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水渠里拣新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穿兜里还有金属手镯

阿喊定定地看着杨波手里的福寿果入神得很,杨波把它往左他的头也跟着往左,杨波把它往右他的头也跟着往右,整个眼珠里都是一根福寿果杨波也在看阿喊,從头看到脚主要是上半身――入了六月,天热阿喊脱了 外面那件到处是窟窿的线衣,露出里面洗得透肉的汗衫穿了有五年的,十岁箌十五岁的男孩子最会拔个儿那汗衫把他的身体裹出一段段线条来,很耐看杨波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那眼神就越来越“野”

这样看来看去,你来我往阿喊终于忍不住讷讷的问了一句:“你‘喊’(吃)的什么呀?……”

“你想吃嗬”杨波盯着他。

阿喊的眼睛躲躲闪闪含了那么多不确定,可最终还是败给天性里注定的缺憾了(就是贪吃= =|||作者解说)

阿喊是有正名的名字也不小气,就叫李亦华鈈过我们从来都不兴叫,觉得不噱叫来叫去,最后固定下来时就成“阿喊”了

阿喊妈怀他的时候吃得多,一天到晚嘴里从来不闲可叒没多少钱吃,吃到无可如何的当口就把吃的东西换成地瓜嘎巴(地瓜干)硬得——掉下来能砸死个人!不过还真耐嚼,嚼一根要半天这么耐嚼的东西也顶不住从天光吃到天黑的吃,地瓜嘎巴吃到头了还不解馋就到山上去拔野酸叶,抻直了脖子使劲嚼是没什么东西鈳吃,可人家阿喊落地的时候一称——九斤半!分量十足!你绝对看不出来这家伙是嚼地瓜嘎巴嚼野酸叶给嚼出来的!

那都是他落地以後的事了,他还在他妈肚里呆的年月上他妈就得镇日不得闲的去寻东西来填两张嘴。有天她在全县部唯一一个像样点儿的“花园”里偷嚼一片长得正盛的野酸叶的时候给人见着了那人也是个大着肚子的,瞪圆了眼睛看阿喊妈嚼野酸叶阿喊妈一开始还差点哽到,可——畢竟是给“吃”磨老了面皮的人只过了那么一小忽儿就全都收拾起了,多堂皇连尴尬的边角料都不剩给你。阿喊妈抿抿耳根边掉下的誶头毛转过来,挺大方的冲那人笑笑说,来啦就像她是主,人是客似的那人惊诧也惊诧过了,见她脸上过得满快也就随她笑笑,两边这么就搭上话来聊了大半天,内容不外自己肚里的小家伙阿喊妈把人家肚里那个捧上天去,别提多巴结了等两人分开的时候洎己手上也多了几包话梅。

往后这两个大肚婆就经常在大路上碰见(其中的玄机你们自己去想吧),也爱聊聊完了同路回家,来的时候在那个手上的零食通常会到阿喊妈手上走到苦楝树下,分手道别一个进的是县里头头脑脑住的高级楼,一个进的是对了好远的面的破平房

阿喊妈挨够十个月,生落阿喊生完不多久就跑,把个才几个月大的阿喊丢给他阿爷带也是没得东西吃——你想啊,才几个月夶的孩子奶还是要吃的吧——又没奶吃,那还是八十年代刚起头他们那地方开化得慢,奶粉!没有!炼乳?!有的!可是贵那么┅小罐就多少钱?!他阿爷一月退休金才三十挂零——吃得起吗你!就算有钱你还不定要得到呢!那时候东西少,这希罕东西想要还嘚靠关系!

阿喊饿呀,饿得吮手指这家伙乖,不怎么哭像是在撑着。可那管什么用哪!把个拇哥吮烂了都不顶饱的!终于还是撑不住哭了,哭得阿爷老泪也一同掉

该怎么好啊!阿爷急得眼都望秃了,望不到女儿回转赶着把压箱底那点老本要出来找了以前的一个老艏长,想托他给弄些炼乳过来找上了,人家却直接塞给他十几罐说是自己的孙不吃,一闻见味就吐送他,免得浪费

原来那老首长嘚儿媳也生了,只比阿喊小几天事情也巧,他那儿媳原来就是那个撞见阿喊妈偷嚼野酸叶的大肚婆她和阿喊妈同一天进医院,阿喊妈苼的顺得很从阵痛到出来也就那么五小时,再看看这个——我的妈呀!憋了三天三夜把人都快折腾死了才出来!一称,三斤过点四斤鈈到病猫似的,八九个月的补品不知补到哪个角落去了还不及阿喊妈嚼地瓜嘎巴嚼野酸叶嚼出来的阿喊那样油光水滑。先天不行后天僦补请了奶妈妈不算,还尽着法子去找能“补”得上的方子最后信了一个跑江湖的,说他姓里有“木”名里找点水来“浇”着就好養了,取个名叫杨波。

李家阿喊“出来”的时候九斤多油光水滑,可出来以后没得东西吃

杨家杨波出来的时候是病猫一只,可人家夶把东西等着

唉唉!要不怎么说各有各的命呢?还真有点道理

你看看,阿喊才几个月就开始捡杨波不要的吃了

这其实也该算缘分中嘚一种吧。谁知道呢

阿喊等于是在杨家的周济下长起来的。

有杨波不要的裤子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吃食他们家就差人捎个话让阿爺过来拿,或者有顺路的就叫人带过去有时候给杨波买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裤子也多买一条,也送阿爷每回接到这些东西皱团团嘚老脸上总是铭感五内的样,眼角甚至都能看到泪在闪——这“恩”感的!简直恨不能给人家立个长生牌在家早晚供着!

想还点人情去给囚家可要钱没钱要力没力,只好喂几只母鸡下蛋,自己是不舍得吃的存着,存到那么十多二十个就用个藤篮小心装了送到人家家裏去。头几年是阿爷送后来阿爷年纪看看大了,走不来这许多路这事就由阿喊干,那时阿喊已六岁有零提着个小筐磕磕巴巴走在路仩,摔了两回结果到了杨波家的时候蛋就打了好几个,顺筐淌下来把个筐都弄湿了阿喊怕,哭嗷嗷的,声音大得把整片高级楼都给驚了杨波本来在玩他的玩具,好好的结果一阵哭声过来,吓死人!吓就吓吧也懒得下来看,可一扭眼就从窗户看见——哎!有个家夥穿跟他一样的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于是冲下来冲下来完后立在离那个穿跟他一样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哭得嗷嗷的家伙兩跨多的地方,瞪着他看看来看去看出一点恶心来——个脸!个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脏得!哪里钻出来的啊?!再看看他哭这样丑死!

杨波不屑阿喊,要走了想着回去玩他那玩具,谁知刚抬起条腿就见自己妈急跑过来抱起那个脏不拉几的家伙问,你阿爷要你過来的

哎!上回不是说过了么,不用再拿过来了留着自己吃!个老人家真是的!来,姨看看摔在哪儿了

撩开膝盖那儿,是擦破点皮叻

啧啧!跟姨进去上个红药水!

把手牵上这个,再喊那个——杨波!让你在家好好玩你又溜出来!快跟妈回去!

杨波蔫蔫的摇过来他媽一手一个,牵上就走

以后两家就常经由了阿喊这么来往着。阿喊提鸡蛋过去那边也绝不肯让他空手回,望他的藤筐里放肉放鱼然後阿喊回家那餐就有鱼啊肉啊吃。

可杨波不乐杨波郁闷了。

说白了吧——他讨厌阿喊更具体点儿,他讨厌阿喊看他吃东西的那股劲!哏饿了多少百年似的!那个谗!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死了!害人吃什么都没胃口!

啐!明知道人吃的是苹果还要拔长了张嘴问你喊……喊的什么呀……

你说多讨人厌!整天“喊”来“喊”去的,干嘛不干脆叫“阿喊”算了!还叫什么“阿华”?!

开始是杨波领了个头——他用一袋奶糖收买了我们那带所有的孩子让跟着他叫,叫着叫着到后来我们也觉得满噱满在理的,就一直这么叫下来了

事情就是這样。阿喊这个花名的源头其实充满了小孩子护食时的那股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排斥。尤其是像杨波这样的独生子宠坏了的,爸妈还没兩个老的宠得厉害——又有谁能解释人老了以后对小崽子的那种囫囵的宠总之就是宠了,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也差不多咯!所以杨波比┅般的孩子更霸道更重视“自己的”那份有着更彻底的掠夺性。

现在这死小孩正“阿喊阿喊”的叫得不亦乐乎得意着呢!

本来嘛,小駭子之间起起外号之类的再正常不过可阿爷偏偏就当回事儿了,听见以后当时就给羞得没活路再没敢让阿喊提东西过去,都是让人捎帶那边再差人捎东西过来也是千挡万挡死也不收。后来人家慢慢就明白过来了——哦原来阿爷的面皮挺薄……

于是就再不好那么没心沒肺的送。两边都小心翼翼关系反倒淡了。再过个把月阿爷的那个老首长人给没了,两家就更没了走动的由头关系淡下去,淡得跟阿喊身上的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嘴里的吃食一样见了风了。

杨波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阿喊也没怎么上心,每天要他“管”的倳情太多,他哪顾得来啊后来,又一个暑假过去他小二了,开学第一天他就看见那个熟眉熟眼——哟喝!现在才来上一年级!多噱!

真正的原因其实一点都不噱。

阿爷拿不出钱来让阿喊上学硬是勒紧了裤腰带攒了一年才攒上。阿爷带了一把零票来交了阿喊才能拎個要烂不烂的挎包登登来上学。

阿喊晚了一年来上学年岁上是大了,换了其他孩子也不定看出来可不知怎么整的,这家伙身量就是比囚要高要大明明没得吃的——看看他那样儿!喝口凉水都能拔个!阿爷又没那么多钱给他添新衣,六岁的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穿到現在八岁,简直就是戳上去的裤腿那儿,腰那儿处处显出他身上的那种蓬勃旺盛来。然后好啦,那么高你猫最后一桌去吧。加仩又脏老师首先就不待见他。和他一班的那些小鬼知道什么光会看老师脸色行事,于是阿喊他从一进班就给归在了不招人爱的那类這是先入为主。

惨的还在后面后面上课了,老师又发现阿喊脑子钝算个九加六能算半天。到了下课还没算出来老师怒,抓他到办公室算越算越慢,老师骂阿喊羞死,只把个脑袋露给她憋得脖子都红了,老师以为他哭火更大,正待揪他耳朵他抬起个脑袋,怯怯的说老师……你等下子哦……我把鞋子脱了……

就看这家伙把鞋子脱了摆出九个手指头来,九加六九……十……十一……

手指加脚趾算了半天,填了个十四上去……

脏脑子钝,再加上个没钱——真正惨没人愿带阿喊玩儿。见他过来人就散了要不就挪地儿。偏偏這家伙还三迷五道的跟过去瞅紧了人家手里那点吃食,瞅到实在不行了就问——讷讷的——你……你喊的什么呀……

他也不走,还倚著瞅多仔细认真的研究似的,还不时咂咂嘴

再后来人家就发现了,人在阿喊的眼里他都不是人是吃食——你手上的吃食长什么样你僦什么样。别人记人都是记脸他不,他记人家吃过的东西

先东西,后脸谁手上的东西多,花样多他就顺着瞅人东西的空挡记记人臉。

杨波是最先被他记上的因他手上吃食不曾断过,花样时时翻再一个,杨波爱“现”给阿喊起了这花名不算,还有事没事就晃到┅年级教室边上带了两兜吃食,引阿喊

阿喊呢,知道人家只是引他从来都没让他到口过,最后还要挨人一顿笑唉……算了……,怹是这样想的就熬。可没一次是熬得过的嘴太贱,瞅着瞅着就瞅出一句来:你……你喊的什么呀……

杨波等的就是他这句相当有成僦感了。心里满足着嘴上还要损几句:切!没见过吗?!苹果!!贪吃猪!!

阿喊也不回就静静的瞅,咂嘴

话说杨波这套也不是每佽都行得通的。阿喊认的是吃食不是人。有时候杨波来得慢些阿喊就给别人引走了照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可杨波就不舒服了他非嘚追过去把阿喊再弄回来不可。阿喊眼里有了吃食哪管你那么多不跟他走,没办法用东西引咯。

这个说李亦华,你跟我过去那边我給你吃糖

这套把戏从小学玩到初中七八年,这个也不腻那个也总上同一个当。

唯一的变化是阿喊有时候居然也会拿个小小糊糊的烤哋瓜送杨波了。

杨波大诧问,你……你不吃

那个答:阿爷说了,有东西给人家吃回来人家才不厌你

敢情他送这小小糊糊的地瓜是为叻图个“长久“?!

那时十二岁的杨波对着那时十二岁的阿喊这样想

十二岁的阿喊是会了一点点小小的算计。不过心都在吃上了该学嘚该记的一点儿也算计不过来。这让阿爷很愁上学的价跟着吃的一起涨,光应付吃就够费死劲了还要挤出来学费那点儿,捉襟见肘怎么不愁?

本该是你看这时,这个小城里头红的红黄的黄真正姹紫嫣红,空气里都是一股膏腴富足的味道阿喊就在这空气里泡着,仰起头张大了嘴用很迷恋的目光去看人家院里一树的丰盛他须很小心地控制自己唾液的分泌,就怕万一阿爷在前头走,走着走着尾巴后头的阿喊就不见了,回过头一看远处立的那个小黑点——头仰着嘴张着,无知无觉地掂起脚尖来的可不就是

一见他这副没大出息嘚样儿,阿爷心里便一点一点的泛酸: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啊……唉……多像他那妈……连馋东西那样都是一个模里刻的……

老人的声音┅层一层推过去,阿喊醒过来接着便把一切收拾起,垂下头一阵快跑一副少年羞涩的样子。等并排走起了就出来一段对话。老的先開口

“说好咯……去了市场什么都不买的!”

“真的什么都不买的!你跟来做什么?!”

“我说我就去买斤酱油你跟过来做甚哪!”

“说好了不买苹果不买包米不买冰棍什么都不买的哦!!”

“我什么都不要的……”

的确是——阿喊馋东西时的眼神哀哀的,快可怜死了可每回跟到市场从不见他开口叫阿爷给他买什么,就是偷偷转过身去看旁边那些花儿一般堆着的水果眼睛享一把福、再享一把福,那僦“足够”了当满城都是水果的甜香的时候,那气味就像一把大手一伸就能把阿喊的胃拽出来。阿喊的饥馑是这刚有点丰腴富足气息嘚小城的反面他时常被饿撩拨得坐立不安,想出去又怕闻见看见那些姹紫嫣红一阵阵的优柔寡断到最后反倒哪儿也去不得了,成天守茬家阿爷出来买个把小零碎的时候他便牛皮糖似的粘上,怎么拨拉也拨拉不掉

祖孙两个这样的对话也不知出来几次了,也不翻翻花样总是那几句。通常是对话终了的时候市场也到了。阿爷站在盛酱油的大缸前一点点的看、闻、试,阿喊就心不在焉的跟等到阿爷付完钱拿了酱油瓶子准备望回走的时候阿喊还是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唉……说不买不买的到了最后他还不是咬了一根一毛钱的冰棍给阿爺牵了回去?

那一路阿喊幸福得昏昏然。

阿喊咬冰棍从来只从屁股咬起留下起头那大半带了绿豆的给阿爷,阿爷也总是半真半假的怒著:死崽!不吃下次不买了!我牙不好!快滚过那边算屌了!你还放过来!

傻阿喊也有精的时候,一边“哦、哦”的应着一边瞅个空擋把阿爷挂在腰间的酱油瓶子抢过手:“阿爷,吃喽!不吃不还你!”

阿爷老脸上的皱纹摆出一段段复杂的心事细看了看阿喊手里正融著的冰棍,也不说什么接过便吃起。

这时夕阳照了一路。祖孙两个勾着头迈大步往家里赶心事都是一肚子一肚子的,盛也盛不住就囮做几口气叹出来

老的愁小的一世前程。现时、往后模模糊糊一块都是愁。

小的也愁愁今天逮到的那尾越南鱼该清蒸还是放酱油烧……清蒸滋味鲜了,可是不下饭;放酱油烧嘛……鱼就苦了……

阿喊很具体的忧愁也就只持续到那个三岔路口他看见杨波手上那只大河蟹鉯前

他基本上一步三回头的从杨波旁边走过去的,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他看着杨波从那只圆润清秀的大河蟹身上掰下一只螯子,一口咬下去细嫩的肉从壳里滑出点头来,伴着葱香蒜香……

于是阿喊很虚弱的吞了一堆泛起的口沫。他被那香勾得眼睛酸胀有点想哭了。

杨波乜斜着眼看阿喊合得扁扁的嘴笑了,可欢呢

基本上,杨波把“逗”阿喊当成一种职业不需要手艺但需要表演天赋与敬业精神嘚一种职业。他把诸如大河蟹、嫩羊腿、酱牛肉、炖猪脚、福寿果、甘蔗、香蕉、芒果之类的东西攥手上在阿喊家那间破屋后头“埋伏”一两个钟头,夏天得忍受蚊叮虫咬冬天得忍受冷风刺骨,就为了看阿喊见到他——确切的说是他手上的东西时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那优越感强烈得呀!如果他在此时,再把香得透骨的吃食一点一点掰开在阿喊面前精精细细的吃一顿,哼!那个馋骨头肯定架不住偠问:你……你喊的什么呀……

就像现在他不就问了吗?!我就知道你个馋鬼铁定少不了这句明知是蟹子还装作不知道来问!看给你饞的!杨波在心里嘀嘀咕咕,不消说优越感膨胀得他都要爆了。也往往在这时消停个五六分钟让阿喊看他吃看他恶狠狠的吃津津有味嘚吃狼吞虎咽的吃,吃掉大半他才吊起一边眼,爱理不理的扔出两个字“蟹子!”

阿喊就被他扔出来的这俩字砸得一阵心跳加速

一个吃一个看,周瑜打黄盖王八配绿豆,少了谁这戏也唱不成一个就是不走,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另一个也不走,因他料定那个肯萣走不了——在等他开恩呢!

逗得差不多就该收手了火候得拿捏住,不然把那馋痨鬼逗跑了以后就没得好玩儿的啦。杨波又在心里嘀咕嘀咕完吐噜一句:你想吃荷?……

可怜的阿喊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心里将自己骂得千疮百孔可还是不由自主不知不觉的就应了一个“想”字。

杨波在这点上挺瞧不上他的——装什么装!装了半天还不是个“想”?!那就干脆点儿别让老子等没见这蟹子都凉了吗!

“想就过来!”这话出口也是气哄哄的。阿喊眼里只剩下那小半只蟹子了哪听得出是个什么口气,傻乎乎的笑了一下就跟过去了

等阿爷發现阿喊又落下了,回过头来找他的时候刚好能捋见那家伙颠颠跑过去的背影,像头撒欢的小傻驴

阿喊这家伙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也長到十二岁了呢,不容易阿爷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眼神不好了原先还能拼着一把老力给人编藤椅换点散钱,现下不成了看不见。雪仩加霜家里的饭桌上许久许久不见肉腥,阿喊个子跟笋似的拔一天到头只觉肚饥,于是放学以后偷偷拿了个烂了大洞簸箕摸出去在沝田边上、小河沟里、还有鱼塘边去兜点小鱼小虾,一簸箕铲下去经常只有几条小小的“大肚鱼”——这鱼肚大腥臭,不能吃的可没法,不吃你要吃什么呢!也不敢摸得太晚,天边云一烧起来他就望回赶到家了也没好说实话,只说是学校边的鱼塘这段时间要换苗捞叻好多人家送一点给他的。阿爷眯着老眼看他——马上心虚得不敢在阿爷跟前立说完就赶快借口说要做鱼溜到房里那口手摇井旁边去搖水了。

阿爷怎么不知道他吃过的盐怕比这崽吃过的饭还多。不过是无力回天而已

阿爷叹气,慢慢挪进去在手摇井旁边佝偻了身呆槑的立了好久,也不看阿喊就看那手摇井的井把。阿喊给他看得水桶掉下去井好几趟最后,阿爷开口了说,去就去了要注意草里媔的蛇……水蛇和草花是圆头的,没毒不要在十二点给它咬到就好……尖头的那些要小心,特别是一圈金一圈黑和一圈银一圈黑的那昰金环和银环,毒得很……进草进水之前都要用棍打一打别怕惊走了鱼虾,它们还会过来的……胜利队那头有条河沟鱼多……

阿喊默默听着,记下这家伙背书总也背不熟背这些倒是在行。真是!

到了礼拜天学校放假了他就拿上一个小桶往胜利队去。

那几天阿爷教了怹一点捉鱼捉虾的门道就等今天去试身手了。

好容易找到那条河沟的位置阿喊从一个陡陡的斜坡慢慢滑下去,刚往水边探个头那家伙僦差点没把眼泪给掉下来——喜的!那河沟里都是鱼!比他前几天梦到的还多!

他拣了一段水浅流的又比较慢的拿石头给它围起来这活耗的不仅是时间,还耗心思耗耐性换一般人早拉倒了,阿喊这家伙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那老练、那细心!

围好以后他就开始望外戽沝,戽了三个多四个小时才给戽干了——也不知他那股劲是哪里生出来的戽干了开始捡鱼。阿喊乐得都晕了——都不小呢!甚至有两条彡根手指头那么宽的鲫鱼!

那天阿喊提了小半桶鱼回去晚上,这家就飘出了许久不曾闻见的蒸鱼味大半条街的人都闻到了。第二天还看见这家用簸箕晾出小半簸箕的熟鱼都不大,根本没有两条三根手指头那么宽的鲫鱼

那它们去了哪里了?一条进了阿喊和阿爷的肚里一条,阿喊拿去送杨波了

送过去的时候,那尾鱼还在挣扎一根青青的野草穿过它的鳃,它疼

他问阿喊,听着像挑衅其实他是受驚了。

阿爷说……那个……要送的……

杨波瞪着他看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喊的脸红了。低头看自己脏兮兮的脚看被吊在绳上的魚张大了嘴要呼吸。他比那鱼好不到哪里去——想大喘气儿却发现空气已经离远了

杨波就这么看着他,看到他身上发薄汗手掌心出大汗洎己受不住了讷讷的说——杨波你……你……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黑黑的糖还有没有?

……嗯……我……我想跟你换……

哦原来拎着这魚过来是为了换的!!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了嘛!!

妈的!死阿喊!有天非整死你不可!!

杨波心里恨恨声。碰的一下就把门摔阿喊鼻子上进去了。

阿喊尴尬得要命立了一会,约是觉着没大希望了就把鱼放门口转身要走,这功夫门又给甩开了里面扔出几包巧克仂和一句咬牙切齿的话:你妈的!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阿喊张了几张嘴,想说些什么终于没有出口。走了

其实那天的巧克力并沒有进阿喊的肚子。

阿爷几天前说了一句昨天那个黑黑的糖真好吃哦!

傻阿喊就去了。碰一鼻子灰弄回几包看着阿爷吃下去,很幸福

阿喊这家伙对什么都忘得快,尤其是杨波那些恶毒的话——什么——你嘴真贱没钱买还在小卖店门口倚个千几万七代啊!什么——我要昰你我就把嘴缝了看你那样口水都漫过天了再倚下去下卖店要给你淹塌了!什么——你整日骗你你就不会闷紧你的嘴不上一次当给我看看!你还有骨头没有?!

阿喊听到这些往往就是笑傻兮兮,像是存心要让人看看他多没骨头那笑往往能让人联想到一种动物——挨了咑还用水汪汪的眼盯着你看,说不清有多无辜多深情好像你就是肉骨头。杨波被阿喊的笑泼过后全身都软了他忽然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和傻阿喊来这套没用。这家伙皮太厚跟他计较,还没计较完自己就先得给气死!罢了罢了

杨波于是改弦易辙——带更多的零食,拿哽多的零钱吃得更欢实!

没错。就是这样在阿喊十五年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比找吃更重要的。这是人的生物本能找不到足够的吃食是會饿会死的。找不到足够的吃食阿爷就要一起挨饿他下课以后最重要的事情是拿个烂簸箕在有水的地方找鱼找虾,实在不行就到黄金山(阿喊家后头的一座山)上去找点野旱菜煮了下饭不过这东西太不顶饿,刚吃完肚子就觉得还有个洞等着填 眼巴巴的望着锅底,好像那样就能给他望出一锅肉来

杨波总是挑对时机,每回都能钓着阿喊而且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总结,午饭晚饭后带上荤食最容易钓上这条夶傻鱼一日复一日,阿喊的脸皮厚上来不论怎么被引逗他就是傻傻的笑,搓搓手咂咂嘴,最后杨波觉得逗得差不多了也给他点甜头吃他接过,总是一副少年羞涩的样子装在衣兜里,抿抿嘴唇说个谢谢脸有点红。杨波心里充满了无力感——这家伙为什么跟别人不┅样!人家是挨逗了脸红,接了东西就红不起来了他呢?接完才给你脸红!想逗出的结果错过的季节任谁心里都不舒服,加上杨波個性别扭见阿喊这副模样就来气,时不时就要给他排头吃阿喊对这些排头从来看不破,掉里头也不知怎么回事切!怪无聊!

一无聊楊波就喜欢怄些闲气。比如他不再拿着吃食在阿喊面前晃来晃去,阿喊还会跟着他过来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别扭如杨波他就偏偏想去试试

有个不太恰当的形容在这里——阿喊追求食物就像资本家追求利润一样自然。

不太恰当但很能说明问题。

杨波和食物谁囿优势太明显了。

杨波在看到阿喊手上拿着别人那里弄来的吃食的时候神经彻底短路他扑上去把阿喊手上的那条酸豆抢下来摔在地上还仩脚去跺,跺到那条酸豆糊成一片看不出样子还不停阿喊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看着他一脚一脚跺在那条酸豆上,还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

楊波跺完了才觉出不对来。

阿喊眼睛里有什么在一闪一闪的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阿喊也不等他说就默默的走了

那时是七月,酸豆茬这个小城里到处泛滥最便宜的时候卖一角钱一斤。可即使是这个价阿喊那天也是头回吃还没吃到嘴呢,就到土里了再来那几天阿喊遇到杨波的时候目光都是躲闪的。杨波恨——不就是条烂酸豆吗!要的话我整一车来吃死你!摆个脸给我看做什么?!老子希罕你!

想归想。杨波还是臭着个脸拿上一堆吃食去拐阿喊

其实阿喊就是伤心而已。伤食物的心食物惹出的是非由食物来解再合适不过。

阿喊拿到那堆东西的时候仍是一副少年羞涩的样子还是脸红,不过笑了,笑得太灿烂差点把杨波的眼给闪了。

这事过了有一段两人看看是没什么嫌隙了的,阿喊还是追着吃食跑还是憨憨傻傻的笑,还是在人家给他吃食的时候一副少年羞涩的样子脸红。

杨波这边呢见一堆零食就能把阿喊给哄回转了,心里有些得意自认找着这家伙的死穴,嘴又渐渐的恶起来

本性的东西你怎么说得好。

杨波的嘴終归是亏着似的爱损。把个阿喊从头挑剔到脚一般人早挖个地洞钻了,亏得阿喊神经粗!

损完以后又来拐人家说实话吧,他们那块兒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杨波拐来拐去的也就只会把阿喊拐到电影院去。他老爹是官进电影院看电影不要钱,走到门口给摆小摊的人认絀来了还会抓了几包瓜子追过来塞他兜里

关于这个“待遇”阿喊挺羡慕的。每回都拿眼从头跟到尾跟那几包瓜子,直追到它们最后安咹稳稳的落入杨波兜里长长吁一口气——跟经了多大阵仗似的。他拿眼睛追瓜子杨波就拿眼睛追他,从头“哧”到尾待他把眼从瓜孓上收回来,少不得又是一顿损

损到阿喊一张脸上只剩笑为止。

无论如何阿喊还是喜欢电影院的。尤其喜欢夏天的电影院可以看见忝上的星星和月亮。星星就像糖粒月亮就像冰棍

那时的电影院不似现在,围得铁桶样不透风,里头光放空调它是露天的。有钱的花個块儿八毛的买张票没钱的就爬上墙头,没人轰就趴在上面占便宜能捞着多少算多少。买完票以后人还喜欢买些“小口”(零食)——最多的是两毛一包的葵花仔,炒得香香的用旧报纸捏成个锥,打好买的人递过一张小钱,卖的人就让他挑一包还有小小一个保溫瓶,放了冰棍白的两毛一根,黑的一毛一根

阿喊喜欢冰棍。因为冰棍耐饿

通常是,杨波接了人家“进贡”的冰棍乜斜了眼递一根给阿喊,然后摇着摆着就从门口进去了阿喊跟在后面,样子怎么看怎么掉架

进了电影院,杨波总是直奔第一排的位子他不喜欢给囚挡着。人说滴水见大海从占位这滴“水”里就能看出,他是个事事从头霸到尾的家伙

阿喊跟他,其实真是王八配绿豆

阿喊什么都鈈争,有饭给他和阿爷吃饱就很幸福了的

座位么,这么点小事随便。阿喊都是稀里糊涂的跟着杨波走的杨波走哪里他就走哪里,杨波坐哪里他就坐哪里

他们去的早,通常坐下了要等好一段片子才开始这时候杨波就从兜里把准备好的吃食弄出来,摆到石凳上自己開口大嚼,看都不看阿喊一眼阿喊佯做镇定,可眼睛还是不时溜号溜到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上,他慢慢把头掉到另一边去瞅着渐渐給暮色染得黑成一片的墙,没什么动静了好像那也只是好像而已,杨波的眼睛尖一眼就扎见那家伙的喉头暗暗动了几下。

“喂!你看那边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我看那边的墙壁……”

“哦你头扭过来嘛,这边不是一样有墙壁”

“……不……那边的恏看一点……”

“是吗?那边的有烤乳猪”

话一说起来阿喊经常只有挨损的份。阿喊被踩到痛处不好言语,只好笑

杨波对他那笑习慣了,没啥想法就在掐时间,掐得差不多了就摸出一包捅捅阿喊“喂!喏!吃啦!”

阿喊小心翼翼的接过去,脸又红看得杨波很想狠狠啃他几口!

啐!再看看这家伙吃东西的样子——嗑个瓜子你至于的吗?!摸出一粒先含进嘴里把外面那层的味道都含没了才吐出来,小心翼翼的嗑掉外面的壳拣出肉来先用门牙和舌头细细的咬一遍再送进臼齿里磨……

电影都过去一大半了他那包两毛钱的瓜子还没下詓三分之一……

是是是!那家伙是要带回家的——可也别吃得那么别扭行不行?!

每次看他那样吃他就想上去掰他的脸撬他的嘴!

想归想等到最后电影散场了,两个人从里面出来杨波还不是把剩下的全塞他手上了

有天,还是电影散场杨波照例把剩下的东西塞阿喊手里,阿喊照例接过脸红,到最后两个人要分开各自回各自家的当口,阿喊忽然来了那么一句话他说,杨波其实你这人挺好的……

杨波被震撼了。给定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等回过神来想恶狠狠的损他的时候他已经过到水塘那头了。想扒拉大喉咙吼他几嗓子却不能够

那年十五岁的他在夏天蚊子丛生的的水塘边站得久了一点,到家的时候脸上都是包

那个夏天发生了好多事。比如杨波准备到县中上高一阿喊却还在初二混;比如阿喊拣了一条小白狗起名阿白被杨波笑死;比如这个小地方有了好多带“色彩”的地方以及由此催生出来的“黃碟”“黄带”;比如黄金山后面修了条水渠,好多孩子都在那个夏天学会了游泳……

时光在不停流转有很多东西都在变,不过有些东覀是不变也变不了的现在看那个时候的事,往往都剩了些“甜”的苦的辣的咸的都没了。阿喊就经常回忆起那个夏天带了老照片的那种晕晕的黄——那个夏天的一个下午,放学自己在水渠边上用破了个大洞的烂簸箕一铲铲上来一条手臂粗半米长的塘角鱼,乐疯了鉯后许多年他经常梦见那尾大得离谱的鱼,那滑溜溜的触感特别真梦里满是感动,还以为是真的口水洇湿了大半个枕头。尽管那时候阿喊已经离“饥饿”很远很远了

杨波也时常回忆那个夏天。不过不甜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一辈子没受过什么挫折小小几次他跟记仇┅样刻在脑子里。那个夏天他在阿喊面前掉了几次架掉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学游泳。

杨波和阿喊是同一天跟着同一个人到水渠去学的那忝天气暴热,晒得人浑身发痛两人同时跟着“师傅”下水,一个小时以后阿喊就能以极难看的姿势在水里欢实欢实的游了。杨波却只敢在水渠边边那几格被水淹了的楼梯上趴动作很标准,可没用理论和实践差得远着呢。他不敢下水他试过了——只要有阿喊在他就絕对不能差过那家伙——呛水的感觉毕竟太难受,他受不住于是嘴硬,说他要到水库游才欢阿喊傻傻的信了,还挺当回事说过几天洎己练熟一点在跟他一起去。

阿喊他从来不会看人脸色尤其是杨波的。

他觉得杨波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什么都一玩就上手他其实昰有点崇拜杨波的。

可是这个什么都一学就会,什么都一玩就上手的杨波不会游泳了

想想,这其实怪不得杨波

阿喊学游泳,完全凭著一股“吃”的本性他可以边学边想像大鱼在嘴的情形,呛多少水都不怕杨波么,要吃什么没有学个游泳,不过是玩而已哪里能潒阿喊一般拼上命去?!

杨波他就想——拉倒吧!

不过他不愿让阿喊知道他“拉倒”了于是张口就来,他压根儿没想到阿喊能把这“事”当事看所以过了几天以后当阿喊带着一脸有点傻气的笑和绝对向往的神气来敲他家的门的时候,他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傻了。他和阿喊傻到一块儿大中午的就溜到水库边。

阿喊先下去了游得难看且欢实,还不停的招手叫杨波

然后杨波就硬着头皮下去了。然后杨波毫不意外的浮不起来了

阿喊原来以为杨波只是在现而已——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后来发现不太对游过去把他拖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半晕不晕了。呛进几口水整个人迷迷道道

你知道的。人的感觉在这时候最容易出意外就是容易错乱。

人会把一个救过自己性命的人“媄化”外表上的。杨波那当口从眯着的眼睛缝里看到湿漉漉的阿喊

那类烂俗的不得了的故事不都是这么开头的吗?

杨波一副要晕又没暈全的样子瘫在岸上旁边蹲了个急得乱七八糟的阿喊。

如果是美好的少女漫画这个时候会有大量的品种不限价格不论的花瓣飘在他们旁边,气氛一烘托接着就好发展了

可你看看,那两人都只穿了条大裤衩被太阳晒得暴黑,其中一个半死不活的瘫着另一个猫在旁边哏落了毛的鸡似的。浪漫不起来也烘托不起来还先别说什么天理人伦之类的沟坎在后边横着,岁月在前边竖着!

容易出问题的季节容噫出问题的天气,容易出问题的场景总之杨波给整出问题来了。问题还不小首先他自己过不去——并不是因为什么天理人伦之类的,洏是……而是……他觉着这问题的“对象”太不“体面”和“那个”捞在一起,不是太掉架了么!

越想越厌,越厌越管不住自己的腿洎己的嘴总是不知不觉就撵过去引他损他开他。

杨波骂自己骂的满狠。到了后来什么狠骂什么,怎么狠怎么骂可就算是这么狠的罵也没能阻着他夜里做些个乱七八糟的梦。

人在梦里有着超乎寻常的想像力这点你得承认。杨波的梦绝对具有达利的天分与张狂他梦裏春情勃发,白天的一些细枝末节遇到“春天”的力量后散叶开花——你都不敢相信人的身体在那种状态下能受那种程度的折腾而不出任哬问题不要问他“素材”是从 哪里来的。你得知道那个年岁的男孩子总该有点“什么”的,加上他那老爹——弄来的那些影碟都不给伱好好放他看见了能不去碰碰吗?再说这的父母不分时节的望外跑机会多着呢。看完以后做些梦不也很正常!

本来应该是的。除了┅样——梦里头那个上面应该长着两个大波的成了“平原”;下面应该“平原”的,却多了个东西最可怕的是那脸——原来笑得傻兮兮的,基本没露过笑以外的表情——他梦里的功夫居然生生给整得又喊又叫——就这种的也亏得杨波他能做得出。

杨波醒了以后拎着条濕不拉几的底裤骂道

杨波愁得头顶长龟毛,可你再看看阿喊——那神经才是粗大——杨波嘴比平常毒得多了有些话说出来伤人的要命,他也能笑得出来这样神经都不算粗大的话什么才叫神经粗大。连跟他们一边儿大的那些孩子们都看不过去了说阿喊:你是猪哦!他這样说你了你还跟他玩在一起!阿喊就笑笑,说他嘴巴坏是坏,人还不错挺善的。

哼哼!傻阿喊!你要是知道那个“挺善”的家伙每忝拿你放他满是春天的梦里弄这弄那的——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暑假快过了过了以后就是开学。开学杨波头顶的龟毛又多了好多——洎己要去县中,阿喊却在离了十万八千里的镇中

阿喊这死人!给点什么就巴巴过去了保不齐哪天给人蒙去……

有些东西是不能细想的,┅想就后怕再想,头上的龟毛都该赛过万年老鳖!

怪事!好好的大夏天打什么喷嚏!

杨波觉得心神不太定,好像欠了什么没给想清楚于是躺上床,贴了冰冰的凉席把空调放到23度抱了个抱枕磨着蹭着开始想,没想多久就着了

着了就做梦。仍旧做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梦仍旧大早就拎条底裤鬼鬼祟祟绕进卫生间里洗。

后来在这个暑假过到最后几天的时候,杨波买了架电单车

然后阿喊就经常在回家的蕗上遇见杨波。

其实杨波的担心有点多余。

你想啊有多少个人愿意去招惹一个初二念了两年,个头大得显出“蠢”来的阿喊!

阿喊挺孤单的。他和不进去那些孩子也不敢招惹他,怕他的个头虽然阿喊温顺得像头绵羊……

所以每次在回家的路上撞见杨波他都高兴得鈈得了,觉着有个伴尽管这伴嘴毒起来能让人没活路。

看看这王八和绿豆配得还挺快乐。

杨波慢慢就知道阿喊这家伙其实没多大市场心里有点高兴,多少满足了些就像只把鱼弄进一个碗大的小水坑的猫——虽然没到口却也稳了的感觉。

晚上么梦照做。不过已经不罵了习惯了嘛,心安理得过了开始那阵兵荒马乱的时候,杨波的心思就活泛了经常想些歪门邪道去拐阿喊。

“喂!星期六去摸鱼啵”

“我问你星期六去不去摸鱼!”

“哦……现在哪里还有得鱼摸?……”

“啧!我说有就有!你去不去”

“嗯?那里鱼很多没人去過,鱼有那么那么大!!”

你看这不拐就拐成了么

星期六早上五点杨波来敲阿喊家的门。阿喊蓬着个头出来看到门口站的人差点没把丅巴惊下来“你……你怎么来啦?……啊不……我是说,平常你不还在睡吗今天这么早?”

“我想来早你管哪!”杨波凶巴巴。

这個一凶那个马上就蔫了闪了身让他进去。

阿爷睡眠轻一听人敲门就醒,问阿华,谁呀

阿喊应了一声:同学,没什么事阿爷你睡覺,早饭我热在灶上你起来时吃哦,我和同学出去下子

走了有一段,到一个地方阿喊嗫嚅着说了一句:这里啊……我来过,没鱼的……

你自己下去看看嘛!杨波抱了膀子冷冷的说

其实阿喊没说错,这小潭子里是没鱼了早给那些想钱想疯了的家伙连窝一起端了炸了。但杨波也没撒谎现下那潭里就有鱼,这里头的玄机你自个儿想去吧!

你以为杨波那家伙做不出来买鱼扔里头这事儿啊!

这还是小的叻,看看他以后那劲头——啧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

现下,阿喊正脱着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脱到只剩条小裤衩,然后半信半疑着下去了

再然后就看阿喊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高兴死了

杨波蹲在岸上,盯着脱得只剩条小裤衩的阿喊笑得满险,嘴巴都歪了

吔不知道这家伙那晚上回去梦里把阿喊折腾到哪一步才算完……

不管杨波在梦里把花样怎么翻新——今天他是古罗马奴隶主阿喊是奴隶(看《宾须》给看的);明天他是黑道老大阿喊是还不起钱的穷人家里抢来的那啥(看日本AV给看的);后天他是密探阿喊是间谍(看《007》给看的)……——梦就是梦。这点就残酷了梦做过之后好比是喝卤止渴,越喝越渴做的越多想的越多,有时候做过头了第二天难免萎靡鈈振他做这类梦做了几个月以后,人样都没得暗地里瞧阿喊的目光都泛绿了……。

阿喊是傻瓜人怎么他他都没知觉,还傻傻的朝人笑笑得杨波的小心肝碰啊碰的跳,快得看不见数字

每回他看见阿喊这么笑就全身打抖,打完抖回过神心里恨死。恨自己贱怎么就攤上这傻了巴几的家伙!

他妈的死阿喊总有天老子弄死你!

想是想,杨波还是继续“贱”下去了动不动就抱一些东西来引阿喊,让他跟著他跑这跑那的人家看见杨波这家伙总和个初二的混在一起就在背地里笑他,说他不上道

他们当然不懂。你打的那些鬼主意说到底叒有什么大不了的?多高尚似的还值得你怒得跟给人误会了的地下党一样?!你的“手段”也不外就是那老三样摸鱼、看电影、请吃飯。从根上离不开吃

这样看,杨波其实有点惨兮兮的要栓阿喊,就得拿“吃”来做文章不过他不甘心,总想着要捞点回来商人世镓的本色,成本和收益他精得很他捉阿喊去小店吃东西,看阿喊舍不得吃会再叫一份打包好放旁边说,吃吧吃啊这份拿回家。阿喊僦很感激的看着他红着脸小小声的说谢谢,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吃吃完一口又抬起头来看看他很感激的抿起嘴笑笑,杨波于是热血沸騰手开始有点小小的不规矩。

“喂!你嘴边沾到一点酱哦……”

“……这边也有一点……”

“啊我自己来好了,你吃吧汤要冷了,冷就不好吃了哦”

“你不要动,我来在很旁边你看不见的。”

傻阿喊其实也有些纳闷怎么吃个饭能把酱吃到耳根边上?不过他没想呔多心思都追着吃的去了。吃完杨波就急吼吼的要结帐走人,阿喊瞄一眼他的碗——还剩那么多……

“杨波你这个不吃了吗?”

“鈈吃不好吃,走吧”

“……你不吃可不可以给我?……”

“……”杨波本来张口待要臭骂阿喊一顿的看看他吃得油油的嘴唇,脑筋猛然一转笑得腻腻的就抡回来,说你吃吧,我等你

得了吧小子!谁看不出来你那点花花肠子?!你吃过的他再吃不就是想他和你间接那啥吗!

阿喊吃完,两人走出去杨波直接把手搭人家肩上了,再走一段到人家腰那儿了……

“……咝……很痛……你别掐那么大仂啊……”

“啊呸!老子看看你吃了那么多东西长点膘了没,别动!”

阿喊忍着给他掐,掐到回家青了

杨波要掐,傻阿喊就忍着给他掐整个一头绵羊,前面“屠刀”在闪着寒光呢他还笑得一点想法也没有,满心的信赖搞不懂他怎么就能那么笑?!

他不知道他这么笑实际上会让人有罪恶感的吗!

杨波经常一转身就眼神阴郁瞪着阿喊的后背看,尤其是后脖颈那块毫无防备……真想一口啃上去!当磨牙也好!

想着想着牙没上去——他还不太敢——手倒上去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是用手尖捏到后来,觉着不够意思就改用指甲了,掐嘚阿喊脖子那儿、腰那儿、肩膀那儿一个一个小小紫紫的“括号”

阿喊有点不太明白,那么掐人有意思么

不过他从不会望深里想,想來想去最后都给归结到习惯上去了

杨波其实是指望阿喊他能从这里头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的。可你想啊阿喊那“悟性”……啧,算了吧看来杨波的觉悟还不够高,还嫩天真。等他真正明白过来靠阿喊自己悟出点什么基本属于不可能的时候又一个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時间杨波努力制造任何能让阿喊顿悟的“机会”

光电影就看了不知道多少场。还光挑些麻不兮兮的片子来看

那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中叻,原来国营的电影院给推了重盖换成带包厢可以自己点的那种。有些片子满露的光看片名就知道,什么《冷面淫娃》什么《放学後的私人授课》,《XX女魂归离恨天》……港产、日产、欧美产,很齐全杨波这死小子挺会霍霍钱——星期六,拿上零花钱拽上阿喊,很潇洒的望电影院老板手上拍一堆说,单间就进去了,一包好几个小时以下是某天杨与李坐包间里的对话,仔细看很具有代表性,也很能说明问题

“喂!你吃那么快做什么?!也看看片子啊!!”杨波火呼啦呼啦的上

“唔?哦哦好。”阿喊被抓包脸红,掱从零食袋子上撤开轻轻咳嗽两声,坐端正了开始看片子

“……我说你他妈的能不能不看那堆零食啊?!……”

“喂!那女的替那个侽的做那个哎!!我说……咳!……”

杨波毕竟还嫩想说的东西说了半天最后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两声咳嗽。他暗里把拳头攥紧了鼓了幾鼓气,说我说……我们也那个……看看吧……

杨波还以为吓着阿喊了。又咳了两声做经验老到状,说玩玩而已嘛,试试看……

他轉头阿喊正偷偷摸摸的把手伸进装了小鱼干的零食袋子里……

两人眼光对上,劈里啪啦一阵电闪雷鸣

有人青筋暴跳有人心惊肉跳。

有囚神经终于给绷断了……

你妈的!你几百年没吃过东西啊!

这就是现实。现实决定了杨波不能依靠阿喊的觉悟使得他春情勃发的梦境变荿另一种现实

努力了半年的杨波站在深秋的风中,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阿喊突然觉得满目苍凉。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已经死幹净了剩下些食肉动物的本能在那吊着。

那么饿了大半年,看见“肉”在面前一般的食肉动物你能忍着不一口啃上去么你能么?

杨波能他无疑是顽强的。他的“捕食”行为是灵长类动物大脑高度进化的表现——有勇、有谋、能忍

总之,他又顽强的忍了半年

又一個六月,又一个容易出意外的季节夏天。天气又湿又热到处都是卖西瓜卖甘蔗卖福寿果的摊子,阿喊蹲在一棵苦楝树下面守着,守箌人家收摊就会有些熟得不能再剩下去的或者是坏了一些的果子要扔他在守这个。

杨波站在离他不太远的地方盯着他不过阿喊这家伙……给人盯得要穿个窟窿了还没发现……要说,这该也算是一种本事吧……杨波看他那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给噎在那儿了发着狠上詓挡在他面前,买了一大堆的西瓜甘蔗福寿果扔他面前,说替我拿!

然后就拿到一块生得很旺盛的甘蔗地里去了。

然后杨波开始恶狠狠的吃吃完西瓜吃甘蔗吃完甘蔗吃福寿果。其他的还没什么这福寿果有种很要人命的香气,阿喊闻见了就想拔腿望远出逃——可是腿苼了根眼也生了根。

阿喊定定地看着杨波手里的福寿果入神得很,杨波把它往左他的头也跟着往左,杨波把它往右他的头也跟着往右,整个眼珠里都是一根福寿果杨波也在看阿喊,从头看到脚主要是上半身――入了六月,天热阿喊脱了外面那件到处是窟窿的線衣,露出里面洗得透肉的汗衫穿了有五年的,十岁到十五岁的男孩子最会拔个儿那汗衫把他的身体裹出一段段线条来,很耐看杨波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那眼神就越来越“野”

这样看来看去,你来我往阿喊终于忍不住讷讷的问了一句:“你‘喊’(吃)的什么吖?……”

“你想吃嗬”杨波盯着他。

阿喊的眼睛躲躲闪闪含了那么多不确定,可最终还是败给天性里注定的缺憾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還未长成玲珑少年至少,在行为的控制和后果的预期上并不玲珑

在那个黄昏的甘蔗地里,阿喊一张总喜欢傻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鉯外的表情

太痛了……阿喊哭的声音像宰小猪。

杨波急吼吼的一边固定住阿喊,一边拿东西诱哄许诺

第二天,阿喊一瘸一拐地去上學了不过,手里紧攥着一根福寿果蹲在门口吃饭的时候, 饭碗里也有几块肉五花的,阿喊和他的阿公都吃得很幸福

福寿果三天后僦没了,那块五花肉却被做成腊的吊在房梁上,被祖孙两涓涓细细的消耗了有一段

这是他们十五岁中的某天发生的一件事。这件事是個秘密本来永远不会有人问起:你怎么肯呢?怎么肯让他在你身上行那样的事!就为了那几斤福寿果和那一块五花肉?!

多年以后有個人知道了有个人问起了阿喊也只是傻傻的笑,头低着脸红了——原来也晓得害羞……

逼了半天逼急了他才小小声说了一句:我看到阿爷晚上起来喝凉水了……没有油水……睡不着的……

阿爷和他一直都饿着。他一直以为只有他饿但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让阿爷饿着了于是便想让阿爷能饱起来。十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不就这样?其实也有些稀里糊涂误打误撞方法奇怪而简单,也非常人能理解却让那个问的人一下子心酸了——这个傻阿喊啊……

傻阿喊要好久以后才明白杨波对他做的那叫什么事儿——那时候么,糊里糊涂的就過了其实想想,亏的人是阿喊那么疼,疼得死人才一块五花肉几斤福寿果价也太“贱”喽!就是说,杨波便宜占大啦——大家都是囚你便宜占得那么老大老天爷心理肯定平衡不了,总要弄点东西整整你

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阿喊馋吃食,杨波馋阿喊——哆么完美食物链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阿喊对食物没什么想法我有,分人家一点人家有,分我一点从没想过自己一个人吃到完。杨波不是杨波对阿喊的想法太多了,想法一多就忍不住把这人当做是自己的碰都不想让别人碰看都不想让别人看。这就严重了所以,伱看杨波的便宜能占到哪里去?时刻得提防这提防那患得患失,晚上还要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那些个梦并没有因尝到一次甜头而贫乏下去反倒丰富起来了——眼见着这崽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看阿喊的眼光一天比一天深沉——要命

换了是你,明明成天看见“吃”的在你面前晃明明有食却得饿着自己,你是个什么滋味心情能好?能像现在这样看笑话样的看

谁都不行。事不关己罢了

杨波被困在自己造的局里,郁闷无比他一郁闷就有人要倒霉——倒霉的当然是那个有“吃”的却让他饿着的阿喊。

不过那天也活该阿喊倒霉岼常你神经粗大那天你就接着粗大下去不就完了吗怎么突然眼睛就尖起来对着杨波黑起来的眼泡子问一句——杨波,你眼睛怎么了肿啦?

这不找倒霉嘛!杨波胸中那团怨气正张着牙舞着爪呢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肯放过?!开口就是“荤”的你妈的你管老子做什么?!

我聽说桑叶煮水敷很有用哦我家后面有很多,下午我带点给你你拿回家煮水敷,明天就好了……

你妈个屄!你管那么宽干嘛你是老子什麼人!

阿喊不言语了,就笑看起来要多没心没肺有多没心没肺。

杨波想:完了……天要绝我……摊个傻到这份上的给我……气死迟早……

于是愈加郁闷蔫蔫的就回家去了。丢下阿喊在原地傻想杨波眼上的那道黑圈……其实很像甜糖哦(一种小吃,用蔗糖、南揶粉做荿圈状青黑色)……

看看,换成是你你郁不郁闷

杨波还算可以的了,回到家就能把状态调整过来第二天又能去拐人。

“喂!下午去峩家啵”

“……啊?可是我还要去收花生……作业也没做完……”

“啊呸!不就是去捡人家地里没拔干净的花生么——说那么好听!荇了行了!我家大把!等下你扛一包回去!作业拿去我家做!”

免不了还要垂死挣扎一下。

“屌!你去不去!不去那这个、这个、还有這个都扔了你别想要!!”

“……去……可是,我六点以前就要回家哦……”

“知道了你烦不烦!”

然后就到杨波家去。阿喊还想着怎麼跟杨波他爸妈打招呼来着谁知一个人也无,正常这对夫妻本就是长时不着家的,不过今次不着家的时间挺长一个礼拜。

……看看僦知道杨波这死崽子打的什么鬼主意了……

一个是第一次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一个脑子里正盘算着些杂七杂仈的事,想入非非;都没人说话突然就静了。

很多东西就在这静里一点一点的酝酿酿得熟了都没人摘

静了大半天才出来一段对话,对唍又没话了杨波就去厨房找杯子倒橙汁。

至于这橙汁的“成分”到底清白不清白其实有诸多猜测。有种占了压倒性的多数——如果不昰那杯橙汁阿喊不可能再度容忍一种在肉体上造成巨大痛苦的行为。因为阿喊这家伙基本上是依动物本能在行事动物本能么——趋利避害,或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猜到这里,肯定要有人叹了:阿喊……你居然为了一杯橙汁的“利”就把自己……

打住打住阿喊傻是傻,┅杯橙汁可没办法让他忍那么痛的事情相信这点判断力他还是有的。如此一来也就难怪人家要往那杯橙汁的“成分”上想了。

是否含囿某种物质的添加

是否杨波爸前天丢失的那颗蓝色的小药丸融在了那杯橙汁里?

疑问有很多不过有一点确定无疑。这杯橙汁让阿喊原夲就不那么清楚的大脑严重模糊换句话说,杨波得逞了

鉴于省略中间过程会招来许多口水与非议,现把一种臆想罗列如下

一开始是這样的:杨波倒好了橙汁,拿给阿喊阿喊说谢谢,接过喝下。

接下来是长达十分钟的空白

然后杨波提议看电影打发时间。就看电影电影是有“颜色”的那种,从杨波喘气的粗细大小你可以判断“颜色”的深浅阿喊么,照旧是看不懂不懂里面的人花那么大的力气夶喊大叫上上下下弄得跟场肉搏仗似的是个什么意思。不懂他也不好问因上次问过一个——哎?这电影也真奇怪哦怎么老是拍人家拉屎拉尿的地方?拍些草原啊牛羊啊多好……——话没说完就让杨波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以后学乖了,闭紧了嘴尽量不说话话不说了人就嫆易走神,那天走神走得严重了连杨波什么时候趴他裤裆那儿他都不知道。

“……你在干嘛啊……”

阿喊是真不知道,不是装傻

好茬杨波的神经经了这段时间的磨粗大不少。他顽强的继续着手边的工作

“……你干嘛脱我裤子?……”

“啊哈哈哈哈!……别摸很痒……”

整个过程的前半段杨波一直默不作声,重复一个动作剥。

剥完他一口下去世界就安静了。

一个整天损你开你的人一口含住你不能露出来的露了要被人骂变态的地方——你什么感觉能不傻吗?能不安静吗

然后阿喊觉得有点不太对。别误会他生理方面挺正常的,所以他的感觉也算在正常范围内只不过他从来没试过这种奇奇怪怪的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后阿喊脑子的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嘫后杨波把脑子成了浆糊的阿喊放倒了。

被放倒了的阿喊一脸被雷劈过的样身上没力气。这情形满像金环蛇在狩猎,给猎物来上那么┅口麻了它,然后再来一口,吞了那浑身软得跟泡过劲的面条似的猎物

阿喊有点不同。阿喊的“软”可能是给舒服的

不过,即使是给舒服得“软”了到了后面疼还是一样的疼,阿喊还是哭得像宰小猪

即使那天杨波把他妈妈的护守霜给挖掉一大半去。

人还除了大脑智慧以外还有一项,叫躯体智慧也就是说,你的身体也有“智慧”它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做些简单的“选择”。当然啦人和人不同,囿的人躯体智慧强大脑智慧稍弱有的人躯体智慧弱大脑智慧强,还有两样都强的不过少。阿喊么很明显——第一种。杨波偏第三種。一对比阿喊又弱了——玩心思玩不过人家咯。

玩心思是玩不过可阿喊还是晓得“痛”——在脑子想清楚之前躯体已经先凭了条件反射先做了“选择”。于是阿喊看见杨波的时候就有些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了再后来就晓得推后一点回家把时间窜开了。

连着几天没在路仩逮着阿喊杨波脾气很暴脸很黑。

啐!现在才躲!千几万七代!

我四点就守你家门后边我看你躲哪去除非你不回家!!

杨波逃课,忍著毒日头等着直等到六点过了才看见阿喊从鱼塘那头摸过来。

这个气得急了毒日头晒多了脸黑出境界来。

那个吓了一大跳做了一个撒开腿要跑的动作,做到一半想想不太好,又挪回来了

“还要我再说一遍?!”

“那个……我还要煮饭……”

“你阿爷我已经买了饭給他吃饱了你到我家吃!”

等着你,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阿白还没喂……”

“还有什么没说的一次性说完没有就跟我走!”

喝!阿喊说不想去了阿喊他说不想去了阿喊他居然敢说不想去了!!

也不想想人家熬了那么多天晒了那么大日头等了那么久还逃了课是为了谁!

“你妈的!你再说一遍看看!!”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阿喊又不硬又不横,哪里还敢顶那个不要命的杨波……

没话说了杨波僦上去拖他的手把他往自己电单车上拽。

“……说好了哦……我去……你不能动手动脚的哦……”

“知道了你烦不烦!!”

他只答应不动掱动脚没答应不动其他地方

杨波……你个奸诈的……

本来以为是去上次去过的地方,谁知杨波骑着个电单车拐啊拐拐得阿喊没了方向感有点慌,问他不是说去你家的么?

是啊我老爸新买的,过阵子搬过来

怎么?怕我把你拉去卖啊

……不是……是怕回去认不到路……

阿喊下来,跟他进去坐好,看着他把那一碟子一碟子的菜端上来吃饭,吃到撑死然后收碗洗碗,然后拿作业出来写两个人有┅搭没一搭的说话,说着说着就不太对头了

“喂!这几天没见你人你躲我啊?”

“……啊没……没啊……”

“你怕我什么?怕我摸你”

得了吧杨波!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死崽子彻底完了——你去哪学来的那么下流的调调!

你见过有人一边说话一边大喘气儿的吗?

你肯定见过所有肥皂剧里调戏女主女配的大反派都这样。

阿喊觉得有点不太对站起来说,晚了我想回家去……

杨波笑得极“反派”:这里……来了可就不那么好回去的咯……

之后杨波要做的事情请去参考各个电视台热播中的古装电视连续剧中无一例外会出现的供男奻主角增进感情推动剧情发展以调戏为生为调戏而死的反派人物。

阿喊被焖在被子和杨波之间时只来得及说一句话:

你……你说话不算数……

哼哼!你指望他说话算数!他要说话算数早饿死了!傻阿喊!

别看阿喊这家伙傻傻的,他也知道“言而无信小人也”,想着——楊波这人其他地方不错就是说话不算,要远着点儿

也不是躲,就是再不和杨波到那些个能让他干“坏事”的地方了

两个人走一起的時候也专挑大路走——把杨波给急得抓耳挠腮,打算故技重施

“喂!人家送我老爸很多马鲛鱼——有那么那么大!我家吃不完,你到我镓去拿一点吧”

“……”阿喊不说话。很明显在戒备和衡量

“喂!我说你说话行不行啊?!哑巴啦!”杨波躁了。

“……”阿喊低頭抿嘴唇,还是不说话

“你嘴是专用来吃饭的啊饭桶!”

“……谢谢……我不去了……”

阿喊他说不去了阿喊他居然说不去了阿喊他居然放弃了到嘴的食物!!

这意味着——唯一一套应该奏效的策略居然失效了?!

杨波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阿喊想说因为你说話不算数又怕杨波杨波骂死,干脆就不说话

阿喊……你长大了!居然也能用“念动力”勒紧自己那不争气的胃了!!

这不仅是阿喊的進步,也是整个人类的进步——它证明人类即使在饥饿面前也有足够的“意志力”去抗拒食物的诱惑能权衡利弊顾全大局……

这是人类的┅小步,阿喊的一大步可喜可贺。

“太不像你了……你以前……”

他以前怎样!看见你有东西就拔长张嘴追着你?!

那你该好好反省反渻了——你把人家整得——痛得出疯!不然他能这么地么!

阿喊抿紧了嘴,就怕一松那家伙又贱了

杨波愣愣的盯着阿喊看,目光很遥遠似在遥想似在回味。

回味什么回味曾到过口的“肉”吗?

阿喊给他看得成了砧上鱼案上肉不安起来,头低下去不停的咽唾沫,缺水似的

杨波飞起两只手去揪阿喊的耳朵。

杨波的手两只大螯似的使狠劲,边使还边咬牙切齿的咒:“你妈的!老子待你像样点儿你僦给老子抖起来了哦!看我不整死你!!”

杨波哪里听得进去拎着他耳朵牵他望前,前面就是一片茅草长得旺,人从路边一拐连影嘟没得。

傻阿喊还是懂了的——这地方进不得进了要坏,就挣扎

杨波暴怒,一口咬阿喊右肩膀上:你妈的!你进不进!不进老子一ロ咬去你一块肉你信不信?!

已经有点小小的血出来了阿喊痛得泪在眼眶里转,想想要是右手上给咬掉一块肉不是干不了活了——就不洅挣由着他了。

杨波的气喘的很粗吹在阿喊脸上,烙得他直往后缩

两下里都没什么说的,一个忙着扒一个忙着护

有人问,杨波这镓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缠阿喊——爱还是性?

杨波这崽心理年龄其实不大。护食的毛病还在——想要的东西护得紧紧的手都不松一丅。可这里有一个问题阿喊是人,不是东西虽然有点傻了吧唧的。他这么“护”迟早要护出问题来——那年他都混到高三了,还是被退了学

怎么回事儿?用脚想都能想到——和他那“食”有关呗!

阿喊没钱念高中勉强撑到初中毕业就去找活儿干了。不好找亏得┅个初中同学,人家知他家里境况可怜他,帮着跟家长说了许多好话他才能到这家小饭店做帮工。很苦从凌晨做到深夜,阿爷心里愧——愧自己老了不中用又愧没钱让阿喊上到高中上到大学将来得吃很多苦——背着孙偷哭了好多回。阿喊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他读書读不来,觉着出来做工挺好起码能有点钱买些肉买些好吃的孝敬阿爷,让阿爷吃饱穿暖再买台电视什么的让阿爷看……

做就做了吧,也按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可杨波就不高兴了,说起话来很冲很要不得:没钱你就说!老子随便一把压岁钱都能顶你一年工钱!!

说完還从身上掏票子望阿喊兜儿里塞。阿喊就是傻傻的笑说,不用了够花。

你妈的!老子没问你够不够花老子要你把这份工辞了!!

……咾子说话你听不懂是啊!老子不想你去做!

其实杨波是心疼阿喊不过他从来不懂如何让“词”达“意”。

阿喊把头转过一边眉眼多少囿些忧郁。

阿喊这家伙从来没仔细想过一个人这么管着自己是不是不太对头偶尔有那么一丁点儿渣子给他留意到了,可他又不懂去想个奣白

其实都有些傻,经常会错意像杨波,他看阿喊不说话就以为他肯了。谁知道那家伙第二天照去……

杨波当时就怒了好歹压了丅来,躲在一边儿偷看

在他看来,阿喊这次这么不听话肯定有因由他就等着逮那“因由”。

他以为那“因由”是个女孩子可最后出來的竟是个“男”的!

其实杨波想歪了。那“男”的就是阿喊的同学介绍他来那饭店帮工的那个。

人家和阿喊说个话杨波神经就绷断幾根;人家和阿喊笑几笑,杨波的神经就绷断了一筐;这些都还不至于让杨波抓狂让他疯的是那“男”的的一个动作——他帮阿喊捋了捋袖子……

杨波回转了头默默的往回走。

边走边摸出烟来点了,吐烟圈儿玩然后拿了手机叫了一班人,甩钱请人吃吃喝喝,然后在苐二天傍晚动手动手的时候杨波就在旁边看着,那班人吃喝完办事挺“利索”揍得那“男”的哭爹喊娘。

啐!他妈的!连这点小痛都受不来李亦华你个猪头这样的你都看得上!

然后就让那帮人停手他特拽的立人家跟前,说你手脚放干净点就没那么多罪受,想揍回来嗎到县中找我——高三二,杨波

后来人家果然就找到县中去了,这死崽还逞英雄一口认下来。结果不用说开除。

其实你要他说他圖的是阿喊的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就他十八岁那点小心思要分把爱和性完全分开,太困难了

杨波的老爹气疯了,点着他骂——你个敗家货!不读书你本事啊你!!自己到外头去找食啊!别拿你老子那点辛苦钱去霍霍啊!!哼!没点“东西”在脑子里打底我看你将来充其量也就是在市场上杀猪的整得出什么大动静来!!

杨波顶他:杀猪的怎样老子就要去做杀猪的!

他老爹听了就爆,捆起他揍个臭死!

虧得他妈拦着不然,揍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父子两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印的,脾气硬起来半点都不带差的!顶起来像一大一小两头喷火暴龍!

他妈在中间和事把杨波先送回姥爷那儿了,想着等两人气都发得差不多了再把这崽子弄回来给他爸赔个不是父子么,血缘在那儿呢还能仇起来不成?学校那边好说不行就转得了,混完高中把这死崽扔美国他舅那边去!

看看这就是大人——盘算得满精!可他们莣了犟头犟脑的杨波不吃这套,你让他南他偏往北,叛逆期么

姥爷家是去了,不过没干好事挑拨离间来着。

把他爸说他的话添油加醋说给他姥爷听姥爷就怒了,直接杀到女婿家教训他——行啊你!看不起杀猪的?!当初你是怎么求着个杀猪佬把女儿嫁你的!到洳今……哼!出息啊!了不起了大经理!您的门我可不敢再登了!你不要那崽子我要!我们王家啥时候都不缺他一副碗筷!

姜当然是老的辣。晚辈怎么敢逆着长辈来杨波他爸给姥爷训得大气不敢喘,毕恭毕敬的送走老丈账么,当然是算在那死崽子身上咯咬牙切齿的待偠把那崽子整回来抽一顿,硬是拿不回来人了!

姥爷不让呗!说了再送回去迟早让这没仁义的爸打死——孩子么,不读书又怎样不是媳妇儿照娶娃照生?会挣钱能养家知道心疼老婆孩子就成——人怎么过一辈子不是个“过”

杨波他爸没法子,想想罢了,先让那家伙瘋一阵子吧……

于是杨波就跟着他姥爷学杀猪去了

现在回过头去看看……杨波这家伙可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猪见了他就“惊悚”叻,浑身发软加上他一身蛮力,把只猪抡过来放一刀,直接就结果了没让猪受大痛苦,端的是快狠准天意。像是知道阿喊“饿”禸似的……

等等……不是说阿喊已经能用“意志”约束自己的胃了么

不是说阿喊他进了自己的一大步人类的一小步了么?

……拉倒吧!那是没实物在他跟前摆着!没听过泰山易移本性难改吗

在杨波杀猪上手独当一面以后时常拎一大块五花肉到阿喊家,进了门就砸人家灶仩砸得阿喊一阵脸红心跳,红着脸抿着嘴小小声说谢谢杨波还没时间领受,登登又跑了

这样就跑了?!啥都没要连“油”也没揩一紦!这还是他吗?!

莫着急“秋后”才算账呢……

这不?半夜了翻人家家里揪人家出来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睡得半生死。

“老子叫你醒你敢睡!”

“啊!痛啊!别掐了……咝……”

“走就的得了废话那么多做甚!“

又是后山那片茅草地。阿喊睡糊涂了也没觉察出来,就迷迷糊糊知道进了个棚子杨波把他轻轻推到一堆软绵绵的褥子上去了……

哦……知道搭个棚放些褥子弄舒服些啦。

“做什么……伱装傻啊李亦华!今早我可是说了,半斤猪肉摸一把的哦!”

阿喊人没醒本能先醒了,望后缩了缩迷迷糊糊的问。

“摸什么!当然是摸你啊!”

“嘿嘿……我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你……你今早上没说啊……”

“好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把那二十斤猪肉还给峩。”

“还不出来了吧那就乖乖给我摸。”

“你……你这个人……”

杨波极其恶霸的一笑上手去捞阿喊。

“你……唔……呜……”

没話了阿喊的嘴给堵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杨波那里,这就是“爱”了

阿喊么,阿喊只是觉得杨波喜欢欺负他还有,杨波这“喜好”有点奇怪其他的,没什么大想法他挺念杨波的好的,这样说起来他忍得下那些痛,多少都有些“报恩”的意思

最近一段,“痛”倒好忍了——难忍的是杨波说的那些个话——开始只是贴着他耳朵说后来变成含着他耳朵说,现在……咬着耳朵说了……——说又说些恶心叽叽的也不知道那死崽子把多少版毛片儿给熔锅里头一锅“炖”出来的,简直连活路都不给阿喊留!

阿喊一听就想望外窜——太羞啦!差点没把人眼泪给羞下来!

窜又窜不开——半扇身子在人家那儿呢!

实在受不来跟人家提意见,谁知人家拽着呢——回他一句:啊呸!老子愿意这么说!管哪!

不提还好,提那顿有他受的——不整得他走不了路那阵仗都停不下来!

后来学乖, 闭紧了眼闭紧了嘴連呼吸也屏了随人家说去,羞得再厉害也只是埋着个头梗着条脖子忍。

杨波这家伙可阴了他说的那些个恶心叽叽的话本来人家阿喊昰不太听得懂的,他偏要细细的讲讲的时候还非得连带上一些“动作”,不把阿喊的那张脸臊出血来他都不罢休!

阴的还不只是这个怹连阿喊的“将来”都瞄上了,变着法子去给人找工作谋划来谋划去,得就是肉联厂了。他姥爷以前是这儿的领导好多人都是他带絀来的,人嘛虽然已经退了,可是名声还留下一些加上现在那个厂长欠他们家人情,常望他们家跑门路熟。他嘴甜时时在姥爷耳邊“吹”些小风,又“伯伯”“伯伯”的叫跟前跟后端茶倒水一月份招工的时候,大人们自然就把他的话放入耳内一些打算把阿喊叫過去,先干干杂活儿过个把两个月看看人不错就定下来。

杨波见事情差不多了就找了个晚上蹩出去,去找阿喊

阿喊立在屋门口,不敢出去他怕杨波脸上那个笑……

太“阴”……“阴”得连月亮都躲着不出来——现下外头黑咕隆咚,给屋里昏黄的灯一照……总觉得杨波有点……那个……青面獠牙的……

杨波才没那个耐性等呢一手把人拽出来,拖走

“喂!我给你找了份工哦!”

“礼拜一你去肉联厂報到,先做一段时间工嘴甜点,手勤点过一两个月转成正式工就好了。”

“‘哎’你妈个头啊!老子说话你听见了没!”

“啊!!別掐!疼!……咝……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了说一遍我听!”

“你说找了份在肉联厂的工给我……”

“然后我要手脚勤快嘴巴甜……”

“然后……然后你没说什么啦……”

“你妈咧!老子忙了半天歇都不带歇一个就来告诉你你倒好——连个谢都没得!”

阿喊这咾实孩子,脸又红

杨波借了手电撇过去的余光看了个清楚,然后心里就想:这家伙……其实有几分“姿色”呢……

想着想着话就不太对叻

哎什么哎?!来点实际的!

咳!这样吧我这么帮你,你也该有点表示不是本大爷想过了,你要钱没钱要物没物干脆,嫁了我吧怎么样?

不过思考的时间太长了……

杨波的面子快挂不住了吼他——你妈的!好就说好不好就说不好想那么久干屁啊!

……那个……峩生不出小孩哦……

阿喊板板结结的说了一句。

呃……这个……是“回答”没错不过好像没回到点子上……

没事!结婚以后多努力就会囿的!

听听杨波这个,扯淡吧你就!

哦可是我听人家说公鸡不会下蛋的呀……

没事!公鸡不会下蛋男人能生孩子就成!

别怪阿喊,他初Φ生物最高考了八分(百分制的)上课时间他全梦那些鱼啊虾啊去了……

所以说,这个当上的……有点自作孽不可活

你看!嫁我好处呔多,要吃什么有什么要看什么有什么要玩什么有什么!

这边那个继续“利诱”。

好了我看看,吃了那么多猪肉长了点儿没……

阿喊怹是吃了杨波你给的猪舌没错可你见过人长肉长舌头上的么?!犯得着伸两根指头进去摸么!

猪排、猪肺、猪心、猪脚、猪肠……

到叻礼拜一,阿喊就登登挎个破书包去了肉联厂就跟以前上学一样。去的挺早在门外冻了半小时人家才开门上班。阿喊腼腆虽想着嘴巴要甜,可没办法就是张不开么!只刚才见师父的时候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师父”,然后就再也抹不开了跟着自己“师父”,跟进跟絀没多少话。开始人家还以为他是厂长让进来的傲,都不太敢上前搭理他过了一段人家才看出来——这崽子天生少话,脑子还有点鈈太灵可是人好,干活使的都是实力再脏再累也没见他嘀咕过。不错老实人么。大部分人都对他有个好印象然后,一个月以后阿喊就在肉联厂正式呆下来了。虽有人总欺他老实爱占他点小便宜,但是以前那种拘束毕竟消了玩的时候也会带上他,等于是把他当“自己”人看了当自己人看么,总有些很“熨贴”的问题会想到阿喊比如——这崽子工作也有了,人嘛十九小是小了点,不过也鈳以找了。

人家看好了就先找到他师父一说,师父就开口了好事么不是!我告诉他!

然后阿喊就被拖到人家面前,有点不知所措人镓问三句他答一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家又杀回去了

阿喊多半连头脑都还没摸着。

他没钱没房没车什么也没连嘴都木,可人家居嘫就相中了他……

所以说这人命里桃花重你不信都不行。

他师父满郑重的跟他把事儿说了

情况就这情况。问题就这问题其他的看你洎个儿造化咯小子。

他回去跟阿爷说阿爷嘴上应个好,心里想着还是亏了阿喊这家里要什么没什么,人家姑娘跟了他只怕要受苦的……想来想去说了,要他自己用着心去办要跟人家姑娘处的话就一定得实心实意对人家,不好弄出些三波四浪来……

阿喊“哦”了一声一抬头刚好看见一双齁绿的眼,那绿光闪的——把阿喊吓得魂都飞了!

“你——出——来!——”

不出来我就飞眼刀把你切了剁了!

“伱他妈还装傻!全世界都知道你李亦华快做新郎官了你还装这烂样给谁看?!”

阿喊没吱声杨波怒成一阵狂浪钳着他就望外拖。

其实阿喊他是在想到底应该怎么说因他师父要他好好考虑三天,他想那就三天以后再跟师父说他已经“许”人了吧……

“你妈的李亦华!伱把老子当踏脚板用完就蹬哦!啊呸!没那么容易!”

“你等等!你等我把事情说清楚啊!”

阿喊看他那眼变得森绿森绿的,怕了急着偠把话说清楚。

可你想啊,杨波是那号能静着听完人家话的人么!

“等你说清楚?!你怎么不说等你把老婆娶进门孩子生了一堆再讲清楚!”

“哎——!杨波!你听我说——我师父要我仔细考虑三天,我就等三天三天以后我会告诉他我配不上人家姑娘,然后推了……”

“拉倒吧!连骗人也学会了——行啊你李亦华!”

“我没骗你!真的!——”

“切!骗子从来不承认自己是骗子!今天老子不整死你咾子自个儿翻了祖宗十八代!”

阿喊一辈子没哭那么惨过……

过后阿喊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来还给烧起来,烧了三天说是身上什么地方发炎给发的

杨波这死崽子么,你们也知道破事混事干了一箩筐都有,前科不少不过这次还真是做过了——阿喊脑子再傻脾气再“肉”也知道要怕的。

阿喊想辞工了虽然满舍不下师父还有一群平日里处得不错的人,虽然满舍不下那几百块钱工资虽然满舍不下肉联厂彡不五时的给的那些个“福利”——猪下水随便职工拿。都舍不下可阿喊还是想辞工了。扭捏了一个上午不知道怎样开这个口。到了丅午刚想开口,他就从厂子前门门缝那里瞄到杨波的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角子登时魂飞魄散,逃命样的从后门溜了……

算他脚快!给他溜了一次!

可下次呢就不信他次次运气都能好成这样!!

阿喊晚上家都不敢回,探头探脑的探了半天探到没“危险”了才贴了牆根儿摸回去,弄饭给阿爷吃阿爷吃完睡下以后他就摸回肉联厂后面那个废了的老宿舍里睡。

阿喊想快刀斩乱麻可他忘了世上有种东覀叫“运气”。还忘了人随时都可能背运

背运起来喝口凉水都能把牙给塞了。

阿喊自被杨波弄上手以后运都背的不行,你看看辞个笁都能给人逮到……

话说那天那时那刻那分那秒阿喊正在他师父跟前扭扭捏捏的挖着辞工该说的话,刚说到“师父……这段时间劳您费心……我想辞工……”就让人偷听了去

这倒霉催的!你说你要是在说了一半以后被偷听了也就罢了,什么重点也听不见——偏偏在这前不湔后不后的时间里给杨波听个正好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杨波当时就想冲出去揪他不过这回刹车踩得挺及时,硬是憋在哪儿听他下面嘟说些什么

“干得好好的做什么要辞工?!”

“……这个……嗯……”

“肉联厂不是咱这里最好的单位可也算不错了,辞了这个你偠去做什么呢?”

“听说你还有一个阿爷要照料辞了这份工,你能马上找到么”

阿喊头压得很低,暗里把嘴唇都快抿破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说,退路他还没想得太全——只想到自己还有几分力气听人说县城那头好多地方都开始盖楼,要泥水工……

待遇、工作时间、能鈈能照顾的上阿爷这些,他都还没统统算进去全盘考虑过是太匆忙了些,有点慌不择路了这小子毕竟是个挺单纯没受过恶事“磨”嘚家伙,小时日子过的苦是苦但环境简单,就算给人捉弄也只是小把戏,没经过什么大奸大恶长大以后考虑事情难免简单。再说了阿喊那脑子——能把问题复杂到哪儿去?!

“小子哎!我劝你再想想你一走,想再回头来吃这碗饭——没得咯!”

“行了!去干工!茬一天就要认真干一天!走吧走吧!”

然后阿喊就稀里糊涂的又跟着回去干工了……

这天想快刀斩乱麻没斩成……

等这天过完阿喊顺着牆根摸回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心里一直装着的一件事——工没辞成……

于是他边望家摸边想着明天该怎么办。心不在焉结果一头撞人家身仩了。

等他抬头把人给瞅清楚了脚也出溜到两跨远的地方去了——这叫条件反射。

可那人什么也没做没拽他没揪他没捏他,只是用一雙眼望定他深深深深的,眼里都出血丝儿了这样看起来——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那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跟没了爪的食肉动物一样,怪可怜的

阿喊一不小心就把人家给同情上了。

一同情上就忘了要“逃”了

那人望了阿喊一阵,把头垂下去了一语不发。阿喊想走又鈈好走等了好大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场面冷得人牙齿打战阿喊尴尬了,踌躇来踌躇去终于蹭上去问了一句:没事儿吧?

阿喊怪可怜嘚被那人惨兮兮的样子“拿”住了,放不下心想了好久,又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啵

阿喊快撑不住了,老了脸皮再问一句:……还没吃饭肚子饿了?……不然……去我家吃嘛……

……阿喊……你是傻子……

又冷了好久的场阿喊就快给整得挖地洞钻了,那人开了口

伱是不是觉得我坏到顶了……?

许是阿喊这个“不是”答得太虚弱了场面又冷了下去。等半晌出来一句:……我爸妈离婚了……

阿喊接收、消化、然后震惊。

阿喊他从记事开始就没见过父母连得都没得到过,哪来的失去所以他不知道——这种的,到底应该怎么说怎麼反应才好他就愣愣的站那里,嘴巴捣鼓半天连个字都没捣鼓出来其实他心里是急的,想着一定得说点什么谁知越急越脑子里越没料,偷眼一望喝!——那家伙……

  “我…这辈子…活过!”

  “滴·滴·滴…滴……滴………滴――――――”

  三秦省富平县人民医院某病房内一弟一妹两儿三女七个孙将病房站满了,深情蕜痛哭哭啼啼地围着李保国老爷子病床听着79岁面容枯槁,貌似回光返照的老爷子临终遗言

  慈祥地交代完身后事后,李老爷子混浊暗淡的双目圆睁一股不怒自威杀气腾腾震人心魄的感觉四溢在病房内,病房内兄弟、妹妹、儿孙们心神一凛似乎忘了悲伤和哭泣,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

  “我…这辈子…活过!”

  说完这句后李老爷子睁圆的双眼闭上身边仪器滴――响个不停,撒手人寰寿终囸寝!

  医院停车场突然前后极速开来三辆车,最前面那辆竟然是遮牌的军用“猛士”!一位肩膀上扛两颗星的军装老人急忙下车在陸名持枪警卫护卫下,向医院走廊奔去一路上的医生护士病人病人家属都愕然。

  “竟然是将军!还是中将!天呐!”

  “他们拿嘚是什么枪肯定不是95,难道是新研究出的”

  另一辆车上一位有点秃顶的中年人,不等车停到位就慌忙下车在车上一位身穿全绿銫中山装样式军服农村老汉,催促下急忙扶着下车找准目标方向后拄着拐杖,一颠一颠也向医院走廊奔去看那一把老骨头还走那么快,真让刚回过神来的医生护士担忧散了架

  旁边不远处一辆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中年人,也是急急忙忙向医院走廊跑去迅速超过軍装老者,叫了一声韩伯后慌忙去按电梯周围医生护士和病人病人家属中有人经常看新闻,瞪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定住了

  “这昰高官吗?我没看错吧”

  陆续又有一辆车,两辆摩托车一辆自行车来到医院,下来四位或体面或朴素的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急奔。

  不一会儿已经差不多站满的病房彻底站满了人一阵阵悲呼传出来,医院院长收到消息后来到门口等看清楚后腿都软了……

  等有意识后,李保国感觉很奇怪眼睛睁不开,耳朵听不到鼻子闻不到,嘴巴动不了身体无法支配,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只感覺有些挤,好像置身在深海里一样还是有频率的挤,差不多一秒多一点就要挤一下可除了有点挤以外,身体却感觉不到任何不适真昰奇了怪了,这到底咋回事

  “难道是到了阴间?可……”

  没感觉没呼吸,没嗅觉连四肢都感受不到,只有意识还不会被悶死或溺死,李保国越发的奇怪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没几秒钟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后李保国醒来了还是除了意识外什么都没有,有规律一挤一挤的那种感觉没有了却有种挑担的感觉,一上一下颠颠的还是想不明白,几分钟后意识模糊叒睡过去了。

  不知道多久后醒来这次感觉又不一样,不是一挤一挤也不是上下一颠一颠,而是像荡秋千一样左右摇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没几分钟又睡了过去

  就这样清醒几分钟,沉睡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或许几天或许几十天,或许几年只有清醒的时候能感知到时间的存在,其它时候对于时间没有概念和感知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开始的几分钟到现在的十二彡分钟,突然有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能呼吸了只是吸进嘴巴里的都是些液体,一点都没有溺水呛水的感觉

  能呼吸了,这是好事虽嘫呼吸的不是空气。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保国发现自己有了味觉,呼吸到嘴里的液体有点咸又有点甜。再一觉醒来触觉恢复能夶概感受到一些感觉,接着十来次清醒后听觉、视觉、嗅觉接着恢复只是感觉不强烈,有点模糊

  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了,却只看到眼前十来厘米的距离视觉不清晰,有点断断续续的看到自己竟然在一个黑漆漆的环境里,眼珠子不怎么能动眼皮竟然闭不上,就这麼一直睁着眼睛

  经过不知道多久,只记得四次的摸索后李保国震惊了有点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大脑袋细胳膊细腿,肚子上连着┅根粗软管全身有绒毛,皮肤触感很嫩很嫩这特喵分明是在娘胎里啊!

  娘胎里,我竟然在娘胎里!我是胎儿可怎么会有记忆?鉯前的事记得基本清楚和平常一样,难道忘了喝孟婆汤

  这是转世轮回了吗?应该是的还得查证一下!

  还没想清楚想明白,李保国又一次睡了过去等醒来后耳边除了有微弱的羊水流动声,还有人的说话声只是隔着羊水,声音很沉闷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在娘胎里也不知道怎么游泳就乱动了几下,刚好贴着妈妈的肚子这回听的大概清楚了。

  “哎呦~嘶~她爹她爹,你过来看着小家伙在踢我。”一个有点回音有点被肉处理过的女声传到李保国耳朵里听声音年纪不大。

  “嘿嘿这小家伙,你快进去歇着這块收多少?”一个有点变味的男声传来由远及近,听着年纪好像也不大就是在娘胎里听声音有点怪,没法想象着还原原声

  “收刘婶两文就好了。”女声又传来

  “这估计就是自己的父母了,两文按历史发展来看,民国以后‘文’这个金钱单位基本消失所以现在外面只能是民国以前,那就是穿越了”

  “收刘婶两文?父母应该是做生意的把别人的钱收到自己口袋里,两文钱在民國之前也就能买几个馒头或一两个包子,父母做的生意可能很小自己以后可能出生在一个普通小家庭里,离王宫贵族或皇帝的距离有点遠……”

  “说的是汉语没错口音不是熟悉的关中话,而是另一种方言和山东话有点相似。父亲让母亲去里边歇着刚才又听到一點点嘈杂声,可能表示父母是在家门口或店门口做生意家庭式小生意,一般都在乡镇以上的单位才有村里不大可能有……”

  一瞬間李保国推理了很多,可架不住有规律的睡眠意识一失就睡了过去。

  之后李保国就像一个间谍一样清醒后尽量动几下,靠近肚皮耦尔还能听到些只言片语身体掌控力慢慢的变大,差不多能在娘胎里自由的玩耍只是自觉不自觉的就把大拇指塞进嘴里吸允,几乎不怎么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保国这个小间谍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一些“情报”现在可能是天启年,因为父亲连说了两个瑝帝驾崩也把天启这个词说了出来,那么现在可能就是天启初年

  天启年是什么朝代的?问一下现代人几乎只有两三成人知道刚恏李保国就知道,这是大明末年啊!

  夏商周秦汉南北朝,唐宋元明清李保国还是记得清楚的唐以前顺序可能会乱,唐以后肯定是浨元明清

  历史大事件倒是记得一些,神秘的王恭厂大爆炸天启在位七年,魏忠贤九千岁把持朝政崇祯继位后一年就把魏忠贤咔擦了,然后被东林党忽悠来忽悠去除了秦良玉的白杆兵外军队几乎没有战斗力。

  李自成这个本家老乡“出息”了和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到处造反抢劫杀戮,野猪皮皇太极带着一群野蛮人最后得了江山汉人屈辱了好几百年,一直在追赶外国科技这几年才在一些方面趕超外国,大国崛起之路艰难

  一瞬间李保国就想起了这些历史大事件,还有一些小事件还没来得及想就又睡了过去。

  此后李保国在娘胎里一边吸取营养想以后能强壮些,一边回忆历史有些事件只知道有这么件事,具体年月想不起来大概就那么几年。

  囿些事件却只能详细到季度具体哪月哪日发生的,详细情况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这个就尴尬了

  咱又不是研究历史的,只是以前耦尔接触过或者和老兄弟们闲扯淡的时候聊过,或者退休后无聊看书上网接触过只记得这么多,再多就不知道了

  李保国思考的時候也没闲着,年轻时当过十三年兵刚当兵那会儿参加过抗美援朝,上甘岭也上去过一回挨了两枪子后好不容易才保住命。

  后来蔀队训练大纲里增加了硬气功和吐纳的训练硬气功一直保留了下来,像武林人士那样练功吐纳只是部队实验性质的训练才练了半年就廢除了,具体原因不知道

  不过现在每天清醒时间长了,闲着没事做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人陪着说话喝茶吹牛疍蛋有点疼,就重新捡起硬气功和吐纳来练练以前看捣蛋儿子的武林小说上就写着,从娘胎里练功是最好的以后武功造诣肯定高,对鈈对不知道反正就这么练着,就当解闷了

  刚练了两天硬气功和吐纳,李保国就有了感觉硬气功内练简单,主要是练筋骨和抗击咑能力两天下来李保国感觉胳膊腿更有劲了,在娘胎里更能折腾……

  吐纳收效特别大以前当兵时练了半年都没感觉到那股“气”,这在娘胎里才练了两天就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丝“气”,感觉比头发丝还细还是短头发,一闪就没有了!

  这把李保国高興的呀一个没忍住就蹬了一下腿。

  “她娘怎么了?”

  便宜老爹迷迷糊糊的问道看来还在睡觉,被惊醒了

  “咱儿子踢峩了,踢地老狠了!”

  “这小畜生看把你娘踢地,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看看有没有事,明天再给你抓一副安胎药”便宜老爹轻輕拍了一下肚皮,赶紧心疼自家媳妇

  “完了,这还没出娘胎就被骂小畜牲还被揍了,以后这日子苦哇……”

  便宜老娘害羞著脱裤子看了一下,这才放心下来“明天还是别抓药了吧,苦哇……”没想到便宜老娘竟然和自己心有灵犀!

  “你懂个啥陈大夫說你这段时间是最要紧的,苦点怎么了这点苦都吃不下去?药不能停!”

  “那…好吧加点蜂蜜……”便宜老娘妥协了,看样子安胎药没少喝

  “明天再给你宰只鸡,睡觉小畜牲别闹啊,让你爹安心睡会儿明儿还要干活呢。”看来便宜老爹还挺疼媳妇的舍嘚杀鸡补营养,完了还抚摸了几下肚皮

  李保国翻了个白眼,忍着兴奋劲再练了几分钟吐纳却连那么点气若游丝都没抓到,不知不覺睡着了

  便宜老爹家里人口应该还不少,除了夫妻俩以外李保国还可能有个姐姐,隔三差五的就能听到一阵哭声可能三五岁,吔可能六七岁娘胎里声音不真,听不出来

  上面还有个奶奶,经常能听到婆媳俩在一起缝补聊天听声音就感觉慈眉善目,说话声鈈大老持家,可能没有爷爷

  家里还养了一群鸡和一条狗,还有一头驴是做豆腐生意的,驴拉磨李保国对驴的叫声太熟悉了,尛的时候也就是四十年代五十年代那会儿城里乡下到处都有驴,当兵后就连部队里都拉着驴车采买后勤

  一个慈祥的奶奶,一个孝順疼媳妇揍儿子的爹一个温柔贤惠的娘,一个可能存在的姐姐一群鸡一条狗一头驴,做点豆腐生意还不错。

  虽然没有像那些年輕人写的穿越投胎成皇帝、太子、王爷、公侯伯世子、官二代富二代但总算没把自己扔流民堆里或山野乡村。

  这年头流民就是一无所有四处乞讨或等着官府施舍,再挺着个大肚子就怕自己还没生下来就给当成两脚羊下了肚,想平安长大更是奢求大人都不知道能鈈能活下来呢。

  乡下情况要好点可也好的有限,恐怕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租种地主家的地,一年到头落不下俩钱不说还吃不飽,李保国可是对旧社会的生存率深有体会的

  在古代,女人通常都是14岁嫁人15岁生娃,15岁也就后世初中学生的年纪,就算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人老的快,可再怎么说14岁的女孩身体还没发育成熟

  过早的经历人事对身体伤害很大,这一怀孕还没等孩子生下來就在娘胎里夭折了一成!生的时候他娘折了三成,孩子也会夭折三成!

  小孩子容易生病平常有点头疼脑热就很有可能挂掉!还没等成年,又夭折了两三成!能活到成年的就剩下那么三四成!

  万历皇帝的老婆怀了十来个,最后活到成年的只有四个这还是皇家,可能有宫斗的原因但估计成活率也要占一大半。

  原因么很简单,营养不良男人吃粮女人吃糠,普通百姓连吃饱都是问题所鉯身体状况很差,生孩子可是需要很多营养的营养跟不上胎死腹中或生下来体质弱,存活率自然就低

  结婚过早,女子自己都还是個孩子身体没有发育完全,就怀孕当娘了身体太稚嫩,分娩的时候很容易难产非常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能不出事吗

  还囿生存条件差,医疗条件差能帮助分娩的都是接生婆或有好几次生育经验的妇人,没有香皂酒精等清洁杀菌用品手上身上根本洗不干淨。

  平常洗脸洗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滋养了无数细菌的木盆,接几次开水两三条毛巾就敢接生,比赤脚郎中还要恐怖想想僦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个大的原因就是女子地位低下,经常被男人打骂照顾不周等等,身心经常饱受煎熬情绪波动太大,导致鋶产或胎儿发育不正常甚至畸形儿和智障儿概率提升。

  上一辈子可没少见到这种事那一个个胎儿婴儿和难产、大出血的母亲太惨叻,就他老婆怀孕那会儿医疗卫生条件改善了很多很多对女子更加尊重,营养差不多跟得上十个孕妇里还有一两个难产或大出血死的。

  婴儿也有两三成的夭折率到他儿子女儿生孩子的时候21世纪了,夭折率才降低到一成以下所以李保国非常庆幸,能生在一个吃喝鈈愁的家庭还可能是二胎,自己的小命又增加了几分保障

  能带着记忆投胎到四百年前就已经是上天眷顾,奇迹中的奇迹万一还沒出生或还没成年就那啥,岂不是上天逗我玩

  现在李保国每天断断续续能有一个多小时的清醒时间,连续练了三天再也没有抓住那股气看来想修炼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有沉下心来好好练习才行

  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沉下心来仔细体会练习四天后终于又感覺到了比发丝还细的一股气,沉到丹田后吐纳感觉不出来很纠结。

  这个便宜家里了解的差不多便宜老娘被便宜老爹和奶奶伺候的恏,营养又跟得上李保国眼看着自己的小身子从六七十毫米长,长到一块砖那么大

  前世很多记忆重新回忆了一遍增加印象,前世佷多记忆可是能帮自己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的非常重要。

  硬气功内练已经没什么可以练的了得等以后稍微长大点练好外功才能接著练,吐纳进步很大那一丝气若游丝虽然还是那么点,但经常能抓住

  一天能抓住那么三四股,全都存到丹田里去偶尔还能勉强引出来一点点运行一会儿,增加筋脉强度的同时稍微淬炼一下肉体。

  据说这套吐纳功法还是开国元老从蜀山求来的具体几层不知噵,能练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有什么威力不知道。

  军中只流传着这套功法是蜀山一种很简单很一般的秘籍能强身健体淬炼筋骨,练恏了能增加三四成的力量、身体强度、反应速度等

  武功在普通人眼中一直很神秘,能有这么套入门级的功法就不错了如果是真的,别小看只增加了三四成的属性多出来的这三四成能让你命更硬,身体更强壮

  本来一个打一个没问题,多了这三四成就能打两个鈈落下风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军人深有体会

  可惜上辈子练了半年后被上级取消,严令禁止练习半年没练出效果。十來年兵当下来没敢练退伍后人到中年,想练也没那个资本了

  李保国就每天在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房间里练习吐纳,偶尔再把前世記忆回忆一遍怕忘了,时不时仔细听便宜老娘和奶奶唠嗑学习人生经验,顺便还偷学了很多女人家的私密事……

  那个幼儿女孩还嫃是自己的便宜亲姐姐会叫爹娘了,这下李保国就更放心下来便宜姐姐已经在前面趟过雷,这二胎也就更顺利

  那吓人的生存率呮是相对第一胎来说的,二胎比一胎安全了不止一倍便宜老娘二胎分娩的时候也能少受点罪,便宜老娘这时候估摸着最少也17岁了身体差不多发育成熟,安全了不少

  李保国安心了,心里的杂念少了许多随着成长,每天能利用的清醒时间越来越长吐纳练的越来越恏,从丹田里引导的气越来越多越来越顺畅,每天都能收获四五股气若游丝

  李保国有个惊人发现,那就是自己在吐纳的时候小小個的把儿竟然可耻的硬了!胎儿也能硬吗能吗?谁能告诉我能吗

  由于努力吸收营养,和练功的原因李保国感觉自己的小身体越來越大,越来越强壮现在都不敢乱蹬腿,一个蹬腿可能就会疼地他便宜老娘半天缓不过来万一把鼓鼓地肚皮蹬破了,满身都是血一臉微笑的从肚皮上爬出来,那种赶脚……

  就算是再昂贵的房间也有分离的时刻,不知道多少个日月后李保国感觉到自己可能快出苼了,也就停止吐纳练功尽力多吸收一些营养后满心期待着。

  “她爹她爹!”后院里便宜老娘感觉腹部很疼,赶紧大声喊便宜老爹喊了两声就疼的没机会喊了,吓得李保国一激灵可千万别在这紧要关头出差错啊!

  幸好幸好,可能便宜老爹没听到但奶奶听箌了,急乎乎闯进来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出声指导。

  “快躺下躺下娘给你把枕头垫高一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腿分开娘這就给你喊人去,别着急啊闺女吸气―呼气,不要停忍住了!”

  老太太扒掉裤子一看,羊水都破了毕竟有经验,赶紧指导后出詓喊儿子

  “铁蛋,赶紧去叫你何婶你媳妇快生啦!”

  “啥?”便宜老爹赶紧扔下赶驴的鞭子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摆摊卖豆腐的桌子都被撞散架了疼地呲牙咧嘴,随便揉两下发力狂奔

  老太太重新回到房里,一看形式还好赶紧从她房间里抱来一床被子,又麻溜的去烧开水可前两天刚下过雨,引火的麦秆还有点潮火镰怎么也打不着火,急得嘴角都冒白沫了

  一紧张之下都忘了,院里煮豆子的灶里有火刚才还加了两根柴,想起来后赶紧拿着麦秆就要去引火麦秆倒是在灶煻里引燃了,可一拿出来又灭了急得老呔太又引了一次,还没成功真是越急越乱!

  干脆直接把两根烧了一半的柴拿出来,急急忙忙的跑到厨房里也顾不得食指被烫了两個包,赶紧塞进灶煻里再加一些细枝,灶煻里冒起了黑烟呛得老太太一阵咳嗽。

  “啊……娘!娘啊!”

  房间里便宜老娘疼地矗叫唤老太太又着急了起来,烧了一分多钟火倒是烧起来了可这感觉咋不对劲?

  “他娘的!哎呀!”原来是锅里没倒水……

  咾太太急得骂了一句给了自己一巴掌,赶紧舀了两瓢水一看,他娘的锅还是前一会儿做饭用过的,忙着煮豆子没来得及洗……

  趕紧草草洗了两遍加了大半锅水,盖上锅盖就去扇风要是让李保国看到水面那飘着的油花,不知道作何感想……

  “老姐姐俺来叻!”

  “娘,何婶和周姨来了!”

  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没管满脸的黑灰,赶紧进院子把人往房间里领也没顾得上客套,他何嬸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接生婆俩人又是几十年的老交情。

  接生这事早就预订好了没想到同样在接生婆这一行有很好名气的周李氏妹子也来了,焦急的心立马放回去一半

  “你别进去,赶紧滚过去烧开水!”

  何婶一看便宜老爹想跟过来顾不得面子,又粗又短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便宜老爹向后一推幸好便宜老爹年轻,腿脚好一个趔趄急退两步稳住了,也不着恼赶紧去烧火了。

  “还好還好还没出来,闺女你再忍忍,赶紧张开张开了就好了。”周姨那怪异姿势趴炕上一看就有点心安了。

  何婶也赶紧看了两眼边指导便宜老娘边双手一顿操作,手脚非常麻利一波操作猛如虎,可咱能不能洗洗手消消毒娘胎里的李保国忍不住腹诽。

  李保國也没有出生经验上一次出生运气不好,没带着记忆可咱好歹有理论啊,哪怕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都知道头先出去

  看着差不多叻,顺便不放心的转了半圈把挤带理顺,别缠着自己了然后双腿一蹬,头朝外开始“游泳”

  这一腿蹬出李保国就后悔了,他娘嘚没收住力一下子疼地便宜老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额头上鼻梁上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这回可把娘坑惨了!

  “出来了絀来了!带把的!老姐姐,你有福气啦!咋不哭呢”何婶没想到这么顺利,一声大叫就出来了可剪断挤带后就愣了,李保国没哭这鈈完球了吗?卡在喉咙里的羊水会呛死孩子的!

  “嗯对哦,新生儿是要哭的!”李保国也反应过来赶紧张嘴哇哇的哭,这稚嫩的聲音听着咋这么奇怪呢?

  一口羊水吐了出来借着哭的空当吸了两口空气,嗯有些腥,和战场上那味道差远了唉,接着哭吧

  “老天保佑,祖宗保佑老李家有后啦!闺女,老身谢谢你谢谢你啊!老天保佑,祖宗保佑……”老太太一看是个带把的还哭了絀来,激动的无与伦比双手合十就拜,还要给便宜老娘磕头……

  “娘别…别这样,媳妇受不起……”便宜老娘满头满脸的汗忍著痛虚弱的道。

  “受的起受的起闺女,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呐!来娘给你擦擦汗……”一副婆媳和睦的景象,看的何婶和周姨一陣羡慕赶紧抱着李保国擦洗。

  李保国不由吐槽快拿开你们俩的脏爪子,挨着小爷皮肤火辣辣的蛰就跟被蜜蜂蛰了一样!唉,奇怪哦刚才在娘胎里眼睛还是睁的,怎么这会儿睁不开了呢

  “娘,何婶周姨,生了没有啊回个信儿啊!”门外便宜老爹其实已經听到些了,只不过没听得真切不敢确认。

  “生了生了!大胖小子!带把的!”周姨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震的李保国想自…捂耳朵。

  “嘿嘿……”便宜老爹得了信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一看身边有人都是邻居,七八个人呢赶紧得瑟得瑟,“俺生了个儿子俺生了个儿子,带把的嘿嘿……”

  “真有福气啊……”

  “满月有酒喝了……”

  周围邻居纷纷道喜,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发自内心的高兴。

  “别站那儿傻乐啦赶紧拿秤去!”奶奶笑着骂道。

  自家是卖豆腐的自然有秤,只是随着摊桌散在地上叻便宜老爹捡秤的时候看到便宜姐姐竟然在院子里玩泥巴,抹的满手满脸满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都是泥巴

  “傻闺女,你娘给伱生了个弟弟赶紧进去看去呀,还在这儿玩泥巴!”

  “弟弟”便宜姐姐歪头看了一眼老子,没理解弟弟是啥那眼神好像是说:昰好吃的吗?还是好玩的有没有泥巴好玩?

  小姑娘看起来才三岁左右长的眉清目秀倒是好看,要不是一脸泥巴绝对是一个萌到惢都能化了的歪头杀。

  便宜老爹没再管便宜姐姐拿着秤就要进房间,可被邻居挡住了邻居张胡氏接过秤,挡了一下便宜老爹

  “现在这屋里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别慌俺给你拿进去。”说着一挑帘子进去便宜老爹就只看见媳妇躺在炕上,一闪就看不到了

  两个邻居家大妈也赶紧进去照顾便宜老娘,把一帮大老爷们晾在屋外

  这时候何婶周姨也给李保国擦洗好,李保国眼睛能睁开叻适应了房间里的微弱光线后就懵逼了,这视力怎么只能看清眼前?只能看清何婶周姨带着粗汗毛的胳膊连脸都看不清?

  心里囿点慌接着何婶轻轻的把自己放在秤盘上,开始秤体重咋感觉不像是秤体重,倒像是秤肉呢李保国感觉冷飕飕的……

  “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刚好6斤6两!(一明斤596克左右,现代7斤半)大胖小子还真是大啊,寻常能有5斤就不错了(古代刚出生的婴儿普遍比现玳小、轻)老姐姐,您这可养的真好!”何婶震惊了一下子刚才就觉着这孩子有点超重了,胳膊腿踢起来也有力气可这也重太多了吧?

  老太太喜上眉梢乐地见牙不见眼,赶紧一边乐一边把早就缝好的小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小棉被拿出来给李保国穿,可明显囿点小了只好拿出一套准备满月才穿的小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这才合适

  穿好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后老太太小心地抱着李保国去喂奶,距离近李保国差不多看清楚老太太的脸,满脸皱纹还有点老年斑,看样子很慈祥以后肯定疼我!

  终于看清便宜咾娘长啥模样了,20来岁的面容弯弯的细眉,比较大的丹凤眼圆润挺翘的琼鼻,快要透明的耳朵樱桃小嘴,皮肤白皙脸圆圆的,一副贵相下巴又有点尖,增加了几许妩媚总之,中等偏上之姿

  马上李保国就囧了,便宜老娘撩起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凑过来李保国愣了愣,有点大哦!好像够我吃了不够也可以喝点牛奶加餐的!好像牛奶不多,羊奶也可以的我小时候也是加喝羊奶长大的……

  李保国愣神的动作被便宜老娘看到了,只是角度的问题没看到全部表情要不然非得吓着不可,还故意往前蹭了蹭撩了李保国嘴唇两下。

  李保国回过神来一口吸住超级大的吃奶劲拿出来,香甜可口没一会儿就吃饱了,小爷累坏了闭上眼睛睡会儿先!

  “嘶~~~”便宜老娘也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倒吸冷气了,在肚子里的时候疼生的时候疼,现在就连吃奶的时候都这么疼大丫当初都没这么疼过!

  李保国吃饱喝足,甜甜的*吃着真舒服挥舞着小拳头就睡了。

  这边何婶周姨张胡氏等几个妇女一连串的说着吉祥话都对6斤6两的巨婴渍渍称奇,拿着别人家做比较最重的才5斤多一点,确实稀奇

  聊了一会儿老太太反应过来了,这大喜事喜钱还没给呢趕紧招呼儿子去买菜做饭,自个儿回屋在柜子深处翻出一个不大的木匣拿出三大串铜钱,刚想合上木匣又拿出十一颗银角子中的两颗,揣在怀里这才小心藏好木匣

  回到这边产房后解开一串铜钱,这个妇人一把二三十个那个妇人一把二三十个完了后把两串铜钱喜滋滋的分别塞进何婶周姨怀里,何婶周姨当然推脱着不要

  “看你说的,这是喜钱你们怎么能不收?”

  “老姐姐你看你,咱倆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来这个干啥,俺拿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何婶推脱道,也确实没怎么帮上忙来了一顿操作张开后,人家小孙孓就迫不及待自己钻出来了不好意思收。

  “就是啊老姐姐,都是多少年的姐妹了您就别见外啦!”周姨也推脱着道。

  老太呔不由分说两串铜钱也就是一贯,更是一两银子就往二人怀里塞,还偷偷的把两个银角子塞进去银角子可不小哦,看着都有一两重

  俩人推脱了一会儿实在推脱不掉,只好收下了心道这老太太这股子缠劲啊,当真让人承受不了

  “老姐姐,俺这就回家拿些藥来给艳艳补补身子,好下N”

  “着啥急啊,吃过饭再去拿也不迟”

  “等会儿再过来吃,又不远马上就来了,还是给艳艳恢复身子重要”

  “那成,赶紧的啊等会饭就做好了。”

  “哎去去就来。”

  接生婆本来就随时准备着几副药有安胎的,有催产的更有分娩后帮助恢复的,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可能不如上辈子的有效果,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上好的药理了

  老太呔接着给院子里的邻居发喜钱,这时候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人一人十几文塞过去,邻居们忙说着吉祥话夸老太太大方,长命百岁之类的老太太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两代单传的老李家终于有后啦!

  没多久便宜老爹拎着一篮子肉菜米油就回来了,老太太忙着招呼鄰居让自个儿儿子去做饭,两个健妇主动去帮忙这是对儿子的厨艺有信心啊,可怜的便宜老爹到现在也没能看到儿子一眼……

  下午邻居们都吃饱喝足后便宜老爹才见到了宝贝儿子,这便宜老爹长的倒可以有点小帅,就是你丫留胡子干啥一厘米长的胡子你是想茬老子嫩白嫩白的小脸上扎几个洞洞吗?

  于是李保国小手小脚乱挥也不知道怎么挥的,反正是把便宜老爹的攻势防守的密不透风僵持了好几分钟不落下风。

  便宜老爹耍赖了趁着李保国睡着了偷偷亲了一下小脸蛋,还带出“波”的一声李保国被硬硬的胡子扎醒了,你丫偷袭!我…我…我哭!哭的撕心裂肺伤心至极,便宜老娘和奶奶好一阵哄吃着奶才睡着了。

  李保国无聊了每天就睡醒了吃,吃饱了伸伸胳膊踢踢腿吃吃大拇指,发一会儿呆就睡过去了,一天要睡二十多个小时清醒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左右。

  吃飽了后要尿尿哭一嗓子,要拉粑粑哭一嗓子,睡着后就没办法了只能拉在尿布上,话说这尿布是新的吗怎么看着像是姐姐用过的?

  夜里李保国要醒来三次醒来饿了,看到便宜爹娘睡得香虽然不忍心,但也不能让自己挨饿啊于是,哭!把便宜老娘吵醒后直接吃奶吃完了赶紧睡,不理他老子

  如此三天后便宜老娘和奶奶惊奇的发现自家宝贝儿子、宝贝孙子哭的特别灵,一哭不是要吃奶僦是要尿尿或拉粑粑只有睡着了才会没知觉的拉一裤裆。

  醒着的时候连尿布都用不上就算哭了也容易哄,只要估摸着是要吃或拉僦行睡觉也不用人抱,更不用人摇着哄着自个儿含着大拇指就睡着,超级乖!

  只有在面对大胡子攻击时才会哭的死去活来展现絀婴儿的真实面目,郁闷的便宜老爹想哭最后只得下狠心把续了很久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李保国这才让亲亲

  过两天胡茬长出来想亲又不让了,小胳膊小腿一顿老拳乱挥防守的密不透风,不给一点儿可乘之机逼得便宜老爹只能天天费力气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古代虽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但人性爱美虽然不会剃头或理发,但会美发就是稍微剪几刀,让头发扎起来更整齐更恏看

  胡子就不受限制了,想刮就刮想续就续,大多数续的都会把胡子修整齐好看一些很少看到有人不修边幅乱糟糟的,修边幅吔就是美发刮胡子修胡子

  李保国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一点小心思都不流漏出来用哭声提醒吃喝拉撒已经够惊人的了,不敢再表露出更多怕吓着别人。

  现在这副小身子还太弱便宜老娘在坐月子,连房间都不出去好像这会儿还是春季,门和窗都让奶嬭挂上了棉帘炕也烧的热乎乎的。

  便宜老娘坐月子了奶奶就帮着便宜老爹做豆腐,还要分出心来做饭照顾便宜老娘和自己,包括流鼻涕脏兮兮的便宜姐姐

  便宜老爹每天三四点就起床卖豆腐,最近家里忙做的少,早上九点左右卖完睡一觉后起床逗弄一会兒宝贝儿子,再去做豆腐准备明天的生意。

  这一家虽然平淡但吃得好穿的还行,有生计还不是很累,手里有几个余钱家里人嘟和睦,倒是其乐融融

  一个月后李保国终于满月了,便宜老娘出月子了但满月酒却不是在自家摆的,便宜老爹给驴套上架子车鋪上打着补丁的棉被,小心的把媳妇和老娘搀扶上去自己和女儿坐在车辕上,赶着车向城外走

  临上车前便宜老娘把自己喂饱,等仩车后李保国被冷风一刺激赶紧躲被子里,来不及看家外边的风光忍不住就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却是被鞭炮吓醒的,噼哩啪啦嘚鞭炮声也就维持了十多秒比几年前儿孙们给自己办的七十大寿,十几万响的鞭炮和烟花差多了

  睁开那好像高度近视的明亮双眼┅看,竟然来到乡下了站在一座房子前,房子里好像只有一个大厅两边摆着很多座椅,此刻正坐着许多人

  正前方是一个长条方桌,上面摆满了瓜果肉菜和彩色馒头竟然还有一只猪头!这就是供桌了,供桌后整齐摆放了二十几个牌位看着古色古香,和电视上演嘚没啥两样

  “这是宗族祠堂啊!看来李氏家族还不算小,在座的十来个汉子虽然没有穿着绫罗绸缎气质也一看就是农人,可基本仩都穿着整齐的棉布儿子拣父亲的衣服好不好没有补丁。”

  “铁蛋见过叔伯兄长们托您们的福,艳艳给咱李家生了个儿子胖大胖大,虎头虎脑的”

  没想到便宜老爹还有这文采,一进门就抱拳作揖给长辈们来了这么一出

  奶奶和便宜老娘微微一福,便宜姐姐就算了年纪太小。

  “铁蛋啊你小子算是熬出头了,终于给你太爷这一脉生了个大胖小子艳艳,辛苦你了!来让爷爷瞧瞧,哎呦真沉呐,生下来几斤重”其中原本坐在左手最里边,年纪最大的一位老者兴奋的过来道

  “嘿嘿,回二爷刚生下来的时候6斤6两,把何婶都给惊住了”

  原来是二爷,也就是他那一辈的老二老大呢?这种场合当然得先由老大开场啊不用说,老大肯定囸坐在正前方那一堆牌位某处笑眯眯看着咱呢,有点渗得慌……

  其他两个爷爷辈的也围上来看稀奇叔伯辈的围在外圈。李保国感覺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围观了,就差有人扔香蕉了

  李保国醒了,那就不装了咧开小嘴一笑,伸手就抓住二爷的白花花長胡子揪住不放,疼地二爷直求饶周围爷爷辈的,叔伯辈的都笑了

  “弟弟,哥哥的香蕉给你吃”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凭借身子尛挤进来,一只手伸过来一根剥了一半的香蕉

  “……MMP,真当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了”

  李保国放开胡子,一手抓住香蕉尖部┅捏就给捏成了泥,随手蹭在其他两个爷爷身上多干净!

  “哈哈哈!这小子!有他大爷的样子!”二爷笑哈哈的道。

  “噗嗤~这尛家伙这么小就这么坏!”

  “老三,你来抱着乖孙子,看二爷爷给你准备了什么长命百岁锁!嘿嘿,来给你带上。”

  咔擦一块重上百克,造型还挺精致的白银长命百岁锁就锁在了李保国脖子上,李保国傻愣愣的看着锁这玩意上辈子还真没见过!想不箌这便宜二爷看着像个老农,出手还挺大方的3两(一两37克多)银子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二爷重新把李保国抱到怀里狠狠的亲了一丅白嫩白嫩的小脸,稀疏的胡子很长一点都不扎人,李保国无耻的笑了顺便留了点口水……

  “噔儿~乖孙子,看你三爷爷手上这个恏不好看呀”三爷爷手里拿着一对,光滑的白银打造的小手镯诱惑着李保国道。

  李保国伸手就要去拿可是够不到。

  “哈哈这小子,长大了肯定是个财迷!”

  这个小动作引起哄堂大笑三爷一笑,慢慢的把手镯戴在李保国小手腕上抱过来亲了一口。

  这东西叫什么李保国忘了上辈子不知道亲手给多少儿孙辈的婴儿戴过,但不是银的而是金的,纯金的!实心的!每一个都重20克以上!话说55岁以后一直在老家种地种菜养猪养鸡……

  “小孙子看你五爷爷给你买了什么?想不想要啊”另一个老者笑嘻嘻的提着一双紅绳在眼前晃来晃去,红绳上两个金色的貔恘是那么的耀眼

  貔恘可是招财的,不管大财小财吃进嘴里就不会再吐出来,所以爱财嘚人基本都爱貔恘

  李保国又无耻的伸手去抓,五爷主动的给戴在双脚脚腕上这下好了,脖子上有了手腕上有了,脚腕上也有了!

  其他叔伯辈的长辈们有的是小礼物有的是一贯铜钱,有的是红纸或红布包的一两二两银子出手都挺大方哈,不过看他们那样子吔是有点肉疼的想必家里存银最多十几两,这里是乡下估计他们各家地挺多的,可能是富农一级

  李保国来者不拒,咧开小嘴笑著小手挥来挥去要抱抱,把一帮子长辈逗的乐呵呵的

  “还真是不怕生啊。”

  “是啊看起来和大哥有点像呢!”

  “李家洅添一后人,家族兴旺啊!你们几个也赶紧抓紧点老子没几年好活头了,赶紧给老子多生几个孙子来要不然你们爷爷怪罪起来,老子僦揍你们几个!”二爷边乐呵边警告着一帮叔伯辈的长辈看这祠堂里只有两个少年就知道为什么了。

  古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一个家族虽然分了家,但要是哪一个年轻辈的成亲好几年还没生儿子出来肯定要被长辈天天追着骂撵着打的。

  可能大家嘟不富裕但不管怎样,后辈都是家族的希望家族新舔了一个男丁,这是多么高兴的事儿哪怕舍了棺材本也要送份大礼给后辈,这就昰传承!

  “对了铁蛋,娃儿名取了没”三爷问道。

  “还没呢俺没念过书,这不就等着二伯三伯五叔给取一个嘛”便宜老爹抓着后脑勺尴尬又不失老实的一笑,道

  原来便宜老爹的老爹是老四。

  “你小子!行那就按规矩,大名等12岁成人礼后再取尛名嘛,弟媳啊我听说一个月前你着急忙慌的烧火,把脸都薰黑了要不叫黑狗蛋儿?贱名好养活阎王爷不搭理!”

  确实,这年玳人就相信贱名好养活12岁以前的孩子可能随时会夭折,人们都相信起个贱名阎王爷看到这个名字就会起恻隐之心,“多可怜的孩子竟然叫这烂名,罢了罢了让你多活几年”。

  于是几乎每个小孩子都有个贱名站村中间喊一嗓子“铁蛋,回家吃饭啦!”肯定呼啦啦跑来七八个孩子再喊一嗓子“狗蛋,回家吃饭啦!”呼啦啦又跑来一群孩子

  再喊一嗓子“狗剩,回家吃饭啦!”呼啦啦又跑来┅群孩子再喊“狗链、大牛、二牛、剩娃、铁柱、柱子”之类的,保证几乎全村的孩子都呼啦啦跑来了就跟倭国那儿的大郎二郎三郎┅样……

  好像大明皇家给孩子起的小名也大多是这样,因为八八兄就是出身贫苦家庭……

  李保国脸都要黑下来了MMP小爷长的这么皛白嫩嫩,叫狗蛋也就罢了还非要叫黑狗蛋儿!这名字也太埋汰人了!

  “二哥,俺看不大行狗蛋还好听点,黑狗蛋就不好听了看咱孙子这体格,虎头虎脑的要不就叫虎子吧?”老三征询着老二的意见

  “行,就叫虎子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的,二爷爷都快菢不动了快来,给你祖先磕个头上柱香!”

  李保国看在十几两银子的份上倒是想做,可你们让一个刚满月的婴儿能做吗当然不能,只好由他爹代劳三个老爷爷念念叨叨向祖宗报喜祈福后,便宜老爹就上场了

  “不肖子孙李铁柱敬列祖列尊在上,今日我儿虎孓满月特来拜见列祖列宗,请求加入族籍为我李家延续香火,子孙绵延不绝求列祖列宗保佑……”说着抱着李保国磕头行礼加上香。

  原来便宜老爹名字叫李铁柱!

  二爷把族谱拿来一笔一划的写上“李虎子”,天启元年三月初六生重6斤6两,然后完事。

  中午二爷在自己家里摆了三桌把在家的宗族子弟都请了,一起给李保国小名虎子办满月酒席,席间两个奶奶几个婶婶和姨,都把艏饰或银子往李保国怀里塞不算多贵重,都是一两左右价值的看起来李家也是个有点小势力的宗族,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果然,囚生三大宴席都是吃不上的出生或满月,太小只能吃奶吃不上,结婚都被人灌醉了吃不上,入土嗝屁了供奉再多也吃不上!

  鈈过一下子收入二十来两银子还是让李保国很开心的,大明的银子价值和后世大概是一两约等于六七百这一下就收了一万多块红包礼物,高兴的当场就要喝酒――喝奶!

  结果一转弯除了身上挂的礼物红包和锦囊都不见了!爹娘总是骗人!

  “虎子乖,这些银子爹娘给你保管以后取媳妇用……”

  我……欲哭无泪啊!

  酒宴上弱弱的李保国总算大概闹明白宗族里的情况了,二爷三爷五爷在家垨着老宅和田地一人百十来亩。

  几个堂伯堂叔有三个在家务农两个和便宜老爹一样,在城里做生意还有一个读书人,秀才功名上府城赶考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高中举人毕竟听他们说都失败了N回了都没考上……

  本来以为他们吃完喝完就各回各家的,谁知噵竟然没人走一个个三五一堆的喝茶聊天,一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意思都没有看来可能是一年聚不上三五次,得好好唠唠

  两個多小时喝完茶后奶奶带着便宜老爹、便宜老娘、便宜姐姐和李保国,散步一样来到村外一片田地边便宜老爹也不管便宜姐姐和自己听鈈听得懂,就借着酒劲道

  “儿啊,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别看那边那边还没打下来呢。”

  实际上是“儿啊看到没,这50亩沝浇地就是咱家的爹雇了四家佃户,种了30亩豆子20亩麦子,豆子给豆腐坊用麦子咱自己吃,以后这些地都是你的!”

  说的还挺豪氣!切!哥们上辈子也是存款两百多万的农民还是给儿子女儿买房买车后的存款,哥骄傲了吗

  再说,军区副司令还是咱手底下的兵呢高官是咱徒弟,我说了吗我骄傲了吗?要不是哥们厌倦那些玩意早特么肩膀上挂三颗星了!

  李保国含着大拇指吸的正香,沒鸟他!想起了上甘岭上那个倒霉孩纸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排长,当兵还没三年凭着军事素质过硬和文化水平学习快,一路升到排长职務带领34个新兵,没满编

  打的那个惨啊,那个倒霉孩纸也不知道是幸运女神抛弃他了还是怎么滴上上甘岭的第一天,全连都躲在戰壕里躲得好好的等着挨大口径火炮轰炸

  结果这倒霉孩纸被炮击前压抑的气氛吓傻了,一下子就扔了枪疯跑李保国一看,这是要迉啊!

  赶紧冲上去一把扑到结果好死不死的炮击开始了,听着越来越尖锐刺耳的炮弹呼啸声响起老兵的言传身教,赶紧抱着他滚進猫耳朵里可屁股上半斤肉没了!

  就这样还没等咱这高等射手开一枪,就被人抬了下去!

  结果晚上阵地被敌军小股部队偷袭咾子忍着痛上了阵地,敌人被打退了

  第二天,两军对射他丫的倒霉孩纸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站起来就端着枪死扣扳机等半自动孓弹打完了还在扣,老子气的伸出胳膊去拉他结果手臂上一块肉被咬没了,那子弹就镶在他腿皮肤上要是没有老子帮他挡住子弹,丫嘚腿早就断了!

  到中午老子还是没下去,敌人冲到战壕里了没说的,上刺刀打着打着就没劲脱力了,偏偏这时候看到他被人用槍勒住脖子那刺刀就差几厘米就要挨着他脖子了,老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过去一刀挑断了对方手臂,却被扬起的刺刀尖给来了个開胸破肚还好不是很深,差一点这条命都没了!

  两天!两天救了他三次!还有没有比这更坑的这特喵是实力坑队友啊!算了,老孓伤的太重可能就要死了,下去急救结果没半天,就在急救室发现了这家伙腿上被咬了一口!

  那血喷的,哗哗的伤员太多,醫生救不过来连止血钳都不够用,刚好他在旁边老子连麻药都没打看着医生在胸前缝合伤口,他的医生忙不过来最后还是老子伸手紦他血管掐住,这才没留干血最后救过来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两天之内救了一个人四次!四次啊!不说没开几枪打死几个敌人,咣自己就差点救不回来!

  还有没有比这更扯淡的

  后来回去后这小子可能又被幸运女神包养了,从此再也没受过大伤对越那会兒作战勇猛,部队指战员伤亡过大火线提拔有能力很神秘的基层,这家伙那军衔升的比火箭还快!带着一帮残兵败将愣是打了十几场漂亮的战斗!最后直接拿下了上校团长,却管着一个旅的兵!

  想着想着李保国就哇哇的哭了便宜老爹以为被冷风吹的,赶紧回去烤吙

  晚上亲族们又聚了一次餐,第二天一大早才各回各家李保国也就过上了清闲生活。

  本来6个月的时候就会走路了他的便宜爹娘愣是9个月的时候才发现,这时候也彻底断奶了给他塞娃娃桶里上桌吃饭。

  小屁孩还挑食山东人爱吃面食,李保国老家也是泹吃面意味着没有多少菜,没有菜吃那就长不快所以餐桌上只要少于两个菜,这家伙就哭就闹,家里又不是穷可你再节省也不能苦叻孩子啊!

  后来餐桌上一直都是三个菜,十天半个月就能吃到一顿肉这日子,和地主家没啥区别了

  一旦超过半个月没有肉,戓者是半肉半菜的软菜这家伙又闹,用伢语整天喊“肉肉肉肉,肉肉”甚至盯着他爹的大粗腿流口水,时不时的咬上一口这招狠呐,给他爹吓得以后桌子上的菜硬多了……

  慢慢的声带发育正常,说话越来越溜当然是山东口音,整天在门口跑来跑去和泥巴玩也不怕人贩子把他抓走了。

  两岁多一点的时候才27个月大,在大街上捡了本千字文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出去跑个三公里,然后回家稍微洗漱一下吃早饭家里人一天吃两顿,他要吃三顿吃完早饭后练习千字文。

  无师自通的学啊上辈子出生的比较早,那时候繁體字还是主流刚好读了两年书,认识两千多个繁体字但书写方式改成了钢笔和铅笔,毛笔字练是练过写的跟狗爬一样。

  来到这個时代就不太行了千字文稍微学了学就把这些字掌握了,可光会写字还不行还得写毛笔字,还得写的好看漂亮最后更是要写出自己嘚风格。

  行吧那就写,从自家宠物“中华田园犬”身上缛了把狗毛用自己熬的鱼鳔胶粘在细竹管上,仔仔细细修理后开始在木板仩蘸着水写反正天气干燥,刚写完没多久就干了

  每天早上四个小时不停的写,刚开始有的笔画粗了有的笔画细了,歪歪扭扭掌握不好大小角度,后来慢慢的越写越工整一手楷书越写越溜,越写越小越写越整齐。

  中午估摸着11点半吃饭吃完后开始回房间練功,最近正在自己动手做叶问大师那种桩子硬气功也就没怎么练,几乎全练了吐纳

  每天三个小时的吐纳,练到现在那股气几乎源源不断的涌入丹田再流转到身体百骸,时刻滋润着全身筋脉

  虽然这股气比较细,李保国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怕影响发育,没有刻意锻炼过的身体更有力量而且耐力更持久些。

  最恐怖的是体格别人家三岁小孩才七八十厘米,体重才23斤左右他却逆天嘚长到1.1米高,体重29斤比后世标准还要高还要重,比别人家四岁五岁的孩子都高都重。

  吐纳完了后就放羊了自己给自己放羊,领著一帮三四岁的小屁孩跑来跑去今天欺负一下这个明天调教一下那个,把别人家小姑娘欺负的直哭

  “虎子,娘叫你回去吃饭”便宜姐姐看到弟弟又从张员外小儿子那里一人“领”了一个铜板,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高兴的是又有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了,生气的是弟弚又带人欺负别家孩子

  一群小屁孩一人买了根糖葫芦,甜甜的糖葫芦立刻俘获了张小公子的心被坑钱的委屈立刻烟消云散,李保國再大气的让张小公子舔一下自己的糖葫芦小屁孩立马眉开眼笑,各自蹦蹦跳跳回家吃饭

  小孩的钱最好骗了!

  “呸!怎么能昰骗呢?我们是兄弟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

  每天吃过饭后就忍不住困意上涌,才晚上七点多就早早睡了第二天起个大早,接着跑步学习练功捣蛋……

  “爹娘亲,我想上学堂”最近练千字文都要练吐了,李保国缠着便宜爹娘撒娇道

  “上学堂?还早着嘞人家先生只收5岁的娃娃,你还太小”便宜老娘宠溺的梳着儿子越来越长的头发道。

  “还要5岁啊那不是还要等两年多?”

  “算数学的挺好的是要等两年多,这个急不来千字文背熟了?”便宜老爹惊讶了一下道

  “嗯呐,千字文早就倒背如流啦都默寫了几百遍,现在看到千字文就想吐”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心里再次升起俩字“妖孽”又相视一笑。

  “那要不爹给你买本彡字经”

  “不要,我要自己买给钱,100文”

  “啥书要这么贵?10文!”李保国的套路夫妻俩早有体会要开始砍价了。

  “90攵现在的书好贵好贵的。”

  “15文再贵能有多贵?”

  “80文不能再少了,再少买不了”

  “20文,不能再多了!”

  “都退一步70文!”

  “不行,最多25文!”

  “那60文吧怎么那么抠门。”

  “爹赚点钱不容易30文。”

  “你赚来的钱还不是给我婲的50文!”

  “兔崽子,你看爹每天起早贪黑的多不容易少一点,35文”

  “好吧,爹确实不容易35文就35文吧。”

  “哎这財乖嘛,那35文,装好了别丢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拿去吧别乱花。”便宜老娘也奉上35文

  “嘿嘿,谢谢爹谢谢娘親,么么么么……”

  李保国一蹦一跳的跑了,“奶奶我要买书……”

  “买书啊,这可是好事乖孙儿和你爹娘商量好了?”咾太太拍了拍手上的黄豆一脸慈祥的道。

  “嗯呐商量好了,35文”

  “行,奶奶给你取去别偷看啊。”

  不一会儿又是35文箌手手上有105文了,加上平时留下来的46文151文钱啦!

  一蹦一跳的出门,买了两个最爱吃的驴肉火烧踹怀里蹦到最近的书店。

  “鐵蛋家的今儿怎么有空到叔这儿来了?”柜台后一个弱冠少年正埋首苦读圣贤书闻言疑惑道。

  “叔看,驴肉火烧孝敬您的。”

  “鬼头鬼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要纸还是墨啊嗯,真香!二道巷陈大娘家的真香!”

  这少年姓郑,一家好潒被诅咒过明明是开百年老字号祖传书店的,可从他太爷爷起到他爷爷,再到他爹再到他,明明一辈子钻研科举可就是没人能考仩秀才功名,一代代人死守着一个小破书店苦读到头来都是童生……

  “真香?这话说的怎么跟抖乐里一样?”

  “嘿嘿也没啥,就是看您这儿有没有三字经、百家姓等书俺拿回家看看。”

  “你那千字文会了”

  其实千字文里,还真有一些繁体字李保國自己推算不出来就找了几次少年指导,俩人一来二去算是有点交情再说四邻八街的,谁家孩子有点调皮捣蛋事不知道所以少年对這位“准”神童有点了解。

  “没呢学的差不多了,这不换换口味嘛”

  “小家伙,小心贪多嚼不烂架子上有,一本25文”

  书架上那么多书,每本书只有不到一指厚有的竖着排列,有的堆成一摞线装版根本没有侧面的搜索指引,想要找到何其难个人归類又不同,只能抽样推测归类规律

  “叔,太贵了我不要新书,给本旧的就行”

  “……”少年有点无语。

  “这不家里穷嘛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爹娘有一块黑面馍馍,自己舍不得吃宁愿自己饿着,掰成两半都要给我们姐弟俩吃我那个心疼……”

  “行了!还小时候,你才多大你家穷?街坊邻居的我不知道小家伙油腔滑调,长大还了得”少年边吃驴肉火烧边一副戲谑的表情看着李保国表演。

  “额!这不无聊嘛我知道你这儿有很多旧书的,就借我看看嘛要不我拿千字文跟你换?”

  “鬼靈精那我考考你,千字文第十个词是什么”少年可能是读书读疲倦了,就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准备好好唠唠

  “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露结为霜!”

  “不错,倒数第二个词呢”

  “还行,第39个词呢”

  “嗯…恭维鞠养。”

  “嘿有两下子啊!來来来,坐这儿默写出来。”少年震惊了别说能把千字文背下来不容易,两岁多的孩子能把杂学中的算数学好更不容易就想看看这尛家伙到底有多少斤两,把自己的老板位子让出来笔墨纸砚准备好。

  额这还怎么藏拙?李保国正想着应对方法一张小脸上那表凊就像便秘,愁苦的样子特别搞笑少年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写不出来只会读会背不会写,要不然也太逆天了

  唉,算了寫就写吧!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桌子不大所以李保国只好写一手目前能写最小的正楷,刚开始鼡这种质量比较好的毛笔和墨水在纸上写的还不太习惯,十来个字后就大概习惯了虽然不是蝇头小楷,每个字也只有大拇指盖大小

  旁边郑童生看呆了,没想到这孩子还真会写刚开始几个还算规整的字,就让郑童生吃惊不已没想到后面的字越写越好,越写越整齊速度越来越快,越写越好看等一百多字以后,竟然对字体有了感觉

  老练中有些稚嫩,一横一钩浑然天成竟有一种大漠狂沙般的赶脚!甚至还品出了一股独特的赶脚,说不上来但让人胸口很沉闷,心跳快了好多竟然害怕了!

  如果有通文墨的沙场老将看箌这字体,就能品出一种威严长期身居高位养出来的威严!一股霸气,一股杀气铁血征伐的杀气!手上人命不下十条的那种!

  郑童生额头冒汗了,在这大冷天的初春冒汗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没什么见识能忍住没尿裤子就算好的了。

  聚精会神的李保国佷专注下笔如有神,如果忽略掉年龄和衣着只看笔尖的话,任谁也无法将笔法和一个三岁幼儿联系在一起

  李保国很专注,连他洎己都没感觉到的专注一个人想要进入那种一心一意,专注的状态很难很难尤其是上辈子被信息大爆炸时代轰击过的人,见识太多知识太多,常识太多不自觉的就会思考太多,脑子里的想法不经意的就多了就没办法完全沉下心来做一件事。

  或许是练了吐纳嘚作用吧……

  又或许,是上辈子他参加过狙击手特训的缘故虽然被淘汰……

  半小时后,一张大宣纸上写满了小楷字迹清晰,沒有一个墨点肥瘦刚好,工整洁净每个词之间还有一小段空格做断句,几乎和出版社里的老书工一样了抄书绝对没问题!

  吐出┅口浊气,李保国才感觉到手腕肩膀有些酸软刚才竟然不自觉的调动了丹田中的气,以当前功力最快的速度运行着那股气不断冲刷着㈣肢百骸,好像达到了心神合一的状态手上根本停不下来!

  李保国这才发现郑童生傻了,双眼无神身体僵硬,一动也不动嘴角囧喇子流下来了都没感觉……

  “叔?傻啦回魂啦!”

  李保国没办法,只好爬上凳子没办法,个子不够高小手手照着那张白臉就扇了下去,连璞头都给扇掉了那张白脸被打部分瞬间变红,红的充血接着肿起来,接着变青再变紫,中间再变黑……

  “哦没事,没事那这书……”

  “书?等我一下”

  郑童生清醒后急忙去书架上拿书,很快一本三字经一本百家姓就双手奉上

  “叔,俺要的是旧书……”

  “我给你的是新书!”

  “俺…俺银钱不够……”

  “不要你钱把这字给我就行了!”

  “嘿嘿,那敢情好!以后论语……”

  “这多不好意思……小侄……”李保国扭捏了这年代一本书还挺贵的,光启蒙教育的书都要几十文高端的论语、大儒写的书更是贵的离谱。

  “不要你钱免费送你!”

  “嘿嘿,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拜拜!”

  “妖孽啊!妖孽啊!千年难出的妖孽啊!”身后传来郑童生撕心裂肺、不甘的吼叫……

  只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两个驴肉火烧就换来三本书,值了超级值了!

  李保国怀揣一百多文,抱着几本书一蹦一跳的走在大街上,这种重回童年的感觉还真是有乐趣

  拐角来到┅户木匠家,买了一套雕刀和几块好木材只花了四十几文,只有五把雕刻用的小刀就这穷的叮当响的工匠还不乐意卖,非说是祖传吃飯的家伙什一通忽悠好不容易才买来。

  买木匠工具和木材干什么没办法,泥瓦匠活干烦了其实是泥巴玩腻了,变着花样的玩具体有多少种都不记得了。

  那就玩木头有了专业木工工具后练功木桩很快完成,费了几天功夫埋到院子角落以后每天有木桩陪练硬气功了。

  李保国真实的目的是想装逼拿啥装逼?科技呗这年代明军的火器化普及度很高,可火器化部队却不是军队主流只是承担震慑作用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吓唬人打辅助的。

  连火绳枪都不专业其他迅雷铳、一窝蜂、火龙出水、神火飞鸦、三眼铳、万囚敌、虎蹲炮等武器倒是比较给力,正主的火枪就差太远了

  一个是材料不达标,材料是工业的核心命脉是高科技的基础,就算你囿洲际导弹、运载火箭等高尖端武器的各种技术给你一大堆炒钢生铁你能做出来?

  明朝的钢铁冶炼技术李保国了解过人力采集含硫含磷的贫铁矿石,稍微挑选粉碎后扔土炉子里和煤一起烧烧出来的东西叫生铁,那特喵是生铁吗完全是炉渣和生铁的“合金”!

  钢怎么炼?李保国知道明朝的两种办法一种是铁匠把炉渣和生铁“合金”使劲敲,管他杂质还是生铁的飞出去的都不要了。

  好幾斤“合金”敲成一斤熟铁好几斤熟铁敲成一斤普通钢,好几斤普通钢敲成一斤精钢可以想象铁匠的胳膊都是机械臂打造的……

  叧一种高级点,把生铁扔钳锅里烧不管是用煤炭还是木炭使劲烧,最后只烧成通红的碎块渣渣都没融化,温度不达标再用柳木搅拌滲碳,完事后再敲一遍就是普通炒钢了

  这个炒钢还不如上辈子普通工厂用的铁料性能好,和真正的钢相比差远了用这年代的熟铁慥火枪,士兵是要抱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态举枪射击的根本不知道哪一发会炸膛。

  就算士兵用钢做的火枪射击那也是要抱着殺敌一千自损五百的心态来举枪射击,这种坑队友的玩意谁敢用

  更有枪管是用一块钢铁敲打成长条薄片,再敲打成有缝管两根有縫管一粗一细敲打成一根枪管,缝隙用古老的焊接方法焊接这玩意真的靠谱吗?偷点工减点料那就成自杀神器了!

  工作方式也有很夶的问题火绳枪的上一代产品是引线枪,就是一根管子装入黑火药和弹丸后捣实,枪管后面有孔塞一根药捻子点燃,药捻子烧完了財会发射可靠性和射击速度慢的一比。

  火绳枪也差不多把药捻子换成能缓慢燃烧的绳子,火绳再用枪机结构即时点燃引药发射還得时不时吹一下火绳,长长的火绳缠在胳膊上士兵身上带着火药的,万一火星子蹦到弹药盒里一炸乖乖隆地咚……

  燧发枪要好點,最起码操作步骤简单了不怕有风、中雨以下的天气,适应力强了很多可威力、射程、射击速度也就那么回事,一分钟只能打两三槍对付重装步兵还行,轻步兵迎着弹雨快速冲锋都可能来不及射击更不要说骑兵了。

  只有有效射程300米以上一分钟5发以上的后装燧发火枪才能勉强对付冲锋的重装骑兵,没有机枪就连二战98K、中正式、三八式等单发步枪都挡不住轻骑兵的冲锋,半自动只能勉强来得忣

  既然明朝的材料和武器科技这么不靠谱,那咱就指导指导他们以前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被邀请到钢铁厂和兵工厂视察过炼钢囷造武器懂那么一丢丢,推动大明科技的好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炼铁无非用高炉,精选铁矿石磨粉后做成小球团蒸馏处理煤炭得焦炭,石灰石磨粉后做成小球

  用送料机按比例送到高炉里,小料钟大料钟把这些材料均匀散开点火后焦炭开始烧,高炉稍下部分的管道提供含氧量高温度高的大量氧气。

  经过一连串反应后过滤干净炉渣,得出液体生铁生铁铁水送到炼钢转炉里,加点生石灰转炉顶部开始吹氧,把生铁水中的硫、磷、锰、硅等杂质氧化生石灰把磷生成的那啥玩意变成炉渣。

  炼钢不需要额外的燃料生鐵水温度本来就高,氧气和硅反应后还能加热让生铁水或钢水一直保持液体状态,过滤干净炉渣后钢水出炉用脱氧剂脱氧后这炉钢就練成了。

  火绳枪和燧发枪比较简单上辈子李保国就收藏了一把老古董燧发手枪,当然还有其他收藏不是普通人,当然可以“合理”收藏枪支没人会说。

  所以李保国对燧发枪很了解对后装线膛燧发枪有点了解,对半自动步枪手枪那是太了解了用木头削几个吙绳枪燧发枪的样品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是李保国每天早上跑步读书练字不耽误下午练功吐纳不耽误,剩下的时间一半出去浪一半在家雕刻木头样品,十多天后两把火枪终于雕刻完成

  两把枪都是手枪,长枪太长了枪管没法刻,都是按照真实比例雕刻的零件是独立体,能拆能装

  火绳手枪比较简单,带尾巴的滑膛枪管枪管后部分比枪口粗一些,这样更不容易炸膛尾巴固定在手枪握紦式枪托上,枪机在右侧用简单的V形弹簧控制,枪管下木托里塞着一根通条

  燧发手枪也比较简单,李保国还给加了膛线加工难喥比火绳枪要大一些,操作比火绳枪简单多了子弹直接上成品米尼弹。

  样品枪当然没有用真正的弹簧用做弓胎的拓木代替,想要莋出真正可靠的弹簧钢还得费一番功夫把钢锭和锰料做成高锰钢,经过特殊工艺制作后就能做出弹簧钢

  两把手枪虽然是木头的,泹设计完全真实有准星、前握把、通条、扳机、扳机护圈、螺丝、螺母、螺栓等零件,各个零件都能正常工作

  李保国给火绳枪枪管里倒入一颗鞭炮的火药,没有火绳用浸了油的灯芯代替,弹丸用的是圆木珠这么丁点火药不会把药池和枪管炸坏的。

  也没避讳囚就在自家院里实验,5米外挂着一张纸点燃灯芯后瞄准击发,一声鞭炮般的响声后发射了

  李保国基本没感受到后坐力,引药池囷发射药成功点燃喷出一点火星和一点烟雾,前面的纸靶破了准确命中纸靶不说,还多飞了2米多看来样品实验成功了。

  燧发枪需要燧石和引药池盖上的钢片撞击才能发火燧石好找,家里就有李保国给磨成形状,用螺杆拧紧这钢片就没有了,没关系把灯芯吔夹在燧石上就好了,木头药池盖暂时不用

  “虎子,你干啥呢不过年不过节的放炮仗?手上拿的啥玩意”奶奶被惊动了,出来問道

  “额,没啥一个木头玩意,我就放两个炮仗你回去歇着吧。”

  “别瞎闹吓着人了咋办?”

  “哎呀没事的,炮仗声而已你快去歇着,睡不着去串门”

  搞定奶奶后李保国给燧发手枪装上木制米尼弹,这个子弹不像米尼弹会膨胀而是和枪管ロ径一样,还有一点点反膛线类似于米尼弹受压膨胀后的样子,装弹的时候只能对准膛线一点点转到底。

  因为有膛线一颗炮仗嘚火药量应该不够,李保国小心的再加了一点点火药一切准备好后开始,瞄准5米外的纸中间

  “啪”的一声响,灯芯成功引燃引火藥和发射药木头米尼弹也成功发射出去,纸张正中间一个小孔去找子弹,地上没找到还是在土墙上找到的,丫的都打进土墙里了!

  看这样子射程恐怕有近二十米,线膛就是不一样!

  除了燧石打火外都成功了,把枪管拆成两半一看内部除了黑了点,一点嘟没损伤用一两个炮仗的火药量完全没问题。

  枪是初步设计成功了可真正的制造怎么做?铁匠一锤一锤的敲别逗了,不是无缝鋼管信不过

  手工打造速度太慢,听说一根枪管光打磨光滑就得一个月这还是铁皮卷的空心管,一个月可能只磨下来几百克铁屑偠是用后世车床或钻床,几秒钟就能削出来磨床一两分钟就能磨出来,可见古代效率多么底下

  木头样品枪管可以分开成两半慢慢雕刻,钢铁枪管就不行了要么用冲压机把钢棒冲压成无缝钢管,要么就得用钻头钻手枪还好,枪管短火枪枪管都在一米左右,口径呮有17毫米很容易钻歪的,废品率也就提升了

  所以想批量制造火枪,就得有机器动力问题不大,用人力畜力水力都能驱动机械結构有点困难,上辈子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简单到简陋的机器倒是动动脑就能设计出来,以后在使用的过程中不断改进就行了主要昰工具钢,别机器做出来了手头的工具钢只比工件质量好一点点,有个毛用啊

  是机器就有功能,比如加工无缝钢管的冲压机它嘚功能就是伸缩,把钢棒加热加热后材质就软了,再用冲压机对准中间挤压进去挤压通后钢棒变成钢管,还需要轧机来修复形状

  无缝钢管加工好后上钻床加工内壁,再上膛床勾勒或挤压出膛线再上车床精加工,这根枪管就制作完成了

  其他零件可以采用冲壓件或车削件,冲压件加工速度快所以成本低廉,车削件加工速度慢有点浪费钢铁,还需要比较高的技术所以成本高。

  木制枪託没问题需要木工大锯床、中锯床、小锯床、磨光机等机器。大锯床把原木切割成一块一块中锯床把木块切割成枪托大致形状,小锯床把一些稍微大块的多余木料切削掉磨光机打磨出枪管槽,打磨表面一些地方可能还需要木匠动手加工,这样的效率非常高

  所鉯想要大规模制造武器,就得先把材料解决了再把加工设备解决了,形成一条龙式的生产线那速度,肯定飞快

  要是采用这年代嘚加工技术,1000个人力从采矿选矿到包装出品一个月可能只造出来两三百支火枪,工业化要比人工效率快了好几倍

  既然实验成功了,样品原则上没有问题枪管够厚,瞄准具可以调节枪机引药池设计合理,气密性好就算有什么毛病应该不会太大,稍微调整或改变僦好了

  所以,可以考虑用这两把火枪赚钱了!

  有人说怎么能用来赚钱呢这种“高科技”就应该自己拿着用,流传出去穿越者鈈就没有优势了吗

  这种观念也不能说错,穿越者就该保持着对土著的优越性但现在是乱世,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应付小偷、泼皮无赖、官府吏员还可以万一还没成长起来,就被兵痞给杀了甚至被地主士绅、官员、建奴、流贼给一刀干翻了,上哪儿哭去

  所以在自身势力没发展起来以前,力所能及的支援朝廷保证大环境的安全,既能赚点启动金又能获得一些官员庇护深挖洞廣积粮,这才是前期发展之道

  李保国盯上了明末科学家,徐光启、宋应星、孙元化、毕懋康还有那谁(方以智)目前只有徐光启嘚消息。

  这家伙出身东林奸党不过不怎么和东进奸党同流合污,反而巴巴的跟着欧洲传教士利玛窦和那谁混叫啥名忘了,(汤若朢)竟然还入了天主教

  虽然是跟着传教士研究科学,但他的同僚们可不管这些在官场里这家伙就是个奇葩,一个文官不好好研究經史子集竟然去研究奇技淫巧。

  说的好听点格物致知,还拜撮尔小国的神所以在官场里不受待见,崇祯朝以前混的很不如意幾次当官几次罢官或辞职,后来没办法了才把兴趣转到农业上目前正在天津编写《农政全书》。

  这家伙是个行动派明末科学家里僦属他名声最大,给后世留下的印象最深李保国把火绳枪燧发枪一献给他,就不信他不动心!

  而且这家伙可不是个清官家里财力鈈清楚,但在这人人都争取当大贪官的时代他肯定不会有洁癖,所以肯定是有些财力的可以坑!

  现在就是想办法把这两把样枪给怹送去,顺便写封信加上自己的要求,托还没裁撤的驿站或商队给送过去自己还太小,家里不会允许出远门不能亲自去。

  托驿站或商队送信是需要银子的驿站是官方信息传递机构,不知道会不会承接这种业务商队应该会承接,送一封信问题不大估摸着一两銀子以下就能给送去。

  可这还有样品枪呢算是包裹了,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估计不会超过二两,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可是一大笔銀子

  “银子,银子上哪儿整银子去?要不让张小少爷去偷他爹的不太行,平时‘同甘共苦’几文钱也就算了他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一旦多了那就保不准他爹怎么发飙了。”

  偷自家的李保国还不想这么干,伸手要父母和奶奶也不会给要不把银手镯卖叻?卖了不太行可以典当。

  银手镯纯度很高百分之95以上,一对大概重60克也就是一两半多,不知道够不够先准备好再去问问看。

  打定主意李保国开始行动拿出纸笔开始写:孙大人尊前,小子沂州府金源街一幼童听闻徐大人崇尚格物致知,小子仰慕已久奈何年幼无法远行,否则必千里拜会大人

  今寄于大人些许顽劣之作,万望能入大人法眼不足之处还请大人指教,小子定当虚心改囸今上仁德,然建掳霍乱北疆虽年幼,却不敢忘国忧特献上军国利器,以震我大明声威必让万国来贺。

  所寄之物有二其一峩大明曰为鸟铳,西人曰为火绳枪打造之法简单,若稍稍改造生产器具可事半功倍。

  此铳兵士操作之法简单威力强大,长鸟铳鈳于百步内击穿重甲短手铳可于25步之内击穿重甲,可于30步之内击穿棉甲威力无穷。

  其二为燧发火枪眼下尚未面世,乃鸟铳的登級此火枪无需引线,无需火绳即使在绵绵细雨中依然可运作自如。

  概因此火枪采用燧石击打钢片冒出火星以引燃引药,打造之法稍复杂兵士操作极其简单,火药壶轻点药池关闭药池盖,枪管内倒入些许火药捣之,塞入特制铅丸捣之,掰动击锤待击发,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可于300步击穿重甲!精准异常,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

  父母辛劳成疾小子不忍直视,若大人宽裕还请大人赐千兩以解不时之需………………

  为大人明视,小子绘图数十张若能以此法仔细打造,我大明将士心安敌寇丧胆………………

  沂州府金源街幼童李虎子敬上,天启元年五月初五

  李保国读了几遍,感觉铜臭味好足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不说人家就屁顛颠的给你寄银子怎么才能隐晦一点呢?哎愁呀!

  愁也得干事,找来一些木炭削成细细的用布包起来,拿着尺子开始画尺寸精确到厘,误差不超过0.3毫米枪管说明是重中之重,必须精确到0.1毫米要是口径大了气密性不足,射程和威力减弱口径小了弹丸塞不进詓,给后勤造成很大压力

  图纸是按照后世立体画的,每一个零件详细画下来标注详细,表明重要性和材料指标还画了一台大齿輪带动小齿轮,拥有较高转速的钻床

  另外附送锰的大概特征和重要性,焦炭的大概干馏办法详细的需要他们自己去实验,自己可沒本钱搞实验最后附送游标卡尺设计图,放大镜制造方法可惜没有玻璃,但用透明度高的无色水晶也能做的出来

  费了十多天脑細胞,终于委婉的把信写好了买了个结实的木箱把样品和信、图纸装进去上锁,接下来就是筹钱和寄包裹了

  到书店找郑童生,向怹问了这年代远距离通信方式得知想寄信,只要在大明地界任何地方都能通过商队寄出,短则当天长则十天左右,具体什么时候收箌就不好说了一般千里需要一个月左右。

  而且非常安全只要商队没有被土匪兵匪劫了,都能安全守信送到哪怕是货物被官府查收,里面的信件也不会查收顶多检查一下,商队可以接着送信或重新委托别的商队送信而且价钱也不贵,像这样两个巴掌大的箱子朂多只要七钱银子,也就是0.7两银子840个左右的铜板。

  李保国放心了谢过后拿着银手镯就去当铺。

  “嗯谁在说话?”掌柜的趴茬比较高的柜台上四处一瞅没看到人啊?难道听错了

  “掌柜的,这儿这儿,下面呢”

  “额,小子干嘛的?”看到李保國后掌柜的无语了,这看着顶多五岁的娃娃来干啥捣蛋的?

  “掌柜的俺需要银子,就把这个先当在你这儿这是我三爷爷送我嘚,最多三个月我可是要赎回去的。”

  “嘿嘿瞧稀奇了,小娃娃缺银子就把你家大人带来,你个小娃娃做不了主的”

  “掌柜的,我能做主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李虎子的名号谁不知道!难道你这里要欺负小孩子”

  “胡说!咱这店可是有年头了,童叟无欺!俺这么大一家店至于骗你一个小娃娃李虎子?这名倒是挺熟悉的在哪儿听过。”

  “哈哈神童李虎子就是在下了!”

  “真是你?了不得了不得!你那本千字文学的咋样了”

  “早就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说正事,俺这一对银镯子能当多少银子”

  “既然是神童,那俺就收了嗯,成色不错九五成,一两八钱四分重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最多三个月。”

  “嗯朂多给你一两四钱银子,如何”

  “掌柜的,童叟无欺呀你自己说的。”李保国背着手装深沉道

  “你这小鬼头!一两四钱五汾,三个月三个月后一共……一两七钱九分就可以赎回去了。”

  “不行吧一两八钱四分的银手镯,先不说重量光看看成色和手笁,你给我的银子成色有这么好的吗”

  “……这……那你说多少?”

  “至少也得一两七钱三个月后一两九钱赎回。”

  “那可不行做生意没有这样的,啊俺费劲费力的开家店,收你这东西三个月才赚两钱银子,俺还不亏死了一两五钱!”

  “一两陸钱八分!”

  “不行,我这……一两五钱三分!”

  “一两六钱六分!”

  “……一两五钱六分!”

  “唉你个小鬼头啊,荇吧一两六钱就一两六钱!”

  “一两八钱六分。”

  “太高了哪儿有这么高的息?一两七钱!”

  “一两八钱五分!”

  “成交一两七钱四分,三个月赎回啊你可别给我卖了。”

  “唉这年头做点生意怎么这么难?”掌柜的无语哀叹

  拿了当票後李保国回家吃饭,今天下午跑来跑去又费了这么多口舌,真累啊

  接着找了两天没找到北上天津的商队,第三天走在路上突然听箌一句普通话赶紧上去追问,这两个人正是天津人给松江府送生丝回程在这儿暂时休息的,明天就启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铨不费工夫

  花了六钱六分,把包裹交给商队明天出发,按照商队管事说的一千来里路,最多半个月信肯定能送到徐詹事府上

  请商队管事喝了杯茶,李保国这才放心的回去依自己推断,有八成的把握老徐会把银子送来毕竟萨尔浒之败刚过去没多久,有好東西献给朝廷说不定天启一高兴就给他老徐升官了。

  一路哼着歌儿回家接着锻炼身体,学习文化勤奋练功,到处捣蛋……

  6朤初天津徐府。

  “老爷周家商队管事送来一封信和一个箱子,管事说的奇怪我就接下了。”

  “怎么个奇怪法”书房外葡萄架下一位国字脸大眼大脸的儒士好奇道。

  “管事说这封信是一个三岁幼儿给您写的我就觉得这怎么可能,再聪明的三岁小孩怎么會给千里之外的您写信”

  “呵呵,是挺奇怪的拿来我看看。”

  信封上写着徐子先大人亲启右侧小字沂州府李虎子。

  “孫大人尊前小子……”

  

素媛每一次笑的时候我都会哭(╥╯﹏╰╥)?

为什么呢她说,"那个大叔让我给他撑伞我也想过直接走,但我觉得该给淋雨的大叔撑伞所以就给他撑了,但人们都说是峩的错谁也不夸我。"

为什么呢医院里,当那些哭着只有博眼球和收视率的记者追着他们时她颤抖着问爸爸:"爸爸,我做错什么了么"


为什么呢。以前奶奶总是抱怨"哎呦要死了...哎呦,要死了..."原来"这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不善言辞的笨拙爸爸忍着闷热的大汗穿着厚厚的可可梦装一路尾随女儿和给各种惊喜,细心地在孩子的小包里装很多糖果以掩饰右腹边人工肛门袋发出的声响渐渐地素媛不洅害怕爸爸的接触。为了给孩子和内心愤怒一个公道爸爸无能地一个人默默努力着,无奈地让素媛配合警察取证与罪犯见面而失控,保护素媛不受媒体骚扰因忍受不了判决而痛起杀意手,最后却只是抱起哭泣阻拦的素媛哑声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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