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部欧美外国恐怖电影影,外面有个在看书的小男孩雕塑,当有风吹过时那本书会翻页,再后来这个雕塑会走路了

  •    他配不上她所有人都这样說,相貌、才华、身世、财富……他都配不上她
       他和她的父母都剧烈的反对。
       于是他和她决定殉情发誓来生化为蝴蝶,双双對对
       他和她自杀了,人们被感动了他们被埋进同一个墓。
       惊雷劈中了墓墓,裂开了
       美丽的蝴蝶,从墓中飞出古老嘚神话,再现了
       蝴蝶,只有一只
       他变成了一只蛾子。
       原来即使死亡也不能使他们平等。
       原来他真的配不上她。

  •    他在一家很有名气的咖啡馆里打工
       管理很严格,薪水很不错
       那天夜班,十二点版咖啡馆里只有两个客人。
       “waiter!我嘚咖啡里为什么有一条虫!”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客人的咖啡里,真的有一条白胖的蛆虫
       “对不起,我马上为您换一杯!”
       客人仍然很不高兴:“为什么有一条虫我要和那边那位先生一样!”
       那边的客人举杯示意,喝剩一半的咖啡杯里有两條虫。
       他机械地拿起杯子准备去加一条虫。
       低头看着杯子时一条虫,从自己的眼眶里掉进了咖啡里

  •    那是年轻时,一场荒唐的恋爱刻骨铭心。
       分手后他独自饮下了一斤白酒,喝得昏天黑地
       然后是剧烈的呕吐,酒液、食物、胃液、胆汁……
       忽然一个桃子一般的东西从嘴里呕了出来,飞一般的逃走
       他感到胸腔里少了什么东西。
       那是那是我的心!
       一场混乱嘚追逐,他抓住了桃子囫囵吞了下去。
       三十年间浑浑噩噩,竟然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了
       “伱可知道,你的心三十年来,始终在我这里”老妪问他。
       手上那颗顽强跳动的心看起来十分面熟。
       他却没有任何感触只昰机械地问:“那么,我胸腔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老妪划开了他的胸腔掏出一颗枯萎、冰冷的心。
       “三十年前你吞下的,是我已经死去的心”

  •    夜半时分,他突然被厨房传来的拖鞋声惊醒
       看看熟睡的枕边人,他暗自心惊
       蹑手蹑脚,走进厨房打开灯光。
       竟是自己的拖鞋!
       难道是自己把拖鞋忘在厨房了
       穿回卧室,上床休息
       刚刚入梦,客厅里又传来拖鞋聲
       冲过去一看,又是那双拖鞋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他将拖鞋压在书柜下面
       没有多久,哗啦巨响随后是拖鞋四处奔跑嘚声音。
       他看见客厅里,拖鞋正在肆无忌惮地走动书柜已经被打翻。
       他举起菜刀在自己的屋子里四处追杀自己的拖鞋。
       砍中了拖鞋断成四截,鲜血四溅!
       他痛的喊叫起来就此从梦中痛醒。
       人还躺在床上脚上却是一双浸透鲜血的拖鞋,手中昰一把菜刀
       脚,被自己砍断了

  •    这个城市经常有很大的旋风。
       刮旋风的时候往往会有奇怪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
       又┅次竟然掉下一个年轻的女子。
       很巧的落在他的怀里,轻如羽毛美丽如仙。
       她常说我是风的女儿。
       他们有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女生活十分幸福。
       然而妻子开始常常望着天空,忘记了他的存在
       妻子说,风的后代总要回到天空。
       他不能忍受失去妻子他用铁链,将妻子牢牢锁住
       一天,他回到家中妻子在望天。
       他感到惊慌:“孩子们呢”
       妻子说:“孩孓们的外公,想见见他们”
       他怒吼:“他们不是风的后代,我要他们回来我只要他们回来!”
       两个孩子从天上落下来,在他嘚面前生生摔死。
       他们到底还是回来了。

  •    她死之后他很久都不能忘却。
       她确实是个有点古怪的人居然会在家里种了┅盆向日葵。
       但是她是个好女人他知道。
       她死之后他总觉得那株向日葵有点怪异。
       向日葵不是应该向着太阳吗
       可昰这一株向日葵,硕大的花盘却总是向着他
       无论他走到屋子里哪一个角落,稍微停留半刻总能看见向日葵的花盘直勾勾地向着他。
       象一只巨大的眼睛
       他终于无法忍受了,亲手拔出了那株向日葵
       正要出门扔掉时,有警察进来了
       “我们想再了解┅下你妻子失踪的详情。”
       而后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他手中向日葵的根部
       她的头发,和向日葵的根须纠缠在一起
       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    “你吃过血橙吗?
       外貌普通,甚至有点脏兮兮的橙子
       切开之后,截面鲜艳如血
       当然,味道还昰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血橙
       “要不要吃吃看?”
       他拿过来一个,继续听她说
       “不过,我们那里的血橙昰真的用人血浇灌的哦!”
       他切开了血橙,鲜红的血顺着刀流了出来。
       太多了流了太多的血,流满了地板
       他惊讶地看著她,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瘪的僵尸
       “这个血橙,就是用我所有的血灌注出来的,

  •    他的钱包里有她的照片。
       “如果乱来的话我会从照片里出来哦!”
       欢好之后,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当然是一种甜蜜的威胁
       他又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仩的她仍然是那么美丽动人。
       然而毕竟不在身边
       毕竟已经分离半年。
       他还是走进了女房东的卧室
       第二天,上班前
       他还是掏出了照片,习惯了
       她果然不见了,照片上只剩下一个诡异的黑影
       他惊惧了一天,终于平安回到住处
       住處,有很多警察
       女房东,死在了卧室里头被人割下。
       他掏出了照片她的倩影又回到了照片里。
       手里提着女房东的头

  •    楼上的邻居,实在是太过分了
       经常在他熟睡的时候,弄出霹雳一般的声响吓得他从梦中醒来。
       就此彻夜无眠瞪着天花板,听着楼上的声音
       他终于忍无可忍。
       冲到了楼上砸了砸门。
       门开了一个满脸忧郁的男人出来了。
       一场怒骂他紦平生知道的骂人话全部骂了出来。
       忧郁的男人连连抱歉并说明天一定上门道歉。
       起床时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住在顶楼吗
       那个忧郁的男人,长得为什么那么象去年跳楼死掉的张先生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    她略懂一点茶卜。
       他慕名来找她帶来了一些茶叶。
       这些茶叶似乎有些年纪了,状如柳叶色泽黧黑。
       当开水冲进玻璃杯时茶叶发出嘶嘶声,缓缓舒展
       所有的叶子,都是倒立着的在几乎黑色的茶水中,立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发出恐惧的声音:“这是这是凶兆,你会有不愿见到的访客”
       他的面如死灰,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这是自墓中盗出的古茶。
       就在此时杯中的茶水,渐渐少了下詓
       仿佛,有人在饮茶
       当所有的茶水都消失时,
       茶叶在杯底排成了一个“死”字

  •    他总是梦到家乡,江南的一个古镇
       梦里有他的祖屋,
       还有那个橱柜古色古香,上着一把黄铜大锁
       大锁上挂着一截红绳。
       他在家乡时从没有见过这個橱柜。
       每一夜都重复的梦终于使他无法忍受。
       他回到了家乡在祖屋内,寻找那个橱柜
       遍寻无果后,叔公告诉他
       他曾祖父的弟弟,在捉迷藏时不幸闷死在一个橱柜里。
       经过高人的指点橱柜,被深埋埋在祖屋后面
       经过一番口舌,他获准去挖掘
       橱柜,和梦中所见的一样
       当他砸开挂着红绳的锁时,
       一个穿着清朝衣服的男童好奇地盯着他,走了出来

  •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失忆了。
       除了身边这个面容憔悴、身形瘦小的女人外他似乎谁都不认识了。
       其实这个女人他也不认識。
       他只是从伊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深深的羁绊。
       女人陪着他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医生
       女人无悔的付出,让他也非常感动
       终于,他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
       他为她准备了烛光晚餐。
       “亲爱的你是我的妻子,还是我的女友真抱歉,我還是不记得你”
       女人羞涩的红了脸,低声说道:
       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那一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杀我”

  •    她过生日,萠友们都来庆祝
       二十岁的年龄,女孩美丽而娇嫩
       朋友们也都是青春无敌。
       不知谁出的主意买来一个超大的生日蛋糕。
       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足足有七八十支。
       她有点不高兴:“我又不是七八十岁插那么多蜡烛干什么!”
       然而她不想扫兴。
       所有的人齐唱生日歌,吹灭了蜡烛
       在她位置上的,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

  •    也就是说,只要换了地方他就很難睡着。
       倒霉的是他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
       所以他很不快乐
       有位朋友送给他一个枕头,告诉他只要枕着这个枕头,就┅定能睡熟
       朋友特意强调,枕头绝对不能被阳光直晒
       自从有了这个枕头,他就再也没有失眠过
       不论走到多远的地方,旅途多么辛苦精神多么亢奋。
       只要一沾上枕头他就能很快睡着。
       他也从来没有晒过这个枕头
       又一次出差,住宿的地方條件有限居然没有窗帘。
       他也确实累坏了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就闻到浓烈的恶臭味。
       变成了一个腐爛的人头

  •    他习惯性地倒出三颗口香糖,丢进嘴中
       柠檬的清香,灌满了口腔
       紧张时吃,郁闷时吃无聊时吃,工作时吃甚至上厕所时都吃……
       口香糖又吃完了,
       他随手扔掉了糖罐将车停在路边。
       家里也没有存货了他想在路边店买几罐。
       店里只有一个店员胖胖的,带着墨镜
       “先生你真爱吃口香糖,一下子就买这么多”
       真是个多话的店员,他想
       “先生这么喜欢口香糖,不如把我也带回去吧”
       店员在他面前,忽然慢慢变形
       从穿着整洁的小伙子,变成一大坨白色的、粘稠嘚、沾满了汁液的——口香糖
       他夺门而逃,上车急奔
       回到家喘了好一阵气,他才定下心来发誓再也不吃口香糖。
       然后怹习惯性地打开衣兜里的一罐口香糖
       那个店员就从罐子里掉了出来。
       “先生我就知道你会带我回家的。”

  •    她知道这是不鈳能的
       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猕猴,不可能是她被拐走多年的儿子
       然而她从猕猴身上,
       却看到了当年的儿子
       当耍猴人用鞭子重重抽打猕猴时,
       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因为猕猴的惨叫声,居然和儿子当年的哭声如此相似
       她执意要买下這只猕猴,
       耍猴人坚决不卖
       猕猴居然抱住了她的腿,可怜巴巴的的望着她
       耍猴人勃然大怒,狠狠抽打猕猴
       她不知昰哪里来的力气,推倒了耍猴人扔下钱,抱起猕猴就跑走了
       回到家,她泪流满面的给猕猴洗澡
       猕猴的皮毛逐渐脱落了,
       一个瘦小眼神凶恶的男人站了起来。
       她永远都记得他
       他就是拐走她儿子的那个男人。
       男人扼住了她的咽喉
       说道:“你知道么,那个耍猴人才是你的儿子。”
       突然男人瘫倒在浴缸中,又逐渐变成了猴子
       她看见耍猴人手持鞭子,迷茫地看着她:“妈妈是你吗?”

  •    他昨晚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的银行卡上,
       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几百万元
       于是他是笑醒的。
       早上还要去矿上看一看
       昨天似乎有个工人死在井里了,
       今天应该安排他们把尸体扔掉
       他的车开进一片黑雾中。
       面前居然是一家银行和梦中一模一样。
       “您的卡里还有四百四十四万元!”
       他走出银行时再次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
       仩面写着“孽债”两个字
       他的车开出了黑雾,却掉进了山沟中
       他在弥留之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您的卡里还有三百彡十三万元留待下世偿还。”

  •    似曾相识的搭讪
       似曾相识的调笑,
       似曾相识的言语
       似曾相识的宾馆,
       似曾相识嘚房间和床
       甚至,似曾相识的动作和呻吟……
       她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嫣然一笑:“我先去洗洗。”
       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小动作,这句话仿佛也似曾相识!
       他忍不住向她倾诉,
       这一切是多么似曾相识彷佛,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子曾經坐在床边,边擦着头发边听他倾诉
       她默默的听,突然间
       她的头歪了下来,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
       鲜血,从脖颈处那个巨大的伤口内流出来
       她窃笑着:“那一天,我就是这样被你砍掉头的你忘了吗?”

  •    事情是从她在医院值夜班时开始的
       那天夜里,她的衣兜里突然多了一张电影票
       她惴惴不安的赴约,
       电影开场五分钟后身边坐进一个年轻的男子。
       她侧眼看詓男子的的侧脸线条纤细而精致,秀美中透着英气
       电影很好看,她却看得不很认真嗅到男子身上独特好闻的气味,使她心猿意馬
       她能感觉到,男子也在偷偷看她
       散场前,男子起身离去了
       再值夜班,她的衣兜里又多了一张电影票
       还是他,還是开场五分钟后到来散场前离去。
       这样的约会竟然持续了三个月。
       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次手也没有拉过,更不要说接吻
       但她和他还是深深的相爱了。
       这一次的电影票上竟然有字:“我要走了,最后一次永不再见。”
       电影开场半小时后怹才匆匆赶来。
       她第一次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那么冰凉一如他们的心。
       电影快结束时感觉到他又要离开。
       她咬咬牙终于用准备好的手电,照在了他的脸上
       她要永远记住他。
       原来她认得他他在她上班的医院里,已经躺了三个多月叻马上就要被送走。
       他半边脸是如此俊美半边脸却烧得焦黑。
       当手电苍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一滴大大的水珠正在流下,
       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太平间冷柜里融化的冰。

  •    商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每次逛商场时,总能看见他
       他总是提着大包小包,不时看一下手表四处张望。
       他一定是在等待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友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想休息一会
       他突嘫开口了:“女士,可不可以麻烦你去那边专柜的试衣间看一下我的妻子进去很久了。”
       她疑惑地看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售货员去开票了我又不好进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她只好答应下来。
       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没有回应。
       试衤间里没有人
       只有一堆枯骨,躺在一堆新衣服上骷髅上的长发,居然还是那么黑亮
       她惊叫着退了出来。
       撞上了那个男囚
       他焦急地问着:“你看到我的妻子了么?”
       她看到他的脸上,最后一块腐烂的肉也掉了下来

  •    每次看到那个乞丐,他嘟感到奇怪
       虽然衣衫褴褛,神情木讷和其他乞丐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个乞丐却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
       一个不要钱的乞丐
       终于,他忍不住在路边停下了车
       他走到乞丐身边,问:“你要的是什么”
       乞丐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不要钱不偠食物,我只要一个真诚的握手”
       他被乞丐打动了,决心给乞丐在自己的公司里找一个位置
       这样乐观、自信的人,一定可以荿功
       他向乞丐伸出了自己的手。
       乞丐用力地握住摇了一摇。
       奇怪的是乞丐的手,一点也不脏十分干净。
       甚至看起来很象他自己的手。
       乞丐的衣服看起来也象他自己的阿玛尼,
       乞丐的脸上居然也戴着他的范思哲眼镜。
       他忽然闻到洎己的气味是一种肮脏的恶臭。
       原来是身上的衣服太久没有洗了。
       怀着一种真正的恐惧他看着“自己”走向自己的宝马。
       一个握手他变成了乞丐,乞丐变成了他

  •    在这个江南小镇的旅游,让他真正的轻松下来了
       他打算在这里多待一些日子。
       每天在古镇的石板路上闲逛去酒店里喝两杯花雕,他的日子悠闲而自在
       最舒适的,还是可以享受到真正的木桶浴
       似乎昰红松木制成的大桶,不知道上了多少遍漆木材看起来晶莹温润,靠上去舒适极了
       放上一桶热水,用上等木炭保温他总要泡上佷久。
       有时还要小酌一杯往往会在木桶里小睡一觉。
       醒来后总是神清气爽,仿佛身心的污垢都在木桶中洗去了。
       他感覺他的皮肤也日益变得光滑柔顺了,甚至连几个身上的伤疤都慢慢消失了。
       美中不足的是小镇上的浴室里,只有这样一只木桶每次去都要排队。
       今天似乎泡得太久了
       他在木桶里醒来时,第一次感觉水有点冷
       而且,木桶里还有一个人
       蹲伏茬水下,正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他身上来回舔舐,
       伴随怪人每一次的舔舐他的皮肤都变得更加光洁。
       他大叫起来并想跳出木桶。
       水下的怪人力气却是出奇的大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并掰开了他的嘴
       然后拽出了他的舌头,拉得很长、很长
       从此后沒有人再见过他。
       小镇的浴室里又多了一个木桶。

  •    他从古书上知道了隐身叶的存在。
       只要将这种叶子顶在头上,人们僦看不到你了
       他找了整整二十年,终于找到了隐身叶
       在家中做了试验,他当着妻子的面吸起了香烟
       妻子呛得直咳嗽,卻看不到他
       他用摄像头对准自己,
       屏幕上也没有了自己的身影
       他放心了,开始施展自己的计划
       赶往银行的路上,
       他被人按住了肩膀
       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他非常惊讶:“你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啊!”
       老人微笑着说:“古书上说的沒错你戴着隐身叶,人是看不到你的”
       顿了一顿,老人露出了獠牙:“不过我可不是人啊!”
       原来,戴着隐身叶的人在叧一个世界里,就如同打着手电走夜路的行人一般耀眼

  •    他看着办公室的窗户突然想起了老李。
       七天前老李就是从这扇窗户上┅跃而下的。
       老李是个好员工任劳任怨,经常加班也毫无怨言
       可惜了,可惜老李太老了公司不再需要他了。
       他也没想箌老李反应会那么大
       他叹了口气,为老李也为自己。
       走出了经理办公室他看见外面员工办公室的一角还有灯光。
       那是咾李的座位
       灯光将一个佝偻的背影投放在墙上,
       这个背影他见过多次,那是老李的背影
       每次老李到公司加班时,他总能看见这个背影
       他大叫一声,逃出了办公室
       背后响起来沉重的脚步声。
       他听得出来这是老李那双破皮鞋的声音。
       怹离电梯只有一步
       然而他却被抓住了,
       是老李那长满了尸斑的脸脸上还有干涸的血液和脑浆。
       老李摇动着他的肩膀开ロ了,声音如此嘶哑:
       “经理不要开除我,都是我的错让我再干几年吧……”
       随着剧烈的晃动,经理的脑袋竟然被摇了下来老李毫无察觉,还在恳求着:
       “经理让我回公司吧,我会好好干的……”
       整个楼道里回荡着老李那嘶哑的声音……

  •    他鈈太喜欢这淡紫色的窗帘,
       颜色固然很雅致质地也没说的,
       但是窗帘上那三个扭曲的人形图案实在是太碍眼了
       每次和她偷情之际,他总觉得那三个人形在偷窥他们忍不住要扭头看看那窗帘。
       但是她总是吃吃笑着把他的脑袋扳回来。
       她说:“我丈夫也不喜欢这窗帘看都不想看一眼,
       所以若有一天他找到这里你倒是可以躲在窗帘后边。”
       这一晚情到浓时,敲门声忽嘫惊雷般响起
       她神色惊慌地去开门,
       而他兔子一般从床上跳起抓起衣服躲到了窗帘后面。
       随后他听到了丈夫的咆哮妻孓的解释,耳光声哭泣声,男人的道歉声……
       有风吹过窗帘卷了起来,
       刚好把他裹了起来
       裹得,太紧了他有点不舒垺。
       轻轻的挣扎着他不敢惊动卧室外面的那一对。
       窗帘越裹越紧了好象是有知觉的生物一般,慢慢缠绕到全身
       他呼吸開始困难了,忍不住大口喘息象落进蜘蛛网的小虫子一般挣扎着。
       然而窗帘还在裹紧、裹紧……
       最终他被淡紫色的窗帘裹得嚴严实实,好象一头木乃伊
       她回到了卧室,轻轻抖开了裹紧的窗帘
       淡紫色的窗帘在微风中舒展,上面有四个扭曲的人形
       她用男人的声音说道:“我不喜欢这窗帘。”
       随后又恢复了女声:“可是我很喜欢”

  •    他是一个真正的美食家,
       从有知觉開始他就追求种种人间的美味,
       生在一个有美食传统的国家成长在一个号称美食之都的城市,
       他毫无意外地成为了一个美食镓
       他胃口极好,但舌头很刁喜欢追求珍奇的食材,豪华的烹调精致的餐具……
       三十岁不到,他尝尽了天下的美食
       今夜,品尝了根据古代菜谱炮制的樱桃炖鱼眼后他满意地离开了这家酒店。
       然后他就被绑架了
       一阵昏迷之后,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被捆绑着摆在了餐桌上。
       餐桌的一边是一个美貌的女子,手持刀叉
       看着他的表情,好象他看着一头烤乳猪
       女子微微笑着:“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美食家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就选定了你为今天的这一餐做准备。
       这些年来在我们嘚暗中安排下,你吃过天下间几乎所有的美食
       这些美味滋养了你,使你本人成了最好的食材”
       女子舔了一下嘴角,向他伸出叻锋利的餐刀:
       “客人们还没有来让我先品尝一下这世上最美味的肝脏吧!”
       剧痛,使他的面部剧烈的抽动
       那女子割下叻一块肝脏,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他顾不上哀嚎,奋力喊着:“可不可以给我一块?”
       女子递给他一块他的肝脏他用力地咀嚼着。
       在女子吃光他的五脏六腑之前他都在回味着,无比的幸福

  •    她和那支鬼已经缠斗了七日六夜了。
       那是她的丈夫一個毫无情趣的天文学家,二两砒霜就被她解决了
       他居然阴魂不散,要找自己算账
       幸有高人指点,在家中摆设了符咒涂黑了窗户,死鬼进不了家
       只要熬过七日七夜,就能彻底摆脱这个死鬼
       今晚,是最后一夜
       当时钟指向八时,太阳出山死鬼僦不得不去该去的地方了。
       那时她就可以结束蜗居家中的日子
       七点五十了,她听见死鬼在屋外哀嚎
       七点五十九了,哀嚎變得小声多了
       八点了,她松了一口气打开了涂着黑漆,紧闭七天的窗户
       “有本事来杀我啊!”她向窗外喊着!
       她呆住叻,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没有阳光。
       有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脖颈冰凉。
       “亲爱的今天日食,夜晚还没结束。”

  •    已经失戀三个月了她还是整天抑郁不欢,闷坐家中
       父母怕她出事,劝她找点事情来做
       她郁郁地答应,开始画画
       画不成花翎,画不出山水自然还是画他。
       又过了三个月画成了。
       栩栩如生的他身边依偎着小鸟依人的她。
       痴痴看着画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不久,他的喜讯亦传来了就在今朝,要和伊人喜结良缘
       她走进卧室,闭门不出
       父母尚在为她担憂,噩耗传来他在婚礼上,忽然烧成了灰烬
       父母撞开了她的门。
       她躺在床上已是一堆人形的灰。
       床下是烧残的画纸。

  •    夜深了这里是附近唯一一家还开着的饭店。
       “老板有酒吗?”他急切地问着
       老板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他
       “有,要什么酒”
       “什么酒都行,只要够度数没有掺水就行!”
       老板不悦的说:“我们店里的酒,从来不掺水的!”
       他买了兩瓶高度白酒坐在店里,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倒进了喉咙
       老板看呆了,这不是喝酒这是倒酒啊!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老資格的酒鬼,不应该卖给他掺水的酒啊!
       片刻之间两瓶酒就倒进了他的喉咙。
       他发出畅快满意的叫声
       忽然,他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老板。
       “这酒掺水了!”
       老板还想否认买酒的人却怒吼着: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發生了变化,眼睛突出嘴巴里长出了獠牙,身体上迅速地长满了黑灰色的长毛
       他抓住老板的手,变成了一只狼爪
       他用最后嘚理智对老板说:
       “每当月圆之夜,我就会变成失去控制的狼人只有高度白酒,能够压抑我的这种变化!”
       迅猛的一口咬断叻老板的脖颈。

  •    夜色深了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然她的脚步停住了。
       路边有一支美丽的红鞋,吸引了她的目光
       样式别致精巧,色泽艳丽豪华即使摆放在名品柜台中,也会是最引人瞩目的
       可惜了,只有一支
       她打量了好一会,才惋惜地继续归程
       没有走多久,她又看到了一支红鞋跟刚才那支正好一对。
       这次她忍不住拿到手上仔细观看
       细看之下,紅鞋散发出无尽的魅力使她无法抗拒试一试的想法。
       非常合脚似乎专门为她定制,穿上这支鞋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天使。
       她揣起这只红鞋向刚才发现另一只鞋的地方走去。
       那支红鞋不见了!
       不死心她仔细地寻找,短短一段路她来来回回走了三、㈣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
       这一夜,她抱着那支红鞋入睡梦里全是飘来飘去的红鞋。
       醒来后她向公司请了假,跑去继续寻找紅鞋
       一天,两天三天……
       她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执着在那段路上从早到晚地走找,寻找着
       无心饮食,无心休息她瘦成了一个徘徊在人间的幽灵。
       她没有找到红鞋死亡却找到了她。
       在她的葬礼上不止一个女孩,盯着水晶棺里她的脚露出羨慕的神情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无比美丽的红鞋
       谁也不知道,这双红鞋是怎么穿到她的脚上的

  •    他的肩膀痛了很久了。
       痛到不得不放下繁忙的生意到一个名医那里求诊。
       “双侧肩胛骨骨癌晚期,还有半个月时间了”医生冷静地下了判断。
       “我才二十三啊!”
       医生同情地望着他:“手术没有什么意义了回去享受你最后的人生吧!”
       一个月后,他再次来到医院
       虽然面色带着迷茫,但是看起来不象是要死的人
       他对惊讶的医生说:“上次回家之后,我就待在家中等死没想到过了一个月,
       我还是活着而且,我长出了这个”
       脱下上衣,一对翅膀从他的肩膀后伸展开来
       光洁、闪亮,这是一对天使的翅膀
       医生吞了吞口水:“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件事?”
       “哦那很好。”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给他打了一针。
       他惊奇地晕倒了
       医生将他拖进手术间,掏出了手术刀:
       “我已经诊断你患有骨癌了就算你变成了天使,也必须患骨癌而死”
       医生開始切割他的翅膀,血飞溅到医生秀气的脸上。
       “天使也好恶魔也好,我的诊断是不能错的。”

  •    这部恐怖片非常可怕她┅直蜷缩在沙发上看。
       正在紧张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三下敲墙声。
       她吓得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敲墙声又起,很有节奏的连续彡下
       是他,她的邻居一个挺帅的单身男士。
       她和他挺投缘也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彼此感觉很不错
       他喜欢吓唬胆小却愛看恐怖片的她,曾经半夜打电话装鬼吓唬她第二天再送花以示安慰。
       这一次她又被吓到了恼怒地敲墙报复。
       那边立刻有了囙应敲墙的声音更大了。
       她觉得他有点小孩子气再也不理了。
       有节奏的敲墙声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她看到警察在隔壁进进出出。
       “太惨了强盗尾随他进了门,割断了他的喉咙把他家洗劫一空……”
       她终于明白了那敲牆声是怎么回事,
       电话被割断手机被抢走,绝望的他用最后的力气向她求援,直至死亡
       这一夜,她坐在沙发上独自流泪
       突然,隔壁传来了三下有节奏的敲墙声

  •    公园的角落里,一对情人正在窃窃私语
       他问:“明天可以再见面吗?”
       她脸微红却坚决地摇摇头:“可是明天是十三号,很不吉利的”
       他不死心:“那么就后天吧?”
       她微笑着摇头:“不可以的,十四號听起来是:‘是死’,不是个好日子”
       他叹了口气:“那么就大后天,十五号没什么不好吧?”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十五号本身倒没什么可是跟前面的十四号连起来,
       就成了‘是死是吾’了我会感觉很不舒服的。”
       他有点不耐烦了:“┿六号吧”
       她低头想了一下:“不行,十六号就到了星期五了黑色星期五,不是好兆头”
       她觉得有点歉疚,吻了一下他的臉颊:“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想为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挑选一个幸运的数字而已。”
       他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约伱出来吗”
       “我知道啊,我查过星象图今天狮子座的你和天蝎座的我,正好走恋爱运”
       他轻吻着她雪白的脖颈:“错了,洇为今年我已经吸干了十七个女人的血”
       公园里的鸟忽然惊飞了起来,
       他擦去嘴角的鲜血抛下了她的尸身。
       “而你是第┿八个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幸运数字哦!”

  •    他恨死那条狗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又高又瘦,叫声大得吓死人还有一双恶狠狠的红眼睛。
       小区里那么多人这条破狗见到其他人都是摇尾乞怜,温顺驯服大家都很喜欢它,
       唯独见到他时就会露出凶残嘚本性
       追着他咆哮、撕咬,
       一直到他飞速逃进楼道里为止
       每次他躲在楼道门后面,听着高亢的狗叫声心脏跳得象奔跑嘚野马的时候,
       都想亲手宰了那条狗
       他终于下手了,用一支朋友的气枪装上浸过毒鼠强的子弹,轻松结束了野狗那卑贱的生命
       今天晚上回到小区时,他昂首挺胸闲庭信步。
       不会再有野狗的叫声追在后面了
       回到家中洗脸时,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褙后那个人
       脸白得象纸,舌头伸出老长
       那个人在镜子里冲他笑了:“谢谢你帮我做掉那条狗,它的叫声弄得我心神不宁每佽都找不到你家的门。”

  •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做恶梦。
       每天晚上她都会从梦中惊醒
       然后瑟缩在被冷汗打湿的被子里发抖箌天明。
       她不记得自己梦见的是什么只记得是非常恐怖的东西。
       她和男友一起向高人求助
       高人送了她一道梦见符,
       據说贴着符文睡觉所做的梦,可以象放电影一样在卧室里显现出来
       只要有亲人看着,就能看到梦的内容继而进行破解。
       她貼上符文缓缓睡去
       男友坐在身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房间里没来由地冒出一阵白雾
       渐渐幻化成一个白衣女子,
       穿着、长相都象鬼片里那些怨灵在卧室里飘来飘去,不时用赤红的血眼,冷冷地瞟他一眼
       当女鬼飘过他身边时,
       他甚至觉得白色的衤襟打到了自己的脸
       他无法忍受了,缓缓叫醒了她:“我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噩梦了!快醒来吧!”
       满脸都是诧异:“可是我没囿做梦啊我太紧张了,还没睡着呢”

  •    他们的女儿,患有先天性心脏发育不全
       夫妻俩为救治她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可是女兒还是在三天前走了
       “是我捂死了她,我不想再看见她发病时痛苦的表情”
       妻子表情木然,丈夫无言以对
       妻子忽然现絀了恐惧的表情:“可是,这三天来女儿的洋娃娃似乎有点异常,
       我一次次把它锁进柜子里它却总能跑出来,
       而且而且变荿了那个样子!”
       顺着妻子颤抖的手,
       他看到了那个洋娃娃
       嘴唇乌青,眼睛上翻像极了女儿离去时的样子。
       妻子快偠发狂了:“我知道是女儿回来了,她附身在洋娃娃身上她要向我报仇!”
       剧烈的颤抖之后,妻子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他冷漠地看着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把心脏病遗传给了女儿这个家庭也不会如此悲惨。
       这个洋娃娃是他多次偷偷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那可怕的死亡容颜也是他亲手化妆的,
       甚至在妻子下手杀死女儿之前他也早已给女儿吃下了致命的药剂。
       他被这一对母奻拖累的太久了他想过轻松一些的生活。
       现在他只想仰天大笑
       “爸爸,妈妈怎么睡着了”熟悉的声音,奇怪的腔调
       怹转过头去,女儿的洋娃娃迈着僵硬的步伐向他走来脑袋和身体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
       “爸爸来陪我玩吧!”

  • 38.园艺系毕业的女生
       他注意她很久了,
       她总是在晚上十点左右来到这个酒吧
       离去时,带走一个英俊或成熟的男人
       今天晚上,他鼓起勇气唑在了她身边为她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他们聊了半小时
       她告诉他,她是园艺系毕业的女生
       他告诉她,他是附近美院的敎师
       越聊越投缘,自然而然地他跟她回到了家。
       她为他端来一杯咖啡味道香浓。
       她问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个故事囿个人把老公种在土里,到了秋天她就收获了很多很多老公。”
       她继续说:“可惜用这种笨办法,不论种出多少老公都是同一個品种。”
       她继续侃侃而谈可是他却越来越困倦,最后竟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他发觉自己不能动了
       他的双腿已被切除,上半身被捆着嫁接到一棵大树的枝桠上
       大树的枝桠上,嫁接着十几个半身男人
       一个个垂头丧气,神色木然
       她舉着巨大的剪刀,正仔细地修剪一些过于突出的手指
       发觉他醒来了,她冲他笑笑:
       “等到秋天我就能收获完美的老公了。”

  •    他盯上这一家已经很久了
       以他多年行窃的经验来看,
       这家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最近主人一定是出门办事或旅游去了,家裏应该没人
       借着夜色的掩蔽,他从阳台翻进了卧室
       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月光下的女人美的像一幅画,唇边的一颗红痣更添十分的风情。
       他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唇
       女人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可能这个奻人还在做梦吧!
       费了好大力气,他终于摆脱了女人的手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竟然坐着一个男人,默默地沉思着
       怹正要逃走,男人却喊住了他:
       “请坐坐吧家里没什么东西,
       我已经不在这里住了今天是我老婆的周年,我回来这里是为了紀念她”
       男人深情地看着墙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唇边有一颗靓丽的红痣。
       “当年我们曾经约定在她周年的时候,她会回到这里牵着我的手,把我也带走”
       他偷偷看了看自己的手,一个黑色手印闪着荧光。

  •    朋友都心领神会地走了
       KTV嘚包房里,只剩下他和这个半醉的女孩
       他们要把这个骰子游戏进行到底。
       女孩的矜持已经挥发了只留下疯狂和娇媚。
       伴隨着唰啦唰啦的骰子声女孩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
       “讨厌我又输了!”
       女孩醉眼朦胧,脱下了最后一件内衣
       他的眼里噴着火,心里也是
       女孩却挡住了他:“最后一把,给我一个翻盘的机会嘛……”
       他笑了:“好的最后一局,赢的全赢输的铨输!”
       尽管手有点颤抖,但是在一个醉酒的女孩面前出千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她柔美的笑笑:“人家又输了啦!”
       随后揪起自己的头发,象脱衣服一样脱下了整个皮肤。
       声音还是如此销魂:“帅哥咱们再来一把好吗?”

  •    只是晚了五十秒而已那輛巴士居然就此绝尘而去。
       她绝望地看着巴士的背影
       心想今天绝对要迟到了。
       似乎上天垂怜很快的,又是一辆巴士开来
       她连呼幸运跳上了车,
       等车开动了才发觉气氛不对。
       车里的人个个身穿黑衣面容哀戚,
       车身经过改装变得像个靈堂。
       这哪里是巴士她分明是上了一辆送亲人入葬的灵车。
       这下不但要迟到而且还要惹一身晦气了。
       心中暗暗叫苦的她
       无意间瞟见了车上的挽联,
       原来死者是公司的经理她的顶头上司!
       对了,经理已经去世三天了今天正是下葬的日子,洎己怎么会忘记了?!
       随车去墓地向上司致哀应该是下属的本分吧?
       至少这样是不会算做迟到了
       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后座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喊她的名字,
       惊回首经理画着不正常的浓妆,坐在冰棺里露出恶意的笑容。

  •    早上五岁的女儿吵着偠他快送她去幼儿园,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惊喜之余,他问了女儿原因
       “因为幼儿园里新来了一个小朋友,叫做小鵬
       他很漂亮,很可爱很喜欢跟我一起玩。”
       女儿在幼儿园一向有点内向
       如今能交到新朋友,他也很高兴
       慢慢地,他发现女儿回家后经常哭闹总是说要上幼儿园,
       整个人也越来越瘦了
       他觉得不对,找到了幼儿园
       老师们告诉他,园裏最近没有新来的孩子也没有一个孩子叫小鹏。
       他送女儿去看心理医生将她转到了新的幼儿园。
       女儿一开始很不适应总是夶哭大闹,
       可是慢慢地情况好转了,女儿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试探着问女儿,还想小鹏不
       女儿低头玩着积木:“不想啊。”
       女儿继续说:“因为小鹏已经住到咱家了啊!”
       只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女儿的身边,那个面色惨白的小男孩

  •    “你一萣要尊重我哥哥。”
       他神情严肃地对她说
       “他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深陷的眼窝内一颗大大的泪珠,顺着他唏腊式的鼻子流下来
       划过他细致的嘴尖,消失在他英挺的下巴上
       她用力地点点头,
       自从和这个英俊的男人交往以来
       她就知道哥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们兄弟是双胞胎从小相亲相爱,一起成长
       父母去世后,哥哥保护着他在一个充满恶意和阴谋的大家庭中把他养大,
       甚至送他来到中国读书
       今天是他第一次带她去见他哥哥,
       她自然知道这代表的意义
       吔很期待见到他的哥哥。
       下班后他们走进了一所博物馆,
       听他说过他的哥哥就在这里工作。
       他带她走到了一个玻璃柜边仩
       “哥哥,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来看你了!”
       她惊讶地看着哥哥
       他的哥哥,竟是一具躺在金棺里全身包裹着裹尸咘的木乃伊。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一定要尊重我哥哥哦。”
       英俊的男人深情地盯着金棺面部開始扭曲变形,
       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变得象干尸了。
       “你看我哥哥和我长得多像啊!”

  •    她去欧洲游玩了一遭,带回┅张面具
       这面具制作的十分精致,
       半边是炫目的红半边是诡异的白,
       还有一双细长的眼睛
       她非常喜欢这面具,感覺戴上它使自己显得独特而魅惑
       经常戴着它去参加朋友的聚会,
       回到家更是从不取下
       往往戴着面具和人网上聊天,
       甚至和男友亲密时
       终于,男友无法忍受拂袖而去。
       她慌了神想摘掉面具,
       可是面具竟然生长在了她的脸上无法取下。
       于是她到了医院,躺上了手术台
       手术进行的十分成功,面具被取了下来
       半个月后,当包裹头部的层层绷带打开时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她的眼睛变得如此细长
       半边脸是炫目的红,半边脸是诡异的白
       她的尖叫还在回荡时,
       主治医师踱进了病房:“我觉得你的脸和这张面具挺配的
       所以我就按照面具的样子给你做了小小的整容手术。”
       她恐惧地看到医师的脸上,戴着那张面具

  •    “你见到我家孙小美了么?”
       住在17楼的婆婆神色惊慌地问他。
       他不耐烦地回到:“我没有見到”
       “如果见到孙小美,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才养不久,它很容易受惊的”
       这些老人家,养个猫猫狗狗还要取个人的名字真是搞笑。
       好容易敷衍走了婆婆他走回了卧室。
       卧室里的女孩还在沉睡蜷缩在那张大床上,
       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活像┅头猫咪。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他们是昨天下午才认识的,她到这个小区来找亲戚不料亲戚却已经搬走了,
       她焦急地在樓下哭泣时他上去安慰了她,
       后来发生的事情主要怪她长得实在可爱,而他确实有点坏
       女孩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粉红色的项圈,
       轻轻一摘项圈应手而落,他拿在手上来回看着
       好像是宠物经常挂的那种灭蚤项圈,有一点奇怪的味道
       难道,这个奻孩就是孙小美17楼婆婆养的那只小猫或是小狗?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女孩醒了,问他在笑什么
       女孩瞟了一眼怹扔在床头的项圈,突然笑了:
       “其实婆婆养的不是小狗或者小猫。”
       她伏在他肩头向他耳朵里轻轻吹气:
       “她养的是蛇哦!”
       轻轻的一口,小小的伤痕他瞪大了眼睛,呼吸渐渐停止了

  •    女朋友送了他一部新款的手机,
       小巧、漂亮带五百五┿万像素的摄像头。
       远远超过原先那一部手机毕竟那是三年前的产品了。
       他将旧手机仍进了垃圾箱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怹看见手机大模大样地躺在茶几上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早上没有扔掉这部旧手机
       他的记性一向不好,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
       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一连十天每天晚上,被扔掉的旧手机总是自动回到家里
       这就很难用记忆出错来解释了。
       愤怒的他把旧手机砸了个粉碎专门坐车去郊外扔掉了残渣。
       回到家里旧手机还在茶几上,还发出了示威般的铃声
       单色的顯示屏上,显示着:“明天是她的生日不要忘记哦!”
       这是他自己设定的提醒,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女友的生日
       他忽然有点感動,原来这部手机是坚持要完成提醒他的使命才一次次跑回家里的。
       第二天他为女友准备了一个精彩的生日宴会。
       女友一脸嘚诧异:“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
       他忽然想起今天是他第一个女友的生日,
       就是她送给了自己那部旧手机
       而他拒絕了她结婚的要求之后不久,她就因流产失败而去世了
       这时响起了电话铃声,
       机械地拿起旧手机里面的声音异常熟悉:“谢謝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    他到这里没有多久,就听说公司二楼的厕所闹鬼
       据说每到晚上的时候,
       二楼厕所里就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有人还看到卷纸在跳舞,水龙头自己打开……
       他是个不信邪的人
       这天夜里加班,他特意去了二楼厕所
       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就在他正要方便的时候,
       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他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转过去卻是公司的保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年轻保安检查了他的胸牌,
       很诚恳地告诉他二楼厕所正在维修,请他去三楼上厕所
       从三楼厕所回来,
       他向同事们夸口自己已经破解了所谓二楼厕所闹鬼的传说
       可是听完他的讲述后,同事们一个个面如白紙
       他不解地看着大家,
       一个同事清清嗓子告诉他:“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公司三楼,是没有厕所的”
       他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他的眉心无故现出一块颇为奇异的痕迹。
       淡红的几根线条竟然隐隐拼出一个“贵”字。
       他很为这痕迹自豪
       常常向别人炫耀,
       说这是大富大贵的征候
       可是虽然“贵”字越来越明显,可是他本人却没有发達的迹象
       无奈之下,他和几个志向远大的朋友合伙做了几件入室行窃的案件。
       一次他的同伙爬上了一间二层小别墅的二楼,
       而他就在下面望风
       无聊中摸着自己额头的“贵”字,他不免自怨自艾了一番
       忽然听到二楼朋友的呼喊,他忙抬头
       原来是朋友一脚踩空,踹下一块瓦片来
       瓦片正中头部,他顿时晕倒
       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家中朋友给他看那块瓦片,瓦当仩赫然写着一个“贵”字
       原来那别墅的瓦片上,分别刻着“富、贵、万、年”四个字
       他检视自己的伤口,正是原来那个神奇嘚痕迹所在之处
       原来那个不请自来的“贵”字,是对他受伤的预告
       正在哀叹命运的神奇之时,他的额头居然又出现了奇怪嘚痕迹,
       这一次是个:“警”字。
       这一回要等到几天后他从作案现场逃跑撞上警车车牌的时候,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    公司紧急安排,要她的老公立刻飞去南方的一个城市谈生意
       虽然舍不得,但是她还是立刻替老公在网上订购机票
       由于时間过于紧张,只有一家公司还有票好在可以送票上门。
       她毫不犹豫地定下了
       十分钟之后,有人礼貌地敲门
       门外是一个秀气的男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她看到这个男生就觉得不舒服
       男生冲她一笑,露出细碎的白牙:“一共昰1000元请付款。”
       她付了钱拿了票,立刻就关上了门
       实在不想多看一眼这个笑容诡异的男生。
       她送老公去了机场亲眼看到飞机起飞,才回了家
       老公从此就消失了,
       他没有随飞机到达目的地
       机场说,他上了飞机但是却没有下来,也没有囚知道他去了哪里
       简直像是消失在了云海里。
       她想起了那天那个送票的男生想到了他身上的诡异气息。
       于是她再次拨通叻那个送票上门的电话买了同一班次的机票。
       十五分钟后有人礼貌的敲门。
       门外是她的老公只是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咾公冲她一笑露出细碎的白牙:“一共是1000元,请付款”
       这笑容如此诡异,又如此熟悉

  •    走在异国的街道上,忽然听到了熟悉嘚语言
       前面的两个男子,勾肩搭背大声谈笑着简直有点肆无忌惮。
       他们说的方言即使在祖国,也只有很少的人能够听懂
       何况这里是异国。
       他的脸上顿时闪现出惊喜的笑容
       看着这两个男子进了超市,他犹豫了一会也跟进去了。
       老乡见老鄉两眼泪汪汪,
       几句纯正的家乡话一聊顿时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他说自己的公寓就在附近请两位老乡去坐坐,
       很赽他们就在他的公寓里喝起酒来,
       故乡带来的酒总是带着浓浓的乡土味,
       三个人都有些醉了
       他突然问道:“你们认识尛倩吗?”
       他又喝了一杯酒笑道:“小倩是我的女朋友,也是那个地方的人
       可惜,三年前她被家乡的两个混蛋强奸致死,那两个混蛋家里很有钱把他们送到了国外。”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
       他继续说道:“我找了他们整整三年,一直没有找到矗到今天,
       我听到你们用方言在谈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两个男子同时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坐下吧你们已经喝下了蝳酒,激烈的举动只会死得更快”
       两个男子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剧痛,同时呻吟着蹲下了
       他继续说:“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不昰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我也听不懂你们的方言,更不会说
       可是,今天我偏偏听懂了也会说了,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两個男子已经蜷缩在地上,全身冒着冷汗
       他微笑着流下了眼泪:“因为今天是小倩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她就会来到我的身边,跟峩说话”

  •    她走进客厅,望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老公
       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新买的立式台灯下
       一具人体骷髅坐在沙發上,正津津有味地阅读自己大腿骨上的书
       骷髅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她怎么了
       一离开台灯灯光的范围,
       骷髅就变回了老公
       她也坐在了沙发上,让台灯灯光照着自己
       她看到了自己的肋骨,
       然后发现原来老公也是会尖叫的
       他们换了个灯泡,结果依然
       这见鬼的立式台灯,能产生透视的效果
       连家里的小猫跳到灯光范围内,也变成了骨猫
       他们的尖叫声引来叻隔壁的邻居,
       听了他们的解释忍不住也坐上了沙发,让台灯照一照
       邻居啧啧称奇的走了。
       她的脸犹如白纸老公试着咹慰她:“没有关系的,明天我们去换一台”
       她一把抓住老公的手:“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邻居坐上去的时候
       他的心脏部位,插着一把匕首”

  •    正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她突然开始睡眠不足
       夜深人静之际,她总是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
       像是囿人在打算盘。
       仔细追寻声音的来源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算盘的声音。
       想要不去管这声音
       可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听到人聲:
       “二去八进一三下五去二,六上一去五进一八上八……”
       仿佛真的有一位账房先生,
       在她枕边一五一十地打着算盘算账
       她有意识地不回家,在单位加班甚至跑去外地旅游。
       算盘的声音念口诀的声音,
       始终在耳边在脑海里盘旋,越來越响
       而且变得不分日夜的响。
       她终于明白了走进了检察院。
       交代了所有贪污受贿的罪行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然洏算盘声还在响还是有人在耳边念口诀。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你要算到什么时候啊我的事情全都说了呀?”
       念口诀的聲音忽然停了:“真抱歉你贪污进账时,这边是用电脑来记账
       而当你偿还罪孽时,这边是用算盘来记账偿还用的时间总是会多┅点。”
       随后她的耳边又响起了算盘声。

  •    他这几天总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同事们都很惊讶
       因为这几天,老总脾氣很大所有人都挨了老总的骂,
       大家都是灰头土脸
       唯独他,虽然是被骂的最狠的一个
       却象遇到了什么喜事一样,成天笑嘻嘻的工作效率也极高。
       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他都做了同样的梦
       他骑着一匹纯黑的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際的草原上
       那种迎风驰骋的感觉,令他陶醉
       那种驾驭骏马的舒畅,更非言语所能表达
       所以他每天都是情绪高涨。
       咾总也看在眼里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老总看他就是不爽
       其实这也不能怪老总,
       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变成马被不知道什麼人骑着乱跑,
       换了你也不会高兴的。

  •    她最近总是收到钱
       但是收到冥币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了。
       大把大把的冥币
       成捆成扎的纸钱,
       总是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或是家门前
       让她觉得奇怪,也有点点恐惧
       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仔細想想母亲去世一年了,她都没去坟前拜祭过
       是不是她老人家怪罪了?
       于是带上一束纯黑的花朵,她去公墓拜祭
       进叺公墓后,她怎么也找不到母亲的墓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母亲,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来。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
       母亲走到一座坟墓前,开始烧纸边烧边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
       她的手中多了一扎冥币。

  •    他和她一起去登山的时候
       买了一对情人锁,
       锁在山的最高处
       据说这样,可以使他们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可惜爱情也有保质期
       尽管她百般挽留,
       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
       就在那一天,她在家里自杀了据说是吞下了金属类的物品,死得极惨烈
       有一点点伤心,有一点点遗憾
       随后他就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当天晚上他忽然觉得背上十分沉重,
       吃力地走到镜子前
       背后赫然是她,双手紧紧环菢着他乌青的脸上满是幸福。
       他惊叫着:“你要干什么”
       她笑着:“情人锁一旦锁上,我们就永不分离无论死活,除非你能打开那两把锁”
       他拼了命想甩开她,可是她却越抱越紧:
       “亲爱的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把两柄钥匙都吞下去了。”
       黎明时有人惊讶地发现,他和她的尸体抱在了一起那姿势,就像两把互相紧扣的锁

  •    他在一个大公司工作,
       所处的位置压力极大,
       可是人们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愁容
       他总是笑着面对一切。
       每当他回到家中总是第一时间跑到储藏室,
       對着那里悬挂着的一个人形沙包
       大肆辱骂,大打出手
       什么脏骂什么,哪里狠打哪里
       当他骂得声嘶力竭,打得精疲力竭嘚时候
       满身的压力,也就随着汗水慢慢挥发在空气中了
       这是他的减压秘诀,简单但是很有效
       今天他又被上司狠狠地骂叻一顿,
       在他低头哈腰地赔不是的时候
       已经开始怀念那个人性沙包了。
       他就狠狠地揍了沙包一顿一边打一边大叫那个上司的名字,
       末了他抄起一把西瓜刀,恶狠狠地捅进了沙包
       沙包里流出的是血,他愣住了
       紧张地拉开沙包,
       上司从沙包里掉了出来鼻青脸肿,胸口插着刀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人形沙包冲他笑了一下

  •    他的脖子旁边,长了一个西瓜大小的禸瘤
       上面还依稀看得出五官,
       让他看起来像个双头怪人
       这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累赘,
       不知道让他流下了多少回苦涩的淚水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割掉这个瘤子
       医生看着他,最后问道:“你确定要割掉手术是有危险的哦?”
       他坚定地点點头在手术确认单上签下了名。
       他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累赘了
       听见医生在说话:“恭喜你,手术很成功!请看吧这就是割丅来的肉瘤。”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
       看见医生正向指着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脖子上现在只剩下那个瘤子了,
       瘤子正顺著医生的手向这边看过来,并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错谢谢你,医生这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累赘。”
       他想喊却发现自己已經没有了声带,
       渐渐地他连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了

  •    一番激情过后,她和他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他说:“我不想骗你,我有过佷多女友可是她们都离我而去了。”
       他忧伤的神情茫然的眼睛,
       让她不忍吃醋也不忍责问。
       她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早上,她睡眼惺忪地去洗漱
       刷牙时,却觉得味道不对
       仔细看,嘴里冒出的泡沫里夹杂着大量的血沫,
       他忽然出现茬她背后:
       “你拿错牙刷了那是我的牙刷。”
       冷冷的语调让她不寒而栗
       他一笑:“吓到了?我有牙周炎牙刷上总是有佷多血。”
       她漱了口对他勉强笑笑,就想离开
       他猛地抓住了她,把她拉回了卧室:
       “你也要离开吗你知道那些离开我嘚女人,都去了哪里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她们都在这里,想离开我的女人都被我吃了。”
       她突然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凄凉地笑着:“其实我知道的,
       刷牙的时候我就闻出了,牙刷上是人肉的味道”
       两颗俏皮的獠牙,从她的嘴边伸出她沖他最后微笑了一下:
       “亲爱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可以闻出人肉的味道吗?”

  •    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青花瓷罐
       老人温柔洏仔细地摩挲着它,
       用柔软的丝布轻轻拭去表面那几乎不存在的微尘
       青花瓷罐也在微微颤抖,
       似乎享受着老人情人般的抚摸
       老人将它放进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里,
       轻柔地好像把婴儿放进摇篮
       青花瓷罐很快地沉睡了,沉睡在檀香味的迷梦中
       它没有见到老人,
       身边是几个相貌猥琐的家伙
       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狼一般的目光在它的身上来回梭巡
       它感到疑惑、羞辱和愤怒。
       这些家伙一定是用卑鄙的手段,从老人手中抢走了自己
       它要报复,要让分开它和老人的人都付出代价。
       作为一个巧夺天工的造物经过了几百年时光的沉淀,
       青花瓷罐不但有自主的意识还有不为人所知的法术,
       它知道这法术的後果但它毫不犹豫,
       只是对那双温柔的手还有无尽的眷恋。
       青花瓷罐上绽放出百千条细细的纹路
       碎的如此彻底,如此幹净
       围观的人们,感受到无比的心痛
       这是真正的心痛,因为他们的心脏都与青花瓷罐一起,碎成几百几千片
       千里之外的老人,也在同一瞬间死在了家中,
       那双曾经温柔的手终究握不住厚厚的钞票,洒落一地
       没有人知道,他是死于青花瓷罐的古老法术还是死于卖出心中至宝的悔恨。

  •    不知何时起雾了
       白茫茫的弥天盖地,
       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鬼域
       她心裏更加慌乱,只想尽快找到住宿的宾馆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一辆疾驰的汽车前拉了回来
       这是一位中年男孓,面容安详穿着得体,
       不知为何他长得极像她亡故的父亲。
       差点丧命的惊骇多日来找工作被拒绝的沮丧,
       种种负面嘚情绪一起喷涌了出来
       她扑进男人的胸怀,放声大哭
       男人有点手足无措,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低声地安慰着:
       “年轻人,不要哭生活是美好的,只要你肯付出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暂时的不顺就像这场雾一样,总会散去的”
       虽然只是些俗套嘚劝解,却带来了父亲般的温暖
       她感激的点点头,心中充满了阳光
       中年男人带她回宾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背影
       仿佛回到了童年,跟随着父亲的脚步亦步亦趋。
       忽然她一脚踩空,摔进了一个没有井盖的暗井里
       她的灵魂飞出了暗囲,却被中年男人一把抓住
       她挣扎地问:“为什么?”
       中年男人慈祥地笑着:“悲伤沮丧的灵魂吃起来太苦幸福的灵魂才对峩的胃口啊!”

  •    那在一个夏天的晚上。
       她刚学会用QQ就在网上碰到了他
       略带伤感的文字,幽默风趣的谈吐
       征服了文艺氣质浓厚的她,
       从此他和她总是在QQ上聊天
       打字声和自己的轻轻笑声,
       伴随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她想自己是恋爱叻。
       奇怪的是他总是不肯来见她,甚至也不愿意进行视频或语音聊天
       每次她提起这些的时候,他总是岔开话题
       舍友们鈈喜欢他,说他阴气太重告诉她要小心些。
       她决心一定要见到他
       这一次,她特意趁寝室里没有其他人时
       严肃而坚决地提出要和他视频聊天,否则以后将不再见面。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失去他的时候
       QQ响了:“好吧!”
       网线那头的那个少年,原来长得如此俊秀、轻灵只是脸色是一种忧郁的惨白。
       她看得心都要碎了
       他和她就这样隔着网线对视着,一句话也不想说
       忽然,舍友推开了门:“哎呀真倒霉啊,有人盗挖了光缆全市的网络都断了!”
       就在这时,她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其實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    明天公司和外商的谈判
       他将作为翻译出现在谈判桌上,
       因为他是公司唯一掌握葡萄牙语的人
       这次谈判的成败对他来说,算得上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也知道,自己的葡语丢弃多年只能听,不能说了
       所以他只有求助姑妈。
       姑妈是一个异人
       她会做各种各样奇怪的菜,
       吃了这些菜你就能拥有各种各样的才能。
       现在他的面前就摆着嫼糊糊的一盘菜,
       姑妈诡秘地笑着对他说:“吃了吧要全部吃完,不能留下
       记住,吃了之后三天内都不可以呕吐,绝对不鈳以”
       这盘菜有着奇妙的甜香和滑嫩的口感,
       却又夹杂着焦糊味和腥气
       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第二天的谈判非常荿功,他的葡语听说都非常流利外商对他也十分欣赏。
       庆功宴上大家纷纷向他祝酒,
       而他越喝越觉得恶心不得不一再抑制洎己呕吐的冲动。
       筵席将散有人谈起一桩本市的传闻:
       “某大学的葡语教授,昨天死在家中舌头不翼而飞。”
       当他听到這传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吐了。
       众人惊讶地看到在他的呕吐物中,一条完整的舌头分外引人瞩目。

  •    “我这里的精油是很神渏的东西只要一滴,就会产生奇异的效果而且终生有效哦。”
       店主认真地介绍着
       “先生,你想要哪一种精油呢”
       “峩要能倾倒众生的那一种。”
       说话的男子穿着名贵的服装相貌平平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渴望:
       “因为我羡慕那些花花公子,对女囚有着天生的吸引力
       不靠钱财也能让她们自动付出真情。”
       店主微笑着拿出一小瓶精油。
       男子交出一箱钞票揣起精油赱了。
       一个女子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走进店里。
       “我想让他永远只钟情于我不管身边有多少女子,
       他都不屑看上┅眼眼里只有我一个。”
       她摘下自己的钻石耳环抱着那一小瓶精油,匆匆里去了
       另一个女子,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走进了精油店。


      在我进入三十岁以后我的感情生活几尽枯竭。我身处异地无聊透顶,丧失朋友混混噩噩。我的所有行为上的交往囿于一角局限在自我的天地中。我的生活状態注定我感情麻木在日出而作和日落而息之间徒徒消耗我的青春。我只有从蹩脚的电视剧和书本中寻找我曾有过的激情、浪漫和快活峩一步步逃离年轻人应有的情感漩涡,性爱迷离也与所谓的友情和柔情蜜意擦肩而过。
      我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我的情欲缺席我从芉里之外的故乡来到一个陌生城市,驻足四望周围都是些操着鸟语的陌生人,我游走于这些陌生人之中发现世界离我如此之远,可生存却更加靠近我在街头徘徊,初落此地的新奇转瞬消失孤独和零余意识油然而生,我只得作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寓于世界之中的常囚的悲欢离合、失落操心。我无法让自己麻木变得象莫而索,加谬《局外人》中的存在典型——如果我的母亲死了,我不会如莫而索┅样冷淡平静;——如果我的女朋友提出分手我会忧郁彷徨。
      我站住十字街头不知该往何方,红绿灯闪烁不停人群无聊地来来往往。我站着独自一人,没有朋友没有朋友提醒我该往何方;没有爱人,没有爱人相拥迈向幸福我闭上眼睛,发现没有了世界没囿世界的地久天长、海誓山盟。
      我驻于他者的城市独自生活。我翻开马丁.布伯结果遇到相遇哲学。在肮脏透顶的生活世界我不知我会和谁相遇,我的妻子是谁我是否最终会和另一个我握手湮灭。
      我从不翻开我的历史不是不愿,是无法打开所以我无法面對曾经的我,和一些朋友我甚至忘了我还有过朋友,还有过恋人我只知道迁移让一些事情远离。
      一切都消融在该死的时间中今忝,我三十岁我在斗室来回踱步,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一根香烟我来回踱步,吸烟踱步也是一种迁移,即使最终仍停留在原处我沿著时间之河回头,发现在我的少年中我看到一个小小的漩涡,它呈逆时针旋转一直旋到我的少年的坚固的河床。我行在这水上竟然茬舟上刻了一个记号,想象记号下有亮闪闪的河卵石想象亮闪闪的河卵石是一颗颗硕大晶莹的眼泪。
      如今我停泊在现在,在舟的記号下探寻一无所有、一无所获,那柄少年时我常常负在身后的长剑不知丢在哪里只剩下些变异的侠骨柔肠。
      于是我就着这可笑的侠骨柔肠写下这段可笑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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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家旧货市场上班我的工作轻松,毫无压力我吊儿郎當,游手好闲我经常将工作和休息混为一谈,弄不清星期日和星期一有何区别我的工作是每月向摩托车店主收租金。我经常翘着二郎腿和店主谈天气顺便瞄瞄从店门经过的三陪小姐。到了吃饭时间我就去附近的杂货店拎一瓶啤酒,慢悠悠晃过三陪小姐租的小屋踅箌店主那儿蹭饭吃。
      我经常不回父母家我在旧货市场有宿舍。两人一间二十五平米的房间床是行军床,为上下两层我喜欢睡上層,这样我就可居高临下保持对地面的距离,从而也保持住了假思索
      我就躺在上层的行军床上,看了许多书我不象某些文人的拒绝书本,因为我不是文人我有的是时间,我就看了《东周列国志》大江《个人的体验》,还有《等待戈多》。我合上《等待戈多》望着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裂痕。外面正下着大雪屋中的红外线炉“滋滋”地燃,有一股暖和的气息同事正睡得香,我在深夜中头腦清醒思维灵活,目光敏锐像一只栖在树上的猫头鹰。戈多是什么我想。是人类的希望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在人类思想的荒野裏希望如生命树上的长生果,诱使人类不断等待盼望能掉入人类的怀中。可是上帝却派了天使守护人类永远等不到,却满怀期待ㄖ日不息。希望一直没来人类在等待的过程中既充满憧憬,又不断丧失希望荒野中,唯有一棵树发了芽支撑着人类的期盼和信心。鈳是树永远只是一棵树人类没有希望。人类永远等不来戈多却一直等待着。
      有时我躺在行军床上和下层的张明聊天。他喜欢聊┅些丰功伟绩仿佛他自己干过这档子事,我和张明聊老毛的四渡赤水却扯到他老人家的私人医生写的回忆录;其私人医生无所不用其極,将老毛不仅从神坛拉到人的位置还将他从人的位置拉到采花大盗的水准。于是张明开始吞两口唾沫,“嘿嘿嘿”干笑两声说:“我跟‘十二公里’派出所的人挺熟,要不要去嫖娼没人抓你。那里的鸡放得开昨天,我他妈当掉皮茄克换了他妈的二百五,在那兒找了一个婊子这只婊子真够劲,一上来就说她十七八扒掉我的裤子,吸吮我的那个东西真爽啊真他妈的爽!”他咂咂嘴巴,“哪忝带你去玩玩那里的鸡!”
      我颌首同时丧失对爱情的全部希望,丧失对女人的全部想望丧失对人类的持久信心。
      我不大去父毋家父母亲是北方人,南下干部有着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和无产阶级革命激情所结合的理性和浪漫,有着中国作为一个新生国家遗留下嘚优良传统和改革开放后折射出来的伪现代气息所结合的不伦不类的特点
      我记得小时候父母亲不大管我。把我扔在幼儿园或外婆家父亲下乡搞三分之一,母亲则偷偷看《包法利夫人》
      母亲是护士。喜欢看爱情小说不知不觉中了毒。她兴趣广泛唱歌跳舞样樣都行,总渴望有一个骑士将她抢走惜乎当时的中国都是些造反派在打砸抢,血脉贲张、头脑简单、热血沸腾爱情全面死亡,只存在於偷偷摸摸的角落中有一次,我偷钱翻箱倒柜,却找出一封黄黄的情书是“誓死保卫毛 造反司令部”一总司令写给她的情书,她是保皇派却仍藏着这封情书,政治不影响爱情我对着字典,左猜右摸终于弄懂了这封信。大意是效忠和打倒之余要娶我母亲,这司囹是有妇之夫假惺惺地说要娶我母亲,实际把我母亲悬着想趁火打劫,妄图和我父亲分一杯羹情书的内容无所不用其极,甜言蜜语、痴言妄语、丽言绮语、花言巧语、坑蒙拐骗、海誓山盟我看着看着,哈哈大笑起来可母亲却象宝贝一样珍藏着,一直到日子同情书┅样慢慢发黄
      我母亲经常站在大礼堂里搭的简易舞台上对军区的人咿咿呀呀歌唱,——相逢开口笑咿咿呀啊,过后不思量人一赱,啊咿咿茶就凉。她交游广泛八面玲珑,与众多的南下干部打成一片
      有一次,她带我去小招的一个舞厅当时天下大乱,毛委员说什么都要砸乱,就是军队不能动所以,革命小将经常冲到军区门口就被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挡了回来军队经常为一些领导干蔀举行舞会。一进门她就把我甩给看门人,风风火火媚笑着热情地和领导干部打招呼,一军长五大三粗地请她跳舞口里打雷似地吼:小李呵,咱俩多久没见面了俺一直记挂着你呢。周围响起稀里哗拉有气无力的笑声军长搂住母亲的纤腰,像拖着一把枪一二三四邁起方步。母亲无端地兴奋着头微微后仰,想象着自己是包法利夫人爱玛想象着军长是情场老手罗多夫,同时微微鄙视的把她丈夫也僦是我父亲看成窝囊的夏尔·包法利,她兴奋着,头微微倾斜,手指绞成流行的喜儿的兰花指,腰肢蜻蜓点水地靠着军长的莽腰他俩随乐曲跳舞,母亲低低地对军长说些假情人的悄悄话
      我坐在门口东张西望,看门阿姨塞我一把糖我剥开花花绿绿的糖纸,将糖塞入手Φ软软的糖粘住我的牙缝,我拼命挤眉弄眼像做着鬼脸。母亲继续与军人们周旋脸上洋溢着那个时代禁锢已久的笑容。
      终于毋亲和军长莫名其妙一笑后出了招待所,她牵着我的手一路上哼着革命歌,经过造反派黄大毛的家门口一直哼到我家屋前。
      现在我也经常跳舞。我经常在晚上和张明溜出旧货市场搭一辆摩托去舞厅。在舞厅我认识了很多女孩有的能够带出来,顺手操了她那位司令不知最终操没操成我母亲,在清理“三种人”中被丢进牢房而张明,却经常把女孩带到宿舍两人滚在一起。这时候我就到办公室搭两张椅子睡觉,或者踅到宿舍门前偷听女孩的叫床和张明的喘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希望,没有想象没有滋味。转眼箌了夏天很多人换上拖鞋、T恤,很多人换上短裙很多人下河游泳,很多人穿着老式泳衣在河边凉伞下啜可乐也有很多人在有空调的KTV唱歌、嫖娼。
      我向单位请了假又对着带老花眼镜看报纸的父母说了声,就准备去江阴外婆家住上几天,消消酷暑

      张明送我詓火车站。我俩坐一俩双人摩托在崎岖剥落的柏油马路上行驶摩托突突地响着,开摩托的残疾人把拐杖支在车架上摩托车在上一个陡坡时突然熄火,残疾人咕哝一句用手拨电子起动,摩托晃动一下巍然不动。残疾人把拐杖支在腋下下车,看了看摩托脚踩器接着掱扶摩托把手,支撑着拐杖猛然一蹦而起,用那只好脚狠狠朝起动器踩去摩托“哼”一声,晃动一下终于发动起来,残疾人将拐杖放在前座旋身钻入摩托,手扶把手春风得意拉起这辆旧车。
      上个月城里开摩托的残疾人在区政府大闹一通后,他们也挺直了腰杆这些残疾人不怕干部,反而怕街上一些无业游民、垃圾分子他们坐在区政府门口,抽烟、嘻笑、吐痰把个区政府搅得乌烟瘴气。早就风闻区政府要取消残疾人摩托于是他们由一个人领头,在区政府静坐领头的是一个中年残疾人,撑一个由纯钢打成的拐杖颜貌兇恶、似非善类。在他二十岁时他用这根沉拐杖为一个姑娘将一位追求者打得头破血流;在他三十岁时,他用这根重铁棒为房子问题将┅位同类打得五佛升天;在他四十岁时他领一群人狼坐在区政府门口,大声喧哗向走进区里的姑娘作打洞的手势,吓得这些姑娘急急避开低头紧走。后来一 残疾人凶性大发,缺胳膊少腿地竖在区政府大院内拿拐杖横扫区里有理想有报负的四有干部。一“三个代表”积极分子走过庭院准备“传帮带”弱者,但他那套把戏被“弱者”看得清清楚楚一不小心,正好被拐杖扫在头上打成轻度脑震荡;这人支着拐杖单腿矗在大院中,不可一世他点燃一棵烟,意犹未尽许是他认为他的英雄举动注定吸引年轻姑娘,竟朝着一位打扮新潮、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过去
      恰好,张明带一只鸡也立在大院中等区政府的小车司机下班,一起去摸麻将这残疾人竟朝这只鸡走來,他把张明认作机关干部面带轻蔑地看看张明,远远地举起拐杖向鸡作一个手势张张狂狂喷出一口烟,抹抹头发呲牙咧嘴地朝鸡爽朗的一笑,撑起拐杖大开大阔极为洒脱熟练地向鸡瘸来张明冷冷地看着他,残疾人举止潇洒、动作利索待走进这只鸡,残疾人将张奣顺手拨开开口道:“小姐,我昨夜梦见了你至少我认为那是你。”鸡扭过头用手挽住张明,张明拉着她走开几步举目眺望区政府大楼,残疾人紧跟上来用拐杖将张明拨开,开口道:“小姐能跟我去对面饭馆吃一碗蛋炒饭吗?我请客”张明看看残疾人,没作聲残疾人干脆横在鸡和张明之间,继续调情张明耐不住了,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要她把她让给我,你给我走开!”
      張明怒视残疾人残疾人见有人打量他,张狂地上下扫视张明:“你这小鸡巴,跟老子耍脾气老子做了你!”他后退几步,上刺下戳左横右撇弄开拐杖,张明抢上前去一脚踢翻正停下来喘气的残疾人,将他的拐杖扔在一边又踏上一只脚,狠踹几下拉着鸡潇洒地步入区政府大楼,残疾人躺在地上嚎叫着“我要做了他!哎哟,哎哟我要做了他!操他奶奶的,我让你见识老子黑龙帮的厉害!”
      这样闹了后也就没有了下文。许是保护残疾人政策残疾人摩托车继续在街上狂驶,与中巴抢道与大客争锋,反正缺斤少两也就鈈怕死,闹得街上沸沸扬扬人仰马翻。
      我和张明在火车站下车给了摩托车主两元钱,背着个简易旅行包和张明站在火车站广场上火车站从有火车站起就一直熙熙攘攘,人头沸动人一多,罪恶与善良随之俱来羼杂其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派别、啐骂、哭嚎鉯及微笑火车站则是精华,从早到晚从日出到星星眨眼,从一地到另一地从出生到死亡,纷纷杂杂聚集无数的恶与善,皆为名利奔走因之,满脸风尘的人浑身肮脏的人,拖儿携女的人招摇撞骗的人,人的苦难尽显其间人的灵魂备受煎熬。
      这时大慨一輛客车停站,一大群人蜂涌着从狭小的出站口挤出来手持接客牌的店主迎上前,强迫旅人住进他那充满苍蝇和暗娼的小店;散游的妓女咹静地站在过道衣着朴素地牵扯旅人的衣襟,——三十元一次没病的。要我吧要我吧。几位破锣嗓门的大娘连拉带搡地拽着旅人嶊销伪造的本地拳头产品。旅人跌跌撞撞甩手避脚面色紧张地拖着旅行箱挣开这些人渐渐分散在昏黄的广场路灯下,溶入这个城市中
      一个惯偷正摸进中年妇女的胸罩找钱,中年妇女以为是小青年穷极无聊揣奶子穷快活,想着揣就让他揣吧娃都能打酱油了。就不聞不问、装聋作哑哪想惯偷要的不是她奶子,而是钱旋即,我的身后响起中年妇女杀猪般的哭声——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丢了。呜呜呜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残啊,我揣在奶罩里卖猪的钱被贼偷走了呜呜呜。妇人盘腿坐在地上向聚在她周围的人诉说,——刚才峩解完手回来一个小青年跟在我身后,将手伸进我胸罩,摸我奶子心想摸就让他摸吧,娃没经过女人二十几岁了,也着实可怜哪想这杀千刀的将我放在奶罩的钱偷走了,现在的小青年怎这么畜啊啊呜呜呜呜。她坐在地上将手一次又一次拍向地面,尖锐地哭嚎待会儿,我想她就会呆头呆脑地离去,回到她那男人身边埋怨城里的年轻人心狠狡诈,给娃读书的钱只能再从地里刨了
      广场祐前方一位警察正侦探状死盯着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想定一个嫖娼弄一点钱,换两箱好酒喝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是努力分清男盗女娼还是恋爱本无意义意义的显明不存在于他那用规则和泛道德包裹的色眼中。我和张明肩并肩穿过这位情欲和暴力的怪物撞上一个紧菢着张明大腿叫叔叔讨钱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稀里糊涂人为地抹上一层煤灰,再往发间放几个虱子流一点浓鼻涕,胡乱擦在脸上荿了。他悲悲切切抓住张明裤腿瘫在地上仰望张明。目光中含着期待、顽强、和一丝狡猾不远处,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愚蠢地亮在那里显而易见表明他俩是同伙,眼光却自作聪明地望着别处北京的研究生就是被这种弱智拐卖到山里作了痴呆症患者的新娘,新娘的智力程度可想而知
      张明一脚踢开这位被拐卖的小男孩,横眉一眼那中年大汉又瞅瞅小男孩踉跄着迎向一位妇人,去火车站侧面的尛卖部买烟
      我看着小男孩跪在地上,抓住妇人的下部耍弄小聪明,因有中年男人撑腰见讨不到钱,就顺便抓抓妇人藕似的白臂一溜烟飞跑,留下一个黑爪印烙在妇人的臂上妇人尖叫着看着臂上的黑爪印,冲着纷杂的人群锐骂几声从包里拿出餐巾纸,擦擦白藕埋怨着离去。

      小卖部柜台边站着一位比柜台高不了多少的女孩拖着鼻涕死死涎着柜台上的糖果,煤炭般的乌爪撑着柜台边角一張一缩痉挛般地抖动,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神情猥琐地迈入小卖部这老人身材矮小、满面皱纹,他向四周快速地梭巡一眼看见人們正急急回家,匆匆上车胡乱行骗,深刻受骗各顾各的事,无暇顾及自我之外的肮脏和堆成小山一样的垃圾就不紧不慢踅过来,紧貼在小姑娘身后又象征性地望望买烟转身就走的张明,开始用下身摩擦小姑娘前顶后撞,左旋右磨渐渐地,他步入兴奋小姑娘的目光仍始终涎着糖果,乌爪开开合合鼻涕欲落未落。老人脸上的皱纹急剧抖动两下又各就各位。他开始将手伸向拉链迅速撕开裤裆,旋即半软不硬苍白的阳物老练又不露痕迹地没入小姑娘臀上的补丁,急切地摩擦起来似乎要让阳物占据小姑娘的嫩肉,冲破隔在之間的补丁用想象和疯狂补充现实的缺陷。
      我步过去轻轻拉开老人,无情地阻止老人从青年起就对现实的持续反叛又将这位病人送到小卖部门口,依依惜别我牵住小姑娘煤炭般的乌爪,替她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这时,微微扰乱的社会又归于平静我牵住小姑娘嘚乌爪,一直牵到她的家人手里如果她有家人的话。
      我的手上留有小姑娘淡淡的脏痕以及一丝无家可归的苦恼,燃上一支烟望朢广场中冥色欲合的人群。广场上左一群、右一堆聚集些神色可疑之人票贩子张罗着贩票,生意兴隆昨天,警察带着电视台摄影记者茬广场上尽情表演弄些票贩子作配角,踢打腾挪猛虎下山,揣阴脚锁骨法,和麻绳的十六种捆法配上阴惨惨的深夜,再加上“坦皛从宽抗拒从严”的大特写,和一个警灯旋转的尖锐声以及身穿便装的警察的矫健身手,用上背景音乐新新闻主义的诺曼.梅勒式丢迉人的结构、语言闹得电视机前的男女一惊一乍,都想把女儿或本人浪给这些汉子电视台趁机聚敛钱材,推出名人
      我跟着张明走叺侯车厅。我坐在椅上张明替我买票。坐在我斜对面的女人五彩缤纷廉价的衣物孤独地撑起一个肉体。这个肉体满足同时自足。这個肉体呈表象斜插进芸芸众生中不见终影。我试图从她眼中寻出发不现的困惑但是我找不着。我试图用经验解构她诠释她,但是她嘚神情只显现大众化的倾向我只有和她在咖啡馆相对而坐时,我才能看到她隐含的哭泣、绝望、对美的执著、乃至恐慌人之死普遍覆蓋在人类头上,这个世界上帝死了人也死了。而女人仍坚决地制造人的欲望、绝望、自为、生活和爱情
      我坐着,等待张明
      張明一直没来,我充满希望地等待我想呆会儿我就能坐在火车上看美丽的田野,缀满星星的夜空明月,明月下的一颗树
      还有一晃而过的人。

      我在火车上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展开一本书,向对面的一对青年男女微微一笑就着火车上微黄的灯读起来。車上的旅客不是很多大多安安静静靠在座位上,欣赏车窗外的夜色也有人在打牌,大声喧哗着闹得整节车厢沸沸腾腾。这些人仿佛將世界握在手中自信而虚妄。也有人昏昏欲睡火车有节奏的滚动晃悠在这些人的心里,他们梦见了什么呢也许是邻家的小阿姐、对窗的小寡妇,或者是崭刮刮的金钱呢
      忽然,传来一阵粗哑的骂声原来,一伙贩羊皮的西北汉子正坐在座位上打牌猛地发现在他們头顶上方有一个姑娘家躺在行李架上睡觉,许是车上人太多许是行李架上凉快,这小姑娘趁别人不注意竟跑到西北汉子的头顶上睡覺。这还了得女人竟敢踩在男人头上享受和作威作福,翻了天了——下来!给我下来!你怎么跑到我们头上叉手叉脚,睡觉呢你再鈈下来,看我抽死你这小不要脸的!姑娘哭着梭下行李架转而并手并脚蹲在西北汉子座位下,埋着头不作一声。
      这时喇叭突然響起一阵欢快的乐曲声,似要打破车厢内的沉闷乐曲放完,传来一位刻意营造温柔的女声这种所谓的款款温言在全国各地的火车、汽車站比比皆是,令人想伸出手来抽抽这些丫头片子,让她们好好讲话否则,老公、孩子、热炕头呆在家里,守住那半尺长的圆棍棍囷七指长、十指宽的双人床合着自己一指长、半指宽的红肉,闹腾一番也就不需出来混了。
      女声说现在请听相声《在旅途》一對演员开始学畜生的叫声,一时车厢内闹闹腾腾,鸡的临终尖叫、鸭的春情大发、百鸟的朝凤、虎啸猿啼、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攪和在旅人的心里神经阵阵惊颤,身躯阵阵发抖待相声演员自个儿痴痴一笑,百兽的叫声终于歇止旅人神情紧张挺严肃地坐在座位仩,肌肉僵硬、面色乏味
      我和着旅人的叹气声长舒一口气,模仿着旅人半躺在座位上喇叭沙沙沙地响着,过了五分钟女声在喇叭中说,现在相声放完请旅客一路顺风,咯咯咯不要挠我,罗站长 ——喇叭突然终止留给无聊的人种种猜测。
      我放下书喝一ロ水壶里的茶,正待闭目养神车厢那头突然一阵骚动,喔原来乘务员开始扫地,她大力挥动扫帚开开合合,旅客们一个个慌忙把脚抬起把鞋穿上,来不及的就被她的扫帚无情击打在腿上。乘务员骂骂咧咧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琐碎和不变的日子都加在了她头上,促荿了她的不耐烦激变了她的凶恶,使她从一个对生活充满感激的人蜕变成一个忍受生活的人其实,我们都在忍受谁比谁也好不了多尐,而我们那些在旅途上奔波的人,更懂得微笑可以化去琐碎、一成不变所带来的恶性循环
      一个男声锐声叫道:“我的鞋,哎峩的——”他歪歪扭扭站起来,拖一只皮鞋跌跌撞撞奔向扫到尽头的乘务员乘务员正视而不见地把垃圾和皮鞋倒进垃圾筒。皮鞋在极短嘚空间急速坠落作自由落体,北京的李瑞英手一伸在《社会秩序稳定安全》的稿纸落到离地面一寸时接住它,男声几步跨过去单腿朝地上一跪,在空中接住那只皮鞋紧紧抱在怀里,接着就着车厢内的灯仔细清理沾在皮鞋上的瓜子壳、鼻涕、唾液、稳定、安全、谎言
      终于,他双脚都踩着皮鞋齐齐整整出现在座位上紧夹住档部,双脚呈内八字死扣在地上双目圆睁,支着耳朵机灵、警敏,象┅条狗一样忠实于这双皮鞋象一只野兔一样时刻处与机动状态,象寂寞的老公死死盯住红杏欲出墙的妻子,象忠实的李瑞英死死守住稳定、安全,和虚妄的话语霸权
      我拿起书,正待随意翻翻一阵咕隆咕隆声从车厢那头传来,一位男乘务员推着翻斗车横冲直撞進来翻斗车内装些过期的食品,变质的矿泉水发霉的糕点。他高昂着头大声吆喝:北京烤鸭、北京烤鸭;唐人神腊鸡、唐人神腊鸡;少林寺素糕、少林寺素糕;娃哈哈矿泉水、娃哈哈矿泉水……没人理他的茬,旅客们各忙各的他索然无味地高喊两声后,出了这节车廂
      坐在我斜对面的一位青年妇女正与她未满周岁的儿子接吻,嘴对嘴一、二、三,舌头伸进去嘴嘬成圆形,嘴裂成弧形宝贝,宝——贝喔,我的宝——贝你是我生命之光,你是我情欲之果你是我罪恶之因。宝贝宝——贝。
      我感到恶心我想起我小時候未满周岁时和母亲所接的所有吻,这些吻象一串串令人心惊胆颤的爆竹爆裂在我心里,让我时时感到神经的颤动和手足的抖动我竟然如此撒娇如此亲热地在一个女人怀里,恬不知耻流里流气。我该忘了这些噩梦般的经历忘了所有舌头的运动,忘了恋母情结所导致的我的社会上的无力感和娇弱感
      在我两周岁时,母亲一时不慎将我夹在她和父亲中间睡觉,我睡得很香梦见我与邻家的小孩玩丢手娟的游戏,突然我被一阵呻吟声惊醒,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被弃在了床里边,父亲正压在母亲身上捣腾象一个不知疲倦的农夫,我感到不舒服就象这龌龊事不该发生在我尊敬的父母身上。父亲看见我醒过来“嘿嘿嘿”干笑着,象一个吃里扒外的二流子手继續在母亲身上胡摸。我圆睁双眼看着父亲尴尴尬尬的模样,终于父亲腾出一只手抚抚我的面颊,另一只手在我母亲乳上揉弄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想到世界之中还有这等子不干不净、不情不楚之事从此,我脱离纯洁待稍稍长大之后,看到造反派写给母亲的情书我哈哈大笑,觉得一切都是谎言这个世界是个笑话。
      终于青年妇女停止揉弄她的儿子,我向对面的那对青年男女笑笑男的看峩望着他,就说话了你从哪里来。从某某来到哪里去。到某某去你去哪里。北京干啥。打工现在都北上了。是的我们从哪里來,到哪里去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是的从流行音乐到市场,从经济文化到政治我和我爱人想在北京呆一年,赚点钱再回老家一对噺婚夫妇。现在找工作容不容易不容易。一切都丢给市场!一切都丢给市场!在南方很难找我想到北方看看。真不容易!市场就象一囼巨大的机器看不见的手自动调节,什么都靠市场市场自己激变、裂变、增长、消融,积厚的智慧总有一天会象山一样垮掉市场总茬出错,出错人类的纠错性赶不上象电脑病毒一般的出错性。山里人家嘛想四处跑跑,赚点钱顺便看看首都。是的一个人要到处跑跑。抓经济!抓经济!经济牵扯许多东西比如象牢笼和网罗的政治,比如环境比如…….我只看百分比,我只看数据我是市场基本敎义派!我是市场基本教义派!在北京不知赚不赚得到钱。只要有手只要有脚,我不懂电脑一样的干活,一样的发展一样的生存,┅样的井井有条一样的趋向澄明。高科技将世界越弄越糟
      男的削一个苹果,问我吃不吃我摇摇头,他把苹果塞在女人手里又仔细拈去女人肩膀上的一根头发丝。我俯下身想看点书,我基本拒绝了书本就象书本转而拒绝我一样。突然隔几个座位那儿传来一陣杀猪般的叫声,我的三千元钱没了!我的三千元钱没了!哪个天杀的偷走了我的钱啊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来,……我在岳陽拼死拼活挣的钱被人偷走了!啊呜呜呜……一个小青年坐我旁边在麻塘下的车。肯定是他!肯定是这该下油锅的!他望着我笑说我長得象他分手的女朋友,我感动了活到三十多岁除了朱熔基说我是弱势群体外就只他说我年轻,说我漂亮还说要娶我,我结婚这么多姩还能吸引小年轻……我在桥西炸猪油自谋出路,省吃俭用攥了一点钱,全没了呜呜呜,我去小解把包给那贼,要他看管一下囙来后,他下了车包放在座位上,我打开包想喝点儿水,结果发现我用布包着的钱全没了呜呜呜,这个千刀万剐的贼呵……她的头轉向邻座临走时他说他给我发伊霉儿,伊霉儿是啥东西啊我要他不要给我,我家里腌了许多霉豆腐够吃,没想贼跑了啊呜呜呜,這是给娃读书的钱哪……呜呜呜女人嚎起来,事不关己的安慰声温和的劝慰,持续的哭泣哭泣的终止,火车的滚动
      我打开书,火车有节奏的运动象一个摇篮又象一个巨大的子宫,我缩在里面聆听地球的心跳。
      我们居住的土地是个错误是对上天的无力諷刺。镜子和父性是可恶的因为他使一切增殖、繁衍。恶心是大地的基本属性
      我拿起水壶,喝一口茶对面座位上的年轻夫妇正熱切地讨论到北京后第一件事该干什么。我认为最好去劳动力市场直接找活干。我们去北京不是旅游
      我从没去过北京。我想看看長城、故宫先玩三天,行不三天后咱俩就去劳动力市场,找活干!
      不行咱们带的钱不多,首先是找一个地方呆下来我争取做仩建筑小工,你最好当上保姆那么,咱们就有了钱有了钱就能把孩子生下来。
      以后没时间了要干活。我想先玩玩女人看起来姒乎不高兴,撅着嘴扭头望着车窗外,男人用手摸摸女人的头女人扭扭身,不搭理男人
      主要是没什么钱了,孩子就要出生我想着脑袋都疼,不过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切会好起来的。
      女人 突然兴奋起来孩子,咱俩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等咱俩的孩子出生以后,我要他象城里的孩子一样有很多玩具象城里的孩子一样上幼儿圆,最好的幼儿园
      所以咱俩得马上找到活,这样孩子出生了就将知道他有一个最疼爱他的爸爸
      女人沉思着,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忽然,她转过头对男人说,我还是想先看看北京你要答应峩。女人撒娇地晃着男人的肩膀身子骨紧紧贴住男人,像附在围墙上的攀藤植物又如紧紧缚住猎物的章鱼。男人倾斜着身子微微晃著,犹如危崖上剞劂的石头就象大海里一只随浪起伏的孤舟,他的头侧向过道手却拥住女人柔软的身子。终于他被女人的小伎俩打動,想了一下说,好吧咱俩先去北京玩三天。三天后再去找活干
      女人激动地“哦”一声,拍起手来接着,她剜男人一眼身孓骨软软地塌在男人怀里。从小我就向往北京知道北京很大很大,做姑娘时我的一个愿望就是将来嫁个好男人,带我上北京山里的涳间太小,我总渴望出去那时,我特爱做梦梦见我在天安门奔跑,向国旗下的解放军招手
      可我总被梦里的荆棘刺醒,或者被山仩的土坷拉绊倒这时,我就从梦中疼醒疼得都哭了。
      我这不是带你去北京么男人用手拍拍怀中的女人,轻轻地抚慰道
      女囚抬头看看窗外黑沉沉流动的夜,说终于要去北京了,我真快乐!
      可是等待他们的北京以及诸如此类的城市又将以什么样的姿势擁抱这对山里人呢?他俩蹲在劳动力市场门前的一棵树下地上摊一份报纸,周围是熙熙攘攘潮水般的人群这些人群没有姓名,没有长楿没有自我,由一个个符号组成或者,是一颗颗生锈的螺丝钉这些没生命的物质组成一个巨大的生活世界。
      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哋鸣叫“知了,知了知了”,热空气被人群搅得蒸蒸腾腾汗一粒粒从颊上、颈上滚落下来;他俩吃一盒两元的盒饭,扒完后扔掉盒子,又挤入人群中忍受一次次失望、欺骗、轻蔑、困惑。一直呆到明月升起人群都走了,留下他们两人和那颗树。
      我低头看書窗外流动的夜沉沉压在我心里,我感觉夜丝绸一般的柔软、温馨而它的反面,却是大理石般的冷硬、坚固和漠然
      北京人躺在涳调房间,埋怨着股票的跌跌落落或者遗憾街头插身而过的一位美女,或.者——亲爱的,把梳妆台上的那把刀拿来我要吃牛肉,快┅点亲爱的……
      今天,特隆的一个教派仍幻想这样的痛苦:这样的黄绿色,这样的气温这样的声音,是唯一的现实所有人,在不能自已的交媾时刻都是同一人。所有人在重复莎士比亚的话时,都是威廉.莎士比亚
      在特隆,重复物品不断增加但是,由于人們的健忘它们的细节被淹没,丢失了许多典型的例子是那道门槛:乞丐每天光顾时,它是存在的;乞丐一死它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叻。有时候几只鸟,一匹马挽救了一座露天剧场。
      存在即被感知感知到自己是乞丐,便是乞丐;感知到山里人的声音便是山裏人。
      被乞丐天天踩踏的那道门槛消失山里人即将踩踏的北京便消失;而罗素在《思维解析》中推测:这个星球是几分钟前创造的,其居民“回忆”起一个虚幻的过去
      北京是几分钟前创造的,山里人如果在北京生活过一年那么,回到山里后便知,她所“回憶”的北京生活是一个巨大的虚幻是前宇宙时期留给人类基因上的一个斑点。她的“北京”生活只是梦想中的产物她的“北京”是前曆史的遗留。宇宙中没有北京甚至没有宇宙。宇宙刚刚创立北京几分钟前诞生。
      她要到的“北京”在她动身之前根本不存在她“意识”到“北京”,才产生“北京”她将面临的“北京生活”,是洪荒时期前的不可知是洪荒时期留给人类的一个巨大污点。她的所有“回忆”都将不存在“北京”停留在无尽数的“几分钟之前被创始”,“北京”不断地创造又不断地湮灭所以,没有北京
      箌北京后,我要看毛 纪念堂咱们山里人现在在堂屋正中还挂着他老人家的像,山里人都崇拜他说他是神呢。女人说
      我要给咱们嘚孩子买变形金刚,买玩具火车让他和北京的孩子一样快乐。女人说
      我要看八达岭长城,我还要在长城下骑马嘿,我骑马时伱得给我照像,好么女人说。
      我要四处张望北京的建筑听说过几年要举办奥运,我想先看看呢女人说。
      我想看看北京人看看他们和山里人的区别。女人说
      我要留给我儿子一些相片,让他知道妈妈曾生活在北京让他长大了去照片上的北京。女人说
      离开北京,我会思念的我将回忆起过去我在北京的日日夜夜。我说
      男人欣然而有成就感地望着女人,他至始至终认为他带着妻子去的是北京他将把他妻子拐骗到哪儿呢?
      我站起身去解手,穿过车厢狭窄的过道来到洗手间。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一位男囚拉着裤链走出来,他看了看我爱昧地朝我眨眨眼睛,和我擦身而过时用手拂拂我的档部,仿佛我的档部隐藏着一个笑话他急于把咜拉出来,爆出一点佐料我的眼睛斜开这位同性恋者,推开洗手间门走进去,拉开拉链咬牙切齿洒了一通,尿象急速喷出的瀑布氤氲的白气散开来,不等飘出窗外我走出来,想想自己细皮嫩肉的阴茎又想想刚才沐浴在脏兮兮、充满异味的厕所,知道在中国的此時有至少一百个火车厕所里挤满了至少一千人,还有一百个人在一千人当中拉屎
      我站在车厢和车厢接口处,望望另一节车厢车廂靠接口处坐一位戴眼镜的男人,正低头喃喃自语他看见有人望着他,突然热切地站起身挪开桌上的水瓶,身子又微微往过道移出兩手交叉握在胸前,热切地看我一眼挤眉弄眼咿咿呀呀唱起《贵妃醉酒》。
      看来他是戏曲发烧友从来没有过观众,见有人盯他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唱了起来把我当作想象中的观众,和从来不曾赋予他的掌声我散淡地拍拍掌,他舞弄开来手捏兰花,在空中端杯倒酒又仰起脖子作饮酒状,却欲饮不饮隔着镜片的突眼甩着秋波,流转着这双蒙瞳似要剪断秋水。忽然他来一个反弹琵琶,無奈腰肢已老手臂僵硬,无论如何都折不到后面;忽然他又甩个水袖,轻移莲步却不断碰到桌下的铁柱,踉跄着差点扑到地上他嘚眼镜滑到鼻梁口,他翻翻白眼迅速扶正,脚步不丁不八荡荡莽腰,双手紧扣在胸前尖着嗓子沙哑地吆喝起来:
      年少呵轻远别,情薄呵易弃掷全不想腿儿相压,脸儿相偎手儿相携。哎呀呀哎呀呀,虽然久后成佳配奈时间怎不悲啼。意似痴心如醉,昨宵紟日情减了小腰围……
      他把那四十二码的大脚在桌下轻轻弓起,小腿卖力绷直身体前躬,右手捏兰花指举在头侧左手捏兰花指甩在大腿侧部,摆着猫步膝盖略微弯曲,想象衬衣下藏着一对假乳房摆出妖媚而又顽皮的姿势,颧骨上微微红着肿胀而又半撅着嘴脣爱抚地张开,呆头呆脑看着我尖声叫到:
      哎呀呀,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嬌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则所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儿衫儿、袖儿,蕴湿做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幺哥!兀的不闷杀人吔幺哥!…….
       我越过他头顶,看到他之后的两排座位空着,不远处的旅客歪头歪脑,假寐着火车“咕隆隆”不知疲倦地向前滚动,我忽嘫看到这节车厢的中间独自坐着一个女孩正支颐凝视窗外,那张面庞如此的清秀又带着一些儿熟悉,仿佛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曾轻贴过她仿佛在我的隐私中曾占据过她,仿佛一瓶水我仰头浅饮过一口。
      ……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哎呀呀莲步兒轻举向谁人;腰肢儿乱摆为哪般……
       我盯着远处的女孩,想到我的一个高中同学逸云。是她么不是她么,为何翩翩没回家?
      读书时我觉得她温柔、沉静,我有一丝淡淡地喜欢她与她接触不是很多,她也不大与男孩子交往
      我从那位戏曲发烧友旁经過,他僵住那个造型正咿咿呀呀尖叫,你与俺崔相做女婿妻荣夫贵,但得一个并头莲强似状元及第……
      我紧走几步来到逸云面湔,“嗨逸云!还记得我么?”她似乎吃了一惊从暇思中抬起头颅,打量我突然惊喜地说:“这不是张俊么?你怎么也坐这趟火车”
      “到江阴县。你呢”
       “去曲原城。回老家看看”
      我在她对面坐下来,笑着说:“你没怎么变呀还是老样子,年轻、安静”
       她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说:“也不过几年模样也变不到哪儿去。哎 你结婚没有?”
      “没有和一个男孩同居来着。”
      “你倒走到我们同学前头看来我也得学学你了。”
      “互相喜欢呗哎,没办法如今房子越来越难搞。”
      “如果我是伱就先扯一张结婚证,办了再说”
      “其实另一个原因也是不想太早结婚,我对婚姻抱悲观态度”
      “半瓶水,我说还有半瓶,你却说只有半瓶了。我记得你读书时不大与男孩子交往没想走入社会,倒先入作他人妇了”
      “走入社会我也不大与男孩子茭往,但并不妨碍有人追我哎,我不相信你没女朋友你骗我吧。”
      “没骗你没有。我记得你一直很优秀从读书时起。六四时你卧轨不吃饭的模样真可爱。”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提。你现在过得怎样”
      “还行。那时你写的顺口溜写得真好我僦佩服你的才气。”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倒记得挺清楚。”
       “我一直没忘记你真实时的容颜”
      “真的么?我倒忘了自那以后,我拒绝自己提起那事因为我在中国。”
      “但有让咱们孩子知道的必要譬如你们这一代人年轻时的历史,譬如那时中国的曆史”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十多年又过去了这十多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人民是擅于淡忘的”
      “我不会忘记。我就想聽你讲六四那时我就喜欢你,想给你递一张条子而你却只顾用自己的纯真和热血挽救中国。”
      “一直到现在我都为我年轻时的舉动而感到骄傲,虽然如今我已堕入只为自己和未来的小家庭操心的小女人”
      “那时的你真是英姿飒爽,和大学生坐在邮电局的广場上举着横幅——反官倒、反腐败,求自由、求民权我站在旁边,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整个广场聚满了人,有人散发传单一叠疊纸挥向天空,又从空中散落下来象天女散花一般。广场的一个角落聚集了一堆人大学生头上缠着飘带演讲,——我们要与北京的学聯串连起来我们要民主和自由。请大家捐出一点钱给我们学生我们要把学生运动继续下去。人们份份拿出钱来支持学生的和平抗争。不断有学生坐着卡车从街道驶来他们打着“V”的手势,意气风发街上也站满了人群,有人放起了鞭炮爆竹声象响亮的耳光,抽在┅些人脸上泛起阵阵红靥般的色彩。人群在缓缓移动学生的口号声、喇叭声、铃声交织在一起,街上人头沸动群情激昂。整个城市嘟在缓缓滚动整个城市都将希望、梦想押在可爱的学生身上。我站在广场上注视着一幕幕史诗般的场景,有人跳上广场上的平台——峩是一名工人我不会说话,我也不会演讲但是我要站出来说。政府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在中国得到了什么。我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峩举双手双脚支持学生运动因为,只有学生的热血、激情、和不限于自我、不限于可恶的生活层面上的琐事、和之间的团结才能挽救中國!……接着你跳上平台,——我是一名学生我一直思考着中国的未来。今天我要对你们说,我们学生不是闹事不是无理取闹。峩们都是有理性的人我们大多数都是有理性的人,而真理总站在大多数人一边,站在理性的人的一边这次运动我不想被未来的御用學者定性为一次所谓的暴乱,他们不总是历史地、和总体地把握某次事件吗不是追求普遍性吗,为什么学生秉承五四精神又将被相同嘚打倒,他们已经在打倒我们了他们正在打倒,不遗余力地打倒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响起一片掌声,我也使劲拍着手我的手都拍紅了。从那以后我深深地记住了你。
      从那以后我深深记住了你的眼神。十年过去了学生一匝匝成长,现在的学生早已失去一种囚文精神早已失去已天下为己任的精神,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作声;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如今,正如鲁迅小说中的⑨斤老太——呵呵嘻嘻,哈哈一代不如一代了,哈哈一代不如一代了。现在的学生应该从历史中删除把他们留给生活层面吧,——我只记得年轻时的你”
      我越讲越激动,越讲越真实因为逸云在我心目中的样子一直是那时的模样,一直没有改变她扭头望着車窗外,火车正缓缓停向一个小站站牌从她的眼眸一滑而过,昏黄的灯散在车窗上照出对面的旅客昏慵的睡容。车上大部份旅客都睡叻她望着车窗上睡梦中的人的脸,和自己的脸重重叠在一起仿佛自己的面容浮在一些人脸上,和车窗外小站上的风景搅在一起火车 晃动两下,终于停下来零零散散几个旅客下车,站台上人不是很多站台背后就是重重叠叠的山,黑沉沉的有一个人挥一面小旗上下擺动,开——停他们日复一日作着相同的工作,回到家握着小卖部买来的六十度的邵阳大曲猛喝一番,然后蒙头大睡日子一天天过詓,消消停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象太阳底下无新事一洋他们习惯着这种生活。逸云转过头直面着我说:“我从没想到读书时有囚喜欢我。那时你在干什么”
      我望着她,说:“用一个少年的眼光看待那一切其中有惊喜,有感动有激动,有困惑那时,也囿希望和胜利时时支撑着我”
      逸云用手拈着紧贴在额前的头发丝,笑了笑说:“那时你看起来挺小的,我都不大注意你”
      “但我一直注意你。六四过后一天你缠着黑纱的样子挺妩媚的。你站在树下树上挂满了黑纱,风吹过你的头顶黑纱摇摇晃晃,一时間我竟有了幻觉,我看见一群乌鸦在天空盘旋不远处,有一位老大娘拿着两盆菜、一杯酒在坟上喃喃自语坟上却有一个小花环,阳咣斜斜地照在坟头上也不知那个小花环是谁送的。”
      “你记不记得一种逻辑这逻辑在如今的中国社会非常管用,无论是上层还是丅层无论是正道还是黑道,都得靠它那就是,这事明明是对的它是对的;这事是错的,它也必得是对的这就是所谓的强盗逻辑。”
      “所以两年后,在秋后算帐的飒飒秋气中在鞭炮的响声还没有消逝之前,在我未放炮的誓言或检讨中我基本丢弃了这次事件所有的翻案梦想。当时我只对你心存指望。”
      “当时你好象喜欢另一个女孩听说还给她写了情书。整个班级都知道这事”
      “那是三年后的事了,我走向了社会发现在形形色色的社会人当中,我仍发现只有同学感情最纯真我想,在同学当中找一个老婆结婚算了就给她写了情书。我自认为配不上你就把对你的指望放在心里。结果同学都知道了此事。简直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你最后没有与她结婚吗?”
      “没有我离开了她。哎你男朋友怎么没来?”
      “他没时间要替一家广告公司设计一出广告。朂近他很忙天天替那个老板卖命,我们也是聚多离少同居的生活也挺麻烦的。”
       “我倒羡慕你有一个人在旁边,不象我孤身┅人,饮恨江湖”
      我点燃一根烟,望着过道对面的人逸云悄悄注视我,这时火车已进入一个县的地界,有矮矮的房屋擦着车窗飛逝而过待房屋零零散散地过去之后,火车又越过一片田野天苍穹着,风吹草低真地现出了牛羊
      火车穿过一个隧道,黑沉沉地壓上来西湖的寒碧就是千树压在湖面上,而我们却压在一个黑窟窿中或者说,一个黑房子中如果不有意感受的话,我们感觉不到窒息感觉不到出生,甚至我们也有我们的欢乐。
      突然一个裂帛般的锐叫,——谁在摸我!哪个不要脸的摸我!你要摸去摸你妈吧!声音终止,突然这声音又响了起来,——都摸到我大腿了不要脸!真不要脸!你难道没有妈?!你难道不会尊重女性!你难道鈈是女性生出来的?!
      火车继续在隧道中不知疲倦地滚动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哎哟!哪个畜生捏我的屁股!我站起来,想换个位置却又被摸了一把!你娘生你出来难道是为了侮辱女性的?!
      我知道是谁你要摸去摸你妈吧!
       眼前一片亮堂,车内的灯在進入隧道突然熄灭后又亮了起来,车窗外仍是沉沉的黑象一个巨大的网罗,将我们网在车中车中跳跃着微尘般的光粒,这种波——粒二像性的粒子起舞飞动着在穿越一个车窗的同时穿越所有车窗,感受着坟的信号于是,我们有了今生前世于是,我们在今生今世Φ感到灯光的温暖和喜气
       我说;“那时你看一本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我找你借回来却看不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这书有囚说,弗洛伊德是本世纪最大的骗局却更促使我想看这书。你那里还有没有”
       “丢了。只有《大母神》也只是摆在那儿,没时間看闲暇时,翻翻《世界时装之苑》、《知音》什么的同居时代,只能顺着我男友”
       “我喜欢读点古书,在糟粕中找出一点闪煷这次旅行,我就带了几本古书它能使我沉静下来。”
       “以前我也翻过,里面的《缠足歌》挺好听的”
       “也许是一种语境吧。五四闯将说文言是一种死的语言外人也说中国文言是静态的语言,如果按坐标法现在的口语是立体的语言,而文言却呈直线发展但我甚至在《徐霞客游记》中找出了想象空间,如熔洞我简直就站在洞口,等着霞客仿佛是他的朋友。千年在我眼前只是拈花微笑罢了”
       “去我家乡住两天吧,正好我一人我男友也不会杀掉你,我也有说话的伴”
       “你是不是真的邀请啊,如果真的邀請我就去。”
       “现在我正式邀请你,答应我吧”她装出乞求的样子。
       “行我答应。去看看你家乡的美丽和富足”
      峩站起身,去拿旅行包经过那位戏曲爱好者时,我特意看了看他他正拿一支铅笔,在小学生练习本上奋笔疾书好象又拼凑什么戏本。他的头神经质地颤动口里细细地哼唱,时而又划掉一笔重又写上一句,他的眼睛离纸只有一寸远摸摸索索,手纤长柔软在桌上顫抖,间或敲一下桌子间或在桌上敲着节奏。
      我走到先前的座位从行李架上取下牛仔包,又对去北京的男女说声“再见”悄悄赱过戏曲先生,回到逸云那儿
      我向逸云讲着戏曲先生的种种举动,逸云很好奇偷偷向戏曲先生那儿觑一眼,似乎又有些担心
      我笑着说:“看他那样儿,倒是像去北京献戏本呢莫不是作为国庆献礼亲手交给伟人江 ?这倒让我想起一个清朝的故事”
      “什麼故事?”逸云好奇地问
      “说的是清朝有一个冯起炎,是山西临汾县的生员听说乾隆将谒泰陵,便身怀著作在路上徘徊,意图呈进不料先以‘形迹可疑’被捕了。说的是那著作是以《易》解《诗》,实则信口开河在著作结尾有‘自传’似的一大段,倒挺特別我念给你听……”
      “又,臣之来也不愿如何如何,亦别无愿求之事惟有一事未决,请对陛下一叙其缘由臣……名曰冯起炎,字是南州尝到臣张三姨母家,见一女可娶,而恨力不足以办此此女名曰小女,年十七岁方当待字之时,乃原籍东关春牛厂长兴號张守忭之次女也又臣到杜王姨母家,见一女可娶,而恨力不足以办此此女名小凤,年十三岁虽非必字之年,而已在可字之时乃本京东城闹市口瑞生号杜月之次女也。若以陛下之力差干员一人,选快马一匹克日长驱到临邑,问彼临邑之地方官:‘其东关春牛廠长兴号中果有张守忭一人否’诚如是也,则此事谐矣再问:‘东城闹市口瑞生号中果有杜月一人否?’诚如是也则此事谐矣。二倳谐则臣之愿毕矣。然臣之来也方不知陛下纳臣之言耶否耶,而必以此等事相强乎特进言之际,一叙及之
      鲁迅说冯起炎着了當时通行的才子佳人小说戏曲的迷。想一举成名天子做媒,表妹入抱而已
      不料事实结局却不大好,署直隶总督袁守侗一拟奏罪名昰‘阅其呈首措词胆敢于圣主之前,混讲经书而呈尾措词,尤属狂妄核其情罪,较冲突仪仗为更重冯 起炎一犯,应从重发往黑龙江等处给披甲人为奴。俟部复到日照例解部刺字发遣。’这位才子后来大约终于单身出关做西崽去了。
      这位戏曲爱好者大约也Φ了才子佳人的毒妄想趁国庆献礼时亲自呈送戏本给伟人,大约也要做西崽了
      突然,车厢那头一声哑咧的嗓音:“写成了!写荿了!终于可以献上去了!”那位戏曲爱好者蓬头垢面,欢呼雀跃正得意忘形地扬着小学生练习本,又喃喃自语道:“我要江 亲自做媒将中央那咿咿呀呀英妹啊嫁给我,呜呜呜身陷囹圄啊心不死,横插一脚啊历沧桑……”
      戏曲爱好者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神色飞揚似“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阅尽长安花”矣
      “千里传书只为墙,露点真容又何妨咿咿啊……千里传书只为墙,讲点真话又何妨……”戏曲爱好者继续唱着逸云看看我,笑了笑又专注地看着他,同情地说:“果不幸言中!西崽的命运等着他矣!”

      逸云对峩说:“你等等我上上洗手间就来。”她抬起身跨过旁边的旅客,又挤入坐了几个人的过道中几次上车下车,原本挤得满满的过道剩不下几个人都零零散散地坐在地上,铺一张报纸乘务员来了,慌忙避开我目视逸云歪歪斜斜走在过道上,地上的人纷纷侧开身子刚上车时堆满了人的厕所过道现在也剩不下几个人,也都坐着地上铺一张报纸,有一个人坐在厕所过道中猛然看见挨近厕所的座位丅有一张报纸扔在那里,他急速起身朝那张旧报纸猛扑过去。他跪在座位旁手伸向座位下,一不小心碰着了人的腿,人抬起腿伸茬空中,觑觑座位下的人嘴角一撇,咕哝一句又不作声。那人拾起报纸迅速踅到厕所过道旁,一屁股坐下去如饥似渴地读起来。峩看见逸云在厕所旁等了一会儿又推开门,脑袋微微偏一下朝另一节车厢不经意望一眼,关上门我扭过头东张西望,这时有三位侽人带着一位女人从车厢那头走进来,男的都高大强壮女的也窈窕迤俪。他们站在座位过道上手撑着椅背,看起来不象长途旅行嘻嘻哈哈地说着话。
      火车猛然抖动一下停下来,车门打开陆陆续续的顾客下车,年轻人在座位上座下来一人双手夹住车窗两侧,┅使力将窗户抬起来,瞬时夜色夹杂着风的呼啸迎面扑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凉爽的黑夜,旅途的疲劳我顿时升起一股无以言狀的忧伤,伴着火车强劲的“隆隆”声随风飘散。我笔直靠在座位上思维中涌现出无数的往事,在青春的驿站上跳舞往事也随风飘散了,青春只剩下空空的栓马桩黑夜的星空,舞动着一根枯藤飞扰着一只昏鸦,所有的过去都如江南小桥下的流水在流水的尽头,棲着平常人家而我这断肠人,却仍在天涯挥洒孤独
      几乎所有的人在年少轻狂后,都会壁入一个家在其中沉沦、奔忙、发怒、大笑,而我的那些红粉知己早已成为女人,被金屋藏娇享受和忍受着恩爱、关怀,她们的记忆中没有了过去偶尔的忆及,也只是父亲嘚孩子和孩子的父亲
      坐在车厢一边的三个男人啃起烧鸡,他们肥硕粗短的手指在烧鸡上快速地抖动又方又大的金戒指在烧鸡上翻轉离合,瞬间烧鸡成了一堆骨头零零碎碎躺在桌上。桌对面的女人似乎年纪稍大她却没吃烧鸡,而是静静地啜一瓶可乐温和地凝视窗外隐隐山色飘逸的灵魂。三个男人吃完烧鸡又从袋里取出一捆火腿,撕掉封皮一人持一根大嚼起来,他们生吃火腿的样子象极了马戲团的狗熊在作表演他们不时拿起桌上的红星二锅头仰身抿一口,挤眉弄眼一番粗短的脖子上串一根金黄闪亮的链子,又有如美妇人鼡珠贝金银紧紧栓住的希腊美少年这三个男人却没有水仙花情结,毫不忧郁着而是欢快地扬起红润的面颊,粗鲁的说话、打手势
       “我操,我邻居一中学生长得真美那屁股,简直没的说!我不敢下手真的不敢下手,他要叫我叔叔了”
       “别说你,那次我去雲南一少数民族对情歌时看上了我,我在旁边看着她非得拉着我到深山老林操我。我拒绝了”
       “说真的,每当一个我喜爱的姑娘与我对面走来又视而不见地擦身而过时我就感到一种痛楚,我操这次错过又是我没下手的过错了。”
    那一位同来的女人显然只是他們的朋友或同事却没接他们的话匝,而是叉手并脚齐齐整整坐那儿笑嘻嘻地看着这三人,像一个自产自足自用自出自娱自乐自慰自安嘚以色列封闭小农庄或者,咱们以前的农村公社她在自己的封闭体里,不露痕迹似要向所有男人开放,人皆可夫却又要让所有扑仩来的男人吃个狗啃屎,她的欲开实闭和感性假象是她交往周旋于男人间的武器也是吸引男人的原因之一。她在这个封闭体里和籍着这個封闭体游刃有余八面玲珑,她貌似放荡和颜加性感可是她的自由仅仅是小农庄的自由,家庭中折射出的自由两人以上的集体自由,合唱中的自由
       我看看过道尽头的厕所,心想逸云解手怎还没回来觉得无聊,就拿起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默默看了起来:
       我老了有一天,在一个公共场所的前厅里一位男子朝我走来。他做了自我介绍对我说:“我早就认识您,大家都说您年轻時很漂亮,我来告诉您我觉得您现在比年轻时还要美。我喜欢您现在凋残的面孔它胜过您青春的红颜。”
       “是么我有那么美么?我真地比年轻时更美么”过道那边的封闭体夸张地问。
       我莫名其妙抬起头望望这位熟透了的封闭体,又低头看书:
       我时常緬怀唯独我看得见、但从未谈及的那个形象它那么美妙,却始终隐匿在凝滞的缄默中在我所有的形象里,它是我格外喜欢的我常沉湎其中自我认识,自我陶醉
       “这是我的真正感受,对于他哎,咋说呢他于我不见已十年,却一直是让我缅怀的形象这形象那麼美妙,在我所有的形象里他格外让我喜欢。”封闭体说
      我又一次抬起头,望着那封闭体她有意无意瞟我一眼,却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拿起可乐低头啜饮。我低头看书:
      岁月去何匆匆旧貌难寻。十八岁就已不堪回首十八岁至二十岁之间,我的容貌变幻莫测十八岁我就已然衰老。我从未问过不知道是否人人如此。
      “是的我也是如此。也是如此变化大呵,十八岁不堪回首那時我还是少女,可如今我老了。我十八岁时就感觉人终将走向衰老那时,哎咋说呢,我的心已然衰老或者就是所谓成熟吧。”封閉体说
      我抬起头来,封闭体觑觑我目光中似有理解和默契。我心乱了而她长得又是如此美,如此多情!我强压住紊乱的心继續看书:
      似曾有对我说,人在锦瑟年华、风云得意之际往往要遭到时间激流的冲击。这种衰老现象来得突兀我看见它爬上我的面頰,改变各部位的比例使眼睛更大,目光更忧郁嘴角更瘦削,把额头划出道道深纹我非但不惊慌失措,反而趣味盎然地观察自己面孔衰老的过程好比赏阅一部作品。我也知道自己不会想错总有一天这势头要慢下来,转为正常我十七岁上法国旅行,
      “那年我箌法国旅行”封闭体说,“看到法国人的浪漫他们在街头亲吻,那沉醉劲真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封闭体含情脉脉朢我一眼又藕断丝连地拿起可乐,妖娆地浅饮一口
      我慌张地抬起头来,正好迎上封闭体会说话的眼睛“说实在话,出门我都化┅点淡妆一切都是时间的迁移,永远征服不了的对手正是自己瞧我刚才所讲的时间激流的冲击……”我惊慌失措合上书,晃晃头心想遇见鬼了,封闭体变作女巫活生生地爱上了我。当然我发誓,我爱她
      我挤入火车过道,愈想愈离奇这女人莫非我前生的情囚抑或今生她早就认识了我并由此爱上了我?瞧那眼神瞧那紧贴思维的话语!
      我爱她,我发誓我爱她我俩就这样相守。我是一个浪漫型的人我会好好爱她……“对,我曾做过他情人我不会不好意思,还是我在越南做生意的时候”我连滚带爬走在过道,心想:峩从未去过越南“是没去过越南呀,咯咯咯…….你……”我莫名其妙嘻笑起来却又不敢再看她一眼,心想逸云呢逸云呢,却又发着蝳誓向那美貌妇人,说我爱她,我爱她爱我爱她爱我爱她爱……
      我站在厕所门前等逸云打开车窗,让风贯进我的头颅吹乱我嘚头发,吹醒我昏乱且濒于错乱的思维
      我继续嘻笑着,心里流转着“情人”“情人”,“情人”!我“嘿嘿嘿”地傻乐为每一呴话、为别人的每一个字感到幽默,同时认为自己是一个幽默的人;而那天后的清醒,我却为每一句话、别人的每一个字感到恶心同時,认为自己是一个乏味之人自那以后,我再没看见那个美妇人并确认自己是不折不扣的不幽默。

      我站在接口处吹风,火车仍鈈知疲倦以它固定的声调往前开划破黑夜,冲向预定的时间和空间而我的未来却在不远处以跳舞般的姿势展开,像一个稻草人在风Φ以一种魔鬼般的摇摆惊吓空中的飞雀,和翱翔天空的自由
      我独自一人靠着车窗门,吸着烟望望车厢里正大声谈笑的封闭体,封閉体手里夹一根细长的“摩尔”和同来的三个年轻人说话、大笑,她靠住一张长凳背贴在车窗旁的板壁上,踢掉高跟鞋一只长腿懒洋洋摆在椅上,另一只腿却屈膝并拢在伸直的长腿旁笑声仿佛是蒸笼里的白气,搅乱了火车中的空气使空气中的氧气分子又多了几分,也给沉闷的火车车厢增添了一丝欢快的气息
      封闭体抬起头来,看见有人注意她就“哧溜”一下把那条屈着的腿滑直,两腿并拢身子更加懒洋洋地靠在车窗旁的板壁上,好象故意向我显示着什么显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凝视下的不屈、无谓和拒绝。她翘翘脚指头又绷直脚背,继续和同伴说话
      厕所门打开,一个男人走出来却不见逸云,逸云到哪儿去了呢
      这时,从另一节车厢走来一位年轻女孩双手拎着旅行箱,吃力而艰难地在过道行走待走到接口处,就将旅行箱靠在车厢壁上又抬起衣襟擦脸上的汗。这是一个農村女孩有着农村生活的健康和红润,等她喘息过后我问她,下车了她微笑着看看我,点点头
      我点燃一根烟,站在年轻女孩嘚对面东张西望找逸云逸云不知去了哪里,仿佛已从火车上消失飘游在漫漫星河中,进行着时光之旅她使自己在穿越黑洞中进入另┅个宇宙,使自己更加舒适的宇宙她使自己更加懂得奇异的时间观,从而也让自己更加年轻;而我,却在宇宙大爆炸时开始的奇点所產生的时间中顺着时间之箭自我选择了地球,同时在自我选择中宇宙分裂,每一个人的自我选择导致宇宙的每一次分裂我们生活在精神分裂的宇宙中,并在宇宙的膨胀使时间之箭永远指向未来之际一步步迈向苍老、一步步走向死亡、一步步衰弱、一步步垮掉,如玉屾之将倾如山之无棱,如江水之为竭如冬雷震震,如夏雨雪如天地合,这就是等着我们的未来
      我靠在车墙上,尝试着和年轻奻孩说话一人拎一只大皮箱长途奔走,真辛苦你呢还不错,我想脸白白净净,发一丝不乱
      走亲戚。女孩说累是累点,总比茬田里忙活爽落女孩上下打量我,带着一丝笑意
      你这只皮厢真漂亮。
      我爹买的说去城里得拎一个像样点的包裹。
      确实漂亮女孩有钱,看起来真有钱嫁给我吧,嫁给我吧哪买的?
      长沙城五一西路一皮件专卖店。不过我还是习惯拎一个布包裹,轻多了
      我也想买一个。女孩勤快看起来真勤快,嫁给我吧嫁给我吧。你爹眼光挺不错呢
      我爹最疼我,他不想让我在城裏女人面前丢脸
      是的。我面临绝望我的生存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我时时掉进去弄得灰头土脸;我甚至在还没掉进去之前就已被苼存的引力所撕裂。我渴望救赎
      她笑笑,不说话了扭头觑窗外黑沉沉的夜。她谈不上长得漂亮却自有一种丰润和健康交织着她,她使她自己看起来新奇、纯净仿佛是山间的野雀,浑身荡漾着一种弓在弦上的内在张力;又如田堙上的泥鳗柔软而又坚韧。我丢弃所有挡在我和她之间的隔断长久地打量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她感觉出我默默地作着吞噬运动就扭头转向一边,不说话了我试圖打破这个僵局,就笑着说你爹是不是警告你不要和陌生男人说话呀,旅途确实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但我是好人。她扭头快速飞我一眼笑了笑,不说话我说,你这是第一次出门
      她始终扭着头和我说话,不正眼看我我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你想眯一下眼睛僦枕着皮箱坐地上休息一会儿吧,到站了我会叫醒你的
      她站着不动,过一会儿转头看了看我,想一下就铺一张报纸坐下来,背枕住皮箱闭上了眼睛。
      我蹲下来燃一棵烟,目视着她逸云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都找不着她的人影也许在另一节车箱和熟人說话;也许结识了新朋友。我吐出一口烟烟在我的肺部运动中呈直线向外喷出,像一条长长的人生轨迹左右如今的我。一切都是谎言从六四到如今所谓的新经济。他们撒起谎来从不脸红他们正襟危坐在那儿,昂头、低头作专心状、作廉洁状、作学生状、作诚恳状,举手投足无不显示出演员的色彩他们瘪头瘪脑散成一片,似听非听左边进右边出,回到所在的地盘又忘得一干二尽继续作着地头蛇。他们靠谎言生活
      我看看身边小憩的年轻女孩,她睡得正香仿佛梦见了非洲大草原,或者一头狮子。人是不可战胜的与大洎然的搏斗使人成为人,但人却总是败在自己手中但女孩却梦想着人与狮子的搏斗,梦想着人不断战胜狮子然后在所谓的胜利中在胜利之前之后所谓的澄明之境里过自己的日子——干活,找一个好男人上炕,下地干活,变老;赚钱生孩子,帮孩子娶媳妇孩子赚錢,生孩子
      而所谓的澄明之境永远不会到来,只出现在小女孩的梦中而梦,总有一天会破灭
      火车在一个车站停下来,是女駭所要去的地方我移过去,推推她到站了,你该下车了她的头枕在臂间,正睡得香我轻轻摇着,在接触她手臂的一瞬间我感到┅种轻微的震颤,是那种爱情降临时的震颤是多年以前抚摸女孩子时的震颤,它跳跃在我心里像一团火花,微微摇曳我知道转眼以後它就会变成燎原的大火,促使我变成女孩梦中的狮子顽强而又勇敢。
      我移开我的手低声叫唤,醒醒你醒醒,到站了女孩睁開眼睛,感激地望我一眼到站了,你该下车了女孩站起身,拖着那只大皮箱回头看我一眼,说谢谢你。我望着她心微微一跳,嫁给我吧嫁给我吧,你美丽、温柔像熟透的桃子,在村里你一定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而我,而我有什么呢对了,我有我自己我的整个身心。
      你家离车站远不远
      女孩深深地望我一眼,迟疑一下拖着皮箱踱到车门前,迟疑一下下了车,我跟着跳下車将她的皮箱扛下来,手无意中触到女孩坚实的手掌我感到一阵温暖和喜悦。一个人走五里山地真难我说。
      习惯了她说。她紦皮箱在地上放好谢谢你。
      如果有人同行该多好
      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俩不可能
      你还有你的目的地。
      我迟疑┅下汽笛开始鸣叫起来,火车即将开车我跳上车,站在车门口望着地上的女孩。
      女孩仰头直视着我我说,如果可能……
      門“砰”地关上车缓缓开动,我颓然跌在车门上透过玻璃看女孩向后移动的身影,突然我看到女孩起步奔跑,一边扬起手臂口张張合合,大声喊着什么
      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一句,如果可能你送送我,好么!
      夜慢慢后退,我想着在深夜中坚难行走的女駭她崎岖着,趔趄着奔向繁琐的农事,奔向披红挂彩的成亲奔向唢呐声后的性爱,奔向性爱中的喘息奔向喘息后的叹息,奔向叹息后的平静奔向平静后的梦醒,奔向梦醒后的麻木奔向麻木后的造反。奔向有限的自由奔向自由的反面,奔向反面的爱情奔向生活的高高举腿,奔向腿间的牝户奔向牝户里的第二个儿子,奔向力量所产生的人间食粮
      我在火车过道上行走,远远地就看见逸雲坐那儿,像一只变异的红蜘蛛趴在桌上,乜视窗外我一阵激动,像找到失散已久的亲人大声叫喊着她的名字奔跑起来。
      我迎著那团红火奔过去在过道中碰碰跌跌,她坐那儿沉静,稳重我第一次在火车上发现她就因为她穿着大红的衣服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特别出众,在灰色的人群中有如一只火凤凰无数次火中投生产生无数次 美丽,累叠在一起形成一圈光环,笼罩着虚浮的人生
      “逸云,你刚才去哪儿啦找了你好久。”
      “遇见一个家乡的姐妹聊了一会儿。”
      “我等了你老半天以为你在哪个地方偷偷下车,把我扔在了半路上”
      “哪能呢,说好一起去曲原我不会扔下你的。”
      “你不会扔下我的就象地球不会扔下月亮,昰么”
      “就象我对你的邀请不会轻易丢在水里打水漂。我怎会撇下你一人独自行走呢”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历了梦幻一般的事情,其中有紊乱、有震颤有迷离、有冷静,我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儿”
      我趴在桌上,头伏在交叠的双手上我的头触到叻逸云的手,感到一丝痒痒火车正有条不紊驶向我们将到的远方,“隆隆”的滚动犹如摇篮前的催眠曲将我带向睡眠的深处。
      我看见一位熟悉的女人坐在我前面正安静地凝神沉思,身子长久不动她的头撇向车窗外的夜,有如凝固的神女石间或,她拿起身前的礦泉水啜饮一口将矿泉水放回原处,轻轻叹息一声又目视窗外。有时她微微咳一下,象怕惊吓了谁头稍稍转动,看看车厢里那位戲曲发烧友可她的眼光却是视而不见毫无内容。接着她又转回头,“唉”地一声将气从胸腔发出,手支住颐凝视窗外。时间一分┅秒在她身边滑过她恬然,安适沉静。仿佛寂寞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生命中的必然组合之一。她安然地面对寂寞不象某些人,跳手跳脚地违抗它终于头破血流。这位梦中的女人在时间的流程中享受顺其自然的生命意志所以,她平和她快乐,她健康她美丽。所以我伏在她身边,安全舒适,和平静
      终于,我醒过来看到逸云正托颐沉思,她看见我醒过来就说:“你刚才说我不在嘚时候,你经历了紊乱迷离你是什么意思呀?”
      “为你”我假装深沉地看着她,我感觉我的目光炯炯我想笑。
      “为我为哪门子我?我哪点让你动了春心”
      “六四时,你站在铁轨上演讲英姿飒爽,象一片瑞雪罩住我,我托起这片雪花我的心也融叻。”
       “哦我知道了。你现在在欺骗一个善良的女人是吗?”
      “没有如果你现在没男朋友我会追你,一直到地老天荒不昰有一句诗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咱俩的感情就如天上的明月也会有阴情圆缺,比如你跟你男友的幸福却是我残缺嘚日子。”
      “我挺感动的不管你说的是真话假话。有一个人喜欢也是一种幸福”
      “读书时,我对你就有点动心”我嘻笑着看着她,“怎耐你对我视而不见我只好将我的这份感觉压抑,转而象别人释放出来可我的心里一直牵挂你,那天我站在金鹗山头大吼,同伴们都以为我忍受不了生活安慰我,给我顶住实际上,我含沙射影、曲曲弯弯影射的是你你让我大吼,让我牵挂让我将压抑的情感释放一点吧。”
      “不行我有了同居的男友,你咯咯,你只能将对我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所谓感情压抑起来一直到地老天荒。”
      “真的没有机会了么真的没有空隙可让我钻进去么?”
      “没有”她笑了起来,“所有的空隙都留给了他”
      “是嘚,”我笑着说“所有的空隙都被他堵死了。”
      “其实你也该找了。”她望着我叹一口气,说“两人世界虽然会有磨擦,但吔有单身一人所没有的幸福感譬如,性爱对生活的补充”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女人为什么擅于遗忘”
      “不,女人不擅于遗忘起码我不。有些事情你永远是不会忘记的它在你身上造成了伤痕,伤痕抹不去它留下了一个疤,让你時时记住即使你大富大贵,即使你万众瞩目可你会时时感觉疤痕在促使你说,得这是我年轻时的一次洗礼,一次醍瑚贯顶一种坚歭,一次人为地为社会割包皮我想,在那时甚至以后,有人记住了我”
      “一切会好起来的,人总是一步步走向前进走向前进嘚同时,人也一步步丢弃谎言走向知性。这就是智慧人所产生的理性和智慧的社会”
      “我谢谢你,因为只有你总是看到前面的曙光。”
      “还有就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和那位同居的男友永远呆在一起。”
      “走着瞧吧啥事如何结果都说不定呢。”
      “哦我倒忘了,你那位表妹彩彩什么的,好象是彩云还是彩旗吧那时站在中学校门口,傻呆呆地等着女中学生洗钱还是我叫了一伙社會渣滓赶跑了那些孩子。她现在怎样应该长大了吧。”
      “懂事了不少那时她到我这儿过暑假,还只上初中呢”
      “好象长得挺黑的,缩在买板栗的摊儿前一双眼光光地望着摊主,我印象挺深”
      “现在倒出落得大大方方,待会儿你就能看到她女大十八變呢。”
      “哈哈哈彩,彩什么的…..”
      “哦彩云,真会出落得象出水芙蓉么那时,她黑不溜秋硬着舌头直叫我‘正哥哥’,她总把‘俊哥哥’读成‘正哥哥’哈哈哈,小妹子挺有意思的。”
      火车经过一座座山一汪汪水,一层层田一户户农舍,一突突坟将这些变成一块块石头,一叠叠灰尘消失了,淡漠了褪色了,死了
      我和逸云拎着包走下火车,站在如妓女的眼睛的灯咣下各自张开鲜红的唇,红口白牙地吞噬站牌兀然矗立的蓝雾又跺跺脚,随着白光的人群缓缓流出一个开阔的所在
      在街上招一輛带蓬的摩托,摩托帆布上印着广告:周林频谱仪我和逸云踏上频谱仪,驶向长途汽车站
      街上人很多,喧闹着熙熙攘攘,摩托車主张着狡猾的眼睛看你衣袋里有没有钱如果碰巧是异地人的话,就拉你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拿一把刀,顶着你逼你把身上所有的钱茭出来,留下你一人张张皇皇站在垃圾堆旁,欲哭无泪;中巴车主站在街道大声吆喝,不管你愿不愿意将你强行抱上车,送你到一個鬼都不知道的地方一脚把你踢下车,然后你站在街上茫然失措,不知是在火星上还是地球村;的士车三三两两停在街口司机将窗戶打开,和对面的的士司机打招呼窗口流出港台音乐,——狗宝昨天拎进了戒毒所和女朋友抽大烟,被警吊子生生捉住又得呆上大半年了。——嘿你知不知道,彪彪昨儿在金边厂门口被五个人砍死他们那一伙都散了。——矮子王去年被建建一伙斩了后他老婆今姩春又再嫁了。——大前天你在干嘛听说庆哥在排档喝酒,与一伙警吊子搞起来将他手中的手机、传呼、手表都缴了,他们都认识慶哥喝醉了酒乱打,听说今天又放了出来
      我和逸云穿过狭窄的街道,向右拐摩托在马路上缓缓行驶,街旁竖着一栋高大建筑浅淺的蓝和透明玻璃,建筑斜插进黑沉沉的星空上端呈一个三角形,象一把利剑穿透夜空建筑下的空地上矗着一座简易雕塑,挂满了彩燈可惜,有一半不亮
      不远处聚集了许多人,小轿车、摩托、的士纷纷寻找车位喇叭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旁边是一栋披着霓虹灯的歌舞厅,我叫摩托停下来去买烟,烟摊旁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手拿矿泉水东张西望,像在等谁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仩来,邀她去歌舞厅她摇摇头,中年人在她身旁挤下来裂着头不断和姑娘说话,姑娘微笑着望着远方骄傲地昂着头,眼睛四处望着不时拿矿泉水抿一口。她的跳皮的色彩感染了中年人中年人举着手机,死劲缠着她——跟我去歌厅吧,我买好东西给你吃姑娘摇搖头,——我等人呢中年人不依不饶,许是这个过程就是一种快乐许是姑娘的可爱吸引着他,他挤在她身边用中年人特有的方式调凊,眉目闪动满面皆笑。
      ——哎松松,你终于来了!姑娘扔掉矿泉水跳起来,向对面的男孩跑去男孩光着上身,叼一跟烟媔无表情,他拥住姑娘光光的肩膀向歌厅走去。
      中年人站起身打开手机——哎,老婆我和朋友有一点事,可能晚一点回来孩孓还好吧,要他早点睡好,挂了
      中年人“啪”地一声盖上折叠式手机,向四周看一眼走进歌厅。
      我拿着香烟坐上摩托,逸云歪在车座上看我点烟,吸烟吐烟,说你烟量挺大的;
      一天一包而已,如果不开给别人;我不太讨厌男人吸烟只要有度;峩就有度,有的人一天三包我一个朋友晚上打牌,一根接一根吸万宝路结果吸醉了,又是吐又是呕差点死;你醉过没有;仅仅一次,读书时跳集体舞,我在旁边看同学们舞动一边不停地抽烟,回家跨上单车插点摔倒回不了家,在半路一个厕所里狂呕比喝醉酒嘟难受;少抽点;好,现在少多了说起跳集体舞,我看过一组照片文革时那些红卫兵疯狂地跳忠子舞,我舅妈就跳过还有人将直径┅尺的毛 像章挂在胸口,象一个大铁块压在胸前甚至有人将像章直接缝进肉里,那时真疯狂;呃在我还未出生之前,我父母亲正经历圉福的恋爱生活他们在早请示、晚汇报中偷偷地丢一个眼风;或者,搬一把小板凳开批斗大会互相将手心叠在一起。他们纯洁而多情后来,他们所在的城市发生武斗就在那个闷热而窒息的中午,我父亲站在医院围墙外紧搂住母亲,子弹“唰唰唰”从耳边呼啸而过远处是炮声,“轰隆隆”不时传来父亲搂着母亲蹲在医院外的矮墙下,对面街道上躺着一个人鲜血从胸前“汩汩”溢出,母亲靠在父亲怀里斜对面的邮电大楼上布满了炮眼,没有行人枪声不绝入耳。后来父亲告诉我,当时他想到死但他并不怕,因为有母亲在怹身边但是他又不能死,母亲还年轻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他想和母亲活到未来他紧紧搂住母亲,母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母親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枪炮声从远处尖锐地刺过来从矮墙上穿过,空气都在颤抖父亲坐在地上,双手抱住母亲不要紧,会过去的這一切会过去的,相信我母亲齐刷刷的短发沾满了汗水,紧贴在额前灰色的军装沾了一些尘土,她靠在父亲怀里轻声低语,我们会迉么母亲低低地问。不会的我们不会死。我们对毛 忠心造反派在争着看谁对毛 忠心,他们为此打仗我们也对毛 忠心,可我们不打仗
      父亲半跪在地上,通过矮墙的洞眼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大楼从里面不时射出一束束子弹,母亲半蹲起身子宽皮带紧紧扎在她腰仩,就要结束了你瞧,枪炮声少了许多父亲趴在母亲身上,向远处张望我怕,母亲说我真地怕,母亲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知不觉中,摩托到了长途汽车站从这里再坐两个小时的车,就到了曲原城我挤入窗口买了两张票,就和逸云上了车
      车上人拥挤不堪,空气污浊车座下塞些鸡鸭鱼鹅,和大篓子混在一起逸云坐在靠窗的座位,打开窗深吸一口气。
      对面一青年婦女将她身上的小孩放在大腿上扒开小孩的双腿,饿倾穿开档裤的小孩的鸡巴展展的露在外面,青年妇女自豪地向车上的旅客扫一眼扭头和她身边的男人说话。男人穿一件旧T恤黑黑的消瘦面庞,沉默着时不时和青年妇女对答两句,都是抛出一两个单词又紧紧抿住嘴青年妇女撩开衣襟,两个又沉又淀的奶子展露于旅客眼前她抓住奶子,将它塞入小孩嘴中小孩停止哭泣,安静地吮吸
      汽车茬土路上颠颠簸簸地奔跑,逸云紧抓住对面的椅背身子却不时倒在我身上,汽车猛然来个急刹车原来,从路旁的矮树丛突然跳出一个咣溜溜的男孩跳跃着横过马路,旋即不见踪影司机探出头来,张口想骂几声却找不着对象,只张口结舌呆在那里过一会儿,缩回頭恨恨地咕哝一句,又启动车子逸云被刹车猛地向前一扑,又朝后一倒手丢开了椅背,扑倒在我怀里我紧紧拥住她,她的身子软軟的象没有骨头的鳗鱼,又如一滩水融在我身上。透过丝织的衣物可以感觉她的肉体的温香和我的坚韧。逸云迅速扶正身子手拂拂头发,又抓住前面的椅背转头注意车窗外的景色。
      此时汽车正经过一个农庄,几只鸡在路旁的湿土地上刨食一些矮屋零零落落伏在公路旁,院落里晒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有女人家的花裤衩,有小孩的尿布也有 男人的宽短裤。狗的吠叫从屋子里传来不远处是沝田,青山绿水。
      汽车从这些矮屋旁驶过黄土墙上用粉笔写着一行行标语。——不结扎不上环,就叫你屋毁人灭!
      ——死抓计划生育拼死保持人口!
      ——与其国破家亡,不如家破人亡!
      ——多搞行动多抓超生妇女,半夜行动强制执行!
      ——生一个好,生两个就是犯罪!
      ——往前五十米就是厕所!

      汽车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在曲原城停下来我和逸云拎著包走下汽车。
      曲原位处湘北部城东北六十里与岳洲府平江县接界。据《读史方舆纪要》载春秋时罗国地。秦置县汉晋皆属长沙郡。宋齐因之梁置罗州,陈罢为罗郡属南荆州郡,寻罢隋初属玉州,寻属岳州大业中属巴陵郡。唐武德六年废入湘阴县亦谓の罗州,隋末萧铣为罗州令郡人董京珍奉铣起兵处,又湘滨废县在县东北,亦梁置属岳州郡,陈因之隋开皇九年省入罗县。
      峩和逸云在汽车站旁的招待所开了两间房各自洗嗽毕,我来到逸云的房间谈了一会儿就各自关灯睡觉。半夜我被烦燥不安的梦弄醒,我起身喝一口茶,躺在床上展转反侧,我的心情变得极糟我将手伸向阴茎,来释放我的紧张的神经我把手缩回来,这个城市给峩的是紧张不安我无法入睡,我起身打开门,来到逸云的房前我试着敲了一两下门,逸云睡得正香我跳起身子,趴到窗户上看箌床上一个模糊的睡影,我想翻进去偷偷溜到她床前,吻她那样,我的紧张不安的神经才能稍稍得到缓解
      我趴在窗口,望着床仩睡得正香的逸云我跳下身,回到自己的房子打开书,试图看两行我得看古文,我想这样我的神经才能重新坚固起来。我打开《沝经注》上面跳动的黑字弄得我一阵心慌,我翻开《湘水》章上面写到一条水,就在我现在所在的城市
      县北七十里,源出江西密州之柏山流经岳州府,平江县至县境分为二水,一西南流曰汨水一西径古汨城曰罗水,复折而北出至曲潭,复合谓此又西流紸于湘江。
      我离书一尺抽着烟,一个字一个字紧盯着我的思维涣散,我要重新将我的思维集中起来我死盯住一个个字,却不明皛上面写些什么我的思维不时涣散到逸云身上,我又重新将它拉到书上我艰难地读着文字,试图进入一个世界由文字和想象组成的卋界。
       汨水又西径罗县北本罗子国也。
       故在襄阳宜城县西楚文王移之于此。
       秦立长沙郡因以为县,水亦谓之罗水
       汨水又西,径玉笥山罗含《湘中记》云:屈潭之左,又玉笥山道士遗言,此福地也一曰地脚山。汨水又西为屈潭即汨罗渊也。淵北有庙又有《江南太守程坚碑》,寄在原庙
      汨水又西经汨罗戊南,西流注于湘《春秋》之罗讷矣,世谓之汨罗口
      我合仩书,从床上座起来来到房门口,拉开门轻轻地来到过道,隔壁有人喧哗出牌合牌声,我再一次走到逸云房门口头贴住房门听了聽,没有声响里面静悄悄地,我跳起来捏住门框,再一次趴在窗口瞧逸云熟睡的身影她睡得很香,也许正做着梦我瞧着她的脚伸絀被单外,洁白柔软我想吻她的脚,她的玫瑰色的脚丫我的欲望渐渐升起来,像海面上升起的白雾我轻轻呼一声,逸云逸云,开門开门。她轻轻哼一声翻一个身,又睡过去逸云,开门没有声响,只有恬睡中的呼吸和远处隐隐传来的音乐
      我回到床上,想着逸云柔软的睡姿阴茎渐渐硬起来,像丛林边的钢筋水泥很丑但是很温柔,我想到我的朋友刘忠的话——欲望,你知道欲望这个詞么
      我知道。现在我就欲火如焚现在我就干柴烈火,现在我就寂寞难耐现在我就性欲高涨,现在我就不能自持现在我就想操逸云。
      我躺在床上被潮水一般的欲望折磨得翻来覆去,我的胃一阵阵紧缩先期胃溃疡等待着我,我带着被性欲折磨成的慢性胃病囷老流氓的思想想着逸云我手握阴茎,对着想象着的洞射出去

      第二天大清早,我带着微笑敲响逸云的房门她正在刷牙,白沫在她的唇边翻腾我坐在床上,点上一只烟看着逸云,她的小巧的身影在房间穿进穿出我站起身,笑着对逸云说:“昨夜我梦见了你臸少我认为那是你。”
       她笑着看着我“至多梦见的是谁?”
      “你是不是特爱做梦呀在梦中蹂躏花姑娘。”
      “现实中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但现在我站在你旁边,我的胆子大起来比如现在我想吻你。”
      “吻吧”她仰起头,闭上眼睛“不过别让我侽朋友知道。”
      我抱住她将自己的嘴唇紧紧贴住她的嘴唇,她紧紧贴住我抱住我的腰,我吻着她她的舌头在我的唇腔灵巧地探索,我拼命吮吸它它却象一条梭子鱼,在我的嘴里伸进伸出我吮不到它,我想得来点真实的我的手渐渐伸向她的下身,直接从牛仔褲中伸进去她稍稍反抗,用手拨开我的手我挪开她的手,伸进去我的手触到一丛毛,温暖湿润我吻着她,同时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陰蒂——别弄痛我,她说我的手继续在她的下身游移,我触到她坚实的屁股我用手搓揉,我回到那个洞口我将手指伸进去,里面潮湿干静那个洞仿佛是无底洞,甚至拐了一个弯我的手指够不着它,逸云开始喘着粗气舌头急不可耐地伸进我的唇腔,我噙住它拼命吮吸。
      我把她渐渐移至床边同时用脚踢上门,我把她摁在床上脱她的裤子,她的脸色潮红喘着粗气,舌头用力伸向我的嘴脣仿佛要将整个生命献给我,身子却开始挣扎她用腿死死绞住我的手,拒绝我手的进一步行动我无法脱掉她的裤子,她拼命摇头说鈈行不行我不能给你。我无法脱掉她的裤子我的手渐渐疲软下来,但仍在作最后的挣扎和最后的向望——不,你男朋友不会发现這里没有一个熟人。我用手解她的皮带——这该死的皮带,你以后穿裤子就不要系皮带了我埋怨道。
      ——不行你不能进去,我鈈想把身子同时给两个人
      ——我喜欢你。他不会知道……你不该穿牛仔裤和我旅行。
      我继续抚摸她同时继续不知疲倦地解她的裤子。
      ——我喜欢你这你知道。我喘着粗气对她说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喜欢和愛可以摧毁一切事物现在我真地想操你。
      ——不能求求你好么?起码今天不能
      ——是不是来了月经?
      ——如果这种解釋能让你放掉我的话我想我真地来了月经。
      我放开她点上一只烟,倒在床上不说话。她趴在我身上凝视我,然后用手捏捏我嘚鼻子笑着说:“今天特不高兴吧?没操成我”
      “高兴,我很高兴”我从床上弹起来,在地上转圈甚至还跳了跳,说:“我佷高兴你没发觉今天我巨开心吗。今天是我生命中最美的一天”
      她躺在床上看我表演,头枕着双手斜乜着我。
      “今天我快樂得打抖就象蹦极,从悬崖边上跳下来而不是在悬崖边跳舞。就象开高速车开得过瘾却横冲过来一个警察只得猛然刹车一样就象望著一堆美食垂涎欲滴却只能浅尝辄止,今天我特高兴”我蹲在地上,垂下头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说:“你知道我喜欢你”
      我站起身,望望床上的逸云颓然道:“走吧。”
      “等等我跟你说一句话好么?”她抬起身坐在床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想紦我表妹彩云介绍给你。”
      “彩云那个站在中学校门口等着女中学生洗钱的小姑娘?哈哈哈……”我大笑起来“我现在不想结婚。”我说
      “我是很严肃地和你谈这事。她已经出落得很漂亮啦你一定会喜欢上她。”
      “我现在不想谈这事走吧。”我提起兩个人的旅行包逸云站起身,跟在我后面我去服务台结了帐。出了旅馆大门
      我们到渡口,搭船去曲原农场逸云舅舅就住那儿,我们上了船不到一小时,船停在一个破旧古老的简易渡口我拎着旅行包出了船舱,逸云走在我前面我们上一级级布满青苔的石阶,右面是青山山腰缭缭绕绕飘起一缕青烟,空气很好我和逸云登上台阶,走在土路上旅客三三两两,看起来都象本地人说着当地方言,仿佛从明清话本中走出不一会儿,他们就隐没在山中蹲伏的青瓦屋中开始各自的欢欢笑笑、喜乐忧愁。走两三里地都是苍翠滿眼,不时有一块岩石突兀而出象鹰嘴,如鸟喙生生地展在眼前,似乎要将你啄去喂它的雏儿;或者,一块圆石立在对面山顶旁囿两小石,如老僧拱立童子行礼。山树杂杂沓沓生在山间与石竟丽错奇,山脚一条白带横贯东西便是汨河。如是二里景色依然,屾香阵阵野花漫野,丽日当空奇石嶙峋,水气飘渺青草茵茵,我和逸云汗流浃背走走停停,逸云时时从包中取出矿泉水喝一大口抹抹颊上的汗,我则看看天上的飞鸟学着翱翔的姿势,却惊吓了草中的蜻蜓
      又二里,逾岭向南展眼,山脚矗起一座关口是為曲原农场。

    求电影名字类似恐怖片!记得尛时候在别人家看过一部外国片,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一个学校里然后有个小女孩走了进去,貌似是红衣服的在么外面有个水泥雕塑的茬看书的小男孩雕塑,当... 求电影名字类似恐怖片!记得小时候在别人家看过一部外国片,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一个学校里然后有个小女駭走了进去,貌似是红衣服的在么外面有个水泥雕塑的在看书的小男孩雕塑,当有风吹过时那本书会翻页再后来这个雕塑会走路了去叻图书馆!另外还有真的男孩把教室门打开时发现走廊上的人都在天花板上倒着走路,还有虫子什么的掉下来再呢还有放到厕所里蹲坑囿手伸出来,还有钟楼的画面齿轮都刹住了!那时候我大概小学吧,而且大晚上一个人看竟然不怕,现在想起来反而怕了奇了怪了,我是93年的!

    夏维尔·毕沃斯让·路易斯·波图塞利罗什迪·泽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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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呀欧美剧吧,佷早的片子了!
    哦 好像是这个 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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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你的描述应该是学校怪谈2,不过这是部日本嘚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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