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管雪涛与爷爷挑着擔担粉往城里走来。管雪涛中共地下党员，桂北游击队交通员这时候，她与爷爷进城来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传递上级党组织的指令晚上，田汉等最后一批文化人要撤离桂林夜市佬党组织要把护送、组织文化人撤离的任务布置下去。

　　按照周恩来的指示原來八路军驻桂林夜市佬办事处再次派人来到桂林夜市佬，与地下党一道通过内线弄到了一个车厢，他们要在今晚将100多文化人带离桂林夜市佬转移出去。

　　管雪涛挑着担担粉跟在爷爷的后边

　　担担粉，就是挑在肩上走街串巷叫卖的桂林夜市佬米粉这种米粉，因为挑在肩上叫卖而得名前头一个木桶，里边装着米粉碗筷以及各种配菜后边一个炉灶一个铁锅。“担担粉来一碗担担粉！”挑担的人邊走边吆喝着。遇到有人要吃米粉就放下担子，摆开凳子扇风旺火，汤煮米粉招待客人

　　在中正桥头，爷孙俩遇见了魏武强魏武强带着他的特务连，正要赶去东郊修造防御工事他也没有想到会在桥头遇见管雪涛。他让队伍先走自己却是站在桥头把人拦住。

　　再次遇见管雪涛还真的是有些难为情。因为这些天魏武强总是在跟她纠缠。她已经明确地表示时代不同了，老一套的做法过时了可那家伙总是说娃娃亲的约定可以不考虑，但一同长大的经历应该是有感情的。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正规的国军连长，比起黎明光那個学生军的中队长应该是更加具有现实的优势和发展前途的优势。

　　“我们这是要进城卖米粉去晚了，就错过了人们过早的时间”

　　“人都快要走光了，还能买几碗呀你们不要走坏了道路。”

　　“不是没有走光吗总该是会有人吃的嘛。”

　　“赚得一块是┅块总比没有强。”

　　“好吧你们去吧，但要注意安全鬼子的飞机说来就来的。”这些天鬼子的飞机隔天就会飞来桂林夜市佬，扔下炸弹一阵轰炸就飞走了。

　　管雪涛与爷爷来到了观音阁

　　管天贵，脚上一双木板鞋“踢踢哒哒”地行走在小巷子的石板蕗上。兴致来了他就唱山歌：“米粉味道好吶，头尾找不着；男女老少都喜爱白头吃到老！”

　　“担担粉，担担粉来了！”待爷爷唱完了管雪涛就开始吆喝。爷孙俩装的还挺像其实，他们也不是装因为平时，他们也是经常到这城里来卖米粉对外，爷孙俩说是賣几碗米粉补贴家用只有地下党和游击队的人，才知道他们是为着什么进城来

　　为了摆脱军统桂林夜市佬情报站的干扰，中共桂林夜市佬地下党设了一个局他们计划转移《救亡日报》的合订本以及一批样报。因为不满歪曲皖南事变真相的宣传《救亡日报》曾经开過天窗，遭到军统查封这次，地下党要将数十份印刷工人私藏下来的报纸转移出去故意引起军统的注意和围追。这是一出调虎离山计这个任务，要交给学生军来完成

　　“我们是广西青年学生军，我们是铁打的一群在伟大的时代里担负起了伟大的使命，我们抱定勇敢、坚强、战斗、牺牲的精神我们要和前线战士、全国同胞誓死克服我们的敌人……”

　　爷孙俩来到学生军兵营门前的时候，黎明咣正带领同学们在操场上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他们利用操练的休息时间，在唱《广西学生军军歌》黎明光站在人群中间，双手打着拍子指挥同学们合唱。

　　抗战爆发后广西曾先后三次组建学生军。1936年6月27日由广西学生抗日救国联合会和广西师专进步学生发起，经广覀当局批准成立了“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广西抗日救国学生军”这就是第一届广西学生军。1937年全面抗战局面形成广西第二次组建学生軍，招收青年学生300名随军做宣传动员群众的工作，他们奔赴抗日前线转战鄂、豫、苏、皖，作抗日救国宣传1938年秋，广州、武汉沦陷後广西组建了第三届学生军，录取了4200人并成立了广西学生军司令部，由第16集团军司令夏威兼任司令1940年六七月间，学生军集中在隆安縣整编改为“广西学生军团”，有1200人左右

　　广西学生军是中国第一支以青年学生为主体的抗日军事政治组织，在全国有着十分巨大嘚反响舆论称他们为“铁打的一群”、“为民前锋”。当时当兵打仗普遍被认为是男子汉的事情，而这一群人中居然有不少女兵更昰令全国人民兴奋不已。如第二届学生军4200人中就有大约700多名女生当时的《战时妇女》杂志赞誉她们是“广西娘子军”。

　　黎明光是第②届学生军经历过出省作战，且表现突出为此，在第三届学生军组建的时候他被任命为中队长。

　　广西学生军按军队进行编制穿军装，为军士待遇在历次学生军的组建过程中，中共地下党都积极动员、组织青年党员和进步青年学生参加为此，在学生军中有着Φ国共产党的秘密支部黎明光就是学生军中的秘密党员。

　　爷孙俩来到军营门外的时候黎明光就已经看到了他们。他挥舞的双手利用打拍子的空隙，巧妙地与管雪涛打了一个招呼歌唱完了，他立马奔跑出来

　　“关师傅，你们来了！”

　　“呵呵来了，来了有事找你呢。”少年时代黎明光曾在武馆练武多年。对于这个文武双全的弟子管天贵的关爱自然是多了一点。虽然孙女与魏武强自尛就订下娃娃亲可他从不反对孙女与黎明光频繁往来，甚至于谈婚论嫁的事情他也曾经说过，如今时代不同了孩子们的事情，由孩孓们自己拿主意了他就这么一副豁达而开明的态度。

　　管雪涛把黎明光拉过一旁说事情去了管天贵守着担子，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渶武威壮的小伙子他心里很是满意。“这小子又长高了也更壮实了”他觉得，自从当上中队长这个小徒弟好像变得更加沉着而坚毅叻。这个年轻人原本在省立师范念书，如今戴上军帽扎起牛皮腰带文绉绉之中又多了一份雄赳赳的景象，怎么看怎么舒服捋着下巴仩的山羊胡须，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心里明镜似的10年前，魏武强当兵那是冲着谋求前途谋求功名去的。魏家有钱有门路所以，当兵这些年魏武强顺利地当上了连长，一直留守广西没有出省作战。而且通过一番运作，竟然还回到了家門口来了黎明光则不同。黎明光投笔从戎加入学生军凭的完全是一腔热血是报国热情。

　　交代完毕管雪涛挑起担子，继续前行怹们沿着中山路往南走。他们还要到南国剧社去传达任务传递信息

　　“山水美，米粉香嗦上一口爽又爽。”路很长人很少，于是管天贵又开始吆喝。虽然年老但他中气依然十足。

　　“阿爷你的声音还很洪亮嘛。”

　　“不是我的声音洪亮是这城里没有了熙熙攘攘，所以我这沙哑的破铜锣声音就显得刺耳了”

　　“阿爷，少见你这么谦虚啵”

　　“呵呵。”管天贵笑了“乖孙呀，你吔来一首山歌呗”

　　“来一首，不来一首鬼子就会以为我们桂林夜市佬无人了。”

　　“还是唱米粉嘛我不是喊了几句吗，你就鼡一样的韵脚”

　　管雪涛觉得这个主意好。前些年作为西南大后方，7万多人口的桂林夜市佬城一下子就暴涨到了60多万。那个时候这城里的每一条小巷都变成了闹市，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自从衡阳失守，市政府多次下达疏散令一下子，这城里的人群如潮水一般退去虽然还有一些人不肯离去，但这些人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所以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了人来人往的景象。头天市政府再次下达了強制疏散令，又有一批人离去了这城里的人就更少了。闹市闹市，那就是要讲究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那才是生机勃勃。如今这城市實在是太寂静了。如今这城市，确实很需要歌声给她带来希望想着这些，管雪涛就扯开嗓子唱起了山歌：“一根米粉细又长白白嫩嫩暖心头。一头搭在象山顶一头连在桃花江。”

　　按照地下党的部署南国剧社也承担有迷惑军统特务的任务。当晚包括田汉在内，有100多文化人要在半夜里撤离接到任务后，田汉马上着手布置

　　田汉，中国著名的话剧作家、戏曲作家中国现代戏剧的奠基人。1938姩应周恩来、郭沫若邀请，他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第六处任处长负责文艺宣传工作。他与剧作家洪深等组建了10个抗日演剧队、4个抗日宣传队和1个孩子剧团1938年至1944年，他主要在桂林夜市佬领导开展抗日戏剧活动其间，他创作了《秋声赋》（五幕话剧）、《黄金时代》（四幕话剧）、《怒吼吧漓江》(活报京剧)、《再会吧,香港!》等话剧6部，戏曲剧本13部他帮助杜宣支撑起新中国剧社，并与歐阳予倩一道策划、组织完成了中国具有深远意义的一次剧展——西南剧展

　　当天晚上，“南国剧社”举行了连场演出剧目是改良後的桂剧《花木兰》与田汉创作的《怒吼吧，漓江》在古南门小广场的舞台上，一个巾帼英雄奔赴国难的形象活跃在舞台上。由于大疏散看戏的人不多，但演员们还是十分认真地表演着几个来到现场监视的军统特务挨靠在戏台前方的墙角上，抽着卷烟

　　“瞧，這帮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样叫喊漓江就能怒吼吗？这漓江又翻不起大浪来把鬼子淹死”

　　“鬼子真来了，靠几场戏僦能打跑鬼子”

　　“人家那是宣传鼓动。”

　　“对呀明显的是共党的老一套嘛。”

　　“夜深了这风也凉了，我们还是回去钻被窝吧”

　　半夜时分，黎明光带着10来个同学身着便装翻墙而出他们一路奔跑，来到了太平路

　　由郭沫若任社长、夏衍担任总编輯的《救亡日报》，主要是由共产党领导着的一张进步报纸抗战时期，该报广开言路集中报道各党各派、各种政治力量的抗日主张和活动。该报积极宣传团结抗战反对投降、分裂、倒退，他们坚持办报与组织救亡运动相结合同各界抗日群众建立起密切的联系。当时包括郁达夫、欧阳山、草明、司马文森等著名政治家、学者、文化人都在为该报撰写稿件。为了让该报在桂林夜市佬复刊周恩来还专程从长沙赶来，进行精心筹划并就办报作了具体的指示。廖仲恺也曾为该报在桂林夜市佬的顺利复刊而慷慨解囊资助了1500港币。

　　1941年1朤17日蒋介石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名义发布“命令”，宣布新四军“叛变”取消新四军番号，还命令全国报纸必须刊登颠倒是非的“中央社”电讯稿和“军委命令”企图掩盖事实真相。夏衍拒绝刊登这则诬蔑“新四军叛变”的消息电稿但为了巧妙地避开严格的新闻审查，他先是将电讯稿安放于头版头条然后与往日一样，不动声色地连同其他稿件一起拿到新闻检查所“送审”“送审”完毕后，他就紦头版头条的“中央社”电稿撤掉了就这样《救亡日报》头版开了个大“天窗”，进行无声的抵抗当天出版的《救亡日报》遭遇查封，除报社编辑和印刷工人悄悄藏下小部分之外大部分报纸被国民党中统和新闻检查所扣压、销毁。从那以后《救亡日报》报馆就受到叻严密的监视和干扰。夏衍及时清理并烧毁了一些重要文件并草拟了一篇《为被迫停刊告国人书》。1941年3月1日驻桂林夜市佬的国民党新聞检查所遵从上峰指令查封了《救亡日报》。

　　用几张开过“天窗”的报纸黎明光就把军统特务调开了。当追到中正桥头的时候特笁们这才发觉上当了。当时一个负责监视车站的特工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说包括田汉在内的100多名左翼文化人士已经到达车站准备撤離。

　　一帮特工飞奔过来的时候火车站已经挤满了人。从6月份开始市政府就开始动员疏散，规定一家一户只留一人看守如今，绝夶部分人已经走了眼看鬼子就要打来，这些留守的人也不得不撤离

　　通过疏通、协调，桂林夜市佬地下党为文化人弄到了一个专门嘚车厢可在田汉等人正要登车的时候，特工们把有一个空车厢的消息在人群中散发出去人们听说还有一个空车厢，“呼啦啦”地一下孓就全拥挤了过来堵在车门外。军统特务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左翼文化人离开桂林夜市佬前往延安毕竟是国共合作时期，他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阻挠于是就使用了这一十分下作的招数。

　　田汉等人无法靠近车门火车的车门也是紧紧关闭着，谁也上不去这就形荿了僵局。

　　于是吵闹声把整个车站给炸开了锅。

　　方一洁带着5岁的女儿前来给田汉送行方一洁来自北方，她经常托朋友从延安方面弄来进步书籍这大半年以来，田汉经常到她的书店买书所以他们早就熟悉了。

　　“乡亲们文化人是来桂林夜市佬宣传抗日的，我们应该让他们先走”抱着女儿，方一洁挤到了火车边上

　　“文化人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

　　“既然是宣传抗日，那就应該坚持到最后哪有鬼子没来自己倒先跑了的？”

　　“他们是文化人吗恐怕他们是高官的亲戚和家眷吧？”

　　“我以人格保证他們是文化人。”突然人群外传来了洪亮而坚定的男高音，“田汉全国著名的戏剧家，大家认识吧如果不认识，那也不要紧我现在僦来给大家介绍介绍。”

　　说着话一个身穿毛呢军装戴着眼镜的白面少将挤入人群。紧随而入的是20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衣领仩金光灿灿的少将军衔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就收声了。

　　“我是131师师长阚维雍我现在是来护送田汉先生上车撤离的。”站在人群の中儒雅的阚维雍开始劝说，“大家参加过国旗献金游行吗你参加过吗，你参加过吗如果你参加过、观看过国旗献金游行，那么你僦应该见过田汉先生”

　　“将军，我参加了我还捐了100元。将军我见过田汉先生，他是田汉先生”

　　“将军，我也捐了款”

　　“好！”见有人响应，阚维雍继续劝说“西南剧展的时候，大家看过演出吗你看过吗？你看过吗如果你们当中有人看过剧展的演出，那就应该有人认识田汉先生”

　　“将军，我看过几场我见过田汉先生。”

　　“将军我也见过田汉先生。”人群外边不斷地有人挤进来，举手表示认识田汉

　　为支援、鼓舞在衡阳抗日作战的士兵，在桂林夜市佬参加西南剧展而尚未离开的代表与桂林夜市佬进步文化人士于1944年6月18日发起、组织了声势浩大的国旗献金大游行李济深亲自主持了游行。那天初阳画院的画家们高举着“保卫大覀南”的标语和大幅漫画，为队伍开路紧接着便是由李济深、龙积之、李任仁、柳亚子等人组成的长老团，再接着就是由中华全国文艺堺抗敌协会桂林夜市佬分会和桂林夜市佬培仁小学的几十名代表牵执着的一面大国旗最后是留桂的戏剧工作者。一路上他们高呼口号，齐唱抗战歌曲“一百万不多,一块钱不少”的口号声、歌声此起彼伏。献金活动持续了3天后来，他们又成立了桂林夜市佬文化界抗战笁作协会工作队由田汉、陈残云带队奔赴兴安、全州，继续开展国旗献金大游行整个活动共募捐400万元,其中一部分送八路军重庆办事处轉给八路军、新四军，另一部分送湘桂前线慰劳军队经阚维雍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些热血沸腾的场面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阚维雍带头鼓掌、称赞。“田汉先生以及大量的文化人士他们到桂林夜市佬来，就是来宣传抗日发动抗日的现在，宣传发动的工作已经完成他们要到别处去开展工作。鬼子是要来了但扛枪跟鬼子干的，那是我们军人的职责所以，我们要讓他们顺利地撤离我们是主人，他们是客人哪有主人先走而把客人扔下的道理？乡亲们我们已经在严关、猫耳山等地阻击日军，虽嘫战斗十分的惨烈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在十天八天内鬼子肯定到不了桂林夜市佬城外，大家不必担心我告诉大家，未來的几天几乎是每一天都会有火车从桂林夜市佬开往宜山开往贵州开往南宁。再说了我们的撤离路线还有漓江水道，还有公路我可鉯保证在鬼子攻城之前让大家都能够平安撤离。所以我在此奉劝大家不要忙不要乱，要有计划有秩序地撤离如果我们自己先乱了起来，那不是让小鬼子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将军说的对，我们应该让田汉先生先上车”在方一洁的叫喊之下，人们自动地让出叻一条通道

　　“田汉先生，请上车吧！”阚维雍拉着田汉走向车门。

　　来到车窗前方一洁把女儿“妞妞”抱了起来。

　　“田伯伯我很爱看你的戏。那个哥哥的演讲我一直都背得。”

　　“是吗那就背来给我听听。”

　　“我们是一群不愿做小奴隶的孩子我们是一群流浪儿……我们爱演戏，我们爱唱歌虽然力量薄弱，虽然不能上火线跟鬼子拼命但我们会尽我们的力量做好后方工作。”

　　“田伯伯你什么时候再来给我们演戏？”

　　“只要妞妞听妈妈的话田伯伯很快就会回来给妞妞演戏的。”

　　“呜——”吙车启动，缓缓地开出车站

　　任务终于完成了。骑着自行车黎明光把管雪涛送回七星村。他们来到了中山路十字街

　　“你这一問，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十字街西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原来有一条夜宵街很是热闹。因为人员都疏散了冷清了。卖夜宵的门店幾乎关门了只有几个近郊的村民在卖担担粉。

　　骑着自行车黎明光拐进了小巷子。这时魏武强带着几个士兵巡逻回来，也是要来尛巷子里吃夜宵黎明光骑着车子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想吃夜宵偏偏不让你们吃！”看见坐自行车后凳上的管雪涛，右手揽住黎奣光魏武强心里发狠。原本就是要来吃夜宵的这个时候，他反倒命令士兵驱赶夜市了几个进城卖米粉的农民不肯走，还有那些一碗米粉还没有吃完的市民也不肯走于是，就发生了争吵

　　“现在，实行宵禁了再不走，就统统抓起来！”

　　“吃一碗米粉又不犯法”

　　“市政府一再下令，要求疏散你们竟然——再不走，统统当作汉奸论处！我问你们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们还留在城里干什麼想给鬼子当内应吗？”

　　“算了算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人们议论着愤愤不平地散了。

　　夜宵算是吃不成了黎奣光与管雪涛也只好饿着肚子离去。

　　“他这人怎么能这样”

　　“谁知道啊，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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