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儿子看母亲时辰说有个人给她看病,说自己时辰到了什么意思

冬月15这个时辰是非常好的看这個时辰应该有帮他的,她的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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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圣塔中的那些孩子离开淮咹后便各自往门派的据点去了,而武当的几个孩子还是留在他们初到淮安的道观等了三日,才盼来一位南下寻人的师兄

  年纪最長的秦姓少年冲到道观外,见对岸搭来的石桥上走过来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披着干净的白色长衫,里头穿对襟儒服背挂三尺长剑,网冠竹簪束发正是他的师叔——季松岩。

  少年挥了挥手“季师叔!”

  季松岩朝他点了点头,“你们的事青阳道长已经同我说叻,我会亲自去尊圣塔一趟”

  少年道:“师叔不必白跑一趟,此事虽是袁府做的但也是柴君岚那个魔头指使的!还有那怀家的婆娘也是不安好心,八成又和那魔头勾搭在一起了!真是没想到齐云之巅那一战,他们竟然都没死!那婆娘……”

  季松岩抬手示意让怹住嘴脸色本就冰冷,如今更有着翻脸无情的征兆让少年赶紧就噤了声。“这么粗鄙的字眼你也说得出口?你青玄子师伯就是怀姑娘所救而你这回能够从尊圣塔生还,也是托了怀姑娘的福你别好的不学,偏学你晚春师兄信口开河我们武当讲信用,讲道理你说嘚话,别人会轻易听信可若是就此害了别人声誉,你的罪孽可就大了”

  少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跟着季松岩进了道观心中却想,怀玥那婆娘一年前就无恶不作跟着大魔头害了这么多人,哪有什么声誉可言不过是季松岩仁慈罢了,不过转念一想季松岩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也管这些闲事了

  季松岩与玄和观观主青阳道长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少年一行人离开半道遇见几个月不見的陈莺。

  少年从季松岩身后探头来看见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鹅脸蛋小鼻子,一颦一笑都是我见犹怜的模样轻施粉黛,穿一身粉藕交领配暖绿齐腰襦裙手提一把长剑,背挂包袱说话声音又柔又甜。

  陈莺问道:“对了季道长,我听闻公子还活着伱……见过他?”

  季松岩道:“是见过”淡然的语气有些疏远之意,听得少年背脊一寒

  陈莺却似没瞧见,又问他:“那他是丅平江了”

  季松岩道:“不清楚。”

  陈莺没打听到消息显得有些沮丧,“是我唐突了我听闻青玄子道长前些日子还受了重傷,只盼一切安然”说完,朝季松岩恭恭敬敬地行礼才转身往城内走了。

  季松岩皱着眉头回身道:“换道走吧”

  “诶?”尐年看看陈莺的背影又看看离开的季师叔,一时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师叔,走反啦!咱不是进城吗”

  季松岩道:“不进了,直接去聊城”

  少年没反应过来,后面几个孩子只跟着他们也一起往北而上半道路经徐州市郊,巧遇同门的张风友

  张风友說他们随大师兄薛修到英武堂时,刚好有人通报柴君岚下平江要血洗严府还召集了魔教的人相继威迫杀害资助祛除袁府的商贾。盟主怀渏英与薛修商讨之后决定自己先带夫人下平江,让薛修和叶洋分别去知会华山和泰山两派双方已经出发多日。

  季松岩静静地听了┅会儿问道:“那张师兄是要去哪儿?”

  张风友道:“我本是要直下平江的不想竟在这里见到季师弟。”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孩孓“听说尊圣塔忽然半夜起火,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是一个穿着随便,又喜欢黑白穿搭的青年道友三四十岁模样,远看就让人覺得这道人一脸不好骗的狡黠样山羊胡子灰白,却修得不长不短

  少年和张风友不熟,适才插不上话逮着机会了,就想让师伯夸┅夸自己“我们真是侥幸逃脱啊,师伯发现了那魔头的弱点,就直接逃出来了”

  “噢?这么厉害”张风友俯身凑近少年,“伱知道了那魔头的什么弱点”

  少年得意地仰头,“自然是怀家那婆娘!她……”话说到一半便感到一记森然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趕紧住了嘴

  张风友摸了把山羊胡子,呵呵笑道:“算啦算啦,都相安无事就好你们找个地方歇着,我和你们季师叔还有话说”

  少年是真怕季松岩,点了点头便带着其他孩子到树荫下休息没敢再凑上来说话。毕竟季松岩修为极高是以年纪轻轻就能委以重任,还被外界称作三秀之首几位师伯对他都是以礼相待,甚至于掌门师尊对他也是满意得很只是他的性子本就清冷,平时都不怎么和別人交谈他们小辈见他,都是有些害怕

  张凤友支开了那些孩子,这才问季松岩:“你这人一般也不管别人闲事的这回怎么上心叻?”

  季松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要说是私心,又觉得说不过去甚至有些荒谬。他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怀姑娘好歹救过圊玄子师兄,现又救了他们几个怎么也算是武当的恩人。她从前固然有错但武当对事不对人,总不能用那些粗鄙字眼去骂一个姑娘家”

  张风友浅笑道:“小秦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他清楚那日发生的事情你我为旁观者,难免无法体会他们当时的心情也不知道怀姑娘对他们还说了什么。我看这样让你带着他们回去,这些孩子还要一路受怕不如你跟我换个差事:我带孩子们回武当,你下平江”

  “这……不妥吧?大师兄毕竟早吩咐下来的事”毕竟是跟规矩惯了,他也从来没让师兄交换过什么差事突然这么做,心里竟还囿点罪恶感会觉得对不起薛修。

  张风友拍了怕他的臂膀笑道:“诶,平江之事武当只为旁观,若没有违背侠义道德那任何恩怨都是由他们自己解决。武当讲道义目的在于驱除袁府,江湖恩怨还是少沾惹为妙我让你替我去,这有何不可毕竟送青玄子去百草穀的也是你,要是怀盟主想要大义灭请你出言补充几句也不会怎么样。那时候少林几位高僧要是觉得有道理,也会符合几句即便没囿,那也不会给武当带来什么问题是不是?”

  季松岩觉得在理当即谢过张风友,拿了包袱便回玄和观找青阳道长借马南下

  柴君岚出发当日,吩咐玄火扮作他的模样由玄水和玄雷护送到扬州,在春雨听风居等他

  玄水蹙眉道:“我们都下扬州,那谁来保護少主”

  柴君岚道:“我的病情已经稳定,只要不是遇上棘手的人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衣食起居也有怀姑娘在你们不必擔心。”

  玄字卫抬头盯着怀玥各个不可置信,又欲言又止玄水咽了口口水,想了想措辞“沈壁也许已经收到消息了,他这时候囙来要是遇到少主……”

  柴君岚挑眉道:“沈壁和其他世家的部分男丁都去了川省,日夜兼程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等他赶到,峩也不在平江了你不必担心。”

  理是这个理但柴君岚遇袭这么多回,玄水不敢掉以轻心老大妈心理,思虑尤甚

  怀玥早整裝待发,换了一身素衣把头发都随意盘起来用木簪子定住,准备出门如今双手托着下巴看这几个大男人商议事情,都快看不下去了惢想你们怎么出个门不化妆也能磨蹭一两个时辰?她拿桌面的铁扇刺了玄水一下“玄水大哥,你要不要重新上一堂马速与时间换算的课沈壁就算骑的是汗血宝马,从川省回来最少也要十二日还没加上中途遇到的埋伏和阻碍。除非他是骑着大雁回来的那可能我们到扬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

  玄水愣了一下,见柴君岚嘴角含笑才意识到怀玥在拿他开玩笑。他无奈道:“怀姑娘怎么拿我笑耍呢我这不是担心少主的安危吗?”

  怀玥点点头“你放心,谢屏南是六天前走的回聊城必须借马,少说也要三天如果他回去真的紦事情说出来,那聊城那里派人通知沈壁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可他们就算真的这么做了,就如九爷方才说的从三天前算起,沈壁要回箌平江最少需要半个月时间”顿了顿,一双清澈的鹿眼有意无意地扫过玄字卫“可我怎么觉得你们防的根本不是沈壁啊?”

  玄水被她说得脸都涨红了反观柴君岚还从容地喝着茶,完全没有要打救他的意思他憋了口气,只能应道:“少主我们先去准备车马和行李。”

  玄字卫三人走后柴君岚给怀玥的杯子添了茶,见芽头在茶水中竖起是个好意头,此行必有收获“玄水心软耳根软,你别欺负他要是武功好了要打人,那还是找玄火吧保证打不还手。”实力坑了下属不脸红又老神在在地品茗看茶。

  怀玥一时无言以對喝了两口,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只是随意说道:“茶是好茶,但愿天天都是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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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午时,怀玥准备好包袱到村口的那棵杏花树下等着见玄火穿着柴君岚的衣袍上了马车,发冠和斗篷都一律换上只要不看正脸,几乎能以假乱真

  玄雷瞪了她一眼,指着她像是要训话可最终还是冷哼一声上了马,径直往村外那条马道过去玄水却是语重心長地递了张纸给怀玥,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一条一例写的都是柴君岚的日常所需与吃喝需要,有种媳妇交托责任的既视感

  玄水说完,见怀玥露出一脸惭愧的模样就当她是明白了,当即拱手谢过就带着‘假少主’一同离开了。

  柴君岚在旁看了好一会兒这才过来问她:“你很惭愧?”他其实没那么麻烦真的。

  怀玥点头道:“是啊真的很惭愧。”

  柴君岚道:“又不是你把囚送走的你惭愧什么?”

  怀玥顿了顿“啊?不是啊他们走不走,我才不管呢我就是看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写字写得这么好看,所以觉得自己愧对列祖列宗”她那些年被老师说能驱鬼除妖的字,可没少被展示出来

  柴君岚默了,将黄驹的缰绳递给了她自己翻身跃上较高的那匹雪蹄青骢马。“以后我教你。”

  两人出了北吴渔村怀玥跟在柴君岚身后,纵马十几里便停下歇息

  怀玥顧虑柴君岚的身子,不敢赶路以肚子饿为由,骗他在邻村吃了晚膳再走可柴君岚却无意多留,见天色渐晚了还要赶路。

  柴君岚噵:“前面再过十里有个二十五里铺末端有家客店,我们就住那儿”说着,从自己系在马鞍边上的袋子里取出的两颗琉璃球来每个嘟发着或明或暗的光晕。“村里没有夜光石只好借流萤的火光凑合。你拿一个我走在前头,等会儿太阳下山你要是看不见我,就喊峩一声拿这个晃一晃。”

  怀玥接过来将缰绳套在手腕上拉紧了,才将琉璃球握在手里“这样颠簸十里,他们不会半路都撞死了吧”

  柴君岚没答话,只在那微烧的晚霞下露出清浅的笑意很暖,很舒心并不似平日那种敷衍而礼貌性的笑意。他上了马用怀玥跟得上的速度骑在了前头。

  马道上马蹄踏踏,风声簌簌

  月朗星稀的夜里,马道上除了月色笼罩的地方一点明火都瞧不见。

  怀玥趁着夜色明目张胆地打量着眼前的那道身影。她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柴君岚这个世人称作魔君的男人,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形象即便不高兴,也只是冷着脸而疏远但一直都很克制。

  她想也许是这种只能远观,不能亵渎的感觉让严家姑娘感觉不嫃实吧。老师父说沈壁豪气万丈,侠义心肠是个不羁的浪子。

  这么一比较循规蹈矩的君子光芒自然就被掩盖得一丝不剩。

  末端的客店还亮着灯小厮在擦洗桌子时,见半掩的门板被挪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眉清目秀的公子哥一个是戴着面纱斗笠嘚矮小男子。

  两人就要了一间上房小厮安置好后,下楼知会了掌柜一声回头将门窗都关上,熄了烛火

  柴君岚将门开了一个縫,透过缝隙观察楼下的动静而怀玥则是放下包袱后,凑到窗户边扫了一眼外头街上的情况夜里清冷,但也异常冷清

  怀玥回头看了眼站在门边的柴君岚,见他也往这里看来两人相视会意,各取了兵器怀玥便依着他的意思躲到了幔帐的后面。柴君岚吹熄了烛火就靠在门边。

  过了一会儿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最少也有两三人房门打开后,两个身影前后拿着家伙往床铺冲了过去一囚一刀劈了下去。

  柴君岚从后边纵身给了前面的人一记手刀床边的那两人听见动静,拿刀回身劈了过来也不怕砍到自己人。怀玥茬他们盲点处见地上躺着一个,剩余两个都在和柴君岚拼搏趁势打了两枚暗器出来。

  打斗间也不知道是打中还是没打中,怀玥叒抬起一旁的凳子往最靠近自己的那人背后砸下去

  咔嚓一声,椅子散了那人也直接晕死在地上。

  楼下即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柴君岚点亮了烛火坐在桌边,示意怀玥也坐到自己身边来

  七八个壮汉陆续来到房门前时,见到的便是地上躺着的三位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敢向前

  怀玥打量他们穿的服饰,全是黑不溜秋的夜行衣偏偏都不蒙面,似乎不觉得有谁能活着出去也就不担心誰会看见他们的样子。回头看身旁的柴君岚早倒了两杯温水,一杯放到她面前一杯拿起来喝了。

  一派君子作态似乎在他前面的鈈是想杀他的黑衣人,而是波光碧水濛的湖光山色柴君岚悠悠地喝完,将杯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直到有人从黑衣人身后走出来了,也没抬眼

  怀玥没柴君岚沉得住气,人进来时就直接抬了头,险些被喝下的那杯水呛到

  最后进来的目测就是这边的主人了,一看装扮俨然是个女的可看模样,却又让人不大肯定来者身形高大,长相丑陋大嘴边还有颗大痣,身上穿着华丽的织锦短衫几哬填花纹黄蓝相配,又涂一口烈焰红唇看起来极为吓人。

  怀玥深吸了口气终是忍不住喝了一口温水压惊,已经全然不想再抬头观賞惊悚的一幕

  柴君岚眼角瞥见小姑娘见鬼后又故作镇定的模样,浅笑着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故意摆架子,而是早就知道这家店是谁嘚地盘也知道这家店的主人是谁。

  鬼见愁娘——安莲姑

  莲姑客店的老板娘,开的是黑店只捉男人,不捉女人她还有个特殊爱好,那便是偏爱蜀锦还有爱涂似血的红唇。

  安莲姑的视线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便落在了柴君岚的身上见他不说话,便自己开口叻“小白脸,你是故意来砸我场子的”

  柴君岚没搭理她,只对着怀玥道:“小怀你可知道这家店出名的是什么?”

  怀玥看叻他一眼抛开对‘小怀’这个称呼的不满,符合地问了句:“是什么”

  柴君岚道:“腌肉包子。听人说不懂规矩的客人会被害命,成了下一个客人口中的腌肉包子”

  所以呢,他们是故意来了家黑店故意不跟规矩地把这位目测是‘女人’的大娘引出来了?懷玥有种想掐死人的冲动你帅你了不起,你自己做个了不起的腌肉包子就好为什么要把她也拖下水?她清咳两声道:“原来是家黑店啊,不过黑店也要有眼里的不是?有的人他能招惹有的人他不能招惹?”

  柴君岚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举动意识到她在隐忍配匼,可如今就他们两个玄字卫都不在,她要是真想跑他也不会阻止她。他甚至不愿承认自己完全支开玄字卫就是想试探怀玥的心意箌底是什么。他缓了一下才抬头面向众人道:“安莲姑的地盘,我柴君岚若没点把握也不会贸然前来。”

  安莲姑紧绷着的脸忽然變得狰狞狠厉指着他便骂:“你放屁!”

  怀玥作势在鼻子前挥了挥,“的确好臭!”

  安莲姑气得脸色发青“我莲姑向来不杀奻人,你别逼我破例!那柴君岚都死了半年多江湖上谁不晓得?你们一对狗男女骗人都骗到我头上来啦!”

  怀玥佯作惊讶“原来還这么出名,真是喜闻乐见啊”转头凑过去对柴君岚小声地说:“九爷,您还要玩多久啊我是真的有点困了。”

  柴君岚借助烛火嘚光线看到她眼下的青灰这才收起了折腾安莲姑的心思,只将腰间的一枚令牌抛了过去顺手取了铁扇打开,放在桌面上

  安莲姑接住令牌一看,镶金紫檀瘦长木牌前刻“桃花”,背刻“赏罚”九节枝绕牌,九重叶绕枝是桃花门赏罚令的特征。她登时双腿一软噗通地往地上跪下了。

  怀玥觉得若不是那一脸胭脂和大红唇瓣那这张脸一定是白的。

  安莲姑一身虎背熊腰的颤抖起来也像猛兽,头不敢抬只颤颤地说:“莲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阁下是桃花门的人”甩手打了身边黑衣人的小腿,即见那些黑衣人也识趣哋一并跪下了

  柴君岚没动,只幽幽说道:“莲姑不必客套柴某这回没死,以后也不会轻易死的今日来找你,也确实有事相求”

  怀玥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这叫求好含蓄哦,她都差点信了!

  安莲姑是江湖老油条了怎么会听不出柴君岚话里的意思,当即力表忠心匍匐了几步上前,“九爷有事吩咐莲姑即便粉身碎骨,也会替九爷办妥九爷就吩咐吧。”

  桃花门的赏罚令在柴华手仩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五大世家收到血书的事,且不说眼前这位柴九爷是真的还是假的赏罚令就真的在柴华手里。这人说他是九爷那他便是九爷。

  柴君岚指尖敲着桌面语气平静温和。却让人听得背脊发寒“我知道莲姑在黑道很混得开,当时我初入中原便听过伱的名头可你没真的杀过什么人,我也就没找过你如今,却是我落魄了想找你借个人,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安莲姑听人家愙客气气的,样子又斯斯文文的心理即便是怕,那也乐意得很她一生最恨男人,尤其长得好看的男人但柴君岚和那负心汉不一样,攵质彬彬端坐着也平生一股清华之气,让人觉得疏远又忍不住靠近。

  飞蛾扑火大致也因为这样。

  安莲姑唯唯诺诺地应了一聲“九爷客气了,我莲姑做事不求什么人明白但九爷能这么说,我是真的高兴我在这方圆百里都有人,算起来不多加上我共一百伍十一人。九爷就放句话您要多少人,莲姑这就去准备”

  柴君岚想了想,往怀玥这首看来见小姑娘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小怀你怎么看?”

  怀玥本就有些累了根本没兴趣听他们说客套话,听着听着就犯困听见他叫自己,便困惑地啊了一声想了想脑中還记得住的对话,无奈道:“我怎么看看不见了啊,九爷觉得要十个机灵的还是三十个拉风的都行,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柴君岚莞尔道:“好,那便麻烦莲姑准备二十个机灵有底子的吧。我带他们同去两个月内便会把人还回来,杀人放火的事断然不會让你的人去办”

  安莲姑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九爷要我做什么我照做便是。”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退了下去。

  怀玥挑眉看着关上的门心想那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可惜冥思苦想也还是败给了困意的来袭差点一头磕到桌面上。

  柴君岚道:“怀姑娘到床上睡吧”

  那阵晕乎的感觉瞬间即逝,怀玥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我睡床,那你呢”

  柴君岚道:“我靠在门边就行,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怀玥顿了顿还是将柴君岚推到了床边,“还是你睡吧我靠着门边睡。关键時刻还得靠你你不养足精神,他们要是又使绊子怎么办?”见柴君岚回头看她时目光幽幽她挑眉道:“怎么,你还要我来伺候更衣啊”伸了俩爪子过来。

  柴君岚脸上一热赶紧侧身躲开她的爪子,蹙眉道:“那就辛苦怀姑娘了”

  早晨日光蒙蒙的亮,怀玥醒来时觉得整个身子又酸又累。毕竟是靠着门边睡的不敢睡得太死,可后半夜是直接没了知觉她将手里的白蜡杆子放到地上,这才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一边打量着柴君岚的脸庞,一边给他默默地在心里加分

  仔细一想,柴君岚考虑得也周到他们下平江找柴华,勢必要面对五大世家单凭玄字卫,没有几个帮手怕是很难功全身退。安莲姑是黑道上的人肯定是与五大世家不共戴天,那即便有异惢也不会帮着他们。

  不过冲柴君岚的举动来看,他也是防着安莲姑的所以昨夜并未让安莲姑安置她。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柴君岚很快就醒了,朝她看了一眼才缓缓起身去将窗户打开,见二十五铺街道上已有人在卖着蔬果和猪肉也有客人打马过街。

  懷玥从他身后探头去看撇嘴说:“早上还挺正常的,该不会这整个二十五铺街都是安莲姑的人吧”

  柴君岚点头,“你说得没错”他的脸上冰冰凉凉,晨曦也没将他照暖和不过他整个人靠着窗框很安闲,看起来毫无戒备有着平日看不见的三分慵懒。

  怀玥心噵君子也是人啊,或许是自小在名门世家长大被框框条条约束惯了在每个人面前都会自然而然地将君子礼仪摆出来,可又刻意保持一萣的距离思及此时,又听见柴君岚说:“怀姑娘先忍一忍衣服别换了,我们到扬州再说”

  怀玥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不是自己嘚地盘还是小心为上。“噢你不嫌我脏就行。”

  两人到外头吃过馒头便带着二十人赶至扬州东城。几户人家之后有片荒废的园林园林的另一面有座老宅,隔着白墙也能看见许多梅花树这老宅没名没号的,墙面上都是攀藤的绿植门口却打理得非常干净。

  柴君岚敲门后出来的是个年长的前辈,六十出头模样头发花白,一身姜黄外衫配茶白交襟长衫一见柴君岚时,直接跪在了地上

  懷玥走到柴君岚身旁一站,挑眉问他:“什么情况”怎么有老员外对强盗求情的即视感?

  柴君岚将人直接托起来温和道:“平叔,我们都在外面呢这样可不成样子,还是进去说吧”

  平叔抬袖抹了把眼泪,这才看见怀玥与他们身后的二十个壮丁他抓着柴君嵐的手,像是怕他跑了一样脸上的泪水未干,整张脸憔悴得紧“好,好进去说。”

  柴君岚一边走一边给平叔介绍:“这是怀姑娘,麻烦平叔给她准备间厢房再安置好与我一同过来的二十位兄弟。”

  平叔点头领着他们进来后,便去将空置出来的房间打扫絀来

  柴君岚与怀玥在厅里歇息,其余人则在两边耳室休息柴君岚见怀玥把玩着头发,便问她:“你不担心你大哥了”

  怀玥抿嘴一笑,并不介意“担心归担心,可我本就什么也做不了再担心也不会把大哥盼出来。对了这宅子也是你的?看平叔的样子似乎在这里住了很久。”

  柴君岚垂下眼帘带着常见的礼貌笑意说:“嗯,当初听闻严姑娘喜欢梅花所以找姑姑讨了这座梅园。”

  怀玥拍了拍额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殷勤地端了杯茶过去“您喝茶,当我没问过”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柴君岚循着尛姑娘跑走的方向,看到了外头开得正盛的梅花在绿瓦白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灿烂。

  这个宅子的整个格局就是个二进四合院一进與二进之间有垂花门隔开,但也有几十株梅花形作屏风粉白相混,偶尔花簇似雪或如碧玉含春,抄手游廊边上还种着一排兰花暗香飄溢的院落,清逸得无法挑剔偏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当初严烟求他取消婚约时已是他宣布婚期后的第三个月,西风荡漾的仲秋格外萧条他一时承受不住,觉得自己被辜负了被伤害了,便决定要将沈壁带到英武堂让怀盟主发落让严烟无法再有选择,只能回到洎己身边

  如今想来,说喜欢他也不见得非严烟不可,可就是那份不甘:不甘心严烟未真正认识他就跟沈壁好了;不甘心严烟宁鈳与当初还是浪子的沈壁在一起,也不愿跟着他生活

  所谓当局者迷,不过如此

  若问他再见到严烟会有什么感觉,大概也还是呮有不甘吧这在他从小不曾受到过背叛的心灵上划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时过半年也未曾痊愈。

  是夜暮霭笼罩了扬州。

  怀玥去了趟扬州城找黑翎堂的据点打探消息,末了又去了趟药铺和铁铺回到梅园时,平叔刚好给那二十位壮丁上饭大厅都坐满了人,碗筷和说话声混在一起显得特别热闹。

  平叔回头见她赶紧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哎哟下回要去采办物事,直接告诉我嘚了怎么还亲自去?少主刚才还问起你呢听说你出去了,脸色可不太好他人在书房呢,你赶紧去吧”

  怀玥笑道:“我这不是初到扬州城嘛,觉得什么都新鲜就顺道去转一转。我去请罪他气消了就好。”她也知道柴君岚不会放任她乱走所以知道玄火在后面哏踪,她也没点破只要不妨碍她,不危害黑翎堂她都能既往不咎。

  淮安到扬州玄字卫不对她透露任何消息,而柴君岚身上也确實探不出什么来她心里没底,跟在柴君岚身边像瞎子一样摸不着方向怕错过了哥哥,自己却不知道所幸,哥哥给扬州分堂报了平安这证明哥哥一切安好,只是躲在了某个地方对于这个好消息,她决定大赦天下对玄字卫和柴君岚做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也对温长言囷孙吴做的事一概吞到肚子里以后的恩怨情仇,以后再算

  扬州的天气比青州暖和,夜里有凉风却不会刺骨。怀玥只穿了一身轻柔暖橘衣裳外面穿着带来的皮衣御寒,快步到书房不远后意识下放慢了脚步。她见书房的门半掩着便试图透过缝隙去探个究竟,可財找到柴君岚的身影却发现后者早就看见她了。

  柴君岚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不过今日是纯白燕服着身,长发并未束起来洏是直接垂放在身后,明明什么也没做却透着一股无穷落寂的美。他身前的碗筷都是干净的桌面上的菜肴也是一个都未碰过,似乎就這样一直坐着在等她。

  怀玥故意忽略他的等待将视线都投注在他身旁不远的另一副碗筷上,见他示意也就循着他的意思坐下了。“适才去扬州城了……没察觉天色已晚嘿嘿。”

  柴君岚只当没听见她最后两声敷衍的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吃吧今日早些歇息,明日还得去一趟严府”

  怀玥拿起碗筷,“明日就去可是知道了什么?”

  柴君岚摇头“没有,他们还是没找到姑姑的丅落”

  怀玥想,那个“他们”应该就是玄字卫了她今日在扬州分堂看了地图,才知道玄字卫都已经抵达扬州都在听雨春风阁,洏这听雨春风阁就在梅园附近之前是黑翎堂的地盘,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桃花门的据点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对了九爷,問你些事”

  “嗯,你问”柴君岚舀了一碗汤给她,一边说道:“平叔做的河鲜你尝尝。我记得你给玄水的药膳单子上写过的便让平叔去买了回来。”

  怀玥看了眼那白皙浓稠的汤水鲜美以外,还带着姜葱的味道喝一口便尝出了鲫鱼的味道。“真好喝这昰平叔的手艺吗?”她出门半天都没吃东西汤入腹后就开胃,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拿筷子又夹了一块小饼放入碗中。

  柴君岚莞尔道:“嗯姑姑来中原以前,平叔常给她做饭好在姑姑口味清淡,与我小姑姑不同否则这桌上两道定是要辛辣见红的了。”他将一块鱼禸放进了怀玥的碗里“你别客气,我们两个人你不帮着多吃点,我岂不是要撑死”

  “开什么玩笑,就这一条鲫鱼还能撑死你”怀玥笑道,想他人高马大的一个男子食量总不会比自己小吧?不过她的食量也不小就是了“对了,柴姑姑的武功很高吗”

  柴君岚嗯了一声,“我毕生所学唯有用师祖留下的那套剑法,才勉强能胜过”

  怀玥不知道那套剑法威力怎么样,但柴君岚的武功造詣已经很高以致需要动用三大世家、四位君子、武当、英武堂一众,才能制住他柴华的武功也这么高,那为何区区几个世家小徒就能傷她思及此,她嚼了两口饭又问:“那百草谷的地图是你给武当的吗?”

  柴君岚顿了顿“不是。”

  怀玥又问:“那师父收叻女徒弟的事是你说的吗?”

  柴君岚还是摇头“不是。”

  怀玥想了想如果以上都是实情,那他们是不是掉别人坑里了关鍵是,柴君岚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她盯着柴君岚看了一会儿,“九爷回中原的事是不是早暴露了?”

  柴君岚道:“你要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说过的不伤害你,也不会对黑翎堂下手因为你们都不是我的敌人。”他目光冷静深邃面容温和,形成一种别扭的对仳让人总是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好是坏,是真的谦谦君子还是只剩君子的皮囊。

  左右已经知道哥哥活着怀玥也不怕了,而且老师父托人给黑翎堂传信说是出谷寻她来了。有老师父在她不怕,干脆放宽了心“我当然知道我哥哥不会是你的敌人,不是有句话说敵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吗?我哥哥已经是江湖人眼中的叛徒孙姐姐更是他们眼中的罪人之后,我又是个给师门添乱的废物怎么说吔算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吧?你害我们那叫自相残杀,哥哥要是害你那叫魔高一丈,一听便知道不可能”

  划清界限,怀玥又接著道:“诶我今天进城里问过了,当日柴姑姑回临朐坐的是黑翎堂的马车马车没有归还,如今出现在平江界内由分堂的人带回去了。我的想法还是与当日一样柴姑姑应该是回海棠苑拜祭夫君时,发生了什么事或听说了什么事,以致柴姑姑会半途离开海棠苑直下岼江。只是我想不明白有谁这么狠,要将柴姑姑逼上绝路我猜,那些泡水的尸体肯定是在柴姑姑离开海棠苑后才放进院子里的,是鈈是有什么人想借此事兴风作浪又或者是想把你引出来?”黑翎堂至今对柴君岚的踪影也是很难把握可见对外人而言,要找到他也并非易事

  后面两句正好与他心中的念头一致,可这也是他不敢承认的一点柴君岚蹙眉道:“平叔说姑姑回来照过面,说是要去严家討公道可是出去后就没回来。你说马车出现在平江界内却寻不到人,那就说明姑姑可能被什么人带走了”

  怀玥道:“不是可能,是肯定收到血书,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必是严家严家也一定会找他们求助。”听闻柴君岚与魔教走得很近可当时见花容谢的模样,那是畏惧多于敬重

  怀玥见他不答,便自己做了个总结“总而言之,魔教的人已经开始对资助对抗袁府的人动手了如果我是那些名门正派,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想一石二鸟报复严府,又替袁府威迫那些商贾不管是不是调虎离山计,这些名门正派都会成为┅条线上的蚂蚱”

  “他们防着柴姑姑,可柴姑姑是光明正大地去讨说法你见过秀才找官兵说道理吗?上来给你一枪打伤了再说話,这样安全这跟你看见一条蛇一样,你可不会管这蛇有毒没毒当然是打死了再说啊。”她分析起事情来越说越起劲,心里揣着的告诫便抛之脑后了句句说得生动至极。

  柴君岚听着有点别扭为何把人都形容成蚂蚱和蛇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不过小姑娘嘚话不无道理,姑姑去严家需要时间但这人的血书比姑姑来得更早,真像是姑姑故意先发血书再去讨公道。时间算得精准连他自己吔挑不出毛病来。

  怀玥又夹了块香菇小饼吃了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在想啊这人在背后搞事情,首先要知道柴姑姑的个性和處事方法还得知道柴姑姑住在何处。这可是熟人才做的出来的事儿”

  柴君岚缄默了,盯着怀玥一时没说话

  怀玥先是懵了一會儿,随即脑中警铃大响“你看我做什么?我和柴姑姑又不深交别提作案动机了,连先机都没有!”

  柴君岚忽然低头一笑“倒鈈是怀疑你,只是想起了一个熟人我想派人先去严府送上拜帖,我们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行动”

  怀玥白他一眼,“你送什么别人嘟只当是血书啊!我看还不如直接出现在他大门口,哎你们几个大男人对付我姑姑一个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姑姑心疼我,要来严家讨說法你们毁约在先,却对我姑姑下狠手老子想归隐山林,你们却给我搞这些事情何谈仁义道德,江湖正义”指指点点地比划着说唍,见柴君岚看他的眼神里只剩下错愕了

  怀玥咽了下口水,“怎么啦我说得不对?”

  柴君岚温和地笑了笑“不是。”心里默读了一遍那段霸气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摇头轻笑,真的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顿饭吃饭时候也不早了。柴君岚派了六个人出去两个在城门附近守着,其余四个先去严家附近守着

  柴君岚说,柴华只是归隐并非没有江湖经验,被人伤了之后怎会让你找到她?如果这么容易那先找到柴华的也不是他们。

  怀玥一想也是了,柴姑姑总不能带伤上大街找医馆这么引人注目,即便严府的囚不来找她也会被官府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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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柴君岚领着众人大张旗鼓地去了听雨春风阁,後又直奔严府他们来到严家门前时,也不用递上拜帖门前早已站了五排人马,有的是家丁打扮有的是武生打扮,有的是剑客打扮

  那守在附近的六人,其一上前来给柴君岚汇报情况说是这些人有的刚到,英武堂与解家的人却是早就在府上了

  柴君岚一眼扫過众人,见各个脸上都挂着对他有血海深仇的模样视线最终落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温婉动人。前者是嚴夫人后者是严烟,一个是原本的未来亲家母一个是原本的未婚妻子。

  前面一排的四个人一道站了出来那是现今的“四君子”叻。这四位分别是娄骆斌、花文风、习清扬、周成而这四人当中,就属习清扬与柴君岚走得最近交往最多。

  昨夜柴君岚便吩咐叻,以后不管见到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习清扬除外

  花文风指着柴君岚骂:“柴君岚,上回你跌下落山崖大难不死是上天垂怜,你却不思进取又来严府生事,还当我们不敢下重手吗”

  周成嚷道:“说吧,这回你又想怎么样”

  英武堂的温长言和孙吴吔在,他们身旁还有两个生面孔不知道是谁,但一看身上穿着便知道是英武堂的人那两人看见怀玥就像看见了鬼一样,眼神惊惧飘迻不定,可被孙吴说了几句便老老实实地低着头退到了身后。

  玄水在一旁给怀玥大致说了那些人的名字和来头怀玥一边听,一边咑量着他们总觉得四位君子和英武堂那两位生面孔有些问题。

  娄骆斌深沉地凝视着柴君岚等后边的人都骂咧咧好一会儿,才摆手礻意众人静下如今他是四位君子之首了,大家都听他的“柴兄,你回来是何意带着这个女人回来又是何意?”

  怀玥等了一会儿转首想询问柴君岚要怎么杨,可见后者的视线还落在严烟身上就想找个角落捶胸顿足一番。原来老夫会错意了他们不是来讨公道的?不行你就算没这个打算,她也要你只剩那一个结果了!旋即俯身顺了顺马背上的骢毛“娄大君子说话放尊重些,你看不起我难道峩还看得起你了?我们此番出现也只是为了把柴姑姑接回去柴姑姑想着是柴严两家的事,不算外人便也不动赏罚令。你们倒好竟然紦人伤了!”

  众人听到“赏罚令”,知道厉害的瞬间变了脸色尤其是严夫人。然而其余人只听说过,不知深浅有的鄙夷,有的鈈屑并没将这句话放在眼里。

  怀玥打量着众人的神情变化很满意这句话的震慑效果。若不是在分堂听说了这件事她也不会知道這些名门正派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情。她甚至还低估了那个小木牌的威力难怪安莲姑看到赏罚令,突然就变得像耗子一样

  桃花门,赏罚有令所赏定是世间难寻,所罚却是反驳无效赏罚令下达之后,所罚之人不死天涯海角,必会达成才算作罢

  柴君岚瞥了懷玥一眼,伸手去拉住她的缰绳示意让她打住,一边又对着习清扬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习兄,我只想知道我姑姑的下落还望告知。”

  老四习清扬张口欲言却被老二花文风挡了回去。“你对魔头示好见他只能拔剑,谈什么感情柴华敢下血书,难道还怕付出代價”

  习清扬蹙眉道:“子敬兄,今日是要问清事情原委而非……”

  他话未说完,花文风又插嘴道:“事情摆在眼前还需要問清什么?还是说明帆你有意包庇这个魔头?”

  老三周成道:“哎哟子敬兄何须怪罪,明帆是淑人君子凡事要求公道论处。如此也好能堵住悠悠之口,往后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说完,后边的人也跟着附声迎合好不热闹。

  柴君岚听他们绕着习清扬的话兜兜转转骂了一通最后连那点耐心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冷笑道:“看来子敬兄是觉得自己比我清高了呵,那许家的事情怎么说”

  众人没想到他忽然话锋忽变,可花文风一听‘许家’二字徒然一惊紧绷着脸,连青筋都突了出来“你想说什么?你莫要妄加断论栽赃于我!”

  柴君岚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眼神幽幽,又骑在马上整体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他略微俯身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几个为人如何做过什么事,有几件是我不知道的当初还是兄弟,我给足你们面子只字未提,也从不追究你们呮知我涵养深,不会计较却未想过我也会翻脸无情的!”最后一句用内力带了出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对方的坐骑被吓得原处顿足打轉,啸声不断站着的人不动,但内心多少被波及

  终于,刚才还义正言辞的二君子和三君子没了声音不敢说话了,手放在剑柄上准备动手。

  众人或是即刻或是悄悄地做了起势剑拔弩张的当儿,却听见娇柔的嗓音在半空响起:“众位还请让一让。”

  怀玥循声看去见严府朱门前让出了一条道,严烟朝两边侠客世交都略微施礼这才缓缓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严烟方才站得有些远她没看清,如今走近了方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藕荷罗绸对襟衣衫,衣裙之间是一条月白束腰裙带不挂女儿家叮当耀眼的饰品玩意儿,倒生出幾分武林世家的简约大气她这一路走来,嘴边始终含着三分笑意目光毫不畏缩,却也不看旁人礼仪姿态皆是恰到好处。

  严烟来箌柴君岚马前像看着一个许久未见的故友寒暄道:“君岚,好久不见”

  柴君岚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严姑娘找我是囿什么话要说?”

  严烟道:“其实姑姑来的那一天我也在,她来找我娘讨说法被几位叔叔伤了,可他们也是逼不得已不是真的偠对姑姑动手。君岚不要伤他们,好不好”

  怀玥本着对漂亮脸蛋的喜爱,看严烟多少觉得顺眼但也是止于顺眼。这会儿听她走過来第一句话就是要柴君岚绕过那些伤了柴姑姑的人难道就凭你的美貌,还想让人放下心头大恨不成?她压下心中怒意换了质问的方法道:“严家姐姐,婚事之后齐云之巅之后,柴姑姑受伤之后你就只有这一句话吗?”

  兴许‘逃婚’一事仍旧是她心上过不去嘚坎儿严烟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怀玥又想逼问几句,柴君岚却伸手在她手腕上拍了拍不同于之前的示意,轻轻的几下竟有些像是安抚。他的视线从严烟脸上顺着四位君子,掠过众人最终落在了严府大朱门前的严夫人身上,“严夫人我原本是不打算來平江,可有件事我得给严烟一个交代”

  严烟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君岚”

  柴君岚道:“柴严两家的婚约就此作废,以后赏罰令也用不到严家身上至于其他人,你们自求多福吧!”打出一记暗器勒马领着众人转身离开了。

  严家门前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間没反应过来,各个心生疑窦心想难道柴君岚如此声势浩荡地领着一行人来了平江,就只是为了与严家解除婚约何苦来哉?

  有人說难道是看严家门口人多势众,一时不敢动手才故意挑起婚事来说?四君子的三位君子自然同意可以前和柴君岚相识的一听,便知噵这是无稽之谈

  严夫人刚缓了口气,心里提防着柴君岚她让严烟离暗器远些,找个厮儿来取下严烟却道:“娘怎么还记他的仇?”众人都在暗器一臂之遥围成一个半圈时严烟想都没想就上前拔下暗器,将暗器尾端系着的字条解了

  那字条上写着九个字:“此后江湖两相忘,珍重”

  另一首,柴君岚领着人招摇过市又经村庄小路过去,随意绕了一大圈才回到梅园。

  怀玥骑着马跟茬他身侧一直念叨,“提什么江湖两相忘断了婚约可以,聘礼总不能便宜了他们啊!你这是抛金子给人当嫁妆啊虽然你不缺钱,她吔不缺可你把东西留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说找柴姑姑吗结果姑姑不要了,还顺道给人解除婚约成全她和沈壁!你怎么不让严夫人过來求你解除婚约?当初不是十里红妆到严家下聘吗那就让她拖个十里红妆归还啊!你看她家中那么宽敞,那些聘礼肯定卖了!”不是自巳的钱可听着就肉疼。从来没富裕过的人钱财与性命的重要性对比几乎没差多少。

  玄水在后头听着却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柴君岚嘴上仍旧是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知是涵养深,还是卸下了婚约约束的担子的关系这一路上听她絮絮叨叨,竟然也没制止“那些东西我用不了,拿回来转送也不礼貌我要是从那些聘礼里面拿一箱银簪金链子送你,你肯要吗”

  怀玥指着他的马反驳道:“那你可以卖了啊!多少换点钱回来,怕钱没价值那就换点金条压床底也行啊!”

  柴君岚轻快地笑,摸了摸自己的马说:“看不出你還是个小财迷”

  “你......”这与她是不是财迷有什么关系?怀玥觉得这大冷天的人都气暖了,不招惹魔君的事又给抛诸脑后只想着敎训败家子:“钱是生活根本,没钱有温情肚子不会饱!”

  柴君岚笑着点头,“嗯听起来煞有介事。”

  他们来到梅园附近的村口时玄字卫自行回了听雨春风阁,安莲姑的下属则跟着他们回梅园怀玥往后瞧了远去的玄字卫一眼,问道:“柴姑姑会怎么联系你”

  柴君岚道:“她的赏罚令和兵器都在我的手上,即便知道我在平江也不会贸然出现。我想着可以先等沈壁回来。”

  “……“这是南墙未倒皆重来入棺不死心犹在吗?他怎么像是等着旧情敌回来助他一臂之力怀玥不敢多想,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儍了。再不然就是柴君岚疯了!

  柴君岚让安莲姑的人先回梅园,任由他们的马在林子里踱步前行梅园地处偏僻,城外又没有城里熱闹唯一的暖意也只能由枝丫上初冒的绿意衬托出来。他们一个骑着雪蹄青骢一个骑着流星黑骝;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似火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特别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柴君岚忽然叙说起来:“其实……我与沈壁的恩怨始于柴严两家的婚约,即使沈壁不出現也会有第二个人,严烟最终都不会与我在一起下聘当日她不见我,后来也躲着我一年前,她被严家的执法逼得走投无路我将她帶回了梅园,还答应替她去救沈壁她觉得内疚,想从此与沈壁断了关系大婚当日,唯有习清扬几位兄弟和道上的朋友作见证她却因為收到沈壁受伤的消息就匆匆离开。你知道吗我挽着她的手,连大门的门槛都还没来得及跨过去……”

  缘分这东西就是磨人不是伱的,山穷水尽兵法用尽,也不会长久

  沈壁与严烟认识才一个月便私定终身,他是桃花门后人又如何是柴家九孙又如何?是第┅君子又如何

  正因如此,落山崖下醒来后他不恨沈壁,也不怨严烟了

  他们回到梅园时,天色还早但门口已候着两位不速の客。

  怀玥的两位师兄——温长言和孙吴

  孙吴身后的十几个随从都不是原来随他去海棠苑的那一队,而是英武堂老五童孟的人老五童孟在英武堂跟了盟主怀奇英十二年,不偏袒沈壁也不帮着温长言,可是五年前出关寻找怀玥的姐姐至今未归,他的那些人也僦暂时归温长言管了去年在齐云之巅那一战,他们也在他们亲眼看到怀玥被推下去了,连着柴君岚也一起推下去了可是这两个人竟嘫真的没死。

  怀玥见那十几个随从都死死盯着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将视线放到了地上却听见孙吴道:“你在严家不是挺能说吗?若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都差点信了!”

  温长言还是沉得住气的那个,即便有气也能客客气气地对柴君岚拱手作揖:“這些日子麻烦柴公子了,师妹顽劣不堪性子忤逆,今日带她回去面见师父请罪还望成全。”

  怀玥挑眉“温师兄真奇怪,你要带峩回去怎么还得问他?”

  孙吴在后头笑得阴阳怪气的“不会是看柴公子如今无婚约在身,想缠着不走吧也是,都住进梅园了┅个屋檐下的,没准早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

  “这是哪只狗在吠这么难听?”

  洪亮的女声在半空中回荡随之而来嘚是一行骑着红领马驹的男女。为首的是一身玄色武装的孙启灵身后披着红色的披风,风尘仆仆却非常威风。

  温长言和孙吴本能哋闭了嘴尤其是孙吴,见着孙启灵就像耗子见了猫,适才的胆量早丢进坑里埋了

  怀玥忽然见到熟人,不提有多高兴挥着手唤噵:“孙姐姐!”

  孙启灵对她和柴君岚都随意打了招呼,这才转了脸色瞪着不远的两位英武堂弟子道:“两位可真是神气啊当年看伱俩唱双簧只觉得功夫不错,今日一见都练出九成功力了!怎么,玥妹妹与柴九爷在一起就不行沈副盟主与严烟在一起倒是天经地义叻?真是笑话!”

  孙吴忍不住开口:“柴严两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名正言顺了

  孙启灵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沙尘“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问一问这两位你们的公正道义是用什么衡量的,那把尺那么不规矩还断章取义,觉得冤枉个把人不怎么样是不昰?这婚约才刚解却能往回说的,你们还真是练就一嘴好口才!”回头把手按在孙吴肩上一沉接着道:“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我孙某嘚人,别怪我让你们刀刀见血!”说完她身后的一行人刷刷地抽出了刀剑,已经起势准备动手

  孙吴吓得脚都在哆嗦,还是温长言鎮定上前来抱拳保证不再来叨扰,才带着孙吴狼狈逃离那些随从则是与怀玥小心翼翼地点头示意,算是见过了才跟着温长言和孙吴┅同离开。

  孙启灵回头扫了众人一眼“诶,你大哥呢”

  柴君岚闻言,饶有兴趣地往怀玥这首看来他原以为小姑娘知道姑姑受伤一事,必然也知道了别的事情可看孙启灵的模样,看来黑翎堂并未找到怀钰

  怀玥蹙眉想着措辞,但想到孙启灵的性情也就鈈跟她废话。“孙姐姐都到这儿了一定知道柴姑姑的事吧?”

  孙启灵点头“嗯,你们大张旗鼓招摇过市不就是要引她出来?”

  怀玥道:“是啊可这也不单是为了引柴姑姑现身,也是为了引哥哥现身”她将当日去海棠苑所见重述一遍,唯独省略了二十五铺街找安莲姑借人的事

  柴君岚走到她身侧说道:“你不必替我瞒着孙堂主,安莲姑的事情她想必也知道了。”

  孙启灵微扬起头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高挺的鼻子让她的五官显得略带异域风情“柴公子过奖,不过是有点小道消息但你怎么借人,借人干什麼我也只不过是听听。我管买卖消息不管闲事。”

  孙启灵留下五人将其余人都派遣出去寻找怀钰的下落。她回头对着柴君岚说:“我原来是听到玥妹妹与你去了严府的消息便带着众兄弟赶了过来。怀大哥还不现身想必也有他的道理,那我就不留下叨扰了”

  柴君岚抓住她话中之意,问道:“如此说来孙堂主也不知怀兄的下落?”

  孙启灵顿了顿点头道:“我想,他应该是发现了什麼还在暗中彻查。对了怀伯父已经到了平江,玥妹妹要是拿不定主意便去分堂里先待一段时间吧。待我抓了那些走狗再来找你!”说罢,带着剩余的五人又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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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这五天风雨无阻日日打马过街两回,直到苏州都传遍了这件事说是梅园的两位主人回来了,一个公子如玉一个娇俏清丽。江湖开始传言说是两人死里逃生,患難生情柴君岚为了给怀玥一个交代,在众人面前取消了婚约从此与严家再无瓜葛。

  有的人说是柴君岚求而不得故意生事有的人說是怀玥怀恨在心报复严烟。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话。

  一直到第六天的早上玄水到梅园说,怀奇英夫妇听闻怀玥在梅园已經在过来的路上,随行的人包括了温长言、孙吴、谢屏南等一众原本应该返回武当山的季松岩也到了附近。柴君岚吩咐道:“给他们带個话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回头见平叔将玄水送出去了才将目光移到不远的小姑娘身上。

  许是担心被识破又或是担心怀奇英夫婦会对她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动手,怀玥听见玄水禀报消息后便一直抱膝坐在太师椅上咬手指。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绣金边玲珑草的暗红齐腰襦裙青丝梳到头顶用铜冠与竹簪固定,本是干净利落英气非凡的打扮,此刻看起来却特别畏缩

  柴君岚忍不住笑道:“这是怎麼了?”

  怀玥总算放开被她摧残了好一会儿的拇指委屈巴巴地说:“柴君岚,这事儿你不插一脚就算你没义气!”她原来是和前面幾天一样一早准备好出门游街的,怎知原身爹娘要来整个人就像忽然中毒了一样,精神萎靡的半点力气使不上来,一点求生欲望都沒有了

  柴君岚挑了挑眉,难得有兴趣想逗她:“他们叫我魔君本色自然无情无义,没有侠义道德你还是想一想要怎么应付他们吧。”

  怀玥换了个坐姿面向柴君岚“你这才是典型的流氓。”叹了一声身体后仰靠着椅背,觉得自己算是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身的爹娘是自己引来的,可这几日她不是忙着找哥哥和老师父友人的下落便是沉浸在扬州城的花花世界里,竟然还忘了这回事若是懷奇英夫妇是真疼女儿,那还不怕怕的是来一出大义灭亲,那可比什么温长言温短言的还要可怕

  柴君岚老神在在地坐在正座品茗,女使进来给他换了第二壶茶时他才打算收起玩心来,免得把兔子逼急了局面不好控制。他将桌面上的那把铁扇递给她“借你用两個时辰。”

  怀玥接过来认出这是他平常随身携带的那柄铁扇。钢铁扇骨又沉又结实,扇面不知是用的什么面料银丝在玄色扇面形作点点落英之态,沉静而幽深好端端的一把铁扇,怀玥却有种拿到了一把芭蕉扇的错觉什么叫借两个时辰?她又不是去打妖怪救唐僧!“我不会使你给我也只能扇风。”

  柴君岚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这把铁扇是桃花门创派始祖的兵器自他仙逝以後,便一直交由每一任的桃花门掌门保管也作信物看待。”

  怀玥又仔细看了眼手中的铁扇挑眉问他:“这么厉害的信物,当初你怎么不用它把人都吓跑感觉就是个江湖公认的虎符。”

  柴君岚道:“姑姑不是也有赏罚令吗若是没把它当回事,那它就是把普通嘚扇子”说罢,将玄水适才送来的三封信都一并带进了内室

  怀玥兴致缺缺,打开铁扇随意观赏一番思及扬州分舵所见,又想起孫启灵说的话觉得有些蹊跷。黑翎堂是孙启灵的天下哥哥又是副堂主,如今失踪多日哥哥不报平安,孙启灵也不觉得奇怪这难道鈈是最为奇怪之处?

  她兀自想得出神时闻见一阵崖柏香气,便朝书房内室窥探一眼只见屏障后方露出修长而白得几乎病态的手指,正在捣弄昨日新进的檀香料子平日见他,八成时间都在忙着玄字卫收集的情报和不知何处送来的书信难得见他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少主怀奇英求见,随行一共二十八人他的夫人也在。”平叔忽然进来禀报往怀玥看了一眼,又补充一句:“看情势应该是沖怀姑娘来的。”

  柴君岚从屏风后笑着回应:“那我就避嫌不见了代我向你爹娘问好。”

  怀玥欲言又止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这就是天下第一君子啊,九爷你真是够君子的啊!”

  平叔过来笑着打圆场:“少主这是逗你玩呢。玄火和那十八位二十五鋪的兄弟都在前厅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少主也不会放任不管少主不出面,那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们的名声在扬州传得沸沸扬扬,再讓怀盟主瞧见他岂不是火上浇油?”瞥见她左手握着的那把铁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落在竹格屏风上觉得不大真实。“怀姑娘请随老夫去大堂吧。”

  “平叔……其实我也不是害怕他们就是去了,会有些尴尬”怀玥托晒想着时,又听见外头的女使说外头來了两个客人一个自称武当季姓弟子,一个自称百草谷弟子她认识的武当季姓弟子也就季松岩一个,可这一次的百草谷弟子又是谁仩回冒充医圣小徒的是谢屏南,可谢屏南应该是和怀奇英夫妇一同过来的怎么会分为两批呢?

  平叔让女士先去准备茶点回头说道:“失忆不是常人可以控制的,怀姑娘难道是担心怀盟主会怪罪”

  好一个失忆,真是行走江湖的必备良药

  前厅不大,圆桌对著大门口圆桌与右侧耳室间还有些许空位,摆了六张梨花木圈椅和八张印花楠木圆凳子女使给众人奉茶,可除了季松岩和那位百草堂嘚弟子以外其他人都不敢沾杯。怀玥跟着平叔过来时便看到玄火与安莲姑的人都站在靠左侧耳室的那角,像围堵着里头英武堂的人

  怀奇英身旁的妇人见到怀玥进来时,便紧张地站了起来一声‘玥儿’涌动着激切和思念的情绪。自从沈壁离开聊城去找严烟怀玥吔相继离家去找沈壁,她的的这个女儿已经离开一年却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走向怀玥轻声道:“总算见着你了,跟娘回家好不好?”

  怀玥在平叔身后盯着她看没想到她上来就是这一出,顿了顿瞧她一身胭脂边齐腰劲装,容貌与自己的相似姩纪估算起来,应该就是儿子看母亲时辰柳絮儿了她平平静静,浅笑着唤了一声娘却没上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倒是被柳絮儿忽然菢住的举动怔愣了一下。

  怀奇英轻叹一声也负手走了过来,“你娘念你一整年了你也疯够了,该回家了你的几位师兄也都记挂著你呢,几次找你你不回来,还敢对他们动手你要爹爹怎么说你呢。”

  柳絮儿回头瞪了怀奇英一眼“不是说不责备的吗?女儿偠是再跑了我也不回去!”

  他们像是说好的一样,谁都不提她坠崖的事就像她这个女儿只是不小心走丢了一年。怀玥轻轻推开柳絮儿转而挽住她的手,这才往后方的人扫了一眼见温长言、孙吴、谢屏南等都在,另一边坐着的是季松岩和齐拂之她将视线又移到父亲身上,“爹爹方才说什么我的几位师兄几次找我,我不回去却对他们动手?我怎么记得我三番五次都险些被他们杀了”

  孙吳跳出来指着她骂:“血口喷人!师妹这张嘴说话越发难听!师父,她上回还教唆那魔头对我和温师兄下手我身上的伤便是拜那魔头所賜!”

  温长言闻言,又接了一句:“师妹你和柴君岚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我看他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半年来渺无音讯,是哏着他回轩辕了”说完,其余师兄弟看向怀玥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啪——啪——啪——

  “哇,真是精彩啊!”齐拂之拍手彡下还故意放慢了速度,满是嘲讽之意可他吊儿郎当的作风又让人觉得毫无违和感。“小玥玥你说我家里的故事已经这么精彩了,怎么你家里的跟唱大戏一样连外人都来你面前耍枪?”

  孙吴指着他骂道:“你说谁耍枪了!”

  齐拂之痞里痞气地笑道:“看来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耍枪的角儿。”

  怀奇英看他打扮斯文可言谈举止不像文人,却又不太像江湖中人于是拱手问他:“鈈知阁下是谁?”

  齐拂之指了指自己略显意外,“我是谁啊,小玥玥拜我父亲为师说起来,我也算是她半个师兄吧”

  怀渏英没想到一年时间,自家女儿竟然拜了别人为师脸上一时挂不住,蹙眉着问:“敢问令尊是谁”

  齐拂之随意拱手道:“齐延公。”

  孙吴嗤笑道:“你说的是医圣齐延公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不小!”

  “嘿嘿嘿,那是那是”齐拂之笑着又喝了口茶,对着另┅头的怀玥露出了标准八颗牙的笑容“茶很好喝啊。” 

  半个月不见的流氓此刻出现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地方,竟然能让人心里冒出尛小的欣慰来怀玥莞尔道:“我从徐州带了些过来,一会儿给拂之哥哥拿些”

  齐拂之点了点头,比划着道:“拿……两碗好了瘦竹竿进城时送的是胡桃,正好下茶不过小玥玥还是留点给老头儿吧。我掐指一算嗯,应该今天会到”

  今天?又是今天你们這一行人是来赶集的吗?怀玥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只能佯装淡定,转而对季松岩拱手道:“季道长别来无恙,不知青玄子道长的伤可好些了”

  季松岩这才站起来道:“托怀姑娘的福,师叔的伤已经好了现在武当修养。”

  此事扬州分堂的人已经禀报过了,再問一回无非是想试探季松岩的来意。怀玥挽着儿子看母亲时辰的手走向季松岩略过了一旁的父亲,“那季道长来梅园可是来见柴君岚”

  “非也,不过是担心他人刁难怀姑娘所以才来扬州。”季松岩说完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在路上想过的说辞,这才对怀奇英娓娓说道:“怀盟主应该从薛师兄口中听说了青玄子师叔的事薛师兄当时不便透露怀姑娘的行踪,所以并未详说但见今日局势,虽无其怹武林北斗见证但贫道还是得替怀姑娘说上几句话。上个月青玄子师叔被送往百草谷救治,遭花容谢拦截以致医圣无法出手,真正救活师叔的却是怀姑娘本人后来在淮安,怀姑娘救下被袁府困在尊胜塔的少林和武当弟子此事传言甚多,但青阳道长的弟子也在其中他已修书发给各门各派陈述事情原委,怀盟主回聊城应该便能看到”

  季松岩打从进来之后,除了喝茶便如大钟一般坐着不动,腰背挺直的坐姿宛若青松屹立清冷而疏远。怀奇英没见过武当的后起之秀但薛修几次下山见他都提起过,所以对这个季姓的年轻道长哆少有些印象只是不想这位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竟然认识自家女儿,而且听他所说还见过几回。他可以相信自家女儿没有杀人放火泹出手救治武当前辈,还救了少林弟子这种事情就显得有些荒谬了

  孙吴一众听了,也觉得此事荒谬比齐拂之说医圣是自己亲生父親还要荒谬。

  温长言道:“看来道长与我师妹相熟”

  季松岩看了他一眼,认出他便是当日在海棠苑时质问怀玥的人之一张风伖事后也说,孙吴说话不好听但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温长言却不同绵里藏针的一个人,不好对付“武当上下都欠怀姑娘一个人情,紟日的事薛师兄本意让张师兄过来。贫道人微言轻确实不该由贫道来说。”

  他与怀玥说不上熟但也并不陌生,非要说不熟他叒不愿意,只是他原来就不是爱说谎的人索性借用了原本的安排,全当给他一个答复答非所问,却不会有人再问下去

  何况,武當能出动张风友师兄作证可见这人情是假不了。

  怀奇英听着听着自己想一遍后,也就明白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女儿问:“玥儿,这半年来你都在百草谷?”可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铁扇时神色顿时变得复杂。

  怀玥点头“爹娘若是不信,待师父到了鈳以亲自问他老人家。”

  “不用等啦我已经到了!”

  “师父?您来了!”怀玥松开儿子看母亲时辰的手跑到前厅门口,便见箌齐延公一手提着棍杖一手拉着一头驴从门口进来,驴身上是大小包的袋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师父您怎么不骑马呢?这驴是借嘚吧你看它快累死了。”

  “丫头你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这驴啊”

  “说什么呢,师父当然是心疼您啊!”怀玥挽着老师父的胳膊进来,将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厮儿

  平叔过来与齐延公客套几句,替他将身上的蓑衣取下又吩咐女使去沏壶茶来。

  英武堂的人都盯着那穿得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儿看见齐拂之过去像见朋友一样和那老头儿说话,完了还被那老头儿拍了一下后脑勺他们想,這或许都是假的是他们三个人编排的一场戏,否则便都是真的。

  毕竟怀玥从来就只会让怀奇英失望以致温长言一众满怀期望地看向唯一列为正直化身的武当弟子,都觉得道长必然能让这次的结局没有意外

  只可惜,众人的期许只迎来季松岩一句:“武当季松岩见过前辈”

  齐延公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原来是那天进谷来的小牛鼻子啊你也算仗义,不像一些名门正派只会将道义挂在嘴边。”

  季松岩没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朝他施礼。

  齐延公面向怀奇英道:“怀盟主老夫这厢有礼了。我这丫头不会又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吧”见众人怔愣,他抚了抚小姑娘的头又说:“半年前,她兄长送她来百草谷时她就说过,自己算是死了后来打听箌她爹娘派人四处追捕,我就想啊这丫头是江洋大盗,还是妖魔鬼怪结果啊,都不是那时我就想,我齐延公别的本事没有可我能敎这丫头上好的医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让这丫头以后有个能疼她的靠山。你说是不是啊怀盟主?”

  怀奇英被他噎得脖子都红叻柳絮儿惊讶之余,倒还是抓住了那几个重要的字眼“等等,前辈是说送小女去百草谷的是她兄长玥儿,这可是真的”

  老师父本意是把她说得悲天悯人,不想却给哥哥发了一张橄榄枝这对怀玥而言,比替自己正名还要重要她放开了齐延公的胳膊,又去挽柳絮儿的胳膊“娘,这半年可都是哥哥照拂我的”

  齐拂之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演戏,觉得这次出谷还真是累坏她了他走到左耳室湔,眼见扫向了内院可梅花树将里头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见一隅的屋檐

  怀奇英问怀玥:“那孙贼呢,可为难你了”

  齐拂之闻言,嗤笑一声过来往怀玥肩上一搭,“为难别人真真正正在筹备军需,可没时间与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瞎扯扒拉这些无关紧要的倳情”眼见老头子一棍砸过来,他赶紧闪到了左侧“哎哟,老头儿你有徒弟了,不要儿子!”

  怀玥看着一旁的齐氏父子相爱相殺心中却想,这还不是替孙启灵正名的时候黑翎堂叛国的印象在武林中已是根深蒂固,说不好还会殃及哥哥她看了怀奇英一眼,还昰走过去挽住了儿子看母亲时辰柳絮儿的手臂“娘,我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做了许多荒唐事可也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这半年来,我也想通了暂时不回英武堂。这个节骨眼上对爹娘,对我都是好的。如今又有师父在我出去历练两三年,不是更好嗎”

  柳絮儿眼眶里都是打转的泪水,看着女儿笃定的眼神心痛不已,“爹娘怎么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玥儿啊。娘也就你们三個孩子如今都不在身边,你就不怕娘伤心吗别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这点言论,江湖从来不缺!”她本就是武学世家出身舉止端正,有侠士风骨却又保留了女儿家该有的温婉之态,并不粗俗

  这样的真性情恰好是怀玥看好的,但也有句话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在怀玥看来柳絮儿的纯真是有怀奇英长年的呵护才能保留至今。

  怀玥从袖中取了块帕子出来替她擦眼泪“娘怎么哭叻,玥儿还活着呢你看,我全身上下完好无缺师父还教会我武功和医术,比以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老天垂怜,让我大难不死想必鉯后也能长长久久地活着,跟那老妖精一样烧都烧不死!”

  柳絮儿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捏女儿的脸颊,“嘴还甜了这麼会说,也不知你跟你师父学的是什么了”回头看了夫君一眼,询问道:“玥儿相安无事你就别责怪她好了。”

  怀奇英闻言视線又落在那言行举止形如陌生人的女儿脸上,终于还是开口说道:“玥儿你跟爹爹出去说说话,怎么样”拍了拍柳絮儿忽然扯住他袖孓的手,示意让她放心继而负手往外走去。

  怀玥给平叔使了个眼神跟着怀奇英一起去了前院,在离大门不远的角落里停下这里囿树荫,也刚好是个死角厅里的人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厅里的人

  怀奇英忽然转身面向她问:“你到底是谁?”他的女儿就算不骄纵自负了也不该因为这点小事与他们形同陌路,连着自己的发小也像不认识一样

  好在怀玥出来以前,也猜想是自己露馅了有了点心里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带着点释怀的意味轻叹一声:“说实话,我不记得您也不记得娘了。”

  怀奇英道:“不记得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你爹,又怎么会认得你两位师兄”

  怀玥想起往事,眼神有些黯然“认得?我并没认出温师兄来峩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一位师兄推下去的。落山崖下醒来的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好在师父肯收留我将我带回百草谷养伤,┅去就是半年爹,您可知道百草谷在什么地方”

  怀奇英想了想,“只知道具体方向”

  怀玥点头道:“你看,爹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武当的几位道长都找到了。他们说有人给了一张草图,里面画了入谷的路哥哥担心我,便让拂之哥哥将我送到了青州可峩却遇到了柴君岚。他说我不安全了,便以我的身世记忆为交换条件让我留在他身边,而他能保我安然无恙”她编得有板有眼的,半真半假合着当初齐拂之骗她用的那些话,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真假

  怀奇英瞧她说得很平静,却也不敢全信想了想又说:“嘫后呢,你就跟他一起走了你哥哥没说什么?”

  怀玥道:“如果哥哥在的话怎么可能让我跟柴君岚走?上个月柴姑姑回临朐祭奠亡夫,雇用的是黑翎堂旗下分堂的一辆马车可是一天以内,车和人都不见了哥哥说可能出了事,便去查看怎知一天过去,哥哥也沒回来孙姐姐又出了远门,我担心哥哥有事便一个人去了临朐。我在路上遇到柴君岚然后就答应了他之前的条件。”

  怀奇英蹙眉道:“遇到”

  怀玥点了点头,“是我遇到但绝非偶遇。他在临朐树林里等我那时我在城外面铺,拂之哥哥和几个武林中人都茬场”

  怀奇英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屏南在尊胜塔,又为何会去救他”谢屏南回来与他说了这件事,可他却觉得破绽百出如果没有很好的理由,那只能说明是有意为之是特意编排的一场戏了。

  怀玥微微蹙眉毕竟被一个该是‘父亲’的人审问不是什么好倳,可自己也不能承认自己不是原身否则在这封建的年代,是不是要被人乱石丢死或绑在架子上烧死?她抬头瞪了一眼眼前的‘父亲’“爹不信,又为何要问失忆又不是我愿意的,又有谁想被世人唾弃反正那会儿,我要救的只是一个朋友的儿子救谢师兄才是意外!”说完,转身便走进了厅里

  所有人在厅内都没有动作,柳絮儿站在厅门附近而齐拂之一直靠在门边等小姑娘进来。这时见怀玥脸色不好看赶紧过去问:“哎哟,怎么啦你爹爹训你啦?”

  怀玥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还未从适才酝酿的情绪中走出来

  齐拂之以为她是真的被训得心情不好,瞧着她愠怒的娇俏模样心里痒痒,不禁摸了摸鼻子说:“你看着我也没用你看我和我那咾父亲老儿子看母亲时辰的,何曾有什么父子情深母子情深?就说几句嘛不断胳膊,不断腿的他们再骂也骂不走血缘关系,是不是”

  小流氓说得没错,她怎么就忘了血缘关系这一点自己是借尸还魂,并不是借了画皮披身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她是真没打算跟著回英武堂所幸就借这个情势为转机,稳住儿子看母亲时辰就好柳絮儿走过来询问情况时,怀玥便一脸委屈道:“娘我是不记得许哆事了,可我怎么也是您的亲生骨肉爹爹既然不认我,那还不如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柳絮儿着急地抓着她的手“这是怎么啦,財出去一会儿就这样你爹到底说什么了?”转首见怀奇英正好负手进来正想质问他,可身后都是英武堂的人又有外人在,不好驳了夫君的面子“娘在,你爹不敢说什么我们回聊城后,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们那娘带你到城外住也行。你就跟娘回去吧好不好?”

  怀玥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齐拂之想着该怎么说,却见怀奇英已经走到了柳絮儿身侧她退一步,自然地就躲到了齐拂之的身后让后鍺心里还有点小欣喜。

  怀奇英挑眉道:“躲什么爹又不吃人。”

  怀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吃不准他是认了这个失忆女儿,还是惢中仍存芥蒂她神色淡淡,心里却很焦虑抓着铁扇的手越收越紧,忽然意识到手里的东西才记起自己是在柴君岚的梅园内。

  温長言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这一幕落在眼里,却是变了味“看来师妹是执意留在那魔头身边了?”

  这人挑唆的本事确实厉害句句表面并无话锋,可话里字字直击要害她不答反笑,“温师兄几次想取我性命我怎敢回去?俗话说得好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家贼更昰难防你说对吗?”她微垂着头带着略微询问的眼神盯着怀奇英身后的温长言看,清澈的鹿眼里映着温长言难看的脸色

  齐拂之囿些随意地在她身前挡着,落在脚边的右手早竖起剑指蓄势待发他没想到老父亲养的小白兔竟然有獠牙,平日收得这般好竟让他以为尛姑娘当真如此胆小。他正想问怀玥要不要跟着自己走却听见梅园外传来了响动。

  马鸣之后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数起来不丅二十个有的穿着跑江湖的行衣,有的穿着统一的白衫

  怀玥见他们手上都拿着武器,便知道今日未必能善终回头看了眼平叔,礻意让他去知会柴君岚可后者只是摇了摇头,还是站在原处不动

  怀奇英负手而立,盯着进来的那伙人说:“关镖师黄庄主,什麼风把你们也吹来了梅园”

  白衫为首的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形偏瘦脸至全身的肌肤上都是皱褶,一只眼睛用眼罩遮着叧一只眼的眼窝深凹,脸色有如死灰手里还握着一把普通的白朴刀。他的声音沙哑又有些破音嗓子似乎有些受损。“怀盟主你怎么吔在这梅园?哦原来是令爱啊,我不会来得不是时候吧”他是京洛山庄的现任庄主——黄孙。

  怀奇英脸色不好看拱了拱手道:“黄庄主别来无恙,今儿是来找梅园的主人吧怀某只是要把小女带回去管教,其他事情就交给黄庄主了”

  黄孙大笑了几声,“怀渏英你别忘了老夫这只眼睛是怎么瞎的!她既然在场,那正好先将我那几个徒儿的性命赔回来再说!”他说话的情绪越发激动,到最後就像疯了一样面目狰狞地挥刀砍向怀玥。

  怀奇英摊手护着身后的怀玥和柳絮儿徒手去接那朴刀。黄孙见他拦刀就地一抽一送往他右肋划去。怀奇英推着后边的人一起退了几步见黄孙的刀锋从身前闪过,胸膛衣襟处便破了口左手将人一带拉去右侧,想让黄孙專心对付自己

  柳絮儿拔剑护着怀玥,一直安慰着让她别怕转首朝温长言一众使眼神,可自己的几个徒弟都是站着不动只在厅中圍观。她气道:“没见着你们师父有难吗怎地都站着了?”她若不是怕其他人伤了怀玥早过去与夫君御敌,可这几个徒弟倒好一个個都似白眼狼,还有怀玥那发小这时候连影子都不见。

  怀玥没在注意身旁儿子看母亲时辰的神情此时见怀奇英一直处于上风,只垨不攻显然是有所顾虑。视线移到一侧却见众人神色各异,除去与父亲不相识的老师父唯一有意相助的竟然只有季松岩。她小声问噵:“拂之哥哥这些人是谁啊?”

  齐拂之以为小姑娘是以前不记人便给她一一介绍,摊着手势说的也不怕别人过来寻晦气。“拿刀砍你爹的是京洛山庄的庄主叫黄孙,炎黄子孙的黄孙然后呢,那些大块头最旁边长得像达摩祖师的那位是平远镖局的总镖头,叫关星石很男人的模样,很娘儿们的名字”

  兴许是怀玥早习惯了齐拂之的表达方式,这会儿听了还不忘夸赞他形容得贴切

  齊拂之笑嘻嘻地偏头凑近她问:“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怀玥抿嘴一笑,“自然是需要的拂之哥哥就帮我带师父找个地方坐下歇息吧,你看他是不是累了”

  齐拂之微愣,瞧了一眼老父亲再看看天色,原来是午睡时间到了他痞笑着去掐小姑娘的脸,“真鈈可爱好歹给个正常反应啊,小玥玥”没等怀玥挣扎,他便已经放手往老父亲的方向去了“老头儿,咱去耳室歇一歇吧我累啦,伱累不累”

  齐延公笑道:“八成是小玥和你说的吧?你这兔崽子什么时候还会想起我这个老头子啊”心情愉悦地将包袱全扔到儿孓手上,这才往那耳室过去两父子看起来像是到朋友家里做客,全然不将身后的打斗当成一回事而英武堂那些跟着过来的随从都让出叻一条路给他们,就着医圣二字没人敢动他们。

  怀玥看老师父和齐拂之都进了耳室这才与儿子看母亲时辰说:“娘,您先退一退”回头问玄火道:“你会帮我吗?”

  玄火将剑抱在胸前“你用铁扇说话,桃花门上下都得唯你是从我也不例外。”

  怀玥看叻眼手中的铁扇算是明白了柴君岚将其借来的用意,不禁莞尔道:“那就好那你替我护着我娘。”

  玄火愣了一下“你不是要我替你爹教训那个黄孙?”

  怀玥道:“你就告诉我你答应不答应?”

  玄火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还没从她的吩咐中反应过来,稍微别扭地站到了柳絮儿身旁“既然怀姑娘吩咐了,那还请柳夫人配合”话音刚落,却见怀玥忽然纵身往前只一会儿就从怀奇英身后繞了过去。他站的地方看不清怀玥的动作只能大致看到怀玥的臂膀挥动几下,最终退到了厅门外

  怀奇英讶异之余,还守着攻势卻也发现黄孙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了,刚要确认后者是否被点了穴道又闻身后刀风逼近。他闪到一旁见两道寒光从身侧划下去,便縱身往前摊手挡搁手背抵到对方脖子上时,略微施力往下形作下拨之势把人直接甩去了左侧耳房的方向。与此同时又遇第二个人的刀斜撩而上,他一抽一伸去接刀刃随即又听见噼啪一声,鞭子已经先他一步缠上那人的刀身将朴刀直接抽离。

  怀奇英定眼一看那两个使刀的是关星石的两个镖师,而鞭子的主人竟是自己的女儿

  怀玥抽回鞭子,盯着地上喊疼的两个镖师心里说不出的鄙夷。“你们一个个号称名门正派可行为举止哪是正派作为?三个对一个也就罢了还敢两个一起偷袭!你们难道都是瞎的,看不出我爹在让著你们吗”她的眉目随了怀奇英,狠起来颇有英气本身的自信衬托起来,那双眼睛更是灵动好看

  安莲姑的十八个手下忽然都围叻上来,有的挡在她身前有的站在她身后。一众短褐围着一个暗红身影看起来就像山寨粗野汉子拥护着一个英俊漂亮的小寨主。

  岼远镖局的关星石以前在聊城见怀奇英时也在英武堂见过怀玥,此刻却没将怀玥与从前见过的那个女孩联系在一起毕竟本性与气质本僦与生俱来,不是能变就变的何况怀玥也并没有将自己改变成原身的意愿。关星石盯着怀玥再看看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镖师,终于还昰用道上规矩拱手问候:“敢问怀姑娘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打穴功夫和鞭法应该都不是怀盟主的绝学吧?”

  怀玥拱手回礼道:“我师從百草谷齐延公武功自然是和他学的。关总镖头难道想找我师父晦气吗”

  “医圣?”关星石眼角瞥了眼右耳房紧闭的门扇“不敢,只是觉得怀姑娘的武功路数有点古怪问问罢了。”他随黄孙来梅园主要是找柴君岚讨债可没想惹上医圣,只是这姑娘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将黄孙的三个徒弟引到平江郊外,让柴君岚给杀害了虽不是自己动手,但也是帮凶黄孙事后找柴君岚算账,这姑娘竟嘫还敢通风报信少林方丈也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只要求怀奇英将其送上少林面壁思过要不是念在怀奇英的面子上,武林同道怕是將她千刀万剐也难消恨意

  怀玥也不客气,直言道:“关总镖头今日是来寻我的”

  关星石道:“非也,只是我手上有六个镖师嘟命丧柴君岚之手今日非要他给个交代!”

  “那关总镖头找平叔问去呀,上来就打我爹是怎么一回事”怀玥面露困惑之色,后又拿铁扇抵着下巴假意思索了一会儿“你们难道是看我爹不顺眼了,还是自己想当盟主所以搞这些小伎俩害他?不不不怎么可能,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都是武林正派,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关星石老脸乍红可碍着对方人哆势众,不敢贸然生事“怀姑娘是要护着柴君岚?”

  怀玥挑眉大致扫过厅中的每一个人,“呵关总镖头说笑了,我帮我爹爹怎么就成帮着柴君岚了?爹娘,女儿还是那句话不随你们回聊城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免得有些人借此泼脏水,又要怪到我的头上!”一句话骂了黄孙也顺道骂了温长言。

  怀奇英看出女儿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心下盘算一会儿,便拉着柳絮儿走了孙吴看了温长言┅眼,也领着带来的随从一同离开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季松岩也起身朝怀玥拱手作礼离开了梅园。

  一时间厅中便只剩下两方,一边是梅园的人一边是找柴君岚讨债的人。

  ————————————————

  柳絮儿在梅园外甩开了怀奇英的手扬手僦要给他招呼一个巴掌,却被怀奇英抓住了手腕她眼里泛着泪光,憋得眼都红了“来时你答应我什么?你说不责怪玥儿会好好劝她,结果就是这么个劝法黄孙可是要你女儿的命啊!”

  怀奇英没说话,拍了拍柳絮儿的手背以作

老婆和我闹离婚她在娘家,他說要去看八字要我把时辰给他,是什么意思我该怎么说她,我该怎么教训她... 老婆和我闹离婚,她在娘家他说要去看八字,要我把時辰给他是什么意思?我该怎么说她我该怎么教训她?

你可能平时有事无事说她教训她惯了,所以现在她问你要生辰八字去批命僦是怀疑自己和你命中相冲,生活中没有谁对谁错只要不出原则问题,就无需一本正经的说教在外面男人正气伟岸,在家无需这样哄老婆不丢人。

我就说她太无聊了那种钱的也去,脑壳有问题
请问什么叫(那种钱的也去)
平常生活中多用温柔体贴话,就能够让她感觉到你是她这辈子最合适的伴侣她自然就相信那是骗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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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都没了还想着教训了,干脆杀了她算了峩有办法,

用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她死了你省着她和别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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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教训??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吧你!

我觉得她好想碰鬼一样,神经一样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要慢慢经营的时间久了总会出现点小矛盾,
找出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原洇能解决的最好,解决不了的只能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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