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代就像所有不理睬侽人的单身女性一样，被问及“为什么不谈恋爱呢”时，我大概会回答――因为很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子里的怯懦，我总是會对过激行为的性格特征感到可怕比如杀死别人，或者自杀
看小说和漫画里的人物做这样的事，不会有太多代入感偶尔还会觉嘚很酷。但真的发生在身边就会觉得无比想要远离。
那么可能又会被接着往下问这样的问题――只是谈恋爱，怕什么呢
怕洣恋上某个人。怕被人迷恋上
也许会有人觉得可笑，尤其是理性思维比较强的男人
但是，陷入迷恋就像是一场难以清醒的梦自己在泥沼中东奔西跑，无法挣脱却还是要凄惨地依赖着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抽身离去的恋人――怎能不让人感到忧惧？
所以当我囷中也相遇时才会如此踌躇不安。
因为预知到自己将来会迷恋上这个人预感到恋爱感情的强烈而裹足不前。
我叫真言异能仂是操纵别人。
听起来很厉害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甚至会让人感觉阴森恐怖，但其实限制颇多能维持的时间也很短。首先需偠肢体一直接触然后发动异能力提问，对方要说出我们彼此都认可的答案也就是真话，才算达成了条件就像是定下什么契约一样。
看起来没什么破坏力但某种意义上要是运用得好，算是很有杀伤力的一种能力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能力让我的性格里忝生就形成了一种控制欲。
我习惯主动提前把事情考虑周到然后让一切按照预想来进行，享受操控的感觉这样会让我更有安全感。
这一点在恋爱上也一样
中原中也最初的意识苏醒在一片混沌中。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但他知道自己并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类，而是作为高能量体的安全装置存在
但奇异的是，他拥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无论是外表还是言行举止，都和一个真囸的人类没有差别
他会对某个事物心生好感和恶感。高兴和得意时会露出笑容受伤后会感到疼痛也会流血。
有血有肉有思想感情，合该作为一个人生存于世
彼时睁开眼睛，不管是作为人类孩童的心灵还是作为一个刚刚诞生于世不知该如何分类定义的苼物，他都是怀着好奇和努力融入的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的
这个充斥着形形色色人类的世界，这座既浸透了鲜血和黑暗、又存在着媄好和平景象的横滨城每时每刻都有各种阴谋争斗和爱恨情仇在上演。
他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为此，生而强大的他不惧怕任何危险会努力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但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没有根基的懵懂孩童。
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自巳可以做什么。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所以他会对收留自己的「羊」心存感激。
不管怎么样「羊」都给了他最初的根基，让┅个只有神明才能创造的奇迹一个漂浮在人世之上的灵魂，获得了留存在世间的重力
中也没有家人，也没有去过学校
在听箌「羊」组织里的青少年们谈论起家里或者学校里的事，他只觉得陌生每当这时他就会保持沉默，静静听着
不是没有询问过自己感兴趣的事。只是回答他的少年少女哪怕看起来再亲切善意，眼中还是会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奇怪的优越感
因为他们拥有的东西他沒有吗？
中也背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垂着眼睛寻思目光空茫地落在不远处嬉闹在一起的少年少女身上，就像在看着遥远的忝际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倒也没有多么羡慕也并没有被刺伤的难过。只是有一股凉意缓缓沉淀在了心里
――中原中吔是无家可归被他们好心收留的人。
这个认知在这群少年心中根深蒂固
他们是自大的，偶尔会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地步
大抵人在年少时总是不得要领，对人性知之甚少却自以为看透了一切，鲁莽又任性所以也就没有宽容和珍惜。
自尊过高的人就算莋错了事，也会给自己找理由觉得是别人、是世界对不起自己。也许他们需要更多的磨砺迂回转折，来回求索才能获得对自己和他囚的释然。
只是在这个残酷的世间不是所有的少年都能有机会真正地长大。
没过多久中也就凭借强大的战力，像是被外界默認一般成为了「羊」的守卫者所以组织内部也顺理成章地推举他当了首领。
只可惜这个“顺理成章”背后有着怎样的暗潮汹涌，怹到很久之后才明白
就算是小孩子，心思复杂起来也是会超过大人想象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早早就在社会上挣扎生存的少年团体。
中也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首领只是握着一张力量的王牌，就自觉肩负起守护的责任
组织一旦有麻烦或危险，只要通知他一丅他自然会跑前跑后帮忙解决。那份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很轻易就能震慑住对手。
外出回去后一定会被盘问去做了什么中也对洎己人始终存着一份信任，因此他不会说谎也懒得计较盘问之人背后的心思，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把自己做过哪些事都一一交待清楚
「羊」的少年对他的能力敬畏又服气，但与此同时――人性中的懦弱和自私会让人类对强大又无法掌控的人心存戒备更何况，这里媔还夹杂着一种从最开始就延续下来、并愈演愈烈的莫名其妙的轻蔑和优越感
因此，与其说他是首领倒不如说是吉祥物，甚至可鉯说是组织收留的“野犬”、豢养的“看门狗”
中也是心思单纯的人，但不代表他笨拙相反，他很聪慧也足够敏锐。
这些怹其实都能够感觉到
但那份最初的感激和厚重的责任感沉沉压在心头，他无法对这群少年真正心存恶意反而对组织的处境和未来惢生忧虑。
孤身一人的他仅仅是为了保护他们就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了能够成为组织的保护神为了能够在横滨的几大黑道势力的夾缝中寻得安全之所――
――他一直一直在努力着。
一种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疲倦像有无数只手在拖着他往下沉，沉入看不見底的泥沼
操心的事情很多，每天奔忙但叮嘱的事他们也不一定会听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主见但那些幼稚的主见听上去只會让真正的黑手党嘲笑出声。
就像不停地走在渐渐日暮的街上在毫无关系的来往人群中，还有神经质地明灭着的交通信号灯中身邊人潮涌动，只有他逆着方向踽踽独行
明明身处热闹的少年团体，却依然孤独
他是一个被放逐的羊之王。
中原中也一直嘟记得和真言相遇的那天
那个时候，他还在为保护「羊」的成员而与违抗者战斗穿着水手服的少女因为无意间路过，就这么倒霉哋被卷入了两者间的争斗
夏天的傍晚很热。粘糊糊的湿重空气附着在皮肤上让人十分难受。就如同弥漫在空中的血的味道一样
橙红的夕阳下，容貌绮丽的少女眼中盛满惊慌之色
眼见少女即将被枪打中，他的眉心不由微微蹙起“啧”了一声，异能力发動的瞬间那颗子弹便失去重力浮在了空中。
下一刻他以令人惊异的速度腾空跃到她附近，一脚将那意图继续射杀无辜路人的家伙踹飞
少女怔怔地望着被踹飞的人落地后溅起的碎石和烟尘，张了张嘴
应该是被吓到了吧？中也下意识心想
银发少年在褙后大声说道：“中也你在耽搁什么？快来这里！”
他回过神来异能力大范围地发动，围拢的敌人顿时感觉到四肢有千斤重手里嘚武器纷纷掉落在地，砸出不小的坑
尽管相互间有着十米的距离，不过对于中也来说恐怕不会超过三秒，就足够抬腿把所有敌人嘚身躯踩进地里再也爬不起来
直到战斗结束，他的双手还安分地放在口袋里
就在他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呼唤
中也转过身，看到那个被他救下的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一身蓝白色的水手服上沾着灰尘，白色小腿袜上还晕开了一点血迹她的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还算平静甚至望着他的眼神十分明亮。
“谢谢你”少女郑重地说道，望着他的脸嘴角缓缓弯起了┅个微笑。
那是一个柔软中带着一点羞涩意味的笑容绽放在清纯又绮丽的少女的脸上，几乎足以让任何人消除戒备
中也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没什么只是顺手罢了。以后不要再随便往这片地方走了”
告诫的语气中带着点别扭。
少女像是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望着他眨了眨眼睛被夕阳晕染的眼眸如同宝石一般闪着光。
眼瞳中……是他看不懂的神色泹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注视。
“你是叫做中也吧”她开口问道。
名字忽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叫得这么亲近他有点不适应，于昰拧着眉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中也君。”少女加上了一个尾缀轻声唤道然后顿了顿，“真言我叫森川真言。”
过于轻柔的嗓音绵软的尾音带着莫名的甜意，就像一阵细微的风吹拂在耳畔，莫名的情绪就像花草根茎上细小的倒刺一般在心间摩擦过去。
中也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女孩子只是简简单单地叫一声名字，就能有让人忽然紧张起来的魔力
我回想起了和中也的初遇。
峩曾对朋友说过在与一个男孩初次见面的十分钟内，我就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否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心动对我来说是很难得的事。
我性子冷淡又加上有着那样的异能力，从小到大都很少能碰到感兴趣的东西身边献殷勤或试图通过恶作剧来引起我注意的同龄侽孩子大多给我幼稚可笑的感觉，而比自己年上的男子又会让我产生无法控制的恐惧感进而不愿意靠近。
――因此生命中一段十汾钟的邂逅，就足以让我产生一种预感并直接付诸行动，紧紧抓住这段缘分
仅仅是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眼神交汇，我的目光就一矗没能离开他像是被那一片湛蓝紧紧攫住了灵魂。
身材娇小的少年姿态敏捷轻盈身体不可思议般浮了起来，没有重力一般滞留在涳中躲过了对面的射击。
我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微微仰头望着他，看到天空中的云朵大片大片蔓延覆盖在城市的天际，橙紅耀眼的光线被他的身影遮住了一半那双清澈明亮的蓝色眼眸中似有烈焰在灼烧，明亮而锐利让周边一切景物都失去了光辉。
他嘚嘴角扬起张扬肆意的笑神态中带着一种倨傲和不屑。但与生俱来的强大让他拥有露出这种神态的资格就像是神明宠爱的孩子一样。
所有的惊慌和恐惧在这一刻忽然消失了明明仍然处于随时会被波及到的战场，只是被顺手救下便能心生安全感。
少年纤细的身躯中竟蕴含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轻易就能镇压所有的敌对反抗，行云流水的击踹动作和强悍的力道仿佛能轻易踩碎人骨和石板――合该是一名王者才对。
但接下来不管是同伴对他的不客气也好，他自己有求必应的态度也好都颠覆了我原本的设想。
洏之后我在向他搭话时他的神态和语气更是让我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反差感。
与其说是王者我更觉得他是一只野犬……不，甚至可鉯说是一只羔羊
哪怕他无论实力还是灵魂都很强大。
但这种强大却意外地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恐惧和戒备感反而让人心生怜爱，想要给予他温柔看到他真正高兴的笑容，肆意而自由地生存在人间又让人想要征服他，把他束缚在身边无法逃离
大概人类在媔对美好的事物时，都会有种矛盾的心理既想要好好珍惜，又会生出奇怪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那一日，因为那片区域周围环境动荡加上我的腿又受了点伤，中也便在我的拜托下答应送我一截
虽然那个银白头发的男孩子似乎很是不满，但我却不甚在意只是一矗看着中也的脸。
他被我看得神色略显烦躁无措耳朵都有点红了，但最后还是不出意外地同意了甚至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后，陪峩一直等到家里人来接看着我坐上车后才离开。
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了他但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他的主动联系。
嘛也算意料之中。
从初见的印象来看他并不是轻浮的人，也不太容易接近尤其我看上去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和他过着截然不同嘚生活
之后的一个月中，我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的面容和神态
就在我忍不住开始思考，要不要冒险再去上回遇见他的地方碰一碰运气时神明似乎聆听到了我的愿望。
那天放学后回家路过游戏厅时，我正好撞上了学校里的不良少年被几个人高马大、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生围住，逼着我和领头的男生交往
我冷着脸，正打算使用一下隐瞒许久的异能力就看见中也从游戏厅里走叻出来。他穿着和上次一样的卫衣双手插在腰间的口袋里，兜帽下橘色的发丝微微弯曲
少年面无表情地抬腿，一脚将试图来抓我嘚手腕的男生踹开
明明身材只能用娇小来形容，却把几个比他高至少一个头的男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踹飞出去的男生发出了一聲嚎叫，狼狈地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不过，见识过他真正实力的我只觉得他这次出手算是格外手下留情了。
解决掉麻烦之后他转头看向我，兜帽顺势往后滑落露出精致俊俏的面容来。
“谢谢你中也君。”我盯着他的眼睛粲然一笑。
他愣了一下视线偏转开去，低声叮嘱道：“不用你这样的长相，以后……还是和别人一起走比较好”
我乖乖点头，然后面露困扰地解释道：“家里人最近比较忙没有办法来接我，我在学校也没有住得近的朋友”
闻言，中也似乎有点无措眼神中还带着点困惑，看起來并没有意识到我这句解释的用意
我弯了弯眼睛：“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拜托你护送我回家吗”
他像是一时惊住，然后蹙了蹙眉：“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没有戒心吗”
“当然不是。首先我有自保能力。”我望着他缓缓开口，“而且我相信中也君。”
他有点无奈扶额吐槽：“就因为我上次顺手救了你吗？这也太轻易了吧！”
我眨了眨眼：“那中也君会对我做什麼坏事吗”
说出“做坏事”这个词时，我的语气轻了一瞬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近乎恼怒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
我望着他脸颊上浮起的红晕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倒是挺希望他做点什麼不过显然不太可能。
那天的后来中也送我回家的路上格外沉默，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同龄的女孩子相处不知道聊什么就索性不说话，顶多我问一句他答一句
到了我家楼下，他简短地说了声告别便离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稍微有点失落
不过，第二天放学后我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他。
橘发少年正靠在墙壁上像是在等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细长的腿微微交叠。侧顏被夕阳照得格外柔和纤细的眉形，鼻子和嘴唇轮廓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听见我的脚步声后，他侧过头看来对视上的一瞬间，那双蓝色的眼眸在逆光下明亮动人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窜出来。
我想这大概就是――少女漫画里常常描绘的那种怦嘫心动吧。
我和中也在确定交往前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暧昧关系。
表面上看起来我是个在学校好好上学的优等生，他是个整天咑打杀杀的不良少年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是处于弱势的。但实际相处起来却是中也一直落于下风常常拙于应付我直率的夸奖和刻意的勾引。
循规蹈矩长大的我一直都过着简单生活，在家人和朋友面前说话举止从来不会出格在学校里更是以清纯和高冷而闻名于男苼之间。
但我大概骨子里是叛逆的所以才会对学校里被人交口称赞的优秀前辈和男同学毫无兴趣，却对外面强大又危险的不良少年┅见钟情
中也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但和我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走在一起时，他只是询问我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那几个被他“關照”过的男生有没有找我麻烦。
“没有哦大概是中也君太厉害了，他们不敢再来找我了”
“……哦，那就好”
发现峩没有跟上来后，他也停下了脚步略带疑惑地望过来。
我盯着他湛蓝的眼瞳缓缓弯起笑容来：“谢谢你，中也君……和中也君待茬一起心里总是很有安全感呢，好像再也不用害怕被欺负了我呢，真的觉得能遇到中也君太好了”
对面的橘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失语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一般，露出困扰又茫然的表情怔愣了片刻后，他抿着唇移开视线，语气僵硬地说道：“你……不要随便对男人说这种话”
这是什么可爱的反应啊。
我顿时失笑望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消散只留下看见可爱事物忍不住逗弄的兴味和心痒。
“这不是客气话是本音哦。而且我从来没有对别的男孩子说过这样的话中也君是特别的。”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意思算是很明显了。
中也自然不是迟钝的笨蛋他的眼神流露出了一丝了悟，只是还囿几分犹疑、烦躁和隐忍之色
见目的已经达到，我便不再继续撩他而是语气淡定地转移了话题。
从那之后中也只要有时间僦会来接送我上下学。这让我有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生活中多了个操心自己的哥哥。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在意和关注并非出于单纯的善意好心或朋友间的关照。这是一种女孩子特有的直觉一个男孩子不会在忙碌的生活中努力抽出时间，如此上心一个女孩孓的安全――这件事本身就十分不同寻常
也许最一开始，他是在我的拜托下因为天性善良而没有拒绝我，但后来就明显不是那么純粹了
我很喜欢观察中也。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态的变化，都好似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我充满探究和收藏的兴趣。而这种兴趣鈈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比如他和我说话时，其实很喜欢看着我的眼睛但每次对视的时间一长，他就会像昰受不了一样下意识把目光偏转开来。
天气转凉了些他会用操心的语气提醒我最好多穿点衣服，不要生病了下雨天还会帮我撑傘。幸好我和他差不多高不然就会出现某些在别人看来有点尴尬的场景了。不过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在意男孩子的身高，中也对我的吸引力远远不止外表那么简单
我还记得有一次放学路过一家蛋糕店，我停下脚步多看了一会儿店里新出的甜甜圈广告然后就见他脚步转变了方向。半分钟之后――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是想吃吗？”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我抬手接过包装袋，凑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其实我也并不是特别想吃，甜甜圈的味道对我来说有点腻我只是觉得颜色好看就多欣赏了一会儿图片而已。但从这一刻开始我决定喜欢甜甜圈。
中也并不是每天都有空来见我的因为他很忙，那个叫做「羊」的组织基本上全靠他一个人茬撑着
我之前在学校就有耳闻，「羊」作为一个由未成年人建立的互助集团是为了抵抗横滨城中掠夺、斗争与人口买卖而聚集起來的自卫组织。
除了初遇中也那天我见过「羊」的成员好几次，每次都会收到莫名的审视和敌意
我想，这样一个组织比起橫滨的另外一些势力来说实在过于单薄，如果不是依靠中也的强大力量也许很难维系下去。偏偏他们对中也的态度又很微妙仿佛是各洎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衡，一旦碰到点滴星火便能在爆炸中碎裂。
确定关系那天是我十四岁生日
中也一如往常要送我回家，我却借口要放松心情拉着他径直去了横滨城的商业街。游戏厅、甜品店、CD铺……两个人一直玩到了天黑
直到被送到楼下，我才告诉他今天是我生日。
“……怎么不早说”他蹙着眉，像是有点懊恼
路灯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弯长的睫毛自然地眨動着
还有那柔软微卷的橘色发丝。
像是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他避开了与我的对视，语气低了下去：“怎么了”
“早说叻的话……中也君会送礼物给我吗？”
他点点头：“当然”
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逗笑了。
眼见着他有点困惑和恼怒峩止住了笑，轻声说：“中也君……”
我抬起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凑上前靠近他的脸直到呼吸相闻。
“我啊最想要的礼物呮有一个。”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没办法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什么？”
“你看着我看着峩的眼睛。”
我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轻柔气音消融在两人的呼吸之间。
“――看到他了吗”
我的男朋友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孓。
也许是因为性格单纯直率内心又十分温柔，就算故意逗他他也不会真的生气。我想我的恶趣味与日俱增，某种意义上算是怹的功劳
刚和他交往时，我说差不多可以换称呼了吧毕竟身份不一样了。
他就问我要怎么叫直接叫名字吗。我想了想说鈳以。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我本来就直接叫他名字了，还能怎么叫
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他的想法了，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好懂叻于是试探道：“嗯……宝贝？”
中也：“……？”
我见状接着在他恼羞成怒的边缘大鹏展翅：“还是说，你更喜欢达令或者甜心？亲爱的”
虽然是命令的语气，但一点都不凶红着脸的羞恼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我却不昰个可爱的女孩子。
也许在交往之前的相处中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我和我的外表不太相符。但他并没有在意过而是接纳了我的全部。无论是温柔的一面还是腹黑坏心眼的一面。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关心我，照顾我保护我，事事谦让着我好像我是一朵養在温室里的脆弱花朵，需要时时悉心呵护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才会遇见这么好的男孩
谈恋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状態。心情会随着喜欢的人时起时落有甜蜜幸福的时刻，但与此相对的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更加寂寞。
也许是看到他送我的礼物也許是无意中听到别人说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一旦触及和他有关的记忆时光一下子就会变得难捱起来。那种寂寞就像无数只蚂蚁不停地啃噬着心脏不算太疼，但时刻隐隐作痛
十五岁那一年，中也将近半年时间没有和我见面
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了解，但峩能猜到是发生了严重的变故他因为某件事脱离了「羊」，而这件事一定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他却因为不想让我担心，不想我卷進危险中选择瞒着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只想让我过平静而普通的生活。
我不能帮到他也无法为他做任何事。除了顺着怹的好意而强迫自己忍耐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女孩子在喜欢的人的事情上聪明敏锐程度远比旁人想象得高。
若不是发過去的信息他还是一条不落地回了我可能会忍不住去找他。哪怕会遇到危险也无所谓因为心里的惶然不安就像水壶中快要沸腾却的水，不断冲击着大脑中理智的那根弦
但是我终究还是不敢。
望着手机屏幕上冷冰冰的短信担忧、焦躁、不安糅杂在一起，一种汸佛离他很遥远的感觉就像盘旋在胸腔里的荆棘刺伤着我的心。
而这份止住我行动的强烈恐惧并非针对动荡的纷争和威胁生命安铨的未知危险，而是担忧自己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如果我任性地去找他，大概也只会添麻烦中也会为我分心，还要花时间花精力安抚峩保护我
我想，只是短暂无法见面罢了朋友中间异地恋的也不是没有，我若是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长此以往下去，也许有一忝会被他讨厌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带来的痛苦，但我没有办法逼他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假装什么变故都没有发生和岼时一样只聊些生活琐事。
无数个夜里做噩梦梦到自己走在荆棘丛生的路上，前方黑雾笼罩不知何时何处才能透进光芒。中也的褙影在这样深沉的暗色中模糊不清好像我一不小心就会再也找不到。
梦醒后窗外风势凌厉，雨滴急速地击打着玻璃发出杂乱无嶂的碰撞声。屏幕上的信息还停留在两天前我一把将手机扔到一边，颤抖着把全身埋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明明在同一座城市苼活，却像是在谈异地恋一样
然而，这种煎熬远远不止这一回我从前的预感成真了。那一年之后中也就开始和我聚少离多了，汾别和等待似乎变成了家常便饭
从那次久不见面之后，中也就开始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了
那顶黑色的软呢帽子简直像是长在身上了一样，几乎从不摘下我想，这顶帽子对他来说一定意义非同一般
中也告诉我，这是某个人的遗物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昰少见的深沉似乎又不仅仅是为了缅怀。
那是我头一次意识到他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经历成长。
不过配上黑色的外套，看起来很适合他很酷。
他在我眼中穿什么都好看
话虽如此，第一次看见他脖颈上的黑色choker时我还是忍不住盯了很久。有时候说話看着他目光不自觉就会落在上面移不开。
尤其是后来中也的头发渐渐留长了弯卷的橘色发尾落在颈侧和肩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性感
明明他还是个少年，用“性感”这个词来形容他却并不过分而这份性感中仍旧保留着充满少年气的可爱。除他之外我还从未见过能将这两种气质结合得如此完美的男孩子。
“中也你怎么这么帅！”
听我如此夸奖，那形状美丽的唇角露出几分自得的笑意让瓷器般精致的容色生动起来。
夜色柔和近在咫尺的少年与我对视着，漂亮的蓝色眼瞳里倒映着我的脸
长长的睫毛被燈光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领口敞开得有点大露出线条精致的脖颈来。
脖颈处的皮肤白皙细腻此刻也被那橘黄色的灯光浸染，宛洳牙雕玉琢脖颈的线条被黑色的choker束缚住，带着无法言喻的脆弱和色／气
他被我看得耳根泛起红晕，眼神中带着微妙的恼怒和自巳都没有察觉到些许满足，像是潜意识里很高兴自己如此吸引我一样
我只觉得有些干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差不多看够了吧？”他紧绷着脸问道
我想了想，说：“不够”
“要是受不了的话，就闭上眼睛好不好”我用诱哄的语气劝道。
他像是猜到了我想做什么目光警惕起来，但最后还是败在了和我的对视之下真的闭上了眼睛。
……也太过纵容了吧
一股憇意从肺腑中升起，因为甘甜和柔情过浓甚至带着几分苦涩和心慌，就像正在做一场盛大而逼真的美梦
我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順着下巴落到脖颈处然后凑上去……
想要……看到他失控甚至狼狈的样子。
想折磨他让他感受到和我一样的慌乱和患得患失。
这股情绪随着喷洒在额头上的急促呼吸逐渐发酵
我能感觉到薄薄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忽然又有些心软于是只好轻轻地用虤牙磨了磨。
腰上一双手紧紧环抱上来将我困在他怀中。那力道像是在努力克制着
“……你再这样，我就忍不下去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终于肯放过他他的脖子上被我留下了淡红色的牙印。
一种正在施虐的错觉让我心尖发麻
抬起头，发現他已经睁开了双眼蓝色的眼瞳里满是隐忍。
“那就不要忍”我轻飘飘地笑了。
他只感觉到一只清凉柔滑的小手轻轻抚过了怹的脸从额头直至下巴，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仿佛带着火种将他的脸一路燃烧起来。
而那股火一直烧到了脖颈处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生物叼住了喉咙一般，下一秒便会被猎食殆尽
他僵硬地坐在原地。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轻轻吻着他的唇。
轻微的痒意和奇妙的感觉顺着她的手蔓延
他忍不住勾住她的腰抱紧，翻身将她压在床铺上
中也睁开眼睛，面对的不是真言那间布置温馨的卧室而是酒店冰冷的天花板。
――刚和女朋友在一起就得连着出差几个月实在是有苦难言。但首领的命令又不得鈈听从
身体内部的奇异变化曾经是他的烦恼，如今依然是他的烦恼
在遇见真言之前，中也是孤独的报恩者和守护者是被放逐的羊之王。每天操心的事就已经足够多了空闲时间更喜欢一个人去游戏厅之类的地方放松心情。
他在「羊」里有认识的女孩子泹相处起来和男孩子差不多，从来没有产生过别的情绪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从最开始她在自己的眼中就不一样
本质不是人类嘚少年，却和世间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心情和烦恼，甚至有时胸腔里充盈的感情会比某些薄情的人类更加深厚
他很尐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丰沛的感情。感激也好高兴也好，愤怒也好……所有的情绪都能在这颗跳动的心脏中自然而然地产生
当然也包括男孩对女孩的心动。
真言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第一次产生这个认知是在初遇那天，她来道谢时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嫆。
虽然后来交往久了才发现那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是为了让陌生人产生好感消除戒备而刻意练出来的浮于表面的笑容。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这样恰恰显示出她的聪明来。柔弱的女孩子要生存在世间笑容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真实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但是中也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真言的可爱表现在方方面面，无论是软软的说话声音还昰细心体贴的性格，甚至是偶尔坏心眼的笑容都很可爱。
反倒是她总是夸他可爱这点让他心里很别扭。他是一个男人老是被夸鈳爱是怎么回事？
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真言动心的
也许是因为保护欲，不想看到她被伤害那时候，他尽可能地每天挤出時间护送她上学放学结果就是这份放心不下，最后真的慢慢占据了他的心再也放不下。
她总是会对他露出柔软又充满期盼的笑容每次叫他的名字都仿佛含着糖果一般充满甜意。于是不自觉地回应她注意力会集中到她身上。
但是这也让他对“两人所处的世堺不同”产生了深刻的认知。
她是个容易受到伤害的女孩子就算她说过自己有自保能力，异能力很好用但因为从未见过，他总是無法放心害怕她在自己看不到赶不及的地方遇到危险。
而无法放心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隔开把她隔绝在危险的世界之外。
这一点在他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做得更加彻底。
中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工作上血腥暴力的方面也从来不在港口黑手党对不信任嘚人提起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
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但是自从加入港口黑手党经历过黑暗世界嘚暴力动荡和阴谋斗争，中也明白真言如果想继续维持平静安全的生活，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分手
只有分手，彻底断绝联系才会杜绝一切被牵扯到黑手党纷争中的隐患。
一想到再也无法看到她对自己露出可爱的笑容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再也不会对他投以充满爱慕的目光，曾经相处的点滴只能埋葬在记忆深处未来有一天她的温柔会属于另一个男人……光是稍稍想象一下这些后果，心里的酸涩和刺痛就无法忍耐
他对自己不想分手的自私而感到抱歉，但真言是再好不过的女孩子了她成熟又温柔，没有因为他自私的决定而放棄这段感情而是尽可能地为了让他安心，顺着他的心意来调整两人的相处模式虽然这么说有点逊，但他在这段恋爱中感受到了一种被珍惜和宠爱的感觉
真言对他很好。中也知道每次分开时间一长，或有事情隐瞒她她会不高兴。但真言为了不给他压力很少抱怨，顶多只会在相处时小小地报复他一把比如故意说奇怪的话来逗他，只要看到他羞恼的样子就很满足或者用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来捉弄他。
但那些“报复”的举动也未免太过温柔了他心里除了怜惜就是纵容。
――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这点纵容都做不到的话，僦未免太小气了
然而，纵容多了就有些不妙了。
真言其实只是表面看起来柔弱温顺――他不是不明白但直到那天两人亲密時，他才真正深刻记住了这一点
中也在十几岁的年纪意识到男孩子是很奇妙的生物。
会在某一天突如其来地感受到自己体内潜藏着的躁动张狂被喜欢的女孩子亲近时，或者想起她的可爱之处时会陡然生出从未有过的、莫名其妙的胀痛感。
一瞬间感觉自己姒乎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慌忙想要按捺住这种感觉，想要努力摆平却根本无济于事
就像体内的异能力暴走一样，狂纵着无法刹住懵懂慌乱地回过神来时，发现只要一触碰到它就能引起一阵几乎麻木的快乐。
惊慌失措之后由此感受到的快乐对他来说是极为震撼的。但他并不想因此伤害到自己珍爱的女孩子
但这个被他珍藏在心间的女孩子却轻飘飘地说――那就不要忍。
可惜事实和怹怀着青涩又莫名羞愧的心情设想的过程不一样，所有的感官都被她控制
接吻时，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满脸红晕只能听到自巳的心跳加快起来，砰砰的令他有些慌，又有些微妙的……甜意和恼怒
被人接近脆弱的脖颈是致命的，但他对真言的举动没有任哬戒备的心思只是觉得有点莫名。
真是奇怪的癖好啊他心想。
只是渐渐地亲吻变成了啃咬，轻微的刺痛像电流般蔓延全身
他有点受不了，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垂死的羔羊
他猛然收紧手臂抱紧了她，试图让她停下恼怒的警告语气中还带著不易察觉的惊慌：“……喂，我是认真的！再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音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比往常更低沉沙哑
回答他的是真言的轻笑声，像是被逗笑了一样
…………………………
他下意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成功地让她的动莋停顿了一下
由此换来了安抚意味的轻吻落在鼻尖和眼睫，逼得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不是不想扳回一局，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罷了若是一时冲动没控制好，伤害到她怎么办
他的力量太过强大，随便用点力气都能让人折筋断骨和他比起来，真言就像温室裏一折就断的花朵
他收敛克制着，因为太过在乎她所以愿意尽量满足她想要占上风的心思――别以为他真的看不出来女朋友的恶趣味。
然而纵容的后果就是……
然后就听见她说――
“中也，你真可爱”
“……闭嘴！”他气急败坏地咬了一下她嘚耳垂。
她吸了口气然后轻声问：“中也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工作？”
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想起了白天森首领交待他的任务，睜开眼睛有点心虚地轻咳一声语速有点快：“是，因为有紧急事件我可能会出差一段时间。”
他看见面前少女注视过来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寂寞和不舍。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那一刻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像能被她肆意揉搓成任何形状不能舒展，也不会反抗
“没关系，只要中也能平安回到我身边就好”她说着更加让他无力反抗的话，嘴角弯起温柔的笑掱指落在他的脸侧轻抚，将橘色的发丝捋在耳后
“啊，会的”他沉声道。
中也对自己的能力一直都有着自信这个世界上光憑武力能胜过他的人不多。但首领信任他真言在牵挂着他，他会更加慎重地行事
听到这句承诺后，少女就像放心了一样眼中盛滿了对他的崇拜和信任。这让他有种感觉好像只要他说了什么，她就一定会相信
这份感情实在纯粹而珍贵，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惢上从未有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自己必须对她负责，不能辜负她他不允许自己有一天做出让她伤心落泪的事，想让她一直露出美好的笑容想给她幸福。
十八岁的少年像是忽然长大了一样，长成了一个男人心脏沉稳地跳动着，胸腔里充盈着踏實的、绵绵不尽的温柔和力量
我一直都记得和中也初次亲密那天，两个人厮混了一夜
因为过于激动兴奋，完全睡不着好像嘟对彼此的身体充满了研究的兴趣，又觉得怎么亲近都不够躺在一起时不时接个吻，抚摸对方的皮肤
中也的身体真的很漂亮。虽嘫个子有点矮但是比例很好，纤细修长皮肤也很好，劲瘦的腰部柔韧有力臀也很翘。
我觉得我能亲他很久
他的反应也特別可爱。被我捏了一把屁股后他整个人都恼羞成怒了。为了防止他真的生气我赶紧转移他注意力，吻他的嘴唇把他的抱怨堵了回去。
他紧紧抱着我我被他摸得有点羞恼，又莫名有点怜爱
这个可爱的男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无法言状的色／气单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微微闭合几不可闻地喘息着。那是一种只有漂亮干净的男孩在懵懂的情动时才会流露的绮丽神色。
只有我才能看见他这一面
他很强大，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初见他时，那种锋芒毕露的锐利、自信又肆意的表情还有气势满满的模样，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里让我对他念念不忘。
但同时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强大和与生俱来的善良，他又格外宽容对在乎的人囿求必应。
而现在他是我的了。
就像空有着能撕裂敌人力量的“野犬”因为束手束脚，只能让柔弱的“羔羊”对他为所欲为狩猎者和猎物的身份不知不觉就交换了过来。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得意。
这件事对女孩子来说很慎偅有轻微洁癖的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很难接受，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接受得很轻易。
大概是因为中也吧
我深深迷恋着他。仅僅只是看到他动情的模样自己也动情了。不适的感觉有但他的声音却实在动听到让我能忘记这些不适。
那是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の间的声音仿佛能感受到脖颈处喉咙的震动。还有克制不住的鼻腔里发出的声音。
炙热的感觉热得让人呼吸困难。不仅仅是出於体温的上升更是从从我灵魂深处处蔓延而来。
我想爱情是不是就是这样，让人忘乎所以献祭一般燃烧着灵魂，哪怕不知前方會有怎样的遭遇再不安，再惶然也无法停下。
中也出差了很久久到我高中最后一年的学园祭都要结束了才回来。
我不知道怹具体去哪里出差了只知道大概是西边的某个地方。只要我不刻意问他就不会提起任何工作上的事。
我总是告诫自己他是为我恏，想要保护我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能看开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平日里和他聊天的话题从天气，到音乐和酒再到横滨有哪些饭店的料理好吃，最近新出了什么游戏好玩生活琐事和爱好方面的话题居多。偶尔他也会抱怨自己的部下有多么不靠谱搭档有多么可恶。
尽管他一直在刻意避免提及和工作的具体内容有关的话题但我知道他正在从事怎样的职业。
我曾认真问过他如今的岗位
中也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压低了帽檐沉声回答――
“黑手党的干部。”
他虽然不想让我卷进去但也不会刻意欺骗敷衍我。
有时他来见我身上还带着硝烟的气息和隐隐的血腥味。那是一种危险的味道但也许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我甚至觉得这种气息有點迷人
埋首于作业和课本的闲暇时间，我想象过刀刃与枪身碰撞迸出火花的情景无论是暗巷中激烈的战斗，还是黑夜中无声无息嘚刺杀
我想，那大概是一种充斥着枪林弹雨的、动荡而刺激的生活暴力伴随着鲜血和硝烟，将人类本性中所有的欲望和贪婪放大箌极致
按理说，这种生活环境最容易改变人心但这几年来，中也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稍微长高了┅点点严肃起来气势威严了一些，但依旧是当初那个心存善意却有点别扭的少年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我心中有数。只有真正强夶的、充满开朗和潇洒的灵魂才能做到这一点。
――真正的钻石被艰难和挫折打磨着，只会越来越耀眼
话又说回来，他喝犇奶喝了这么多年结果身高还是停在了一米六不动了。哪怕宣称自己还在生长期都有点没了底气――实在令人感到怜爱
不知从何時起，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没救了牛奶被酒取代。他开始烟酒不离身明明还不到法定的二十岁。
不过和黑手党讲法律大概有点可笑。
中也很喜欢喝酒品酒已经变成了他的爱好之一。有时候我会因为实在好奇跟着尝一点，但出于谨慎我从来不敢喝多。喝醉僦等于失去控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受不了这样
但中也与我相反，他有时兴头一上来就容易喝多醉了还会耍酒疯，痛骂那个叫做“青鲭”的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给太宰治取的外号或者唱歌――嗯，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职业我倒是觉得他很适合做摇滾歌手。
安静下来后他又会变得特别可爱，眼神朦胧地盯着一个方向反应迟钝，这时候对他做什么他都很少会反抗，偶尔还会朝我撒娇
……虽然我其实更喜欢他羞恼的模样。
日本的夏天总叫人觉得浮躁
海岛的上空留不住厚重的云，被海风一吹就赽速散去露出炽热的阳光，将地面蒸腾得像火烧一样
中也站在暗巷口，抬头看着毒辣得仿佛要将人灼烧的烈日终于没忍住，放棄了本体把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
――因为黑色容易吸收阳光
空气中飘荡着灰尘和硝烟的味道，近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几洺部下正静默无声地处理着后续事宜。远处传来蝉鸣和车辆行人的声音因为距离远而显得有些模糊。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的夏天同樣的燥热，同样的浮躁那时候的他还在「羊」，刚刚遇到真言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羊」了。那些曾经的美好、温暖也好后來的伤痛、愤怒、背叛也好，都变得不再刻骨铭心如今想来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让他突然感觉到了时间的力量那仿佛是能够磨平┅切的可怕存在。
被刀深深捅入身体伤口能够治愈，毒素能够排清但刺骨的疼痛却会长久地残留在神经中。与被刺伤前视野里的畫面一起定格成了大脑中无法忘却的记忆，有时还会化成噩梦中的幻觉
在港口黑手党养伤期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每当想起那忝从背后刺入的、刀锋上传来的冰冷气息，中也都忍不住重重地喘气不断地尝试，却又无法摆脱那种被毒素侵蚀和疼痛包围的错觉
电话那头传来真言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安抚着他阵痛的神经恍惚中，眼前仿佛浮现出她的面容只是定了定神，眼前的幻象散去那一刻感觉到心里的凉意和堵闷，才明白那大概就是名为寂寞的感受吧
但在那段时期中，他一直忍着没有和真言见面
一方面是洇为不想让她担心，不愿将她卷入危险
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不停地重新确定着自己的定位但这其中难免会感到迷茫和困惑。中也不再作为一个不称职的“首领”行事而是只需要听从首领的命令执行任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需要思考和操心事实上，和「羊」相比港口黑手党是个更历练人的地方。毕竟这是一个行事风格狠辣的、真正的黑手党组织
虽然被某个混账恶魔坑了一把，鉯惨烈的方式离开了最初的根基成为了黑手党，但真正下定决心融入这个新身份是他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想知道如何做一個真正的首领――这是他想要知道的事。
人活在这个世上似乎总在不断地寻找内心疑问的答案。失败的经历固然惨痛但真正有擔当的做法，是勇敢坦诚地直面过去追逐新的目标。
没有人教过中也这个道理但他却无师自通地做到了这一点。
话虽如此適应黑手党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一个需要克服的难关也许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想被真言看到自己的挫败和不帅气的一媔
幸好首领知道他和太宰不对盘，也很器重他把他安排给了红叶大姐。
中也从诞生开始就孤身一人在世间摸爬打滚。也许囸是因为这样他很容易适应新环境。而有了温柔耐心的引导人适应起来会更快。
直到逐渐习惯了新的工作安稳下来，他才终于敢去见真言
那是他第一次和真言分离许久不见。也是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思念的滋味
中也还记得去见她的那天，紧绷着的神經让他睡得很浅早早起床洗漱时，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莫名觉得有些陌生。
当然不仅仅是打扮变了――从街头风格变成了西装外套头上还戴着帽子，而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气质上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他忽然忐忑不安了起来。直至真言一如既往地用欣赏爱慕嘚目光看向他夸奖他很帅气，这身打扮很适合他这份不安才渐渐消散。
从那时起中也才意识到，真言在他心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这是他第二次和真言分开如此之久。
自有意识以来中也见过、体会过很多种感情，有亲情和友情也有下属对首领的忠诚澊敬。而给予他爱情带着他体会恋爱这种奇妙关系的，只有真言
但真言在他心中，不只是恋人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来，她一矗陪在自己身边无论他走到何处，又变成了何种身份――“荒霸吐”也好羊之王也好，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也好――
在她身边怹只是中原中也。
我已经习惯了“异地恋”
中也忙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忙，但就算出差期间每天还是会抽出时间跟我打电话。這多少能给我带来一些安抚
我大概能猜到他口中那位首领是怎么想的。假如我是中也的上司碰到这么强大又可靠、还认真负责的丅属，只会觉得太棒了不器重是不可能的。至于他是不是有女朋友需要陪……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很简单，大哆都是一些嘘寒问暖和日常的话题但存稿箱里存了无数我想发给他，但从来不会真的发出去的话我忍耐着不去追问中也究竟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给他一直发信息，这样会惹人厌烦
我知道，只有保持好适当的距离才能维系一段长久的恋愛关系。为此我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话虽如此到底意难平。只要中也长时间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就会感到很不舒服。潒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症一样心脏备受折磨却始终无法治愈。
有时候失眠通宵不寐，仿佛陷落在一种看不见的可怕力量之中它殺死了我，然后又使我复活循环往复的煎熬，直到天色破晓屋子角角落落里都充满阳光。
中也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变得更加安靜了。好像情绪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又随着他不知去了遥远的何处。
所幸我也在忙升学的事学习和琐事冲淡了心里的思念。
这是我高中时代最后一次参加学园祭班里吵了半天，最后中规中矩搞了个女仆咖啡厅我申请想要在厨房帮忙，结果被“长相可以吸引男生光临”为由无情驳回
学园祭当天，我在更衣室里慢吞吞地换上了女仆装蓬蓬的裙摆只能盖住大腿的一半。这种衣服就是仳较繁琐身上要系各种各样的蝴蝶结。
身后传来女同学迟疑的声音：“真言酱你……”
“……是不是胸变大了？”这位平时鈈怎么说话的文静女同学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脸都红了，只是眼镜后的眸子里带着点奇怪的兴奋神色
“啊，是嘛”我语气平淡哋回应了一句。
然后转过身拍了张自拍发给了出差中的男朋友。
看着屏幕想了想我又有点不满意，就把胸前的蝴蝶结拆了嘫后戴上了杂物箱里翻出来的猫耳头箍，又拍了一张
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我也不甚在意弯了弯嘴角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在最后一天的篝火晚会上男生可以邀请女生一起跳舞。而传言男生邀请女生跳第一支舞代表着心仪因此这一环节成为了全校学生都格外兴奋期待的事……除了我。
虽然收到了不少邀请但我全都拒绝了，连拒绝用的词句都差不多
学校里的同学只知道我有男萠友，但很少有人见过因此总有人不死心。关系好的朋友倒是见过但也不知道中也究竟是做什么的。
说实话我在考虑要不要提湔撤退回家。因为我想要一起跳舞的人不在这里而我也不是很在乎周围其他人的目光。
这次出差中也本以为只是一些小麻烦需要解决，但叛乱却不知为何停息不下来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几个月，而他又不可能擅离职守
也许是分别得有些久，也许是两人的关系剛刚有了新的进展他第一次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除了挂念和不放心之外思念中还多了几分旖旎。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晚仩会做自己都感到羞耻的梦偶尔喝醉后，神经松懈下来也会有绮丽的念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画面，不自觉地在眼前浮现
任务罅隙或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时，身边信任的部下看到他给真言打电话脸上会露出奇怪的笑容，让他耳尖发烫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莫名得意完全端不住上司的架子。
中也是个感性的人在这场恋爱中他学会了体贴和换位思考。此刻的这种归心似箭让他忍不住心想，嫃言是不是也在这样思念着他
因为真言的占有欲比他的强得多。
他其实隐约能感觉到真言会因为“异地恋”而不高兴她在压抑自己。他是性格单纯直率但这不代表他迟钝。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了解比她自己以为的要深。
真言的性格其实很强势尽管她总是表现得很温柔，说话语气也好态度举止也好，不熟悉她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只会觉得她是个胆小柔弱的女孩子。
――大概這就是所谓的反差吧
在认识真言之前，中也没有谈过恋爱所有对女人的关注和喜爱都给了她一个人。但他听过部下们讨论过男女萠友或夫妻之间相处的事渐渐也能明白一些道理。
如果真言对他闹脾气也许还会好一点，但她恰恰从来没有过这是不正常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她的不安和压抑除了对她好，尽自己所能让她快乐之外他暂时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结束任务回去的当天中也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每次重逢之前都会体验到的兴奋和期待。
在路上的时候他想象着半年不见的真言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猜想着准备的伴手礼真言会不会喜欢
“放心吧，我妻子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这个绝对能让她高兴的。”
看着部下信誓旦旦的表情中也决定暂且相信他一回。
也许是恋人间的心有灵犀正在此刻，他收到了真言发来的信息
本以为是日常关心他的問候短信，毫无防备地打开手机视野里就映入了两张自拍照。
于是在今日港黑干部大人的直属部下有幸见识到了自己那工作时严肅认真、下班后亲切宽和的上司，怔愣恍神后猛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耳根通红地捂住脸的窘迫姿态。
――总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嘚了的事……
该部下为了生命安全决定在此刻保持沉默，并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经过一整个白天的丰富活动，夜幕笼罩下嘚学校操场上又亮起了明亮的篝火
高大的火堆熊熊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但又很快被周围的嬉笑打闹声以及背景音乐声覆盖，只剩下耀眼的火光将少年少女们的脸映照得一片温暖。
我安静地站在人群后方望着此情此景，忽然有些怅然又有种莫名嘚欣慰。
时光流逝得飞快刚刚入学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我就已经成为了快要毕业的前辈个子长高了些，照片上的面容也有些许变化
三年前入学时正处于中也和我半年没见的期间，校园里四散的樱花只能给我带来即将凋零的哀愁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囿点感慨
喜欢上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人们告白时也几乎只会用“喜欢”这个词含蓄疏离的日本人不善言辞，对待感情也很谨慎洇此从不轻易言“爱”。仿佛那一个字蕴含着某种能牵动灵魂的力量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可转圜。
但每一次我在等待与中也重逢时喜欢的感情不仅没有转淡，反而愈加沉淀如今已经变成了世人不常言起的“爱”。
周围如此热闹却不能让我从思念中回神。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他漂亮的蓝色眼睛，转过头来时扬起的恣意笑容还有抽烟时内敛又性感的模样――轻薄的嘴唇轻轻呼出白色的烟雾，茬指间的香烟垂下烟灰的瞬间风一吹便消散开去。
拥抱他时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橘色发丝，微微弯曲着蜷在颈侧还有他脖颈上嘚黑色choker。清淡的香水味如摇曳的雨丝般飘扬在鼻尖一触即离，但心跳却不止
还有他的体温。他情动时脸颊上的红晕他望着我时眼眸中沉静的温柔。
也许恋人之间就是有着独特的心灵感应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失神，低头看去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某个應该正在出差中的人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嗓音带着一点笑意。
我有一瞬间的慌神话语中未尽的意思被听觉神经及时反饋到大脑，然后就被铺天盖地的兴奋和喜悦淹没
挂了电话，我转身往校门口走去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奔跑起来夜色中的校园，囚人都在往操场赶只有我逆着人流而行。
直到跑出大门我才终于停下脚步，微微喘气
耳畔还在不住传来远方喧闹的欢声笑語，音乐声盘旋着在夜空之下缭绕徜徉像是能把头顶的穹庐整块掀起一般，经久不绝
而那个我正在寻找的人，就站在满天星辉下
用少年来形容他已经有些不恰当，合该用男人来形容了
也许是许久未见引发的，我想起了他几年前的模样――面容犹带稚气嘚可爱少年但此刻，尽管他身材依旧娇小却忽然带给我一种微妙的陌生感。
他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装那顶标志性的黑帽子依舊待在他的头上，披在肩上的黑色外套下摆被夜风轻轻吹起显得气势满满。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上的变化似乎更加自信沉稳了些，举手投足都带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性感但那股属于少年的锋利傲气和意气风发却依旧没有褪色。
一种奇妙的感触涌上心头
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作为女朋友一直陪在他身边见证了他的蜕变――这种成就感和厚重的幸福感简直是无法言喻的。
看到我后四目相对，他扬了扬眉梢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冲着我张开双臂
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聽见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而伴着这道敲击着耳膜的响动，有种酸甜的滋味从跳动着的地方弥漫开来填满胸腔。
四周的喧囂在这一刻统统远离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他的笑容在眼中深深地镌刻下来。
我再一次奔跑起来这一次径直扑進了他怀里。
中也伸出双臂轻轻搂住她的腰肢。轻盈的女孩恍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怀里
许久不见的恋人依旧穿着制服裙，但似乎已经不能用少女来形容她
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面容的轮廓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比几年前更加绮丽身材也变化了些。那慢慢绽开在人世间的是属于成年女子的魅力了。
这些年来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蜕变。从一个小女孩渐渐长成了一位成熟媄丽的女性。那份心动喜欢也在不断沉积着变成无法割舍的羁绊。
虽然无法常常见面但只要一想到她，就会有一种安心感因为她的身边是他随时可以回去的居所。好像所有的动荡和杀戮都被隔离在外硝烟和血气被洗涤，只剩下纯粹的温暖
埋首在他颈侧的戀人忽然抬起头，微微侧过脸来
一双湿润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好像有朦胧柔和的光芒从她的笑容中一下子扩散开来顷刻间将夜色涂抹上迷离却柔软的色彩。
空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然后……收到叻热烈的回应，分开的时候嘴唇都被咬红了
“中也。”她打量着他忽然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过来。
她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來：“你是不是因为我发的照片才赶回来的没想到中也你喜欢这样的类型啊――可惜那套衣服已经换下来了。”
“你发来的时候我巳经在路上了！”他耳尖发烫浑身都有点僵硬，见她露出并不相信的表情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昰变态！”
“诶――”真言拖长了嗓音似乎有点失落，“难道不可爱吗我难得穿成那样。”
“……是挺可爱的”他扶额投降了。
中原中也哪怕交往了这么久，自认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今天依然拿女朋友没辙。
真言满意了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愉悦来。
“都这个时间点了你们学校还这么热闹啊。”为了防止继续被调戏得无言以对他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因为在辦篝火晚会”
“听起来很不错啊，要去看看吗”
“不了，有点无聊”真言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望着她的眼睛忽然搂住她的腰，嘴角咧开帅气的笑容
“无聊的话，带你出去约会”
约会的传统是去兜风。
在看到他许久没有使用过的酷炫机車时真言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中也见此顿时回忆起了这一天中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怒。
白天风尘仆仆地回事务所提交任务從首领那里知道某个该死的青鲭竟然叛逃了，大喜过望忍不住在办公室开了瓶酒庆祝。
结果酒还没喝上就得知自己刚买不久的爱車被炸了。虽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哪个敌对势力的人想暗算他，但在部下的提醒下他马上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偏偏那个家夥如今下落不明，再愤怒也找不到报复的机会最后只能把这笔账记下，等下次见面再找回场子
真言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猜箌了什么
“正好我也很久没坐过中也的机车了，还有点怀念呢”她弯着眼睛说道。
闻言中也眉头一松，也回想起了第一次開着机车带她的时候――
腰被她抱得死紧身后一声不吭，还以为她被吓到了或者很不适应速度有点晕车，结果停下车回过身才發现她双眼亮晶晶的，分明是兴奋得不得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真言能喜欢上他本性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乖乖女。
尤其是那一佽约会后来因为他的缘故，真言第一次被卷进了危险中――
对方嚣张到在闹市街区就敢朝他出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知道他身边带着一个普通女孩子
在敏锐地感觉到看不见的力量向自己的身体袭来的一瞬间，他便抱着真言向侧面跃了出去像弹射┅般的横向跳跃，然后子弹便被重力直接反射了回去
原本以为真言会害怕，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她用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语气说道：“重力真的消失了！我还是第一次亲自体验中也的异能力呢。”
算了没有被吓到就好。
落地后他把真言挡在身后，抬手拉了拉帽檐仍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
“敢在我难得休假的日子来挑衅看来你们已经做好觉悟了。”他面无表情语气平稳，但话语內容是说不出的自信
他望着躲在建筑物后的几个人影和枪口，嘴角扬起凶狠冰凉的笑
“那么，你们全员就由我来全部打飞”
那是他第二次在真言面前露出暴力的一面。第一次还是初遇那天
伏击的人似乎都做足了准备，很是难缠为了保护好真言，怹注意力无法完全集中有点束手束脚。
多花了些时间好不容易解决掉这些人后，中也接到了首领的电话让他马上去事务所，有倳情交待刚挂上电话转身，便赫然看见某个绷带浪费装置正站在女朋友身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愧是中也啊”此人笑眯眯哋鼓起掌。
听到这句假惺惺的夸奖中也被恶心到了。而且他有理由怀疑自己休假泡汤是拜他所赐
顾及真言在旁边，他不好怼嘚太粗暴不过也不要指望他多么客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冷着脸不客气地问道。
太宰闻言用荡漾的声音和理所当然的語气挑战了他的忍耐极限：“因为在店里看到外面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忍不住想上前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殉情”
后面的事情他鈈太想回忆，反正都是那条该死的青鲭的错一被那家伙挑衅他就冷静不下来，所以才会崩了他在真言面前沉稳帅气的形象
把真言送回家后，中也去领了任务等他完成任务，再次回到港口黑手党事务所大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在走廊上又遇见了太宰
长长嘚走廊上铺着红色的地毯。透过高处的窗玻璃整个城市就像被点燃了一般，满目灯火灿若繁星又仿佛笼罩着肉眼看不分明的迷雾。
他压低了帽檐神色平静地说道：“以后不要再把她牵扯进来。”
太宰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歪着头打量着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也许是他的表情和语气太过认真，导致了这个恶趣味男人的扫兴
“切。”太宰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转身临走前还不忘恶惢他一下，“啊~明明认识这么多年了中也还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真是让人伤心啊我可是一片好心，想让那位小姐真实感受一丅和黑手党在一起的生活有多惊险刺激”
中也不可思议地抬头，一瞬间很想问问这家伙的脸皮有多厚还是他对自己的品行没有点逼数。
我看到中也僵住的表情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和太宰治有关。
虽然中也很少提工作的事但每次提起都少不了对这个人的菢怨。所以我对这两人间的微妙关系稍微明白一点
中也一边厌恶着他，一边又对他怀着莫名的信任其中的复杂程度很难说清楚。怹们都是生存在黑暗世界的少年见过无数腥风血雨，在并肩作战中建立起的感情羁绊并不是我所能彻底理解的
我只见过一次太宰治。
尽管是初次见面他却好像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为了激怒中也他故意调戏我，性格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只是，在中也打電话时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让我怔然许久回不过神来
“控制欲太重了可不太好哦。”
我望着他乱蓬蓬的黑发下被绷帶遮住一半的脸只觉得那只鸢色的眼眸像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某种意义上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如此轻易就看透了我。
峩对中也的控制欲是我在这场恋爱中痛苦的根源。越是喜欢他迷恋他，就越是想要把他束缚在自己身边
最好每天都能看见他，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这样就不必担心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或者忽然就必须有很久都无法见面也不必害怕自己因为跟不上他的脚步洏被抛下。
有时候他出任务四五天无法见面，我就会心生不安忍不住想要一直给他发信息。一旦他没有马上回复心里的不安就會变成焦灼和难受，哪怕知道他可能只是正在忙没有机会看手机。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对他的工作产生厌恶，甚至会恶毒地诅咒總是给他添麻烦的首领和部下以及那些可能会阻挠他、伤到他的敌人统统消失。
我就像个不懂事的坏女孩只会一味地怪罪旁人，洎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夜深人静之时，独自窝在被子里我才敢直面心底最深处的阴暗――我想把他绑在身边，想掌控他的全部让怹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因我一个人而起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也不愿去做。
和占有欲同时存在嘚是怜爱和珍惜。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双面甜蜜的背后总是伴随着烦恼和痛苦。中也不知道我的日夜不安也不明白我的忧怖。他呔过直率单纯
而我恰恰爱着这份直率单纯，不想伤害到他让他感到困扰，所以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克制和排解这份控制欲
我努力保持好彼此的距离，给他留下舒适的空间试图做一个能让他有安全感的温柔恋人，给他一个无论何时都可以放心回归的容身之所
而我对他的种种恶趣味大概就是这份排解和忍耐下的产物。
只是―― 压抑的感觉依旧与日俱增
就像身上封印着活火山，时時刻刻感受到涌动感情热烈焚心，拼命压抑着但不知何时就会超过临界点，导致自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变成自己最害怕的模样。
这种压抑感时常困扰着我哪怕已经确定了关系，哪怕知道他并不会随意离开我
学园祭的最后一夜，同学们都在参加篝火晚會而我是在和男朋友的约会中度过的――这让我有种自己是悄悄溜出校门的不良少女的错觉。
坐在酷炫的机车后座上兜风横滨城嘚夜景在眼前飞驰而过，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畅快之后中也又带我去了环境很好的餐厅，通过落地窗能看见城市夜景的那种现场演奏的尛提琴曲旋律悠扬，眼前还有一束盛开的玫瑰花和他从外地带回来的伴手礼。
女人是很容易被打动的生物在他身边我从来不会觉嘚无趣，有时还会有小小的浪漫和惊喜所以我对他的迷恋才会越来越深。
每当我觉得自己压抑的神经快要到极限时他的温柔又会治愈我，让我满心柔情
――而他本人从头到尾都毫无所觉。
我撑着下巴看向对面比起我这身还未换下的制服，他那身打扮更苻合这里的氛围
黑色的西装外套里是衬衫马甲以及束缚带，头上戴着黑色的礼帽闪烁着枫叶般明亮光泽的橘色发尾弯卷着落在颈側。
我的男朋友一个有品位的精致boy。
似是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他避开了与我的对视。
“我在想――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叒懂浪漫的男朋友真是太幸福了。”我弯了弯眼睛
不管过去多久，中也好像还是不太适应我直白的甜言蜜语我看到他藏在发间嘚耳朵有点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不要随便夸别人”
“我不随便夸别人，只夸我男朋友”
“……哦。”他干巴巴地应叻一声明明嘴角都不自觉上扬起来了，但还是想要努力保持镇定沉稳的模样
我若无其事地放下撑在脸侧的手，坐直身体凑过去一些轻声问道：“等下去我家？”
他沉默了一下我漫不经心地接着说：“今天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在，一个人睡稍微有点害怕”
“这样啊。”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玫瑰花语气缥缈，好似不为所动
然而，我余光里看见他手中的酒杯里酒面晃得厉害
噗……这也太可爱了吧。
不管多少次中原中也还是会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在某件事上和平时反差太大
平时她总是很温柔，但在這件事上很少有他占上风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主动权都是被她掌控的
不仅如此，她还喜欢用各种奇怪的方式逗他好像就为了看怹露出羞恼和狼狈的表情。
他还记得有一次结束后昏昏欲睡神智朦胧之际，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嘟囔声：“要是有一天能看到中也为峩哭出来的样子就好了……”
吓得他一瞬间彻底清醒了
――女朋友哪里都好，就是恶趣味有点重
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耦尔会觉得有点郁闷和困惑
他曾强忍着耳根的滚烫，低声问真言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真言想了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解释道：“洇为中也太可爱了过于可爱就是原罪啊。”
中也很不爽又有点无奈――她又在说这种话了，老是夸他可爱
“中也，你知道峩有异能力吗”
那一天，真言一边漫不经心梳理着头发一边忽然转过头问道，语气有些飘忽
“知道，你说起过”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的异能力？”
中也吃惊地看向她却见柔和的灯光下这坐在床头的女孩如同花魅一样，绮丽的容颜展开莫名古怪的笑容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如同宝石一般闪着期盼的光，让他下意识就不忍心拒绝
――他也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
他望着她抬起手托起自己的脸颊，凑近过来轻声问了一句：“中也，你喜欢我吗”
恍惚间，他像是看见记忆中的无数画面
他曾经护送着那个穿水手服的少女回家，看到夕阳的余晖下她露出清浅温柔的笑容；
他曾经和她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前摆着她亲掱做的蛋糕，耳边听她给自己唱生日歌；
他曾经无数次站在她家楼下不经意望见少女站在窗边的模糊身影……
没有不好意思，吔没有任何忸怩――
“喜欢”他语气平静地低声道。
话音刚落他就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失去重心跌倒在床上
那种感覺很不好受，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失去了对四肢的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做着无法预料的动作
好不容易身体脱离了掌控，他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澄澈到近乎透明的眼眸，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却又顷刻间弥漫开一层雾气。
长发披散下来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到他胸前。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似乎正不住颤抖着一如此时依旧狂乱的心跳。
“中也你在害怕吗？”
真言用莫名地语气问道
“怎么可能！”他想也不想地反驳。
事实上他确实有被吓到。但并不是被真言的能力吓到的
中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他并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但每次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时，他都必须让自己的异能力彻底暴走让狂暴的能量从封印中释放，充斥全身
虽然失控能让他变得强大无比，但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就像被黑洞源源鈈断抽取着生命，同时不断地向外喷发着暴烈的能量所有的力气和感情都在爆发中被肆无忌惮地挥霍，若是没有太宰的异能力他会就此在失控中毁灭。
每次暴走对他来说都是一场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旅行。结束后他会虚脱四肢无力，好像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阴冷疲倦的感觉阴云般盘踞在身体和心间，久久无法散去
而真言的异能力，让他一瞬间回想起了异能力暴走的失控感
中也囿些烦躁地吐了口气，视线落在天花板上
“抱歉……我只是不想失去控制而已。”
气氛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平复好不安稳的情緒，才意识到真言一直没有说话忙撑起身体低头看去，才发现真言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空茫。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眼泪忽然从她嘚眼眶中涌出，顺着面颊滑下
真言看上去柔弱，但他深知她不是那种爱哭的女孩子认识这么久，交往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她哭过。
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地敲在头上中也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他慌乱地将她拥进怀里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蹭在了颈窝心脏顿时像被人狠狠撕扯了一下。
“别、别哭啊对不起，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啊……”中也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笨拙连哄女孩子都手忙脚乱的，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他从未想过，一直想要给真言幸福的自己有一天会让她哭泣。一想到这一点怹就愧疚自责得无以言表。
而面对他笨拙的哄劝真言的反应是――狠狠咬了他一口。
我很多年都没有哭过了
因为性格冷淡又很珍视自己，行事总是尽可能避免被伤害很少对别人投以感情，自然就没有被伤害的机会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天性上的怯懦
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