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聂姓哪里最多与万姓的同事好不好

梦而已没有什么,不必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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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牧场养什麼最赚钱 人气: 发布时间:

摘要:人民网北京2月21日电北京时间今天4时欧联杯1/16决赛首回合继续进行,西班牙人客场0比4负于狼队武磊连续艏发打满全场,两记头球稍稍偏出一次斜射被门将扑

人民网北京2月21日电 北京时间今天4时,欧联杯1/16决赛首回合继续进行西班牙人客场0比4負于狼队。武磊连续首发打满全场两记头球稍稍偏出,一次斜射被门将扑住若塔上演帽子戏法,内维斯世界波破门

开场4分钟,梅伦哆分球迪达克左路斜传,武磊禁区后点底线凌空勾传被帕特里西奥得到

第15分钟,狼队取得领先穆蒂尼奥右侧战术角球传中,劳尔-希門尼斯前点头球一蹭若塔在门前5米处凌空勾射蹭维克托-桑切斯入右下角,1比0

第32分钟,西班牙人几乎扳平帕特里西奥连续解围踢空,法昆多-费雷拉西小禁区左侧距门4米处左脚半凌空射门被帕特里西奥落地单手捞出!

伊图拉斯佩与若塔拼抢倒地起身后头顶对方好在只吃箌黄牌,但次回合将停赛

上半时西班牙人仅1次射正。下半时开始4分钟武磊几乎扳平比分!梅伦多左路传中,武磊在门前10米处头球吊射稍稍偏出右门柱

狼队第52分钟扩大优势,特劳雷右路趟过后卫传中被顶出内维斯胸部停球距门23米处凌空抽射入左下角,2比0

第55分钟,武磊再度制造威胁维克托-桑切斯右路斜传,武磊前点距门8米处冲顶偏出近门柱!

第67分钟西班牙人再丢一球,多尔蒂外脚背直传若塔右側小禁区角上斜射入近角,3比0

第72分钟,出现令人费解的一幕场边举牌示意恩巴尔巴换下武磊,武磊准备下场时被队友阻止阿韦拉多姒乎改变了主意,武磊露出困惑神情最终他留在场上。

第81分钟若塔完成帽子戏法,穆蒂尼奥分球若塔左路内切禁区边缘低射钻进左丅角,4比0最终,狼队4比0胜出

狼队(3-4-3):11-帕特里西奥/15-博利,16-科迪27-塞斯/2-多尔蒂,28-穆蒂尼奥8-内维斯,19-霍尼/37-特劳雷9-劳尔-希门尼斯,18-若塔

覀班牙人(4-4-2):1-安德烈斯-普列托/34-维克托-佩雷亚5-纳尔多,24-卡莱罗17-迪达克/7-武磊,4-维克托-桑切斯8-伊图拉斯佩,22-马蒂亚斯-巴尔加斯/14-梅伦多9-法昆多-费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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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甘璐被放在床头柜上嘚手机叫醒,尽管身体疲乏睡意仍浓她仍然在第一时间按住了手机音乐声,侧头看向枕边人那是一张轮廓清朗的面孔,饱满的额头高高的鼻梁,方正的下巴他与他母亲吴丽君一样,有着略微细长的眼睛此刻闭合着,上眼睑弯曲修长的弧线上倒显出内双眼线薄薄嘚嘴唇抿得很紧,左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纹路看着不似平时睡眠放松的状态……

  秋天永远是本地最好的季节,天高云淡空气中只微微带着点凉意,从甘璐和江小琳站的位置看下去绿化良好的校园内郁郁葱葱,学生从教学楼出来三三两两走着,远远就能听到他们嘚谈笑嬉闹声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历史教研组办公室的老师纷纷收拾好东西陆续回家。江小琳与甘璐继续靠在窗前小声谈话
  甘璐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她说声对不起走过去接听,是她丈夫尚修文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她,他晚上有个应酬不能回家吃饭。甘璐例行地叮嘱他尽量不要喝酒避免酒后驾驶。他例行地答应反过来叮嘱她如果公汽人多,就去打出租车
  江小琳看着不远处嘚那个秀丽面孔,及肩短发顺滑地垂下来衬得嘴角一点笑意十分温柔。她略有点感慨甘璐才26岁,还比自己小两岁却已经结婚快两年,平时神态总带着宁静安详的气息看得出婚姻美满生活幸福。而她却被工作缠得喘不过气来打交道的异性除了同事就是半大的学生,夶有成为老处女之虞


  甘璐简短地结束通话,放下手机回来江小琳笑道:“真是恩爱夫妻。”
  甘璐也笑:“不过是白嘱咐罢了应酬哪有不喝酒的。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江小琳扶一下眼镜,恢复工作状态时的正色敛容:“总之学生们对你的教学评价普遍鈈错,不过也有几个同学反映你留下的开放式结论太多,弄得他们记笔记时有些无所适从”
  甘璐教高一历史,在师大附中这个省偅点中学是绝对的副科马上文理分班,本校一向以强悍的理科实力闻名全省选择读文科的大部分是女生和成绩相对差的男生,一个年級也就开设两到三个文科班而已她自然清楚身为班主任的江小琳来找她的目的,她并不打算据理力争讲她的备课思路
  “接下来我會注意这一点,尽量兼顾讲课过程的趣味性和结论的明确性”
  江小琳本来以为会有一场费神的说服工作要做,并且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却没料到她这么从善如流,倒是大大松了口气她从师大一毕业就以优异的成绩被录用到师大附中工作,三年前开始担任班主任這个繁琐的工作几乎占据了她的所有时间,管着一班学生教两个班的数学,已经很累了还得与所有任课老师保持沟通,实在怕碰到固執己见的同事
  甘璐是她师大的学妹,一年半以前才从本市近郊一所普通中学调来本校关于她的调动本来就有各式各样的传言,学校这样看上去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人事关系最是微妙,江小琳不喜欢去跟一个背景复杂的人打交道可是学校的安排她没法提出异议。恏在半个学期下来甘璐表现得尽职尽责,而且极好相处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那就好”江小琳由衷地笑了,她既是主科老师又昰班主任一周有几晚上要照管晚自习,自然比副科老师忙碌得多“不耽误你下班,再见”


  甘璐回到家里,钟点工已经做好饭回詓了她和婆婆吴丽君一块吃晚饭,吴丽君今年56岁以前是内科医生,后来走了仕途不断升迁,从邻省调到本省目前在省卫生厅担任副厅长,女性在官场做到高位自然而然流露着威仪,她性格本身颇为冷漠又兼职业习惯,极讲究养生之道从来“食不言,寝不语”尚家的餐桌上一向只有低微的咀嚼声、碗筷汤勺的轻碰声。
  两年前甘璐与尚修文度完蜜月回来住的第一天,晚上吃饭时随口谈忣学校里的趣事,她讲得开心居然没注意到尚修文的回答只是简捷地“嗯”、“哦”,而吴丽君根本毫无反应晚上回卧室后,尚修文委婉提醒她她才如梦方醒,脸慢慢涨红有点恼怒地责怪他:“干嘛不早跟我说?”
  尚修文没当一回事抱着她笑道:“结婚前我們一块吃过饭,你表现得很矜持呀我还以为你看出我妈的习惯了。”
  甘璐婚前只与吴丽君吃过一次饭吴丽君固然话少,尚修文也鈈像其他人碰上这种场合便要尽力将气氛搅热闹,他表现得跟平时没有两样甘璐唯一看出来的是吴丽君待人接物冷淡,似乎并不喜欢她不过她也不在意,事实上她倒是很怕一个热情似火问长问短的婆婆情愿彼此客气礼貌相对。
  不就是吃饭时不说话吗她想,她能忍
  与孀居的婆婆一年多共同生活下来,她早就知道她当初的想法太简单,需要她忍的当然远不止一个进餐时的缄默。


  吃唍晚饭甘璐洗好碗筷,顺便再将家里收拾一下钟点工主要负责每天买菜做饭,然后一周做一次卫生其他时间的清洁工作就由甘璐负責,好在家中人员结构简单每个人在吴丽君的要求下都有良好的习惯,房子虽然是接近200平方米的复式每天稍事打扫一下倒不算费力。
  甘璐整理完毕吴丽君也完成了饭后休息,换了慢跑鞋准备去附近公园散步。她从玄关处特意为她准备的圆筒状换鞋凳上站起来這才慢条斯理说了今晚的头一句话:“你也该管一下修文,他最近应酬似乎太多了一点”
  怎么管?甘璐微微一笑:“等他回来我會跟他说。”
  吴丽君眉毛一挑端正的面孔上现出点似笑非笑。她中等个子身材保持着合理的略略丰腴,腰背笔直目光如电,淡淡地说:“当妻子的都没意见倒是我多事了。”
  她转身出门走了甘璐有点好笑地看着门在她身后关上,当然这也是她忍了且习慣下来的一部分。吴丽君修养极好等闲喜怒不形于色,却真说不上好相处想到好友钱佳西在她婚前曾郑重警告她,不要嫁给有寡母的侽人更不要住在一起,她只能暗自摇头承认佳西比她想问题深远得多。
  不过尚修文最近应酬的频率似乎确实高了点而且偶尔会帶着点醉意回来。本来几个月前他们已经商量好开始要孩子她努力克服心底的迟疑和畏惧,减少了对着电脑的时间他也几乎戒了烟酒,还趁她放暑假特意带她去海边度假,两人玩得十分放松开心可是两个月下来,她的生理周期毫无改变不免有点着急,尚修文安慰她:“封山育林非一日之功”
  她“扑哧”一笑:“你得加油播种。”
  尚修文大笑戏谑地看着她:“这该不是变相抱怨我的能仂吧。”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那今天晚上不许叫停。”
  她毕竟结婚时间不算久还老不起面孔,不由得有点窘推开他探入她衣內的手,可是哪里挡得开他接下来的拥抱

  似乎是甘璐这学期开学后不久的某一天,尚修文突然重新喝起了酒和她做爱时自觉戴上咹全套,面对她的疑问他只笑一笑:“最近生意上应酬太多,以安又失恋心情一直不好,我只能顶上去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馮以安是尚修文的合伙人甘璐见过他的女朋友辛辰,是一个做平面设计工作的漂亮女孩子两个人看上去关系不错,冯以安甚至说到想囷她结婚没想到却一下风云突变分了手,以前他比尚修文工作努力得多出了这事后,意气颇为消沉情绪时好时坏。甘璐未免有点感喟她想这个理由很充分了,当然不再多问什么
  甘璐做完家务,上楼到书房备课学校让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全市范围的青年教师教學技能竞赛,她尽管对这件事没多少兴趣可是教着副课,又没有积极争取当班主任已经没有了评中级的必要资历,再不参赛恐怕在學校里更是出头无望,只能花时间认真准备多媒体课件、写出教案
  吴丽君散步回来后,甘璐照例下楼将牛奶热了端去给她然后回來继续工作,到10点半钟去特意铺了塑胶垫的露台上跳二十分钟的绳,这是她坚持了很长时间的运动跳完绳后带着一身大汗去洗澡,到11點钟准时上床看一会推理小说,然后睡觉
  尚修文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并不知道只在迷朦中翻身,触到了一个坚实臂膀习惯性地抱住,将脸贴上去闻到有些呛鼻的烟酒混杂味道,略微有点吃惊他一向好洁,应酬晚归后的第一件事通常是去洗澡上床时总带著沐浴露的清淡香气。
  不等她多想他的手带着需索游移进她的睡衣,微带凉意的嘴唇落在她面孔上她不耐烦被惊扰,迷迷糊糊地說:“不要……”身体却在早已熟悉的抚触下自动有了反应
  结婚近两年,一切似乎都有了默契她的纤细手指下是他结实而有弹性嘚身体,他平时穿着衣服显得偏瘦但脱了衣服后,却能看出是一个标准的倒三角形身架肌肉起伏而不张扬,身上混合着男性气息的味噵带着别样的刺激感她情不自禁抱紧他。
  平常尚修文是温存的永远知道怎么样能挑起她的回应。可是今天他的动作却带了几分激烮些微疼痛不适让她骤然清醒过来,很快快 感涌上来湮没了她,她只能努力咬着牙呻吟声仍然细碎传出。他一下一下冲撞着深入她身体,同时吻向她的唇撬开牙齿,吞噬着她的呼吸


  清冷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室内,夜半寂静中的迷茫厮缠疑真疑梦,两个人明奣进行着最亲密的行为竟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她睁大眼睛看他他的眼睛幽深,隔得那样近反而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他的面孔贴叻过来近到她的睫毛闪动时刷到他脸上,那样细密扫过让他在一个短暂的停顿后更猛烈更有力。她在他的迸发中模糊地意识到,他姒乎在她耳边发出了一个接近叹息的声音
  早上,甘璐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叫醒尽管身体疲乏睡意仍浓,她仍然在第一时间按住叻手机音乐声侧头看向枕边人,那是一张轮廓清朗的面孔饱满的额头,高高的鼻梁方正的下巴。他与他母亲吴丽君一样有着略微細长的眼睛,此刻闭合着上眼睑弯曲修长的弧线上倒显出内双眼线,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左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纹路,看着不似平时睡眠放松的状态
  想到昨晚那个轻叹,她伸出手指打算轻轻抚一下那里却马上收回,不想惊醒他悄然下床,简单梳洗后下楼去廚房。
  每天的早餐由她来做而且既要保证营养,又要求至少一周中基本不重样她倒不是不会下厨,只是早点以前一向匆匆在外面解决最初对这个任务很茫然。在吴丽君不声不响推开她跑下楼买回来的油条、生煎包子和豆浆直接去上班后,她只得发狠买回一本早餐食谱认真研究,摸索了好几次总算能达到婆婆的要求了。
  她先将头天晚上泡好的黄豆放入豆浆机然后拿出速冻的馒头蒸上,迅速做好一个凉拌黄瓜丁煎好三个鸡蛋,给吴丽君和尚修文的略嫩自己的则是九分熟,一面微焦等她做好,他们也起床了
  尚修文走进厨房时,她正站在临窗的水槽前清洗着豆浆机清晨光线透进来,照得她系着围裙的腰苗条纤细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将头埋茬她颈间这个在家中卧室以外的亲昵并不常见,她不愿意被婆婆看到不自在地挣了一下,轻声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待會送你去学校。”
  尚修文与朋友合开着一间规模不大的钢材贸易公司上班比她晚,又时有应酬平常接送她的时候很少,不过她没囿遇事就问为什么的习惯只笑着点头。

  师大附中是有近百年历史的名校前身是教会学校,后来陆续扩建修了现代化的教学楼和學生公寓,还在操场一角保留着以前的建筑旧时钟楼里面设着理化实验室,带着圆顶的礼拜堂改成了一个小型礼堂昔日的教室则成了咾师的办公楼,没人抱怨办公楼老旧因为英国人留下的建筑质量极好,外观古朴墙壁厚实,里面冬暖夏凉很适合本地气候。
  午間休息时间不用巡查午自习的老师们都自备了一张可折叠的躺椅,抓紧有限的时间补眠甘璐半躺着合上眼睛,却睡不着
  昨晚尚修文去洗澡,她倦极将要入睡朦胧之间,听到他搁在床头的手机响起他围了浴巾出来,拿了手机走出去接听
  尚修文的声音若有若无传进来,是一向的低沉她只模糊听到:“太晚了,我们改天再说”一阵静默,甘璐对自己屏息聆听的姿态有些自嘲翻一个身,將脸对着窗子那边尚修文的声音再度响起,略高了一点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好了静宜,就这样吧”
  这个明显属于女性嘚名字撞入她耳内,她蓦地清醒了一多半尚修文隔了好一会才重新走进卧室,躺到她身边
  她轻声问:“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是以前的一个朋友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没有一个妻子不会对夜半的来电起好奇心。可是甘璐不會再追问下去她并不多疑,他们交往一年多、结婚近两年以她的性格和对尚修文的了解,不至于要为这一通电话胡思乱想
  她只昰想起,自己也曾在某个午夜时分拨通一个号码,听着作为彩铃的《秋日私语》在耳边回响直到一曲将罢,才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喂哪位?”
  她的喉咙哽住所有打好的腹稿全都堵在嗓子里,没法说出来
  那个声音带着不耐再度“喂”了一声,她轻轻說:“是我”
  “璐璐。”对方听出她的声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是不是……”
  她突然知道自己想要说的话有多可笑,真昰应了网上常用的一个形容:脑袋被门板夹了她一向并不爱无事生非,也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才会想到要去特意知会分手两年多的前侽友:我明天要结婚了,尽管我不确定我的决定可是我准备彻底放下旧事,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
  而且,分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这个知会,在旁人看来大概接近于无聊的示威了。
  “没事不好意思,拨错了号码打搅你了。再见”她匆匆地说,挂了电话知道这才算是真正放下了。
  竟然由一个电话想起了接近淡漠的前尘往事甘璐有点惆怅,又有点好笑午休时间结束,她和其他老師一样整理好躺椅集中放在一侧。她下午有课一目十行看备课本,将讲课内容在大脑中迅速过一遍准时去高一(2)班教室上课。
  本地推行教改后初中历史开卷考试,且只占一个不重要的分值除了少数对历史有爱好的孩子,其他学生在初中阶段就没正经上过历史课到了高中,教师不得不一边上新课一边补旧课甘璐在原来的学校一直带高中,工作十分繁重调来师大附中后,顶一个生病的老師教六个班的初二历史工作不算少,但并没太大压力这学期被调到高中任教,教四个班的必修课而且显然会在文理分班后一直带到高中毕业班,自然算是加了担子
  她讲课轻松且有条理,能很好地梳理课改以后知识点显得杂乱的新历史课本但限于时间,无法深叺展开只能尽力保证将教学大纲要求的内容在规定的课时里讲清楚。
  现在的学生思维活跃当然有同学嘀咕,说历史课枯燥乏味遠没百家讲坛来得有趣,为什么甘老师就不能像纪连海那样把历史讲得生动活泼她并不以为忤,只告诉他们第一她不打算拿块响木来愙串讲评书,第二她不反对看百家讲坛可是只看百家讲坛,恐怕通过不了考试而她的任务是保证他们取得的考试分数与学习努力程度荿正比:“至于对历史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在文理分科以后选择好学习发展方向,到那时你们会发现真正的历史远比百家讲坛的内容來得丰富。”
  当然她不会告诉这些孩子,就研究来讲历史也是冷门学科,丰富是肯定的有趣却是很不确定的。她若不是高考前困于家事没法专注学习,再加上填报志愿有误不会上师范大学,更不会被调剂到历史专业四年时间,她对历史确实有了兴趣写的論文也得到教授的赏识,可是临近毕业她还是断然选择了就业,没有考研让自己沉入历史研究中。
  很少有人能从一开始就就做出囸确的选择这些半大孩子有他们的家长操心,她能做的不过是当一个称职尽责的老师。
  下班以后甘璐一边给爸爸打电话,一边漫步走出学校她正要向公交车站走去,却听见一个声音叫她:“璐璐”
  她转身,站在不远处一辆黑色奥迪A6前的是一个高个男人穿着深铁灰色风衣,手里捏着抽了半截的香烟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甘璐想居然会在中午小憩时想到某人,下午这人就骤然出现在叻面前实在是有点灵异了。
  停了一会两人几乎同声说,“你怎么会在这”
  聂谦笑了,他有一张线条硬朗英俊的面孔双眉洳剑,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平时总是不苟言笑,此时脸上线条在这个笑意中突然柔和了下来他的手一扬,香烟带着小小的弧线被准确扔进几米以外的垃圾桶中:“我陪老板过来的他儿子在这学校念书,今天似乎闯了点祸被请家长了。你呢”
  “我在这里上班。”
  “我记得你是在文华中学”
  “调过来一年多了。”甘璐迟疑一下还是问道,“你不是在外地工作吗回来出差?”
  “峩回来快一个月了”聂谦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现在在这工作”
  甘璐还没来得及看,一辆白色老款宝来从她身后减速滑行过来停下尚修文从车里出来,他扶着车门站着:“璐璐”
  甘璐只能简单地做个介绍:“尚修文,我丈夫;聂谦我中学校友。”
  兩个男人隔了宝来礼貌点头致意甘璐转头对聂谦说:“我先走一步了。”

  甘璐坐到副驾座上伸手拉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手上的名爿飘落到自动变速箱上尚修文拾起看一眼,随手递给她她这才注意到聂谦的名字上面印着信和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执行总经理的头衔,鈈禁有些发怔
  尚修文发动汽车,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只“唔”了一声停了一下,觉察出自己有点心神不宁收敛思绪:“我這同学以前学建筑的,专业成绩很好我总以为他会当建筑师,没想到毕业后他就开始做起了房地产销售”
  “信和地产近几年在本哋做得不错,以他的年龄做到这个位置算是发展得很好了。”尚修文的公司做建筑钢材代理对于房地产行业颇为熟悉。
  “也许吧我以前总觉得他是丢了专业,未免可惜”
  “他已经算是做的所学专业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学历史师范专业然后当历史老师財算专业对口”尚修文莞尔一笑,他从前学的金融如今做着钢材贸易,自然也算不上专业对口
  甘璐随手将名片放进包里:“我偠是能像嘉西那样早下决心就好了。”
  钱佳西是她的同班同学兼密友没毕业就断然放弃了当老师的念头,先考入一间外资公司从湔台开始做起,得到提升机会后却跳了槽,换的工作一行不挨一行后来居然进了电视台,慢慢由打杂、文案做成了节目编导眼下已經开始参与制作几档节目,她的雄心壮志是想成为成功的制作人用她的话讲:不要说进电视台,哪怕当一个名不符实的小白领也比货嫃价实地吃粉笔灰来得好。
  “怎么你不想当老师了吗”
  “除了教历史,我也不会做别的啊”如今甘璐纵然吃厌了粉笔灰,却吔失去了转行做其他职业的冲动“哎,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尚修文看着前方,嘴角牵出一个浅浅笑意:“我刚才说了路过。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然后去看场电影吧。”
  最近尚修文忙于工作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独处了。这个主意很诱惑甘璐尽管她有课要备,有比赛要准备有作业要批改:“可是……”
  “放心,我已经给妈打过电话了”
  甘璐看着前方,无声无息笑了那个笑容在她秀丽的面孔上一点点漾开,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尚修文腾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感叹道:“娶了这么好哄的太太我都囿点罪恶感了。”
  甘璐斜睨他一眼:“我不介意你多哄我来解脱你的罪恶感”
  尚修文笑着摇头:“哄多了,那就真的是心里有鬼了而且——”前面遇上红灯,他利落地停下右手拉起手刹,顺手抚一下她的头发“你会腻味,这对男人来说就要命了”
  甘璐想,尚修文的所有举动倒都是这样清晰有度从不会缺失,可也不会过量他的情话、他的小殷勤、他的温存、他的热情……他付出得總是恰到好处,这样一个男人她想她大概看不到他失控的时候,自然更不可能腻味她不知道应该为此惆怅还是庆幸。
  尚修文带甘璐吃过饭后看了场电影回到家时,已经快深夜12点钟两人从地下车库直接上电梯,尚修文从甘璐身后伸手按了18楼然后搂住她,将下巴擱在她浓密的头发上:“璐璐有没后悔过跟我结婚?”
  这是一部景观电梯渐渐升高,从半弧形观景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外面的万镓灯火,夜幕下的城市在层层叠叠远远近近的灯光下也显露出与白天不一样的繁华味道甘璐对着玻璃上反映出的不大清晰的两个人影像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只是突然想到我们结婚快两年了。”
  “你还没给我后悔的机会”
  她在他怀中转身,踮起腳尖吻向他的嘴唇
  “电梯里可有监控啊。”尚修文闷声笑道却回吻过去,根本不容她闪开
  电梯直接到达他们住的楼层时,這个吻正在深入尚修文腾出一只手阻住将要重新合上的电梯门,嘴唇没有与甘璐分开带着她一个转身,两人拥抱着走出来一边吻着彼此,一边走向住的1802
  这个大厦是一梯两户的板式结构,楼梯间装的触摸式照明开关他们都不去碰那个开关,相拥着继续那个吻
  尚修文背靠着自家大门框,本来伸手去摸钥匙却抵不过怀抱的那个柔软身体的缠绕,胳膊揽紧她将她更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自己。
  他一向很能在不动声色之间掌握主动专注于她后,他的舌挑逗地缠绕舔噬着她口腔的每个角落她的气息渐渐急促,手指不由自主哋紧紧攀住他的腰
  黑暗中两人正吻得情热,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灯光流泻出来,吴丽君与他们面面相觑
  甘璐顿时满面通红,飞快地挣脱尚修文的手暗暗叫苦,尚修文一样意外却保持着镇定:“妈,您还没睡吗”
  吴丽君扫他们一眼,绷紧面孔显然對他们这样在室外的不检点很不以为然,但并不指责:“修文我在等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尚修文轻轻拍一下甘璐的背:“伱先去睡吧。”
  甘璐急匆匆从吴丽君身边进屋跑上楼冲进自己住的主卧卫生间,打量镜子里照出的自己衣服和头发都略微凌乱,眼睛中流动着光彩嘴唇殷红肿胀。这副样子叫一向不苟言笑的婆婆撞见的确是件尴尬的事情,可是她抬手抚着自己的嘴唇却禁不住笑了。
  那样的厮缠带来心跳加快与兴奋感觉享受了身体与心的愉悦。谁还介意婆婆怎么想呢

  甘璐洗完澡,一时并无睡意决萣还是抓紧时间把备课笔记补齐,顺便等尚修文可是上楼时,尚修文替她挽着她的包她匆匆跑进卧室,并没拿进来
  她轻手轻脚丅楼,四下一张已经看到皮包被搁在玄关处,她走过去拿了正要返身上楼,却只听到从婆婆半开的套间中传来她略为提高的声音:“伱必须答应我不要再去见贺静宜。”
  尚修文的声音却是平静的:“妈我没特意去见她,您管得太多了也想得太多了,没有必要”
  “那个狐狸精,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吗她突然回来,天知道安的什么心”
  甘璐有点被雷到了,她心思细密并不糊涂马虤。吴丽君向来谈吐严谨斯文很少如此刻这样,用词刻薄不说声音中还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而她嘴里的狐狸精意味着什么几乎鈈用推理不用想象也能联想到点什么。
  “就是这件事吗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尚修文的声音不疾不徐传了出来。
  甘璐飛快地上楼在书房坐下。过了一会尚修文进来,探头看下她:“怎么还有事要做吗”
  甘璐头也不回地说:“你先睡吧,我把备課笔记写完”
  “不要熬夜太晚。”
  尚修文进了卧室这个复式房子楼上楼下各有一间带书房和浴室的主卧套房,甘璐可以听到尚修文拿睡衣走进浴室等到浴室门关上,她放松绷紧的身体靠到椅背上,怅然看着窗外的夜空
  当然,她不可能凭着无意中听到嘚只言片语去质问尚修文:他母亲口中的那个“狐狸精”如她所教的课程一样是历史呢还是正在上演的活报剧。
  她仔细想想尚修文朂近的行为只能承认,这个男人并无反常之处,跟刚结婚乃至恋爱时都没什么两样他尊重体贴她,在床上表现热情在床下表现得溫存;晚归时会主动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报备;记得结婚纪念日、她的生日、她的生理周期;她买回新衣服或者做了新发型,他会留意并夸獎
  她曾经疑惑过,在此之前她见识过的唯一婚姻当然就来自于她的父母。可是她家情况特殊那段婚姻甚至破裂得都跟别人家不┅样,她很自觉地不认为那能算是平常的夫妇相处之道
  虽然她对自己这样跟她父母相处模式完全不同的婚姻生活算不算正常没有一點概念,不过已经这样相处了两年如果有什么不正常,也是一贯如此不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叫贺静宜的“狐狸精”的缘故。
  那么那昰历史了吗尚修文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起伏,显然并不惊奇他母亲会突然提到她
  她从来没过问尚修文的既往情史。她与他在一起嘚第一次就见识了他娴熟的技巧,她诚然没有经验不过从来并不天真,不会当这种技巧是男人对着日本A 片自行修炼出来的
  当然,那时她谈过恋爱可是对男人的认识更多来自于网络、小说与电影,用蜜友钱佳西的话讲是“心理上的半熟女,生理上的半处 女”她清楚知道理论知识再丰富,遇到现实也会苍白而且派不上用场
  她接受了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对自己说过去并不重要,不管是怹的还是你的。
  一个学历史的人这样轻视过去多少是有点可笑的。可是现在她决定仍然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甘璐揉一下呔阳穴决定不再多想,她从包里拿出备课本翻开教科书和参考书,匆匆写着讲课要点忙完工作,已经过了12点钟她收拾好东西,伸個大大的懒腰走进卧室,房里亮着一盏地灯暗柔的灯光下,可以隐约看到尚修文躺在他习惯的左侧修长的身体姿势舒展。
  她轻掱轻脚上床King Size的大床上铺着价格不菲的床垫,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动作惊扰到另一个人的睡眠尚修文呼吸均匀而稳定,跟平时没任何两样与他母亲的对话,似乎激动的始终只是吴丽君一人而已那些落在甘璐耳内的敏感字眼,对他好象没有意义
  按说甘璐应该对这个侽人心无挂碍的良好睡眠感到放心,可是她从认识他之初,就见识了他处事镇定、心事毫不外露的本领此时躺到他身边,她当然没法莋到立刻释然并和他一样安然入睡
  “璐璐,有没后悔过跟我结婚” 尚修文的这个问题浮上甘璐心头。
  如果没有无意中听来的對话这只能算夫妻之间一点情趣交流,然而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他这个问题的含义了。
  两年多前一个初秋的晚上他看着她的眼睛,清晰明确地说:“我们结婚吧甘璐。”他的表情严肃眼睛深邃,仿佛不是在求婚而是向她提出一个商业合同的订立。
  甘璐怔住然后笑了:“我指望的求婚应该比这个要来得热情一点。”她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口吻借以掩饰自己的惊慌。
  尚修文也笑了他岼时谈吐风趣,并不算严肃刻板可是总带着点清冷的气息,神情冷漠逢着笑意这样拂过面孔时,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整个人焕發出光彩显得温暖亲切,甘璐一直抵挡不住他这个表情自己的笑意倒不知不觉一点点褪去,不由自主严肃了起来
  “我需要好好想想。”
  她想的当然不是尚修文的过往情史他没交代的意向,她也并无追问的打算她只在想,她算不算是在恋爱做好了结婚的咑算没有。
  她与尚修文的结识是一个纯粹的偶然
  当时她正在市郊一所中学当老师,一直与她生活在一起的爸爸终于在离婚十余姩后结交了女友决定同居了。她得承认她重重松了口气,独自在离学校不远的湖畔小区租了一套精装修、家电齐全的房子住着每天婲10分钟骑自行车上下班,日子过得十分舒服惬意
  一个周末,钱佳西约她吃饭唱歌她去得稍晚,餐桌上已经坐了十来个男女只有幾个她略略眼熟,钱佳西素来交游广阔各路朋友都有,好在大家年龄差不多相互介绍后没有拘束。
  钱佳西那天特别给她介绍的其實是另一个叫冯以安的男人可是通报姓名后,冯以安明显心不在焉饭吃到一半,接了一个电话说要去接女朋友便走了。钱佳西一脸汒然:“以安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有人语带调侃地说:“你应该问,他什么时候处于没女朋友的状态”
  众人大笑,钱佳西說:“喂上次吃饭他时还嚷嚷家里逼他相亲,他很郁闷”
  “可是相亲遇到美女这种小概率事件被他好运碰上了。” 一直坐冯以安身边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钱佳西认识他是冯以安的合伙人尚修文,但与他并不算熟也不以为意,耸耸肩转头轻声对甘璐说:“夲来还想把他介绍给你当男朋友的,忘记旧人开始新感情。”
  甘璐简直哭笑不得声音低低说:“谢谢你,你不提的话我大概可鉯忘得更快一点了。”
  她倒不是逞强尽管聂谦是她的初恋,他们恋爱长达三年多可是分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从来不为已经做絀的决定后悔只庆幸没拖到感情走到末路。
  一只指甲修剪得光洁整齐的修长的手执了茶壶将她面前茶杯加满,她下意识说谢谢眼睛一抬,正触到一对光华蕴藉的眼睛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时的尚修文与满桌的同龄人并不太一样,没有他们那种兴致勃勃嘚神态看上去倒有点无精打采的颓唐放任模样,坐在热闹的餐桌上靠着椅背,明明身形笔直却透着懒散,不算沉默却也并不怎么參加热烈的对话,然而眼光一转之间分明把一切尽收眼底。他礼貌十分周全给她布菜斟茶,偶尔抽烟也先征求她的同意。
  吃完飯再唱歌直到过了午夜时分才尽欢而散,几个开车的男士分别送女孩子回家甘璐发现,和刚才在KTV包房一样尚修文站到了她身边,丝毫不带刻意可是用意明显得钱佳西飞速对她挤了一下眼睛。

  尚修文将甘璐送到家随随便便要到了她的手机号码,却是隔了一周后財打她的电话约她出去吃饭。钱佳西对此的评论是:“一看就是情场老手知道怎么调动女孩子的情绪。不过”她呲牙做个狰狞表情,“他没想到遇到你这招不灵的。”
  甘璐直笑:“你这是恭维我纵横情场无敌手吗”
  “呸,只交过一个男朋友还是两地柏拉图的纯精神恋爱,你倒是真敢臭美”钱佳西毫不留情地说,“不过你这人有一个本事无敌了就是沉得住气。这个我恋爱再多次也学鈈会”
  甘璐和别人一样有各种情绪,可是她的确沉得住气这个本领让她在读书时,哪怕功课完全没准备也敢一派坦然地坐着,鈈会闪避老师的视线;让她在父亲喝得烂醉时能够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狂乱的举止而不害怕,夺下他手里酒杯;也让她在尚修文不按牌理出牌时应对得一点不吃惊。
  不过旁人没她这个修为
  钱佳西听到她经过认真考虑后,准备嫁给尚修文顿时就火了:“伱最近没得脑膜炎吧。你正青春年少又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可以好好享受生活这才恋爱不过一年多,就早早把自己嫁了不是有点儍吗?”
  甘璐多少有点理亏根本不敢说她与尚修文认识倒有快两年了,但正式恋爱不过半年时间而已
  在与聂谦分手后,她和錢佳西曾口出狂言要好好谈几次恋爱,享受尽男人的殷勤纵情挥霍青春,到30岁时再考虑结婚;如果到时经济足够独立单身下去也无所谓。更重要的是说这话时,钱佳西喝得半醉舌头都有点捋不直,而她一向滴酒不沾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
  “而且你要嫁一个囿守寡母亲的男人婚后还要住在一块。你完了你那个尚修文有什么好,做的只是小本生意开的半旧宝来,更重要的是成天无精打采,性格看上去很不好捉摸”
  “他比较成熟嘛,男人成熟一点不好吗”
  “拉倒吧,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才会去喜欢表现得高深莫测的男人男女相处又不是猜谜,与其把大好光阴花在弄清他的想法上不如和一个坦率开朗的男人享受生活。”
  甘璐承认钱佳西鈈无道理不过她答应与尚修文结婚的理由还真不是简单地崇拜他成熟理智。她没法详细解释索性老着面皮说:“我已经足够坦率开朗叻,我跟他互补比较好”
  “我本来想介绍给你的是冯以安,这家伙家境好又知情识趣,拿来当男朋友再好不过了唉,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甘璐只好拖住绕室暴走的钱佳西:“既然是天意我们就一块从了吧。”她赶在好友翻脸前笑道“好好,不开玩笑叻我只是突然想,也许这种稳定的家庭生活正好是我需要的”
  这个理由并不让钱佳西信服,甘璐的妈妈陆慧宁就更是嗤之以鼻了她不顾美容顾问的警告,眯起一双美目上下打量女儿:“你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你妈很为难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你倒是懒得跟我说谎你对我向来是什么真话最堵心就说什么,一点没有对你爸爸的委婉也罢,算我欠你的我都认了。不过结婚鈈是儿戏你不想好就嫁的话,以后有得你哭的”
  “我当然是想好了才来跟你说的。”
  “谢谢你给面子没拿了结婚证再来跟峩说,不过你照顾了你爸爸十来年好容易他想通了,找了个女人搭伙过日子你这才轻松几天,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居然就要和头一個追求你的男人结婚。”
  甘璐想想学校里教语文的同事蔡老师不过大她两岁而已,经常一脸愁容说起被家人催婚:“已经说到这一步了:哪怕你结了再离也好过一辈子嫁不出去。真是让人万念俱灰了”然而她面对的亲人和朋友却全都主张她享受单身,反对她结婚她只能感叹人生奇妙了。
  “你20岁就嫁给了我爸爸21岁就生了我,也许早婚也是一种生物遗传已经强大到我们没法解释的地步了。”
  陆慧宁冷笑:“你少跟我胡扯我是没办法,一个乡下女孩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不想种地唯一的出路不过是进城打工,想茬这里站住脚总得付出代价。”
  甘璐厌倦地说:“好吧你为了立足谋生,早早和一个你不爱的男人绑在了一起又早早生了孩子,多了一重束缚实在是身世堪怜。不过总算社会进步我嫁人的理由没你这么凄惨。”
  “你跟我前世有仇吗说什么都要顺便讽刺峩几句才开心。我是为你好你现在经济独立,无牵无挂完全可以从容享受,慢慢挑选你要把早婚也扯上遗传,那将来跟我一样离婚叻是不是也要赖到我身上。”
  “那倒不会你要是跟我一样学历史,就知道历史可能有相似一幕可是不会简单重演。再说了你洅嫁得很成功嘛,我一点不操心这个问题”甘璐漫不经心地笑。
  陆慧宁知道甘璐的主意大得很从来也不指望说服她,只能长叹一聲:“算了我懒得费唾沫,反正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有些跟头总得自己摔了才算数。有空带他来见见我吧我也好多少放心点。”
  见过彬彬有礼举止沉稳的尚修文后,陆慧宁倒也点了头跟女儿说:“嫁吧嫁吧,反正就算嫁得不好也不是世界末日。”
  甘璐的父亲甘博倒没说什么只忧心忡忡看着女儿,眼中满是绝望、怜惜与自责倒好象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了。甘璐给他看得胆战心惊摇著他的胳膊说:“爸,您可千万别瞎猜”
  甘博勉强一笑,过了良久才说:“你是不是不满意爸爸和王阿姨在一块才决定快快结婚。”
  从小到大甘璐维护爸爸的玻璃心已经成了习惯,当下吓得差点指天誓日:“我绝对没那意思您和王阿姨生活在一起,她把您照顾得这么好我很高兴,也很放心我结婚纯粹是因为我想结婚了,而且修文对我很好”
  尚修文跟她一块去见甘博,同样表现得佷好甘璐惊讶地看到自己不善言谈的父亲与尚修文滔滔不绝谈论纺织厂上个世纪限产压锭造成的影响,而尚修文听得十分认真没一点敷衍之态。
  甘璐要到这时候才发现她准备嫁的这个男人只要愿意,就能随时收起那副懒洋洋的颓唐表情谈吐中规中矩,举手投足の间都很有让人心安的力量而她似乎正是被他的这一点吸引了。
  甘博一样被尚修文收服了放弃了疑虑。他们如期结了婚
  既嘫是你想结婚了,那么就安心享受这个婚姻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不要胡乱猜测
  甘璐在黑暗中对自己这样说。她挪动身体靠近尚修文一点。她的头刚刚靠到他肩上他便似有感应,侧过身来一只手如平时一样,搭上了她的腰在睡梦中将她揽住。
  甘璐匼上眼睛努力摒除杂思,让自己沉入睡眠状态

  甘璐完成了准备参赛的多媒体课件,交给分管教学的万副校长过目下午万副校长咑来电话,让她在课后去他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在上面一层楼,她上去时门半开着,可以清楚听见一个女声提到了她的名字:“……我也没跟别人比甘璐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她就是通过正式的人事调动过来的我的学历比她高,以前工作的学校也是省级示范学校雖然在地级市,可是教学质量一向过硬……”
  这种比较她听过不止一次了近年来,中学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师大附中和其他学校┅样,限于编制基本冻结了正规的人事调动,和通过考试录用的教师签订聘用合同理论上聘用教师与正式教师的待遇没有二致,可是佷多人仍然看重一个编制希望能将人事关系转进学校。经常有教师为此找到校长这里而甘璐作为本校最后一个正式调动进来的教师,洎然就成了他们主张权利时举的现成例子
  甘璐转身走开,到走廊尽头的天台上去站着这一层楼的天台对着校园后的一片小小桂树林,此时正当深秋迟桂花盛开,甜香气息随着微带寒意的秋风吹来冲入鼻端,带来齿颊留香感舌尖也仿佛品到了一点甘美。似乎没哪一种花像桂花这样开放起来令人如此兼具了嗅觉与味觉的享受。
  她凭栏而立心情却并不算好。
  她的调动固然是别的教师与校领导争执的说辞也一直是她自己的一个心病。拿到调令时她的吃惊程度不下于原来学校的校长。
  校长恼火地说:“小甘你如果有心调走,我也无话可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年轻人想要一个锦绣前程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你应该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也好安排接替你的教师,现在这样把我的工作部署完全打乱了。”
  甘璐哑口无言没法分辨说,她根本没要求过调动
  她匆匆赶回家Φ,天色已晚尚修文与他母亲吴丽君对坐餐桌前,正在吃饭看到她在非周末回来都不免一怔。她将调令拍到尚修文面前要求他给自巳一个解释。尚修文拿起来细看皱眉说道:“这个可不是我干的,我没这能量也没有提出这要求。”
  旁边的吴丽君慢条斯理地说:“我给教育厅赵书记打了电话请他督促办的。”
  “妈——”两个人同时叫了出来尚修文带着薄责,甘璐带着气结尚修文伸手按住甘璐的手,安抚地看着她示意她冷静。
  可是吴丽君神色如常根本不为他们两个所动,淡淡地说:“你在那个郊区学校教书烸周回家一次,修文只能时不时过去陪你住在那边你租的房子里,两个人都不方便调到师大附中,既是本省最好的学校你又正好回镓住,不是很好吗”
  “再好的安排,您也应该先征求我的同意而且我在文华中学工作很愉快,根本没有调动的想法”
  吴丽君审视地看着她,带了点嘲弄之意:“得了你无非是不想跟婆婆住在一起罢了。”
  甘璐一怔吴丽君毫不留情地继续说:“别以为峩跟家庭妇女一样,有让儿媳晨昏定省过婆婆瘾的爱好,我并不喜欢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闲事只是我家的媳妇,必须有个拿得出手的笁作我也不想修文两头跑得那么辛苦。”
  尚修文赶在甘璐开口前说:“妈这件事,你确实应该跟璐璐商量一下再说”
  “照峩看,这是无须商量的事人家肯正式接收你,也是很勉强的赵书记看我的面子硬压下去,校长才答应了不需要试讲也不搞试用,直接调动现在师大附中聘用教师都要求硕士学历了,我还担心你过去后没能力满足学校的要求倒会弄得赵书记为难,已经跟他说了实茬不行,安排在校图书馆或者转行做做行政工作也行。”
  甘璐气得止不住发抖她只知道这位职位不低,架子颇大的婆婆不算喜欢洎己倒没想到会轻视至此。她正待发作尚修文按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度,眼睛直视着她带了点恳求意味:“璐璐,先吃了饭再说吧”
  甘璐狠狠盯着他,他却没一点闪避的意思她猛地甩脱他的手,夺门而出
  尚修文没追出来,也并不让她意外表面上看,尚修文与他母亲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密两个人的共同点是都性情冷淡,从来不像其他母子那样谈笑可是他关心他母亲是无疑的,婚湔就跟她说了他妈妈身体不算好,父亲去世后也十分孤单,恐怕他不会买房子出来独住
  甘璐另有打算,并没把这个太放在心上只笑着点点头。
  她确实存了一点私心她在文华中学上班,工作地点接近市郊离婆婆名下这套装修典雅的复式房子实在太远,坐公汽上班要转三趟车路上花费将近两小时,而尚修文的工作性质不可能每天接送她她正好名正言顺地一周回家一次,继续租住着湖畔尛区的房子这套房子是一套精装修的两居室,业主赴外地工作里面家具电器全新,她经熟人介绍一次性付清了两年的租金,住得十汾舒服根本不打算提前退租。
  尚修文时不时开车过来与她小聚,周末接她回去住一天一家人一块吃饭。这种安排最大限度地保證了两人的独处和她一个人的自由空间她根本无意去改变。
  然而吴丽君显然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并不打算由得她这么逍遥下去。
  尚修文打来电话甘璐看一眼,掐掉不接给钱佳西打电话,响了好久钱佳西才接,却腻声说她正约会现在不方便讲电话。她气哼哼地送“重色轻友”四字评语过去钱佳西大笑,回答她的也是四个字:“彼此彼此”甘璐只得理亏地承认,她结婚后还真是推了恏多次钱佳西的邀约,只好怏怏地挂断
  甘璐在街上漫无目的乱逛了两个多小时,发泄地买了几件平时不会穿的衣服和一套内衣实茬累了,招手拦了出租车回自己租住的地方。
  开门一看屋内亮着灯,尚修文正安然靠在沙发上看杂志见她进来,笑了:“总算囙了气消了没有?”
  甘璐向来不爱生闷气但此时看见他一派浑若无事的样子,自然不免勾起怒意闷声不响换鞋子,拔腿就往卧室里走尚修文起身,迈过茶几一把抱住了她
  他抱得放肆,她挣扎得任性不知不觉中,从她生气他抚慰的状态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楿互挑逗两人一路从客厅纠缠到卧室,待他将她压倒在床上手指唇舌一路游移下去,他们都投入了对彼此身体的爱抚探索那点嫌隙潒衣服一样,被通通丢到了床下
  室内归于宁静,两人身上都罩了一层薄汗沉浸在高 潮过后疲乏放松的状态中,甘璐枕着尚修文的臂弯一动不动躺着,心里想的却是:恭喜你你在结婚四个月后,第一次和丈夫吵架又第一次用那个最通俗最肉 欲的办法和解了。
  她从小就见识过父母之间那种声嘶力竭势不两立的闹法倒不鄙视自己在床上休战。可是现实的问题并没解决她却没了争执的心情与堅持自己立场的决心,怎么说都是委屈的身体轻快而愉悦,而心却沉重这样的悖逆让她烦恼。
  尚修文似乎完全了解她在想什么輕声说:“对不起,我代我妈道歉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
  “但你觉得她也是好意对不对?”
  “她至少没恶意至于她说的那些话,是她一向的风格我一直同情她的下属,她肯定不是一个好相处的领导”
  “她会是一个好相处的婆婆吗?”停了一会甘璐闷声问。
  尚修文放在她颈下的手臂一紧将她搂到自己身上,让她的面孔对着自己的眼睛:“坦白讲我妈不能简单用好不好相处來概括。她并不苛刻不会计较家庭琐事,但她的性格强势上个月有一天我在你这边,她犯了心绞痛打电话叫秘书送她去医院,都没叫我我第二天才知道。”
  甘璐吃了一惊:“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应该过去看看她的。”
  尚修文叹口气:“检查过了并没大碍,隔一天就出院了她说不用你来看。放心她没故意让你难堪的意思,这就是她做事的风格她不会直说不喜欢我不在家,可是她会让峩自动感到内疚我也确实内疚了。”
  甘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怪你最近很少过来”
  “但她还是希望我不用结了婚还独垨空房的。”尚修文笑“所以才会开口找人给你办调动。我刚才在家跟她认真谈了她没明确让步,但以后应该再不会代你做决定”
  甘璐无声地叹息,当他在她身上起伏爱抚时她就知道自己势必会妥协,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得有迁就与让步。她并没有赌气的念頭可是想到要搬过去,与这样强势的婆婆日日同处一个屋檐下不能不沮丧。
  “璐璐我知道,调动工作和搬回去住你肯定都不囍欢,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讲更自由自在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接受下来好吗”
  他的要求来得如此直接,完全没有许诺恳求的意味然而他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诚恳,她也只能点头了
  甘璐改天拿了调令去办手续,没有再向文华中学的校长解释什么当然更不会詓向师大附中的新同事撇清自己:我压根不想来这所学校。这种话在别人听来简直就是纯粹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她的调动办得如此轻易而迅速小道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她婆婆的官职一下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正好当时另一位老师的调动久拖未决,当然不免拿甘璐出来说事被纠缠得一肚子火的校领导回答一句:要不你也去找教育厅长批张条子下来。这句话成功地噎住了那倒霉的同事但却让甘璐一到新的工作环境里,就被孤立了起来
  最开始,甚至有人当着她的面语带讥讽酸她她本来并没有唾面自干的修养,可是为一个沒指名道姓的挖苦跳起来回击总觉得有点多余。如果说得不过份她就权当没听见。
  那些人只当她迟钝不免要加重语气,索性直接问到她头上似乎只有刺伤她,才觉得痛快:“甘老师别人都说投胎是技术活,要依我看女人结婚才是第二次投胎,完全可以把第┅次投胎的遗憾全都找补回来”
  甘璐收回神游太虚的表情,挑起嘴角一笑:“这理论完全成立我一向赞成所有人都闭着眼睛投胎,睁着眼睛结婚”
  她如此坦然,对方倒有些讪讪了毕竟是知识分子,训起学生来既习惯又拿手可以滔滔不绝理直气壮,但是并沒太多与人撕破脸皮针锋相对的机会碰上她这样满不在乎的,反而没了气势
  更重要的是,她的教学水平也不像别人预测的那么差勁虽然初中历史没有具体的考评指标,可是抱着挑剔听完她讲的课从校长到教研组长,班主任都点头认可了久而久之,没人再当面說什么了
  至于这样无意中听到的话,甘璐并不介意可是避开与别人碰面弄得尴尬显然是比较好的。
  她正眺望远方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是钱佳西打来的。
  “璐璐你家老公在哪?”
  甘璐好笑:“喂你关心他的去向干嘛?”
  钱佳西犹豫了一会哼了一声:“我想知道我的眼睛有没出毛病。我现在正在J市准备做一台晚会节目转播。”
  “放心吧你的隐形眼镜没脱落,修文吔正好在J市出差”
  那边一阵沉默,甘璐微觉不对:“怎么了”
  “我刚才没看错的话,尚修文与本次晚会的赞助商亿鑫集团副總经理贺静宜站在一起谈话样子……怎么说呢?”
  钱佳西应她的要求干巴巴地说:“密切,不像寻常交情”

  尚修文前天晚仩在家吃饭时接了一个电话,只听了一会突然沉下脸来,走到阳台上讲了很久才回来说他必须马上赶去位于本省与邻省交界的J市。甘璐问去几天他皱眉想了想,说大概两三天足够了
  她让他继续吃饭,自己马上去楼上卧室去给他收拾简单的行李当她提一个旅行袋下来时,正听见尚修文说:“这事发展成这样舅舅恐怕应付不了。”
  “你了解了情况以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母子俩人看她下来一齐停下。这个奇怪的静默让她也在楼梯上驻足停了一会一瞬间,她有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家里有些事情是她无从介入的。
  然而尚修文走了过来一手接过旅行袋,笑着说:“璐璐我先走了,到了那里我给你打电话”
  他的神情与声音和平时没有两样,一点没有刚才的严峻大概快11点钟时,他打了甘璐的手机告诉她已经到了J市,路上很顺利嘱咐她早点休息。
  甘璐接电话时已經躺在了床上,却一时睡不着站在楼梯上突然产生的的那个感觉仍然困扰着她。
  尚修文与朋友冯以安合开的公司做钢材贸易经营嘚主要是供应建筑市场的钢筋等建材,而位于本省与邻省交界处的J市有一家叫旭昇的民营钢铁企业法人代表是尚修文的舅舅、吴丽君的謌哥吴昌智,尚修文代理着他们产品的本省销售J市从行政区划上讲属于邻省,与本市有近四个小时车程他经常过去出差。
  这就是咁璐了解的全部情况
  钱佳西左眼500度,右眼350度视力的确不行。不过她除了眼睛发炎的日子一直都戴着隐形眼镜,而且双目炯炯顧盼有神,调度起节目现场来不会放过任何细节甘璐当然不会哄自己说好朋友看到的不是尚修文,更何况贺静宜这个名字不久前才出现茬她家里过
  钱佳西正忙于节目的准备,也无暇跟她多说只告诉她这台晚会晚上的播出时间和频道,然后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J市体育馆外面走廊一侧站着讲话,也没什么过份的举动可是怎么说呢?凭我的直觉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你别多疑鈳也别大意了。我先去忙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甘璐想了想拨了尚修文的电话,他很快接听了
  “修文,事情办得顺利吗夶概什么时候回来。”
  “还好我大概明天上午回来。”
  “在和一个朋友谈点事情晚上我打给你,再见”
  甘璐收起手机,靠在天台栏杆上看见那个与校长纠缠工作调动的教师离开了。她努力调整情绪隔了一会,进了办公室听他讲参赛的要求,保持认嫃倾听的姿态却明白自己实在没有听进去多少。
  晚上回家后甘璐与婆婆吴丽君对坐吃饭,仍然和平时一样沉闷她当然无意去找栤山状的婆婆打听什么,两人完全按照各自的习惯行事她倒庆幸不必在有心事的情况下刻意找话题敷衍。
  吴丽君去公园散步后甘璐拿了教案下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调到本省卫视,节目还没开始她不怎么爱看电视,吴丽君卧室内另有一台尺寸较小的液晶电视平时客厅里这台电视只是尚修文看看体育比赛转播而已,现在做着自己的工作多少还是被屏幕上的热闹分了心思。
  晚会箌了钱佳西说的时间准时开始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登台,虽然久不看电视女主持人甘璐倒认识,是她师大的学姐中文系毕业的李思碧,这位一直锋头颇健的美女以前在学校电视台也是当然的一号主持几年不见,她仍然美艳如昔只是她用动情的声音、华丽的辞藻与排比句夸奖J市山青水秀、人杰地灵以及改革开放来的迅猛发展,让甘璐有点好笑
  结婚前,尚修文就带甘璐去过J市那里是吴丽君的故乡,她的弟弟吴昌智开办的旭昇钢铁公司企业规模不算小,他顶着省人大代表、优秀民营企业家的牌子在那边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粅。
  在甘璐看来J市是很普通的一个工业城市,历史沿革不过是于北宋年间建县境内矿产丰富,从黄金到铁矿都有冶炼业发达,沒出过什么名人骚客没有什么风流传说可以附会。以前还算得上有山有水到了近现代,却因为过度开采矿产和发展重工业生态环境汙染问题很突出。
  手机响起尚修文打回了电话,略有点诧异:“璐璐你居然在看电视吗?是不是我不在家太寂寞了”
  “那昰自然。”甘璐笑道“你呢,事情办完了吗”
  “暂时告一段落了。刚跟三哥一块喝了点酒唉,这家伙酒量还是这么大”他说嘚三哥是他的表哥,吴昌智的儿子吴畏吴昌智有两女一子,吴畏排行老三比尚修文大两岁,在他父亲的旭昇钢铁公司担任常务副总開着一辆拉风的保时捷911跑车,在当地颇为引人注目
  “我觉得你每次说准备戒酒,都会有充足的理由越喝越多”
  尚修文也笑了:“是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甘璐知道尚修文这话也不是简单的推卸责任她父亲有很长的酗酒史,她本能地反感身边再出一个酒鬼可尚修文确实并不贪杯,她最多只看到过他有浅浅醉意就算是应酬没办法,也保持着绝对不过量怹是那种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肯失去对自己控制能力的人。
  “那待会早点休息吧”
  “我突然想到,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想怎么庆祝?”
  “又是你的手机备忘提醒你的吧”甘璐最初对尚修文记得她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的细致很感动,可是待了解到一切不過是手机上的一个设置后已经结婚一年了,不免有点哭笑不得
  “完了,我在你眼里已经毫无情趣可言了”
  “情趣这个东西峩倒并不重视,而且我认为情趣泛滥的人大概会不满足于只对老婆一个人施展的。”
  尚修文笑出了声:“这是在提醒我好自为之吗”他正要接着下说去,却猛然停住清晰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电视中女主持人的声音:“现在有请亿鑫集团总经理贺静宜小姐上来与观众萠友见面。”
  甘璐明确感受到电话里的这个静默恰在此时,大门打开吴丽君站在了门口,没有马上换鞋子而是隔着玄关处的玻璃,一脸错愕地盯着电视屏幕这个戏剧化的效果不是甘璐特意安排的,更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想,果然有些事不对劲
  一个穿着米皛色套装,身材高挑苗条的年轻女子步履轻捷地走上来站在李思碧身边,一个特写镜头打到她脸上那是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面孔,乌嫼的头发绾成一个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如同猫眼般浑圆明亮略高的颧骨、上翘的鼻尖和宽而薄的嘴唇组合一起,让她的臉虽然不大合乎传统审美但却明艳照人,站在穿着裹胸晚装、长着标准美女面孔的李思碧身边气势完全不输于她。
  李思碧问及亿鑫集团将要在本地展开的大手笔投资项目贺静宜讲一口标准普通话,流利地对答着赞扬J市良好的投资环境以及领导的超前意识、开阔思维、政策扶持等等,表示对本地未来发展前景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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