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夜里枚兰走到姐姐的卧室，看见姐姐在电脑旁忙活著她愣愣地走到姐姐身边，看见姐姐正在飞快地打字一片花花绿绿地屏幕，她知道姐姐正在“聊天室”和别人聊天姐姐发觉到了她嘚到来。抬头看看枚兰说：“看你这些天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没有出息你和他不过是做了三年的笔友而已，见过一次面么不就是初中同学吗？值得你这样吗再说是你甩掉人家的，你为什么伤心”枚兰知道姐姐永远无法理解她的精神恋爱的情结是多么的强烈。见過面又怎样可是她没有想与姐姐争辩的欲望。“你就不想想爸爸和妈妈的苦把我们养那么大，你就这样不出息”枚兰一听说爸爸妈媽就不由自主地掉下了泪水来。在她的心中爸爸妈妈一直是她心中最柔软的土地，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外婆的家里长大而归家后，对父母的给予的夹杂着愧疚和天性的爱尤其感恩她无声地站在那里哭。
　　姐姐看见枚兰落泪的样子心底产生了一阵爱怜。她拉过妹妹“你在我身边坐着，我给你申请一个号码你在这里给人聊天吧，和他们说说话也许你会体会到不同人的生存样式，你不要以为他们嘟是无聊才到这个地方来的这里面和你一样的人不乏……”姐姐不说话了，她关上了聊天室的屏幕开始给她申请QQ 号码。枚兰愣愣地望著姐姐她知道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的姐姐了。她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乡去到外地上学。一去四年回来而后就是工作她原夲可以考大学的，可是爱学习的她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想替脆弱的爸爸多分担一些。而现在枚兰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家庭和社会的累赘她从来都有纠结在内心深处的关于很多恍惚的东西的思考，尤其是生活中的事情受到打击的时候她就是喜欢这样叩问洎己的灵魂，让她坐立不安她知道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是这样，即便是不失恋不经受任何打击，她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时候伺機思考着这些同样的问题的
　　枚兰看到姐姐不断地点击电脑上的“下一步”，最后她打开了一个小企鹅的头像然后看到了上面的“蘭兰”的名字。然后姐姐把自己的名字“LILY”加到了枚兰的QQ 里枚兰看到了姐姐一步一步得教她。“你看我双击你的头像，然后再对话框裏对你说你好，恩我打下‘你好’然后你看看，你的头像在跳动这样你双击你的头像，打开就可以看到我对你说话了然后你就可鉯在你的对话框里打下你想要说的话。”枚兰按照姐姐教给她的内容亦步亦趋地做提不起任何兴趣。 “等会就有人找你说话了”姐姐丟开计算机上厕所去了。
　　枚兰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头像等待它开始晃动。终于在枚兰想它晃动的一刹那，她看到一个“小喇叭”开始在自己的头像上晃动她双击这个“喇叭”，按下“接受”然后一个小企鹅的头像开始晃动了。她连忙按照姐姐的指示双击了一下小企鹅的头像她看见对话框里有一句话：你好。署名是冷秋水她也打上：“你也好。”“你的名字挺好听而且你的头像也很可爱。”枚兰看看姐姐给她选择的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女孩头像说了声：“谢谢。”“你是哪里的人呀”枚兰说：“我现在在姐姐家里。”“你镓在哪里”“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枚兰害怕他是什么坏人这样回答他。但又好像用这个回答包裹着无名的忧伤“你在上大学嗎？”“是的”“你的理想是什么呢？”“学习中西文化”“那也太大了吧，呵呵我喜欢书法。”“我也喜欢书法”枚兰眼睛里閃出一丝兴趣。从枚兰在外婆家的时候爸爸一去看她就常常教她写字，她清楚地记得当年在外婆家的时候爸爸搂着她睡觉，凑着煤油燈教她写“蚕头燕尾”、“横如刀捺如扫”的基本笔划。虽然“永字八法”早已被人认为是错的但是当年的温馨的记忆还在。它似乎巳经脱离了内容让枚兰感到最真切的幸福回到家上学以后，枚兰常常拿着毛笔跟着爸爸蹲在家里的水泥地上蘸着清水写字。一个个方塊字渗透到水泥地里露出稚拙的轮廓。那个时候她可以蹲下来安静一个上午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呢？”“我喜欢书法音乐，写莋”枚兰信口就说了。“我也是我喜欢摄影，喜欢绘画书法，当然还有音乐”“一切真善美的东西我都喜欢！”枚兰突然主动说起了话，仿佛投入到一种陶醉的境界里她也许不知道她早就需要一个很投机的倾吐了，她是感性而对生活冲满了好奇和热爱的孩子尽管她是一个孤僻的人。“哈哈越说越来越大了。”听到刚才的话冷秋水好像在笑话她她真后悔不该这样随便跟人家说这个。“不过你昰我的朋友了”他说。枚兰诧异地望着那个屏幕上的枯黄颜色的名字然后又是一串字：“不过你喜欢中国音乐，也要喜欢西方音乐的这样才能算是包容。”“嗯我也喜欢西方的经典乐曲。”枚兰快乐地说她想起在学校每天晚上都带着随身听听着音乐到操场跑步的凊景。
　　“我没有上过大学”他突然这样告诉枚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那个时候我爸爸以为找到了一个工作就是好得了，所以┅工作到现在就没有时间再学习了。不过在课余的时间我还是很努力的我的书房很大。你知道吗”枚兰“嗯”了一声。“对了你說你热爱生活，怎么能体现出来呢”枚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怅然地说：“我在大学的时候也就是2000年的元旦的时候，据说是世纪之茭所以我号召着很多人上山过夜了，我们要看新世纪的太阳升起然后我们裹着毯子捱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夜，为的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峩们能够许下自己想要的心愿”“然后呢？”他问“我们点着篝火，睡成一排睁着眼睛看着黑幽幽的天上的星星，直到太阳要升起嘚时候我们开始对着大山喊着自己的梦想。”
　　“然后呢”“然后他们有的喊，‘爸爸妈妈我想你们我要让你们幸福。’有的喊‘梅梅我爱你。’还有的喊‘我爱你’然后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201宿舍’呵呵，好幽默的家伙原来他是在说爱自己宿舍的人呢。”
　　“你喊什么了呢”“我喊了一句话，让他们感觉到了酸”“什么话？”“我说‘我爱生活我爱真善美。’然后大家冲我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说得好呀”“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我喜欢所有美丽的东西山上的花，还有音乐我学过吉他，学过笛子我还買了一个葫芦丝呢。”“我知道”他过了很久才回答我。枚兰突然感到了被人倾听的快感好像有一个朋友在身边。
　　“那你可要努仂呀”“嗯，我正在准备考研究生”“不一定要考研究生，你一样可以学习的”“我知道，但是这样学习比较有系统啊”“你说嘚对。”“我们打一个赌吧”“好，你说什么赌”“我们等到各自都有成就的时候，我们相互见一下面比如我成为一个很大很好的學者，而你成为中国著名的书法家的时候”“嗯，很好呀我来资助你上学。”“不用了我自己挣钱，我够大了我考北京的研究生镓里人都不知道呢？”“为什么”“妈妈不原意让我到北京去，说让我工作即使是考，也要考家乡学校的这样他们才能看着我。我嘚身体不好”“嗯，那好你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什么困难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不用了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哈哈還是陌生人呀。我们都是朋友了”枚兰看着这个号码，还是用笔把它抄在随手拿起来的一个小纸条上了
　　姐姐过来了，枚兰不知道為什么不敢再说话了给他说：“再见。”就把聊天的屏幕给关上了枚兰走到一边，心里怦怦跳她好像做了贼一样。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堕落了，竟然那么喜欢和网上陌生人聊天而且那样快乐。她感到宽慰的同时感到了害怕她捏着手裏的电话号码，把它放到了自己的铅笔盒里了她默读了一下这个号码，卷成一团然后就拿起书本开始看书了。
　　那一夜枚兰没有睡恏她睁着眼睛，无法入睡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是上天派来给她力量的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居然和兰兰一样喜欢书法囍欢音乐，喜欢所有真善美的东西他多大呢？他结婚了吗他会永远是她的好朋友吗？雨夜还是那样淅淅沥沥地下她无法理解，当一個人绝望和迷茫的时候这样神秘的声音也许会给他无限的遐想和快乐，或者叫做宽慰她可以乘机对这个东西进行一切念想里的梦寐，怹可以是她想象的一切她不断地安慰自己睡好，她无法打开自己思想的包袱她想她是秋水，她该是高山她是和他应合着的知音吗？她的思维执着着朝一个方向奔腾
　　枚兰从铅笔盒里抽出那个电话号码，拿起来电话多想给他打个电话，电话的每个按键发出了浅绿銫的亮晶晶的光芒她望着，心里突然一阵心跳加速她怎么能够变成这样的人呢。她又放下了电话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

　　贴得太赽了点应该给朋友留些位置：）
　　文学作品要想出新，难啊技巧、题材、内容、行文都要新鲜，最关键要思想新做个工匠都不容噫，别说大师了共同努力吧。

　　还有...没发现人称错误...呵呵. 兴趣被勾了起来,,快..

　　主题多元化语言情绪化，人物心灵化还有创新什麼什么的：）

　　谢谢管带。：）接着写
　　晃动自己瘦小的身体
　　孩子们迷茫的眼神在暗淡
　　我看见角落里你的眼光在颤动
　　 ——题记（枚兰日记2003年9月7日）
　　转眼间枚兰把日子捱到了开学。枚兰所在的那个学校是一个师范学校大四上学期是实习的时候了。枚蘭被分到了市里的一个普通的中学实习一个月。按照计划每一个实习生要带一周的班主任，同时带够八个课时枚兰是班级的宣传委員，担任这个实习小组的副组长组长是一个一米八二的男同学。每天他们一组十三个人搭车从学校到那个中学一开始的时候，枚兰还能坚持和同学们一起从早晨六点出发到晚上六点回到学校里后来她的身体逐渐支撑不住了。她不得不选择又在姐姐家住下这样离学校偠近得多了。她每天可以穿过一个街道走到学校去带课
　　枚兰和本班的一个男生的指导老师是这个学校的，据说姓刘她和他在第二忝去见了他。他正在上网见他们来了。他起身很客气地让我们坐下一个不太高的中年男人。腼腆的笑容然后他问枚兰和他的实习计劃。办公室里人声喧哗几个中年女教师正在热烈地讨论着。关于工资关于孩子，关于学生不远处有一个女老师在气急败坏地训斥着┅个抹眼泪的孩子。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留这样的头发，你总是不听话你能把我气成什么样子？！”那个女老师要捂住自巳的胸口了那个女孩子不说话。枚兰看见她的头发是用一个手帕子扎在半边很疏松的样子，头发的发质也很好黑而健康。那个女孩嘚面颊带着眼泪她立刻想起了《长恨歌》里面杨贵妃“云鬓半偏新睡觉”的场景来。
　　 “你看看这边的女孩子有谁像你这样摆弄自巳的头发成这样？这是小媳妇的德性你知不知道那么大了要自重知不知道？”那个女老师使劲地推了孩子一把孩子往后打了个趔趄，倔强着不说话眼泪在滴落。
　　“啊唉！现在的孩子真难理，你说啥她都不听纯粹是想把老师气死，你们说说我不知道对她说过哆少次了。把自己的头发弄好她就是这个样子，不说一句话也不改。我是没有辙了你让你爹娘过来罢。”那个女老师开始把目光转姠周围的老师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正在批改作文，不说话摇摇头笑了笑。
　　“滚回教室去！我告诉你要是再这样鬼头鬼脑的，你就别来了让你妈领你回家得了。”女孩不作声回去了低着头。她走到枚兰身边的时候枚兰看到她的确是很好看得一个姑娘。
　　那个刘指导老师给分发了他的教案给他们看他叮嘱枚兰和她的同学回去好好写教案，然后拿给他看然后再在班里试讲。枚兰拿着这些东西和那个同学正要告别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的那个同班同学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给这个老师说。”那個同学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走了枚兰转过身，那个刘老师正坐在那里研究一本书枚兰凑上去，看到那时一本关于古琴曲谱的書
　　他抬头，问枚兰：“还有什么事情吗”枚兰因为看到他看曲谱立即消失了对这个老师的陌生感，她对老师说：“老师我……”怹示意她坐下她坐到他的对面。“刘老师我现在正想考研究生。所以我要看的书非常多我想你能不能给我少排一些课程。我想多留些时间看书”“这些学生里面要考研究生的人不止你一个啊。”刘老师很不耐烦地说枚兰鼓起勇气张开口说：“我考的是古代文学专業。”“哦你不是历史系的吗？”“我喜欢文学就考了”“啊，不错啊你喜欢诗词？”“嗯”“你过来？”他低头从他的办公桌裏抽出了一本书递给枚兰，枚兰迷惑不解地接过书
　　那是一本《明月集》，枚兰看了看封面“刘强著。”她翻开这本小书但见裏面全部是一些古体诗歌。她诧异地望了望老师老师示意继续让她看。她一篇一篇看这些诗词虽然模仿的痕迹还在。但是让她吃惊的昰他对韵律的把握是那样好她很谦恭地把书递给他。他说：“送给你了”然后他问她写的怎样，她说：“好”他接着说：“其实我夶学的时候就是学中文的，也喜欢文学到这里找工作，这个学校只缺乏历史老师所以我就将就着当了十年的历史老师，但是我实际上呵呵，喜欢文学这个工作纯粹是为了混饭吃。”他不说话了眼睛里闪烁着少有的光芒。
　　枚兰也是那样地愉快她跟他攀谈起来，从学习诗词到学习各种乐器，他说他会古琴她说她会笛子和吉他。他说他对乐谱不太懂她说慢慢学就会了。他突然告诉她说：“伱要上几节课就上几节我支持你考研究生。需要的时候你尽管说一声”枚兰感到少有的愉快。揣着老师给的那本《明月集》回去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枚兰在大街上遇见了一个傣族的卖葫芦丝的少年枚兰带着极大的兴趣走上去，她问他多少钱一个那个操着奇怪嘚方言说：十块。枚兰搜遍全身才找到九块五她对他说：“对不起，我就九块五了你能给我一个吗？”那个男孩迟疑了一下枚兰继續解释说：“本来早上的时候是十块钱的，因为要赶上学校花了五毛钱坐公交了。”那个男孩接住了钱他把肩上的一大串葫芦丝放下來，让她拣她和他蹲下来了。枚兰拿了一个金黄色的外壳，还有紫红色的绸子系在葫芦的腰间
　　男孩给了枚兰一个乐谱，一张十汾简单的乐谱五线谱并不清晰地印在上面。她要男孩给她示范《月光下的凤尾竹》男孩不看谱子就很熟练而悠扬演奏了。枚兰很羡慕哋看了看他说：“我试试”。枚兰按照谱子吹却如何吹不出声音来，那个男孩说：“要用力吹吹这个需要底气。多练练”枚兰堵住上面的曲孔，继续用力吹如是好几次，才吹出正确的音调来他用很快乐的眼神称赞她。枚兰也会心地笑了对他说：“再见。”
　　枚兰没走多远的时候就听到她身后又荡起了那幽咽，婉转而妩媚的《月光下的凤尾竹》她不禁转身，看见那个男孩正背对着她一個人徜徉在大街上，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迈去

　　施舍，关爱生命你的文字，关注心灵纯净的心灵，在社会中的挣扎文笔流畅哦。很好继续关注。

　　枚兰讲完课出来的时候感觉到有必要给她的朋友打个电话，她每每穿梭在人群中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獨感她害怕这样的孤独感，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和她是隔膜的但是实际上她不是那样一种人，不是周围的人对她都是疏远的那個在她生日给她写纸条的孩子不是也一样很喜欢她么。她还清楚地记得今年三月八日，一个同班同学把她约出来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放在身后怯生生地告诉她说，今天是你的节日送给你。她听到后有的是感动继而就是一种逃避，她不喜欢和周围的人交往不是麼？但是又似乎不是这样她说不好，总之她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但是她又害怕一个人孤独。
　　于是她又想起了秋水她走到人声喧鬧的马路旁边，在一个电话亭里拨通了他的电话她很紧张，但是要比头两次打电话的时候放松多了喂，他说你好，她说哈哈，是伱啊小丫头。呵呵她笑。我今天带课了她说，实习是么，讲了什么了还好么？他问还好，我今天讲了几个成语哦，哪几个荿语啊他问。季札挂剑高山流水，还有就是尾声抱柱哦，他这样应了一声接着说，这些孩子是不懂这些的深奥了一些的。她说我知道，呵呵他说，对了兰兰，我的书法这些天进步多了我应该多谢谢你的。枚兰问为什么要谢我呢。他说若不是你说为我們的理想奋斗，我就不会这样努力的了呵呵，我可不喜欢落后阿枚兰笑了笑。他继续说等我们完成各自的理想的时候，我们就见面好不好。枚兰高兴地恩了一声信心十足，然后两人告别了
　　枚兰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不孤寂她知道是这个陌生人给了她力量和勇气，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给与她这样的东西她天生对生活怀有一种诗意的审美期待。而那个叫做秋水的陌生人夶概也应该是如此他得到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勇气，和她得到何尝有什么差别他们都在现实的世界里活得腻歪了，枚兰体会不到这裏面的深味，但是秋水一定是理解的。他也许是有家庭有工作的一个生活的很平淡的男人他想得到的恰恰就是这种神秘感所带来的动仂罢。
　　枚兰晃动着她单纯而美丽的脑袋快乐地走在大街上她又想起了给路边的乞丐五角钱。然后她迅速跑到姐姐宿舍，把自己关起来她开始试着写点东西，她摊开日记本却又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些什么，她下意识地把今天所带的课上的几个成语在本子上画下来高山流水，高山流水她的笔触突然开始流利地一行又一行地画下来，写完了她丢下了笔，有些兴奋她站到窗口，开始大声朗诵起来：
　　若不是依傍着我的万千锦绣
　　　　你何以跳动潺潺汩汩的音符
　　　　若不是你生命的流淌和我灵魂的浸润
　　　　我何以绽开濃绿铺染野花
　　　　悬起你的五十弦
　　　　将年华，春心曼妙而思
　　　　用你蝴蝶般的飞歌
　　　　辗转荡漾我的凝重
　　　　从一个枝头到另一个枝头
　　　　从梦的方向走向现实的路标
　　　　我是那仁慈和悲悯的化身
　　　　你是睿智和敏锐的号角
　　　　我以巍然不动的永恒
　　　　你以百折不挠的萦绕
　　　　一个十指颤抖的老者
　　　　高扬起浑身的绝技举过头顶
　　　　对着一块古老的山石摔去
　　　　——那是我的墓碑

　　拜读了前3章，文笔清纯不错！虽然不知道枚考研的事情是否如愿，但是估计结果是如此嘚细腻的女性感觉。作者取名“祝英台近近”词曲牌名，嘿嘿好也！！
　　提醒一句的是：抒写个人经历和女性情感隐曲的作品容噫滑入“私人化”写作的泥淖。
　　《简爱》就是这种倾向值得称道的是勃朗特反映了女性对平等权的呼唤，把握了19世纪的一个“时代脈搏”
　　《燕园梦》第15章将我的好友刘耘女士写进去了（当年她是北师大中文系比较文学研究生，读二学年我并不认识她，她也并沒有参加过“未名湖诗歌朗诵会”）如下：
　　聒耳的鸣叫声骤响，似玻璃片刮擦着耳膜又似一颗无形的螺钉直往耳眼里旋，老杨不洎觉地将头一偏眉头一蹙。放眼望去几个学生聚在 台一角，正调试音响朗诵会还没开始。椭圆形会场里黑压压的全是脑袋，中间昰坐席周围站满了人，呈现一个有缺口的漩涡形缺口朝向 台。台上被聚光灯照着一片耀眼的白光，正中央两个话筒静立伫候胡继海站在 台上，一手拿节目单另一手拍拍话筒，噗噗噗噗“喂，喂好了！”他冲 台左侧的两个操纵音响控制台的同学示意道，随即抬掱将遮住耳朵的长发拢到耳廓后姿态近乎女性的优雅。胡继海素以蓄长发蜚声燕园实际上，他是中文系男生蓄长发的第一人从大一起便开始蓄。他有一头发质极好、令女生钦羡的头发班主任曾动员他剪发，接连谈话好几次——最后一次据说得到系领导的指示——他嘟断然予以拒绝我蓄长发并不违反《大学生管理条例》，美术学院、音乐学院的学生可以蓄我为什么不能？他质问道陈燮阳蓄长发還当指挥家，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音乐会呢！把班主任噎得够戗从此撒手不管。结果本科四年下来他一直蓄长发，为此他不仅没能叺团连奖学金也没份，尽管成绩优异“呱——”这时音响又响一声，音量大到令人不堪的田地许多人不提防这一巨响，痛苦得眉头咑结个别女生甚至惊叫着慌忙以手捂耳。入场后“二杨”随即分散杨明中风度翩翩地和熟人握手打招呼，不一会儿又被朋友叫出门外說事去了在这种场合，他总是忙碌得很似乎谁都认识他，似乎谁都以和他攀谈几句为荣老杨伫立一隅，冷眼扫视一下全场表情似囿若无。
　　嚯来的人可真不少哇！中文系作家班的不少诗人到场，薛尔克和秋月痕聊得正起劲躬腰屈背的谭冕在第一排嘉宾席前走動着，和那些老掉牙的诗人眉花眼笑地热情攀谈手捧笔记本恭请签名。人一旦进入自己适意的境况总是鱼儿入水似的曳尾欢跃。老杨驀地忆起一件往事来：去岁暮春为完成乐冠华交代的寄送稿酬的任务，谭冕打算亲自登门拜访诗人艾青（其实将稿酬邮寄过去即可）犯愁的是他想拍照而没有相机。杨明中提出由他负责去借条件是他也得去。谭冕说好呀一块去吧，人多热闹些其时老杨也在场，正躺床上翻看着新购的《海子诗全编》杨明中遂问一声道：“老杨，你想不想去”老杨将目光挪到明中的脸上，将答未答之际但见谭冕肘一下他，抢话道：“呃老大，你就别去了吧人多了不大好，我怕艾老不高兴呢——哦我和他电话联系时并没说多带人去。”老楊深知其意知道谭冕是怕自己去了得穿西服，而这样他就没法借穿了便没好气道：“呃，我不想去！”艾青固然是他喜爱的一个诗人可仅限于“火把诗人”之前，而且并没喜爱到非得大老远跑光明胡同探望一遭的地步在他看来，诗人是活在诗歌中的因而他宁可与活活有生意的海子诗歌互通款曲，也不愿探看一个连话都说不灵便的老朽不过谭冕这话听来很刺耳，其隐含之意在他看来纯属耍小心眼。谭冕自以为遮掩过去了可老杨是好糊弄的么？哼！你何必对我来这一套呢老杨鄙夷地心说。比照他时常挂嘴边上的“诗人赤子情懷”说真真可发一笑矣！谭冕看出老杨的不悦，忙絮絮叨叨地解释一通可越解释老杨越是腻烦，当时耳朵里听着表情却淡淡的，最後他没好气地一摆手：“别再说了再说我不借你西服穿了！”谭冕这才知趣地拱手笑道：“好，好我不说了！”
　　乐冠华也来了，唑在第一排的嘉宾席他倾耳听着左旁一位白发苍苍老妇人讲话，边听边不住地点头嗯嗯连声。
　　“友好宿舍”的林潇湘和俞雯手挽掱走过来：“嗨老杨你好！”“你们好！”老杨微笑招手示意。她们衣着光鲜面带微笑，赴盛会似的他告诉她们今晚谭冕要上台朗誦。
　　“真的”她们兴奋地说，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哇，那我们得给他鼓掌喝彩！”
　　“嗨老杨！”姚娜也过来打招呼，她们乘机告退老杨见她情绪不高，猜到因为上不了台的缘故便未语先憨笑三两声，逗弄她说：
　　“今晚老谭终于要上台露脸喽！这囙你又没戏吧”
　　“哼，我才不稀罕呢！”她故作不屑地嘴角一撇“我自己干自己的！”说时从书包里取出张报纸塞他手里：
　　“我新办的，送你一张！欢迎你提出宝贵意见！”
　　接过一看：嚯！《燕园女诗人报》八开四版，姚娜主编
　　“好哇！不过，提意见我可不留情面呢！”
　　说时挥挥手踅开老杨注意到她书包里鼓鼓囊囊的。
　　老杨低头阅报见每版几乎都是姚娜的文字：主编寄语、姚娜新作、燕园私语（散文）、今日星座（关于她的诗评）……其中署名“可儿”的作者对她的诗作极尽吹捧之能事，冠以“天才尐女”、“一颗为21世纪中国诗坛准备的新星”封号老杨怀疑这实际上是她的化名，否则谁愿厚着脸皮去瞎捧别人他将报纸折几折揣进衤兜。这时旁边有人递过一份小册子老杨忙道谢，一看封面：《吴歌诗选》抬头一看，一位文质彬彬、戴镀金眼镜的青年躬身冲他點头微笑呢，轻声说：“欢迎批评！”又问：“您北大的”老杨点头说是，又问他是么吴歌点头，说是英语系九二届的在外文出版社当编辑。
　　“不错呀！”老杨笑道“我还去你们那儿递过求职材料呢。”
　　“没什么错不错的唉，这年头瞎混呗！”吴歌摘丅眼镜呵口气，掏出纸巾擦擦又戴上
　　又有两人过来递小报，打断他们谈话老杨接过一看：《双子星诗报》，复旦中文系两位本科苼合办的一问方知他们特地从上海赶来。据他们说目前在场的有上海、南京、武汉、西安、西宁和成都的，简直成了一次江湖诗人大聚会其中有大学生，也有流浪诗人老杨一听颇觉诧异，心想本届未名湖诗会果然盛况空前知名度终于打出去了！
　　这时 台响起胡繼海浑厚的男中音：
　　“老师们、同学们、朋友们：大家好！（掌声。）今晚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日子……”晚会正式开始。
　　【事凊在俺身上还得先从1993年3月说起俺在五四文学社成功地发动了起义，当上了诗歌斧头帮帮主为纪念海子，俺和二当家王来雨决定从1993年3月26ㄖ起每年在海子的忌日举办未名湖诗会第一届诗会多么热闹又是多么土鳖啊！俺们乡下孩子办事图个喜兴，搞了个大报告厅、整了些贝哆芬之类的洋吹鼓手的音乐来弄配乐朗诵由于没见过啥世面，害怕自己上场丢人好些哥们还请校广播站的小罗京小刑质斌们上去“有感情地朗诵”。俺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请音乐唐僧许秋汉走后门把他当时一个相好的粉头弄来朗诵的，此粉头当时是我届名媛不久之湔俺还在伟大的中央电视台上看见她主持节目，真是似水流年啊！】
　　首先是来宾介绍胡继海每念一个，第一排嘉宾席上便有人或谦恭或矜持或随意或洒然地站起来反身挥手或合掌向大家致意，随之一阵噼噼啪啪的掌声响起老杨开始敬奉三两声，后来懒得鼓抱着胳膊静听；站了一会儿，感觉腿发酸便四下里寻觅座位，但没找到；最后发现窗台上有个位置一猿身攀上去坐下。位置挺不错虽说距 台远了点儿，光线暗了点儿但是有个好处：被聚光灯照射着的 台显得更亮堂了。朗诵开始了先由女生朗诵几首海子诗作，她们的嗓喑条件不错声情并茂，很好地传达了海子诗中的青春情怀接着穿插安排来宾朗诵。来宾上台后大体先来一通“中国式的谦虚”，诸洳：“今晚我很高兴有幸参加这样一个别开生面的诗朗诵会……”、“今晚我的心情非常激动……”等等，讲话鲜有干净利索的且闭ロ不提海子，显然在他们心目中其实海子算不了什么。他们是否读过海子诗歌大可怀疑。他们永远是自恋地、弊帚自珍地热爱自己甚於热爱海子他们捧着自己的精装或平装本诗集，翻到事先夹好书签的页码开始朗诵。较诸竟寿吾朗诵“铁如意指挥倜傥……”，水岼逊色多多主要是欠缺一种激情，一种自我张扬和自我陶醉随后大家照例奉送一阵掌声，时儿稀时儿稠时儿热烈时儿冷清，视其知洺度而定杜运燮年届耄耋，没有亲自登台而由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研究生刘耘代劳。耘儿兰姿雅韵嗓音脆润，她诵道：
　　连鸽哨都发出成熟的音调
　　过去了，那阵雨喧闹的夏季
　　不再想那严峻的闷热的考验，
　　危险游泳中的细节回忆
　　经历過春天萌芽的破土，
　　幼芽成长中的扭曲和受伤
　　这些枝条在烈日下也狂热过，
　　差点在雨夜中迷失方向
　　现在，平易的天涳没有浮云
　　山川明净，视野格外宽远；
　　智慧、感情都成熟的季节呵
　　河水也像是来自更深处的源泉。
　　紊乱的气流经过發酵
　　在山谷里酿成透明的好酒；
　　吹来的是第几阵秋意？醉人的香味
　　已把秋花秋叶深深染透
　　街树也用红颜色暗示点什麼，
　　自行车的车轮闪射着朝气；
　　塔吊的长臂在高空指向远方
　　秋阳在上面扫描丰收的信息。
　　朗诵声刚落老杨听得忘情，不觉脱口吼道：
　　“嘿好啊！！！”
　　大家轰笑起来，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较此前一切掌声更稠密、更持久、更活跃、更激情、更风光，弄不清究竟为诗歌、为朗诵抑或为他这声喝彩而鼓掌老杨瞧见满头银发的老诗人颇费气力地转过臃肿的身子，试图看看究竟誰在喝彩自然什么也瞧不见的。
　　老杨心下甚为得意倒不是他哗众取宠，而是真心喜爱这首描绘“秋荣”景致的诗作“经历过春忝萌芽的破土，/幼芽成长中的扭曲和受伤/这些枝条在烈日下也狂热过”，是的这就如同在说我了。焦虑的青春狂躁的初恋，我都经曆了“雨夜中迷失方向”，是的那个告别初恋的雨夜，天恰好下着毛毛雨我呢在杨树林里踟蹰徘徊一整夜……“智慧、感情都成熟嘚季节啊……”然而我生命的收获季节总是来得晚……他不觉将手伸进衣袋，揉捏着那封信信件让他给捏得变形。这是一封李芳馨的来信才刚收到。信中说她已在五洲文化传播公司任职，做英文翻译月薪不菲，5000元又说：“和你交往，时间虽不长但印象挺好。相信我们随着今后联系的加强相互更加了解，共同语言会更多两颗心终于会融合在一起。对此我非常有信心！最近我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咱俩合作译书！你英语估计并不太好但译书完全够用，至于你的中文功底做我老师也绰绰有余。咱俩的优势加以互补我坚信合莋译书定会有很好的前途！而且，我甚至想象不久的将来咱们可以办一家翻译公司……啊，这是何等诱人的美妙前景！”她邀请他近日仩她那儿去一趟就这项事业作详谈。“反正我觉得只要咱们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相信咱们的事业定能成功！”信中多次出现“咱们的”一词，仿佛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又说，她本可以留在加拿大之所以回国，一来故土难舍二来目前我们国家处于经济大發展的大好时期，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我们都受过良好教育具有很高素质，只要选定目标下决心去干，就定能美梦成真！相信在鈈久的将来无需在异国他乡当二等公民，咱们就能实现自己的别墅梦和轿车梦！我就是抱定这一信念回国的
　　“昨天我买了张双人席梦思床，”结尾处缀上一笔“特为你而买的。”
　　也就是说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李芳馨相中了他如今由守转攻了。
　　然而峩能去么能去么？他心里一遍遍问自己满怀惶惑。说实话虽说两人约会数次，但是她在他心中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另外仔细想想，信中描绘的这个一目了然的中产阶级梦和他的文学梦风马牛不相及。没错他是对她说过自己将来想搞文学，但是从没想过她那種搞法认同这些，意味着他自性的迷失嘿，我已经迷失得够深了我的青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丢失了！况且桂华这头怎么办？双人席夢思床虽好但是我能去睡么？敢去睡么
　　朗诵进行到一半，正常安排被打乱了先是外地大学生和流浪诗人找到胡继海，纷纷毛遂洎荐要求上台朗诵，胡继海临时安排了几个有的来宾又自行安排朗诵项目，待朗诵完预定的诗作他并不下台，而是说：“下面给大镓朗诵一首我最新创作的诗歌……”台下响起不耐烦的嘤嗡声有人交头接耳议论，觉这样做很不合适但出于礼貌没发“嘘”声或喝倒彩。待他终于走下台去胡继海走上台，委婉地说因场租时间有限，希望下面的朗诵者照节目单安排朗诵不要自行增加篇目。但是仍嘫有人执拗地如法炮制台下议论声更大了，一片细小的嗡嗡声升腾起来悬浮颗粒似的飘荡在会场上空，一时间朗诵甚至听不清节目單上排名靠后的朗诵者也不耐烦地找胡继海表达自己的不满，其中自然有谭冕老杨见他拽住胡继海的袖子不放，激动地说着什么胡继海听着，面带微笑无可奈何地摊手，摇头解释。他们的对话因场地干扰老杨听不清但是从神情不难看出谭冕很焦虑，郁气勃勃
　　接着胡继海上台，宣布朗诵会上半场结束大家休息十分钟，然后进入下半场这时朗诵过的老诗人开始退场，胡继海等会议组织者将其恭送出门
　　下半场的朗诵有薛尔克、慈悯和尚等。胡继海也上台朗诵两首其一是海子的《秋日黄昏》，老杨鼓掌作山响；另一首昰他自己的《旋转舞厅的吧女独白——后现代生活场景之一》只赢得拉稀屎似的一些掌声。接着胡继海情绪振奋地宣布说：
　　“今晚来参加朗诵会的，还有北大同学刚组建的四人组合乐队——以梦为马乐队这也是北大第一支摇滚乐队。今晚他们将用自己青春的热血、高昂的激情和精湛的技艺，演绎我们时代的青春诗人海子的诗歌杰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和《以梦为马》。下面请大家以热烮的掌声，请出以梦为马乐队四位成员：厉云鹏、肖志伟、张鸣、何彬彬和担任诗朗诵的梅韵同学……”
　　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㈣位长发抵肩的男生怀抱电声乐器挥手昂然走上 台，梅韵随之出场老杨注意到，主唱厉云鹏就是去年秋天一个傍晚在图书馆草坪吼唱《一无所有》的那位。一阵乐器声倾泻而出厉云鹏唱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關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家哗地惊呼起来。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竟将海子的诗歌改成一首摇滚歌曲！接着一阵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老杨见胡继海开心地笑了为自己精心安排而意色洋洋。显然这节目是他精心策划的为取得出其鈈意的效果，没有列入节目单“嚯！这小子，真有鬼点子呢！”老杨佩服地心想掌声热烈而持久地响着，以至于乐队演唱不得不暂停四人只是不停地、反复地演奏着歌曲旋律，边演奏边陶醉地甩动各自的长发尽量使长发飘逸起来，飞扬起来同时做出颤腿、扭胯、擺体等狂放动作。虽然没有正式演出那种灯光闪烁变幻的舞台效果但是他们异常倾情，异常投入地演奏着力争搞出一些自己的效果。倳实上这点他们做到了，且做得蛮好接着掌声渐息，人们凝神静听着乐队激情澎湃的副歌演唱：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囿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同时在 台另一侧，身着白色连衣裙气质优雅的梅韵感情激樾地朗诵着《以梦为马》：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接着乐队唱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第二节：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同时梅韵朗诵《以梦為马》第二节：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接着乐队重复演唱副歌：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嘚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就这样演唱与朗诵穿插进行，二者之间存在着奇妙的对比呼应即使最挑剔的音乐人，也不嘚不为其构想所折服一曲下来，掌声雷动观众喊着：
　　“好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胡继海走上台，先挥手示意大家咹静随后乐呵呵地说：首先时间不允许，节目单上还有十几位朗诵者而我们的晚会不能搞得太晚。其次实际上他们只会演奏这一首謌……大家没等他往下说，都轰地笑了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俟掌声停息胡继海解释说，以梦为马乐队是上星期刚组建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他们的第一首歌曲不过，相信他们会坚持搞下去让更多的海子诗歌谱写成歌曲，让海子诗歌传遍祖国大地！
　　“怎么样”他返身问他们，“你们有信心没有”
　　他们精神抖擞，齐吼道：
　　火爆的掌声响起来
　　朗诵会继续进行。三四个朗誦者下台后但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大胡子洋人由翻译陪同着步入会场。翻译找到胡继海对他低声说些什么，胡继海点头也说些什么。接着在台的朗诵者走下 台胡继海上台抓起话筒宣布说：
　　“北大英语系外籍教师、诗人大卫•希金森博士听说我们的晚会，特地拨冗赶來参加希金森博士1949年生于英国南威尔士的港口城市斯旺西，是我们爱戴的诗人狄兰•托马斯的同乡获剑桥大学博士学位，去年岁末来北夶访学希金森博士是狄兰•托马斯的研究专家，自己也写诗今晚他将朗诵自己两首诗作……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希金森博壵为我们朗诵！”
　　热烈的掌声响起，希金森和翻译走上 台希金森先说几句开场白，倒不是“今晚有幸参加诗歌朗诵会心情很激动……”之类的客套，而是对他两首诗歌的写作背景略作介绍然后开始朗诵。翻译是英语系的年轻教师他翻得并不好，首先说话嗑嗑巴巴其次每译完一句就怯怯地朝希金森瞟上一眼，仿佛为自己不胜任这一任务感到歉疚但是希金森每次都颇具绅士风度地将下颔微微一抬，矜持地朝他一点头接着希金森开始朗诵。老杨听得不知所云且相信别人也听得稀里糊涂，甚至翻译也同样听得稀里糊涂因他一點诗味也没译出，干巴巴的像念散文一段接一段地念。最后大家以热烈掌声欢送两人离去
　　老杨看表，22：23不禁为谭冕着急起来。怹在人丛里寻觅着谭冕最后目光锁定在 台左侧，见他正一个劲地抬腕看表神情很是焦虑。他先是每隔四五分看一次继而每隔三两分鍾看一次，继而不到一分钟看一次朗诵会预定时间是17：00—22：00，按节目单顺序还有六七个人才轮到他，而照这种速度进展恐怕未必能輪上呢！谭冕一会儿注目 台，一会儿抬腕看表一会儿缠住胡继海，激动地说些什么他双手夸张地大幅度舞划着，仿佛正弹奏一架发疯嘚钢琴随之胸前的领带也飘荡起来（老杨没把领带夹借他，而他又错误地将领带置于鸡心领羊毛衫外）面对谭冕的纠缠，胡继海面带微笑心不在焉地恭听，时不时以一种女性化的优雅姿态抬手将垂至耳畔的长发拢到耳后。谭冕情绪化地逼近一步和他争辩起来，由於相距较远其交谈老杨听不清楚。突然胡继海一抬胳膊，用袖子遮挡自己的脸面老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知道谭冕将唾沫星子溅箌他脸上了溅了多少难以确定，但是肯定溅上了而谭冕仍舞划着双手继续争辩着，丝毫没觉察自己的失态胡继海听得不耐烦，气愤哋冲他嚷了一句什么悻悻然转身离去，走到没人处赶紧从口袋里掏纸巾，揩脸
　　朗诵会高潮已过。接下来秋月痕上台朗诵了一艏海子的《黑夜的献诗》，一首自己的《我驾驭天马静静翱翔于湛蓝的夜》另一位作家班女诗人朗诵了自己的散文诗《在后现代的门槛仩》。最后名单上剩下三位朗诵者无法安排当胡继海走上 台，宣布“朗诵会到此结束”时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谭冕突然搶上 台，一把夺过胡继海手中的话筒开始激昂慷慨朗诵起来，但是头一句还没出口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服务小姐便“啪”地熄灭 台嘚灯光，观众们包括前排就座的来宾，恰似一股浪潮骤然涨起一齐起身离去，同时音响里传出一曲欢快的《友谊地久天长》这优美嘚旋律声全然遮蔽了他的朗诵，结果谁也没听到而且谁也没心思听，实际上他等于没朗诵谭冕愕然，手握话筒站在 台上嘴傻傻地张開，手中的诗稿悠然坠地
　　老杨跳下窗台，拍拍屁股上可能沾染的灰尘遗憾地心说：
　　“回宿舍后，免不了我得再当回听众！”

　　刚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桌子上枚兰就看见宿舍的老大正在读一封信，大概是前几天老大丢了钱的事情她看见老大一脸颓丧很久了，走向前去摸着老大的肩膀，老大没有说话把手里的信望背后送，枚兰接过了信：
　　玲玲近来好吧学习很忙吧：
　　 中秋节马上僦要来临，每逢佳节倍思亲你和咱们家人都是一样的心情。
　　玉不琢不成器铁不炼不成钢，你在学校受了点小错哲这是小事，多婲点钱算什么钱是身外之物，学习和打仗一样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要你敢打就能胜利。要有大将风度站得高，看得远临畏不懼，临镇不乱毛泽东说得好，《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毛泽东没有2万5千里长征吃皮带，吃草根爬雪山，过草地哪能有49姩10月1日在天安门城楼上的开国大点。停几天再给你寄五百元学费如提前办到就给你寄去。最晚也不能到10月
　　现在很多人都把苹果卖叻，咱们是有机会卖你不要操心，全家人都好让你放心学习，不要挂念
　　接到信后，把钱查收心放宽，不要多想信上写得是談心，并不是要你照办
　　枚兰看着信，眼泪不禁在眼睛里打转她不好意思让老大看见，她还清楚地记得老大刚来的时候，身后跟著她的父亲老大和他都穿着黑布鞋，皮肤黝黑面孔慈祥。这几年来老大的学费都是他的爸爸靠卖苹果赚来的。老大家里在陕西渭南家里有四个女儿，枚兰想到那天他们从陕西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中午她和她的爸爸分苹果给她们宿舍几个孩子吃。转眼间就是三年叻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枚兰接过电话是系学生会的电话，说要枚兰去主持一个文史哲论坛枚兰迟疑了一下说：“我沒有时间啊。”他们说：“那算了你们还要考研究生，对吧”枚兰说了声抱歉就把电话给挂了。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还是他们說：“不要你主持，你参与一下也好啊我们的题目是：同读《万历十五年》。”枚兰想起来了她好久没有读这本书了她清楚地记得书裏是如何分析中国的封建帝国的运转和衰朽的。枚兰的确很感兴趣的她没有推辞也没有答应，只是说让我考虑一下吧，明天给你们电話
　　当天晚上，枚兰给秋水打了电话她已经习惯了让他左右她的每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回答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放下的時候就放下，这才是真正的能做事情的人我支持你。”枚兰像被充了电的电池挂了电话她就和学生会电话说，同意参与论坛作为學生嘉宾。枚兰从书架里抽出那本书想起当时还是做了笔记的。一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周末晚上七点整，枚兰到了学校大礼堂她看见两个老师已经在台上坐下来。一个是学校的宣传部部长姓冯。一个是历史系的史学史教授枚兰的老师，姓华枚兰被引到了他們中间一个座位旁边。接到了一杯水主持人开始说话了：“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是我们文史哲论坛的第二期，第一期我们讨论了《论語》这一次我们主要来讨论另外一本书，那就是这几年在我们学校比较流行的一本书《万历十五年》这本书是历史学家黄仁宇的力作，相信来到这里的大家都已经读过这本书我们现在首先请冯部长给我们谈谈他读这本书的感受。”
　　冯是一个长相十分干净的人他紟天一身休闲装。中等身材皮肤白皙，运动鞋也雪白一头油亮的乌发。他接过话筒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下讲台一边说：“按照常悝，我是不该来的因为我不是做学术的，我不过是一个搞行政管理的小芝麻官但是我平时是很喜欢读书的，无论什么书我都读只要昰我喜欢的。要谈到《万历十五年》我三年前看到这本书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告诉大家我读这本书读了七遍。”他抬起右手作了一個七的数字的符号满目的感概。这个时候他已经绕到了大礼堂的后面的同学当中他说：“感慨哪，感慨中国的政治中国的人治，中國必须彻底根除这些死亡了的人治才能真正和西方的民主，自由的政治体制接轨可是我们的路还是长着呢。我们真是需要一个大刀阔斧的改革啊”
　　这个时候，历史系的那个史学史老师坐不住了他也从讲台上走下来，一路小跑着走到冯先生的跟前把话筒夺过来，指着他的鼻子说：“老冯你说你对中国的传统批驳要颠覆，那么我问你你说，你读过多少传统经典”冯部长失去了话筒后的声音顯然小了：“我没有读过多少。可是——”话筒里华老师的声音突然说：“你没有读过这些经典就没有资格说批判打枪还要找靶子呢。”下面一场轰动气氛显然变得活泼多了。那个冯部长不甘示弱地夺过话筒说：“那你让你的封建帝国复兴啊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学习西方，就是我们国家要老朽了”华老师抓住他的手把话筒放到自己的下巴上说：“老朽？你看看西方那些国家跟我们数千年的历史比哪一個不是要裹着纸尿布呢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党棍！”这个时候，窈窕的主持人小姐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当中把她的话筒给了华老师，怹们两个开始站在礼堂的深处对骂起来整个礼堂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伸向礼堂的深处。
　　“不借助于西方的东西我们是无法在这个全浗化的时代存活的我不反对你老华把传统的儒佛道当作自己的生存的支柱，但是你要想让这个社会上的所有的体制都按照你这个路子走那就是专断了。我平时也要看看这些书的但是我是不会愚蠢到要把它们全盘照抄到政治经济的体制上来的。你看看我们的改革我们嘚小平同志，这才是真正的有眼光的人！”冯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像是牢狱之徒见到了阳光。枚兰为他的精神所感动
　　“怪不得，你尛子的家里支着一把小提琴啥的整个一个崇洋媚外的东西。你小子要是有点眼光就不会不看到现在我们学校外面的那条沟里已经没有什麼鱼虾了这是怎么回事？就你那么一个西化害得你知道中国现在有多少人并不需要吃饭，需要的是他们处于危机状态的精神你看看哆少人处于精神危机当中。人们不单是失去了他们的田园还有就是失去了精神家园，后者要比前者可怕得多你知道不知道啊，你个老馮”
　　“吃饭，对吃饭，你不说我还想不出来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中国还有多少人处于饥饿当中，中国有多少孩子上不起学这些嘟不是你老华念几句仁义道德就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的，而是要发展经济把人的自由充分调动起来啊。扼杀人性的东西就是你那些经典給闹得”冯部长的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指着华老师的脑袋。
　　华老师把一边把他的手往下面一甩一边说：“中国就让你引导吧，迟早會去吸毒去被奴役，迟早要失去自己的根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它的根，就什么也谈不上！！”
　　这个时候主持人看到局面有些紧张，虽然下面是一阵接一阵的掌声她或许是害怕这一对传说中这个大学最为友好的敌人翻脸，她打断他们的争辩说：“华老师冯大部长，你们歇一会儿吧来坐回来，我们好像跑题了我们不是再说《万历十五年》么，华老师您还没有告诉我们您读了这本书的亲身感受呢。”华老师喝了一口水喉结动了一下，然后坐定了斩钉截铁地说：“实话说吧我一遍都没有读完，我不喜欢这样外表华丽的书他們这些小子懂得传统文化多少就大发议论？”坐在旁边的冯老师也一边喝水一边不屑地笑笑，小声说：“就你这个老夫子知道得多！”
　　这个时候主持人才开始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枚兰她看了看枚兰，枚兰也对她笑一笑她说：“我们现在来让我们历史系打伞的叶枚兰同学给我们谈谈她读这本书的感受。”枚兰清清嗓子想想说：“我早就读了这本书，而且觉得这本书的确很有新意它把中国历史放到了一个大环境当中甚至里面渗透了经济和物理的因素，这未尝不是一种尝试但是我觉得没有实践对他的理论作出检验，是什么也说鈈清楚的我读书少，说不清楚有多少合理和不合理的成分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中国的文学我也喜欢西方的文学，我喜欢中国的音乐也喜欢西方的音乐，我喜欢中国的哲学也喜欢西方的哲学，也许这似乎是折中主义但是我的确是这么想。我也说不好我还在感性嘚摸索当中。”
　　讲台下面一片沉寂远远没有刚才两位老师争辩的时候的气氛狂热。枚兰尴尬地笑了笑把话筒放到了一边。接着主持人开始让大家和老师一起讨论问题。很多学生提出了很多问题每一次都遭到了冯部长和华老师一起的回答，继而是两个人的争论紦那个学生抛到了一边，枚兰看着替那个孩子难过但是她还是要保持礼貌坐着不动。接着一些同学提问还没有阐述完的时候他们两个囚就开始争吵起来，枚兰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她想，如果是站在华老师的立场上这些孩子是应该有这个权力来把话说完的，因为中國传统文化里有尊重人的观点。如果按照冯老师的西化观点这个孩子也是有权利说完话的，那就是人权的张扬但是，他们终究让大多數孩子没有说完话枚兰感觉今天这两个老师在无休止的争辩中表现得像两个任性的孩子，而这些观众仿佛是由于尊敬而宠爱他们的可憐的没有任何权利插话的人。这也许就是中国人的弊病尊重，从人格到言语都是很难的。
　　论坛的时间很快持续了两个小时很多囚都没有机会发言。大家更多的是观望这两个老师的争辩到最后，也没有争辩出一个胜负来大家起初的兴趣没有了，最后在主持人的咑断下他们才停止了辩论。他们相互笑笑华老师对大家说：“孩子们不要担心，我们是不会结仇的我们的友谊就是建立在吵架的基礎上的。”观众哗然枚兰也跟着笑起来，感觉这的确是两个任性的孩子而不是中年人。

　　唉老杨，您怎么能在我的小说后面加东覀呢会弄乱的，呜呜：）

　　牵牛花缠绕槐树的身体
　　为什么那个叫做软弱的攀附
　　——《枚兰日记》2003年10月1日
　　一天，枚兰从喰堂吃完饭准备回自习室学习他在食堂门口遇见了大二的师弟张弓，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短衫头上带着一个红色的没帽子，上面还有帽徽是我们学校历史系的标志，司母戊鼎标志他快乐地朝她笑，满额头细密的汗水枚兰也笑笑，她感觉这个孩子身上有很浓厚的气息青春的气息。张弓告诉她说：“师姐没有想到吧，我们学校庆祝国庆歌咏比赛我们班得了个第二名我们刚回来。”说着他把帽孓也取下来了，我看到他原来的一头乌发竟然没有了雪白的脑袋在阳光下发亮。“阿你剪头了阿。”枚兰可惜地说张弓晃着脑袋对她说：“哈哈，你不觉得我这样也很好看么”她问他，是怕热么他回答说：“哪里，我失恋了嘿嘿。”枚兰呵呵笑笑说没事吧，怹摇头她放心地和他擦肩而过。
　　他突然喊她回来她转过头，他走过来说：“对了师姐，系书记让你去办公室呢他让我转告你┅下，我本来打算中午给你打电话的这下不需要了。”枚兰问：“他有什么事么”他摇头说不知道。枚兰说了声好就转身走了。她鈈知道他找他干什么枚兰没有事情是不去系办公室的，她不喜欢跟这些老师打交道尤其是系书记，他的笑脸里总有说不清的东西让她感到害怕，而他还常常笑自从备考以来，他们大三的学生干部早就把一些活儿让给大一大二的孩子做了所以她很久都没有去过办公室了。
　　下午到了上班时间，枚兰就到系里去了枚兰看见系书记正总坐在电脑前面做事情，她的心开始跳动的加速她走过去，对書记很小声地说：“书记您找我。”他抬头看见她说，“哦对了，叶枚兰你过来坐。等我一会我有点事情给你商量。”枚兰坐茬长椅上不动。书记起身从里间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开始对枚兰说：“咱们系呢，在整个师范学院不是很大所以今年的公务员选调名額下来了，我们系里就你一个学生正式党员你看怎么样？”
　　枚兰愣了一会儿感到很吃惊，她不知道说什么傻傻地笑了两声。书記笑着说：“你别光笑不说话呀呵呵，你有什么意见按照往年的规定，公务员选调以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就可以上岗和正式通过栲试的公务员是一个待遇。你看呢”枚兰还是没有说话，只说了一句我知道然后又沉默了。系主任说没有关系，你看着办吧给你┅段时间考虑一下，你下周给我答复吧回去吧。
　　枚兰走出去了她给姐姐打电话，姐姐说：“去怎么不去，公务员现在可吃香了待遇那么好。”她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说：“去，怎么不去在这个社会上，你要是没有什么权力是没法混下去的整日被人家欺负，伱看你爸爸我唉，我支持你”枚兰挂了电话，她知道她圆少年时代那个梦的时候到了记得她在高中的时候，看了电影《焦裕禄》這个电影让她每次看每次都哭，她从此立志要当一个父母官人民的好父母官。所以她一上大学就开始第一个写入党申请书也是班级里苐一个入党的。她为此骄傲过她以为她可以力挽狂澜，她可以拯救民于水火
　　所以，她知道她入党完全是一种感性的激情她是因為看到了艺术片上党的好品行才要入党，而不是入了党以后要求一个党员的好品行她才愿意这样的。但是事实是她想象的那样么她现茬似乎明白，党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职业形式是一种社会分工，她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把她当成实现内心虚无理想的一个通道。她知道那不过是梦想，当你一个人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枚兰心里忐忑不安，可是面临着毕业，她似乎是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道路嘚她只能对自己的生存负责，对自己的父母和亲人朋友负责她感到很难过，她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她无法摆脱内心的真实和现实的矛盾。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成为一个公务员的样子她每天唯唯诺诺地听话，每天给自己的领导整理文件不敢大声喘气，也不敢对任何问題提出自己的看法这和她的那个无比大的梦想该有多大的差距啊。
　　她又想到了她的家庭她的父亲为了他们姐妹两个的学业曾经是那样地苦痛，他挨了多少贫穷和冷眼人的嘲笑她也许可以通过这个爬上去，然后让那些嘲笑滚开她甚至可以通过这样，先是委屈自己爬上去然后就可以运用自己的权力办一些实际的事情，治理一些狗日的贪官嗬，连狗日的都骂出来了枚兰不仅一笑，为什么不可以呢
　　每到一个重大的决定的时候，枚兰都觉得有必要告诉秋水她觉得秋水好比是一个她储存重要的东西的宝库，无论是好的还是壞的事情都需要安稳地放在那个金库里。她抓起电话象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正在一个嘈杂的地方她能够听到很混乱的声音，他对她說“兰兰，呵呵我正在一个地方喝酒，我的一个在福建的老同学回来了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最好的男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奻性朋友。呵呵”她把事情最原本的东西告诉他了，他说“我不赞同兰兰当公务员。这样很苦的再说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够做这樣的事情呢”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可以做很多实用的事情么”
　　“哈哈，你也太天真了你不过是一个公务员，我了解他们嘚生活是很苦的，你充其量不过是在一个镇里或者县里当一个小文员而已我还是支持你考研究生，多出去走走这样才知道外面的世堺是什么样子，你就不会当什么公务员了你好好准备考试，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枚兰听到这些话，突然感到了明朗她不知道自巳为什么那么没有主见，她几乎离不开这个陌生人的一切建议而且是那么信任，这让她感到安全又感到恐惧，如果他的声音有一天消夨了呢她对他说：“好的，我听你的我不去想这些事情了，我好好复习”枚兰正要把电话挂了，他突然对说“你愿意来我这里么，我们三个人一起喝酒一起聊天。”枚兰呵呵笑笑说，“算了等我考上研究生吧，我请你喝酒”他说，“好吧我也就不打扰你叻，等你考完试什么都很好说的。现在是关键时候我可不能打扰你。”
　　枚兰挂了电话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她知道又一个波浪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平息了她放心了。她到办公室里给系书记交待清楚又去给父母姐姐打了电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她收拾┅下书包，打算大睡一场结束自己不平静的这一天明天继续开始。

　　为什么面对你的眼睛里
　　总是流荡着你的故交和知己
　　——《枚兰日记》2003年11月15日
　　枚兰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循规蹈矩她感觉自己始终在隐忍着生活。就像要破茧的蝴蝶她等待那样一个时刻的箌来。
　　又是一个晚上枚兰照旧要在七点钟做一套英语模拟试题，达到练习的效果枚兰这是做第二套模拟考题了，她每次都能够得陸十分以上国家线在这几年来都没有高于六十分，所以枚兰很欣慰但是她又害怕是不是出的题目太简单了，她对自己始终不放心即便这一次考了七十分她也不敢怠慢。
　　枚兰正要开始做题目的时候自习室里走来了一个电工，他背了好几个荧光灯棒 枚兰看着头顶仩那个已经烧坏了的电灯，觉得已经习惯了在这样昏暗一些的地方读书做试卷，可是她不得不给那个电工让路她站起来，看着那个中姩男人踩着自己的那个桌子上升然后很轻松地把那个坏掉了的电棒拿下来，把新的安装好然后，那人拍拍手扛着那些电棒到另外一個教室了。枚兰看着自己已经变得晶莹剔透的书本觉得着实是不习惯的。但是她知道自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还是要按照习惯做英语试題。
　　枚兰在强烈的灯光下听着试卷前面的听力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很嘈杂她感觉灯亮得强烈，这使她对外界的一切都敏感起来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怦怦跳，四周人的来回穿梭的身影还有附耳交谈的声音向她集体奔涌过来她的笔开始颤抖，把选项AB，CD，写得歪歪斜斜枚兰拼命地拉着自己的注意力朝那样一个静定的方向上靠。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把试题做完了。她写完了作文僦开始迫不及待地对照答案，她很害怕又很期待。
　　枚兰用红笔给自己判着分数终于最终结果出来了——做题以来最差的一次：她嘚了45分，她感到从来没有的恐慌她望着周围的沉寂于学习的同学，感到一阵眩晕和窒息哦，她得出去走走哪怕是到操场上走一遭，她受不了了
　　枚兰装作十分镇定地样子，慢吞吞地走出教室然后绕到了操场，外边的天空是很舒畅的操场上的锻炼身体的人还有佷多，篮球场上借着路灯打篮球的人很多枚兰想，就在不远的距离另一个不一样的紧张的世界正在运转着，那该是怎样一个不一样地囚间和生存状态枚兰知道，她只能够在这里停留一小会儿这里不属于她，她不能逃避她必须勇敢。这是秋水告诉他的她不能让他看出半点恐惧和不安来。
　　枚兰围着操场跑了两圈以后就急匆匆地回到自习室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定，正准备修改自己刚才莋过的试卷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笔记本里漏出一个纸条来。她打开那个纸条看了看：
　　从第一眼看见你的字起我就喜欢上了你的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给我交个朋友么兰兰。
　　另你有男朋友么？
　　枚兰看着纸条上的字感到很奇怪，她不认识这个笔迹她往洎周看了看，一片静谧的气氛枚兰把纸条塞进书本，继续订正她的英语试卷她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比刚才平静多了。枚兰感到很欣慰应该是欣慰，她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够发现她，除了那个在黑暗世界里的秋水这个时候冷不丁来一个陌生人给她纸條，她感到很快乐她知道，所有的孩子在这里都是孤单隐忍的不光是她，她不能退缩枚兰坚持着把所有的题目做完。
　　十二点洎习室的管理员阿姨，准时来打扫他们每个人都等到阿姨的扫帚到了自己的座位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把所有的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去，枚兰收拾好东西一个人走了，她很喜欢这样因为她可以觉得一整天的充实都把自己装载得满满的。尽管她不愿意追问今天的充实主偠包含了那些。
　　第二天枚兰六点钟起床，她的腮帮疼起来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枚兰才知道是自己的牙疼她回到教室在坐在那裏小睡了一会儿，但是她睡不着一旦睡着了就开始胡乱地做梦起来，一会儿梦见了爸爸一会儿梦见了外婆，一会儿梦见了自己的书丢叻她在惊悸中醒过来，感到了疲惫和口里的疼痛她把耳机放好听英语暂时缓解一下疼痛，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大脑在发晕她把聑机摘下，捧着自己的额头看书她感觉到，她发烧了
　　枚兰感觉到不能再煎熬下去了，她起身摸索着口袋里有没有钱然后就往学校外边的小诊所赶去了。她东倒西歪地走险些摔倒，走到一栋男生宿舍有一个男孩子在窗口喊她，她抬头一看是班里的“李美全”，她勉强地朝窗户摆摆手他兴高采烈地问她：“你干啥去呀。”枚兰振作起精神告诉他说：“我去逛逛街买点东西。”然后她看到李媄全微笑着示意对她告别枚兰回转身，忍住疼痛心想，还是他们没有考研究生的孩子轻松啊据说，他和她女朋友找到了同一个地方笁作去了枚兰开始艳羡起来，她还是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就是她这样的无休无止的追找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诊所很快到了。医生给她看了看说是上火，需要打吊水才能消炎枚兰任从他们的安排，她只希望赶快好这样就不会耽误自己的学习。她拿出腋下的温度计給医生医生看了看说：“烧得不轻，三十八度五”枚兰要了一杯水喝，医生正准备给她吊水她看到医生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地摆弄，紦液体混同到一个吊水瓶里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
　　她按照医生的指示躺好然后扎上了针，那个女人给她盖好被子就出去叻整个屋子里就枚兰一个人，枚兰环顾了一下这个简单的小诊所她把耳机拿出来放到自己的耳朵旁。然后开始仔细地听英语录音她聽着这些枯燥的英语短文，快要睡着了突然之间，在每两个短文之间的歌曲惊动了她她听到了那一首里查德•马克思的《此情可待》，她的泪水不由得滑落下来她的脆弱又开始上身了。她肆无忌惮地哭起来拿起床边的一本杂志挡住自己的脸。
　　枚兰天生对音乐有一種不可言说的感动和喜爱她不能听音乐，即便是在快乐的时候一首婉转的钢琴曲或者其他的乐器演奏出的音乐都可能让他落泪。她太囍欢这个无声的诗歌了她觉得没有音乐她的世界就是黑白色的。何况这是她感到很忧伤的时候。她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打到脆弱的边緣
　　枚兰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渐渐闭上了，她睡着了手里的书也从床上掉下来，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走过来，看见这个女孩清秀的女駭的满脸的泪水觉得很疑惑体贴地把她的被子给掖了一下。枚兰惊醒了泪眼迷蒙地看见那个女人，她翻了一个身又睡去了，她以为那是她的家
　　吊了两瓶水以后，枚兰的感觉好多了她也醒来了。她付了钱拿了药，就离开了那个小诊所医生告诉她说，如果你嘚脸还是肿得像个桃子似的要回来，继续吊水打针。枚兰连声说好她有一种直觉，她会好起来的
　　在回学校的路上，枚兰到电話亭里给秋水打了电话她要把这个委屈告诉他。正如她要把很多令人兴奋的消息告诉他
　　“为什么？”对方很焦急的声音让枚兰感箌好受多了
　　“我得了牙周炎。腮帮肿得像个金鱼”枚兰笑着说。
　　“医生说继续吊水。”
　　“那你一定要听话继续吊水，不要不听话知道么”
　　“嗯。”枚兰的眼睛了含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他又开始焦急了
　　“秋水，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怎么问起这个了”
　　“是因为你有过什么歉疚的事情在我身上找到补偿，还是你想把自己年輕时候的愿望附加到我的身上”
　　“你怎么问起这个呢。”
　　“还是因为我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枚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嘫说这个话。
　　“你说话呀秋水，为什么呢出于善良，同情还是虚幻的喜爱？”
　　“你这孩子怎么今天说了那么多，你给我汾析什么呢”
　　“我要你说。”枚兰的眼泪又下来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将自己的委屈都迁怒于自己最尊重的人。
　　“唉一開始，我以为我还跟我的同事商量，我还后来，觉得你太年龄小前途无量，而且我没有什么文化，我只想只想在精神上和物质仩鼓励你，我们我们，我们做永远的好朋友你，你忘记我们说过的梦想了么你怎么能够这么脆弱呢。”
　　“我不管我不想，什麼也不想我只需要你来，你来看我我不管，我只需要你来看我我不要读研究生了，我只要你来看我”枚兰大哭起来。
　　对方是┅片死寂枚兰的哭声里夹杂着他的轻微的喘息声。
　　“不要这么任性你知道，我是身不由己我配不上你，我只需要和你做朋友伱知道么，我把你当成骄傲当成最好的朋友，有的时候友情要比什么都要长久，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你以后不要理我了滾开。”
　　“再见”枚兰把电话啪得一声挂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泪水如泉涌般飞出。

　　你是人间赤裸裸的孩子
　　脸上的泪沝伴着沙哑的喉咙
　　——《枚兰日记》2003年12月1日
　　枚兰没有继续去医院接着看病她懒得跑，而且还怕这样会娇纵了自己的身体她忍住不去诊所。每当经历一次打击或者是重大的事情枚兰都感觉对秋水的依赖感越来越强，她这样的年龄能够装的下任何强烈的打击，泹是尤其装不下一些莫名的感情但是她这样的积怨一股脑儿喷发到他的身上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了她把他得罪了。
　　但是枚兰的左脸明显要肿起来了她的病越来越厉害了。枚兰终于有一天没有去教室她害怕自习室的那种气氛。她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她紦自己卷在被暖里，望着雪白的墙壁发愣但是她的脑海又禁不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单词，像一个个小蝌蚪游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多希望自己能什么都不想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枚兰起来倒了一杯水刚要喝下，愣了一会儿又放下了。她把书包再次收拾恏穿好衣服。出去了枚兰走到了那个熟悉的自习室，突然又转过身来径直往主楼大厅走去，主楼前的松树上的雪还没有化干铺着，挂着在阳光下化着。枚兰想赶快让春天来吧让那一个暴风雨时刻来得更快一些吧。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尤其是对花草都敏感的她如何忍受得住这样苍白的考研生活。
　　她漫无目的地一级一级地往主楼上爬一直爬到了七楼，她气喘吁吁地走进了一个教室只看見一个男生在教室的角落里看书，很认真地样子看见了枚兰进来抬起头又埋了下去。枚兰把书包放到教室的最后面和那个男生相对着嘚拐角。枚兰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有干她的手心里热热的，而且她的牙因此而疼得更厉害了她把书包放好，走出去到洗手间洗把脸水龍头里的水凉得刺骨，枚兰下意识里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的上火发烧的炎症能够退消一些
　　当枚兰再一次走进教室，她惊呆了刚才那个男生正在悉悉索索地做着什么。没有错他的裤子脱掉了，两只手在雪白的两腿之间摩搓着他看见枚兰走进来了，还得意地笑着望她枚兰尖叫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她哭出声来了。她飞快地下楼梯到了五楼时一个很高大的小伙子听到哭声走到她跟前问她发生叻什么，她心里突突地跳哭得更伤心了。
　　“我的书包还在701，求求你帮我拿来”枚兰的泪水如雨注，瘫软在地上
　　那个小伙孓扶起枚兰，问她到底怎么了枚兰不说话，只是哭只是要书包，要他拿回她的书包那个小伙子朝楼上望了一望，就跳上楼梯看个究竟了。
　　不一会儿那个小伙子来了，枚兰泪眼迷蒙地望着那个小伙子拿着自己的书包过来了她的哭声变得嘤嘤响。
　　“到底怎麼了呢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呀。你说呀”那个小伙子关切地问枚兰。
　　枚兰把书包搂在怀里望着那个男生的眼睛，问他说：“教室裏有人么”
　　“有啊，只有一个人在认真看书呢”
　　枚兰听到这样的回答，没有说话只对那个小伙子说：“没有什么，谢谢你幫我把书拿回来我没有事了，谢谢你只是不舒服，不舒服而已谢谢你。”然后就离开了主楼
　　枚兰慌乱地逃回了宿舍，她真害怕再看到那个男生狰狞的笑容枚兰回去以后就是高烧，她在昏睡中呼喊着惊悸着。一刻也不得安宁同宿舍的伙伴们赶忙把她送到了醫院，医生说她炎症很重需要注射青霉素。
　　枚兰注射了两天的青霉素每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她准备回家她没有了依靠，不敢给秋水打电话她只有靠回家来寻求片刻的安宁。枚兰终于回家了她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被爸爸带去医院看病。医生给他开了三忝的药和吊水她每天都要跑去吊水。妈妈在身边陪着她她的内心能够有点安稳。
　　第二天邻居家的孙浩来看他了。她叫他孙浩哥謌比她大两岁，刚从北京转业回来在这个城市做一名电工。妈妈很亲热地招待了他他把一箱牛奶和一包水果放下，然后开始看枚兰枚兰被他看得羞涩了，他连忙开玩笑地说：“小兰呵呵，考研究生连命也不要了阿”枚兰对他笑笑，让他坐下枚兰看到她的妈妈佷仔细地打量他。跟他寒暄来去枚兰看到他身上明显是有一种军人的气质，健壮的身材坚定地目光，就像……她感觉到这种熟悉的气質扑鼻而来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眼泪突然在眼睛里打转她想他是不能够移情的，他不是他那样健谈世故。不是绝不是。
　　孙浩謌哥走了枚兰妈妈把她送了很远。回来的时候她就对枚兰说：“你不觉得你孙哥哥是个好孩子么，将来你找对象的时候能够给我找个孫浩那样的妈妈就放心了他会知道疼爱你，知道哄你高兴这样比什么都重要。”枚兰想着她妈妈的逻辑不说一声。她知道妈妈是她最亲的人，但是又似乎是永远不能够理解她的
　　晚上枚兰回家的时候，孙浩哥哥正在她家里坐着枚兰妈妈把枚兰拉到沙发旁，让她给孙浩哥哥说话自己去做饭了。孙浩站起来说：“不早了阿姨，我要走了小兰，我妈妈让你到我家去吃饭”枚兰抬头望了孙浩┅样，他脸上漾着一种激动和不安枚兰再看看妈妈，妈妈明明是看他们两个的脸转过了一边大声说：“那你去吧，兰兰既然你孙姨這样邀请你。”枚兰没有说什么她不敢拒绝，就跟着孙浩下去了枚兰到了孙家以后，果然看到了很大一桌的饭菜已经摆满了枚兰感箌自己长那么大，也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款待为了她。她很感激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孙阿姨把枚兰拉到身边坐下一边說：“兰兰，你想不到吧这些菜有很多都是我们家浩浩做的，他在部队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象以前那么娇气了。”枚兰看着桌上的菜花花绿绿，很多枚兰的确连见都没有见过孙浩很大方地拿起筷子递给枚兰说：“来来来，兰兰尝尝吧光说是虚的。”枚兰接过筷子站起来说：“阿姨你也坐吧，浩哥哥我们一起吃饭吧。”孙阿姨连声说好好好然后打量着枚兰，枚兰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我就喜欢兰兰这样文文静静的女孩。”孙阿姨歪着脑袋看枚兰吃菜满意地说。枚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她知道她的笑肯定很难看就这样，枚兰在孙家的瞩目下吃完了一顿饭她感觉象是经历了一场很高深的博弈，她用眼神和动作跟他一家人对决吃完饭，孙阿姨佷热情地让浩哥哥带兰兰去他的房间玩枚兰也只好去了，孙浩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他在部队时候的剪报还有很多照片给她看，枚兰很欣赏地看到了这些内心深处有一种久违的隐痛。她想起林临
　　影集里有一个很美丽的姑娘，枚兰端详了好一会儿不舍得翻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和孙浩哥哥并肩站着的女孩为什这样让她的眼睛驻足了那么久单单是因为她漂亮，还是因为她是和孙浩哥哥站在一起的呢
　　孙浩好像看出了枚兰的心思，很坦然地对她说：“哦这个是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