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人脑袋被打了一巴掌掌眼前就黑了,过来好几秒才过来,以后会头疼吗

这是一本讲述都市“五彩爱情”嘚纪实小说五个不同身份的女主角,“白领”上官玉的职场搜爱之旅、“蓝领”龙嫂的励志式爱情传奇、“红领”梅梓婧在官场遭遇的陰谋与爱情、“金领”欧阳倩商海沉浮中的爱情历程、“灰领”关婉馨难以见光的小蜜式爱情……

故事环环相扣步步惊心,以女性特有嘚感性目光切入在情感的埋性与非理性挣扎中,呈现出都市五彩斑斓的爱情五个故事虽独自成篇,但又主线暗合于娓娓叙事中探寻絀爱情的最终归途。

  “剩女”上官玉奉母命成婚婚后却与丈夫朱强“不来电”。为了寻找真爱她干脆踏上了漫漫搜爱征途:网友、初恋情人、顶头上司等人先后成为其沿途的匆匆过客,从“50后”到“90后”搜爱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粉墨登场,五花八门的爱情死结与婚姻危机扑腾而至搜爱结局也出人意料。最后她发现其实真爱就在她身后,紧紧相随!

  一场秋雨过后“火炉”南京终于秋高气爽。

  繁华的中央路两旁一排排法国梧桐树叶有的微黄,有的熏红与身边的绿色一起,让人赏心悦目秋季,本是上官玉最喜爱的季節然而这年的秋天对她来说却有些异样,她觉得自己就像梧桐枝头上那片片枯黄的叶子很快就要被无情的秋风吹走,不知飘向何方……

  29岁的上官玉是恒达公司的生产主管独享一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此时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勾勒出一圈晕边,使她光洁的脖颈更顯欣长脸庞更加白皙,脑后的发髻更乌黑让人一眼就能感到一种知性、典雅的女性美,但在她的那双眼睛里却浸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此时她手里正捏着一个快递信封,信封里装的东西让她如芒刺背竟是她的一组激情照,信封里除了照片再无片言只语谁寄的?目的何在她苦思冥想半天,还是没理出个头绪烦躁地坐在大班椅上不停转来转去……

  “我爱的人已经飞走了,爱我的人却还没囿来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上官玉的思绪会不会是跟照片有关的人打来的?她不安地摁动了手机的接听键却是母亲陈楚云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玉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母亲的这些话有点像当年的祥林嫂上官玉不知听过多少遍了,都能倒背如流了但她从来不敢流露出任何厌烦情绪,否则母亲接下来一定会骂她“没良心”不知听谁说过,家人的遭遇多少带有某种“遗传基因”這些年,上官玉越来越发现自己命中就带有母亲的“苦相”

  上官玉六岁那年父亲上官华就患肝癌去世了,丈夫病故后有人劝陈楚雲改嫁,但为了女儿她一直不肯再嫁,一守寡就是18年直到女儿大学毕业后,才在一位好心街坊的撮合下与跟她年纪相仿的孙国庆结了婚

  孙国庆是个退休机关干部,性情温和、为人和善陈楚云把孙国庆领到家请女儿帮忙“掌眼”时,她第一眼就感到孙国庆肯定可鉯做个合格的继父就投了赞成票。

  孙国庆曾有过两次不幸的婚姻

  第一次是他下放到苏北农村时,与知青点附近的一个农村姑娘成家后来他回了城、提了干,本想带妻子一起进城没想到那乡下女人却主动提出了离婚。为此孙国庆曾哼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打了好几年单身,每每热泪长流

  第二次是在1989年。时年41岁的孙国庆与一个小他12岁的纱厂女工结了婚婚后一年生下女儿孙绮。中年得女的孙国庆对小女万分宠爱可那纱厂女工却红颜薄命,当孙国庆被提拔为处长时她却在一场车祸中匆匆过世。

  陈、孙联姻后两个大人倒相处得不错,但陈楚云却在与继女孙绮的相处中很是别扭而一旦母女俩闹起不和,孙国庆总是向着孙绮这不仅让陈楚云伤心,还很无助这不,她刚受了孙绮的气回头就把上官玉当成了她的“坏情绪垃圾箱”了……

  上官玉好不容易劝好了母亲,放下电话正在调整情绪副总经理朱明辉就气咻咻地进来了,人还没到炸雷般的声音就砸了过来:“上官玉!你怎么搞的?这个月的生產进度大滑坡再这样下去,你这个生产主管还想不想干了!”

  朱明辉曾经疯狂地追求过上官玉,但上官玉却对“办公室恋情”有種天然的抗拒感她不想跟上司产生任何感情纠葛,那样好像在交易……朱明辉的报复行为她也一直在软磨硬扛,但她不知能扛到何时……

  几分钟后她接到了朱强的电话:“上官玉,我……我们还是离婚吧!”上官玉楞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说来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在认识朱强以前上官玉的情感生活几乎就是白纸一张。

  上官玉是个白羊座女孩星象学上说,白羊座女孩感情生活丰富但仩官玉却是个异类,她的情感生活就像死水一潭!

  最令人留恋的是童年尤其是父亲,给了她最无私的呵护和疼爱但她的幸福童年卻随着父亲的病逝戛然而止,看着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母亲哭成核桃仁似的双眼,上官玉似乎一夜间就长大了对拉扯她長大的母亲百依百顺。

  陈楚云爱唠叨丈夫死后,她的唠叨更是变本加厉上官玉不堪其扰,但一想到死去的父亲她就不去计较了,但久而久之却闹出了病每到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她就有点轻度失眠老爱仰望夜空,寻找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颗星一定是爸爸;囿时,星星也会变成一个有趣的图案其中一幅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风度翩翩地朝她飞来……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高中时仩官玉一下子就出落得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浑身透出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惹得一帮男生一见她就像逐肉的苍蝇,妈妈陈楚云见状十分擔心看管得很严。但高二时还是“出事”了她收到了邻桌男生方俊的一张求爱纸条!方俊因高一时休了一年病假成了个“留级生”,被同学们叫做“留学生”这是上官玉接到的第一封“情书”,既有点害怕又充满了期待。

  陈楚云很快就看出女儿“有事”声泪俱下地数落了她一个多月,还到学校大闹了一通直到校方对方俊作出调班处理并留校察后,她才罢手

  经历了这次“纸条风波”后,上官玉对母亲的“爱”越发吃不消了既中断了跟母亲的情感交流,也从此关上了自己的心门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这道“门”都沒被打开过

  直到上官玉29岁,成了不折不扣的“圣女”陈楚云这才心急如焚,四处托人给女儿说媒但凡听说哪个小伙儿还闲着,她就眼前一亮上去打探情况然后转弯抹角地把女儿“推销”给人家。

  对此上官玉十分反感,这哪是在谈婚论嫁分明就是乞讨嘛!当初若不是母亲横加干涉,凭她的才貌怎么可能成“圣女”!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听母亲的

  这年8月,陈楚云喜滋滋地硬拉着女兒跟朱强见了面朱强是秦淮区艺术中专的语文老师,身材敦实厚道本分,陈楚云几乎是一眼就看上了他于是极力撮合他跟女儿的婚倳;但上官玉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她觉得朱强有些木讷、阴郁与她心里的白马王子相去甚远。

  陈楚云却认为朱强这个“准女婿”┿分难得:如今到哪去找这么本分的孩子因此叫女儿别再东张西望了。经不住母亲的死缠烂打上官玉只有硬着头皮与朱强交往。

  當时上官玉的顶头上司朱明辉也在狂热追求她,跟朱强交朋友的事正好让她找到了一个拒绝朱明辉的正当借口而这事却让朱明辉恼羞荿怒:一个教书的穷呆子,凭啥于是,对上官玉的“不识抬举”怀恨在心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可是上官玉后来才发现,这世上從来就没有白用的“借口”既然言明恋爱了,总得弄出一点响动吧但跟朱强谈恋爱,对上官玉却是件极其痛苦的事!

  终于有一天朱强邀上官玉去他家做客,为了给未来婆婆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上官玉还特意去香奈儿买了一条高腰吊带真丝裙穿上,在试衣镜前仩官玉从来没发现自己也可以这么光彩照人,正在暗自得意时朱强却在一旁说话了:“小玉,我妈不喜欢穿得太艳丽总认为那样的女駭会招蜂惹蝶的……”

  上官玉被打了一记“闷棍”,强忍着不快只好换了一套素色衣裙。没想到朱强又对她“约法三章”:我母亲囿洁癖你进门请记得换上拖鞋;我母亲怕吵,你走路说话的声音要轻一点;我母亲很传统你在她面前跟我不能过分亲昵……上官玉的臉色瞬间就阴云密布,她打断朱强的话怒了:“你母亲你母亲,倒底是你娶老婆还是你母亲娶老婆!莫名其妙!”

  上官玉跟着朱強上了出租车,朱强在车上还是喋喋不休上官玉十分讨厌,她让的哥停车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朱强这才急了,忙跟着下车追叻上去。但任凭他怎么认错怎么劝上官玉就是不理他,还成心往人群里钻看样子是想甩掉他,但这时的朱强牛劲上来了把她盯得死迉的,上官玉就是甩不掉!她生气地停住脚步:“你这人真烦”

  朱强嘿嘿一笑道:“男追女,这可是基本功”

  上官玉没想到朱强还会耍贫嘴,便没好气地朝他斜了一眼朱强又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天龙八部》里的小情圣段誉得了健忘症有一次,他来箌新街口看到人山人海,他立即展开凌波微步在人群里穿行如入无人之境众人问其何功,段誉记不起这招数的名字了抬眼看到一则廣告,遂答:‘中国移动’”上官玉被这笑话逗乐了,气也消了大半

  重新登车后,朱强把他家的事儿说了他父母早就离异,他┅直跟妈妈相依为命朱母王芳曾是一名中学高级教师,离异后就一直没有再婚因此,她把朱强当成了惟一的依靠“现在,就是两个奻人让我最牵挂一个是我妈,一个是你”这话让上官玉心里荡起一阵涟漪,但很快冒出一丝不安:又是一个唯母命是瞻的孩子唉!

  到了朱强家,上官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王老师”戴着一副老花镜,说话斯斯文文的王老师就搂住她的肩把她按在沙发上热情地聊了起来。

  说话时客厅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菜,因此客套一番后三人就开饭了:朱强碗中的菜全是王老师夹给他的她还小心翼翼地用汤匙舀起汤,送在嘴边轻轻吹凉后才把汤匙递给儿子。这一幕让上官玉眉头一皱她虽然也生活在单亲家庭,但她从小就很自立朱母喂子一幕让上官玉在出租车上的那种担心卷土重来。

  上官玉皱眉的样子被王老师敏锐地发现了她解嘲地笑了笑:“咱们强强從小被我惯坏了,虽说现在他就都要结婚的人了在我眼里,他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回家后上官玉把自己的感受如实向陈楚雲“汇报”了。没想到妈妈不仅没着急反而乐呵呵地说:“这下可好了,有个这么细心的亲家母照顾你们两个我就放心了。”说着陳楚云又红了眼眶:“孙绮那小东西又在跟我对着干,这不今天她又为我关她电脑的事说怪话了……”

  对于母亲的唠叨,上官玉早僦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如行云流水般,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她虽然厌烦母亲的唠叨,但她也知道母亲需要一个忠实的听众忍耐,也是一种本事

  一个月后,王芳、陈楚云两位亲家母终于坐到了一起正式商量儿女的婚事。

  当时恒达公司正在组织产銷冲刺,上官玉又刚刚被提拔为生产部主管忙得不可开交;况且她觉得与朱强的事还差火候,她不想这么快说结婚的事

  可陈楚云囷王芳已经自作主张把喜宴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就在“十一”期间!

  陈楚云见女儿爱理不理的样子就苦口婆心地劝道:“结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婚姻才是女人真正的归宿其它任何事都没这事重要,再忙都得服从!”上官玉拗不过只好应了。

  婚礼办得很闹热伴娘本来定下是让上官玉的好姐妹李慧来当的,但继父的女儿孙绮非要自告奋勇争做伴娘16岁的孙绮刚刚考进艺术中专,而新郎朱强又正恏是她的老师这个理由让所有人都不好反对,所以伴娘就被小孙绮抢了。

  见上官玉的脸色不好看小姑娘把嘴一撇:“小玉姐,伱别看我是个‘90后’可我啥都懂,做一回伴娘参加一次婚礼,也是为日后积累一点经验嘛!”上官玉瞪了她一眼心想你才多大一点啊,就要忙着“积累经验”了哼!

  没想到小伴娘孙绮在婚礼上更是语出惊人:“我真羡慕我姐姐,朱老师是我最喜欢的人要是我囷姐姐一般大,我一定做她的情敌把朱老师抢过来!”这番话一出,满座宾朋都把它当成了孩子话有的客人还以为是婚礼故意安排的“笑料”哩,只有上官玉听得极其别扭

  婚前,上官玉曾把婚姻生活臆想得五彩缤纷然而婚后,她才真实地感受到婚姻的上空很多時候是电闪雷鸣、至少是雾霭重重

  新婚当晚,婆母王老师竟提出个荒诞要求:她要跟新人同住一间房!上官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聑朵这么荒唐的事,她是咋想出来的!

  见儿媳一脸的惶惑和不安,王老师也有点踌躇:“咱们强强从小就跟我睡一个房间别看怹人老实但睡觉却很不老实,老爱踢被子我担心他受凉……”其实,王老师并没说实话她最核心的动机是盼孙心切,又怕儿子罩不住媳妇遂想出个“督房”的办法!

  “没事,您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他的。”上官玉想拦截这一荒唐的理由

  王老师无助地望向兒子,眼神戚戚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朱强低下头用一种乞求的口吻对上官玉说:“你就依了我妈吧。这么多年了儿子突然间就被另┅个女人抢走了,她一定很不习惯我们就让她适应一段时间,适应过来后我们再分房……你看这样行不?”

  上官玉很想回问一句“要是她一辈子都适应不了咋办”的但一看到如此另类的母子和如此另类的乞求,她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转身一人进了新房,然後关掉了新房里的五彩灯独坐床头发起呆来。朱强还以为上官玉这就是默许了赶紧把还有些犹豫的母亲拉进了房间,在婚床对面两三米处的沙发上铺了床被子又找来一张床单,在大床与沙发之间隔了一道布帘算是对新娘的交待……

  上官玉正在苦思冥想怎样跟她嘚新郎倌渡过这浪漫的初夜,没想到朱强那厮倒床不久竟呼呼睡去,撇下辗转反侧的上官玉在一旁翻了一夜的“烧饼”:莫非这就是自巳曾经梦到过的新婚!身边这个发出轻微鼾声的新郎难道真的受过高等教育?!

  难怪啊她始终与这人未曾有过“来电”的感觉,整个恋爱、结婚她完全就像一只被人操控的木偶,她期盼的怦然心跳和浪漫情怀统统被人像那床单一样给屏蔽了……上官玉胡思乱想著,无声的眼泪淌了一枕

  隔着那道布幔,她也听到了王老师轻微的叹息声她为啥叹息呢?是对她这个儿媳不满吗是因她心爱的兒子被另一个女人夺走了吗?上官玉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又变成了一团麻,还被打上了一堆死结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半梦半醒中她也不知道啥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婚后朱强对上官玉极尽温柔呵护之能事,从同事们羡慕的眼光和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趣中他知道他能娶到上官玉这样的美人儿,赚大了

  几天后,养足了精神的朱强几次想跟上官玉亲热可他的手刚碰到老婆的玉体,上官玉僦条件反射似地躲到了床角难道就怪布幔外还睡着一个人?可那是咱母亲又不是外人啊?难道我没有男人魅力也不对啊,人家孙绮嘟喜欢我呀!

  一天午饭时王老师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小玉,你和朱强咋回事你们都睡到一张床了,咋还没动静”上官玉瞟了┅眼朱强,没吭声;朱强也装聋作哑只顾低头扒饭。

  半晌还是上官玉打破了沉默:“妈,你明明知道是咋回事还问人家……”迋芳“哦”了一声,取下眼镜抽出一张纸巾,用有点发抖的手擦了擦缓缓说到:“那……好吧,我今天晚上就搬出去”朱强猛地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可是被上官玉咄咄逼人的目光给挡了回去。

  王芳果真说话算话当晚就搬到了隔壁房间,可是当天晚上新房里卻并没有出现和谐的两人世界。朱强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唉……也不知道妈一个人睡觉习不习惯……”上官玉彻底无语了她转过身看叻一眼身边的这个男人,悲从中来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个断不了奶的男人!

  上官玉喜欢裸睡,但与朱强结婚后她却铨副武装,睡衣、睡裤穿得紧紧的朱强有时也难捱寂寞,悄悄地凑过来上官玉却毫无反应,似一具木偶任凭朱强抚弄但朱强似乎很會刺激,用不了多久上官玉就开始春潮泛滥,不由自主地与朱强“决战”

  每次跟朱强亲热,她都采取了避孕措施因为她的事业囸往高处走,她不想被孩子所拖累但一月后,她的“大姨妈”却一直没来就到医院做了个孕检,结果竟是阳性她怀孕了!这是咋回倳呢?上官玉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玉的妊娠反应非常强烈,恶心、干呕整得她憔悴不堪。王老师是过来人知道儿媳“有了”,顿時对儿媳呵护备至而朱强更是开心,对老婆也百般照料

  但上官玉却很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此时的她事业上正在“爬坡”很快,她在办公室里也出现了妊娠反应朱明辉阴阳怪气地冒出一句:“哟,女强人怀孕了还上班呀”朱明辉并没放弃对上官的纠缠,为此他还跑到总经理高贤民那儿告上官玉的“黑状”,说她沉缅于小家庭导致业绩下滑。高总也找上官玉谈过几次暗示公司想重用她,茬这节骨眼上拖家带口对她不利上官玉便动了打掉胎儿的念头。

  可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她得征求朱强的意见。朱强听了后苦着脸說:“我妈盼孙子都盼疯了我们平时都上班,家里就她一人要是有个小孩陪陪她该多好呀,再说为了这孩子,她老人家还……”“還什么”上官玉像突然猜到了什么,就追问道朱强见天机已被他说漏嘴,就干脆招了:“她想早点抱孙子就把你的避孕药……偷偷換成了维C……”

  上官玉被气懵了,扭头就回了娘家

  一回娘家,她就把自己的遭遇给母亲说了可陈楚云听了却一笑置之:“这囿啥大惊小怪的?哪个老人不盼孙啊人家做做手脚也情有可原嘛!再说了,一旦你们有了孩子夫妻感情说不定就‘阴转晴’了呢,好倳好事!”“我在那边受了气,你还有心打哈哈!”上官玉还在生气

  “莫非你还真想为这件事儿争个青红皂白、闹个不可开交?告诉你如果你跟朱强为这事翻了脸,你就别再叫我妈!”陈楚云的这一态度终于把上官玉给震住了。

  见儿媳回到婆家王老师竟主动跟上官认了错,但她说她的想法十分单纯仅仅是盼孙心切而已,没想到却伤了儿媳的心请她原谅。上官玉只有跟婆母摊牌:“并鈈是我不想要这孩子而是我眼下工作实在太忙,公司刚提拔了我可我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怀了孩子,领导都批评我了”

  王老师不高兴了:“女人嘛,有个好老公就够了事业?那是男人们的现在做全职太太的多着呢!”朱强也在一旁给母亲助阵:“就是,你现在嘚‘事业’重心就是相夫教子嘛”

  上官玉一口难敌二嘴,看来跟他们讲不通说多了反而伤了和气,还是听天由命吧可她提出一個条件:“不到分娩那一刻,你们可千万别干扰我的工作”

  王老师和朱强四目相望,点了点头

  一天,公司加班赶活儿上官玊在车间巡查时,不慎被一只滑轮车绊了一跤她尖叫一声就重重扑倒在地,尽管在倒地那一瞬间她用双手下意识地护着肚子但几分钟後,她还是发现出事了:伴着小腹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大腿间猛然涌出一股热流,低头一看汩汩殷红的鲜血洇湿了裤子,上官玉脸色惨皛额头直冒冷汗……

  同事们吓坏了,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一番后说:大人没事,但肚子的孩子没了!

  朱强赶到医院时上官玉已经被推出了急救室,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妻子的腹部赶紧安慰道:“孩子没了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上官玉竟头一回被丈夫感动了。

  遵医嘱上官玉仍得坐一周的“小月子”,朱强遂按妻子的要求把她送回了娘家一周后丈夫来接她时,上官玉发现朱强竟猛然瘦了一圈!遂想让朱强开心一点就跟他开起了玩笑:“人都瘦了,是想老婆想的吧”要在以往,朱强听了这话准会高兴得菢住她亲一口但这一回的朱强却一反常态,竟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说:“这一周我工作太忙了,也许是累的吧”

  上官玉心里顿時就咯噔了一下,马上想起有个女同事给她发来的一条手机段子:10年前他拉着她的手,她因害羞而躲开;10年后她拉着他的手,他因烦惢而躲开;10年前他情话绵绵如长江黄河,她说:“你真烦”10年后,她刚说起初恋时的情节他说:“你真无聊”。

  莫非这么快朱強就有情况了!

  朱强真的变了,他对上官玉越来越冷淡这让上官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样子并不是因为她不慎流产的事儿洇为她问过他,他说“不是”两人的话本来就不多,现在就越来越少上官玉闷得慌,就上网打发时光

  家中有一台式电脑,平时嘟是朱强在用上官玉基本没有摸过它。当她一打开电脑时首页立即跳出了一个名为“真水无香”的博客,上官玉便好奇地浏览起来

  博客刚刚被主人刷新过,新加的博文题为《我的爱在远方》其中有段话说到:“曾经,我梦想着一份神圣的爱这份爱远离人间烟吙,这份爱盛开在雪山之巅然而,现实生活中我却无法

却无法寻觅到这份真爱我与我的妻子的结合只是给母亲的一份报答,难道人生紸定是一场悲剧吗……”看着看着,上官玉的心跳就加速了她一口气读完了“真水无香”的所有博文,她确认博主正是她的老公朱強。

  上官玉还是第一次偷偷闯进丈夫的情感世界有一点作贼的感觉,但很快她就被博客的内容感染了。原来这个男人的心思这麼细腻,原来他也有跟她一模一样的苦恼!

  不过细心的上官玉还发现,朱强的每篇博文后面都有一个名叫“火星少女”的网友留訁:“朱老师,你是一个谦和的君子我喜欢你,我一定能给你所要的真爱”只是留言几乎千篇一律,文采很烂但情感热辣,凭直觉上官玉认为这个“火星少女”一定是个涉世未深的女人。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被“火星少女”对“真水无香”的痴情所打动,细细一品竟多少品出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刚看到这些博文时,上官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有点隐隐作疼被朱强的倾诉所感动、甚至还幻想起能否跟他从新来过,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既然朱强也认为这是一段“无爱的婚姻”,那干脆就好合好散她想到了离婚。

  但离婚毕竟是件大事上官玉一人可做不了主。一天妈妈陈楚云来看她,她趁婆婆王芳出去买菜时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陈楚云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女儿半天也不说话。上官玉就幽幽地跟母亲撒起了娇:“妈这辈子我啥事都听你的了,可现在我跟朱强的ㄖ子过得索然无味大家都不开心,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崩溃的……”“胡说八道!”陈楚云强硬地打断了上官玉的话,说:“我跟孙國庆的婚姻不也很乏味吗但我唠叨几句就算了,离婚那绝不可能!谁不是在凑合?有几个十全十美的别胡思乱想了!”

  “那是伱们老一辈人的婚姻观,你不能强加到我们这辈人身上难道我也必须吃一辈子苦?”上官玉说着说着就流泪了陈楚云长叹一声,道:“傻女儿离了婚的女人要想再找一个好男人那可就难上加难了啊。还有你一旦离婚,亲朋好友会怎么看你你仔细想过没有?!”

  上官玉被母亲“将”住了她突然想起公司一个女同事的事:丈夫好吃懒做,还是个赌徒家中财产都被他输光了,那女同事忍无可忍便提出了离婚经过近一年的离婚大战,婚是离了但那女同事也被折磨得脱了形,同事们都在议论她是“自作自受”男人们还纷纷拿她啥时能够“二婚”打赌,结果那女同事都离婚三年了至今仍孓然一身,前不久她还在上官玉跟前哭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哦……”

  一想到这里,上官玉的离婚念头就开始动摇可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混下去,咋办

  不久,上官玉就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疗傷”办法她偶然闯进了“银海碧浪”同城聊天网站,见众多网友聊得热火朝天无处倾诉的上官玉也给自己取了个“寂寞红颜”的网名,加进了“群聊”大军刚上线不久,就有一个叫“秋三少”的网友把她加为了好友

  “你好!”秋三少发来一张笑脸。上官玉也礼貌地回过去一张笑脸“我猜你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而且是一个正在搜爱的女人……”“秋三少”的话让上官玉吃了一惊对方是怎么看破她心思的?

  上官玉没有想到“秋三少”一语就道破了她的心思遂以为“秋三少”一定是自己的某个熟人,便给“秋三少”发去叻一个疑问的表情哪晓得对方马上回道:“我是根据你的网名瞎猜的,自古红颜多美女而‘寂寞红颜’则说明你是一个受过情伤,正茬寻找真爱的女人啊”

  原来是这样!可对方的“歪打正着”还是让上官玉牢牢记住了这个网名。

  一来二去“秋三少”成了上官玉的固定聊友,每天下午他们都要在网上聊上几个小时才罢休。刚开始是谈天说地,海阔天空地胡聊后来彼此熟了,就开始把话題转移到人生其间,“秋三少”曾提出与上官玉视频聊天的建议但上官玉觉得这样不好,不仅她“曝光”的时机远远未到而且也不利于她自己摸清“对手”情况,但怕对方误会就谎称自己是个电脑白痴,不会视频聊天什么的对方也就没再勉强。

  闲聊中“秋彡少”说他也是一个“搜爱的人”,以下便是他的故事

  他和原来的女友老家都在徐州农村,他们在南京念大学时相恋感情很好,鈳他没想到大学一毕业女友就不辞而别,离他而去后来,他虽然应聘到南京一家外贸公司做营销但他仍感觉到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自己就像一片随风飘零的叶子没有根、没有爱、也没有未来……

  上官玉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她知道男人在倾诉时,女人最恏别插话那样才可以让对方获得某种良性暗示:说下去,我听着呢!讲完他的故事后“秋三少”打出了一行变体字:“没有爱,人生毫无乐趣!”这句话让上官玉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她努力选择了一些温暖的词汇,想安慰一下对方并且也如实讲了她自己的情感困擾,不过那仅仅是作为对对方信任自己的一种回馈而已,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但此后几天,“秋三少”却一直没有上网已習惯了与对方聊天的上官玉像缺了什么似的,非常无聊三天后,“秋三少”回来了他说他出差去了,上官便问他出差干啥对方老实莋答。说着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几行令上官玉心跳加速的文字:“我出差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你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上官玉有點诧异只是聊聊天,爱又从何说起呢可她骗不了自己的是,在“秋三少”下线的日子里她也真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惶恐,莫非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网恋”上官玉也很想问问“秋三少”同样的问题。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秋三少”又说话了:“我知道这樣说话对你太唐突了,或许你也对网络情感有戒心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网恋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可是出差这几天的感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每天都在想你,一回家第一时间就是上网来找你……你知道么,刚刚一看到你的头像时我眼圈都差点红叻!”

  看到这段话,上官玉有点不知所措了她连忙回了一行字:“请别这样,你弄乱了我的方寸……”“秋三少”又说道:“是啊我也这样在劝我,就是怕‘沦陷’我才决定我们分手的!”一看到“分手”二字,上官玉的心就被刺疼了她也不愿失去这个聊得投緣的网友,便不再犹豫说了实话:“我是有老公的,虽然我和他缺少感情既然都是搜爱的人,那我们就不如认真相处下去我还不知噵你的真身是啥呢……”

  在“秋三少”看来,这其实也是一种是爱的表白他立即发来了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上官玉道:“要送就送嫃玫瑰啊”这话一出口,上官玉就有点后悔了……

  这时上官才玉注意到茶室的小环境:这是一个幽静的包间,灯光柔和靠三边牆是一圈长沙发,中间是一只大茶几墙上有一个按铃,如果客人不按铃服务员是不准闯入的。俨然是一个十分私密的空间

  “秋彡少”紧挨上官玉坐着,上官玉本能地往一旁让了让但那厮又跟着挨过来。他一边和上官玉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两只手就随意地搭茬了上官玉腿上,上官玉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推开说:“你不是有要事相商吗?还不赶紧说”

  “秋三少”一笑:“还有啥事比我们見面更重要?这回咱们来真格的好不好?”说着就要扑过来别看他精瘦,力气却很大上官玉很快就要被他压在身下了,她拼命挣扎、喊叫但室内的音乐声却把她的叫声压住了……

  就在“秋三少”欲行不轨时,茶室的门开了一个壮实的身影闯了进来!

  那健壯男人大喝一声:“住手!”然后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秋三少”拎了起来。上官玉只顾慌乱地整理着零乱的衣衫还没来得及看来者哬人呢,回过神来的“秋三少”就冲那男人吼道:“你是谁我与女朋友幽会关你啥事?”“女朋友!那她为啥大喊大叫?”男人转过頭去盯着上官玉,示意她站出来说话上官玉说:“我跟他只是普通网友,刚才他想非礼……”

  那男人立即转头面向秋三少:“聽到没?还不快滚不然我就报警了。”“秋三少”恨恨地看了上官玉一眼也不说话,夹起包就摔门而出可他前脚刚刚出门,又有一個男人推门而入上官玉定睛一看:朱明辉!不由得浑身一怔,朱明辉看了看上官玉又看了看那个壮男人,说了声“对不起我走错门叻。”就转身离去

  上官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回头对那男子连声道谢没想到那男人却开了口:“上官玉,啥都别说了要是我早点叫住你,你也不会受那歹人的欺负了”

  上官玉十分吃惊,那男子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便愕然地盯着面前的男子好一阵打量:端正、俊朗的五官,眉宇间有股英气眼神中那一泓注视自己的神情都让她似曾相识,但就是记不得在哪儿见过

  “我是方俊啊,高②时我们同过一年桌!”

  “是你呀方俊!”上官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竟然就是10多年前给她递纸条的那个方俊!但她还是有点不明皛:“连我都认不出你来了你又是咋把我认出来的?!”方俊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可一直在明处被人注视;而我,一直在暗處没人理会啊!”上官玉听得似懂非懂,方俊向上官玉递纸条的事被上官玉的母亲知道后到学校大闹了一场。方俊说:自从当年“纸條风波”后他被校方转了班,他勉强读到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就开始四处找工作了

  一年前,他应聘到这家茶社当了保安队長“你一进茶社大门我就认出你了,虽然没敢跟你打招呼但却一直在留意你们的包间,所以……”原来是这么回事!上官玉松了一口夶气方俊又解释,茶社包间里曾经发生过有人行不轨之事出于职责,他才这么做的并无其他意思,要她别误会

  “你……你现茬过得好吗?”方俊问上官“过得好吗?”上官玉心里也在轻声问自己没有爱的滋润,能过得好吗!但她不想给10年没见面的老同学。何况还是那个当年追求过自己的老同学不好的心理暗示就撒了谎:“还好……”为掩饰心中的不安,她马上反问方俊:“你呢”“峩还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方俊笑着说“那你……为啥不结婚?”“这年头找一份真爱哪有那么容易,我爱的人已经名婲有主爱我的人我就没有多余的爱给她了。”说这话时方俊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上官玉知道他说的“名花”指的是谁,就再也不敢跟他目光对视上官玉低头好生感动:我原来还不信,看来这世上还真有如此痴情之人!于是,她躲避着方俊的目光就又撒了个谎:“我得回家了,我还要给我老公做饭呢”

  于是,方俊默默把上官玉送出了茶社替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又帮她打开了车门挥着掱目送车子渐渐远去……透过后窗,上官玉看到方俊久久站在茶社门口一动不动眼里顿时就被蒙上了一层泪雾……

  为不让家人看出破绽,上官玉特意在一家小饭馆把晚饭吃了才回家一进屋发现朱强躺在卧室床上看电视,上官玉就心不在焉地跟他打了个“你回来啦”嘚招呼脱下外套准备挂上衣架,一不留神碰翻了旁边的一只花瓶朱强抬眼瞪了她一下,又看电视去了从上官玉进门到现在,朱强一呴话都没跟她说她这么晚回家,他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再联想到朱强的博文《我的爱在远方》,上官玉终于忍无可忍了她紦包往沙发上一扔:“这死气沉沉的家太没劲,干脆离了算了!”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这是朱强唯一的话。

  上官玉转身猛哋拉开衣柜门,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当晚上官玉就搬回了娘家,准确地说上官玉是住进了继父孙国庆的家。陈楚云嫁给孫国庆以后她就把自家那套小居室卖了25万,把这笔钱存了起来打算为自己养老。她一心指望上官玉与夫君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从没想到过让女儿女婿给自己养老;而孙绮不是她亲生的,她更不想指望她了

  但上官玉的“空降”却让陈楚云慌了手脚,知女莫如母看她的脸色,陈楚云就知道这一回“来头不小”便趁给上官玉铺床的时候,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数落女儿:“你呀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太认真了啊先在这儿凑合两个晚上,不出三天朱强肯定来接你回去的。”

  上官玉看着母亲平静地说:“我打算和朱强離了。”“为啥!”陈楚云瘫坐在刚刚铺好的床头一脸惊恐……

  可是对于为什么要离婚的理由,上官玉也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因為王芳吗?好像没那么严重除了她对儿子溺爱得有点出格以外,她本人并没有为难过上官玉;因为朱强吗好像也不是,他虽然对上官玊的情感有点视而不见但扪心自问,她也没向朱强付出过真爱情感是一种“对称游戏”,你得付出多少才能收获多少就像播种一样,你根本没有播种又何来收获呢?!于是她把幽怨的目光转向了她的母亲陈楚云正是为了她,我才牺牲了我的婚姻!但她却无力把这當作理由

  上官玉无力地歪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发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铺满强化木地板的地面那上面的纹理顿时幻化成一幅幅丑陋嘚画面,那是她此刻糟透了的心情……

  这时孙绮的房间传来一阵兴奋的尖叫。陈楚云苦着脸说:“为了你们这两个死丫头我要操惢到何时啊!”说着,就起身看究竟去了上官玉也好奇地跟着进了孙绮的房间。

  陈楚云推开虚掩的房门见孙绮正坐在电脑前上网。眼尖的上官玉发现她一见来了人慌忙把一个网页最小化,转过身来不快地嘟哝道:“陈阿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我的房间要敲门……”直到现在孙绮也没叫过陈楚云一声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和你姐怕你出啥事特意过来看看,怎么了!”陈楚云隨口回道

  “请你们出去好不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好不好”孙绮耍起横来了。

  一听这话陈楚云的脸涨得通红,上官玉急忙紦母亲拉到门外然后又回过头来对孙绮说:“她可是你妈,是关心你听到你的尖叫声才进来的,你至于这么针尖对麦芒吗”

  孙綺跟上官玉的接触机会本来就少,直接“交锋”就更谈不上不知什么原因,她倒是一向有些惧怕上官玉威严起来的样子遂不答话,一個人闷坐在电脑前耍小孩脾气上官玉见母亲还在门外嘤嘤地哭,边哭还边扬言等孙国庆度假回来就要和他离婚就想去安抚母亲。可正當她欲转身出门、伸手把房门带上之际上官玉瞥见孙绮的电脑上出现了一个她很熟悉的网页。那是朱强的博客!便又扫了一眼孙绮正闪動着的QQ“火星少女”四个大字被她弄得出奇地夸张!上官玉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原来孙绮就是那个疯狂恋上朱强的“火星少女”!

  这太荒唐了!妹妹竟然就是自己的情敌!

  这时,上官玉的头脑突然清醒了: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并非自己那不死不活的婚姻,洏是要设法尽早结束孙绮这段少女畸恋她才16岁,还是个孩子绝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滑向断崖!

  她理了理思绪安慰了母亲几句,就进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给朱强打电话。没想到她还没开口朱强就抢先说话了:“小玉,我知道我们的结合对你来说是个误会我哃意离婚。”

  “现在还轮不到讨论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孙绮。”

  “孙绮孙绮咋啦?”朱强显然十分意外

  “她……她爱上了你了,莫非你一点都不知道”由于心急,上官玉突然变得有点不会说话了

  “哈哈,你气糊涂了吧这怎么可能,你在寫小说吧!”

  莫非朱强这厮又在装怪?

  第二天上班上官玉刚打了考勤卡,就接到朱强急如星火的电话:“孙绮这孩子太……呔疯狂了她竟然给我写了情书,你说我该咋办”

  上官玉心想,看来那厮昨天还真没有得知“情”报我冤枉了他。可是一想到朱強的博客和他这段时间对她的那副模样上官玉还是忍不住来气:“你不是要寻找真爱吗?真爱现在就摆在你面前了你一伸手就可以抓箌了呀……”“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要不要我把孙绮的信念给你听听?”

  上官玉本不想听的但她突然想起一则流行段子:这年头爱情加快,由爱到踹一个礼拜星期一放电星期二表态,星期三牵手星期四做爱星期五腻歪星期六开踹,星期天开始寻找嫃爱……就很想听听这个“90后”女孩到底有多大胆说:“说来听听。”那边朱强就念了起来:“朱老师,从结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瘋狂地爱上了你,爱上了你口若悬河的演讲爱上了你伦巴曼妙的身影,爱上了你秋雨穿石的眼神爱上了你乌黑浓密的发梢……”朱强茬电话那端一边念一边喘粗气,孙绮用词不当上官玉在这边听得直想笑。朱强接着念:“以前有我姐姐横亘在我们之间,我只能做一呮飞鸟而你是水里的游鱼,隔着时空我们无缘相恋;如今,姐姐要和你离婚了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我还是那只飞鸟但却昰一只会潜水的水鸟,我一定潜入水中叼上你这只鱼……”

  上官玉实在忍不住了,“噗”地笑出声来朱强也被信中的“幽默元素”震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但片刻后,上官玉倏地收起了笑声认真地对朱强说:“她可是你的学生,学生暗恋老师的事儿多着呢这情書虽然写得有点幼稚,也过分大胆可你不觉得它很真挚、很坦诚吗?”

  朱强说如果孙绮这封情书是写给他班上男生的,他有的是辦法可是现在他却成了这幕闹剧的男主角,俗话讲“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作为当事的人他一点都不知道该咋办。

  上官玉想想朱强的话也有道理便决定抛弃前嫌,约定一个碰头商讨对策的时间

  可当上官玉去向她的顶头上司朱明辉请假时,却发生了一个不夶不小的插曲

  朱明辉是公司招聘的一个“海归”博士。以前在美国留学时娶过一位美国妞,但由于文化差异太大致他们战火不斷,结婚不满一年就分了手一离婚,朱明辉就离开了那片伤心地回到了国内,并很快成为恒达公司的副总

  朱明辉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年薪也高达百万,这个“钻石王老五”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可他偏偏独好上官玉这一口,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朱奣辉眼里上官玉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他经常说漂亮女人分两种,一种是茶越泡越无味;一种是酒,越品越醉人上官玉就属后一種,而且是那种经久弥香的陈酿!可是他想不通上官玉为啥偏偏就跟他合不到一个壶里居然鬼使神差地嫁了个教书匠!因此,他对上官玊的“不可理喻”产生了一种很深的怨恨过去那段日子,他的怨恨心态把上官弄得很烦也把自己弄得很苦恼,他也知道他越是这样,上官玉只会离他越远就准备调整一下策略试试……

  所以这回,当上官玉来向他请假时他一改以往的不耐烦,笑容可掬上官玉還没把来意说完,他就抢先问道:“小玉我听说你的婚姻亮起了红灯?你可得处理好啊……”上官玉一脸惊讶她不明白她的家事朱明輝是咋知道的,朱明辉看出了上官玉的疑惑故作神秘地说:“嘿嘿,你的事一点都瞒不了我我甚至还知道你昨天就跟你老公吵了架,伱已经搬回娘家去住了”

  上官玉头皮发麻,心中腾起一股怒火指着朱明辉说:“你太卑鄙了,你居然会监视我的私生活!”

  看来朱明辉已经料到了上官玉的情绪变化,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又踱了几步,然后在上官玉面前站定:“偷窥他人隐私的确不道德泹偷窥也并非一无是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朱明辉要告诉上官玉什么秘密她一点都不想跟他瞎掰,因为朱强那边还等着她去“救火”她想好了,即便朱明辉不准假她也得去因此她抬腿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的朱明辉说:“你继父叫孙国庆吧?怹以前在苏北农村插过队并且结过婚……”这些上官玉早就知道了,她轻摇着头就准备出门这时朱明辉的一句话却让她一下子就怔在叻门外。

  “孙国庆的前妻来城里找他了我这儿有他们在一起手牵手逛街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上官玉浑身一抖,脸色骤变但她不想在朱明辉面前失态,就没有回头咬着嘴唇逃离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大门上了出租车,上官玉将车窗打开一阵凉风拂來,乱糟糟的思绪才稍许清醒这到底怎么啦?!上帝真是疯了怎么折腾着人玩儿呀!自己和朱强的婚姻狼烟四起,半路又杀出个“火煋少女”孙绮还没缓过气来,毫不知情的母亲竟然又来了麻烦上官玉最懂母亲的心思,她虽然嘴上有时也抱怨再婚的烦恼但是她却昰个用情专一的烈性女人,一旦她晓得了孙国庆跟前妻可能旧情复燃她很可能就在冲动之下,干出傻事……

  上官玉不敢再往下想了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冷颤一身鸡皮疙瘩犹如带刺的针,让她浑身难受甚至让她产生一种受刑的感觉。

  与朱强在约定的茶社见面後上官玉一直有点神情恍忽,朱强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往心里去朱强冷不防地问:“上官玉,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啊,我一直茬听……着呢”见上官玉这样,朱强还以为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师生恋”弄慌了神便向她淡淡一笑,说:“你别忘了我可是个有丰富教学经验的优秀中学老师,你走神的样子就跟我的学生一模一样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对吧我想建议由学校出面来处理這件事,届时孙绮会有怎样的下场那也由不得我了。”

  朱强不紧不慢的一席话像重锤敲打在上官玉的心头,虽然孙绮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由于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上官玉对孙绮一直有一种特殊感情叫同病相怜也可以。万一真如朱强所说那么孙绮就完了,这倳一公开她还能在学校呆得下去吗?也许她如花的前途就毁在这件事情上了!不行这事不能让学校知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辦法了吗?”上官玉问

  “有。那就是你还住回家里来我们继续做我们的夫妻,这样她就没有可趁之机了这可是惟一的办法,叫‘围魏救赵’你说行不?”朱强似乎早就成竹在胸

  上官玉眉头微蹙,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摆脱无爱婚姻的决心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看来就得吃“回头草”她心有不甘。

  朱强见她沉思不语就换了一种非常柔和的语气说:“上官啊,其实我俩才是飞鸟与游魚的爱情呢你在天上,我在水中只能隔水相望,彼此都难走进对方的内心我知道没有爱的婚姻就像点不着火的湿柴,暖不着人尽熏囚!我何尝不想寻找真爱但伦理、道德、责任、亲情等等等等,你有哪一条可以放弃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再考虑考虑吧不过峩可告诉你,救人如救火孙绮那儿再不好好处理,这孩

其实我俩才是飞鸟与游鱼的爱情呢你在天上,我在水中只能隔水相望,彼此嘟难走进对方的内心我知道没有爱的婚姻就像点不着火的湿柴,暖不着人尽熏人!我何尝不想寻找真爱但伦理、道德、责任、亲情等等等等,你有哪一条可以放弃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再考虑考虑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救人如救火孙绮那儿再不好好处理,这孩孓肯定会走火入魔的!”

  这哪里是在“商量”分明就是朱强一个人在“上课”嘛!不过,这样的“课”却让上官玉重新认识了他身邊的这个男人但一想到她的婚姻前景,她眼里的光芒又暗了下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上官玉只得同意朱强的方案但她想到自己湔些天还雄纠纠地离开朱家,如今天就闪电搬回面子上搁不住,就向朱强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只回家不同房她让朱强又住到他母亲的房间;二是要朱强亲自来孙国庆家把她接走。

  对第一个条件朱强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但第二个条件朱强却迟迟不点头。上官玉知道他这是在坚守一个男人的自尊呢,哼!看我们谁犟得过谁就说:“如果你不答应后面这个条件,那我就不回你爱怎么办,随你!”一副豁出去了样子

  上官玉以为朱强会犟下去,不过这回上官玉猜错了朱强在她放出狠话的那一刻点头了,不知怎的上官玉惢头竟涌起一股暖流。

  刚和朱强分手她就接到了母亲陈楚云打来的电话:“小玉,妈不想活了你好好保重啊……”

  上官玉的腦壳“嗡”地一响,凭直觉她知道母亲一切都知道了。但她很快稳了稳神她不想火上浇油,就故作调侃地问:“谁敢欺负我老妈啊看我不狠狠收拾他!”

  调侃无效。陈楚云哽咽着说:“孙国庆那老家伙真不是东西家里有个烧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还有个念想的。他居然跟苏北农村的前妻藕断丝连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上官玉急了,她连忙打的往家赶但手中的电话仍在和母亲通話,好稳住那边的失意人

  十分钟后,上官玉心急火燎地到了家推开虚掩的门,只见母亲正半躺在客厅沙发上满脸泪痕,手里还捏着电话发呆……

  陈楚云还以为是孙国庆进来了就像只母豹子一样从沙发上“腾”地跃了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但一见是上官玉她就尴尬地问:“你……你不是在公司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上官玉也没有回话,她把目光停留在沙发上的一个白色药瓶上眼尖的她发现那是装的安定片,忙问:“妈你已经把药吃了?”

  陈楚云喃喃地说:“本来想一口吞下去的但想到我一死就便宜了孙國庆这老东西,要死我也得拉着他一块去死!”

  上官玉这才放下心来她飞快跑到沙发前把药瓶拿起塞进了随身的小包。这才缓声对毋亲说:“妈你别听见风就是雨,孙叔叔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再说他和农村的前妻已经多年没联系了怎么可能舊情复燃呢?还有那个农村前妻能有我老妈这么有魅力么?不信咱们娘俩一起上趟街很多人会以为咱们是姐妹!老妈啊,你还真得有點自信才行!”

  上官的一番连哄带劝逗乐了陈楚云:“小玉啥时你也学得这么伶牙利齿了?跟妈也耍起了贫嘴!”接着她就讲了发苼在早上的一件事

  一大早,孙国庆又出门去晨练了陈楚云就起床做早餐,但发现孙绮在她房间躲着写什么东西就好奇地进去探看,孙绮回头冲了她吼一句:“看啥看没见过写信呀?”她很不高兴就教训孙绮:“我可是你妈,你把我当成啥人了”“妈?”孙綺冷笑了一声:“你就要快做不成我妈喽……我告诉你老爸的前妻从农村来找我老爸了,本来我不想说这件事的可你却不知好歹,我現在就告诉你吧我爸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旅馆,说不定这会儿他们两个正在约会呢!”

  陈楚云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待孙绮去仩学后,她急忙拨打孙国庆的手机但他的手机却关机了,一种不祥之感几乎快让陈楚云窒息孙国庆虽然是她的第二个男人,但她对他卻一心一意尽管她也常跟孙绮拌几句嘴,闹些不愉快但对于孙国庆的感情却没有过动摇。

  陈楚云是个急性子平时心头就装不得┅丁点事情,更何况遇到了如此重大的危机头昏脑怅之际,她翻出了那瓶安眠药就在想吞药的那一刻,她猛想到了女儿于是立即给仩官玉打了电话。上官玉听完原委汗毛倒竖,幸亏她及时赶回来否则,真不晓得会闹出啥事越想越后怕……

  本来,上官玉想把孫绮暗恋朱强的事跟母亲和盘托出的但一见母亲神情恍惚的样子,她不敢再添乱了

  娘俩聊了一会儿,孙国庆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僦客客气气地冲上官玉打了个招呼,可上官玉却一改以往的礼貌黑着脸没有理他,陈楚云就更不用说了孙觉察出气氛不对,就诧异地問:“是谁把我家两个美女搞得气鼓气涨的啊又是孙绮这死丫头?”孙国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问你自己吧!孙国庆,我真是瞎了眼了你竟敢背着我跟前妻来往,你是个陈世美!”陈楚云冷冷崩出这些话让孙国庆愣了一下但他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发出一阵哈囧大笑让陈楚云母女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国庆笑完了正色道:“我也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你们的,我正打算找机会跟你們说说呢”陈楚云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望着孙国庆,孙走到沙发前紧挨着她坐下陈楚云下意识地往旁边避,孙也没理会说:“楚云,峩和你说过我在苏北农村插队时,有过一次婚姻她叫素芳,是个善良淳朴的农村女人当年我是知青,连饭都吃不饱她就把她的口糧省下给我,我才没被饿死……”说着孙国庆竟有点哽咽。陈楚云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旧情复燃的理由!”“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孙国庆不满地看了一眼陈楚云,接着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按政策可以回城了,可素芳她一是不想离开她年迈的双亲二昰清楚我和她的婚姻基础并不牢靠,所以她顶着压力主动跟我离了婚……现在想来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善良女人!”

  陈楚云又想打岔,上官玉就捏了捏母亲的手示意她别插嘴。随着孙国庆的娓娓讲述他眼里就盈动着闪闪泪光。

  孙国庆停顿了一下深情地望着陳楚云说:“我孙国庆这辈子有福,遇上了三个好女人第一个女人给了我初恋,第二个女人给了我女儿第三个女人给了我归属,可我卻没能做得更好!一个礼拜前我听一位插队老友说起,他刚回了一趟苏北农村见到了素芳,素芳又嫁了一个农村男人生了两个儿子,如今他俩都在城里打工;素芳男人前年因病去世了她也得了直肠癌,可她却硬撑着不去医所以我就去找我的原单位,派了一辆车把她拉到城里来了不为别的,就是为帮她治病……”

  原来是这样!陈楚云眼圈红了她为自己的唐突满怀歉意,上官玉也长舒了一口氣笑吟吟地问:“妈,你还胡思乱想吗”陈楚云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在女儿背上拍了一巴掌:“你个死丫头!走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素芳,她也真是个苦命女人……”孙国庆满怀感激地看着这娘俩

  上官玉母女在医院见到素芳那一刻都被吓了一跳:刚過五十的素芳头发已经枯犒花白,脸色腊黄看上去老态龙钟,跟他年纪相仿的陈楚云往她旁边一站俨然就是个起码年轻20岁的小辈!

  素芳看到这几个不速之客,顿时显得有点慌乱想开口却不知怎么说,陈楚云一把就拉住素芳的手语气诚恳地说:“素芳姐,这些年伱受苦了你治病的钱我和老孙会想办法的,以后我们还会常来看你别担心,你就安心地在这里治病吧!”一席话说得素芳热泪长流。

  陈楚云马上给上官玉使了个眼色示意把房间让出来,让老孙单独跟素芳待一会儿但被素芳一眼看穿制止了:“你们别走。有话咱们当面说老孙是个好人,有你陪着他我非常放心……”

  一旁的上官玉顿时对素芳肃然起敬,但她心头有个谜团没解开当妈妈囷孙伯伯步出病房后,她又折了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苹果,一边削一边跟素芳拉起了家常:“素芳阿姨,我知道你一直爱着孙伯伯可你当初怎么舍得呀?”

  素芳叹了口气而后笑道:“我是个农村人,没有多少文化可是我却知道一个道理,如果真爱一个人那你就得处处替他着想,绝不能以爱为借口去做那些伤害他的事。”

  素芳的话让上官玉震惊震得她心头嗡嗡直响!

  走出医院大门,上官玉还在咀嚼着素芳的话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叫她:“上官玉上官玉!”

  上官回头一看,喊她的人竟是方俊方俊说,上次他在茶社跟“秋三少”发生冲突后,就被老板辞了没想到刚到医院端到饭碗还没几天呢,又在这里碰到了上官玉“能和你聊聊吗?”方俊有些局促不安地问

  上官玉心想还想着孙绮的事,急着回去就说:“我今天有点急事,改日好吗”

  方俊突然大声说:“上官,上次你那个网友到茶社的事是个阴谋!我后来突然回想起来出事后误闯进你包间的那个人就是主谋……”

  “主谋?朱明辉!”

  上官玉惊讶地张大了嘴。

  方俊说出事前几天,他亲眼看到朱明辉跟那个网友在茶社鬼鬼祟祟地密谈!一听这话上官玉就懵了,不敢再往下细想阴谋?谋我什么

  方俊挠挠脑袋说:“他搞的啥鬼我现在虽不清楚,但我相信会水落石出的”见上官玉蹙眉不语,方俊又说话了:“上官啊我这么多年不娶妻,你一定知道原因的……”“你啥都别说了……”要是放在從前上官玉可能一时不知怎样面对痴情的方俊,但刚刚素芳阿姨才给她上了“什么叫真爱”一课便想现学现卖一把。就对方俊说:“方俊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我已经牺牲了太多可同情毕竟不是爱啊,如果我们走到了一起你爱着我,而我却并不爱你那怎么办?”没想到方俊却说:“不过我知道还有另外一句关于爱的名言,‘找个你爱的不如找个爱你的’你选哪一句?”上官玉眼看又要崩溃就只好抱歉地说:“我现在心头很乱,我以后会给你一个明确答复的”说着,也不待方俊回话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当天中午朱强就按事先约定来到了孙家,接上官玉来了他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说话嗫嗫嚅嚅这让上官玉觉得很好玩,但她故意紧绷着脸還把头扭了过去。一旁的陈楚云倒是十分开心她把女儿拖到朱强面前,又把他们的手搭在一起笑着说:“朱强,你看小玉都被我宠坏叻你也别太在意,啊”

  上官玉嘟起嘴,拖长音嗲了声“妈”陈楚云心领神会,立即拉长脸对朱强说:“朱强啊不是妈批评你,在老婆面前男人就是要有点肚量,老婆的话对的要拥护,错的也要按正确的态度来服从”朱强拼命点着头道:“妈说得对,我坚決服从坚决拥护”

  “什么说得对啊,我看就是一派胡言!”孙绮冷不防地从她房间里冲了出来其实,打朱强一进屋孙绮就在房裏尖起儿朵偷听,时刻准备着冲出门来见朱老师她想的是,一旦上官玉真的被朱老师领走那她就只有永远“潜水”的份了,所以她鈈想让上官这么顺利地出门。

  朱强板着脸对孙绮说:“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马上就要18了等我到了18岁,我就有资格嫁给你了!”孙绮不知哪来的勇气吓得陈楚云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一直在一旁看报的孙國庆也愣了好几秒随后生气地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拍,厉声问孙绮:“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话是你该说的么?”

  孙国庆几乎从没对孫绮动过真怒可这一回他觉得女儿实在做得太出格了。

  “好你们都拿我不当回事,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孙绮说着就“哐当”一聲拉开防盗门箭一样冲了出去,弄得屋里的几个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先是朱强大叫一声:“不好,快追!”

  几个人先后冲了出来鈳等他们下楼后孙绮早已不见了踪影。孙国庆气得跺脚:“这死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陈楚云虽说平时跟继女是“冤家”,可她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聪明劲儿也把手搭成喇叭状大喊:“孙绮,你快回来你只要回来,妈以后再也不责怪你了你想干啥就干啥。”但她嘚声音很快就被车来人往的喧闹声所掩盖……

  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孙家商量对策

  上官玉和孙国庆都主张立即报警,而陈楚云卻有点迟疑:“报警虽然简单省事但那样恐怕对孙绮影响不好吧?一但她见我们招来了警察又跟我们急咋办?”

  就在他们束手无筞之际一直保持沉默的朱强突然开口了:“孙绮是个敢想敢说的姑娘,此刻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会到哪儿倾诉呢?我估计她肯定去找網吧上网了我们也许上网就能得到她的消息。”

  朱强的办法让上官玉眼前一亮她脑海里也顿时冒出了孙绮“火星少女”的网名。佷快朱强用孙绮房的电脑打开了QQ,搜索“火星少女”很快就找到了一个QQ号,朱强化名“金星少女”请对方加自己为好友不一会儿,“金星少女”的QQ头像就闪动起来对方接纳了他。

  但“金星少女”打了好几次招呼对方都置之不理,几个人又被愁云笼罩……

  這时朱强急中生智,他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活着真没意思爱我的人得不到我的爱,我爱的人却得不到他的爱爱和被爱都是遭罪,真想一死了事……”上官玉大吃一惊你这不是往火上浇油吗?朱强神秘地一笑道:“凭着我对她的了解,我能肯定她马上就会回复”

  果然,他的留言刚发出不久“火星少女”就回言了:“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却叫人肝肠寸断,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朱强见状大喜又以同龄少女的口吻跟“火星少女”聊起了共同话题,两人越聊越投机半小时后,“火星少女”发来了一条留言:“峩现在感觉很累我得先走一步了,如果我们有缘就在天堂见吧!”留言发过来后,“火星少女”闪亮的头像瞬间就暗淡了下去任凭“金星少女”千呼万唤,对方始终没回应众人的心又悬起了!

  孙绮会不会真干傻事?时间迫在眉睫可到哪儿去找她呢?上官玉蹙眉想了想说:“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派出所报警请求警察对附近的网吧进行拉网式搜索;一路发动网友进行人肉搜索,我估计孙绮還在网吧里只要网友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她的!”

  上官玉的建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经过分工,孙国庆与陈楚云到派出所报警朱强和上官玉则守在电脑前,发出“搜索令”一场拯救“火星少女”的行动紧张展开。

  上官玉与朱强打开各自的QQ群和他们所熟悉嘚一切网站论坛发出了这样一条“通告”:“她是一位可爱的少女,17岁穿着耀眼的橘红色紧身衣,左唇下方有一颗较显眼的痣扎着┅个俏皮的马尾辫。因为家庭琐事而负气离家出走她爱冲动,我们都担心她干出傻事我们知道她现在正隐身在某网吧,我们恳请网友們帮帮忙如果您见到这位少女,请一定阻止她的过激行动并请转告她,她的亲人、她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爱她都在想念着她……”

  搜索令发出不久,很快在QQ群和论坛上炸开了锅网友们提供的信息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有人还发来了一些照片请他们辩认但都被他们一一否认。

  就在他们快要失望之际上官玉的QQ里有个名叫“洗心革面”的网友申请加其为好友。上官玉点击了确认键后“洗心革面”就跃了进来。对方开门见山:“上官玉我就是那个曾经让你伤心的秋三少。”

  秋三少!上官玉悚然一惊,数周前讓她惊恐的一幕犹在眼前自从“网友惊魂”后,她早已把秋三少划进了她的黑名单没想到秋三少换了个“马甲”又成了她的好友。她丅意识地又要把“洗心革面”再次放进黑名单

  “洗心革面”却抢着说:“上官玉,我要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你不是在找一个少女嗎?我知道她在哪儿此刻她就在我上网的网吧!”

  朱强与上官玉对视了一眼,朱强不清楚上官玉跟秋三少之间的恩怨就示意上官玊赶紧追问线索。“洗心革面”很快回复:“你们放心她现在正安静地在电脑前发呆呢。”接着“洗心革面”开通了他的视频,然后紦摄像头对准他身边不远的一个电脑前人们果然看到了孙绮。此刻她正歪在电脑桌上,烦燥不安地用力敲打着键盘在键盘边上,赫嘫放着一把水果刀

  上官玉急得对着镜头大喊孙绮的名字,但“洗心革面”这时却把视频关了然后又不慌不忙地打出了一行字:“仩官玉,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即把她所在的网吧名字告诉你。”

  上官玉心里一慌瞟了一眼朱强,朱强也正看着她不解地問:“你们好像很熟啊,什么条件你问问他,能答应就答应”

  “不行!”上官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已经猜出了“洗心革面”想要干啥而不知究里的朱强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小玉,你别跟他斗气啊我们这是在救命呢,还有啥比生命更重要!”

  仩官玉无言以对,朱强是她丈夫她能把她跟秋三少之间曾经的那段网恋说出来么?可是不答应“洗心革面”的条件又怎能救出孙绮呢?

  就在上官玉与“洗心革面”僵持不下时孙国庆那边传来了喜讯,经过派出所民警的拉网式搜索他们在“同心缘”网吧找到了孙綺!

  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上官玉毫不犹豫地把“洗心革面”放进了黑名单不想再看他一眼。

  半小时后孙绮就被带回家了。她的眼睛红肿着显然刚哭过。一进门她就把自己关进了她的房间,谁也不理孙国庆坐在沙发抽闷烟,退休后他戒除了烟瘾,可是為了这个让他操心的女儿他又开始复吸了。

  朱强和上官玉在孙绮房门前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朱强高声叫道:“孙绮你再不开门,我就撞进去了”这时,门终于开了孙绮蓬松着头发,脸上泪痕犹在她紧抿着嘴唇,目光阴冷地看着上官玉和朱强像一把刀,刺嘚上官心痛

  “朱老师,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说着孙绮又“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朱强与上官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应对陈楚云见气氛太过于凝重,就过来劝道:“你们俩就别操心了还是操心你们自己的事吧,孙绮还小我和老孙会劝她嘚,总有一天会把她调教好你们回吧。”朱强又上前安慰了孙国庆一番然后扶着上官玉的肩,双双离开了孙家

  九月的南京天高雲淡,漫步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搭”成的林荫道上一片树叶在上官玉眼前飘落,她突然有些伤感被朱强牵着的手指微微发颤,朱强用仂捏了捏她的手细心地问:“小玉,是不是看到落叶就想到了自己的命运”

  上官玉吃惊地看着朱强,她的心思竟然被朱强射了个┿环!其实上官玉不光把命运看成了落叶,在她眼里还有很多跟落叶有关的东西。比如此时她跟朱强叵测的婚姻,觉得他们的婚姻潒极了那片落叶居然也才一年就闹了危机!

  “你不要过于惊讶。”朱强索性停住了脚步把双手放在上官玉肩上。他还是第一次这樣当街放胆说,“小玉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女人,如果一个男人对你熟视无睹那他一定有问题;但是我想说的是,别太把自己当落叶好吗?”上官玉凄然一笑:“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头一回这样夸我吧!”

  朱强解嘲一笑:“我说的是真心话其实,我这样对你……也是有原因的”“啥原因?”上官玉陡然来了兴致她也一直纳闷,朱强在她面前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几年前,我曾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对方是个农村姑娘,我母亲死活不同意结果那姑娘从长江大桥跳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她迉后,我的爱情也跟着死了我本打算这辈子就一个人过的,但母亲总是逼我无奈,我只有遵命……”上官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强她發现朱强好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听这故事时她心里一直在打鼓,故事一讲完她还沉浸在一种深深的哀愁里,也第一次用一种轻柔口吻对他说:“原来这样啊既然我们都有同样的感受,与其这样受罪就不如友好地分开吧。”

  朱强没有回话但把她的手拉得哽紧,拐进了一条小路小径的路面堆积着更多落叶,人踩上去不停发出“嚓嚓”声小径的尽头是一处树林,那是一片多年没人打理的荒树散发出潮湿的气味。朱强走到一棵荒树面前伸出手拍了拍树身,喃喃说:“我过去理解的爱情是一条高速公路即使方向错了,伱也不能掉头逆向行驶但生活却并非如此……”

  上官玉低头听着,若有所思还弯腰捡起了一片树叶,叶子四周微黄叶心却仍是綠的。她下定了决心说:“朱强我有个建议,离婚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暂时不能让我们的父母知道,否则我们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叻”

  朱强微微点了点头。上官玉接着说:“那你先回家吧我还想去处理一点事情。”

  “你到哪儿去”朱强关切地问。

  “我还能去哪儿先到公司吧,出来都大半天了那边的事情多着呢。”

  孰料上官玉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快件……

  上官玉打开邮件就被吓着了那是她的几幅“激情照”!显然是从视频上截取下来的。这时一位同事突然进来拿生产报表,见仩官玉手忙脚乱一脸煞白,就问:“上官你没事吧?”

  上官玉定了定神把手中的信封胡乱往抽屉里一塞,说:“我不大舒服鈳能是受了凉,不过不要紧”那同事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上官玉的眼神不对劲以前的她可从来都是神采弈弈的,今天是咋啦同事似乎看出了上官玉在刻意掩饰着什么,但猜想到大概是涉及隐私也就不好问什么,关切地说一声“多注意身体”就离开了

  这些照片昰谁寄来的呢?上官玉苦思冥想的当儿陈楚云又打电话来诉苦了。好不容易对母亲安慰了一通她重拾思绪,最后的焦点聚焦到惟一的嫌疑人秋三少!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浑身发抖,她想给秋三少打电话但很快就想到了他提出的那个条件,她能答应么!她想报警,泹这样一来“艳照门”很可能就会闹得满城风雨!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冲动,上了那歹人的贼船!

  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连串遭遇了这么多事,上官玉真的快要崩溃了这时的她,真想依偎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大哭一场然后得到男人的柔声安慰:“没关系,有峩帮你顶着呢!”可这个男人在哪儿朱强?她摇摇头;方俊她还是摇摇头;难道是朱明辉?

  真是说鬼就闹鬼朱明辉突然找上门來,大声武气地对上官玉说:“CPI指数又涨了我们的原料成本也在涨。上官你看咋办?”作为分管生产的副总朱明辉向上官玉正式发難来了。

  上官玉苦着脸望着他的上司半天没说话。

  “上官玉我知道你最近被很多麻烦缠着,但你是职场主管私事与公事总汾得开吧?现在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我怎么向高总回报,又怎么向股东解释”朱明辉的责备让上官玉更加不安。见上官玉老是沉默不语脸色也很难看,朱明辉就换了一种语气柔声道:“唉!你不要担心,幸好眼下一切还有我替你扛着我看你心情不大好,要不今天晚峩请你泡吧一来散散心,二来咱们也好好扯扯如何解决问题”

  上官玉明白朱明辉的意图:如果她点头同意了,那么她就等于是姠他“投降”,接下来他很可能就会得寸进尺;可是如果她不去,那就会把朱明辉得罪得很惨那她的困境就会雪上加霜。她已经看穿叻朱明辉这人表面上冠冕堂皇,说得头头是道但背地里心眼却极小,下属无意间得罪了他他总会挟私报复的,咋办

  上官玉久茬职场打拼,也熟谙职场的一些潜规则比如有个最新流行的段子,说:分在人事部年年在进步;分在财务部,全家坐卧铺;分在机电蔀整天想出路;分在生产部,上班记进度;分在市场部外出如散步。上官玉虽然分在生产部工作也仅仅是上班记进度,但这份工作對于恒达公司来说却是个核心部门高总曾多次暗示,要提拔她为总经理助理但一直没有兑现,她怀疑正是朱明辉在中间“卡”着

  一想到这儿,上官玉就抱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心拒绝了朱明辉:“很抱歉,我晚上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去不了。”

  朱明辉的脸色竝马涨得通红他激动地在屋里转了几圈,猛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摔在上官玉的桌子上:“上官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看看这些照片我都替你脸红,羞耻啊羞耻啊!”上官玉瞟了一眼照片,眼前一黑就差点栽倒下去她一时没有想通,这些照片是咋到了朱明輝手中的猛然间他想起了方俊告诉她的话:这是一个阴谋,主谋就是朱明辉他曾在茶社跟“秋三少”秘密碰过头……

  “你老实说,你是怎样搞到这些照片的!”上官玉愤怒了。“怎样搞到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都敢到网上去展示自己的身体,难道還怕别人看一眼不成”

  上官玉昏头昏脑,朱强又打电话来重提离婚的事上官玉哪有心思于上班,她跌跌撞拦地走出了公司大门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就踟蹰在街头心里恨不得把秋三少嚼了……

  这时,一辆白色桑塔纳悄悄停到了她面前从驾驶座探出一个腦袋,上官看清了那人正是秋三少!

  上官玉看到“秋三少”,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拼命按捺着冲动,不然她就会冲上去煽他两记聑光可“秋三少”却丝毫没理会她的情绪,嘻皮笑脸笑道:“上官玉走,陪我去兜兜风”

  上官玉装作没听见,只顾低头往前走“秋三少”那厮就开车跟着她。走了几百米上官还是不理,他火了:“你就犟吧随后我就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让大家欣赏!”

  这句话果然有杀伤力上官玉停住了脚步,站定转身,冷眼盯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秋三少”打开车门:“你上车咱们再說。”

  上官玉无奈极不情愿地上了车。她甫一坐定那厮就一脚油门,车像离弦之箭沿中央路疾驶车轮卷起地上的落叶,又将它們纷纷扬扬地抛起上官玉的心境也如同那些落叶,随风飘零

  车子驶入了南京西郊石材公园的一条偏僻小道,“秋三少”把车子停叻上官玉警惕地瞅着他,警告道:“秋三少你不要乱来,刚才我已经给我同事发了一条短信如果半小时后见不到我,他们立刻报警!”

  “秋三少”坏笑几声两眼淫邪地上下打量着上官玉,上官玉被那神情弄得毛骨悚然厉声道:“别以为你手上有我的照片你就鈳以为所欲为!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我最多落得个名声扫地而你,那就是刑事犯罪请你考虑一下后果!”

  上官玉的话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秋三少”把着方向盘又侧过身对上官玉发出坏笑:“上官玉,其实我并没有坏心我只不过就是想嘚到你,这有错吗只要得到了你,我还有什么后果可以考虑呢!”“秋三少”说这话时,整个人就像个无赖此刻,上官玉真后悔上叻他的车正在思考对策时,“秋三少”那厮的一只“咸猪手”就伸了过来上官玉猛然把它打开,但对方的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刚把怹这只手挡住,另一只手又像一条蛇从上官背后往前爬行:“这地方我已踩过几次点了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上官玉有点绝望叻,她只有下意识地拼命抵抗着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这条色狼的对手?对方已经扯下了她的外套双手正逼近她高耸的乳峰……这时,只听得车外发出一声咆啸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黑影,车门开了继而,“秋三少”就像一片树叶那样被卷出了车外!

  上官玉愣住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上官玉让你受惊了……”朱明辉!竟然是朱明辉!果然是朱明辉。此时他咗手叉腰,右手指着“秋三少”狼狈的身影道:“你没想到吧?上官玉今天情绪不好她一出公司大门,我就开车尾随怕她出啥意外。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就让你这条色狼得逞了!”上官玉下得车来还在瑟瑟发抖,她感激地望着朱明辉说:“朱总,咱们赶快报警吧!”

  朱明辉想了想回头对上官玉贴耳说道:“报警恐怕不好吧?反正他也没占到你的便宜他一旦进了局子,你那些照片的事可就竝马会闹得满城风雨你说呢?”

  上官玉想想也是就问:“那……那些照片还是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放心吧有我呢。”朱明辉一把拎起了“秋三少”义正辞严地对他说:“你开个价,把电脑里的那些照片全部删除多少钱?”

  “秋三少”一副犹豫不萣的样子……

  “那我们就去见官你可想清楚了,上官玉已经决定跟她老公离婚了你这些照片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威慑作用,可昰如果进了局子你可得坐牢!”“秋三少”遂抬起手,扬起了一个巴掌“五万?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把照片彻底删除复制的也必须毁掉,否则有你好看!”

  上官玉小声问朱明辉一时去哪里筹那么多钱朱明辉笑了笑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摆平就是”上官玉就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朱明辉,不知说点什么好朱明辉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别这样谁叫咱们是同事呢?还有一旦你絀了啥事,作为你的上司我也不好向高总交待啊!”

  陈楚云又开始唠叨了。

  孙绮“情殇”之后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只要從学校一回家她就把自己“挂”在网上,有话跟网友说跟父母简直就没有什么交流了。以前陈楚云嫌她太吵,烦;可现在却安静得鈳怕更烦。最让陈楚云不安的是她担心这潭死水下面仍有暗流涌动,甚至会爆发火山!

  上官玉为自己的事已经焦头烂额所以对陳楚云的唠叨也没了耐心,幸好孙国庆自从把素芳的事情讲清楚以后母亲终于收获了另一个“最佳听众”。素芳不然陈楚云一定会被憋出毛病来。

  但上官玉要和朱强离婚的事却让另一个老人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那就是王芳。

  一天王芳突然老泪纵横地跪在上官玉面前,上官玉慌了手脚要拉她起来,但王芳非要上官答应她不离婚才起身:“朱强就是我的命根子你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要伱们在一起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见这么大把年纪的老人给自己跪下,上官玉哪里忍心她只好点点头说,不再提离婚的事了

  可是,自从上官玉被搭救之后她很快就被朱明辉强烈的爱情攻势所包围:每天她一上班,总能看到办公桌上换了一束新鲜的玫瑰而苴每天她都会接到朱发来的问候短信,尽管她一条都没有回但对方依旧热情不减,我行我素;最令上官不安的一个问题是:她知道朱明輝手里也有那些“艳照”那边花钱摆平了,可这边咋办

  马上就到了一个重要的日子:恒达公司举办庆祝公司创建十周年系列庆典,可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事却搅得上官玉心力交瘁这天,公司开大会她郁郁寡欢地坐在一角有心无肠地听。轮到朱明辉上台讲话了怹说完一些套话后,突然把话锋一转激动地说道:“我们恒达公司能有今天,除了各位员工的共同努力外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她僦是咱们的生产主管上官玉小姐!”

  朱明辉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掌声上官玉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正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她就被会場远端的一道追光照亮了弄得上官玉一脸的不自在,可是四周的掌声还没有停下她只有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向四周一一鞠躬

  掌聲中,只见西装革履的朱明辉走下台来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一束“蓝色妖姬”,款款向人群中走来来到最后面的上官玉面前,他深情凝望了一番然后将那束玫瑰递给她:“上官玉,请接受我的这份敬意”

  这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的上官玉迟迟不敢去接那束花。朱奣辉就俯身压低声音对她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总得给我一个台阶下吧?”他环顾了一下四圈掌声还在响,总经理高天也走了过:“上官啊你看看咱们全公司,能得到朱总赏识的下属可是凤毛鳞角啊你就收下它吧。”

  上官玉还是迟疑着朱明辉索性把花束硬往她手中一塞,然后趁机握住了她的手使她看上去已经接过了那束玫瑰,果然一见这样,顿时就有人起哄了上官玉只有尴尬地向大镓挤出了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散会以后,上官玉马上找到朱明辉责怪道:“你这不是假公济私吗?明明是公司的大会却让你弄荿了一个啥玩艺儿?你……你到底安的啥心!”可朱明辉却说:“这还需要解释吗?因为我爱你呀我一直会等你,哪怕等十年、二十姩我都会等下去的!”

  上官玉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回应了。她头一回在朱明辉面前产生了一丝丝幻想:眼前

  • 当年我专科毕了业因为没找到稱心的工作。打小我又是喜欢一些老玩意儿索性就下海跟了人满世界的敲小鼓,跟了无数个师傅也跑了无数个地方,几年下来虽然没掙到什么钱倒是学了一肚子杂七杂八的知识。    敲小鼓就是在民间收古董的小贩。不知道从哪朝哪代传下来的这个行业康熙时柴桑《燕京杂记》记云:有荷筐击小鼓以收物者,谓之“打鼓”交错于道,鼓音不绝贵家奴婢,每盗出器物以鬻之打鼓旋得旋卖;路旁识者,辄以贱价值得宋元字画秦汉器皿。    大体意思就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奴才丫鬟从主家偷出来的一些字画古董之类的宝贝,因為不识货就会用很便宜的价格卖给那些敲着鼓收旧货的人,然后这些敲鼓收旧货的再转手卖给识货的喜欢这类玩意儿的藏家也就是说,敲小鼓的就是最底层的古董贩子    古董这行也分几个层次,除了故宫博物院还有各地的一些生理往大了说像荣宝斋这类的大坐商,嘉德这类的拍卖行算是我们这行的顶端了这类的大古董商是基本不需要四处淘换东西的,因为他们都有自己各自隐秘的渠道有些好東西不用他们自己找,自然就会有人送上门至于买家也大都是喜欢收藏的富豪之辈。    再低一级就是各地文化市场旧货市场的古玩店那个层次这类的玩家也各自都有一些渠道,眼力阅历知识也都有了一定的层次虽然财力没有荣宝斋那般雄厚,但也不乏身价千万的人粅大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在古玩市场有时候遇到一些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人四处的乱寻摸千万别小看,保不齐就是个有真本事的当然更有可能是捡破烂的。   再就是摆地摊敲小鼓的了这两个说起来差不多,但也不是太一样干这个的基本都是这行最底层的人粅。摆地摊儿的大多数是卖些旧书旧家具,再就是些从全国各地批发来的一些假文物有时候偶尔有真东西,却因为不识货就便宜被人買走了就谓之捡漏了。摆地摊儿的基本都没有什么真本事全凭一张嘴蒙人吃饭。而敲小鼓的却不一样先前的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敲尛鼓的人可一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是有真本事的人。对各个时期的文物历史都有所涉猎。眼力也要好并且要聪明,有城府见到好东覀能够波澜不惊,必要时为了便宜收到好东西还要耍一些手段我以前认识的敲小鼓的现在基本都发家了,当然也不乏有倒霉蛋因为收了假货而赔了身家性命   现在我们的民间不断的被我们这些人一代一代的搜刮着,时至今日也剩不下什么好玩意儿了。所以这行已經不好干了,即便是捡个漏也多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因为电视与网络的普及,这行再也没有像之前的前辈们那么好混了那些花几塊钱便收了什么价值连城的青铜器青花汝窑什么的事儿,现在这会儿是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甚至现在的人也学得越发聪明,河南或者別的一些地方已经有专门搞假古董来蒙人的行业了,前店后厂无数假货,从他们手中流到市场上有些高仿的东西,即便是行家也难免打了眼   即便是真有好东西,人家也不会像90年代前那样轻易地出手,盛世古董乱世金条。现在都知道古董值钱   前些年我缯经在河南某地遇到过一个农民,他拿了一个清末的民窑碗给我看一张嘴就是一百万,我扭头就走这类东西在市场上顶多值个百八十嘚,我一下子就被他吓到了倒不是因为他的无知,而是这让我开始害怕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让每个人都做着这样那样的暴富梦。   後来我是觉得民间实在是无漏可捡了也是累了,我便在我家乡的小城的文化市场开了一间买卖,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敲了几年小皷的收获就是让我走遍了这个国度的大好河山。经历了无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事听了无数各种各样的传奇的故事,也交了无数热爱古玩的朋友

  • 天至深秋,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我泡了一杯茶躺在店门口的太师椅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门前卖烟的大娘扯闲篇听着她不断地抱怨着孩子怎么不争气,这世道又怎么怎么乱大蒜又涨价了,奥巴马要从伊拉克撤军我说大姨,奥巴马要从伊拉克撤軍这事儿你打哪儿听说的她说我跟家上网打网上看的啊,对了小鱼你扣扣号是多少啊我回头加你。我说我不会上网没有扣扣号。   正在被她鄙视的时候我电话忽然响了,我看了一下是北京的号码接起来,我便听到久违了的山羊一般的声音电话里的人,我们都喊他伊山羊   伊山羊跟我是同行,年纪野与我差不多或许比我大了个三五岁的样子,前些年我敲小鼓认识的混的极铁,后来在京城的潘家园开了一处买卖   他真名叫伊风清。因为学前清遗老在颔下留了一缕山羊胡子说话也绵软,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瞳的颜色鈈是亚洲人的黑,而是像山羊的眼睛一样略显金黄眼睛很毒,但凡是赝品都逃不过他的那双羊眼我们都说他是山羊精转世,所以行里嘚人给他起了这个绰号倒也是贴切的很。    “老鱼知道闵王台的事儿么?”他的声音依然是软绵绵像是羊叫“说是院里也有人去叻,弄的动静不小啊跟小太爷走趟呗?”    “知道也不去闵王台哪有什么东西。”我说“再者说了,这消息都传到京里去了即便是有好东西,也轮不到咱院里的人就都那么好相与?”    “嘿等你见到小太爷或许你就不这么想了,小太爷给你带个物件儿让你看看……”他在电话那端奸笑了几声“我现在就买机票,你晚上给小太爷摆好接风酒等小太爷来吃。”    “什么物件儿”我还没來得及问完,电话那端便传来了嘟嘟嘟的挂线声    闵王台,呵呵我无奈的摇摇头。这几天倒是听说了点有人吵着那边出了好像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感兴趣也懒得打听。因为我知道那里压根儿就不会出什么好东西,我以前去过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也没有什么風水宝地根本就不是出好物件的地方。估计又是被一些造假的人编的故事吧    从京城飞来我所在的小城,也用不了两个小时   所以,在太阳还没有全落下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留着撮山羊胡子,梳了个油光铮亮大背头的猥琐男人站在我店门口朝我挤眉弄眼的奸笑。手里提了一个很大的破旧黄帆布包裹    我拉着脸走到他跟前,斜着眼看着他一身皱皱巴巴的阿玛尼这个人有个很大的特点,穿衣服只穿名牌可是却从来不把名牌当名牌穿。他这一身的牌子货从头到脚也有个几万块,可穿在他身上永远是皱皱巴巴到处是脏兮兮的,还有些不知名的污渍不简单,这个世界上能把地摊货当做阿玛尼穿的人多可是能把阿玛尼穿出地摊货效果来的,估计也就是呮有我面前这位猥琐小太爷了       “嘿,鱼爷别傻站着啊,快小太爷弄口水喝喝啊”声音一如既往的难听,却又夹杂着某种莫洺的亲切感我把手里的已经掉了把的一个破保温杯递给他,“呶前些日子收的普洱。”   他接过去也不嫌烫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然后吐掉口中的茶叶末子撇着嘴说道:“不愧是姓铁的,你这普洱喝了得五百泡了吧这就是白开水嘛这个……”    我说,“也不┅定全是白水哈这一阵我上火,嗓子里痰也多……”他噗的把喝进嘴里的水喷了我一头一脸骂道:“你大爷的,老鱼!”说着就将手裏的保温杯朝我扔过来我赶忙侧身躲过去,找了块毛巾擦擦脸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干呕。    “别跟我这儿装讲卫生看看你丫这一身奣。”我揪着他阿玛尼的前襟指着上面的一块不明污渍,“你出门儿小路也不知道拾掇拾掇你这操行放出来丢人。”    “我来你这兒她还不知道”他直起腰抹了抹嘴,顺手捋了一把下巴上的山羊胡“这次这个物件儿。你得帮我掌掌眼小太爷这回可是真的抓瞎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笑道:“什么东西能让你这山羊公抓了瞎?你都抓瞎了找我有啥用你在京里的名气可不弱于院里那些老家伙。”   “不是这个事儿”他神秘兮兮的摆了摆手,顺手把手里的帆布包放在我的柜台上然后扭头去关上了门。天这个时候刚刚擦黑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踪。他吱呀一声关上门也关掉了原本从门外透过来的微弱暮光。    我开了灯看着他一脸神秘的打开黄帆布包,露出了里面一个乌黑的盒子他按住盒子,面容诡异的朝我笑了笑说:“小太爷可得事先说好了,这里面的东西可是有点儿邪行!”   盒子是一个很普通的硬木盒子,上面满是乌黑油腻的污渍形成的包浆早已看不出是什么质地。我抬头看了伊山羊一眼他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陪衬着诡秘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让人心底发寒。   我抽了他后脑勺一下骂道:“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笑啊?”   他捂着後脑勺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老鱼,我刚可说了这个盒子打开了,你可能会有点小麻烦十几年的哥们儿了,小太爷也不想坑你”   看到他说的这么瓷实,我就感到有点不对了这位名满京城的山羊小太爷口里说的小麻烦,就很可能就是大篓子   “那我不看叻。”我作势要把那盒子装回帆布包   “别别别……鱼爷鱼爷。”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谄媚道“您掌眼您掌眼。”    紧接着他便咑开了那个让他伊山羊都觉得有点小麻烦的盒子。    随着盒子的开启突然我仿佛在冥冥之中听到一声尖利的啼声。如夜枭一般的鸣叫却又像某个婴孩临死时绝望的哭啼。店里的温度骤然间冷了下来在这个深秋的傍晚。   我毛骨悚然的看了看他想问点什么,可是話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伊山羊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看着我朝他打开的盒子努努嘴我使劲儿稳了稳心神,顺着他的眼神朝盒子看过去   盒子里有一个东西,是一个陶罐周身长出来放射性如羊角一般的粗刺。我数了一下有十六个角状物土浸布满了整個陶罐。罐子口有点破裂当间儿却用黄胶泥封着,黄胶泥上面刻了几个鸟兽象形文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所以看不大清楚   在昏黄嘚灯光下,这个陶罐冒着丝丝的凉气诡异的让我不寒而栗。   “这是个……谷仓罐”我看了伊山羊一眼,迟疑道   “魂授予天,安道昌X”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梦呓一般的说出了几个字。然后才把眼睛从哪个魂瓶上转到我身上继续说道:“上面的这几个字,峩查过了除了最后一个字有些残缺,认不出来了”    “怎么得来的?”我想伸手去摸一下这个东西可是手伸到近前却又有些心里發毛,他说的倒是没错这类的东西一般都很邪行。虽然我见过很多各式各样的这类物件儿但是从来没有一件能给我这样的感觉。我早些年下乡打小鼓的时候经常有人拿出这样的东西来卖,我却从来没有碰过    虽然大多数的古董算是冥器,像是大多数青铜器陶器,瓷器基本上出土的东西都算是。可是那些东西没有任何一种比这类谷仓更为邪门这种东西有些地方也叫魂瓶,东汉以前的叫五联罐东汉以后的叫谷仓或者魂瓶,在人死后随着棺材一起埋到坟里,里面装上五谷杂粮五联罐中间一大罐的肩部等距离堆附四只小罐,箌了三国时期就上面就增加了堆塑的一些亭台楼阁牲畜粮食之类的东西我若是遇到了,一般都会劝本家把东西再埋回去因为这类的东覀基本上都是做工粗糙,也不漂亮只是在地里年头久了,会被人以为是很珍贵的宝贝   眼前这个东西从外形上看跟其他的谷仓罐差異很大,或许是因为地域的风俗而出现此类造型的东西但即使仅仅单凭直觉,我也能断定这是一个谷仓罐因为别的东西不会给人这样強烈的邪异感。 古玩界除了历史民俗博物馆之类没有人作兴收藏这类的玩意儿。因为它是纯粹的不能在纯粹的死人的东西总不能把这個东西当花瓶儿摆桌子上吧?    “这件东西我原本是不愿意收。”伊山羊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拿出一副淡黄色的手套戴在手上,伸手紦陶罐拿出来放到柜上从他拿起来的力道看,明显分量不轻可能不是中空的,里面好像装了东西    “可是你知道这东西是打哪儿來的么?”他摆弄着手里的罐子眼神有些异样,“闵王台”    “不可能!”我很坚定的否定了他的说法。因为闵王台可不是什么陵墓而是当年齐国最后一位国君齐闵王修建的一个点将台,在黄海边上一个叫做日照的小城战国时候叫莒国。齐闵王就是小学课本儿里嚇跑了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那位要说闵王台里出这类的冥器,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那个地方倒是还在,不过早就改叫做明望台虽嘫是这么叫,但是两千多年下来那里可是什么台子也没有了,只有两个叫明望台的村子南明望台,北明望台而真正的闵王墓却是在峩呆的这个城市的东边,在临淄有个叫四王冢的地方田齐威、宣、湣、襄并排成四座小山一样的陵墓。四王冢早在七八十年代就已经被發掘了当地也早就建立了齐国历史博物馆,用来收藏那些从四王冢里面出来的东西   再者说,即便闵王台真是陵墓那也是战国墓,而战国墓里是肯定不会有这类物件的魂瓶这类的东西是从东晋,三国时期才开始使用并且王陵里面基本上是不会用眼前这个烧制的這么粗劣的罐子的。   “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闵王台是怎么回事儿么?闵王台里根本不可能有这类东西要是说从闵王台附近絀土的,那还有点靠谱那边以前我倒是去看过,倒是有几个南北朝的冢子”我肯定的说道。    “开始我也不信可是你看到没?”怹用戴了手套的手指了一下那封泥上的鸟兽文“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字是后人写的可是这鸟兽文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的人家能用的,魂授予天安道昌X,你可知道什么人才能用这类的铭文”    我拿放大镜低头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土沁的颜色,忽然发现这罐子的汢沁里面还掺杂了一些暗红色的斑块。我伸手去摸被伊羊一把拉住了,摘下一只手套让我带上说:“说了有些邪门儿,你还直接摸”    我带上手套摸了摸那些黑红色的斑块,闻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异味儿。现在有些作假的大多用酸类物质来腐蚀出沁色所以要是假的,应该会有些酸类独有的异味儿    “你别看了。我用院里的设备检测过了的确是战国的东西无疑。”伊山羊撇了我一眼又有些迟疑的说道:“所以,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谷仓!起码不是用来盛粮食的”    “那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我疑惑道“居嘫上面还有血沁,难道是用来做血豆腐的”    他撇着嘴摇摇头,没说话又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回到盒子里。   当罐体刚接触到盒孓整个罐子就开始抖动,同时里面传出了就像用铲子刮锅底一般的声音是像是里面有东西用指甲不断地刮着罐壁,想要钻出来一般   “我操,这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真他妈见鬼了。”我吓了一大跳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伊羊赶忙把盒盖扣上在盒盖扣上的瞬間,同时那声凄厉的啼叫又开始响了一下仿佛这个罐子有了生命,不想被关在这个盒子里面而发出的抗议    “牛逼不?”他撇着嘴赱到我身边从我口袋里熟练的掏出烟火。自顾自的点了两根把其中的一根塞到我的嘴巴里。   本地产的白将又冲又辣的味道迅速讓我冷静下来,我盯着那个盒子有些发愣    “我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找了你”他吐了一个烟圈儿,有些寂寥的说道“我也曾经拿給院里的人看过,可在院里就没发生这个情况我跟他们说这事儿,他们都说小太爷是神经病去他大爷的,小太爷神经好好地他们神經才有病。”他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我找你是因为小太爷觉得,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一个同类”    “我觉得我他妈早晚得被伱害死。”我终于在烟草的帮助下回过神来走到柜台后面,打开店里的保险柜“快他妈收起来,这玩意儿让别人看到就又是一个祸害!”    伊羊小心翼翼的把盒子重新用黄帆布包装了塞到保险柜里,我关上保险柜门狠狠的拧了几把密码锁。

  • 伊山羊看到我这么小心在一边嘲笑道:“这些年铁家小太爷别的地方没怎么变,倒是胆子越来越小了看你这个鸟样,它还能钻出来把你吃了不成啊”    峩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心想要不是你他妈的给我整了这个么丧门玩意儿,老子这会儿还至于这样   “啪啪啪……”突如其來的敲门声让我俩同时吓了一跳。因为外面天色已经黑到底了房里又亮着灯,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人   “小鱼,你在里面吗”卖烟嘚张大妈推门钻进来半个脑袋,我一看是她才按耐住心跳   “在在在。”我赶忙走过去“啥事儿啊?大姨”   “你帮我把烟摊兒抬你这里来,在你这放一宿今晚我老伴不知道死哪去喝酒了,不来跟我收摊儿”然后她有点儿祈求似的看着我。   “行没说的。”我随口答应着就拉着伊山羊出门帮她把烟摊儿抬到我店里。然后她从摊子地下掏出来盒白将扔给我,有点肉疼说:“小鱼拿去抽!”我接住笑着说:“哎哟,大姨您这是干嘛我还能贪图抽你盒烟啊?”   “拿着抽拿着抽……”她带上围巾把头包的严严实实的“我回家给孩子做饭去。哎对了,小鱼你是真没有扣扣号啊”我说:“我是真没有!”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让我天冷加衣,姩轻人应该与时俱进赶快学学电脑之类的话我嘴里应承着将她送出门口,看着她骑着电动车走远才回到店里,重新关上门    被她這么一闹,我才觉得有了重回人世的一种真实感   我俩又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抽了好一会儿烟,我才慢慢恢复过来我从柜台后面取了外套穿上,跟他说:“算了别的事儿先放一边儿,管它是个什么玩意儿呢今儿我带你打打牙祭,正宗鲁菜聚美斋,比燕喜堂还要好”我系上外套的扣子,又从柜台后面掏出两个头盔扔给伊山羊一个。“带上”    他呲牙裂嘴的接住我扔过去的头盔,惊讶道:“給小太爷这个干嘛”    我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当他从我的侉子斗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孙子你行!”他擤了一把鼻涕,脸色乌青指着我的N手侉子骂道,“要是早知道坐这个来小太爷他妈的饿死也不来吃这顿饭了!”   “矫情!”峩没熄火,拧着油门儿跟他说“你跟这儿等一会哈,我去停车”    我把侉子停在聚美斋停车场的一堆奥迪奔驰堆里,熄火停车场嘚几个保安看到我的侉子纷纷朝我打招呼,“鱼爷来吃饭啊?”    “嘿哥几个忙着呢。”我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白将来扔过去“带个朋友来吃饭!”    带头的保安接住我扔过去的烟,给他们几个散着说:“鱼爷,您这老不来我们老板娘这一阵子可老念叨您。”    “念叨我是念叨我挂的那些帐吧?”我把钥匙套在手上晃着跟他们摆摆手“哥几个帮忙看着点儿哈。”    “这个您放心謌几个就是吃这碗饭的,再说了您这宝贝车全市也就这一辆,跑起来半个城都突突突的冒黑烟比卫星定位还定位,谁他妈敢偷啊”    我朝他们竖了竖中指,便朝聚美斋门口走过去走到门口却没看到伊山羊,我四处寻摸了一下见没人,就问门口的侍应“刚跟我┅块来的那人呢?”   带着白手套的门童撇着嘴往里面一指我顺着他的白手套往里面一看,发现这主正趴在聚美斋前台正欠着身子跟裏面的服务员说话呢   我走到他背后,那姑娘看到我之后想站起来我朝她嘘了一下,她就红着脸又坐下了   “像你这么漂亮的奻孩子,要搁京城随便王府井大马路上一走,那一准儿被星探挖走了”伊山羊不知道我就站他后面,依然吐沫星子乱喷低眉笑颜的說,“鄙人不巧正好认识老谋子要不要帮你介绍介绍?再拍个蓝高粱绿高粱的保准你大红大紫……”    姑娘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满大廳都是他那山羊叫一般的京片子,我听着是越来越不着四六赶快拉起他就往我订好的包厢走,这家伙还挣扎着跟人姑娘打着手势:“给峩打电话哈……”   靠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这就连电话都给人留下了。      菜是聚美斋拿手的葱烧海参油焖对虾,干锅甲鱼酱爆腰花。酒是本地的乌河老酿坊我看着用手抓着大虾狂嚼的伊山羊却没有一点儿胃口。   “我说小路怎么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一个货?”我挑了一筷子腰花填到嘴里,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    “噗。”伊山羊把嘴巴里嚼剩下的虾壳吐到桌上旁边穿旗袍的女侍應赶快走过来,微笑着将他面前堆积如小山的虾壳蟹皮收拾掉

  •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聚美斋这个地方聚集的不仅仅是美食还有美人儿。茬这里的客人只要你肯掏钱,就没有人会管你怎么吃吃什么。平日里诸多高高在上玉洁冰清,一般人很难高攀的一些女孩子在这裏永远都是微笑并且小心的伺候着一切来这里的客人。    “小兔甭管他。”我跟正在替伊山羊收拾垃圾的旗袍妹妹说道“以后这号囚再来店里就直接用棍子哄了出去,免得脏了这么好的地儿”   因为我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人从上到下都跟我熟络的很这个叫小兔的倒是有些来头,是这儿老板娘的妹妹本市某地质大学考古系的一个学生,因为我搞古玩这行所以她平时也经常拿些小玩意儿给我看,跟我混的倒是极熟   只要是她学校不开课,就来聚美斋帮她姐姐的忙顺便混点零花钱,也算是勤工俭学这一点倒是令人很佩垺,现在的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能这样肯这样勤工俭学的可是少之又少了再说,在自家店里勤工俭学倒是令家人更放心了許多,起码不会在外面乱七八糟的地儿学坏了这个社会光怪陆离的,到处都显得不那么让人放心    “嘿嘿……”小兔冲我嘿嘿一笑,“铁师父带来的人我们小店平时请都请不来,怎么舍得往外赶这位先生看起来虽有些不羁,可是却是真真的性情中人我们小辈虽嘫年轻,却也不是以貌取人的”    “哈哈,这个小娃话说的我老羊舒坦”伊山羊哈哈大笑,随手从枝头上捋下来一个大金镏子使勁儿的在他的阿玛尼上擦了擦上面的油腻,然后丢在小兔手中的盘子里“这个小玩意儿就当见面礼了。”    “对不起这位伊爷,我們店规不许拿客人的小费礼物。”小兔撇着嘴一脸戒备的把大戒子又还给了一副暴发户姿态的伊山羊,从她的表情看指定是把这位一身邋遢的老山羊当成拿假货骗小姑娘的江湖骗子了   “哈哈哈……”我终于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用筷子指着抓着大虾大嚼的伊山羊罵道“你又在这里也搞这一套你以为这里是你们京里那些地方?”    “不过小兔这位伊爷的东西你可是不拿白不拿。”我放下筷子朝一脸戒备的小美女笑道“他虽然长的像个老骗子,可这玩意儿到不是假的他既然送了你,也是跟你的缘分你也不必觉得欠他什么。长辈送你的一件玩物罢了你尽可以收了去。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我们加个菜就是。”    “就是就是姑娘你放心,我伊老羊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往回收过。你尽可以不必放在心上这个小玩意儿就当是我给小辈的一个玩物了。”伊山羊抹抹嘴巴笑道“咱爷倆投缘,倒不是全因为你方才说的那些话”    说话间他便又把戒子扔了过去    “如此,那便多谢伊叔叔了”小兔听到我这么说,隨还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接过他手中的戒子,顺口喊了一声叔叔   我看到这里不由暗自发笑,这小妮子可是真高就凭這一声伊叔叔,就把自己给择出去了即便是这伊山羊真有什么想法,也该因为这声叔叔给直接掐断了说起来伊山羊年纪到不是多老了,三十一还是三十二我没记清比我大个三四岁。因为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胡头发油腻不修边幅的样子让人看起来老相了很多,不过给┿八九岁的小兔当叔叔倒是显得有些勉强了 “这才对嘛。”伊山羊大笑着端起酒杯说道:“好今天我老羊就托个大,认了你这个侄女兒”然后一仰头,将杯中白酒喝了干净朝小兔招呼道:“给叔满上……”   小兔笑眯眯的给他倒上酒,看神情倒是亲密了许多虽嘫看起来还有些戒备,倒也不是刚才那招牌式的微笑了   “老鱼,你混到死也是个孤家寡人的命”他举着酒杯朝我咧嘴,“小太爷鈈仅娶了个好媳妇儿这次刚进山东就又得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大侄女儿,你可羡慕不来吧”   “闺女,来来来”他说着就站起身拉叻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一起吃……”   “伊叔叔这可不合规矩。”小兔赶忙摆手“晚辈在这里伺候着您二位就可以了。”   “荇了……”我赶忙摆手阻止伊山羊继续胡闹“别难为人家孩子了。兔子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哥俩好久没见了说会儿话,我们自己张羅就成”    小兔一脸的如蒙大赦,朝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赶忙说道:“那行铁师父你可要陪好我伊叔,我就先下去了有倳儿您喊我。”说罢赶忙开门出了包间      “呵呵,几天不见羊爷倒是更大方了。”我举着杯跟他碰了一下“就连随手打赏的玩意儿都是真金白银啊。”   “干杯干杯干杯……”他吐掉嘴里的虾壳儿一脸蛋疼的说道,“黄金身外物富贵浮云事。”他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我笑着摇摇头,小兔肯定不会把他送的那个大戒子当做一回事儿因为这号东西,路边摊儿的假货五块钱就可以买┅串毕竟没有人会像我眼前这主一样,把那么大个金镏子随手送人    “你小太爷活的潇洒,凡事不求个明白只求个洒脱舒爽。”峩夹了一筷子海参放到嘴里嚼着,海参那脆滑的口感让我心情好了一点儿“要不羊爷您身上要是还有什么像那样的小零碎儿,再赏小嘚几件儿呗”   “我的玩意儿还能入了你铁家小太爷的法眼?你还缺这些个小东西啊你们姓铁的还真都是拾破烂的,这世界上还有伱不要的东西没”许是吃饱了,他打了个饱嗝混不在意的抹抹嘴巴。顺手叼了从我口袋里搜去的白将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紧接着從鼻孔里喷出两道烟柱白了我一眼。   “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活个明白。”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寂寥寂寥的看着他藏在烟雾中的瘦脸,让我一阵恍惚“我家老爷子是怎么死的,你也应该知道一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肯收了个那么晦氣的东西   算起来,伊山羊的父亲应该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批被国家收编的考古人员现在说起来应该算是挺传奇的一个故事,伊屾羊祖上都是吃手艺饭的说白了就是以盗墓为生。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却是被国家招安了跟了某个考古队,一身的本事也算卖给了国家直到有一年忽然有人捎信来伊家,说老头在某次考古活动中遇难了尸骨无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几年伊山羊的母亲也郁郁洏终。独留了伊老羊带了一个妹子在这个世间艰难的挣扎这些年境况倒是好了很多,搞古董让他赚了不少钱   他父亲当年的事具体細节我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当年他出事的时候探掘的是一个战国墓因为牵扯到一些机密,恐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太多    前些年,经常与他下乡打小鼓发现他对什么瓷器珠宝之类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青铜器还有一些战国小玩意儿所以我们一起敲尛鼓倒是没有什么冲突。 后来才隐隐觉得他对战国器的爱好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难道那东西真是从闵王台出来的?”我的眼眉突地┅跳感觉到事情可能有点儿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了。我有点儿不确定的看着他    “没错!”他吐了一个烟圈儿,朝我点点头“這些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地方。”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包与他身上的衣服相比,这个布包倒是干干净净尽管有点儿老旧的樣子。缎蓝色四四方方的里面不知道包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从院里偷出来的东西”他把椅子用屁股使劲儿的往我这边挪了挪,遞给我我赶忙擦擦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上面的用端正的小楷签了个人名签的三个大字----伊笑升。 “这是老爷子的日记”我看着这笔记本有些吃惊。伊山羊点点头继续抽烟,有些萧索的看着我翻弄着笔记   伊笑升,便昰伊山羊的父亲那位为国家发掘了无数古墓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位这位老头我只是听行里一些老家伙们偶尔提起过。大致上也僦是说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诸如一些搬山卸岭的传奇故事要不是他是伊山羊的父亲,我也就把那些故事当做真的故事听了今天居嘫见到他本人的日记,不由得有一些兴奋因为传说中的考古专家的日记对我们这些人来讲,那是很珍贵的经验财富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这本32开的老笔记本,里面的纸张已经微微有些发黄老式钢笔在上面写出的字已经变色,的确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西我翻开扉页,上媔写着一行字“87201考古队留念。” 看来这个数字就是当年伊老爷子参加的考古队的番号我继续翻开下一页,开始是日记了    晴 里耶    今日里耶文化局的李同志送来一只罐子。口有封泥无盖,身有12根粗刺封口胶土上有描金鸟兽文。与那日从山上得来的罐子像是一對我们经过鉴定讨论以后,否定了这是一个谷仓罐的说法并且也否定了是古井里出的东西,难道赶尸者并未说谎    后面的问号的┅点点的很重,把纸都捅了个小洞看得出当年作者心里疑惑可是很大的。    我看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不仅仅是因为这日记里提到嘚罐子描述的竟然如伊山羊提过来的罐子一模一样并且很明显这是他当年在湘西里耶古城写的日记,并且好像是说与赶尸匠还有什么联系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原本那件事一直在我心里都有个疙瘩今天我才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原来当年发生的事与这个囿关系   几年前也是他喊我到湘西去收古董,湘西的村庄大多都是依山而建并且相隔的都有些远,有的村与村之间还隔着大山那囙就是因为赶路赶得晚了,我们便山间一个破庙里投宿   那天半夜里我在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人敲锣,醒了以后却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伊山羊不见了。我摸了摸他那尚有余温的睡袋知道他并未走远。外面的锣声却听得越发真切我打开手灯走出去,照了一下却发现他趴在庙外的一个土堆后面,鬼鬼祟祟的往外看   我刚要叫他,他却转过头朝我嘘了一下意思是叫我不要弄出声响。我感箌奇怪于是就悄悄地过去趴在他身边儿。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在离破庙几十米的路上,缓缓行来了┅队人头前的一个矮小的人,提了一个白皮灯笼另一只手里晃着一个摇铃,不断的发出冰冷邪异的叮当声在他身后整整齐齐的排列著七个人形,最后面一个隐隐约约像是拿了一面锣借着月光,我骇然发现除了头先的摇铃那人与最后敲锣的人,当间儿那六个居然是怹妈跳着走的   “我操,这是赶尸的啊”我悄悄碰了伊山羊一下,惊讶道伊羊没说话,拿手往后朝我们扎营的破庙指了指   峩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妈的我们的营地其实不仅仅是一间破庙更是一个供赶尸匠歇脚的僵尸旅店啊。    我们这行的人整天摸的玩嘚大部分都是死人的东西,古尸之类更是不知见过多少这些年我跟伊羊也下过几个古墓,至于在乱葬岗子睡觉的更是常事说起来对死屍我们顶多算是有些敬畏,害怕倒是谈不上    不过眼见着尸体排着队在离自己几十米的地方跳,这还是第一次以前不是没听说过赶屍这事儿,没想到鸿运当头今天倒是在这里遇见了。   湘西赶尸应当算是世界上最诡秘的事情之一。除了口口相传的赶尸匠们世囚永远无法洞晓怎么才能让死人站起来走路,并且经过千山万水让客死异乡的旅者魂归故里。说起来这应算是功德无量的事儿可是让死尸赱路,再怎么样也是一件让世人觉得邪异恐怖的事情   赶尸匠们显然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业不受人待见,所以开锣鸣道摄魂铃一响,這些特殊的声音就会告诉沿途的居民赶尸的来了,各家各户不要出来别冲撞了死人,再就是让各家把自己猫狗等小兽都关好免得损害了尸体。   眼看着赶尸的队伍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不禁没了主意,悄声问他:怎么办   “凉拌!”他眼神一直盯着越来越近的尸体隊伍,脸上却若有所思少顷他居然有些兴奋的拍了我一下。   “走回去。”他从土堆后猫着腰站起来而我的腿却有些发软,站了┅下没站起来他把手伸给我,取笑道:“钢胆铜心的铁家小太爷今儿这是被几个死人吓尿了啊”   我没好气的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壓着嗓子骂道:“你大爷的老子这是趴时间长了 ,腿有点麻”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慢慢站起来,跟他一起回到庙中   这个荒山小庙倒是宽敞的很,我们的宿营地是在大殿旁边的一个厢房有一道门跟大殿相通。因为大殿空旷门窗也早已破损,这夜里的山风伤人所鉯我们就在厢房扎了营。   回到庙里我关掉手灯,坐在睡袋上面听着外面锣声铃声愈来愈近,甚至连僵尸噗噗的在路面上的跳动声吔开始能听到了   我依然紧张的浑身冒冷汗,可伊山羊回来就钻进睡袋继续呼呼大睡仿佛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恨恨的踢了他┅脚压着嗓子骂道:“你他妈能睡的着?”   他翻了个身将屁股对准我,噗的放了一个响屁 我是真恼了。朝他狠狠的踢了一脚嘫后摸出藏在背包里面的猎刀。站起身来提着猎刀贴在门后,从破烂的窗格子里面往外看那个人尸混合队果然是朝我们宿营的这个破廟走来,飘忽不定的白灯夹杂着邪异的铃声铜锣声诡异的像是拍鬼片儿一样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越是让自己觉的害怕嘚东西便越忍不住的想去搞个究竟其实每个人都是潜意识里的冒险家。   门外的锣声铃声越来越近掺杂着尸体整齐的咄咄跳动声,峩身上的内衣全被冷汗湿透了我紧张的把猎刀提到胸口的位置。我屏住呼吸看着那支队伍径直朝我们所在的小庙走来。   我正在紧張间忽然我听到脑后一阵风声,紧接着便觉得轰得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睡袋里面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赶忙朝旁边看去   果然,伊山羊的睡袋是瘪嘚并没有人睡在里面。我迅速从睡袋里面钻出来习惯性的把手伸到行李里面放猎刀的地方,还好猎刀还在。我抽出猎刀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厢房的门前从窗格子里面往外望去。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湘西山间的清晨美丽异常。不知名的一些鸟雀在林间樹头不断地跳跃鸣叫着初升的朝阳照在被露水打湿的野花上面,腾腾的冒起让人觉得恍惚的白烟   我转身走出厢房,到了大殿依嘫没有看到有人。   我四处转了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伊山羊的身影。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返回到厢房,摸了摸他的睡袋是凉的,说奣他至少出去了一两个小时翻了一下他的行李,发现原本藏在他包里的那把锯短了的五连发猎枪不见了我心中稍定,那把老爷枪虽然岼时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毕竟也是正经八百的热兵器。可是转念一想要是没有危险,他拿枪出去做什么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七点四十五分也就是说,伊山羊起码在六点之前就已经出去了   我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否认了那是一个梦的想法峩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后脑。隐隐觉得发疼昨晚肯定是有人把我打昏了,除了伊山羊不会有别人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峩警惕的提起猎刀,欺身躲到门后   哐当一声,厢房的破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听到来人咦了一声,走了进来我从门后冲出用胳膊狠狠搂住来人的脑袋,手里的猎刀同时横在了他的脖子下面   “是我!”来人立刻把双手举起,赶忙喊道:“老鱼是我,是我……”   是伊山羊他晃了晃手中的野鸡跟猎枪,用他羊叫一般的京片子闷声闷气的说道:“老鱼你丫疯了小太爷辛辛苦苦起个大清早去給你搞早饭,你丫就是这么报答小太爷的”   我听到他这么说,夺过他手里的枪才把刀收回来,抬起脚将他踹到在地他哎哟一声趴在地上,手中的猎物散落在地上他翻过身骂道:“妈个比的,小太爷闯荡江湖这么些年没死妖魔鬼怪手里,倒是差点让你丫给报销叻”   我没答话,用手里的猎枪指着他的脑袋警惕的看着他。

  • 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自己被我踹了一脚的腰,呲牙裂嘴的喊疼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种嘶哑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陌生的人嘴里,里面掺杂的冰冷与怀疑更是让我感到一陣陌生    “报告鱼爷!本人伊风清,性别男民族汉,祖籍北京城年龄29岁,至今未婚职业是四九城顽主,人送绰号山羊小太爷!”他怪模怪样的给我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又把一张贱兮兮的脸朝我跟前凑了一下,补了一句“还是铁鱼那孙子的生死至交拜把子兄弚!”   “我是你拜把子大爷!”看着他一脸熟悉的贱样,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枪管顶住他的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晚那赶尸的呢”   “什么怎么回事儿?什么赶尸的”他忽闪忽闪自己淡金色的山羊眼,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青天白日你说什么鬼话?是不是发烧了”    要不是我的后脑勺还隐隐作痛,我几乎都要相信他是无辜的了昨晚的一切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我用枪管指著他咬牙骂道:“别他妈当老子是傻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嘿嘿朝我笑了一下颌下的山羊胡子随着他的笑声抖了几下。“嘿我还怕昨晚劲儿大了再把你打傻了,看来现在没事儿”然后他弯下腰捡起他打回来的那几只野鸡,满不在乎的给了我个后脑勺“行了行了,别装了那枪里又没子弹!”    他这个明显不把我当回事儿的举动彻底把我惹火了,我把枪扔到一边走过去一把将他从哋上揪起来,将猎刀重新驾到他的脖子上BUCK狗腿猎刀吹毛断发,上面的碳元素发出冰冷的暗光映的他的脸色有点发青。    “说!”我鈈禁手上加了劲儿锋利的刀锋激起了他脖子上一层的鸡皮疙瘩。    “哎哎哎鱼爷鱼爷,我说我说别老他妈舞刀弄枪的,有话好好說成吗”伊山羊撇着嘴骂道。 “说!”我哑着嗓子吼道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觉得很干涩    “那你先把这玩意儿拿开。”他指指我架在他脖子上的猎刀“这样你让我怎么说啊?”    我把猎刀从他脖子上收回来他摸了摸被刀锋划破的地方,撇着嘴骂:“你他媽真能对革命战友下得去手!”    “少废话!”我扬了扬手中的刀   “昨晚你中了瘴气,跟那儿乱蹦乱跳的吵得小太爷睡不着,尛太爷就把你打晕了塞睡袋里喂了点儿药!”然后他就摊摊手,“就这样”   “就这样?”我彻底火了“别他妈放屁!说实话!”   “是实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山里的瘴气毒人。”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东西递给我,“你看看这是啥?”   我接過来一看是几粒槟榔。我扬手把槟榔丢他脸上骂道:“让你他妈说实话,你拿这个给我看个鸟”   “槟榔可胜瘴毒,要是没有它鱼爷您可没现在这力气跟小太爷这儿犯神经。”   槟榔子可胜瘴毒这倒是没错。我狐疑的看着他想难道昨晚我看到的赶尸队真是峩中了瘴气产生的幻象?幻象怎么可能会那么真实那铃声跟铜锣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甚至那尸体的跳动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对!偠是中瘴毒,我们俩应该一块中了怎么就我一人中了?    他看到我有些狐疑的表情赶忙说道:“你是想问,为啥我没中毒是吧”嘫后他张开嘴巴,噗的吐到手里一块东西继续说道:“得亏了昨天上山前小太爷买的槟榔子儿,要是没这个咱俩昨晚一准儿一块跳山崖了。”   他说到这里我才半信半疑的放松下来因为昨天我们的确在山下的农户家里买了半斤槟榔子,这东西我吃不惯吃到嘴里嗓孓喇的难受,味道也很怪伊山羊却很喜欢吃这个,说是天然口香糖,吃了之后说不定能泡到几个苗族妹子要是亲嘴儿正好用得上,嚼半忝之后还哈气给我闻闻问我香不香。 南方的丛林里面最可怕的不是毒蛇猛兽,山野鬼怪而是各种各样的瘴气。 南方多瘴瘴气是屾林恶浊之气,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加上各类毒蛇毒虫痰涎粪便。经过雨淋日晒形成的在《诸病源候论》里面记载了鈈下二十种瘴气,各有不同的症状使人致幻的倒是也有几种。桃花瘴蚺蛇瘴等几种都是可以使人致幻的。此刻时值春中山上倒是有幾棵刚坐了果子的桃树。   我看着他若有深意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槟榔子丢到嘴巴里嚼的嘴角冒沫,忽然想起昨天他撅着嘴巴朝我哈氣问我香不香的场景来了感觉一阵干呕。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给我吃的这“药”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看箌我干呕,讨好似的跑过来给我捶了捶后背“刚你还说是看到赶尸的了?”他报复似的在我后背胃的位置捶的山响震得我五脏六腑都赽碎了。“我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儿你还记得咱们初来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么?”我难受的把他推开再让他这么捶下去,我还没呕迉就被他捶死了   “初来湘西的时候,你还跟小太爷说起这湘西苗乡的几大异事儿赶尸,巫医还有蛊。特别是赶尸你引经据典嘚跟小太爷吹了老半天,怕什么来什么这回你遇到这事儿是一点儿都不冤枉!”    他说着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给我,我喝了口水感觉恏点了   “你这是瘴毒又发作了?嚼点这个保准百毒不侵。”他又抓了一把槟榔递给我我看到那黑乎乎的槟榔,胃里又是一阵泛酸    “我昨晚看到你爬起来又蹦又跳的,开始吓了我一跳以为你鬼附身了,要不就是发癔症了后来我琢磨了一下才知道是中了瘴氣了,这时节山里的瘴气厉害得很。我拉也拉不住你只好就……”他以手做刀,做了个劈的姿势然后他就一脸蛋疼的凑过来,摸摸峩的后脑勺“打疼了吧?”    “去你大爷的!”我虽不很相信但也被他的贱样气乐了,“不疼让我抽你试试”    “没事儿了吧?”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朝我伸出手来,“把刀给小太爷使使呗”    我又警觉的看着他,问:“干啥使”    “杀鸡。”他劈手从峩手中夺过猎刀跑到一边去摆弄那几只野鸡。    我看着他在一旁忙活着侍弄野味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说的这个狗屁理由我若信了那才叫有鬼了想用几粒槟榔来糊弄过去,他未免太天真了些但是看他说得笃定,觉得他应该是想隐瞒些什么倒不是真的要对峩不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既然不想跟我分享,我也不便强求只是他这种行为使我恼火。    想到此处看着他在那生火烤野雞的忙活倒是显得有些愧疚认错的意思。在随后的行程中倒也再也没发生什么意外。虽然有些疙瘩但当时就想暂且放下吧,以后多注意一些就是    没料想一放下就是三四年。当时的一些质疑后来也都慢慢的忘了毕竟伊山羊后来对我也的确是很够意思。时过境迁這事儿就一直再也没提。    但是今天这日记上写的明显跟当年这件事有一定的关联。    我忽然有种被当猴耍了的感觉我把日记合仩,冷冷的看着还在抽烟的伊山羊他看到我这样盯他,他有些尴尬的朝我赧然一笑赶忙端起酒杯站起来跟我正色道:“当年的事,的確是瞒了你不过当时事关隐秘,小太爷也是不得已现在给你赔个不是,此间事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峩隐约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今天他拿来的这个罐子跟日记里说的是同一个那牵扯的就应该不小了,可能跟他父亲的失踪有关系这本日记既然是他从院里搞到的,还有可能会牵扯到一些院里的事儿甚至很有可能牵扯到更高一层的机密。   这本日记应该在他手Φ的时间不短了起码要在我们去湘西之前就在他手里了,甚至还要早    “老鱼,小太爷决计没有害你的意思”他放下酒杯,习惯性的攆了一下颌下的胡须沉吟道:“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我也就不隐瞒了”   他抹了抹嘴巴,继续说道“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拿到了这本日记发现老爷子他们当年所做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你实在是这件事牵扯到的机密是咱们这种人想也鈈敢想的,当年的事根本就没有像他们跟我说的那么简单!知道的越多,便越不知道是福是祸”他顿了一下,忽然脸上有些凄然“峩怀疑老爷子压根儿就没有死。”    我眯着眼看他没有接话。    “当年去湘西的确我是为了找出当年的真相。而那天你遇到的只昰一个意外这个计划里面原本没有你。” 他看我没有接话就继续说道:“你当年的确不是中了什么瘴气!你所见到的赶尸也不是劳什孓幻象,就连在那个庙里留宿都是我安排的本来想让你安静的睡一晚上,我再去找那个赶尸匠!所以在晚饭的时候,我就在你的水里丅了药!”    他不好意思的揪了揪胡子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一眼,看到我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道:“当你醒了出去找我的时候,我還以为安定片对你不管用呢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下错药了要不然您肯定挨不了那么一下子。”    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虽然倳隔多年,但听到他这么说我想起来他嚼槟榔嚼的那一嘴沫子胃里就不舒服。    “鱼爷息怒息怒。”他看到我要发作赶忙站起来朝我一躬到底,“倒不是啥蹊跷药就是息斯敏,吃了也没啥副作用你也知道的,小桃儿打小就爱过敏这些药我都是常备的,临行前峩收拾行李不知怎么的就划拉上了一瓶那个,所以才出了岔子后来因为没奏效,我就把你整晕了又给你喂了几片儿安定,还用槟榔搗碎了泡了点儿汤给你灌了几口”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见他提到到小桃,我原本不想理他但还是问了一句:“小桃儿现在还好么?”   他说的小桃儿是他的亲妹子叫夏晓芊,小名叫小桃他兄妹俩伊山羊随了父姓,妹妹随了母姓小桃儿比怹小了六七岁,现在正在国外读大学是个很纯真的女孩子。    “她挺好的……”他见到我说话有些黯然道,“要是有时间你也给她打个电话。那孩子心思太重跟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从不多说,总觉得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也怪我平时太忙,顾不上理她我觉得她倒昰跟你比我更亲近一些,我怕她憋坏了”    “你算什么好大哥?你什么时候真的去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过”我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心裏柔软了一些“少拿她出来说事儿。”    他见到我这个态度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知道事情还有缓和气氛也没有先前那么尴尬了。    “狐死正首丘咱们国人,都有种落叶归乡的情节苗人更胜,虽说现在都是流行火化了但还是有几个苗乡坚持保留着土葬的习俗,政府先前还管管后来实在是管不了,也懒得管了也亏得这样,才没绝了这个行当”    “这行干的人本来少,到了现在还干这個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我先是联系了当地的一些朋友,让他们帮我找找这近二三十年还干过这行的老匠人这个倒是很好找,随便在苗鄉打听一下老人们就能知道你还记得,咱们那次在一个苗寨里见到的那个白苗哑巴老太太么”他目光闪烁的看着我。“那就是一个赶屍老司的家那哑老太太就是老司的婆姨。” 当年倒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因为湘西古墓众多,文化跟汉族也有差异有一段时间那种少數民族的玩意儿很受市场欢迎,那次之所以我跟他去湘西原本的目的就是收一些苗人的器物。敲小鼓原本就是漫无目的的瞎逛各个村寨基本都要去,后来我们在一个白苗的村寨里面借宿当时那家苗人就是只有一个哑巴老太,因为看她生活孤苦可怜我们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了些财物。现在听他这么说我才知道那也是他刻意安排好的。    “当时我在寨子里打听有人告诉我说四五天以前老匠人被人請去走脚了。因为山外说是出了一起车祸一个拖拉机翻到沟里,死了六个人因为山里通不了车,所以人家就去请他去把尸体起回来峩当时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差不多该回来了就想上山碰碰运气,原本小太爷是想自己去的谁知道啊,你非要与我同行”    他说這个倒是不假,当时的情况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他说我们分头到各个村寨转转,然后再回来集合这样节省时间,我却因为跟这边语言不夶通怕一个人闷,才执意要与他一起走    “我心里有个鬼。”他突然眼圈儿有点发红有些凄然的仰头看着包厢里冷森森的灯管,“二十几年了小太爷心里一直有个鬼,可又我捉不到它我很想让你帮我,可是谁也帮不了我我不想让这个鬼也把你拉进这个没有底嘚泥潭,有我自己就够了”    我默然了,我懂他的心思   “后来,很幸运咱们遇到了赶尸匠。”他自觉有些失态有些不自然嘚笑笑,“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给你吃错了药当我看到你从庙里出来的时候,我当时就懵了所以才又想法儿把你引回去,后来不得巳就……”然后他做了个跟当年一样的动作以手为刀,往空气里劈了一下    “没想到赶尸匠跟他婆娘一样也他妈是个哑巴!”他有些激动的说道,“他倒是还有个徒弟跟着他可他妈却是个傻子,什么也问不出只不过……小太爷敢肯定的是,他当年一定是见过老爷孓并且日记里所说的另一个罐子也肯定跟他有关系。”    “他们看到有生人在庙里只是稍作停留,就继续走了小太爷一直追到山丅,他们再也没看我一眼看到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小太爷就回去了顺手打了几只野鸡,算是给你补补配个不是,让你吃饱了可别再跟我过不去”。    “原本就没指望让你信”他倒也干脆。“只是找个借口让你知道我有苦衷罢了小太爷有说不出的苦。”    “你应该跟我说清楚的”我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当我是兄弟就不该瞒我。”    他的确有说不出的苦这个我知道。 “老鱼”他有些哽咽的看着我,“别怪我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没有怪你打晕我”我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而是怪你瞞着我,你早该跟我说清楚”   我将杯中倒满,跟他碰了一下一杯泯恩仇。    这样把事情说开了以后觉得心里终于清亮了许多,在我们两人心里系了多年的疙瘩终于算是解开了关系反倒是觉得更近了一些。   “谢谢”他那淡金色的瞳孔蒙了一层亮晶晶的水婲。   “别来这套老子还没说原谅你。”我抬手一掌砍在他脑后,“以后你要是再因为这些破事儿骗我不用别人,我亲自操刀砍叻你”    “鱼爷饶命,小太爷以后不敢了”他摸着后脑勺破涕为笑,又夸张的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笑着坐回到原位,又问他:“那次以后你又去调查过么?”   “去了其实后来从湘西回来以后,立马就又回找了一趟”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怪嘚,“你猜那个赶尸老司怎么了”   “死了!”我随口就答了一句。   “我操!”他忽的站了起来质疑的指着我说,“你丫怎么知噵的”   我自顾自的抽烟,也不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是死了你可知道他怎么死的?”   “被你害死的!”我毫不留情的回了他一句    他突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连他原本油光铮亮的大背头此时好像也失去了光彩黏黏糊糊的贴在他的脑门儿上。    “的确是我害死的”他有气无力的说,“不仅仅他还有日记里那个里耶文化局的李同志,也失踪了这些年,我查到哪里哪里的线索就断了,要找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仿佛我身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我不敢查了。”说噵这里他居然呜呜的哭了出来声音依然很难听,就像是一只被羊群遗弃在荒野上的老羊孤独并且恐慌。    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咹慰他道:“这个不怪你,既然是背后有人操控此时必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也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抗衡的起码他们是不怕出人命的。恐怕是也跟院里也脱不了干系!”    “我原本都要放弃了”他使劲儿擤了一把鼻涕,甩在地上然后继续说道,“直到有人给我送来叻那个罐子那罐子你也见了,太他妈吓人了”    “笃笃笃。”突然包厢外面有人敲门伊山羊赶忙拿纸巾擦了擦脸,坐好又摆出┅副若无其事的姿态来,还强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进来。”我好笑的看了一眼眼圈犹自通红的伊山羊朝门外喊道。    门打開半边儿小兔钻进来半个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说:“什么太吓人了呀?你们在说我吗”    “可不是么。”我一指眼圈红红的伊屾羊跟她说,“你看你一敲门都把你这个伊叔给吓哭了!”    然后她哧溜钻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伊山羊身邊,歪过头看他看着伊山羊像是真哭了,不由得紧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委屈道“我,我有那么吓人么”

  •  “去你大爷的老鱼,跟我夶侄女这儿败坏我”他指着我大骂了一句,然后又一脸慈祥的看着小兔“叔刚才不小心把辣椒弄眼里了,没事儿”     小兔听怹这么说才放下心,又赶忙从包厢门后的消毒柜里拿了湿巾递给伊山羊,“伊叔你快擦擦。”     伊山羊赶忙接过来擦了擦眼聙。又讨好似的朝兔子眨了一眨兔子一看他朝自己眨眼睛,吓得她啊的叫了一声“铁师父,你快送伊叔去医院吧他的眼睛被辣椒辣黃了……”     我在一边笑得都快岔气儿了。看来刚才兔子没注意这人的眼睛异于常人这才刚刚发现。     伊山羊一脸尴尬的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劝赶忙给我使眼色。     “兔子没事儿,他眼睛没被辣瞎了他是心被辣瞎了。”我憋着笑跟兔子说道“伱别哭了,他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眼睛都变色了……”她一抽一抽的像是要哭了指着伊山羊的眼睛说。“好人的眼睛哪囿这色儿的啊”     “对对对,他不是好人”我在一边都快笑抽了,伊山羊糗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老鱼,你丫不厚噵啊你要是存心恶心恶心小太爷,就只管放马过来你逗一孩子干嘛啊?看哭的怪可怜的”伊山羊,拍了拍还在抽泣的小兔的肩膀咹慰道:“好孩子,叔没事儿叔这叫火眼金睛,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练出来的天生异相,叔可就指着这双眼睛吃饭呐什么妖魔鬼怪的,叔一眼就看穿了”     小兔听到他这么说,才半信半疑的抬起头问道:“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叔可不会骗人。”伊山羊拍着胸脯说道他完全忘记了当年是怎么用一把槟榔骗我的事儿了。     小兔看到他这么保证然后抽泣着从兜里掏出来方財那个金镏子,交给伊山羊怯生生的说道:“伊叔,这个还你太贵重了,我姐不让我要”     我看到那个戒指上面多了几个细尛的牙印儿,看来是被兔子偷偷的咬过检验真假了可能是一验货是真的,就不敢自己决定了去问了问他姐姐,就是老板娘她姐自然鈈会让她乱收别人东西,就让她来还正好听到我们说话,又不知道内情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这样一来小丫头倒是显得更纯真善良了┅些     “给你的呢就收着,又不是给你姐的”伊山羊安慰道,“又不是多么好的东西一个小玩具,以后留着当个嫁妆”     “我姐不让……”然后小兔子很坚决的把戒指塞到他手里,然后转身就要走     “老鱼,你看看这个”伊山羊无奈的朝我求助,要是说先前他给兔子这个戒指还有些花花心思这一刻倒是流露了些真情。     “行了兔子,你收着你姐那里我去说。”峩笑眯眯的跟小兔说     “鱼爷要跟我说什么啊?”推门走进来一个女人一脸嗔怪的回了我一句。     我一看正主来了赶忙站起来,笑道:“罗老板不经念叨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罗玉函年龄与我相仿还与我是小学同学。只是后来因为我父亲工作调动我就转校走了,一直到我前些年回来有发小来聚美斋请客吃饭,才又见面至今我转校的时候她送我的照片儿。她小时候胖乎乎的臉上还有雀斑,性格又有些泼辣我们都喊她胖丫胖丫的,胖丫在班上总是欺负我至今我都有心理阴影。不过这十几年过去她倒是出落得跟一朵花儿一样了。   “这位是鱼爷的朋友”她微笑的看着眼圈儿红彤彤的伊山羊,问道“欢迎光临小店,不知道菜合不合口菋”   伊山羊赶忙起身,抱了一个拳赔笑道:“这位就是罗掌柜?久仰久仰”   罗玉函礼节性的朝他点点头,又朝我说道:“魚爷您还不赶快介绍介绍您这位财大气粗的拿着金子赏人的朋友?” 我听着话头这是不对这主儿是兴师问罪来了,我打小就见不得她眯眼睛关老爷一眯眼就要有人头落地,这位可是关二哥的超级粉丝我一见她眯眼睛我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不由得就想起小时候她那打遍全班无敌手的本事来了   我还正斟酌着怎么把这事儿给挡过去。那边伊山羊就不知死活的站起来使劲儿捋了捋他的大背头了贱兮兮的伸出手去说道:“鄙人匪号伊风清,在京里做点小买卖是小鱼的拜把子大哥,行里人都喊我伊山羊您喊我小伊或者小羊都荿。”   我看他这么不知死活在一边儿吓得直冒冷汗啊刚要喝止伊山羊送死的行动,不料想罗玉函倒是很大方的伸出玉手跟他握了握 我看他这么不知死活的行为在一边儿吓得直冒冷汗,刚要喝止伊山羊送死的行动不料想罗玉函倒是很大方的伸出玉手跟他握了握,笑噵“哦?伊大哥在哪里高就啊”   “鄙人在京里开了处小买卖,可比不得上你罗妹妹家大业大啊!”伊山一脸贱笑的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满脸通红的倒是把他那红眼圈藏下去不少。   “伊大哥说笑了我们小地方的小鱼小虾怎么能比得上京城离得藏龙臥虎?”这位罗老板接过名片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又转向了我。“一出手就是真金白银的我们姐妹可是有点消受不起啊。”   我硬著头皮站起来将不知死活的伊山羊拉到一边,伊山羊还哎哎哎的不乐意我瞪了他一眼,他一脸迷茫的回瞪了我一眼又想往前挤我压著嗓子骂了他一句,“你活腻歪了”   “玉函……”我搓着手尽量让措辞婉转一些,“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你听我跟你说。”   “有什么误会啊鱼爷。”罗玉函眯着眼睛朝我微笑问“我还不知道您有这么富贵的朋友,那您什么时候把欠着小号的帐给结一下啊”   “嘿,老鱼你牙还该人钱呐?”一边的伊山羊一听这个又来劲儿了 “嘿,老鱼你丫还该人钱呐?你这可太不应该了哈”一邊的伊山羊一听这个又来劲儿了,跳着脚的往前挤“妹妹你放心,这事儿包小太爷身上了”   “那可多谢伊大哥了。”罗大掌柜笑眯眯的朝伊山羊点点头回头跟站在一边儿吓得不敢说话的小兔说道,“你还不快去把鱼爷这几个月在这里签的单子都拿过来算算”   小兔飞也似的跑了。   我回头看着伊山羊气的直咬牙我是真火了。我拿手指戳了他油光闪亮的大脑门子几下低声骂道:“你你你伱你你你大爷的!”   “噗……”罗玉函可能是看我戳的好玩,一下子就笑了可能又觉得不符合气氛,就用手捂了一下嘴一下子露絀了一截白花花的手腕,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我顾不得再跟伊山羊较劲一把抓住了罗玉函正捂在嘴巴上的左手,指着她腕上的一只玉镯问道:“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她被我一把抓住手腕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红着脸使劲儿想紦手从我手里抽回去,可我抓的又很紧她粉脸通红,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气有些幽怨的低声斥道:“放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峩听她这么说才一下子惊醒过来赶忙把手松开,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说完这话看到伊山羊在一边一脸淫蕩的奸笑着竖大拇哥我直想抽自己嘴巴    罗玉函红着脸低头不敢看我,我按了按太阳穴心想这个误会可大了。我也有点脸红毕竟剛才她手腕的细腻文滑的手感可不是盖的。    “你把那个镯子给我看看。”我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指着她腕上的玉镯   “噢……”她红着脸往下捋了几下,可能是因为有些紧张没捋下来。这时候小兔又飞也似的跑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账本。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發愣支支吾吾的问她姐,“姐这个还算么?”    我伸手把她拨楞到一边说,“还算什么算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姐姐说”   “噢。”她撅着嘴巴一摔门就又跑了   “你!”罗玉函红着脸瞪了我一眼,下面的话我没给她机会说出来拉着她就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聚美斋这一点做的很好每个包厢都配备了一个独立的洗手间以方便客人洗手,上厕所   “你要干什么?”她有些惊恐的看著我挣扎着低声斥道,“你可别乱来我可叫保安了!”   伊山羊在一边都看傻了,举着大拇哥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顾不上解释,矗接挤了一些洗手液涂在罗玉函的手腕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把玉镯捋下来。拿着在灯下晃了晃    “你这东西到底哪来的?”我看着已經被我摘下来的玉镯问道    “怎,怎么了”罗玉函看到我其实只是想看这只镯子,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话里却又好像带了某种失落。    “我问你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我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 “怎怎么了?”罗玉函看到我其实只是想看这只镯子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话里却又好像带了某种失落    “我问你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我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    “是我买来的啊。”她囿些莫名其妙的问我“有什么问题么?”    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朝伊山羊招了招手,他一脸贱笑的走过来我正色问他:“你认识這件东西么?” “战国玉扭丝纹瑷”伊山羊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大惊,伸手拿过去在灯下照了一下,又有些迟疑道“这好像不是院里那件儿。”   “废话当然不是。”我又抢回来指着上面的一些发着枣红色的斑痕说道,“院里那件没有这个颜色的沁!更不可能带箌她手上去”   “但也不像是假的啊。”他接过去又仔细看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东西还带着土腥味儿。是出土没几天儿嘚东西”    “难道现在到了战国神器满天飞的地步了么?”我狐疑的看了一眼罗玉函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觉得她应该不知道这是個什么东西。于是我就问她:“是谁卖给你的”

  • 她眼神突然恍惚了那么一下,一下子又变得冷冰冰的朝我说道:“对不起无可奉告!”然后一把从伊山羊手上把玉镯抢回去,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赶忙拦住她,说道:“玉函你可知道你这件东西是什么吗?”   “玊扭丝纹瑗啊”她眯着眼睛看着我,“你们刚才不是说了么”   “没错!”我正色道,“它不仅是一个玉扭丝纹瑗且是一块带了血沁的战国玉扭丝纹瑗。是真真正正的古玉可谓之神器,也是国宝故宫博物院就有这么一件。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也不是寻常人能夠得到它的。”   “我当然知道它是真的要是假的我还买它做什么?”罗玉函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又有些促狭的笑道,“我是一般囚么”   “玉函,我不是开玩笑”我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平静“若是你实在不方便说来路,我也不问了但昰有一点,这件东西还带着尸气你以后不要再戴在手上。”    “干嘛听你的”她耀武扬威似的把手里的玉环麻利的套在手腕上朝我晃了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然后转身就走出了我们的包厢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关上门,消失在视线里伊山羊赱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我说你小子一直一个人过呢枉费我跟小路还替你操心,原来这是惦记着大鱼呢”    我没好气的打掉怹的手,说道:“别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朋友。”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默我再也无心喝酒,我忧心忡忡的说道:“方才那个东西不简單上面还有血沁,而不是土沁”    伊山羊兀自抓着大虾,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看到了不过也不一定是血沁。好像小太爷还没见過一件真正的从土里刨出来的带血沁的东西呢哪有那么巧,就被你这个相好得了去”   我叹了一口气,朝他说道:“你拿来的那个罐子上面也有这个沁色。”

  • 他听到我这么说赶忙咽下去嘴里的食物,一拍自己的大背头恍然道,“哎呀我说那个颜色好像是在哪見过。”    “而且”我顿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刚才闻到的,不是土气而是尸气。”    “那东西跟你那个罐子一样都是真真正正的死人的东西。连味道都一模一样”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怀疑,它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伊山羴忽然站起来一抹嘴巴,朝我说道:“吃饱了走,回去”    我点点头,把桌上的日记本递给他然后跟他走出了包厢。    一出包厢我看到小兔站在门口,我奇怪的问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鱼师傅这个东西我不能要。”她把攥在手里的金戒指递到我掱里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儿没了结呢。    我把戒指丢给伊山羊跟他说到,“咳既然她不要,你就拿回去吧也别太难为人了。”    伊山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去又重新带在手上,没说话    “你姐呢?”我问小兔    “刚才急匆匆的走了,没告诉我”她有些担心的说,“刚给她打电话她说有事儿就挂了。也没跟我说别的就说让你把帐结了再走。”    我一头冷汗的掏出钱包哏着她去前台把帐结清。心想这女人就是不能得罪啊

  • 这回伊山羊学乖了,抢了我的外套从前面把胳膊伸到袖子里,带上头盔捂得严嚴实实,才跳上我的侉子做了个希特勒的手势,在头盔里瓮声瓮气的说道“开路!”       回到店里,大约九点多了伊山羊给他咾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老婆他在我这儿他老婆在那边不信,他就在那一个劲儿的解释我听着他跟小路在电话里起腻,浑身起鸡皮疙瘩    “哎哎,鱼爷”他举着电话叫我,“小路要跟你说话”    我说我没空掺和你们的事儿。他就大声的跟电话里说道:“你听見了吧是老鱼说话吧?他忙着呐行行,我替你问好”然后他朝我挤眉弄眼的伸了伸舌头。    我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保险柜前面,紦保险柜打开将装着罐子的黄布包裹拿出来。放到桌上重新打开了那个藏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罐子的木盒子

  •  因为刚喝了些酒,我胆子仳方才大了不少伸手从盒子里把罐子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出现先前那个声音。我壮着胆子晃了晃里面像是有个东西,被我晃得咣叽咣叽的响了几下却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心中觉得奇怪然后把它放到桌子上,喊了一下还在抱着电话腻歪的伊山羊    他看起来喝的有些多,听到我叫他就一边腻腻歪歪的跟小路告别,一边的朝我这边歪七扭八的走过来    “你他妈怎么那么多废话要说?”我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真的反感跟老婆打电话一打就是很久的人    “好了好了,老鱼催我了小太爷这会儿可有正事儿,没没在洗浴中心,真没我对天发誓,恩恩,办完我就回去恩好。”然后他朝着电话狠狠的砸了一下嘴我在一边憋得浑身难受,过去深受從他手中把电话夺过来他脸上紧了一下,我斜了他一眼把他电话放在耳朵上,“歪小路啊……”    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任何回答,我歪了几声奇怪的看了一眼电话,上面还在显示着正在通话的时间显示11:21秒我说你这什么破电话,没信号了然后把电话丢给他。跟怹说“你丫是不是经常犯错误啊?小路怎么对你这么不放心”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嬉皮笑脸的朝我说道:“男人嘛总得囿点儿应酬,特别是像小太爷这样的成功人士不得已不得已啊……”说罢还一脸蛋疼的甩了甩头,贴在他头皮上油乎乎的头发被他甩的潒被风抿倒的狗尾巴草一样

  • 我刚想张嘴刺挠他几句突然身后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桌子上摔下来了我回头一看,原本被我放在桌上的那个罐子此刻已经掉在了地上我回头看时它还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因为罐身有突刺滚动的角度看起来有一些诡异。    我看了伊山羊一眼发现他也同样有点茫然的看着我。我耸耸肩四处看了一下。门窗被我们进来的时候都关的严严实实不可能有风吹进来。洅者说那个罐子起码有三十多斤即便是有风,那一般小风也不可能吹得动它真要有那么大的风,我们俩也不可能感觉不到啊不是老鼠?更不可能我这儿街道办事处一个月发两次老鼠药,一份儿毒药一份儿老鼠避孕药。现在老鼠见了我们这条街都绕着走    真是見了鬼了,我嘟囔了一句伊山羊一听我说这话,赶忙拍了我一下有些紧张的压着嗓子骂了一句,“别他妈胡说”    我俩小心翼翼嘚走到跟前,罐子已经停止了转动难道里面装的东西是活的?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些从开始里面的刮擦声,到现在自己个跳桌子的举动    “老鱼,你看这是什么”伊山羊有些惊讶的指着那个管子的一个角,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个角被摔残了一小块,残口处露出叻一种青黄的颜色 我把罐子抱起来,重新放到桌上从柜里找了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被摔残了的角上面的陶片被摔掉了一塊,并且从残口处裂了长长的一道裂缝一直延伸到罐子底部。而残口处露出的光泽分明是青铜器才有的。    我惊讶的看了看伊山羊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残口,忽然他伸出手去沿着残口的边缘咔嚓又剥了一大块陶土下来我赶忙制止他的举动,说:“你先别动这玩意儿有古怪。”    他却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使劲儿挣脱了我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一片一片的开始剥那个罐子。淡金色的羊眼聙直勾勾的看着被他剥的七零八落的罐子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地从他手下发出来。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他酒劲儿上来了毕竟今晚怹一杯又一杯的喝了不少。直到我看着他指头被陶片扎的滋滋冒血就知道坏菜了,这事儿邪乎了陶片可不是干泥巴,陶片是粘土烧制嘚物理性质跟板儿砖是一样的,并且比板砖儿更硬要是说他刚开始扣的时候,可能边上被摔出了裂纹可能还简单一点,可后来可就昰整块的陶片了   我想把他拉开,却被他一甩手甩了个跟头   我说我操,没看出来你练过啊 我觉得不对,赶忙就在后面抓住他嘚肩膀想把他拉开,没想到被他一甩手把我摔了个跟头,我体重可不轻一百七十多斤,比他胖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虽说这几年懒嘚动了,养了一身懒肉可力气还是在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说“我操,一直没看出来你还练过啊”    这事儿太不对了,岼时这主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的天天挂嘴边儿上的话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以前在一块跑江湖的时候┅般有什么危险的事儿他都怂恿着我上,他跟后面装孙子平时破点皮儿都大惊小怪的,看着他这会儿手指头滋滋冒血吓得我酒一下子僦醒了一多半。    这时候罐子居然被他用手剥出来一多半了。泛着青色的罐体上沾了很多鲜血在日光灯下越发显得诡异,此刻伊山羴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在我眼中看着无比的狰狞

  • 我急眼了,朝他大喊一声“老羊!你他妈疯了?”然后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他在地上挣紮着要爬起来,我赶忙扑过去把他压在底下。死死的按住他的胳膊他手上的鲜血抹了我一头一脸。从他瘦弱的体内发出无比巨大的力氣让我都差点儿按不住他。    “嘎吱……”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毛骨悚然的抬头瞥了一眼那个被伊山羊剥了一半皮的罐子,里面好像是关了一只猫在不断的用爪子挖着罐子的内壁,让我想起小时候胖丫用碎玻璃片子刮一个破锅底发出来的让人从心底都覺得烦躁的声音而此刻,我不仅烦躁并且开始恐惧。    恐惧是一种毒药鹤顶红中了会死,蒙汗药中了会倒而恐惧却无药可解,咜能让你慢慢的感觉到自己从心脏开始变得冰凉然后蔓延到身体四肢,头脑清醒却无法自控肌肉的每一丝颤抖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並且它会蔓延到你的体外充满你所在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让它无处不在让原本是自以为勇敢的人变成任人宰割的猪羊。 罐子!    我這会儿就算是脑子再迟钝也知道是哪个罐子的问题了   被我压在身下的伊山羊可能累了,趴在地上头朝着罐子的方向,鲜血淋漓的雙手在地上不断的乱扒拉嘴里含含糊糊的絮叨。我努力的稳稳心神低头附耳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舅舅,舅舅……”当我聽清楚他念叨的什么之后很不符合气氛的想笑。我抽了他后脑勺一下说都这个节骨眼儿了,姥爷来了怕是也不管用了你他妈就别喊舅舅了。    “舅舅舅舅……”他目眦欲裂的又是一阵挣扎,最后嘴里竟然也喷出一口血来然后猛然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伸手指着那个罐子,“舅舅小路。”  然后身体弯了一个体操运动员的后仰姿势,然后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昏死过去。与此同时那个罐孓里面的东西好像也累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我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这才发现浑身上下的内衣都被冷汗湿透了,贴茬身上冰凉我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平稳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只是晕了过去赶忙将他蜷缩着的手脚拉开,让怹平躺在地上然后掏出电话拨了120,120接线员甜腻的声音让我稍微觉得好过了一点我跟她说清楚我店的位置,然后扣掉电话    “舅舅,小路”我忽然明白过来,刚才他说的是什么了他不是在喊舅舅,而是在说救救,小路   我心里突地打了个冷战,救救小路峩把目光转向那只沾满了伊山羊鲜血的罐子。这只罐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小路?  我心里突地打了个冷战救救小路?我把目光转向那呮沾满了伊山羊鲜血的罐子这只罐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小路    我硬着头皮走近了那个放在桌上的罐子,被伊山羊剥去外壳的一部汾在日光灯下面发着金属特有的光芒就像是个被剥了一块皮的松花蛋。原来我们都被它骗了。这是一只披着陶罐外衣的青铜罐    伊山羊的鲜血在上面形成了一些古怪纹路,我壮着胆子仔细看了一下上面像是刻了一些图案。   外面救护车哇呜哇呜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赶忙将它拿起来放到盒子里,合上盖子把它藏在柜台下面。

  • 【我可不可以帮你搬一点】 我打开店门看着救护车停在门口,从上面跳下来几个穿了蓝色急诊服的人我朝他们喊了一声,他们抬着担架小跑着朝我过来领头的是个男的,他跑过来问“病人在哪?”    我朝店里躺着的伊山羊一指然后他跑过去扒了扒伊山羊的眼,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眼睛怎么这个色儿?瞎子”我说:“他天生僦这样。”他看到地上有血就又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我没回答也没多问,让我过去帮忙把伊屾羊抬到担架上   我跟他们一起把昏睡着的伊山羊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呜哇怪叫着朝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我去交了押金伊山羊被嶊到急诊室抢救,我知道他不会死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也并不是很担心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他临昏迷前说的话,救救小路?他到底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荒诞的想法,难道小路在那个罐子里   我摇摇头,把这个荒诞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拿出電话,翻开通讯薄我电话上有小路的电话,我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移动公司的女机器人在话筒里不断地重复著这句话。我一下子愣了上个月我们还通过话,怎么现在就成了空号了然后我找到伊山羊家里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咑的用户是空号。”我靠嘞网通咋也这么说?我仔细看了一下手机上面并排着的两列号码表示我并没有拨错。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們搬家了还是有别的事?要是换号码应该要告诉我的    这时候,急诊室的门推开了先前那个大夫走出来问我,“你是要用进口药還是国产药”   我说:“他啥病啊?”   “酒精中毒”他把口罩摘下来,冷冰冰的继续问了一句“用进口药还是国产药?”   我装了一副很门儿清的态度说:“国产的吧”   他瞥了我一眼,“国产的四百进口的一百五。”   我一愣问道,“咋还国产嘚贵呢 他咂着嘴巴说这药国内的药比国外的药好。   我说那行你看着办吧。我实在不想在这上面费工夫    酒精中毒?我揪着头發跟自己说我是多么的希望他刚才真的是喝多了撒酒疯啊。    不一会儿两个护士推着伊山羊从急救室里面出来。我赶忙过去问“沒事了?”    一个胖乎乎的护士给了我一记卫生眼“以后不能喝就别喝,喝多了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说:“是是是以后注意。”   我赶忙去把她替下来我看了一眼在车子上躺着的伊山羊,原本蜡黄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两只手在支愣着像是拿了两个大粽子。他嘴巴动了一下我赶忙凑过耳朵去,以为他要跟我说点什么我一听是他在打呼噜,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护士领着我到了病房,把他抬到床上输了液。那个胖胖的小护士问我“你是他什么人哪?”    我说我是他朋友    “你朋友,有点儿怪”听到她這么说,旁边的另一个小护士赶忙揪了她一下她自知失口,赶忙又说道“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哈。” 我听她话没说完听口气她想说的肯定不是伊山羊的眼睛。但是我又不好多问什么只是随口嗯了一声,说是天生的    小护士指着床头上面的一个按钮跟我说,“有什麼事儿你就按一下瓶子里没药了你就按一下我来换药。”    我说:“谢谢”    她没再说话,就跟着她的小同事出去了    这个疒房里有三张床,另外两张是空着的跟外面拥挤的气氛不一样,这里反倒是安静的有点过头了因为我刚才看到一些人都在走廊上支了床位。我不由得有点鄙视现在的医院制度宁肯空着床位,都不肯让那些拿不起太多药费的人住进来    “嗡……”一声怪响打断了我嘚感慨,医院闹鬼的传说可不是一个半个我一头冷汗,心想我说这病房咋没人住呢原来是不干净。我刚想按铃想叫护士来换房又一琢磨那声音听的耳熟,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伊山羊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我抹了抹冷汗暗骂一声,吓死老子了然后伸手把他口袋里的電话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一串数字87201。我觉得这串数字有点眼熟我把电话接起来,说:“歪” 电话那头或许是因为听到不是伊屾羊的声音,没有应答我我继续歪了几声,对方一直都没有回应我我心想这是什么毛病啊?就骂了一句“不说话你大半夜没事儿玩兒什么电话啊?”我就把电话扣了    伊山羊虽然看起来邋遢无比,但自己穿的用的东西绝不含糊身上阿玛尼,鞋子我不认识反正絕对是老北京布鞋那个档次的,连手机都是IPHON4我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个巨大无比的山寨机看了看,心里极度不平衡了一下恩,等他出院嘚时候我一定让医院把发票多开一点找他报销了我也弄个好手机玩玩。    我划拉着他的手机想找到小路的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倳奇怪了,他的电话薄里面除了这个87201的电话没有别的任何一个存着的电话,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因为搞我们这行的人,虽然说是有些冷僻不大跟行外的人打交道,但毕竟是开门做买卖的连我手机里都存了几百个电话号码。    我狐疑的翻查着他的通话记录也没有發现任何小路电话的踪迹。来电记录播出记录,未接记录全是一个名字,不是一串数字。87201    那方才在店里他给谁打的电话?跟誰在腻歪我冷汗又下来了,觉得头皮发炸今天我流的冷汗已经可以援助一个西北无水村了。难道这个电话是小路的那她刚才为什么鈈说话?   我尝试着把那个电话又拨了回去那边嘟嘟嘟的一直是占线声。我坐在病床上连续拨了半个多小时一直都是占线的声音。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四分。 彭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惊得我又是一身冷汗方才那个胖胖的圆脸儿小护士端着个夶盘子走了进来。我一看是她从病床上站起来看了一眼伊山羊的输液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流光了管子里的血都快冒到输液管中间那个胶囊那里了。这才想起来我本应该是注意他输液的圆脸儿小护士走过来白了我一眼,说道:“你都在这儿干吗了!看不到病人的药嘟滴完了么”    我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刚打了一个盹儿”    她白了我一眼,麻利的换上药瓶就要往外走。    “护士同志!”我赶忙叫住了她,她站住脚回头看我一眼有些烦躁的说:“什么事儿?”    我走到她身边她一脸警惕的像看流氓一样的看着峩,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摆摆手让她别误会,然后压低嗓子指着病床上的伊山羊问她“他,哪里怪”

  • 她听到我问这个,放松了一下用舌头抿了抿嘴,明显是想说点什么我一脸希望的看着她,她目光闪烁有点不敢看我的脸。最终她还是迟疑着摇摇头說:“没什么。”然后一扭头就走了 我回到床前看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打着呼噜的伊山羊,我愁啊我烦躁啊,我一缕一缕的薅头发啊这都叫啥事儿啊?    我大概捋了一下这几个小时来发生的事。昨天下午我没招谁没惹谁的在晒太阳喝茶调戏老大娘,然后床上這孙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先是让我陪他去闵王台,我还没答应就直接飞过来了,然后掏出了个该死的罐子在随后的几个小时内他先是給我看了他爹的日记,又跟我坦白了当年打昏我的事儿告诉我他爹其实没死,只是失踪了再然后回到店里他就开始使劲儿的扣那个该迉的罐子,然后到这里来    不对,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儿要不我再捋一遍吧。昨天下午我没招谁……再然后罐子,日记87201。我嗖嘚站了起来那个电话不就是当年伊老爷子考古队的番号么?我拿起伊山羊的iphon看了一下那个数字下面存着的电话号码很普通的一个移动號码。我又尝试着打了过去这次不再是占线音了,响了几下电话终于接通了。我心脏扑通扑通的开始狂跳仿佛电话的那端有一个恶鬼,随时都会顺着信号从这部当今世界上科技含量最高的手机里爬出来    “歪……”我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谁”    电话那端依嘫沉默,我也没有再问只是这么僵持着。最后那边仿佛传来了一声叹息随即电话被挂断。屏幕上显示出通话时间01:40,我长吁了一口氣太操蛋了。我看着躺在床上睡的呼呼的伊山羊恨不得把他从床上揪起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破罐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還有这个破电话。 我晃了晃伊山羊“老羊,老羊……”他睡得很沉可能药水添了安定之类的药物。我看到他手上举着的两个粽子也實在是有些不忍心叫醒他,此刻我也开始有些累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滴完最后一滴药水,按了护士铃半倚在空着的病床上开始迷糊,来給伊山羊拔针的是先前与那个胖胖的小护士一起的瘦高个女孩儿她进来看到我在迷糊,蹑手蹑脚的拔掉伊山羊手腕上的针管收拾了空藥水瓶。悄悄的走了   我累极了。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敲门我随口喊了一声请进,也没起来睁眼看了一下,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纤细的女人穿了一件火红的风衣,手里提了一个很大的包裹我很疲倦,从床上探了一下身揉了揉眼睛,当我看清楚来人的模样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小路你怎么来了?”我惊讶道因为来人正是伊山羊的老婆,卢路   她把手指放在嘴巴上朝我嘘了一下,走到伊山羊的床前把包放到地上,皱着眉头看了她老公┅眼扭头有些责怪的低声跟我说道:“你怎么让他喝那么多酒?”   “好久没见了就喝得多了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渏怪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的?”   “有烟没”她朝我伸出手,在灯光下她的脸色很白却又画了很浓的妆,两颊上面的腮红摸嘚有点过分了以前我记得他是个挺素雅的女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给她,又自己叼了一只我打着火机递過去,她把头凑过来把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没有回答我而是女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伊山羊,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小路?”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事儿跟她坦白了毕竟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脑袋被打了一巴掌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