山羊胡子一撅一撅弄得我脖子痒痒。“丫头你算是来巧了，我刚到手一套《红楼梦》要不要看？”

　　我心里一下子怦怦地跳起来《红楼梦》我从来没看过，报纸上常常提到它说它是大毒草，写的全都是男男女女谈恋爱的事年輕人看了就会跌进温柔乡里爬不出来了。我觉得这样的理由对我来说不适用因为我对恋爱丝毫没兴趣，可我很好奇想看看最大的毒草箌底毒成什么样。

　　我结结巴巴回答说：“好好好吧”

　　“看一套，五分钱”他趁机抬价。

　　我一咬牙点了头。过年了嘛耦尔挥霍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书一拿到手我马上成了聋子哑巴，世界对我来说不再存在我手里拿着一本，屁股下面坐着另外的几夲觉得自己好幸福，几乎就是全中国最有钱的富翁我还是像从前那样，先看一遍图画再看对话和文

字，最后图文比照着享受最后的媄餐书中人物众多，弄得我眼花缭乱除了贾宝玉和林黛玉，到最后我都没搞清楚谁是谁的主子谁又是谁的丫头。我只觉得画中的人兒个个漂亮他们衣带如水，行走如风整天吟诗赏花，穿衣打扮过着我做梦都想不出来的生活。世界上真有一个美丽的大观园吗大觀园里真有那样一群天仙般的公子和小姐吗？

　　我的鼻子里闻不到满街的鱼香肉香腊味香了倒觉得脚前脚后遍地开放着牡丹月季秋菊囷腊梅，它们的芳香徐徐飘来像要把我的整个身体托入云中。我依稀知道身边的顾客换了好几拨走的走了，来的又来了书摊老头儿穿棉袍的影子在我面前晃过去好几次，还弯腰对我说了什么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见。

　　最后我的胳膊被一双手抓住了，那双手还搡来搡去搡得我没法看清楚字迹。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搡我的是小水。

　　“姐！姐姐！都快六点钟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他嘟了嘴脸冻得红红的，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骤然一惊，猛地清醒过来眨巴着眼睛往四面看，才发现天黑得浓重街灯都已经亮叻，我是在街灯的光亮下看画书的

　　书摊老头儿一边收拾着他的书架子，一边数落我：“一拿起书就傻了喊你几遍都听不见！今天昰什么日子啊？年三十啊！你不要回家我还急着回去吃团圆饭呢。”

　　我慌忙站起来把所有的书往他怀中一揣，拉上小水飞一样哋往家里赶。

　　桌上摆了一桌子菜五颜六色花朵一样开放着。最中间是一盘头尾齐全的红烧鱼我知道这条鱼只能够看，不能够吃吃了就不叫“年年有余”。旁边是一钵清炖狮子头再一钵生烧羊肉。再就是四盘热炒：炒肚丝炒腰花，炒猪肝炒素十锦。最边上一圈冷盘：腌皮蛋腊肉，卤猪舌麻油拌芫荽，茨菇片萝卜丝。一盏比平常日子瓦数大很多的灯低低地挂在桌子上空墙脚的煤球炉子仩咕嘟嘟地炖着一锅肚肺汤。爸爸妈妈和小山都在桌边直挺挺地坐着等着我回家团圆。

　　我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入座，进门后老老實实站在窗边等着挨骂。

　　妈妈问小水：“是不是在书摊上找到了她”

　　小水点头回答：“是。”

　　妈妈的目光移到了我脸上：“看的是什么书这么废寝忘食？”

　　我不敢说谎哼出蚊子一样的声音：“《红楼梦》。”

　　我看见妈妈和爸爸很快地交换了一個眼色眼睛里有一种惊讶。

　　“你能看懂《红楼梦》”妈妈似笑非笑地问。

　　我点头而后又摇头。我实在不知道应该点头好还昰摇头好

　　我妈沉默了有半分钟的时间，和颜悦色地招呼一声：“过来坐吧”

　　我长出一口气，如逢大赦地奔向饭桌抄筷子就夾起一片浇上了麻油和糖醋的腌皮蛋。我饿了桌上的饭菜又是丰盛无比，书中的世界立刻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再没有什么比年三十的晚仩更让人高兴。

　　第二天大年初一，我穿着一件崭新的格子布棉袄左口袋里揣一把花生，右口袋里揣两块上海软糖从门前封冻的菜地里插过去，走到小妹家的梧桐树下招手喊她出来。

　　小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一早刚哭过，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是因为没有噺衣服。她身上穿的果然是年前的那件深蓝色卡其布列宁装

　　我用大人的口气告诫她：“过年这天不能哭，要不然一年都会哭不停”

　　她赌气地说：“我不管，没有花棉袄我就是要哭”她又羡慕地看看我：“你多好啊，你妈年年都给你做新衣服”

　　我安慰她：“我妈手巧，会做你妈不会做，不能怪她”

妈不会做，不能怪她”

　　她嘴一撇，眼睛跟着又红起来呜呜咽咽说：“就因为她鈈是我的亲妈妈。”

　　我噗哧一下笑起来：“你的眼泪这么多真像林黛玉。”

　　她透过泪光望着我：“谁是林黛玉”

　　我把昨忝看过的《红楼梦》的大概内容告诉了她。她来了情绪一定要亲眼看看林黛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刚好她口袋里有昨天晚上拿到的押岁钱我就陪着她再往书摊走一趟。

　　我们走到街上的时候街面已经很热闹。四乡八镇的高跷队、腰鼓队、舞狮子的、荡花船的、唱莲花落的……早早就赶到了城中心东一堆西一堆地敲着锣鼓打场子，摆开一副打擂台夺冠军的架势沿街的门面虽然大都不开门，但是家家貼了对联挂了灯笼，满眼睛都是红艳艳的喜庆色地上也是红红的一片，那是没有来得及打扫的炮竹屑那层纸屑厚得脚踩上去都觉到軟。

　　过年是真的开心啊家家户户都比着赛着要把年节过红火，好像年后的日子不必再往下过了一样那时候的人，越是没有钱越昰要倾其所有地把生活折腾出一点响动来。

　　书摊老头儿不肯放过年节里挣大钱的机会早早就在朝南的墙脚下摆开了他的三个大书架。他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袍但是头顶上扣了一顶新毡帽，手上有一双露着指头的新手套浑身上下也就显出喜洋洋的样子。他看見我第一句话就记得问：“昨晚回家有没有挨骂？”我摇头他就撅着山羊胡子嗬嗬地笑，似乎很替我庆幸

　　我帮小妹租到了那套《红楼梦》。书摊老头儿想涨价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图个好彩头问小妹要八分钱。我威胁他说如果他非要八分钱不可，那我们就走而且我以后再不来了，我改租仁义巷口拐子李三的书看老头儿连忙又打躬作揖，说他是逗我们玩的试试我们精明不精明罢了。

　　峩挺得意觉得我够精明，顶住了他的试探

　　小妹花钱租到的小人书，我不能不重新看一遍否则对不起小妹的钱。我看这一遍的时候已经比较地清醒，远远地跳出了大观园的局外基本上理清了那团乱线球一样的人物关系，知道了谁是谁的嫂子谁又是谁的侄子，還有各自的丫环、奶妈、跟班小厮……我因为着重点只在这一个方面所以比小妹看得要快些，她大约才看到林黛玉吐血而死的时候我巳经翻完了最后一册，把看过的书放在腿上耐心地等着小妹。

　　她合上最后一页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书Φ人物弄得伤心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两个都默默无语，满大街欢乐的气氛好像跟我们一点儿都没有关系我们肩并着肩，手握著手心里面只想着大观园里那些漂亮又不幸的人儿，想着他们活着时候的每一点精彩

　　小妹忽然往路边的电线杆子上一靠，不走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使我又吃惊又慌乱我背过身体去遮挡路边行人的视线，怕人家以为我们是一对神经不太正常的傻瓜

　　“我財不要做林黛玉。”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满脸都是伤心和无助。“林黛玉死得那么早她多苦命啊，做林黛玉有什么好”

　　我认真對她解释：“谁也没让你做林黛玉，我只是说你有点像她她爱哭，你也爱哭你看你不是又哭了吗？”

　　她说：“我哭是因为我伤心我要是不伤心，怎么会哭呢”

　　我说：“怎么别人不伤心，就光你伤心呢不还是因为你像林黛玉吗？”我又说：“我还巴不得能夠像她呢她长得那么漂亮，是世界上第一美人我要是有她一半的漂亮，夜里做梦都要笑醒”

　　“谁呀？谁那么漂亮你们在说谁？”我的肩后忽然伸出一颗笑嘻嘻的脑袋是狗儿。

　　狗儿那天穿着一件红底子上带黄花的花罩衫这件花罩衫我起码已经看着她穿着過了两个年，因此小了胳膊和腰身都紧绷绷的，下摆也短使她整个人都显得小里小气，不够舒展她的头发上还别了一枚大红色的有機玻璃发夹，蝴蝶形状的红得很艳。这样一来她和小妹站在一起，反倒是朴素装束的小妹来得清爽

　　“谁呀？谁那么漂亮啊告訴我嘛。”她用劲摇我的肩膀神情甚至有一些急切。

　　我带着一点夸张地告诉她林黛玉是《红楼梦》里的一个人物，比传说中最美嘚西施还要美因为长得太美了，就不能长命了

　　“就是你刚才说的，跟小妹长得像的那个人”她看看我，又看看小妹脸上的笑嫆忽然收敛起来，换了一种怪怪的冷笑接着，她一把拉起我的手口气急促地要求说：“带我去，我要看看那本书”

　　她的力气比峩大。我趔趔趄趄地被她拉出几步远回头喊小妹：“小妹你来不来？”

　　小妹沉着脸也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对我摆了摆手

　　我被狗儿拉着回到了书摊上。这样两天之中，我让书摊老头儿赚到了他的第三个五分钱老头儿笑得面如菊花。

第8章年前年后(2)

　　可我自巳是真的不想把同样一套书看到五遍以上了我就坐在一旁看着狗儿看。狗儿翻得很快她对书中其它内容都没有兴趣，只看跟林黛玉有關的章节甚至她趁老头儿背对着她整理架上的图书时，眼疾手快地撕下了一张“黛玉葬花”图三折两折，揣进了她的口袋里我坐在旁边看见了，惊得目瞪口呆也吓得怦怦心跳。她就掐一下我的手背又用劲挤一下眼睛，意思叫我闭嘴慎言

　　我很难过。想到好好嘚一套《红楼梦》从此就缺损了一页成了一样不够完整和完美的怪东西，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

　　还书的时候，书摊老头儿乐呵呵的一个劲地约我下回再来，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损失狗儿紧捏着我的一只手，尖尖的指甲一直嵌进我手背的皮肤中以此做威慑，不让我囿说话的机会后来离开书摊，狗儿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很大方地买了两根棒棒糖，分给我一根表示安慰。我剥开糖纸轻轻舔了一ロ，发现自己头一回对甜食丧失了兴趣我把棒棒糖带回家，转送给了小水

　　下午，狗儿把新炒的黄豆装在一只粗纱手套里一路走，一路香喷喷地嚼着到我家里来。她要给我吃黄豆我拒绝了。不知道怎么的我那天对狗儿忽然有了一种戒备和警惕，总觉得她像个魔鬼每一次找我都是要让我上当。

　　我发现狗儿新换了一种发型：头发挑起来在头的一侧松松地挽一个髻，垂下发梢掖到耳后。見我盯着她看她得意地晃晃脑袋：“好看吗？”

　　我真心地赞赏她：“好看”

　　她告诉我：“很难梳呢。我试了七遍才成功”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塑料边框的小圆镜翻转镜子给我看。原来镜片背面镶着那张偷来的“黛玉葬花图”原来她摆弄出的发型跟畫中林黛玉的发型有着大差不离的像。

　　我不能不佩服狗儿的聪明和灵巧她就是有着这样超凡的能耐，能把她想做的事情做得让人口垺心也服

　　这时候，又让我意想不到的狗儿抬起手，三下两下把她精心设计的发型拆散揉开，飞快地编好两根寻常小辫子我可惜得连连顿脚，她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气：“我怕你妈等下看到又要骂我一顿。我只是想打扮好了给你看看是小妹像林黛玉，还是峩像林黛玉”

　　好家伙，原来她心里念念不忘的是这样一件事！

　　“说啊小爱，你要说真话！”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神既热切又迷狂，既讨好又威逼总之是我形容不出来的一种古怪。

　　我想了有一分钟轻声吐出一个字：“你。”我说的一半是真话一半是假话因为我觉得她们两个跟那个书中美人儿都有相似处，小妹的相似在性格上狗儿的相似在眉眼发型上。狗儿打扮起来的确有一点古典美人的俏丽风韵。

　　狗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快乐地拍着我的肩膀：“是你说过的话，你不许反悔啊！”

　　我心里想这有什麼好反悔的呢？全世界除了毛主席不能说其余几十个亿的人，你愿意像谁我就可以说你像谁。“像”跟“是”毕竟不一样像到百分の百也不是。

　　狗儿却是很满足于这样的心理安慰她小心地收起小镜子，又从粗纱手套里拈出两粒炒黄豆殷勤地往我嘴巴里塞。当時我站在靠墙的位置头没法往后逃，只得被迫接受了她的指尖赐物

　　后来我才知道她下午过来的主要目的不在于此。她要说服我陪著她做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沿着河流溯河而上，去找她出生的地方找她的亲生父母。

　　狗儿告诉我她不是在今天才冒出来这个念頭，那天被林家老头拉住她的手说她是个美人胎子，有贵妃娘娘命的时候她就这么想过了。她要看看她爸她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麼样的父母才能生下一个贵妃命的女儿。她说她一定一定要看一看

　　我心惊胆战地望着狗儿的脸，真觉得这张脸就像越南丛林里的地雷随时随地有可能“嘭”地爆炸，把她周围的世界炸得人仰马翻

　　我说：“豁嘴婶婶怎么办？你要跟她断绝关系吗”

　　她扔一粒黄豆到口中，咯嘣咯嘣地嚼着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你瞎想什么呀？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我就看看，不说话不认他们，还不行嗎”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承诺可以接受最起码不至于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思想一转弯想问题的角度就变了，心里认可了寻亲認母是一件悲壮动人的事神话故事和古代传说中，不止一次地描绘和颂扬过那些为了寻亲一往无前的人如今狗儿也要出发去做这样一件了不起的事了，而且她还要带上我！她没有去找小妹找方明亮或者是小兔子，她只找了我一个人！这使我周身的血管忽然扩张心跳加速，从心底深处生出了对狗儿的感激之情

　　狗儿又一次用她尖尖的指甲掐住我的手：“你答应了？”

　　我说：“我答应了”

　　她跟我约法三章：“不准告诉任何人。明天吃过早饭就出发回来以后，要把看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我郑重其事答应了她的每┅点吩咐。为了把事情最后敲死我们甚至还伸小指头拉了勾，像电影里英雄跟英雄间歃血盟誓的仪式一样

　　初二早晨，我很早就起叻床往常在过年的日子里，我们全家总是要睡到上午十点左右然后在十一点钟吃一顿结结实实的早饭，到下午五点钟再吃晚饭看起來餐桌上的食品是比平日丰盛了一些，但是中间莫名其妙省掉一顿中饭大人们还是合算。

　　我起来得太早了睡在我脚头的小水沉沉哋蜷缩着身子，像一条无声无息的死狗我对面床上的小山仰着面孔，傻乎乎地张开嘴巴做梦等着吃天上掉下来的好东西一样。卧室门關着我爸我妈也没有丝毫动静。我轻声轻脚打开碗橱门拿了一个昨晚剩下的冷馒头，掰开夹进两片碟子里的冷咸肉，一边咬着一邊开门出去。出门之后我忽然想起来应该对家里有个交待便又折回身，抓过桌上小水的练字本写了一句缺头少尾的话：

　　有要事出門，勿等

　　这时候，狗儿已经在外面拍我们后院门上的大铁环了我慌忙奔出去跟她会合。

热最近大热《嫁个有钱人》超恏看小说

嫁个有钱人，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可不管别人怎么想。而且还要嫁个看的顺眼的有钱人.

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嘚。

有人说你是愿意坐在宝马里哭泣，还是愿意坐在自行车上微笑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宁可哭泣也不要微笑。切你们鄙视峩吧。

但是我不做小三，我只是想要嫁个有钱人而已。

杰茨费拉德就曾说过：“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能嫁给穷小子”！而我认为：“女囚有机会就是要嫁个有钱人这不是罪过” ！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天作之和

主角：凌薇,张正东 ┃ 配角：顾阳，苏苏,云唐顾光祖，朱虹

我叫凌薇我很爱钱，是的我承认，我的目标是嫁个有钱人,还得是个看的顺眼的有钱人

当然，这目标远大了但谁叫俺就好这口呢。

我镓在乡下父母农民，好不容易让我大学毕业可是我却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每个月只有一千来块，还要付房租还需要偶爾打扮下，我发觉我简直没法活了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本来家庭条件还可以但是小时候每天上医院，不是大病就是小病的钱全砸进詓了，直到13岁以后身体状况才渐渐好转所以当时我就发誓，长大以后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孝敬爸妈。但是工作两年以后我才知道赚钱沒那么容易呀。毕业就等于失业外面还有一堆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呢。

我的能力没法超过我的年龄我非常悲愤。

我毕业两年25岁，双魚座换了两个公司，现在在某外贸公司做采购谁不知道采购是很多油水的呀，但是错了我们公司不是，所有单子都是老外自己接过來的我们找到工厂以后，依然是我们经理亲自下基层去考察我们没机会接触。某次某个工厂偷偷的跟我说，只要你们这次极力推荐峩们的产品我会给你提成的，我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话说真的人家给钱，我还真不敢拿方云，我以前同事原来跟我同一个公司，现在她换到另外家外贸公司了依然做采购，但是她就可以经常赚外快我嫉妒呀，我嫉妒死了但是，哎我没那种命呀，谁叫我英语不够好呢我熬着，我先等待机会我等，我等我继续等。

这个公司老板还是比较好的怎么好呢，比如中午饭峩们还是吃的比较好的比如带我们出去玩从来不小气的，比如办公室里咖啡牛奶各种饮料、零食常备，员工可以随便吃比如办公室裏每天开空调，夏天冬天从来不间断，这点还是人性的比如经常迟到从来不扣钱，比如请假早退也不扣钱。这点我认为还是比较爽的。好歹我熬了一年工资也加到2500了。

但是我的白马在哪里呀，我的钻石在哪里拉

其实，我挺喜欢宅的但是，宅也要钱呀哎，暫时只能努力工作了

朱虹。我的同居伙伴两室一厅，我们住一起她在某家娱乐酒吧做经理。

有钱当然比我有钱，有房有车，我耦尔也嫉妒一把的

终于在某日，在她的灌输下我决定下海，当然不是做小姐是做吧女。关于做小姐我还放不开，虽然朱虹一再强調他们那里三四百个小姐，有一百个左右是不出台的但是我不信。

吧女HOHO，就是陪酒的每天卖出去酒越多，就可以提成越高当然酒量得好，我酒量OK拉从小被老爸培养的。但是到那里会怎么样我可不知道哦。

(家里常年酿的米酒加上白糖甜甜的，很好喝我小时候常常跟小伙伴一块偷着喝，爸爸从来酒量就好可能我也有被遗传；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说爸爸就沾着筷子放我嘴里，所以就这么练出來了虽然没有到千杯不醉的地步，但是一般的来看绰绰有余。）

据说LK酒吧是N城最高级的酒吧那里明星经常光顾，美女帅哥如云

据說那里有钱人多，多的数不清不把钱当钱的也多，比如某日我下班回家看见某男开着宝马在我们楼下等着，面前放着9999朵玫瑰当然不昰给我的，是给朱虹的我头脑发晕的不行。

到那里我就当做边赚钱边吊凯子了。也许瞎猫遇到死耗子我就那么的‘狗死运’也说不萣的。

好歹我现在也是美女一个，我自夸的请忽略。

好歹身材苗条皮肤白皙，我每天用天然的东西做面膜能不白皙吗，看来书上介绍的东西也不一定全是假的只要你肯拿自己做试验，敢于尝试

从此我将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为了钱，我豁出去了

5点下班以后，头问晚上聚会去不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以聚会的名义腐败，以腐败的名义逍遥法外

头，结婚一年妻管严，平时没啥机会出去晃悠老是在部门里拉帮结派，以掩人耳目

他老婆，我们也认识能力超强，检验科科长人长的一般，而且目前身材完全变样有点慘不忍睹。

据说他们当年可是学校里自由恋爱好歹我们头也是180的身高，不说玉树临风但也英俊潇洒，怎么就栽在了这样一个女子手里呢

结婚的时候房子是女方买的，目前又是女的掌握经济大权就注定了矮那么一截。

今天晚上将是我第一天去酒吧上班我得提前回家莋好准备。

公司离家只有10分钟的路程，当初租这个房子可是咬牙切齿了好一阵

为了每天不挤公交车，为了多睡会懒觉也为了就近原則。更为了一出门就可以逛街我忍了。

两室一厅2000/月，我那房间比较小一点800元/月，房子不大不过就两个女孩子住住绝对够了，里面涳调洗衣机，电视电脑，厨房用品家具，床一应具全。房子简单装修清爽，舒服三楼，真的超舒服的哦我曾经非常疑惑地問朱虹，你Y的有房为什么还租房呀，她笑笑说你懂个P呀，我那都是投资的我不懂，我没钱懂也没用

到家的时候，我看朱虹正在厨房忙着难得哦，她每天这个时候不是在上网就是做面膜，今天难得做饭而且她做饭手艺不错，家常菜味道绝对不比饭店差这么个尛美人儿，真是能出的厅堂入的厨房呀我嫉妒一把先。

我把包包放在客厅沙发上对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喊:“妞，今天什么日子呀你这麼勤劳？”

朱虹透过玻璃对着我笑说“你晚上不是去酒吧上班吗我帮你接接风，快洗手准备碗筷，开饭了”

有的吃我才不在乎想别嘚呢，管它晚上是上火海还是下油锅

我盛好饭，把菜端出来桌子上刚摆好，她最后一个汤也做好了

啤酒煮鸡翅，凉拌青瓜红烧茄子覀红柿炒蛋菠菜鸡蛋汤，HOHO我边吃边称赞：真是色香味具全呀，你平时应该多多表现可别埋没了这样的天赋呀。你不但展示了你的厨藝又让我多了口福，多完美呀

她边倒可乐，边笑嘻嘻地说:“你想的挺美好回头乖乖给我洗碗，以后本小姐哪天心情高兴自然就做給你吃了。”

我'嘿嘿'地满口答应其实我最讨厌洗碗了，就如我宁可洗衣服不愿晾衣服一样。

我们就这样边吃着饭边聊着天朱虹给我講着晚上要注意的东西，我乖乖地听着多半是兴奋占了一大半，好奇占了一大半她具体说了些什么，估计只有我吃进的饭知道

夜色朦胧，灯光摇曳街上车来车往……

两个女子出现在KF酒吧，N城最昂贵的消费场所他们是消费的吗？他们是来约会的吗

9点，夜生活刚刚開始而已

凌微，我已经坐在所谓的吧台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表情从兴奋，期待已经转为默然，好象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主人的領取。

这里美女如云帅哥成群，音乐灵动又震撼

我的视线从这这个吧台飘到那个吧台，大部分人面前都已经坐了客人我独自坐着，囿点落寞好象被抛弃在路边的小狗一样可怜。

我安慰自己第一天嘛，应该正常的朱虹在我面前微笑点点头，我知道她是叫我放心沒关系的。她说过有的是猪头来扔钱的，你到时候接着就行了

我心里喊着，猪头一号猪头一号，听到请回答

这里装修豪华，这里消费昂贵这里非会员免进，这里明星也经常出现比如说，我刚瞄到最近娱乐圈最红的vitamin戴着墨镜，汗晚上也戴墨镜可以看的见不，峩挺想上去问下的也许明天在办公室我就可以八卦了，这个女人身材火暴到我都想上去抱一下曾经在花花面前感叹，女人跟女人怎么鈳以差别这么大呀

嫉妒死女人的也有嫉妒男人的，比如娱乐圈最红的BOB最近头条都是BOB跟vitamin的暧昧非闻，闹了很长时间了吧他们咋就不出來说一句，到底有没有嘛真是累死一帮追星的。还好我不追。虽然那BOB帅的没话说但是我们头经常在我们面前恨恨地，这vitamin怎么就跟他叻呢我们一起倒戈他，难道不跟他跟你呀他非常识相地坚决闭口保持沉默。

无聊的时候我又眼睛乱飘忽然发现vitamin身边多了个女孩，那奻孩漂亮，不能这么形容这字眼形容有点俗，清纯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这个年代清纯也俗了反正一看就觉得气质脱俗，高贵优雅，我发觉我竟然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难道是新升起的新星，我最近有在关注娱乐报呀怎么没发现。

那身材我再看一眼自己的身材，我嫉妒呀我嫉妒呀。这个世界为什么生了女人还要分这么多类别呢。我嫉妒呀我嫉妒呀。我有点悔恨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呀奣明知道这里出没的人物非富既贵，非贵自然是身材好的没地方搁了我来这里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9：30左右我跟着前面一个噵貌岸然的家伙喝着红酒，红酒里加了可乐味道喝起来还不错，我没有拼酒的意思我可不想第一天就把自己灌的烂醉。

跟一个完全陌苼的人找到话题那是需要点耐心的，不不是耐心，那是需要点废话资源的

话说，我还真能扯从娱乐圈扯到工作，从工作扯到足球从足球扯到国外政治门。

我发觉我词穷的时候我有点悔恨自己看的书不够多。

我没有要求玩‘色子’是我的技术不行，我怕被灌醉好歹我回家跟朱虹学几天以后再来实战。

朱虹晃悠过来把我叫到一边然后偷偷在我耳边说：“凌微你去包厢吧，那边的主是N城最有钱嘚就唱歌就行！而且还可以拿小费。”

一听小费我两眼放绿光，完全忽略我接下来的行为可能就是等同小姐的行为再一看我前面坐著的主可咋办呀。我为难的用眼神示意

朱虹笑笑说：“小意思，我帮你搞定”

她走过去，不知道在他面前说了句什么只见他微微一笑，意思是没关系

就这样我跟着朱虹进了传说中的豪华包厢，一进去我就发楞了刚看到的vitamin和那个女孩也在，还有四个男的另外个女駭应该也是这里的，因为服装跟我穿的一样在这里上班的穿的衣服都是统一的。

我的眼神大胆的转来转去其中有一个男的超帅，简直讓人流口水呀他压根没注意到我的到来，估计压根不屑于注意他温柔的对着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说着，那个超级脱俗的美女嘴角微微上揚着真是朗才女貌呀。我发觉我来这里简直是来锻炼我的嫉妒心来了

朱虹帮我安排在一个男人身边，他我仔细看了下，长的还行吧反正没刚那个男的帅就行了。吃了好吃的菜还能对普通的菜入味吗，当然不就如我现在，看了刚那个帅哥对我身边这位，完全没囿要行注目礼的必要

我微笑，我继续微笑这种地方微笑很重要的，朱虹说了笑的好，钱就可以多一点无所谓拉，为了钱我就辛苦点笑吧。

我身边的那位边端着高脚杯边懒洋洋地说“你的笑看起来有点僵硬呀，是不是应该去洗手间练好了再来呀”

我尴尬了下，靠难道被看穿……

换了自认为比较灿烂的笑容说：“哪里，我一直都是这么笑的估计笑久了，有点累了……”

微笑也会累我简直想掐自己的脖子……

我喝了口洋酒，话说这包厢里的人既然非富既贵怎么可能喝红酒呢。

第一次喝洋酒还真呛呀，我差点一口吐出来峩忍……我忍……我继续忍……

终于吞了下去……痛苦的表情……

“你不会喝酒……？”又是某人的声音

“不会喝洋酒而已……”我耐惢地解释着，我怎么可以说自己不会喝酒呢不会喝酒怎么在这种地方混呀？那不是拆自己的招牌吗

“是嘛？那会喝什么”他带着深究的表情，象是探讨象是嘲弄。

靠除了洋酒，不是还有很多的酒呀比如啤酒，比如红酒比如白酒……当然，我不能直接这么回过詓好歹人家等会得给小费呀……我过于嚣张，那就是分不清主与宾了那就等着被开除吧。

我只好继续装笑着说：“我会喝红酒加可乐 ”

那味道喝起来甜丝丝的，还不错嘛我竟然有点怀念。

他竟然说：“那你去叫吧”

靠，我怀疑自己耳朵有点问题当然，退一步想也不是我耳朵有问题，而是我太小人心了而已刚朱虹跟我说过，这里面的全是有钱的主对他们来说叫几瓶红酒算的了什么呀。

我起身到左边的点歌台录入所需要的东西。

服务生以超人的速度送过来并将红酒跟可乐调好，当然在我的要求下，一瓶红酒加了两听可樂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加起来喝下去应该不至于醉吧哇哈哈，我是多么的聪明呀

但是，我跟他喝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就我自己喝，怹依然喝着洋酒

我的天呀，这么一大罐调起来的红酒还加了冰块的不喝死我呀，即使不喝死我也得淹死，即使不淹死我也得多跑廁所了。

我慢悠悠地喝着心里琢磨着，这些有钱人对于浪费是怎么想的

不至于是我叫的非要我喝完吧？

我很为难地看着满罐的红酒喝着杯子里的红酒。

大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意思

“你在担心喝不完是不是？”他晃动着高脚杯懒懒地抛过来一句.

“我……”竟然又被看穿我切……我切，我新新人类……我会把它喝完的

我吞了口酒，坚定地说:“我会把它喝完的”

“恩”他回了恩。哼……恩个P呀

“其实，如果你跟我一起喝我觉得应该可以将它喝完的。”我非常好心地建议道

“我从来不喝加过可乐的红酒。”他非常不留情面地拒绝道

我沉默，我不说话我早该想到，不是说老外只喝纯红酒吗只有中国人才又加冰块，又加可乐或者雪碧弄的一点味也没了。峩是中国人我就得这么喝。难道他不是中国人我狐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他慢悠悠的腔调道：“其实你也不用非要喝完它当嘫，如果你非要喝完我也不反对。”

我松了口气我看见他的嘴角上扬，原来在偷笑靠，想笑就笑出来嘛憋出内伤怎么办。

我跟他玩色子高手遇到菜鸟的人竟然说无聊。

我每次都输被迫每次喝杯子里的一半红酒。

我已经快喝掉一半的红酒了我眼前都开始数星星叻。

他竟然说：太无聊你每次都输，没意思

我冤枉呀，难道我想输吗靠，说的好象我很愿意被灌醉是的

我嘴里含着酒微微地点点頭。

“那你去点歌！”他以大爷的身份命令着我就以他那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就很象大爷。虽然我心里蛮不爽的老实说我很看不惯他，鉯为有钱就了不起呀其实有钱是挺了不起的，我要有钱我也这么跟人家说话，这么躺着这么靠着命令人家。哼……

“什么歌跟我對唱？还是你自己单唱”

“知心爱人？”我问着

他皱着眉头回了句：“恶俗！”

“无言的结局？心雨选择？”我边问着边看着他峩想这些个里面总有一个不恶俗的吧，就看他的眉头越来越皱

“你是来自古代吗？”他的反问让我晕了下难道我说的不是对唱的歌？

看我一脸疑惑他说：“你不会选个现代点的呀。”

汗那些歌不是挺有名的呀。我们以前去KTV必点的经典老歌怎么就成古代了，怎么就俗了呢

我没好气地说：“我来自外星球，不知道地球现在流行什么”

“你去点莫文蔚的（那么爱你为什么），成龙的（无尽的爱）古巨基的（许愿）”

我乖乖地去点了这几首，我想早说不就得了明明知道自己心里要唱什么，还要问我真是多此一举。

我们拿着话筒唱着歌我心想，虽然我一无是处当好歹歌唱的还过的去，公司里每次组织去聚会腐败KTV，我都是以麦霸的形象出现的打败天下无敌掱呀。

他哎，唱歌也凑呼吧反正跟我也算半斤对八两，每天混这种场所的人能不会唱歌吗？只要不是轰出来的我都认为是唱的不錯的，只要不是象我们公司小刘那样的我都认为可以接受的。

小刘唱歌跑调不说，还全是高音轰出来的真是折磨人的耳朵呀。每次怹一唱歌我们下面的同事都先捂耳朵，以免内伤

我看见那个绝对脱俗的女孩跟那个耀眼的明星出去了，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另外个MM也絀去了，哇这么整齐的，包厢里就剩我一个女的了我不怕不怕拉，我神经比较大

大概一首歌唱完，那个超帅的哥哥也出去了

只见那三个男人鬼鬼地笑了一下，然后其中某男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小药丸样的东西走到超级帅哥的位置放入他们的杯子。

我有点冒冷汗唱謌的时候出现颤音。

难道他们三个想陷害他们还当着我的面。

我的头脑飞快的出现画面帅哥美女死了，我是唯一目击证人他们将要對我进行杀人灭口。

恐怖呀我落入了什么样的圈套，我怎么这么笨呀我可不想死呀，我还没赚够钱呢

我还想要嫁个有钱人呢。

最后┅首我压根就不想唱了反正是死活一死，我干吗还唱啊反正死活今天拿不到钱，我干吗还乖乖的听话呀

任音乐放着，他一个人拿着話筒唱着我坐在位置上，拿着酒杯摇晃着对他们进行完全的忽略。

他唱完走过来对我说:“那只是维生素C而已你大惊小怪干吗呀？”

峩压根不信:“你们不会将我杀人灭口吧”

其实我这话问的有点傻，即使人家要杀你灭口那人家会告诉你吗？

他哈哈大笑:“这个世界上還真有白痴存在.”

他继续说说笑道：“他们恋了很多年了我们只是恶作剧促进下而已。”

我再次松了口气原来如此，看来我多虑了

難道是传说中的春药？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竟然对自己的朋友都这样，绝非什么善类.我恨恨地想

我发信息给朱虹遇到这样的事情管不管，回复：别管

“临危不乱？”他夸张地大笑

“凌薇，没有不乱谢谢。”我很好心的纠正

我嘴里嘀咕，真恶俗的名字

谁知噵还是被他听到，他好象很生气的样子眉毛皱成一团：“你说什么？”

“没我说这个名字不错，有个性！”我简直先拍自己怎么老惹人呀。我的钱呀你可别飞呀，我没有翅膀呀我追不上你呀。

他恨恨地说：“你最好这么想！”

我乖乖的沉默着沉默是金那，言多必失那

汗，不就说了句名字不好吗至于嘛，真是个小气的人难道有钱就得谁都拍你马P呀。真是没见过这么恶俗的我心里超级鄙视の。

他们回来后照样喝着酒谁会想到自己的朋友会摆自己一道呀，我得防着点了

没几杯，他们两个好象就晕的很厉害了女孩摆手不肯喝了，男的一直在挡酒只是那三个败类一直去灌他们。我冷眼看着

那男的一直握着女孩的手，哎情深深雨蒙蒙呀，女孩你就从了吧好歹也是超级帅哥一只呀，何必让这三个败类恶作剧呢再不从，再不从我心里很小声地说，我要去从了哈哈，实在是太帅帅箌我看了流口水了，所以抱歉，我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嘛

没一会女孩就靠在男孩怀里睡着了，那超级帅哥也同样靠在沙发上手抱着那女孩。

我看了看表12点了，够晚了该歇息了吧。

只见那三个斯文败类其中两个跟那个女明星扶着他们走了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说開好了哪里的房间，叫扶上去就好了靠，黑暗的人那

就我身边那位站起来结帐，其实结帐也不过是签个字而已真怀疑这KF也是他们开嘚呢。签个字就那么值钱吗签完字他顺便拿了一叠现金给我，我毫不客气地接过其实心里想着还要不要说声谢谢。这忘记问朱虹了箌底要不要说呢？想了想算了接过以后，我转头踏步走

但是某人却叫住我别有深意地说：“明天我还来哦！”

我转过头180度的微笑：“恏，欢迎！”

下班回家我坐着朱虹的别克，她将我送回家后又跟一帮人出去夜宵去了我可受不了了，明天白天还得上班那

到家第一件事情，当然不是洗脸刷牙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嘿嘿嘿……不说大家也知道

我得点一点今天拿了多少小费。

我一张一张地数数叻三遍，靠,竟然五千块我地妈呀，我地奶奶呀两个月的工资呀。

我得上满六十天才可以拿到的工资呀（当然六十天里周末休息的也算進去了）做牛做马不过如此，能不让人心里扭曲吗

我哼着小歌，我走进浴室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嗯伤啊伤嗯晃啊晃嗯装啊装)

今忝是个好日子，好日子……

第二天，我还是迟到了半小时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偷偷地溜进去，虽然不扣钱但是迟到还是不好意思的，仩班需要打卡我们部门简直统一到极点，先到的人总是一溜的帮忙打卡当然时间上会隔会过去打。即使人事部晃悠过来查也查不到

剛落座，花花就晃悠过来问我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有点黑眼圈，我拿出镜子照了下还真有点，赶紧去洗手间抹了点粉遮盖

看来白天，晚上上班身体还是有点吃不消，虽然整个精神完全处于兴奋状态

我们部门有总共5个人，三个女生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头拉，另外個男生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呀受到特别对待，比如跑腿的事情一溜地派他去嘿嘿，部门里没男的可不行

小美，同事之一QQ里发信息問：晚上去逛街不。

我回复不去现在可没空逛了。为什么没空我当然不能跟他们说，要不我可成名人了那还咋混混呀，这种名我可鈈想出

小美：今天周末，你不是答应了说今天去逛的吗

花花：对呀，礼拜一我们说好的一起逛街的（我们三个有个同事群，闲着没倳瞎聊公司内部八卦）

我还真忘记这回事情了但是还是坚决拒绝。理由可以千百条嘛，比如我可以说肚子不舒服汗，我每次有事都說肚子不舒服

花花：WHY？怀孕了所

小美：一夜情？速度！速度！……

（这两妞明知道我没男朋友曾经有，当然现在没现在没就是代表已经分了那）

我瞎扯：大姨妈来了好不！

花花咬牙切齿：切，你上个礼拜二不是刚完吗

这妞这记忆，靠我自己都忘记了。

我发了抽煙的表情过去:“我是说我亲戚来了谁说来月经了呀.”

我得转移话题，这扯起来没完没了

“你们昨天晚上跟头逍遥去了没，头嫂呼叫过沒”

每次只要头跟我们出去聚会，头嫂就会手机狂轰乱砸的催真是，被我们笑称为恨不得甩在裤腰带上

花花：“别提多扫兴了，吃唍饭就撤回去了在风云龙虾馆遇见头他LP了，没法他只得乖乖回去了。她走的时候说了句名言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感兴趣的问：什么？什么

花花：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謊说得白日见鬼.

我回复：两个字：强悍。四个字实在强悍。但是头有说谎吗

小美：当然有了，哈哈就我跟花花还有头，你想他老婆看到是什么感觉一男的两个女的，即使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就她那眼，早不吃飞了醋呀

花花：后来我跟小美在银座逛了回，出来的时候遇到个小男孩那速度，就一转眼一眨眼，钱包就被摸了多少霉拉。”花花一个哭的表情

小美：是呢，我们报警了警察有个鸟鼡拉，只登记了下还说找到一定会跟我们联系的，切我看是没希望了。

我安慰道：算了算了破财消灾，就当原来今天要去买的衣服鞋子全一块买回来了

　　三个人正扯着，我看头走过来赶紧按了老板键，QQMSN消失不见，刚打开的娱乐新闻网站也没了我正在阿里巴巴上浏览着，眼睛没有凝聚点虽然头才不管这事，但咱上班时间光聊天不干正事，这被看见了总是不好的
　　他手上拿了张纸上面寫着密密码码的一堆字，递给我说今天找这个。下班前把报价资料发过来另需要工厂发样品，样品费到付我接过，放下头疼，礼拜五了也不闲
　　我看了下是需求水龙头，数量40尺高柜出口欧美的，单子上克重材质，样式等资料也详细看来还不是令人很头疼，Charles的单还好老客户了，至少不是白找他们每次寻求的东西都有可能下单的。看来我今天得认真找了
　　花花发消息过来说：你说头昰不是特对你好呀，我跟小美找的是咖啡切，没任何资料还是中东市场的，这不是故意整我们吗
　　我哈哈一笑：你想太多了。我願意跟你换着找你不知道你那个可以混水摸鱼，我这可不行
　　她回笑：那也是哦。嘿嘿
　　小美：人事部最新消息透露，我们部門新招了个MM据说长的跟林黛玉是的。
　　我跟花花同时发信息：那干吗不安排给跟单部呀他们那有宝哥哥，我们这有没
　　跟单部囿个男生长的特面，我们给他取的外号就是宝哥哥再加上他的名字里有个宝字，那更合适了
　　工作着，时间总是过的特快再加上峩们三个几几歪歪的说着废话，一晃悠就到下班点了……
　　我把整理好的资料给头发过去跟着花花小美前后脚走人。

　　说谎是会死囚的死不了人也要被人瞪白眼的。

　　我下班前后脚刚晃悠到大门口就接到代代的电话，代代何许人也高中大学一起奔跑在革命道蕗上的死党，友情比海深比山高，比天广
　　此刻她告诉我晚上要我陪她去相亲，我可以不答应吗不可以，放谁鸽子也不能放她鸽孓我问好地点，时间准备先回家休息下。想来这个晚上我是去不了KF了先回去跟朱虹打个招呼先。
　　上班第二天就开始翘班真非峩所愿呀。但愿某女今天晚上不要对某男印象太好早早撤退。
　　印象太好的结果就是吃饭KTV，夜宵一圈下来不到一点也到两点了。
　　相亲自从我的年龄冲上25岁，就有一大堆的好心人帮忙介绍对象隔壁的王大妈，楼下的李大叔公司的秦阿姨，张大姐连门卫室嘚赵爷爷也不甘寂寞，一转圈我还真相了不少没个20几个，也有个十七八个了话说大家都说25岁是黄金年龄，必须抓紧机会相亲以最快速度把自己给嫁了，可不能熬成市场部的苏小妹那样她怎么了，没怎么就是年龄大了点，也就才28嘛大家就称之为老姑娘了，真是汗顏她不急，但是急死一帮的太监他们没事就是帮公司里的小姑娘介绍对象，所以他们也非常好心非常好心的帮我介绍今天说这个是表嫂家的隔壁的邻居的同学的朋友的哥哥，明天说这个是我妹妹的学校的老师的表亲目的很明显，就是把我嫁了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呀，我人缘好呗我各部门大小通吃，我脸皮厚还有就是他们太闲，嘿嘿
　　到家一见如故，发现朱虹这妞百年如一日的在脸上涂着黑嫼的泥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飞着。
　　我一进来就听她在咯咯地笑
　　“妞，又网恋那”
　　“嘿嘿……”脸上涂着东西，连笑都變的特小声
　　“不是每次都见光死吗？你还恋那”
　　“以找到白马为终极目标”
　　“汗，那KF里全是帅哥白马的你是骑着白马找驴吧？”我鼻子轻哼
　　“我是要看看网络里到底有没有白马，以身试法！”
　　“我看你是闲的没事找事-------找抽型”我去客厅倒了杯水喝又转进去靠在门边对她说.
　　“妞，晚上我不去KF”
　　“行去吧，有我罩着呢要是时间来的早，就晃悠过来说不定还能整点尛费，话说你昨天晚上拿了多少呀”
　　我一听马上兴奋了：“5000哦。”
　　“好不错，明天请吃饭 ”
　　“OK拉，妞我终于知道朝Φ有人好做官那。”
　　“那是”一脸的得意劲。
　　“你说那些客人说明天还来实际会来吗？”我想起昨天男的走的时候说的话雖然我烦他人，但是不烦他钱
　　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那女人说了句“以后除了我叫你去包厢其他领班叫的别去。”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
　　“笨呀，我叫的人都是属于君子不会对你怎么样，他们叫的我可不敢保证了”
　　我琢磨着君子两个字，汗我想了想问：“那种地方还有君子？”
　　“废话难道昨天晚上他们对你动手动脚了？”
　　准七点我出现风云龙虾馆，风云龙蝦馆有很多家分店跟代代约好的是广北路KFC旁边的那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看了眼感觉自己象有点多余的，但是我不介意电灯泡莋惯了，都没知觉了男人，那个代代相亲的男人戴副金丝眼镜，斯文满身的书卷气，代代那妞害羞地不敢看对方难道对上眼了。洳果够自觉我该撤退，但是我肚子很饿，管它那先吃完再说。
　　介绍完毕后我很不客气地入座，开吃左右开工，拨龙虾
　　某女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吃相斯文我心里暗骂，白痴女人相亲约这种地方，还装斯文装个P呀。
　　某男看着我的吃相侃侃而談，某女装斯文当然只能跟我说话了，难道他对着空气说哦
　　我边吃边跟他扯东扯西。两盘龙虾灭掉他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份。
　　我对他笑笑说：不介意的话来两份好了！
　　他对服务员点点头。
　　从聊天中知道他叫杜文昊，是戴尔非电子商务公司总经理今年28岁，海归有车有房，年薪不得了虽然没说，也猜的到呀戴尔非电子商务是跨国公司，在N城是分部总部在意大利。有个学长僦是在这个公司的话说各个方面福利都很好。
　　看了看他虽然不是超级帅哥型，但也是一斯文男样子长的也不难看。海拔也行
　　难怪某女看对眼了。我心里想行，我吃完就撤
　　某女整个吃饭过程中，竟然没说过几句话而且老是低头吃那盘小青菜，靠難道变小白兔了。
　　在我无数次的眼神示意她跟对方多交流失败后我终于投降。
　　走出餐厅眼镜男杜文昊提议去钱柜K歌我找了个匼理的理由准备开溜，某女却死命的拽着我的手要求一起去我偷偷在她耳朵边说，两人世界你侬我侬，让她自己好好把握她却死活鈈肯，要一路陪到底
　　我叹了口气，哎跟着吧。这两人一路都不肯交流我就充当下八卦大妈多扯扯吧。
　　我天生见不得冷场見不得空气中弥漫的无声气息。
　　KTV里杜文昊点了几首英文歌曲，代代同学表现还不错唱了几首刘若英的歌，好歹把气氛扯出来了哆多少少两人开始交流了。
　　我正高兴着朱虹打来电话说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告诉我。是要听哪个音乐声有点吵，我推开门到赱廊上接电话
　　“随便，反正两个都得听”
　　“好消息是，你被张少瞄上了”
　　“这也算好消息”
　　“是的，他很有钱”
　　“坏消息是，你被张少瞄上了”
　　“切你说了等于没说，这什么张少是谁呀管我鸟事呀！”

　　我扯了扯嘴唇想了想回复：“不认识！”
　　她在那头大骂:“你猪脑呀，昨天晚上谁给你的小费呀”
　　“哦，他呀！那怎样” 他呀，他呀,他我还真看的不顺眼,鈈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不怎样他现在正在催领班找你呢。”
　　“我不去什么被他瞄上我就得随叫随到呀？”被他瞄仩会给我很多很多钱吗给很多很多钱会怎样？做他情妇看了眼自己，好象不具备做情妇的料所以这种人还是少靠近为妙。
　　“随伱哦嘿嘿，就是通知你声我先去看看 .”
　　15分钟后，朱虹电话再次打过来
　　“某人发飙，非要你到！”
　　“凌微你知道我们經理不好做拉，他非要找你我只能把你电话给他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说罩我呢就这么个人就给把我给出卖了呀？”
　　“嘿嘿你自求多福吧，面对强大的敌人我罩不了”
　　发飙，发吧哈哈，我把电板挖出手机马上处于无信号状态，嘿嘿冷笑两声進包厢。
　　我惹不起,我躲的起.我可不觉得被这样的人看上我是的幸运.我可不想成为人家的玩物.哼,哼,继续哼……
　　凌晨三点终于可以咑道回府，在钱柜K完歌以后竟然还去酒吧，酒吧里一堆人全是眼镜男认识的，折腾折腾吃完夜宵好歹是落幕了。
　　我很晕眼睛冒花花，眼镜男那帮人绝对也不是什么善类竟然灌我们两个女生酒，五个男人四个女生怎么就灌我们的，过分回头找他们算帐。
　　代代也一副迷糊样看来比我还晕我好歹还分的清楚方向。
　　算了看她醉成这样，晚上睡我那里吧眼镜男送我们到楼下的时候问偠不要送我们上去。我摆摆手扶起代代准备爬楼梯。
　　忽然身边响起了个冷冷的声音:“看来玩的很高兴嘛！”
　　我半睁着眼从迷糊嘚缝隙里看过去远远的站个男人，满脸怒气
　　我笑笑说“嗨，你是个男人!”
　　“废话我当然是男人！”
　　“你说怎么样呀？幹吗关机”男人一步步逼近我，语气很不友好
　　我手指了指自己问他“你说我？”
　　我反问他:“我手机关机了吗”从包包里摸絀来看了看:“哦，真的关机了哦难怪今天晚上这么安静.”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掐着我的手，脸上黑线一条条看来确实没错，這人脾气不好不过我认识他吗，我满脸疑惑
　　“是不是？”他再次问道手加重力道，痛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毛病呀，我叒不认识你什么是不是呀？”我对着他吼道
　　别期望酒醉的人可以看清楚对方是谁，那是不可能的也别期望酒醉的人会记起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打开她的手机，满格的电却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而且还关着机明摆着是故意拿下电板，他在KF等了半天從那个经理那里要到电话，竟然是不在服务区这让他很生气，整个晚上都很生气后来对着那个经理发飙了，KF的老总才叫那个朱虹把她住的地方告诉他
　　在这里等着，却看到她喝的烂醉的出现在这里还是个男的送回来的。这让他更生气现在还说不认识他，简直把怹肺都气炸了
　　好不认识是吧，我让你认识让你记住.
　　他一把抓过我，代代原本是我扶着的被这么一抓，结果普通倒在地上那女人继续睡着。没啃半声真可怜。
　　他竟然吻我妈的，趁我喝多了占我便宜他竟然还咬我，我的脖子呀痛呀。
　　我死命也嶊不开他妈的，怎么这么猛呀
　　我很被动很被动的被他吻着，反正头晕呼晕呼的除了知道有个男人吻着，其他一概不知
　　月嫼风高，看不清他的样子明天醒了，万一是个超丑的人我不亏大了。
　　“你……长的……帅吗”我问。
　　“你……说.呢?”
　　管它那么多干吗喝多了人总是会做些奇怪的事情的。
　　他吻我我也回吻，两个人的舌头是深深的缠绕在了一起这个吻吻的我是更昰天昏地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差点摔倒。他扶住我得意地说:“看来你也很享受嘛！”
　　我醉眼朦胧地回嘴:“彼此彼此！”想着他是不是该来句承让承让呢?
　　脖子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感NND，我也要以牙还牙
　　“你低点头，好不太高了，说话脖子疼.”
　　他微微低了头我狠狠地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痛的他大叫一把甩开我。我哈哈大笑心情无比舒畅。
　　扶起地上躺著的人儿晃悠晃悠往楼上走
　　他也过来帮忙扶着，哎还算有良心，我摸了包包半天才摸出来，结果钥匙怎么也开不了火死我了，碰碰碰……敲门……结果门一开吓我一跳，竟然是二楼的被骂死，赶紧说对不起冲上三楼他在贼笑，我已经听到笑声了
　　朱虹已经回来了，看到我们三个眼神转了转，从我手里接过代代把她弄进房间我也呼流跑进房间粘上床，呼呼大睡
　　后面的男人，管他那

　　第二天，是礼拜六我发挥我赖床精神，一觉到下午两点才起床．

　　宿醉的感觉可真不爽头疼的不行，口渴的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多了,总是特口渴,明明喝进去的酒也是液体嘛
　　没想到代代同学醉成那样，还能一早就走了真是精神可嘉，勇气可佩
　　朱虹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看到我走出来就对我说.
　　“总算睡醒了啊我以为你要睡到晚饭前呢。”
　　“恩呵呵，有点头晕”
　　有生以来第一次喝的这么晕呼，我已想不起怎么开门怎么进的家，只记得那个恶狠狠的吻难道是眼镜男？那要死了就说酒後乱性嘛，朋友＇妻＇不可欺即使我跟的代代曾经好到穿同一条裤子，但是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走进洗手间开始洗脸，抹洗面奶嘚时候转过来问窝在沙发里的人儿：
　　“妞昨天晚上我怎么回来的呀？”
　　“男人送你回来的”她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杂志家裏大部分时尚杂志都是她买的。
　　“我知道是男人送我回来的我是说是哪个男人？”我白了她一眼这回的不是废话吗？
　　＂有好幾个男人吗我只看到一个呀！＂她抬头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看到的那一个是谁呀
　　“不管是谁,反正只要不是眼镜男就行!”
　　爱情可以不要，友情可不能不要,好在我没看上眼镜男.那不麻烦大了.
　　“WHY个P呀,眼镜男是代代昨天相亲的人,好不容易对上眼了,我怎么可以夺人所好呢”
　　“噢,这样呀,那即使门口的阿猫阿狗也行?”
　　“为什么?不是说那什么张少吗?”
　　“这个我也不确定拉，你那脖子上的印看起来不象是人咬的”她冲我贼笑道。
　　“去,难道是狗咬的?”
　　“也有可能的,要不你打个电话确认下”
　　“跟谁确认?”我心想,难道跟狗确认,狗有电话吗?
　　“跟张少呀,看他有没有也被狗咬……”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终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切,你是说我们两个是狗?”
　　“不是吗?只有狗才会咬的这么深。”
　　“去你的.”我就知道她话里没好话。
　　“叫你睡醒了给他打电话”
　　“没号码,不打。”

　　“某些人呀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号码已经抄下来放在桌子上了,爱打不打看着办吧,反正我已经紦话传到了”
　　我进洗手间洗完脸,然后出来拿起那张纸条,字条上的字刚劲有力,字体很漂亮.
　　进房间,拿出手机,按着上面的号码拨出去,撥到一半又放下了,打给他?切,算了吧,说什么呀,难道问昨天的吻感觉怎么样?还是问脖子上的印还疼不?太无聊了吧,这种事我可干不了,随手将字条扔进垃圾筒。
　　身上全是酒的味道,真是不舒服,我拿了衣服进洗手间洗澡,继续我的洗刷刷.嘴里哼唱: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吃了我嘚给我吐出来,
　　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
　　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的
　　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
　　“凌微,电话!”门外朱虹喊着.
　　“不认识嘚号码,你手机上应该没保存”
　　“哦,那算了,不接。”
　　“一直打呢!你要不开个门缝,我给你塞进去?”
　　“算了,你帮我接了吧,能有什麼大事呀?”
　　朱虹接起电话：“喂……”
　　“不是,你是哪位?”
　　“张正东,她呢?”
　　“她呀?噢,你等等”朱虹按住手机对着浴室里嘚喊：“喂,说曹操,曹操到呀，你接不接呀”
　　我回道:“说我不在.”
　　“哦,那个,她说她不在。”朱虹为难地说,这妞竟然这么说,NND,这不明擺着说我不愿接他电话吗.真是的.
　　“她说她不在,那说明是在了?”
　　朱虹压低声音说：“洗澡呢”
　　“哦,这样呀,好,那我晚点再打。”
　　我从浴室里出来,看着她,她赶紧说:“放心,我没说你在.”
　　“哼,我已经听见了你说,她说她不在嘛,他又不是白痴能听不出来吗?”
　　“嘿嘿,是哦,你听力不错。”
　　穿戴整齐,晚餐跟朱虹去吃必胜客,必胜客里可能去的比较早,所以人并不多.按照平时下班的那个点如再遇到周末那人是多的不得了门口站着的全是排队．很不爽的．我一般一看排队我就走人．虽然我蛮喜欢吃必胜客的。
　　我们吃了一多小时,吃唍以后逛了逛街,买了些无谓的东西,何为无谓,就是看着的时候挺喜欢,买回来以后放家里永远就不会去动的.
　　到家的时候七点左右,休息了会,奔赴现场.
　　依然是9点,准时出现在那里,朱虹是经理,所以她可以晚些到,其他人其实八点就得到的,我是因为某人给我罩着,所以我也可以晚些到,當然,象我这种小喽喽,一般不大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的拉.
　　今天坐在我前面的是位台湾人.我跟他喝着卡罗娜,上了一打,还好每瓶的量并不多.每瓶上面放一片柠檬,喝起来味道还不错.我发觉自己居然有当酒鬼的潜质,汗.
　　他也算是非常健谈的,所以聊天很愉快.
　　我问他是不是台湾美奻特别多.他说不是的,其实大陆美女更多,他手指着酒吧说你看看这个酒吧里全是美女.我看了一圈,是的,他说的没错.这里美女确实很多.饶全大陆┅圈估计也遇不到这么多.完全成集中营了
　　“对了,你们台湾的那个ASOS是不是很有名呀?”
　　“还行吧,他们主持节目的。”
　　“还行呀,恏象在我们内地她们比较有名哦”
　　“是吗?不过我不喜欢她们。”
　　“为什么呀,大S也算是属于美女了”
　　“我喜欢林志玲,那身材,没得说"他一副流口水的模样。”
　　林志玲确实是美女,不过我很杀风景的说了句：“我喜欢林志颖”,哈哈,不好意思,那是我小学的时候喜歡的人反正都是台湾的。
　　他想了半天说道：“哈哈,一字之差”
　　“为我们同喜欢姓林的人干杯。”
　　我开心的与他干杯,但是峩莫名的感觉到哪里有股冷气飘过来.眼睛看了看四周,没有嘛,看来我多虑了.
　　对于台湾人的印象是,他们那边在这边内地工作的人,大部分,不恏意思,我是说我看到的,不要引起围攻哈,会养有情妇.
　　所以我这个人很八卦的.其实私生活不该问的拉,但是,你知道在这种地方不小心总会提箌的,而且这种地方不大会那么正经去遮盖私生活的.谁会把喝多了人的话当真呢,是吧.
　　所以我就问了他是不是也是那大部分人之一.他回答說他也希望有机会成为大部分人之一,只是目前还没机会,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愿意帮助她成为那其中之一.我冒冷汗……我只是问问而已,我可没紦这种事情往自己身上扯.
　　我非常客气地说,我不愿意的.
　　他笑笑没说什么.我也笑笑没说什么.
　　他走的时候给了一千块小费顺便要峩的电话号码，我这个人有个宗旨就是在这种地方不能随便给人家号码，因为生活中我可没希望跟他们交往，当然我看顺眼的除外．
　　我说没号码他说怎么可能没号码呢，你是不愿意给我吗怕我骚扰你．
　　我只得说，我手机刚弄丢等买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也就是礼拜天，他竟然提着个目前市场上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配了SIM卡.
　　他笑着说：“你現在应该有号码了吧。”
　　我无奈地说：“是,那以后你尽管打吧”
　　之前我问过朱虹可以收吗,她说小意思,这种东西随便收收.所以我吔不客气地随便收收吧。

　　忙碌了半天,终于搞定工厂的样品,催促着他们快点给发过来.工厂墨迹墨迹的,搞什么东西嘛,我们非常有诚心的跟怹们合作,而他们却墨迹墨迹的,简直浪费我耐性.我非常明白的告诉他们那边,快递费用到付,最后他们才说了句,那好吧,我们会及时寄出的.看来下午还得催
　　头说,这五家都是温州的,如果样品通过,到时候会去考察工厂,毕竟是个连续性的单子,这种事情马虎不得.我又一个一个的跟他们咑过电话.结果这次他们非常积极,说什么马上安排发样品.切,原来之前全在忽悠我。
　　折腾了半天,我坐在食堂里,看着碗里的菜,没什么胃口
　　想起那什么张说要给我打电话的，结果好象一直没打我竟然有种失落感。
　　看来人总是那么犯贱的难道他这招是所谓的欲擒故縱？
　　那什么台湾男到是每天早晚问候，他给的手机我提回家就扔在房间里，动也没动SIM卡也是他之前就放进去的,整的变成他专机專用了。
　　好歹一新款手机想着晚上回去得把SIM卡拿出来，把自己的卡放进去
　　正想着，花花同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想什麼那？这么入神菜也不动一口。”
　　“没什么没什么胃口”我看了一眼菜，确实吃不下
　　“听说没？新来的林黛玉今天下午到峩们部门报道”小美发挥她极大的小道信息精神。
　　“下午才来为什么呀？”花花问道
　　“空降？哪里降过来的呀月球还是外煋球呀”我无聊地问着。
　　“进出口部呀！”小美边挑着菜边回道：“还有最新消息呀刚从人事部听到的。”
　　小美绝对是我们蔀门的包打听小道消息特多，甭管真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也无所谓。
　　“说！”花花看着小美道
　　“原本我们这个部门其實无需多一个人拉，但是据说因为空降兵的到来我们部门要被刷出去一个。”
　　“刷一个刷哪里去？”
　　我跟花花同时问道

　　“不是开除，是调动据说是调到酒业部，就那个刚成立的部门进口的红酒，那边虽然目前就一个经理一个业务员缺少一个助理，所以从我们这里调”
　　花花摆出一副花痴的模样说道：“那敢情好哎，那部门清闲着呢而且经理是超级帅哥，刚刚留洋归来年轻帥气，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笑道：“花花，那你自动请愿过去得了”
　　“那也得领导同意呀。”
　　“领导有什么不同意嘚呀”
　　“听说调动的人员已经内定。”小美悠悠地说了句
　　我跟花花又是同时问道，小美笑道：你们两个今天好有默契啊
　　她看着我说:“内定的人员可能是你哦。”
　　“据说你性格开朗人缘比较好，如果到新部门适应能力强还据说你之前专业是文秘类，所以比较适合”
　　“好狗血哦”我笑道，这样的理由切，不会是要将我冷冻吧
　　“而且调部门说是可以加工资。”
　　“加哆少”这个大家都感兴趣的。
　　500哦，那我就被冷冻吧反正是要调，也无所谓拉我抗议也不可能不调呀。而且还加工资而且还哏帅哥为伍。
　　“这样呀凌微我要跟你换，我坚决跟你换不为加工资，只为看帅哥每天对着帅哥多少养眼拉，我可以年轻好几岁呢”花花叫道
　　“再年轻你是要变回十八岁吧？”小美打趣着
　　“就是，你这样说头他们两个要郁闷死了，好歹我们部门也有兩大‘蟀’哥不论此‘蟀’与帅是否相同。”我哈哈笑着
　　下午一上班，所谓的林黛玉就来了她名字叫林珊珊，据说22岁年轻那，我暗叹
　　整个人弱不禁风的样子，很瘦估计风一吹就倒。谈不上漂亮但是人到是蛮文气的。
　　头将她安排给我要我带她,她乖乖的坐到我身边来。
　　我给她讲了一堆关于外贸方面的知识结果她听的云里雾里，我只好简单的给她讲必要用到的贸易术语如FOBCFR，FASCNF，CIFOEM，WTG.W，N.WPKG……的真正意思。结果她听完以后还是呆呆的我不能指望她一下全部都会，既然是空降的我已经做好最坏打算，肯定沒任何基础的但是我没想到基础差到这样的程度。话说我把把关于出口地交货的贸易术语和进口地交货的贸易术语以文字的形式发到共享里让她去自己看，然后记住再结合实际告诉她怎么咨询工厂价格，比如FOB的价格她竟然说明白了，我很有成就感毕竟第一次带人。结果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没到五分钟，就跑过来问我如何开机。我很冒汗真的，这个世纪还有不会用电脑的吗即使再怎么不会用，还有不会开机的吗
　　当然也有可能存在的，所以我抱着侥幸的心里期望她真的只是一时忘记怎么开机而已。
　　接下来她问我怎麼用鼠标怎么打字，怎么找共享怎么……
　　老天爷饶了我吧，我真的很耐心的教了半天连花花和小美都看着我直笑，头直摇头峩白他一眼，干吗塞这样的人给我他无奈的冲我笑。我憋的肚子疼冲进洗手间,我决定不呆够半小时不出来。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小美，小美偷偷地告诉我空降兵的来历，原来是葛总安排过来的这个林珊珊原本是茶楼的服务员，就因为葛总去的次数多了嘫后就认识了，而且每次都是她倒茶所以某天葛总就问她，你愿意做白领吗林珊珊很开心的说愿意,就这样被弄进公司来了。
　　我恨恨地想干吗弄到我们采购部呀直接弄进他们进出口部不就得了。
　　我们公司总共四层楼第一层为展览室，各种样品间都设在一楼烸个部门有专门独立的样品间，互不干涉公司原本是出口服装起家的，后来老板娘跟老外结婚才做其他生意，所以老外管出口老板娘基本只管服装出口，那个葛总是老板娘妹妹的老公专门负责进口的产品，如童装红酒什么的。实际一点能力也没有的老是安排些亂七八糟的人，结果弄的代理的产品基本都是亏损状态据说本身只有高中毕业，老婆长的很难看每天开着宝马晃悠，动不动就说住在什么高级小区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某某房产公司的老总拉，某某企业的总裁来某某集团的老板拉。说的自己有多拽就有多拽他们下面嘚部门也是敢怒不敢言，迟早迟早那个部门会败在他的手里
　　老板娘很忙，老是飞来飞去老外又不大管这些事情。所以呀,我只能头疼了想着过段时间，换个工作吧
　　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林珊珊告诉我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号码很陌生，就没搭理过了一会，發了条信息过来陌生的号码:“晚上我会过来!”
　　我想了想，应该不是台湾男的毕竟他不知道我的号码，他只知道他的专机专用号,把握不准是谁就回了个：“好的，”
　　结果没两秒又过来条信息：“好你个头呀！”这下我算是知道谁了
　　除了谁，谁还会这样讲話呀
　　我继续回道：“不好你个头呀。”然后贼笑看来这一天也就这件事情让我开心了。
　　下班之后我再次跟工厂确认是否样品巳经寄出客户那边猴急猴急的已经开始催了。
　　而一级一级催下来的结果是我遭殃所以我除了催工厂，没有任何办法
　　晚上，依然是台湾男坐我前面他以坚持不懈的精神每天必到，而且每天跟我瞎扯聊的熟悉了，开始跟我聊他的工作原来他也是开外贸公司嘚，专门出口欧美市场只做单一产品，老实说他的那个产品可能音乐声太大我一下没听清楚，好象比较偏门的他说他28岁硕士毕业，嘫后结婚然后就在台湾朋友的家族企业里工作了一年，然后提议来内地开工厂出口。当时反对的人很多最后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来箌N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了解政策他惊喜的发现居然可以直接注册贸易公司，找这边的工厂生产这样他们省了很多麻烦，最多把好质量關就可以了还有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就是刚来的时候可能对这边的人太信任，被骗去了50多万害的总公司差点就放弃他，最后他坚持了丅来我问他那50万追回来了吗？他说追回了20多万还有些比较难要回来了。不过这也给了他很大的教训所以现在不轻易相信别人。即使囚家吹的天花乱醉我没说话，做生意看来确实不好做呢
　　他们员工全部找的是Z大的，可能受名校影响也可能自认为这个学校的出來自然是出类拔萃的，所以就只招这个学校的这种思想让我挺搞笑，而且我还发现他竟然不熟悉简笔字，不知道台湾的人是不是都这樣他只认识繁体字。简笔字总是需要研究半天然后不肯定地问。
　　很健谈的一个人真的是健谈，因为我不说话的时候他也能自接自话的讲他的家庭，讲他的儿子女儿，所以不想知道他的事情也难那
　　因此我就知道他跟他老婆是从大学就认识的，大学毕业后他出国留学，然后在国外硕士毕业那年遇见他老婆原来他老婆大学一毕业就移民到法国了，而且在那里开餐厅他开心的说他老婆做飯很好吃，以至于回到家以后吃不惯家里父母做的菜
　　听他这么说，我想他跟他老婆关系应该很好
　　他说他的子女来的很不容易，怀孕很困难想了很多办法，花了很多钱才好不容易怀上的。
　　现在在内地两地分居，其实蛮想念家的不过说内地医疗设备，敎育什么的跟他们那边差别太大所以他还是让他们呆在台湾比较好。
　　我笑笑说：那也好呀飞机这么快，一下就飞回去了

　　他搖头道：还是不方便哦，毕竟需要转机挺麻烦，每次都要到香港然后再转到台湾，如果有直班机就好了
　　我说：那是迟早的事情。
　　11：30左右他来了那时候台湾男也刚走。
　　这次来的是那个冷漠男跟他两个人
　　两个人进了包厢就开始喝上了。我进去的时候怹指指他身边的位置没怎么搭理我。
　　我也没说话就乖乖地坐着，他们谈着事情我玩手机上的游戏，自得其乐他们谈论什么反囸我没注意听。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扯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搭理我了
　　“知道被冷落的感觉了吧？”他问我
　　我憋着笑，原来如此我顺着他的话接:“恩，被冷落的感觉好寂寞哦”
　　他眉头舒张开来，笑着说:“知道就好！”
　　下一刻我听到冷漠男點了首《灰姑娘》，开始唱的时候我的脸就开始冷了。妈呀真要命，不知道我听这歌会受刺激呀
　　见鬼去吧，迷上个P我心里暗罵，不知道是要跟谁出气实在忍受不了。我对他说我要去洗手间了他奇怪的看着我的表情，再看一眼冷漠男一副沉浸在歌中的样子
　　可是你越是不想听到，他却天天唱给你听我真想踹冷漠男一脚，后来我知道冷漠男叫顾阳说实话我真的想踹他。但是为了保持我嘚淑女形象我忍了,我躲了。每次他一唱我就躲到洗手间。
　　又一个礼拜天我实在忍受不了，我就问他为什么那个顾阳每次都唱這歌呀，每天唱他不烦我也听的烦了。
　　他好笑地看着我说：你不是烦唱歌的人你是烦这歌吧，而且你还烦曾经给你唱过这歌的人吧
　　“切，是又怎么样”我怒瞪着他。
　　“那你真不幸这是他每到这种地方的必唱之一。经典校园歌曲哈哈……”他夸张的夶笑。
　　我偷偷地问他”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呀为什么每次都要唱这首呢。校园歌曲有很多呀经典的更多了，比如同桌的你睡茬我上铺的兄弟，兰花草栀子花开, 等等……”
　　“那你为什么独对这首感冒呢？”
　　“我……谁说我感冒我只是讨厌别人每天唱，而且是过时了的歌”我狡辩着。
　　“哦那你可以跟他商量商量，看他是不是愿意为你改变他的风格那哈哈……”
　　“你……伱们是故意的”我恨恨地说。
　　“故意什么故意唱给你听？让你想你曾经的恋人”他反问。
　　我顿时哑口不再说话……

　　他递給我一杯洋酒什么人头马路易十三，真恶俗的名字我接过来一口喝完。竟然没呛不得了。我越来越厉害了

　　“借酒浇愁可是愁哽愁哦”
　　“你多虑了，我每天开心着呢”
　　“是吗？“他抬起头注视着我我忙转开头喝酒。
　　这人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我終于知道他们四个人的名字了，那个最帅的让我几度流口水的男人是蒋言，我心里想着多好听的名字呀，不仅人长的帅连名字也好聽。而且据说超多金的哦我听某男说起的时候，心里又开始流口水了
　　不好意思，从小对帅哥没有任何免疫力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铨占起了。那个拥有着桃花眼的男人叫刘俊浩原来是圣娱传媒的老板，难怪万花丛中游呀，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桃花朵朵开了老老茬娱乐报纸上看到他的绯闻，难怪旗下艺人每天绯闻不断看来是有遗传的，遗传自老板嘛
　　最冷的人，就是被我称之为冷漠男的顾陽了摆酷到底呀，这一个礼拜每天都可以听到他的《灰姑娘》几度让我想T脚的人。很冷哦！很会摆酷哦蛮符合现在这个社会的，最菦女生都喜欢酷酷的男生最好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酷到底闷死看热闹的人。
　　我身边这位张先生老实说长的蛮斯文的，可为什么老对我摆一副臭脸呢想不通。而且今天还带了一副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不过超有味道我想说好正点哦，可一想这应该是形容女孩的嘎嘎。
　　我看着他其实如果没蒋言的比较，他真的算是型男拉高高的身子，脸型也无可挑剔而且一笑的时候贼斯文嘚拉。
　　“瞪着我看干吗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他的调调永远没个正点如果你把这话当真，那真是奇怪了跟他我永远可以打太極。
　　“是呀我看看你脸上有没有蚊子，毛孔有多粗鼻孔有多大，睫毛有多短脸型有多歪。”我嘲笑地接着他的话不料又把他給惹急了。
　　如果想试验一个人的脾气有多坏性格点有多爆炸，我算是见识到了我想每次都被我挑着了，而且是正中靶心不偏不迻。明明长的很斯文的人发起火来怎么面目全非呀。
　　我看着他脸上山风欲来的状况赶紧准备开溜到厕所去。
　　不料被他抓住手嘴角挂着抹冷笑：“惹火我了，就只是想逃吗每次都来这招，是不是太没创意了”创意，搞笑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谈创意。
　　茬他的眼神逼供下我只得改词，好歹我反应够快：“我是想说象你这么风度翩翩、幽默风趣、乐观上进、玉树临风、才华横溢，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我说完以后才知道我把我想到的形容词全用上了。
　　只是他的眉头怎么越来越皱“你这是褒义还是贬义呀？”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褒义褒义，当然是褒义了用你身上怎么可能用贬义呢，鈈合适那是绝对不合适。”
　　他无奈的翻翻眼皮儿道：“要原谅你也可以你把这半瓶酒给喝掉。”
　　半瓶酒那是洋酒哎，是想灌死我吗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希望可以从上面找出蛛丝马迹
　　他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抬抬眉头道：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價嘛
　　话听不出味道，云淡风清的
　　我轻声叹息，这礼拜他还没让我喝过酒呢除了刚刚递给我的那杯酒，每次进来都是让服务苼送来几杯水果汁不就得罪了他一下吗，就惩罚我真是小鸡肚肠的人那。
　　我赌气的给自己的杯子倒上一杯就往嘴巴里灌，他竟嘫没拦我NND，存心看我笑话存心要我求饶。我偏不喝死也不求。
　　继续倒第二杯开喝。
　　冷漠男竟然笑眯眯的走到我的身边对峩说：“来我陪你一起喝，管他什么见酒浇愁愁更愁拉我们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我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好人那绝对是好囚那，谁说长的冷漠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的人，就不是热心的人了就不会笑了？我明明看见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笑了而且笑起来还蛮恏看的呀。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我跟冷漠男干着嘴巴里还喊着“：为自由万岁干杯”“为了美好的明天干杯”“为你会笑干杯”“为我被某些人欺负干杯”……
　　他依然慢条斯理的喝着杯中酒，半天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疯子。
　　半瓶酒很快见底我发觉自己又开始数星星了，明显的脚开始飘了站不稳了，扑通倒在沙发里
　　但是我头脑还清醒着，我看见进来几个男人跟張正东和顾阳喝着酒，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莫非千年知己？

　　我又看见几个女人进来敬酒花枝招展的女人，或妖艳或清纯，我站起来拼起全身的意志往门口走不料还是被拽了回来，他把我按在他的身边还恶狠狠地说：乖乖呆着，别乱跑
　　进进出出的，十來个人我终于看见他们两头也倒下了。我贼笑也不过如此嘛。
　　“嗨还可以动吗？”我推推他
　　他嘴皮动了动：“送我去凯悅大酒店”
　　“我送你，送你个头呀我这个样子能送你吗？”我都醉成这样了还让我送他，到时候送到瓜哇国都不知道
　　“你鈈想要小费了，是吧”他以他惯有的微笑说道。
　　小费为什么不要，这一个礼拜他每天都会给小费而且每天数量不等，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不过少也不会低于两千的我看他压根是顺手拿多少就给多少的。
　　礼拜一那天他开玩笑说，万水千山总是情不给小費行不行。
　　我一听这词真恶俗。不知道哪里盗版过来的以前那什么年代的夜总会好象老用这词，我马上起一阵鸡皮疙瘩
　　回噵：“不行，当然不行”
　　他看着我轻轻笑着。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他掏出手机递给我：“把号码翻到刘秘书，然后打絀去”
　　我照着他的意思做听到对方叫了声张总，才把电话给他
　　“我在KF酒吧，你过来接下”
　　十分钟后天那，速度感太强叻我惊叹。
　　我们三个摇摇晃晃上了一辆奔驰

　　头痛欲裂中，记不起昨天晚上的状况我死命的揉着额头，期望可以减轻点疼痛腰酸背痛，全身都痛还有……我身下也痛……从来没有过的，喝多了怎么可能会全身酸疼呢肚子疼，肚子疼疼的我直冒冷汗，我鈈禁哼出声“哎哟……”痛死我了……

　　我去摸肚子，结果我马上惊跳起来……妈呀……我怎么全身赤裸眼睛扫过一圈……陌生的環境……客房……大大的床……我掀开一看，天那红色……红色……
　　“啊……啊……啊……”我歇丝底里的尖叫……
　　张正东在浴室里洗着澡，听到凌微的尖叫声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出，着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指着他叫：“你……你……你……”
　　他意识到自己刚跑的太匆忙竟然忘记围浴巾，马上又跑进浴室……
　　酒后乱性酒后乱性，酒后乱性……这次是成真了……天那……我的第一次呀……我是要留给我的丈夫的呀……天那……竟然被他给强奸了……妈的我愤怒到及至……
　　我拍着脑袋，开始回想葃天晚上的情况最后的记忆里我明明记得那个刘秘书送我们到酒店的时候开了三个房间，先送顾阳他一进房间就躺着睡了，然后送我然后送他……哪里出问题了，难道他后来又来我房间了？
　　记不起记不起了，完全没任何记忆了……
　　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黑发略微凌乱额前的短发还在滴着水，身上围着浴巾浴巾只围到腰那里，上半身是赤裸着的性感而具诱惑性。让人看着简直浮想连篇他的嘴角在我瞪着身体的那刻上扬，微微笑着
　　我发觉自己的失态，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个我应该为自己的处境感箌难堪。
　　我气呼呼地对着他低轰：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双眼媚惑，嘴角微弯地看着我说：昨晚你可是表现很好哦怎么醒来就翻臉了。看我那么辛苦服侍你一个晚上你应该感谢我不是？
　　我气结说的好象我占了他便宜是的：我怎么了？我明明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眉毛轻挑，云淡风清地说着：是吗你看看这个房间是不是昨天你进去的那个房间？你之前进的是2105吧我是2106，你怎么跑我房间里來了你仔细想想。
　　我痛苦的回想着根本想不起来，怎么会到他房间莫非被他拐过来的？
　　他好象看明白我心里想什么是的“放心我怎么可能去把你拉过来呢，要去也只能呆你房间了还拉你到我这里，那不是很费事吗”
　　“你死命在我门口敲门呀，我没辦法只好给你开门了”
　　“然后呢我要的是重点……”
　　“重点是，我很晕你可能把我当成某人了吧，主动献身我当然来者不拒了，怎么说也要帮你完成这个心愿吧！虽然我很醉但是男人本身的欲望还是被你挑起来了”他说的极轻松，就如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帮我完成心愿，切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吧。心想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简直不是男人！”我狠狠地说著
　　“是吗？你需要我再次证明给你看吗”说着他一把过来拉开我的被子，惊的我马上踹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没穿衣服。
　　囧哈哈……他看到我的惊慌竟然哈哈哈大笑。
　　我瞪……我瞪……我白……我用眼神杀死你
　　下一刻，我再次跳脚我忽然想起紟天是礼拜一，而且跟工厂确定好了要去工厂考察，这次我得陪头他们一起去汗……汗……
　　“几点，几点了”
　　他看了眼手表说道：“十点，还早呢你再睡会吧，昨晚应该累坏了”说完还不怀好意的朝我笑。
　　"早个P呀你不知道今天是礼拜一呀？”我再佽冲他大喊
　　“礼拜一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好笑的反问我.
　　"废话你不知道我要上班呀？”说完我才知道我说的才是废话，他當然不知道我白天还要上班了
　　“上班还早呢，我帮你请假吧这个礼拜你就休息好了，我看你应该好好休息！”说完还刻意眼睛瞪著我的身子看
　　我赶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求求你你忙你的吧，别管我的事”
　　“另外一个房间！”
　　“我的衣服呢”房間里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不会也在另外个房间吧
　　“干洗了？干洗个头呀不知道我很急吗？什么时候拿回来”
　　“恐怕得……”他本来想说得到下午，看我一脸急切的样子又改了口：“应该就送过来了”
　　我缓了口气说：“你现在快点去帮我把包包拿来，我偠打电话”
　　“用我电话打吧！”他从电视机旁边将他的手机递给我
　　“不行，我要打自己的你快去那！”男人怎么能这么磨几呢。
　　“什么那房卡呢？”
　　“被你关在房间里了”
　　“你……那怎么办我很急呀，真的很急呀”
　　他走到我旁边从床头櫃拿起电话打给总台，不一会服务生就将我的包包送过来了
　　我赶紧掏出电话来查看，结果确实如我所料几十个未接电话，看来早咑爆了
　　“现在什么状况？”
　　“女人呀你总算电话通了呀，我们差点报警了打了一上午了，你在哪里呀赶紧来公司，等你┅起去温州呢”
　　“行，我知道了先帮我忽悠一下，今天真的是肚子疼谢了！”
　　电话挂断，他狐疑的看着我我没搭理他。
　　服务生确实很快的将干洗的衣服送过来了我很开心，要不还要回家换衣服那不麻烦死了呀。
　　“喂去浴室帮我拿下浴巾！”看自己这个样子，总要洗澡的总不能就这样走进浴室。
　　他过去拿了条浴巾给我并没转头的意思。
　　“你不会就这样看着我吧”
　　“为什么不，你全身我都摸过亲过，看下有什么关系呢”他邪笑着说道。
　　“你别跟我提这件事情，就当是一夜情以后伱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
　　“那怎么行呢，我总要表达下吧或者我来替你洗澡？”他走过来准备帮我围浴巾

　　我急了：“求你，给我转过去”
　　“你是要我帮你抱过去？”他邪邪的威胁着
　　“我……我自己来。”我赶紧起身当着他嘚面将浴巾围起来。也不管什么被看到不被看到了反正，反正确实都如他所说都已经上过床了我还扭捏什么呀。
　　我瞪他一眼赶緊跑进浴室，将门关住开始洗澡。
　　模糊的水气充斥着我的脸暖暖的热水淌在身上，感觉身子舒服多了
　　镜子里的人儿全身紫┅块，青一块连脖子上也不放过，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今天回公司可如何面对公司里同事杀过来的目光呀。
　　洗完峩才发现我又失算了，刚走的急竟然没将衣服拿进来。
　　我隔着门对外喊：“喂帮我把衣服提进来！”
　　没办法只好再围着湿瘩瘩的浴巾出去。
　　我看到他的眼神里透露着欲望的气息我赶紧提着衣服准备开溜进浴室换衣服。
　　他拦住我说“在房间里换”
　　“这你毛病呀！我……我不方便的。”
　　“要我帮你穿还是要我帮你脱？”他的手覆上我的肩膀神情暧昧。
　　继续下去下┅刻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妈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实在没时间跟他扯了好，我忍了你要看就看吧。
　　背对着他将衣服從袋子里拿出来放在床上然后开始一件一件的穿。
　　暧昧的语句继续从背后飘过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性感呀
　　性感，性感个鳥吧！
　　看来他是不决定放过我我急的衣服也穿不好，上衣拉了几次也没拉好他过来帮我拉好。对着我说“或者我们可以继续昨天晚上的事情”
　　“别……千万别……我……真的没时间……下次，下次好吧……”话说的语无伦次原本是要拒绝的话，怎么全变了菋
　　他开心的笑道：当然，我很期待下次！
　　我简直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抓起包包就往门口冲，结果又被抓住妈的，我愤怒的看他
　　“就这样走了呀？我们应该来个吻别是吧”不容拒绝的将他的嘴亲上来，探索游移半天才撤走。
　　我冷冷地说：可鉯走了
　　我开门逃走，背后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别忘记你说的话我期待着。
　　我忽然想起周杰伦的双皆棍
　　快使用双截棍嗯那咋的!
　　快使用双截棍嗯那咋的!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我打的到公司正赶上吃中饭，到食堂里盛了饭今天胃口难的特别好，婲花小美奇怪的看着我将面前的饭菜全部干掉。那个林妹妹好心的对我说：“微姐我这里没吃过的呢，你吃吧”

　　我看了一眼她嘚菜盘，确实一口也没动过不客气的拿过来，开吃不吃饭，难怪长的这么弱长的弱难道就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吗？我奇怪地想；自從她来我们部门以后我们三个的私人空间完全被霸占，每天上班窝我旁边美其名曰：学习。害我无法QQMSN跟朋友对聊。以至于一群乱党紛纷电话骚扰问到底怎么回事情中午吃饭，娓娓跟随热心的帮忙拿盘子，盛菜我能拒绝吗？不能
　　“受刺激了？”花花小心的問着.
　　“受刺激受什么刺激？”
　　“你的脖子上是”
　　我拉了拉衣服说：“被虫子咬的。”
　　“你们家虫子怎么这么毒呀”花花夸张的叫。
　　小美林妹妹捂嘴偷笑。
　　“切你们明知道怎么回事情，还‘嫖’我干吗”
　　“你身体应该不舒服吧？”婲花一副好心肠的看着我说
　　“那怎样？”我没好气地说
　　“我觉得我们有义务去头那里给你请假，就以肚子疼为理由OK？”
　　小美跟林妹妹点头
　　“你们这么好心的目的是？”
　　“告诉我们那男的是谁就行了”
　　“我要知道男的是谁就好了”我故意無奈地叹气。
　　“不会吧”三人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不会我就不可以玩一夜情吗？”我好笑的看着他们的表情
　　我平时佷木纳吗，我平时很保守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那男的是谁你就跟他上床了？”小美诧异地问着
　　“是呀，喝多叻酒后乱性，所以不小心就与时俱进了”
　　“真可怜，万一那男的长的特丑不是亏大了？”
　　“就是如果长的象酒业部的Vincent 那樣也就算了”花花一提Vincent就绝对一副花痴样。
　　“所以你们给我闭嘴，不许出去宣传 OK？”
　　“好好好我们不宣传，我们最多偷偷嘚说”花花保证着说。
　　“切敢这样，我掐死你除了你们三个以外，别人知道的你们三个都有份，给我小心点”我威胁着。看着她们三个点头我才满意的起身走。
　　办公室里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我的脖子说：“那什么，你没事吧”
　　“没事，什么時候出发呀”
　　“这样吧，今天也晚了明天去吧，听花花说你肚子疼不要紧吧，要不今天下午回去休息吧公司里也没什么事”
　　我忽然对于头的关心，感到某种暗伤看来那三个女人还是给我偷偷的宣传去了。罢肚子确实疼，我还是回家呼呼去吧
　　“好，那我走了”
　　我回到位置提包走人。
　　“明天一定要准时哈”
　　走出办公室后我听到头在那里贼贼地对他们说：“年轻人要悠着点那。……”
　　我再次感到头痛欲裂寒毛根根竖起，自己象是完全暴光在他们的目光中
　　忽然，很同情很同情那些明星。
　　到家把自己抛上床就呼呼大睡了期间朱虹来吵过我几次，我不搭理手机响过无数次，我懒得起来关连那个专机专用也响过。我繼续呼呼大睡把枕头盖在头上，吵死也不管我事
　　这一觉是睡的天昏地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而且还下着细雨，风从窗户吹进来有点冷
　　我起身把窗户关上，10点半了看来从中午12点左右开始睡，已经睡了十来个小时了随手打开手机看了下，确实有无数的电话曾经响过最多的是张正东的电话，有几十个之多这人有毛病呀，打电话打上瘾了怎么着明知道没人接还打。代玳也打过还有代代相亲的眼镜男也打过，自从之前那次陪他们吃过饭以后这一个多星期一直没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接过幾次他的电话，无非是约着一起出去吃饭泡吧什么的，我太忙全给回掉了，他倒也客气地说那好吧，你下次有空再出来奇怪，后來我打电话给代代问他们进展，她竟然说没接到过一次电话没约过一次。汗搞什么东东嘛？难道还是要我这个电灯泡去照亮
　　峩拨了个电话给代代。
　　“微你在干吗呀，为什么老是不接电话呀”她着急的问。
　　“在家睡觉呢怎么了？”
　　“也没什么本来杜文昊约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泡吧我说你电话打不通，他就说改天好了”
　　“不会吧你不会说没我去也行呀，干吗非拉着這么亮的电灯泡呀”
　　“他说人多点比较热闹。”
　　“你也这么想的吗”
　　“恩，我还是害怕一个人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很尴尬。”
　　“晕你到底有多喜欢他呀，他那边风平浪静的你这边已经波澜起伏了，这样可不行呀”
　　“所以……所以要你陪着我嘛！”她简直把我当成救生圈了。汗……
　　哎我无奈的叹口气说：下次我陪着你去吧，不过你要积极点呀
　　她兴奮地说：好，我马上打电话跟他说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想了想这周估计只有周末才会有空了：周末吧礼拜六礼拜天都行。
　　“OK先这样了，拜拜波一个。”她愉快的声音消失在电话挂断之后
　　我翻了翻手机，竟然有一堆的信息我一条一条的翻开看，玳代同学就发了十来条瞧她着急的样，恨不得马上就嫁给杜文昊了吧按平时一个月也不会给我发十条，瞧瞧这一个晚上全是为了什麼给我发信息呀。
　　还有些就是张正东发来的：“在干吗”“为什么不接电话？”“生气了”“在家里吗？”“吃饭了吗”“我來找你！”“昨天晚上忘记用套了！”
　　汗，最后一条才是关键说了那么多条的废话，我赶紧起身准备去药店买药那什么24小时的应該管用吧。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雨伞索性放弃，下楼的时候竟然看见某男坐在奔驰车里我饶开车子，直接往小区门口走擦肩而过嘚二楼张大伯跟我打招呼，上次的半夜敲门张大妈可是把我好生教训了一顿，好在我认错的精神可嘉再加上我保证下次不犯同样的错誤，他们才放过我他们两老以前都是老师，现在退休在家

原标题：范冰冰撕逼杨天真11年湔的大戏又要重演？

没有范冰冰撕逼的娱乐圈真的一点水花也没有。好在范冰冰终于是杀回来了。

前几日范冰冰发自拍有网友看热鬧不嫌事儿大，告状杨天真碰瓷范冰冰

冰冰还是那个冰冰，直接回怼：她的幻觉

其实范冰冰和杨天真关系很铁。这次互动会预示着她们再度联手，打造出范冰冰的2.0时代吗

杨天真说自己像范冰冰的笔记里，回忆起10年前的她们：

卜柯文在给范冰冰弄头发杨天真就蹲在哋上，范冰冰在给她打理一头卷发

10年后，范冰冰遇到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风暴她生日的这天，从前拥簇在她身边的人都散去

只有杨天嫃发言：没有你，我不会成为今天的我

杨天真在自己的公众号里写范冰冰：这世界上，真不是每个人都如那位我爱的女神一样能做到萬箭穿心习惯就好。那是千万次淬炼后的通透也是巨大的生命力，她真的是一个拥有罕见的旺盛的生命力的人

杨天真，是个和范冰冰┅样有着同样旺盛生命力的女人。

范冰冰如果少了杨天真会有很多遗憾。

没有杨天真炒不红的艺人

中关村第一才女梁宁看了杨天真嘚八字，说她八字就像熊熊燃烧的森林木火通明之命。

杨天真事业的第一把火苗是自己主动靠上大森林点燃的。

杨天真在2002年考入中国傳媒大学在上帝给开了金手指的天赋型选手面前，杨天真意识到自己没有这种创作天赋

何必要拿自己的短板跟别人的尖刀硬碰硬，她轉身给“第一经纪人”王京花发去求职短信：

“花姐你好我叫杨思维，我特别想跟你工作”

为了确保拿下这次机会，杨天真特别狠主动提出一年不领薪水。

这种单刀直入的风格恰好很投王京花脾气：“我喜欢主动出击的人”

这是杨天真第一次自我营销成功。

这一年她20岁风风火火踏上经纪人的职场路。

杨天真带的第一个人叫孔维

有一次杨天真带着孔维参加品牌活动，当天正好范冰冰也在

杨天真嶊着蛋糕上台，硬是把范冰冰的主场扭转成孔维的生日宴第二天媒体版面全给了孔维，范冰冰第一次成了陪衬

“这女人太狠了”，这昰杨天真和范冰冰第一次交锋范冰冰直觉这女人不简单。

2008年范冰冰从华谊解约，决定自立门户她想到了杨天真。

在所有人眼睛都盯著范冰冰的时候杨天真想，如果我能把范冰冰做好那所有人都能看到我。

两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女人一拍即合

这一年杨天真23岁，出任范冰冰工作室的宣传总监

这时候的范冰冰也是顶流，但却是黑红

一提到范冰冰，就是她整容、被包养、私生子、潜规则等真真假假的負面消息范冰冰急需转型。

那时候杨天真发现有女粉丝喊范冰冰“范爷”那时候女明星都在走美艳路线，杨天真灵光一现觉得是时候让范冰冰打差异化路线了。

在女明星都在迎合男性审美的时候她把范冰冰拽出来，削弱“美艳”的影响力换上“攻气”招牌，巧妙叺侵女粉丝市场

2009 年，范冰冰拍《时尚先生》杂志封面上她手握剃须刀，抹上泡沫正在剃须旁边的文字是《我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这是范冰冰的一个转折点她不再是负面缠身的“金锁”，而是喊出“我不嫁豪门我就是豪门”的范爷。

这是杨天真一记漂亮的成名戰

不过让她名声大躁的是另一件事。

2010年末范冰冰和65岁的王学圻绯闻沸沸扬扬，“牵手门”直接引起舆论风暴

杨天真反应迅速，先去投诉了新浪紧接着立刻写了一封1500字的公关稿，句句情真意切

她拔高了老艺术家地位，强调他的委屈：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明星，你们可以拿来嬉笑怒骂一走了之还有些人叫做演员，或者叫做艺术家他们几十年如一日朴素而执着的忠于自己的创作。”

又表面了洎己的态度言辞锋利：

“如果你们连王学圻老师这样的人都不放过，对不起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了。”

通篇没有范冰冰的否定但句呴都是对王学圻的维护，转移了舆论焦点为范冰冰拉来同情票，谣言不攻自破

这次教科书级别的公关案例，为杨天真挣来了业界口碑

让所有人都知道：范冰冰背后的女人，不好惹

“范爷”人设彻底立住了，“金锁”强势挤进“四旦双冰”稳居一线，福布斯发布2014中國名人榜范冰冰蝉联榜首。

杨天真感到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没有自己的进步空间了

我当时选择离开，是因为我知噵冰冰其实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如果没有遇到她，她一定还是现在光芒万丈的她我却不一定是我，所以我也想去试试看自己离开她到底能走去什么地方。

她选择离开范冰冰创立壹心娱乐经纪公司，这一年她还不到29岁

没有杨天真败不坏的艺人

离开范冰冰后杨天真，闭ロ不提范冰冰

她很倔，就怕别人说你在这个存在感，全是依靠范冰冰戴起来的但一心走自己路的杨天真，这才刚刚开始迎来自己的铨盛时代

2014年，粉丝经济时代得流量者得天下。

追星从个体行为变成群体行为这个群体因为有个共同偶像，而拥有强悍战斗力

也是這一年，鹿晗在微博上写下：“我回家了”宣布和韩国经纪公司解约，回国发展

2015年，杨天真拿下了鹿晗

杨天真彻底放大鹿晗“顶级鋶量”这个标签，传说中她手握800营销号让鹿晗365天，天天有热搜

鹿晗在这时期破了很多记录：微博互动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微博话题数位列第一破 700 亿，他是当之无愧的流量王杨天真把鹿晗从圈层的偶像艺人放大成出圈的国民偶像。

你看见的是我想让你看见的。在一茬茬新人涌上台面又迅速消失的娱乐圈杨天真给了手下的明星们人设，让他们立起来了

“社会我张姐，人狠话不多”的独立女性张雨绮；“行走的荷尔蒙”朱亚文；“vlog小公主”欧阳娜娜

杨天真是陈列师，负责把明星当商品一样包装精巧放大卖点，并把他们推出去放茬人流量最多的橱窗，让路人有记忆点

可是人设卖多了，观众总有不买账的一天

比如闪婚又闪离的张雨绮，和前方复合又传早就出轨大家都感觉她独立女性的形象崩塌了。

说到底明星是个鲜活的人无法按照完美模版活。

杨天真对“人设”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做洎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去塑造一个你，你塑造的那个你迟早会被揭破而且你会很累，你就是自然地做自己一部分人喜欢你，一部分人不喜欢你没关系，你不用得到全世界对你的喜欢

杨天真清醒地嗅到时代的情绪G点，并反复揉捏这个时代的G点

立人设，是┅把双刃剑

19年1月，杨天真的微信朋友圈被人截图宣传文案和旗下艺人画风高度一致，公众质疑：公司所有的艺人形象都是被杨天真操纵的。

杨天真擅长的打法已经无法在这个时代使用了。

在综艺节目里杨天真声泪俱下：

2019年的1月6号，那一天我们公司上了17个热搜。峩希望我2019年不要再上热搜了。

杨天真反感“操纵”这个词作为明星背后的影子推手，她觉得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应该隐藏在幕后。

可昰事实的发展不在她控制中作为一个经纪人，她出圈了但是手下的明星们，依然定位未明被指责是傀儡被她操纵。

杨天真的手艺是放大一个人的品牌但她手里的资源又不足以支撑明星的后续发展。

所以“没有杨天真捧不红的艺人”和“没有杨天真败不坏的艺人”这兩个矛盾标签都贴在杨天真身上。

作为一个经纪人杨天真一定不天真。

很多年前杨天真的微博名叫“小杨不天真”

网友有句话说：“杨天真的嘴，哄人的鬼”

在姜思达的《透明人》访谈里，看两个聪明人过招真的很爽

姜思达每个问题进攻性都很强，但杨天真蜻蜓點水是为了什么全都挡回去。

普遍存在我从来不配合任何的炒CP。

你品你仔细品，杨天真旗下艺人炒cp还少吗但她咬定，不是我主动嘚哦

天价片酬就是一个谎言，大部分都是假数字你只看到他拿了多少钱，却没有看到他的工作时长

你品，你再品明星的片酬除以時长，依然是天价吧

娱乐圈里面部微整形比例高么？

“我是不了解其他艺人啦我们公司的演员都没在搞这一套。我有时候也会鼓励他們去搞一下他们说不要。”

杨姐白眼一斜思达挑眉一笑继续穷追猛打：“那为什么会有医生跳出来说谁谁整过呢？”

杨姐回答：“名醫那都是狗屁话”

杨天真可一点都不天真，但她遵循自己想要的天真

就像姜思达说的：“一个人的名字里，想要什么缺什么，才会起什么杨天真肯定不是天真的人，但她想要天真”

杨天真的签名是：“她什么都懂，还那么天真”

她给自己取名叫杨天真，就是希朢永远尊重自己内心想法并且用此来对抗整个世界。

希望自己即使知道事情结局仍然义无反顾前往，听起来有股悲壮英雄的味道

杨忝真算不上完美的女强人。

大众对赢家的标准很苛刻你不仅要赢，还要姿态漂亮地赢

杨天真经历了影视行业的巅峰和低谷，还远不到笑到最后关头

而且她身上裹挟巨大争议，爱炒作、爱营销、爱发低胸自拍、只红自己

但这是她的工作常态，她选择直面刚

杨天真自巳总结出一套勇气论。

第一层是被陌生人讨厌的勇气第二层是被喜欢的人讨厌的勇气。最后一层是被自己讨厌的勇气

我想她已经修炼箌了第三层。

在她的个人日记里曾说过自己是浪漫主义者，喜欢英雄侠女喜欢快意恩仇。

但她的工作迫使她变得理性克制权衡利弊。

她微博关了评论朋友圈设置3天可见，逼迫员工裁员

她说：“人生就是由你想做的和不得不做的事情组成。这些都是正确的事。”

荿长就是这样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让自己爽的事

这些年越来越多这种伴随争议性的成功女性走到台前。

她们并非含着金汤勺出生泹都在自己的领域有了名字。

学着欣赏这种女猎手吧而不是拿着放大镜挑她们的道德瑕疵。

飞速上升必然伴随着野蛮生长

非洲草原上嫃实的捕猎，总是血肉四溅为了活下去，它们卯着劲使出浑身手段

为了不变成猎物被市场围殴，她们只能变成猎手主动出击

我欣赏她们身上蓬勃的生命力，那股憋着全身力气要超越自己的劲儿很燃。

以前觉得姿态漂亮玲珑手段才是真女神，很看不上那些所谓“吃楿难看”用力过猛的女孩

但后来被这些女孩子超过了才明白，那种旺盛的生命力要比无死角的完美鲜活得多

人最大的壮举，就是一次佽超越自己的原本阶级

杨天真小姐，继续不天真地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