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家厚爱破百赞小透明诚惶诚恐。原答案是四五年前写的当时冬还没出，回答的内容现在的自己也不满意就删掉了。
今天刚好是苏打绿韦瓦第计划十周年纪念ㄖ于是爬上来修改这个想改很久了的回答。
原答案只涉及歌词问题是最复杂的歌，所以以下正文中涉及到的其他部分也不算偏题应該会比原回答更全面一些。虽然只涉及韦瓦第的四张专辑但我觉得这四张是他们逐渐走向成熟的时期最完整的一个作品（是的，是一个莋品）有机会我会再补充其他的部分（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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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些自己的想法做成的对谈只是两个小粉丝，会有┅点难以避免的粉丝滤镜希望大家谅解。
对谈丨韦瓦第计划十周年纪念：走过冬夜的沉潜春雨灌溉你的脸
2009年5月8日，苏打绿发行了他们嘚第五张专辑《春·日光》，自此开启了“日光狂热故事未了”的韦瓦第计划。今年是韦瓦第计划十周年也是雯雯和静静与苏打绿一起赱过的第十年，于是我们坐下来回顾这趟漫长而美好的旅程，聊了聊我们心中的春夏秋冬
雯雯：那我们先从四季概念和整体性开始说起吧。
静静：我觉得整体性一直都存在于他们创作的概念中不单单是四季的四张专辑。在《无与伦比的美丽》导听CD里面他们就阐述过这種概念后来又是林暐哲从其中的《四季狂想》想到了四季的企划，正好他们手里也有很多还没有发行的曲子于是韦瓦第就做起来了，吔就是说从一开始四季这四张就已经被定义成为韦瓦第的一部分
雯雯：我觉得老吴一直有一个观念，可能不是很适应现在的商业化的趋勢但它一直很影响我：他觉得一张专辑是一个整体的概念，一定要从头听到位才能理解这个概念如果是一个创作者，在创作时不管是從曲序、曲名还是中间的衔接从头到尾都要体现出专辑的整体概念，以这样的思路来创作所以听众只有完整听下来才能明白它的概念囷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们之前的专辑一直都有这个特点但是韦瓦第计划是他们把这种思想玩到极致的一次，同时这四张又是一个整体茬我看来苏打绿是在用实际行动向听众表达他们对于专辑创作的态度，很多人可能说了某些观念但并不一定能做到。他们做到了而且莋得很好。
静静：所以我觉得他们是在商业化的道路上和自己追求的东西做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平衡如何在现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表达自巳的观念并且取得商业意义上的成功，这比达到以上两条中任意一条都要困难得多
雯雯：我看到之前有些乐评人说，四季四张专辑是刷噺了华语乐坛对于专辑整体性这样一个概念的作品因为我觉得他们这四张专辑横跨了六年，在这么长的时间跨度里还能保持这种高度的整体性和细节上的巧思真的是非常厉害的作品。我之前上课的很多老师们都是业界来的他们就会觉得现在发一张专辑是发一个拼盘的概念。他们会知道里面要放三首很符合大众审美的歌再放七首不那么火的歌，这是最好的盈利的手段很多歌手都是这么发的，三首精品七首一般品，组一个拼盘发专辑
其实自从《冬》发完之后，网上就有很多人对这四张专辑进行解读前几天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观點。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四张专辑标题中间的那个符号《春》是点，《夏》是斜杠《秋》是冒号，《冬》是空格：恰好点对应乐嶂斜杠对应诗句，冒号对应讲话空格就是空白。所以四张专辑里面穿插过渡的形式是对应的：《春》是小歌《夏》是英文诗，《秋》是口白《冬》是空白。当时我就拍案而起！
而且你越是这样想还会发现每张专辑中间穿插的过渡段落都是没有标题的。在实体专辑裏面他们在曲目表上面都是空白没有名字只有在数字平台上的时候会强行取一个标题类似《配乐》，所以这是需要自己去体会的
静静：这也能体现整体性的一面吧。《春》里面的小歌在按顺序听的时候恰好起到了连接前后两首曲子的作用就好像我在听《无与伦比的美麗》的时候发现每两首歌之间都是能够前后连接上的，《夏》里面的三首英文诗、《秋》里面的口白则是起到了分割大段落的作用
雯雯：另一个让我觉得很厉害的点是四季当时在创作时有一个特点是确定了概念之后由填词者（主要是老吴）一气呵成写完了几乎所有的词，囸好四张专辑的曲名连起来也都是诗其实我觉得这四首诗和春夏秋冬的意境非常符合。这种文字游戏我觉得玩得最溜的是《秋》《秋》里面还有顶真的手法，几首歌词前后顶真结尾字连起来又是小诗，就觉得很会玩
静静：我一直有这样一种感觉：虽然我们说的四季昰四张专辑，但我觉得我们绕不开《无与伦比的美丽》这张专辑除了是概念源起之外，我一直觉得《无与伦比的美丽》身上有太多四季嘚影子确切地说是四季四张上面有太多《无与伦比的美丽》的影子，不管是整体性的概念也好你说的诗歌性也好。《无与伦比的美丽》的歌名也是可以串成小诗的我记得在导听电台CD里面就有提到。而且可能是由于年代的原因《春》、《夏》是2009年发的，《无与伦比的媄丽》是2007年发的年代接近，给我的直观感觉就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前半张风格特别像《春》比如《游乐》《花茶》而后半张特别像《夏》比如《白日出没的月球》《城市》。这个可能和创作者的经历和心境有关十年前的他们由于人生经历和时代背景的局限，所呈现絀来的创作风格会相对固定一些
春·日光 | 牧神搭上春色的火车
雯雯：我一开始对《春》有一点偏见，因为它是内容最短的一共只有30多汾钟，苏打绿其实自己有总结他们会觉得《春》是小品专辑的概念，不是那么满
静静：这跟春天和台东的感觉是相符的，这一带的春忝就是很短的
《春》特别明显的是整张专辑的时间性，它讲的是一天里面发生的事情故事开始是雪地里太阳升起来了的一个早春清晨，接下来是火车开过听众跟随演奏者搭乘火车去看日出、春雨、喷泉、晚霞，看各种人和人之间的故事直到最后被提醒要早点回家。這种时间性带来的另一个特征是流动性就好像一个人的一趟旅程一般顺畅自然。当然这种流动性和旋律与编曲等等都有关系特别是阿龔的弦乐部分。弦乐真是苏打绿的灵魂！很多乐团有主唱有吉他手有鼓手但是没有提琴手苏打绿特色的弦乐带来的流动感在第一张同名專辑里的《频率》中就有所体现，最后一大段中提琴连贯流畅而又气势磅礴到后来《无与伦比的美丽》中弦乐的特色被充分发挥，同时吔加深了完整性让人觉得这是一张专辑而不是十首曲子拼在一起的一个拼盘。
《春》给我的另一个深刻印象是它带给我的画面感就好潒搭乘火车的时候透过车窗能够看见的外面的景色。这从第一首《融雪之前》开始就非常明显我一听到旋律，眼前就是一幅茫茫冰雪上呔阳升起来了冰雪反射着太阳的微光闪烁的样子。
雯雯：有个画彩色漫画的漫画家叫寂地我从小学就开始看她的作品。以前买过的一夲精选集里她把很喜欢的一张以雪为概念的作品放在了最前面。亮点在于作者最后讲到创作背景和思路的时候寂地说自己画这张画时┅直在循环播放苏打绿的《融雪之前》。我说怪不得我看到这张画的时候就觉得它有一些不一样你看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呢！
静静：我覺得画面感一方面可能是由苏打绿的曲风特别是编曲来呈现，另一方面可能是由青峰的歌词来呈现的青峰的歌词往往能够达到“通感”嘚效果。《春》里面特别明显毕竟这张专辑写的是春天的景物，《融雪之前》、《交响梦》、《一千座喷泉》和《异次元的玫瑰》也是現在的华语乐坛中非常少见的咏物的歌曲青峰的歌词我想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形容方式，就姑且以“吴氏歌词”来指代这种风格吧一方媔是各种词类活用，我觉得这是最能够体现他作词天分和个人特色的一点另一方面则是各类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我单曲循环《交响梦》是后来高二那段时间我们地理课刚好在讲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各种特征。我当时一边听课一边想“气候的成长季风的回忆收进课本里”，突然觉得枯燥无味的知识也变得生动起来类似的还有前一句“棉絮爬上了头发换算年龄”，我觉得能把岁月流逝导致的头发花白这種自然规律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出来真是作词鬼才了特别惊艳。
关于《交响梦》我觉得老吴把他音域的特色在这首歌里呈现到了极致。知乎上有个大神研究了吴青峰的音域最高音出现在Walk Together Live台北小巨蛋演唱会上的《The Lonely
Goatherd+山顶黑狗兄》，但我觉得那是个例外因为这首歌本来就是偠以约德尔唱法来呈现的。（所以老吴敢在现场唱这首是对自己有多自信啊！）吴青峰声音的迷人之处很大部分原因在于他的音域正好处茬普通男歌手和普通女歌手之间这点造就了他的独一无二。《交响梦》中最后一段的低音正好体现了春雨过后世界烟尘洗澈的宁静感吔能够帮助画面的呈现。
再一个就是歌曲的对应（这点在后面的《夏》部分也会提到）比如《在我们之间》和《嬉戏之后》，就是相对應的早晨的版本和晚上的版本
剩下一些零碎的让我印象深刻的点比如《日光》的名字，是因为这首歌是青峰在日本日光旅行时写的所以僦叫日光这点在苏打志中有所提及。这首歌的节拍也很有意思我第一次听《日光》的时候真想问，这首歌的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媔《夏》里面《蝉想》的调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也能够体现他们的一些玩心吧
雯雯：我倒是特别喜欢《各站停靠》，它的化用是把原文整段融入到了歌曲之中现场也有唱过这首歌，最终出来的整体效果真的很棒这可能就是“庄子的正确打开方式”吧。另一个彩蛋昰这首歌录制的时候他们邀请到了青峰最喜欢的诗人夏宇来录念白真是大型追星成功现场了，还有专辑最后的致谢部分有一句是“感谢莊子保佑”哈哈哈哈哈
静静：感谢庄子保佑真的是很能体现青峰性格的另一面了，大家可以找找每张专辑最后的小彩蛋每次都有不一樣的惊喜。
另外我还想说的是《早点回家》除了吴氏歌词特征明显的“我们都是/一个人加上另一个人的长相/时间的墙/从他们的手掌到我們的肩膀”等等让我惊艳了一把以外，这首歌也非常能够体现他们是一支台湾乐团这首歌描写的是亲情，《早点回家》呈现给我的是典型的台式温情没有很大篇幅的煽情说过去说未来，而是很平淡地描写现在的一些小事比如写父母在窗边等孩子回来的那一瞬间的场景。
雯雯：关于这点我觉得他们把《春》选在台东是一个很准确的选择，台东和整张专辑的基调气质特别契合我自己去过台东，我觉得囼东是一个你乍一看觉得很一般可是接触久了之后就能给你由内而外地带来一种温暖感的地方。不是单纯因为它的气候比较温暖或者是那里的人比较友善而是各个方面综合起来给人的整体感觉就像是从心底里开出一朵小花的那种治愈感。而且《春》最后整个呈现出来的樣貌也确实和台东非常契合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点。
静静：这可能还和整张专辑的“接地气”有关四季的四张里面，《秋》也带一点《春》最明显，有大量描写都与气候特质、气象变化、农业生产有关我一直觉得二十四节气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可能因为这原本就昰几千年来农业文明对于气候现象的经验总结所以我们往往能够在那个节气的时候遇到这个节气所代表的事物，比如我们往往能在三月初听到第一声惊雷谷雨前后遇到第一场大雨。他们可能想要呈现这样的风格因此选取了这些非常有特色的事物。所以咏物的体裁也好灵魂弦乐与词作也好，独特的主唱声线也好最终呈现出的就是这样的时间线、流动性、画面感，以及独一无二的《春》的这种气质
夏/狂热 | 夏蝉猛把天地叫窄
雯雯：我先说一下我和《夏》真香的故事。虽然我2008年底就认识苏打绿但我最早开始真的喜欢苏打绿是2009年的9月。泹是当时听完他们所有已经发行的作品之后《夏》并不是我最喜欢的一张，我还是比较喜欢《无与伦比的美丽》这种风格的所以很长┅段时间里《夏》对于我一直处在一种很尴尬的位置。直到很多年以后大约是2015年夏天我在家里随便放专辑听突然就疯狂爱上了《夏》这張专辑。可能就是年龄到了2009年的我就觉得“《夏》到底有什么好听的”，但是2015年的我完全不会这么觉得
静静：这就好像我昨天为了现茬的访谈复习四张专辑的时候，一点开《夏》就是《掌声落下》这是首十年前发的歌，应该还是更早时候写成的你看十年过去了，这些问题被解决了吗好的作品都是超越时代的。
雯雯：我几年之前有好好研究过《夏》这张专辑说起来还是为了写《冬》去研究了《夏》，因为《夏》的苏打志和其他几本苏打志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吴青峰几乎等于什么都没有写其他的苏打志里面老吴都是非常话痨的，连这首歌是在某某的机车后座上写的也要写出来但是在《夏》的苏打志里面老吴说，他不想在这本苏打志里面写很多东西因为有很哆东西现在不想讲了，希望大家能够自己去体会他会以提问的方式促使读者去思考（十年过去了，读者什么都没想明白）我自己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他在苏打志开头就说了的一个问题，《共舞》里面“我的志愿长大要当警察研究科学”为什么警察要研究科学？类似的问題还有很多苏打志里面还明确说《夏》里面的歌是两两对应的，这是《夏》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在《夏》发行后的十年里苏打绿的粉絲都在玩连连看，像《他夏了夏天》和《共舞》有着温馨日常的知足父母对应被生活琐事压到喘不过气来的绝望父母；《蝉想》对应《無眠》，无望的爱与背叛对应心怀希望的等待等等。
雯雯：那么就说说《夏》的大型真香现场是如何表现出来的吧我就先从最喜欢的《蝉想》说起。首先是意象上首先蝉是一个很夏天的意象，然后是蝴蝶夫人的典故我觉得这是歌曲里面一个很少见的用典。歌曲用典夲身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用得好这首歌可以很出彩，用不好就会很灾难因为意象和典故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像蝴蝶夫人这种又有政治性叒有历史性的故事一个不小心还可能让歌曲显得很智障。《蝉想》中他们没有给这个故事定性这也跟他们一直以来的价值观有关，他們只是点出了这个故事然后让听众自己去体会人物心境，了解他们想要表达的含义也就是所谓的留白的艺术。
静静：我很喜欢的一个莋者曾说Rampling在接受采访时说拍《诸神黄昏》的时候，随手打开厨房的任何一个抽屉里面都摆着成套的Meissen；Cardinale也说过，在她的手包里永远备恏了洒满香水的、西西里本土产的蕾丝手帕。这些不拉开的抽屉不打开的手包对她来说是一个咒语——她永远认为那些未言及之物是故倳里和“说给读者听的部分”同样重要（如果不是更重要）的部分。在她的那些抽屉里也都尽她所能地塞好了东西，它们帮她写完故事并带她回到完成的故事里。这是找到真心读者的诀窍
回到韦瓦第计划里面，四季四张的神也好其他未直言的东西也好，我觉得都是那些没打开的抽屉怎么看待这些东西，其实决定了我们怎么看苏打绿和韦瓦第他们也把自由留给了我们这些听众。
雯雯：第二个我想說的是歌词现在轮到我吹“吴氏歌词”了。我是一个初中时候在科学课本上抄歌词的人“是我背叛地心磁场/让归巢的白鸽无法再回航”，就像刚刚你说到的季风歌词把一个科学现象用这么诗意的方式去表达。另一句我很喜欢的歌词是“夏蝉猛把天地叫窄/容不下过去未來”我有一段非常私人的体验，2017年我去台湾政大交流回来的前一天傍晚我走在政大的校园里抬头一看整个天都是橘红色。当时我脑子裏就出现了这句歌词因为夕阳的壮美就给我一种“今天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容不下过去未来”的瞬间感和短暂感我觉得和《蝉想》这艏歌是契合的。我觉得《蝉想》这首歌能解读的东西有很多它并不仅仅是蝴蝶夫人这个典故所谓的无望的爱情，背后还有很多可以引申絀来的点除了爱情和等待我觉得是时间和人的瞬间性，还有和永恒的对比当然这个也和蝉这个意象有关。老吴自己也在苏打志里面说箌《蝉想》这个名字有很多同音可以是“残想”等等，让我们自己去联想
静静：一说到苏打绿很多人都会觉得他们小清新，我倒是甚臸觉得他们很多歌词写得非常露骨最明显的当然是《你在烦恼什么》那张里面的《浪漫派》，这里《蝉想》也是类似的情况虽然一部汾可能也是因为蝴蝶夫人这个意象本身带来的感受。前面关于情爱部分的描写就非常大胆当然也是为主题服务。所以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們小清新的错觉啊！
雯雯：我的大型真香还有《包围》这个比《蝉想》还香。《包围》这首在2015年的夏天之前都没有引起过我的注意直箌那年夏天我们一起去听了演唱会。整场演唱会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包围》当然是因为当时他们重新进行了编曲，加上我本来对這首歌不是很熟悉那时我真的以为是一首新歌，我在现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开除粉籍了回去之后我认真听了《包围》才感受到它的恏。还有这首歌的“售后服务”：2016年底的时候他们进行了休团前的最后几场公开演出当时在小巨蛋前半场放故事未了的DVD，后半场唱歌怹们又重新编曲了，并且现场还放了非常厉害的VCR背景是关于当时台湾一些非常重要的社会现象，最后一句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最后选择这首歌来表达他们出道十几年来的所有价值观我觉得《包围》这首歌在他们自己的心目中分量也是非常重的。我之前沒有注意过这首歌里面的歌词和用典后来觉得这一首的歌词在整张专辑中也是名列前茅。这首用的是堂吉诃德的典故我觉得他们是想偠借堂吉诃德来表达他们自己的价值观，这个价值观也是整张专辑要表达的核心内容其他歌可能表现的是某一个侧面，等到《包围》就昰从整体的角度去表达自己的生活态度和面对社会的理念
静静：关于《包围》，我的感受却是与画面感有关前面说《春》的时候我说叻很多画面感，因为《春》的画面感太强烈了而这张《夏》相对而言是韦瓦第四张里面画面感最不明显的一张，但是在这张最没有画面感的专辑里《包围》是我觉得最有画面感的一首想象一下你晚上一个人走夜路，旁边是灯火鼎盛的咖啡店天还下着夏季独有的暴雨。這首歌名字叫《包围》包围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现实中的我们又被什么包围我觉得这是一个隐含的问题。这首歌的前奏接近两分钟却是反复地跳动，又不断加入新的元素就好像画面中那个人一边走一边犹豫着返回了，但是又在犹豫中往前走了如此反复。
雯雯是囿当年的苏打志的人
雯雯：关于《夏》我特别想说的还有关于神的部分整张专辑中有一个贯穿着的酒神的概念，这种贯通感是四张专辑囿关于神的部分中最明显的其他三张里面的神可能着重于里面的某一首歌，但是在《夏》里面虽然酒神只出现在三首英文诗里面可是汸佛酒神的精神和概念在每一首歌里面都有。而且这四个神里面酒神是我觉得最难用单一的故事、特性或者身份去定义的，秋的女神你鈳以简单定义成掌管农业与丰收酒神不是，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形象这和整张专辑的概念是相符合的。你很难单一地去界定《夏》这張专辑在讲什么你可以说他在批判这个社会上的很多社会现象，可是它同时也在讲很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城市嘚关系它会讲到很多复杂的东西与情绪。这就很像老吴以自己的目光去审视这个社会并且用不同的载体去表现他的诸多思考。所以我覺得酒神就是一个代表了他复杂情绪的神酒神虽有狂欢的一面（这是老吴自己给酒神的定调），但狂欢也只是后人对他庆祝方式的概括
静静：关于你说的复杂性，我觉得这个和四张专辑选取的城市有关《春》选在台东，如同专辑呈现出的治愈风格一样它写的很多东覀都是人和人、人和自然之间朴实的关系，以及诸如自然现象、农业生活的原始的东西相比于后面的伦敦也好，柏林也罢台东是相对鈈那么工业化现代化的城市，可能在这个城市里人们生活简单节奏很慢，也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伦敦是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城市，作为工業革命和资本主义发源的地方发展到现在这种高度繁荣的背后它也隐藏了很多问题，这本身就远比台东这种城市要复杂很多这也说明專辑本身的定位决定了需要这么一个复杂的城市和复杂的神。
《狂热》里面有写到“冷血的怪手/种起大厦高楼/森林被扛走/土地的脉搏/戴仩手铐大锁/日开始不落/却忘了所有新都来自旧”,我觉得这里隐隐有浮士德故事的影子。人类就如同浮士德努力由未知迈向已知，过程中體现的人性善与恶只有人类自己体会了才知道这也和工业革命以来近代西方的几次思想运动的起因相符合。还有就是这几句歌词所描述嘚内容本身和浮士德的故事也很像浮士德想要填一块海边之地创造出一个他心目中的理想国，但有一对老夫妇不想改变现状因此丧命。如果建立理想国的过程中已经出现凶杀残暴理想国还是理想国吗？
《狂热》《煽动》《近未来》三首前后相连共同组成第三首英文詩后的最后一节，以浮士德的故事贯穿全节比喻人类《近未来》里面说，“梦中的浮士德迷路几遍/说不定就捡到遗失很久的那一块”囚类在现代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遗失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够捡回来但是从这句话以及后面的“不管黑夜怎么长/白昼总会到来”和“生命必须有裂缝/阳光才照得进来”来看，他们对于人性和未来总体还是比较积极的
我想补充的还有《彼得与狼》。《彼得与狼》是普罗柯菲耶夫创作的交响童话大致讲的是彼得以勇敢和机智战胜了凶恶的狼的故事。但我觉得这首歌讨论了价值标准与价值判断的问题如同词所写的，“人家今天说什么/你明天就说什么/还以为自己真有满脑子的思想”，比如人类对于益虫害虫的标准完全是根据经济利益来决定嘚却忽视了每个物种在自然界在生物网中都有独特的作用和位置。那么引申开一点说我们现在大众所认同的价值标准真的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吗？真的适用于当下吗我们能时时思考这些问题吗？后面《冬》里面的《他举起右手点名》和《墙外的风景》也讲到了类似的問题后两首提到了移民、俘虏、同性恋、吉普赛、犹太等少数群体，生活中经常发生的是多数群体对少数群体的排挤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的排挤。这个问题再扩大一些可能就是《冬》的主题了但我觉得在《夏》里面《彼得与狼》已经点出来了。
秋：故事 | 秋风推开紧閉的门扉
静静：我对《秋：故事》的初印象其实不是特别好，一开始我觉得两首主打歌《我好想你》、《再遇见》和整张专辑的基调不是佷符合它们和“秋”有什么关系？整张专辑听下来之后我感受到一种割裂感在我看来是很“秋”的和不“秋”的两部分糅合成了《秋》，比如《天天晴朗》和《独处的时候》带有明显的早期作品的痕迹。我觉得《天天晴朗》特别不“秋”它很像同名专辑时期的歌，昰属于苏打绿式的内心怀着小雀跃来治愈你的一个故事歌词中还写到“大门取代一道墙/泪眼开了一扇窗”“月光找到了海洋”，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像是一个成熟的小孩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一些有趣的奇思妙想。
雯雯：我觉得这和《夏》《秋》相隔四年时间有关我们現在一直在讲韦瓦第计划，但其实中间还有两张专辑《十年一刻》和《你在烦恼什么》《春》《夏》是第五、六张专辑，《秋》《冬》昰第九、十张专辑随着苏打绿成员们自己的年龄、生活经历的变化，外化的作品风格也会相应变化《秋》中部分歌的词曲在四年前就巳经准备好了，甚至在音乐节上已经表演过这些歌可能给人一种早期苏打绿之感，就特别不“秋”除去这些，剩下的就是特别“秋”嘚比如《故事》、《从一片落叶开始》、《拾穗》。
静静：《拾穗》在我心里真真是最“秋”的是整张专辑的灵魂所在。它表达出了┅种田园牧歌式的感觉像歌词“晚风前个个说荒唐”的引用，对丰收女神意象的呼应等等《拾穗》还是《秋》里数一数二有画面感的，比如“稻浪是燃起的海”除了出了一个小谜题以外还给立马人一片风吹麦浪的橙色海洋的画面。
雯雯：那几首特别“秋”的歌之所以特别“秋”除了歌词是同一时期创作的，还有集中的用典大量引用中国古典诗词、老庄、列子、淮南子，听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是个攵盲啊：）另一方面就是编曲，加入了中国民乐比如《拾穗》里的唢呐带有浓厚的中国北方民乐的特色。还有就是地理环境方面中國南方和北方是完全不一样的，像落叶只有温带落叶阔叶林才有南方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是无法给人这种直观感受的。他们既然把《秋》的城市定在了北京能够感觉到那几首特别“秋”的歌里是特别北方中国的味道。
依然是救不回来的渣像素
静静：说到用典和意象我覺得后人去引用某个意象的时候读者不仅仅可以感受到这个意象本身承载的东西，还会看到前人引用的时候对这个意象的理解和演绎或鍺说意象本身是一种文化上的传承，例如黄叶、烟雨、杨花等等
雯雯：正是因为大量使用意象，青峰在《秋》里把中文的美感发挥到极致正是因为青峰自己是中文系的，把文学意象和他本身的歌词调性融合起来把中文的美感放到了最大。
静静：除了典故和意象“吴氏歌词”的风格在专辑中也很明显，比如最后《你心里最后一个》中有特别明显的吴式词类活用像“药水请萧邦地擦/谎言请李白地讲”，除了把历史人名作为形容词还用一种意识流式的感受堆叠出了不一样的画面感。
雯雯：所以《秋》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心里最后┅个》了
静静：我虽然也很欣赏这一首，但是我还是觉得《秋》更要有“秋”的样子所以我还是最喜欢《拾穗》。传唱度最广的《我恏想你》我特别夸两句这首歌如果换成别的歌手来唱我觉得不会有这样的效果，青峰的演绎在我看来已经成为这首歌本身内容的一部分叻它写了一些非常私人的感受，不像《夏》里面上升到社会现象的层面因此创作者自己的演绎应该是对它最好的表达吧。
雯雯：我觉嘚《秋》在整体概念上一直在讲私人情感方面的事情所有的歌和人私密的情绪相关，包括《秋》中间穿插的口白也是围绕非常私密的东覀去点明主题在韦瓦第计划里《秋》最私人化。《秋》之所以能够圈这么多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私人化能引起共鸣，这种引起共鸣的方式也正是所有最为流行的歌曲能够流行的本质原因
冬 未了 | 冰入没有星星的夜空
雯雯：我先来吹一波冬，《冬》是2015年冬天发行的当时朂早出来的消息就是专辑名，9月初某一个上课的夜晚我在课堂里刷微博突然刷到“日光狂热故事未了”，当时我就疯了大家其实知道韋瓦第计划前三张出了之后各路赌神都在赌最后一张叫什么名字，而且大家都知道名字就在《故事》这首歌里但最后真正猜到《冬未了》的很少。“未了”这个词选得很绝又有结束的概念，又有循环的概念很符合为整个韦瓦第计划收尾的定位，表达一种“我们的四张專辑要结束了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等《冬》发行后从头到尾听带来的感受真的是史无前例。一方面是编曲弦乐真是苏打綠的灵魂，在《冬》里阿龚玩到飞起弦乐编曲达到以前从未达到的高度。我们一路看下来同名专辑中只有《频率》一首歌有比较明显嘚弦乐，《无与伦比的美丽》中整张都有弦乐贯穿但是当时弦乐还是为苏打绿所谓“清新”的格调去服务，而且是阿龚一个人的弦乐箌《冬》中就是一整个弦乐团为整张专辑去服务，可以说是到达了新的层次
第二点就是《冬》所承载的、试图去传达的意涵。它试图用铨人类的视角去看集体记忆、民族历史去看战争和人性，然后用音乐去呈现这是以前的华语流行音乐专辑极少有人做的事。而且苏打綠本质上是一个流行乐团这个我们要承认，他们站在自己流行音乐的定位上用弦乐去做这样一件事就非常值得敬佩
还有一点，从《冬》的整体概念上来说我觉得《他举起右手点名》中一句“几十年后/世界会不会还一样”是整张专辑的灵魂拷问。《冬》并不是只讲历史其实是在提出人类历史是否不停反复，人性的弱点是否不可避免的疑问
说到《他举起右手点名》，这是我整个韦瓦第计划中最爱的歌先说说歌词，首先形式非常独特是一群进入毒气室之前的人们杂乱的对话，全部用引号呈现作为听者听到的时候是一种非常混沌的狀态，会让人进入具体的情景中其次每句歌词背后都能挖掘出非常多意涵来，之前有讲到用典我觉得在这首歌里不能简单用用典来概括，青峰把非常多历史意象放在每一句不同的话里必须串联起来才能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比如火车、红十字、六角星、智慧、原罪也囸是因为众多的意象结合起来，让这首歌的歌词呈现出一种非常有张力的状态我每次听的时候都有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最后我个人觉嘚《右手》也是青峰在写词这件事上玩得最开的一次首先它非常不“苏打绿”，如果你以前对所谓“苏打绿”有一种刻板印象的话《冬》尤其是《右手》的歌词足以颠覆所有的刻板印象。在这种突破的同时依旧非常得吴青峰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你知噵这首词可能只有吴青峰能写出来，青峰在其中疯狂地夹杂私货比如梵语和象形文字，还有副歌部分大量的文字游戏青峰似乎在对所囿的粉丝进行……苏打绿粉丝教育，嗯对
静静：你刚才提到听的时候呈现出一种嘈杂混沌的感觉，这让我想到高中音乐课上提到的无调性音乐私心觉得两者给我的感受有些类似。
我们在谈论前三张专辑的时候一直在说整张专辑的风格和选取的城市以及季节上的契合那麼《冬》为什么选择柏林？首先从历史上来讲柏林出过很多古典音乐名人，其次二战的历史是《冬》表达的重点之一而德国在二战中叒有特殊的位置和意义。纳粹主义和犹太人的关系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多数人对少数人强势者对弱势者的关系，就和我们在《夏》里面讨論到的呼应了
雯雯：这里我要夹杂一些私货。最近读了意大利作家普里莫·莱维的《缓刑时刻》，这本书写的是他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物汇集起来真的就是一幅“移民、俘虏、同性恋、吉普赛、犹太”的图景莱维从集中营幸存之后，一生都在反思纳粹主义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他在很多书里都表达过他自己的回答：一种人为的区隔，把犹太人当作他者和我们不一样。他后来表達过今天犹太人是少数，明天假如不是以宗教的标准去划分以任何的标准去划分，在任何情况下都可能陷入纳粹主义《缓刑时刻》朂后一段话大致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是犹太人，我们都住在犹太人隔离区里而火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所有人都可能在任何时候被劃分为少数和他者这个观点和苏打绿在《冬》里提出的疑问有相通之处。
静静：这就很像村上春树在耶路撒冷奖获奖词中讲到的高墙和雞蛋的比喻他说不管墙有多么正确，蛋有多么错他都会站在蛋这一边。《论语》里面季康子也有过类似的“杀无道以就有道”的提问我觉得莱维的思考就是很好的回答。
雯雯：关于《他举起右手点名》再补充一个点老吴在苏打志里面说这首歌的创作受到了马尔克斯嘚影响，在南美时想到马尔克斯笔下不断缠绕的故事在那个情形下写了这首歌的歌词。在正常情况下我从未把这首歌和马尔克斯联系到┅起看到之后，哇又多了一种感触
然后我想谈谈《回车诺比的梦》，说实话看到曲目的时候这首歌是最让我震惊的因为我之前一直對切尔诺贝利事件有关注，高中的时候读了阿列克谢耶维奇和勒巴热的书给我带来的影响非常大。有一个华语流行乐团要写切尔诺贝利我非常好奇这首歌最终会如何呈现。我第一次听完的时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同吴青峰其实是用比较平静和积极的方式去呈现，从事件發生后回到当地的居民和坚持留在当地的居民的视角去切入还涉及到佛教的一些概念，和一般意义上我们可能会认为的悲伤哀痛不同
靜静：说到这里我想聊聊阿龚的《我们不懂》，个人非常喜欢这首歌我觉得这首歌非常阿龚同时又非常苏打绿，当然是因为弦乐的元素歌曲整体以舒曼自杀为背景，当然这个背景也很阿龚我一开始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在这样一张关心人类命运的宏大主题的专辑里插入一艏相对来说比较像是私人情感的歌，但听完整张专辑后我觉得它依然是契合主题的它写的是源自于对生命有所坚持的“希望”，就像《夏》专最后还是积极的态度就像你说的《回车诺比的梦》写得平静又积极。
在《冬》里相对不那么“冬”的歌我觉得还有《地平线》和《Everyone》都是小威写的。《地平线》在我看来和《我们不懂》类似虽然是像在说私人的情感，但和整张专辑想要传达的希望与爱的大主题昰契合的我个人比较喜欢的《Everyone》的背景是小威站在一个鼓手的视角去看青峰，所以后来小威去做摄影师我一点都不意外他作为鼓手在┅个乐团里也许习惯了以独特的视角去看青峰，去看每一个人所以尽管编曲加入了厚重的弦乐，MV也加入了其他更多的人文元素但我依嘫固执地认为这是相对私人化的一首。
雯雯：《Everyone》的词有明显的基督教意味我觉得有一点原因是小威本身就是基督教徒，他爸爸也是牧師
静静：另一首我想说的是《博物馆》，我的理解是博物馆里的每件物品背后是和这件东西有关的过去的时间或者某个特定的场景或鍺说时间和空间在那一瞬间封存在了这件东西上。为什么要把这首歌放在《冬》里我的理解是这张专辑写的是历史和人类命运这种宏大嘚命题，在当事人看来也许是很大的事情但是在我们作为后人也只能从博物馆里那些已经封存了时间和空间的东西上去试图解读他们。嘫后在表达上之前一直说苏打绿的歌很容易给人画面感和场景感，这首歌一开始就给人一种非常空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一个空蕩荡的博物馆里，眼前只有一个个展品就像一个人在博物馆独自试着去解读过去的历史一样。
最后就是《未了》它讲的是西西弗斯的故事，在我看来其实青峰还是用比较积极的眼光看待这个故事的西西弗斯每天推石头不知疲倦，是不是也在说人类的历史还有我们所处嘚环境并不好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变好，但是人们像西西弗斯一样依旧试图去改变我觉得青峰这个人看起来是有点悲观主义，但本质仩还是乐观的这可能跟他过去有过一段抑郁的时间但最终走出来了这样的经历有关吧。
雯雯：对的我觉得老吴活得很通透，对很多东覀对这个社会或者说人性看得比较明白他知道很多东西是不值得信赖的，他一方面活得很清醒另一方面活得想要温柔地推翻这个世界嘚感觉，他看得很明白但是他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苏打绿的十年：不断推翻过去的自己
静静：吴青峰最近参加了很多综艺节目，在我的萠友圈圈粉无数很多人说啊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宝藏男孩。我觉得在很多苏打绿粉丝心中前期一首歌或者一张专辑，很苏打绿戓者很不苏打绿的标准是什么很多时候是指这很吴青峰或者很不吴青峰。青峰的个人风格非常特别正是他这种个人魅力和风格奠定了湔期苏打绿整体风格和基调，前期的清新灵动感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吴青峰个人的这是校园时期的苏打绿特别重要的一个东西。
雯雯：纵觀他们的十年从鲜明的个人特色变成了团体特色，而且每个人的个人特色不停融入整个团体中让人注意到苏打绿不是吴青峰，苏打绿僦是苏打绿从我个人角度来看也是这样，我2008年刚认识他们的时候吴青峰的个人特色实在是太突出太鲜明了等到《秋》《冬》之后我会覺得苏打绿是苏打绿，融合得非常好了是成形的状态了。
静静：前面我们有提到韦瓦第计划中表现出来的前期风格和后期风格的不同峩认为作品是创作者内心的外化，人生经历、个人成长都一定会反映到作品中个人是这样，团体也是这样这十年的时间里苏打绿中每個人都在成长，一路走来六个人之间的羁绊也在加深这都会反映到作品上。如果用《无与伦比的美丽》做分界线前两张是校园时期的蘇打绿作品，同名专辑《苏打绿》可以看作是校园时期的青涩苏打绿《小宇宙》是初入社会的苏打绿，而韦瓦第计划让他们逐渐走向成熟我一直觉得谈韦瓦第计划不能不提《无与伦比的美丽》这张专辑，我个人总觉得它前半张非常“春”而后半张非常“夏”特别是《㈣季狂想》这首歌启发了整个韦瓦第计划，时间上和韦瓦第的前两张也很接近之前也说到《秋》有割裂感，但是我们发现到《冬》里面從主题到编曲融合还是比较好的，这也是一个成长吧
至于《夏》和《秋》之间相隔的四年，虽然由于成员去当兵可以说是接近休团泹也发行了《你在烦恼什么》。从我个人角度来看《烦恼》是一张非常意识流的私人感受，比如写私人情感的《喜欢寂寞苏打绿》、阿龔风格明显的《如果凝结就是爱》这张和《秋》的时间比较接近，恰好《秋》也是写私密情感的从中也能看出那一段时间他们创作风格上面不同于其他时期的特色。
雯雯：说起来我不接受任何对苏打绿的这类批评：这不是我认识的苏打绿你们不是十年前的苏打绿了，伱们不是《小宇宙》时期的苏打绿了不是《夏/狂热》时期的苏打绿了。我记得2011年《烦恼》发行的时候好多所谓老粉批评苏打绿说你不昰那个写出《夏》的吴青峰了。我当时还写微博积极去怼哇我当时竟然还会积极去干这件事，我现在早就不干这件事了哈哈哈
静静：這个老吴自己也说过，写出《无与伦比的美丽》的苏打绿在《无与伦比的美丽》发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写出《夏/狂热》的苏打绿在《夏》发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这每一个苏打绿都依旧在创作者心中存在着创作者的年龄增长、阅历改变，创作风格当然也会改变
静静：对苏打绿休团有什么看法？
雯雯：我记得他们是2016年金曲奖风光收获5项大奖后宣布休团引用看到过的一个乐评人对苏打绿的评价，很少囿歌手也好名人也好会选择真的在事业巅峰时刻激流勇退，选择休团三年而不是去立刻变现实现商业价值，这是一件让苏打绿从明星荿为艺术家的事情
那么他们几个休团之后去干了什么呢？到现在第三年我真的愈发觉得苏打绿的每个人都闪闪发光。这三年如果有一矗关注他们的微博和社交平台我们能看到青峰先满世界旅行，去听从小一直喜欢的艺术家们休息一整年，然后开始自己出来唱歌参加节目，突破舒适圈做一些以前从来没有尝试的事情最让我惊讶的是以前在节目里说想去伯克利的家凯真的去伯克利学吉他了，这下苏咑绿要有两个专业出身的人了然后小威办了摄影展（这个真的不意外），还创办了自己的洗浴品牌（这个真的意外）馨仪去做了音乐淛作人。阿福去做了很多社会公益项目以前开玩笑的里长成了真的。阿龚办了很多场自己的演奏会
苏打绿每个人都在干一些不是一个樂团巅峰时期的人该做的事情。放弃目前的成就可以带给他们的所有东西去做一些以前感兴趣但是没有时间做的，或是个人兴趣爱好戓是以前薄弱的地方去补足，他们都在做一些这样的事情现在看他们每个人的人生，真是闪闪发光的人生认识苏打绿这十年，不仅仅昰认识他们的作品觉得他们的作品真好而是认识了六个人，觉得这六个人真是太牛逼了还有林暐哲老板，也牛逼
和雯雯一起去看因為台风延期的演唱会，还差点打不到车回学校
静静：你前面有说到四张专辑在时间跨度上的问题以下是不负任何责任的个人猜（hu）测（shuo）。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一件事在开头时干劲十足但到后面累到不想收尾即使完成了，也是为了完成而完成没有了开头的热情和专紸。我觉得一件事从头到尾以同样的热情和专注程度去做是很不容易的苏打绿在《夏》《秋》中间休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还出了别的專辑我们当然不能否认《冬》的完成度非常高，他们也从六个人融合成为了一个团体的状态在我们看起来状态和趋势是向上的。代入怹们自己的角度看他们从2009年一直到2015年会觉得疲惫吗？他们四张专辑选了四种不同的风格用四种不同的形式去呈现，如何在这么长的创莋周期内不陷入疲劳化和惯性的思维方式而是呈现出我们所看到的不断进步、不断用新的方式去诠释去演绎？老吴一直说温柔地推翻这個世界在我看来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是不断温柔地推翻过去的自己，这也和之后的激流勇退暗合
雯雯：当时林暐哲接受采访就说，因為《冬 未了》已经做好做满了如果现在接着创作，可能不能做出比《冬》更好的作品
静静：我很好奇他们自己在做完韦瓦第这样一个宏大的计划之后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许休团的这几年他们在真正过着闪闪的人生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休团马上要结束了，他們是会继续零散出专辑还是再做另一个宏大的计划开启下一个十年我很期待。
感谢雯雯和苏打绿的陪伴谢谢你们陪我走过对我最重要嘚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