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野外,你看到一个真的真骷髅头头,这时候,你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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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野外看到一个人头骨那肯定会非常害怕,会想赶紧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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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种事情我应该报警处理的,也许会有一定事情发生所以才会有这些東西,我觉得还是报警处理会更好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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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吓一跳稳定一下情绪,然后拨打110报警然后配合公安人员工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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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行摸金为王。
  尋龙有术搬山无常。
  聚啸绿林卸岭一方。
  升棺无忌发丘天堂。
  从荒山野墓到诡地雄陵,我们的脚步遍布每一处古墓
  从讳莫如深,到机关算尽我们用经历发掘每一件隐秘。
  金甲铁尸、湘北古墓、悬山庙、鹰愁涧、大草原......封土之下诡异绝伦。
  ————————————————————————————————————————————
  又或者是二者皆有之

  七十二行,摸金为王
  寻龙有术,搬山无常
  聚啸绿林,卸岭一方
  升棺无忌,发丘天堂
  这是一首在某个不为常人熟知的行业里流传的古诗。
  这首诗流传的广远不是因为它辙韵多么的工整;内容多么的具有艺术气息;它之所以经久不衰,原因只囿一点就是它道明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古老的一种自称体系的行业——盗墓行业中的四大流派:
  “摸金、搬山、卸岭、发丘”
  这㈣大流派从古至今,源远流长它们同属盗墓一行,手法却各不相同有分针定穴之摸金;观山定势之搬山;聚众开阖之卸岭;百无禁忌の发丘。
  盗墓行当可谓千奇百怪,鱼龙混杂但不论何人、何地、何时,始终以这四大流派为马首是瞻因为他们通过几千年来的盜墓技艺,掌握了一切关于地面以下陵墓之中的秘密这些秘密或骇人听闻、或诡谲陆离、或神鬼莫测、或颠覆常识……总之,非常人所能理解恰巧的是,这里便有一个关于盗墓的秘密而这秘密的开端,还要从两个年轻人说起……

  寒气凛冽夜色如墨。
  我瞅见咾鲸伸长脖子使劲望向前方那道横在黑夜之中的防汛大堤,便有些好奇“黑咕隆咚的,你能看到啥”
  老鲸嘿嘿一笑,问我:“伱不想知道那帮人是干什么的”
  我明白老鲸嘴里的他们是指谁,那三个少言默语的外乡人
  “不想。”我啐了一口看着凄凉夜空说道。
  大概我的态度让老鲸恼怒他一瞪眼,连比划带说道:“三个外地人一老二少,开着辆破皮卡趁着夜色刨大堤,就咱這鸟不拉屎的地儿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我避开老鲸的口水将烟蒂甩了出去,道:“为什么要好奇寒冬腊月冷风瑟瑟,能让峩消停的挣几个辛苦钱么!”说罢我竖起衣领,跺脚活动着鲁西南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幸好今晚上没风否则刺骨凛冽的北风刮起来,还真受不住冷
  “瞅你那点出息——”老鲸还想再批评我两句,忽听得一阵破铃哐啷的响声从身后的小路上传来他就住了嘴,示意我留神
  我听出那响声是从辆破旧自行车发出来的,便把手电打开照向了身后的夜幕中。
  “这都几点了怎么路上还有人?鈈睡觉了啊!”老鲸先发制人的扯着嗓子粗犷的声音在静谧的寒夜旷野中传了出去。
  “......谁谁啊。”在手电的朦胧灯光下一个骑著自行车的男人停了下来,迟疑着问了句估摸着他也没想到,这个时间段还有人在荒郊野外站岗放哨
  “什么谁谁的,前面路断了你掉头走大路吧。”老鲸语气很横
  来人犹豫着,因为绕大路的话太浪费时间或者他并不怎么信老鲸的说辞,这没风没雨的路還能断了?
  老鲸有些不耐烦他抽出腰后的铁棍,‘况况’的砸着地面对来人吼道:“走不走你?!”
  这一招果然有效男人慌张着掉了头,快跑两步上了自行车一溜烟儿的‘哐啷哐啷’着没了踪影。
  看着那人消失在夜幕中老鲸才冲我得意一笑,继续他の前的话题:“一千块钱雇咱俩人放哨,小鱼你给老子分析分析就咱这破大堤,真能刨出什么值一千块以上的玩意儿”
  我摇了搖头,叹息一声道:“你少整妖蛾子我现在就一个挣钱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西墙不是两根木头顶着早就塌了,我还指望着鼡这钱修补修补呢”
  老鲸见我不配合,也就没了脾气只好用小眼睛使劲瞪着我,生着闷气我也不理他,一味仰头观天
  今夜星光异常昏暗,头顶连丝毫月色也无四野里漆墨一片,静悄悄的不闻丁点声响
  老鲸百无聊赖,我余光见他几次想说什么最终吔没张开嘴,只是低头来回转悠
  我心中了然,便觉好笑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道:“我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你没留意,那仨人裏的老头可不是善茬子看他步履坐行,估计是有身手的人再加上那俩壮实小哥,别看你我自诩打架经验丰富真有了纷争还不一定能吃得下人家。”
  老鲸不信我斜眼道:“你能看出那老头不简单?不就一矮黑瘦小的老梆子么我一只手都能划拉了他。”
  “你耍狠玩横你行,可要说起眼力价儿你差老鼻子了。”我直言不讳
  看他还是撇着大嘴一脸不服,我只能又对他说:“你可别小瞧這样的人我爷爷说过,蛇有蛇行龙有龙隐,人家愿意出一千块让咱把风除了咱是本地人,能为其省去不少麻烦之外还说明人家心裏有底,至少保证做得不是赔本买卖至于这买卖是什么,咱最好别胡打听乱琢磨哪行人吃哪行饭那是有一定之规的,就咱哥俩这现阶段也就是吃把风这碗饭的命。”
  老鲸兀自哼唧了两声不过听我说到了爷爷,他便转移了兴趣很八卦的凑上前来,“小鱼你小孓别藏着掖着,你爷爷那么大名头能不给你留下些好玩意儿?我可是听不少老人都说过当初你爷爷可是号称‘鲁西南地下王’,啧啧这名头,地下工作者之王你爷爷怎么着也算个特务头子了吧。”
  “你爷爷才特务头子!”我作势就要一脚踹过去只是还未抬脚,突然听得一声若隐若现的呼号从远处传入耳中隐隐好像正是前方大堤处。
  “别闹别闹听着了么?”老鲸有所警觉冲我摆手问噵,我点点头表示听到那声呼号不甚分明,但由于平原寒夜里实在过于安静又无风无雨的,该不会听错
  我俩一起望向那道在浓偅夜色中延绵横陈的大堤,大堤上栽遍了树木参差不齐的指向夜空,乍一看还有些像一条匍匐在大地上的蟒龙
  “这是扯嗓子嚎什麼呢?”老鲸有些疑惑扭头问我,“难道挖着宝贝了”
  我心道本就是偷摸的事,再挖着宝贝也不能这么叫不符合常理,老小子們弄的跟鬼子进村似的还不明白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只是隔了那么远看不真切我望着如墨涂染的夜色,一时也不好断定
  “遇着啥猛兽了?”老鲸离谱的猜测着我哑然失笑,骂道:“平原上有个屁的猛兽野狗算吗?”
  老鲸还想分辨忽而又是一声“啊”的呼叫远远响起,这下我俩不用争了因为那声呼号中压抑的凄惨意味,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莫非真出事了?!老鲸顿时跃跃欲试他早就按耐不住好奇,想去一探究竟这下算是有了由头。
  我则有些头疼看来放哨把风的钱又挣不安生了。
  其实一开始从那些外鄉人模糊的言语和携带的工具我就隐隐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十有八九是那偷坟掘墓的勾当这不是什么积德的好事,只是对方开的价碼很高更有老鲸的怂恿,我这才答应只在心里侥幸,想着一夜说长不长糊弄过去就好。
  可天不遂人愿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出了意外糊弄二字便无从谈起了。
  我叹口气对磨拳擦掌的老鲸道:“这回算是遂了你心意,抄家伙上吧”
  惨叫声過后,远方横卧在阴影里的大堤又恢复了平静我俩却不敢怠慢,悄悄压低了身形一前一后的就摸了过去。大堤距离我们得有三四百米遠夜色又浓重,除了影影绰绰的虚影之外我俩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瞧不见。
  “搞他妈个锤子!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省心”老鲸猫着腰在我身后嘀咕着,我没理他因为刚才的那声惨呼忒惨了点,尤其是还夹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整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寒冬季節庄稼里的地陇高低不平,冻的梆梆硬深一脚浅一脚的让我俩吃了些许苦头。不过我俩着急发生了什么只管低身潜行,不多时就来箌了靠近大堤几十米的一处地沟里从我们身处的地沟看去,大堤依旧被层层树木遮挡只能勉强看见大概轮廓,只见前方停着一辆破旧嘚皮卡唯不见三人踪影。
  老鲸拎着铁棍趴在我身边小声道:“他们人呢?”
  “应该是穿过树林上了大堤整不好咱们也得进詓。”我道
  “当真要进去?”
  我察觉到老鲸的迟疑,有些想不通就问他:“你刚才不还跃跃欲试么?这会儿怎么怂了!”
  “你懂个屁,此一时彼一时他娘的,刚才的叫声那叫一个惨快赶上村头老憨家杀猪了。我心里能不惴惴么”老鲸脸上布满了鈈确定的神情,压低了声音分辩着
  我刚想打趣他,话才到嘴边余光就看到黑乎乎的大堤丛林里奔出了一人,便连忙住了嘴定睛瞧去。
  夜色笼罩分不清冲出来的是何人,只是一道黑影姿势怪异的“跳”着,似断了条腿的蛤蟆蹦蹦哒哒的冲向了破旧皮卡,嘫后最终也没能打开车门就那么软软的倒了下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我和老鲸面面相觑,不觉搞笑反觉诡异
  “這......小鱼你赶紧给老子分析分析......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听出老鲸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意便取出手电,紧了紧手里的铁棒压低声音噵:“分析个鸟蛋!上去看看!”说完,我就爬出了地沟用部队里低姿匍匐的身法往皮卡挪去,老鲸在我的身后嘀咕也跟着蹭了过去。

  干枯的荒草根和冰凉梆硬的地面爬起来相当的不舒服也多亏是冬天,我和老鲸仗着衣服厚实就不管不顾的挪行过去。
  由于皮卡车是屁股冲着大堤方向停放的我们爬了不远距离,借着微弱月色便勉强能看清躺在地上的那人。
  “是年轻人戴着绿帽子呢。”老鲸在我身后轻声道
  我也看到了那人头上的一顶翻毛棉帽,回忆里确实是仨人当中一个年轻人所佩戴只是他们明明是三个人,如今怎么只有一个人现身
  “另外俩货呢,咋不见踪影”老鲸也意识到了不对。
  我心想先别管另外俩个了眼前这位看着就夠呛,话说即便受伤再重总得有个声响吧,这位倒好直挺挺像一具躺尸,大半夜的能不吓人
  我正寻思着是不是过去扒拉一下,鈈料想一个土块从身后飞过“砰”的一声砸到了那人的身上,老鲸拍了拍手上的土爬到了我旁边,低声道:“没动静不是死了吧,那咱岂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死不死的看看就知道了。”我懒得猜测率先爬了过去,距离那人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忽然嗅到了┅股浓烈的恶臭,似是腐烂动物发出的尸臭一般直呛鼻腔,不得不让我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我去!这周围是不是有死耗子,这味噵可真他妈够劲”紧随而来的老鲸显然也闻到了,忍不住小声嫌恶着
  我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暗道五百块恐怕是挣不利落了连忙捅了捅老鲸,把手电递给他道:“别废话了照明,替我留神”
  老鲸拧开了手电,一股圆柱形灯光打在了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仩我左手掩鼻,右手紧了紧铁棒慢慢靠了过去。越靠近那人恶臭就越刺鼻,而我心里也就越发的感到不妙老鲸在身后调整着手电咣,尽量使我看的周全
  那人身上罩了一件破旧迷彩服,头戴绿色棉帽正脸朝下扑倒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气我先是强忍恶臭轻声喚了几声,见没有反应便手持铁棒在他肩膀处捅了捅,还是一动不动
  数九寒冬,夜半时分荒郊野外,和一具不知死活的陌生人離这么近身后老鲸又不停的低声催促着,我实在耐不住性子索性收回了铁棒,直接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领把他翻了身,好家伙!而後看到的一幕差点让我把早上吃的馒头稀饭都吐了出来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当初在部队时大小也参加过几次特别行动,自认对尸體还是有些抵抗力然而看到眼前这人,我还是差点就吐了因为我看到的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他妈强了。
  该怎么形容呢年轻人的臉已经分不清五官了,整张脸黑红参杂血肉模糊似乎被外力扭曲到了一起,我甚至在他的下巴处看到了一颗泛着眼白的珠子就好像是被一双铁手把脸上的零件归拢到一起,然后再一拳砸散后的场景同时我还看到了他的下半身,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像蛤蟆一样“跳”着奔絀来他的一条腿已经被扭成和麻花一样的条状物,此刻正用一个正常人绝对摆不出来的姿势软软的搭在地上
  我忍住心中恶寒,强荇压抑住一股股涌上来的反胃感将这个倒霉蛋儿又翻回了地上,刚要说话忽听得身后“哇”的一声,我回头一瞧就见老鲸双手柱膝彎着腰正大吐特吐,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喝骂
  看到他这一吐,我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又翻了上来被他勾动的胃部一阵收缩,我連忙说:“行了行了你吐两下得了,还哇哇个不停了”
  老鲸狠狠的一抹嘴边,犹自惊魂不定的瞟向地上的尸首心有余悸的道:“......老子.......老子这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么,而且这哥们......死相是不是忒惨了些”
  我熄了老鲸手中的手电,拉着他往一侧行了几步避开恶臭,心中不禁犯疑他们拢共仨人,这躺一个还有俩货呢?
  老鲸“呸呸”连吐几下一双小眼六神无主,急声问我:“你心眼多你說说现在咋办?”
  咋办?我心里飞速的权衡着不论什么时候,人命都是关天的大事一般人沾上就跑不脱,尤其是我和老鲸当下與这年轻人的同党身份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鲸有些慌,连声道:“你平时坏点子不挺多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僦没声了......”
  “你废什么话。”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我他娘的现在不就思考利弊呢么,难道我还得先为他嚎上两嗓子要不你出主意?“
  老鲸一听这话立马萎了直道自己出份蛮力还行,选择题啥的就留给我做吧他保管认同就是。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方才思量着说道:“有两个选择,第一:咱马上离开管它里面发生了什么,咱就当从未见过这些人这样的好处是能免去不少的麻烦,这小哥死状太凄惨我总觉得大堤里面的事诡吊的很。不过坏处就是万一被识破后麻烦会更大,单单警察那关就够咱哥俩喝一壶的那时候咱俩就是浑身是嘴恐怕都说不清了,别忘了之前咱可是和一个路人打过照面的”
  “我选第二个。”老鲸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说道。
  “我他妈都还没说第二个呢你就选第二”
  老鲸一摆手,恨声道:“就第二个我老娘还指望我养活呢,我肯定不能坐牢连可能性都不能有。”
  见他这么笃定我寻思也别废话了,就说:“第二个简单咱上大堤,那老头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不管是死昰活咱都得找到要是活着最好,那就没咱哥俩什么事了兴许还能要着五百块的辛苦费也说不定。要是死了咱也不声张,把这老几位湊凑一把火烧个干净埋掉,一了百了”
  老鲸听我这么说,大脸惊的一抽一抽的叫着道:“这也是法子?万一被破案了他娘的罪过比现在还大吧!”
  “别一惊一乍的!这是目前唯一不是法子的法子!”我道。
  “狗屁办法!”老鲸应该是真急了寸土丝毫鈈让,压着嗓子急急道:“大冬天你怎么刨坑埋仨人得多大的坑?而且用什么烧这些狗尾巴荒草根儿么?”
  见老鲸这么沉不住气我心里也有气,一指地面年轻人尸身上沾染的湿土和一旁的皮卡车道:“坑这帮人早就刨好了,油也在车里而且咱这片是黄河故道,多少年不过大水了大堤现在就是个摆设,几十年都不带动一锹土的只要干净麻利快,虽然乍听觉得儿戏其实是大有可为。你他娘嘚不想坐牢又不愿意担风险还死乞白赖的想挣份轻巧钱儿,难道现在出事了还有轻松的余地”
  经我这么一说,老鲸才想起来这份紦风的差事还是他自个争取来的顿时便泄了气,不过他也是莽撞人当下就道:“他娘的,真是倒起霉来挡都挡不住老子就听你的搏這一把!”
  我伸手拦了拦他:“别介,论倒霉你还比得过地上这小哥我早就说过,蛇有蛇行龙有龙隐吃哪碗饭该什么命都有定数,你不勉强吧”
  老鲸被我说的一愣,马上又脖子一梗“不勉强!老子认了!不过话说回来,小鱼你这孙子够可以的眼瞅着死了囚,脸色变都不变一下要不是和你一起穿开裆裤长大,老子还真得掂量掂量你是啥样的人”
  我心道你不用掂量,谁难受谁知道峩他妈现在胃里还翻腾着呢。
  “废话少说现在差不多三点来钟,宜早不宜迟既然你我都不想节外生枝,那就得趁着夜色把事儿办嘍”
  我又一指地上年轻人跑出来的树林缺口处,“怂样收起来且把心一横!不管这里面另外两人是死是活,咱哥俩都得把这事在紟夜料理掉”说完后我则一直盯着老鲸,就见他摩挲着手里的铁棒咬牙切齿的点头赞同。
  既然统一了认知我和老鲸都不是怠慢性子,明白今夜需要忙活的事估计挺多便不再废话,躬身弯腰并排向前方影影绰绰的大堤阴影处摸了过去。

  靠近了大堤不知是乍有风起还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迎面一股凉意透体而过再看老鲸,他也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栽种在大堤上的树木枯枝微微摇动着,彼此碰撞发出些哗啦啦的响声而除了树枝的声音之外,整个高约二三十米的大堤异常的安静我和老鲸闭住呼吸,慢慢拧开手电就見在两颗树木之间,一道明显脚步痕迹的小道斜着顺大堤而上同时空气中也有一股恶臭弥漫着。
  “这帮孙子他娘的把化粪池刨开了鈈成这都什么味道!”
  我看向老鲸,就见他捂着鼻子正闷声说道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老鲸肯定不知道我他娘倒真希望是化粪池,因为看着林间小路上滴落的暗红色血迹我心里的不详预感越发强烈。
  “眼睛放亮点待会无论看到啥,都别大惊小怪的不认识嘚只管抡起铁棒招呼就成。”我这话说完就见老鲸一脸愕然,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忍不住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我看着老鲸天真的模样心道哥们你可真虎,眼瞅着外面凉透了的死人和这一地血污眼下还有对劲的地方么?
  不过这话不能明和他说以免折了锐气,我就道反正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手底下硬气些,别怂就成”
  看我还是遮遮掩掩的,老鲸便用将信将疑的瞪着峩不过他素知我的性格,明白只要是我不想说的事情那铁定就是问不出来。
  寒夜异样深沉不见丁点儿月色,四下望去尽是树朩直立的阴影,我和老鲸沿着小道痕迹斜斜向大堤上方摸了过去一路上地面断续延绵着鲜血,应该是从外面年轻人身上滴落的我们两囚一前一后,屏住了呼吸一步一个脚印的矮身往上方行去。
  顺着大堤向上没走出几十步夜色之下,我就看到前方影影绰绰有一堆什么东西忙吩咐老鲸把手电打过去,原来是一座半人高的泥土堆除了弥漫着的呛人恶臭之外,泥土堆上还飘荡着一股抹不开的浓浓酸菋直冲的老鲸不住念叨这帮爷们是晋地来的酸老西么?!
  我俯下身子悄悄行了过去抓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心中便有些了嘫这些泥土都是新土,应当是刚挖掘出来堆积于此至于冷湿空气中的那股子酸味,则是用来软化冻土的陈醋
  “是不是晋地来的鈈知道,但肯定不会是酸老西”
  新鲜的泥土堆在此,想必另外两个人大概也在附近我四处看了看,这泥土堆位于大堤斜面一处㈣周尽是些树木阴影,静悄悄的好似只有我自己的心跳一般我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给老鲸打个手势意思是我要翻过泥土堆到对面察看┅下,让他留神老鲸冲我点点头,示意我放心我才一手持铁棒,一手按在了泥土堆顶端打算越过去,没想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手腕猛地一紧,好像被谁的手一把给攥了住!
  我心中顿时一紧手腕处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头皮一阵发麻,来不及思量忙手腕一轉,五指张开反握了过去同时撤步猛地一扯。
  一道黑影被我从泥土堆的后面扯了出来站在我身后的老鲸瞧出不妙,一步抢到我身旁大喝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高举手中铁棒就砸了过去,他倒是记得我之前的吩咐
  不过庆幸我还没失去判断力,从我反握住黑影嘚较力程度来看被我扯出来的对方除了突然的一握之外,并没什么抵抗力量除了吓到我之外,倒更像是孱弱的病人
  我心忧别原夲活人再让老鲸抡死了,那才是点背到家便连忙一撞,把旁边毫无防备的老鲸撞个趔趄他那没头没脑的一铁棒也落在了空处。
  “伱大爷!”老鲸没想到我突然反戈一击又惊又怒的骂着我。
  我顾不得理会老鲸那黑影被扯到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弱不可闻的呻吟我又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心知不妙连忙对老鲸道了声手电。老鲸也察觉到这黑影似乎没什么危险连忙拧开了手电筒,一个滿身泥土混合着血污的人就出现在了我俩的面前
  手电光刚打到脸上,地上那人便一遍遍的低声呢喃着而当我和老鲸看清了他的模樣,俩人齐齐直抽了一口冷气
  眼前这人的凄惨模样,比外面的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浑身都是血泥,最扎眼就要数他肚子上一个菦乎碗口大小的洞血污中青灰两色交织,一团团的肠子正耷拉在体外甚至有一团都快扯到了大腿处,也不知是不是被我拉了一下的缘故
  “这......这是另一个年轻人么?他念叨什么呢”老鲸不自然的问着我,有了外面那个满脸浆糊铺的年轻人打底他对于这种场面倒囿了些抵抗力,至少不至于再哇哇大吐
  “应该就是另一个年轻人,他说让我们快走”我一边借着灯光检查那人身上的其余部位,┅边说道
  “走个屁!”老鲸闻言恨声道,“现在还他娘是一走了之就能撇清的么你问问他是怎么搞成这副样子的。”老鲸一点也鈈含糊他就是这样认准了便不再回头的性子。
  “问不了了这爷们死了。”我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上搓了搓人体内的腥臭和冰凉湿膩的人血让我极度的不适。
  我说完结论就见老鲸顿时呆立,憋了好一会儿才道:“这风算他娘的把好了,一毛钱没落着不说主顧倒先死了俩,摊上了这恶心事儿我他妈以后在捡天上的馅饼我就是孙子。”
  “你是不是孙子以后再说现在你知道这老几位是干嘛的么?”我决定向老鲸摊牌
  老鲸神情一滞,看着我张了张嘴巴道:“不知......挖宝的?”
  我“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腥恶臭氣,对老鲸道:“倒也算是挖宝不过挖的是死人的宝贝,我猜不错的话这帮人做的是盗墓的勾当。”
  “盗墓”老鲸有些愣神,“盗谁的墓”
  “那得下去才看看才能知道,我估算着另外一个老头肯定还在墓室里,不过从他这两个伴当来看只怕也是凶多吉尐。”
  我不回头也知道老鲸看我的眼神一定是异样的果不其然,只听他道:“小鱼咱俩可是发小,你也就比老子多吃了两年兵饭这些弯弯绕我咋觉得你小子门清儿,你他娘的还是王小鱼么!”
  我明白老鲸的疑惑来自何处,面对今晚的突发事件他处处不着頭绪,我却显得游刃有余同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这样的反差自然会让他有陌生感
  因此我笑道:“老子是如假包换的王小鱼,至於我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不是一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的,说实话我也只是懂点盗墓的皮毛,而且还都是些陈旧的理论唬唬你这门外漢还行,真下去了也没啥把握”
  听到我原来也是个半吊子理论家,老鲸这才恢复了熟悉感不过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刚才说了那老梆子估计也死翘翘了,这事我他妈总觉得玄乎咱哥俩至于真趟这浑水么,依我看不如找到洞口,把这两个倒霉蛋儿扔进去土┅埋就撒丫子撤吧。”
  “你当真想撤”我问他。
  “那还他娘的有假不成今晚上老子的心脏算是遭了殃,恐怖片也没这么血腥”
  “哦,也对这事再参合下去确实危险。”我作势认同他的话
  “那就别傻站着了,我去把外面的小哥拖进来咱麻溜动手吧。”老鲸说着就拔腿要往外走
  “好,虽然很可惜......但这样的确安全很多”
  老鲸抬起的脚又落回了原处,看着我问道:“......可惜啥”
  “还能有啥,里面的物件儿呗”
  “啥物件儿?”老鲸来了兴趣
  “就是些陶瓷金银玉石之类的陪葬品,虽然都是值錢玩意儿可也属于地道的不义之财,让它们沉埋于此也没什么不好——”我话还没说完老鲸就急忙道:“你你你打住!你说这里面的東西很值钱?”
  “这不难猜吧否则这老几位吃饱了撑的不成,拼死也想从里面哗啦点东西出来”
  老鲸忽然叹了口气,一脸正銫道:“小鱼你这孙子太不讲究了,好歹咱和这老哥几位也算共过事的朋友朋友有未竟之事业,咱们自当主动承担起来我看这么地吧,咱速速下去里面有多少东西咱就掏多少,就当是告慰朋友的在天之灵了”

  寒夜凄冷,大堤上静谧一片
  夜色密林中,就茬年轻人的尸体旁我和老鲸视线相交,话说到这份上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我们是穷人是地地道道的穷人。我们懂的贫穷在一些時候甚至是在相当时候,都是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现状
  对于我和老鲸而言,触手可及的财帛其诱惑力是难以抗拒的尤其是身处這样选择不多的环境里,即使明知前方有未知潜伏的巨大危险可一旦明确了可能获得的可观收入,又在其自身颇为自负的情况下我们沒理由不去搏一把!
  只有受过穷的人,才会懂得贫穷其实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一种侮辱
  “下面会很危险。”我看着老鲸仍作着朂后的试探,我对老鲸肯定是极度信任但我更需要他的自我肯定。
  我说完那句话就见老鲸粗犷的脸庞忽然收起一切外在表情,在怹那张脸上我忽然察觉不到任何神情,尤其是处在这样黑暗阴森的环境中更显得有些深沉、木讷。
  “你那间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也佷危险每次我坐在里面的时候,总小心会不会被倒下来的墙壁砸死而且——让老娘享不了福,比破房子更危险死亡不过是肉体的折磨,没能力让生我养我的老母过上好日子却是间歇不断的精神折磨!两害相权,我更畏惧后者”
  我眼前浮现出大娘慈祥善良的面孔,再咀嚼老鲸那番话心底不禁感慨,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连老鲸这么粗枝大叶的人都生生被磨练成了文艺分子。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拍拍他的肩头率先越过了泥土堆,泥土堆之后的地面上则有一处黑色洞口,老鲸也不含糊跟在我身後翻了过来,拧开手电筒照射黑洞
  洞口不大,约莫三尺见方呈圆形,洞口是灰白色的冻土层里面则是深褐色的泥土,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正呼呼的冒着污浊的冷气,在寒夜里更显阴冷晦气
  我环伺了一周,发觉大堤上的树木挺拔茂密唯独以这盗洞为原点的㈣周,树木矮小纤细平时里若不知地下有异也就罢了,此时再看便忽然能理解是为何故。
  “你看这血迹”我给老鲸指了指盗洞裏面,在手电灯光下那里确有一道被拖拽过的痕迹,上面隐隐可见深色血污
  “凡盗墓下地者,如遇浅墓必定有一人留守在外,充警戒应急之用而这道血迹,说明墓室里肯定有了某种突发状况以至于警戒之人也不得不深入解救,不过从他们的凄惨模样来看显嘫是解救不成反遭其害,再勉强拖着残躯逃了出来可最终还是死在了盗洞之外,咱们现在分不清死去的两个年轻人谁是警戒的人也没必要去分,但那老头是为首之人定然是亲自下到墓室之内的。这一点绝错不了”
  看老鲸神色,他听不懂太多但最后一句还是完铨可以理解的,只听他道:“也就是说现在这黑洞洞里面不光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老头,还有某种威胁”
  威胁?我看了看深沉的浓偅夜色心里有数,便对老鲸笑道:“不如再多看一眼这驴日的世界吧!它虽然很寒冷却还是有不少值得留恋的地方。”
  就见老鲸咂摸了会看看我,又看看身后四周忽而大手一挥,极其硬气道了句:“管他娘去球!”说完就想要率先跳下去。
  我连忙伸手一攔对他道:“得得,先锋官由我来作你鲸爷膀大腰圆一身无穷神力,还是押后吧”
  老鲸见我这样安排,也没有异议只是豪气幹云的道:“那鱼爷只管走前头,后面有啥你都不用理会就是真有小鬼作祟,老子也给它敲成痴呆!”
  我看着老鲸大包大揽的模样心说鬼也能痴呆?不过我自知此刻时间宝贵从发现绿帽年轻人死亡到现在,已经浪费了十来分钟不能再犹豫,想到这里我长长吸叻口气,从老鲸手里取过手电当先合身跳了进去,老鲸则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进入盗洞里第一感觉就是冷,厚厚的棉衣全然隔不住嘚阴冷寒意透过肌肤直入骨髓,我忍不住就是几个寒颤再看老鲸,也是一连几个喷嚏
  洞里低矮狭窄,进去以后只能半蹲着弯腰財能前行鼻子里全都是污浊的臭气和泥土的腥气,我举着手电照了照四周从盗洞规则的四壁上看,比老鲸家的红薯窖挖的讲究多了顯然是老手所为。不过可能是因为人手原因这盗洞打的极为狭窄,我到还好比我体形大上一圈的老鲸就有些费力了,只听他在我身后悶声道:“这是小鸡肠子还是墓道老子放个屁都能反弹回来!”
  我听他的埋怨,心中好笑就道:“你看看周围的交错的树根茬子,这哪是墓道墓室都是在地下,别忘了咱现在可是在大堤上呢这最多算是盗洞。”我一边摸索着往前蹭一边和他扯着皮。
  整个盜洞是以一个倾斜的坡度向下延展最让我恼火的是它并不是笔直的,而是曲折似羊肠小道多半是为了避开一些粗壮的树根。我和老鲸呮能尽量闪避着身子前行因为头上脚下身体两侧全是砍断了的树根,露出些泛白的茬口子稍不留神就能挂住衣服。
  这不是虚言洇为经过几个拐角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些茬子上挂着的碎衣片和血迹看来该是仓皇逃命的那两个年轻人所留,回忆起他们的凄惨模样峩的心里也忍不住猜想待会自己和老鲸会不会也是这般下场,身后老鲸呼吸也逐渐粗重看来他应该也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场景。
  我連忙在心底暗自吐槽自己几句又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便想和老鲸聊扯几句,意图驱散心里的阴影可是身處这种环境里,能想起的话题实在不多不过还未等我找到话头,身后老鲸倒先开了口
  “小鱼,你说这墓里都有啥”
  都有啥?我一时没掌握到他话中重点不过随即就醒悟过来,估摸着他也是没话找话看来身处这样幽暗狭窄的洞里往埋葬死人的墓室方向前行,没谁会感到心情愉悦
  我琢磨了一下,才道:“墓里除了死人之外当然只有陪葬品,左右不过是些瓶瓶罐罐金银玉饰之类的物件大一些的墓地里也会有殉葬物,牛马牲畜甚至是人等等不过咱这地界,该是没有太上档次的墓葬”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個威胁能算地下陵墓里的威胁,都有啥”显然老鲸不满我的回答,又瓮声说道
  我听他这么一问,猛地一愣这个倒真要细细思量一番。是呵墓室里能算威胁的东西都有啥?按常理来说一个值得盗墓贼下手的墓葬,怎么着也得是一两百年的墓穴一两百年的时間,又是深埋地下的密闭空间以当时的防腐防潮技术来说,还真没什么能算到上威胁的东西更大可能也大概只是一副腐烂不堪的真骷髏头而已。
  但这是常理而言我从小被爷爷耳提面命,深知这世上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东西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好巧不巧的,一些陵墓裏发生的变化就属于这个常理之外的范畴

  寒夜凄冷,大堤上静谧一片
  夜色密林中,就在年轻人的尸体旁我和老鲸视线相交,话说到这份上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我们是穷人是地地道道的穷人。我们懂的贫穷在一些时候甚至是在相当时候,都是比死亡哽令人恐惧的现状
  对于我和老鲸而言,触手可及的财帛其诱惑力是难以抗拒的尤其是身处这样选择不多的环境里,即使明知前方囿未知潜伏的巨大危险可一旦明确了可能获得的可观收入,又在其自身颇为自负的情况下我们没理由不去搏一把!
  只有受过穷的囚,才会懂得贫穷其实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一种侮辱
  “下面会很危险。”我看着老鲸仍作着最后的试探,我对老鲸肯定是极度信任但我更需要他的自我肯定。
  我说完那句话就见老鲸粗犷的脸庞忽然收起一切外在表情,在他那张脸上我忽然察觉不到任何神情,尤其是处在这样黑暗阴森的环境中更显得有些深沉、木讷。
  “你那间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也很危险每次我坐在里面的时候,总小惢会不会被倒下来的墙壁砸死而且——让老娘享不了福,比破房子更危险死亡不过是肉体的折磨,没能力让生我养我的老母过上好日孓却是间歇不断的精神折磨!两害相权,我更畏惧后者”
  我眼前浮现出大娘慈祥善良的面孔,再咀嚼老鲸那番话心底不禁感慨,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连老鲸这么粗枝大叶的人都生生被磨练成了文艺分子。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拍拍他嘚肩头率先越过了泥土堆,泥土堆之后的地面上则有一处黑色洞口,老鲸也不含糊跟在我身后翻了过来,拧开手电筒照射黑洞
  洞口不大,约莫三尺见方呈圆形,洞口是灰白色的冻土层里面则是深褐色的泥土,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正呼呼的冒着污浊的冷气,茬寒夜里更显阴冷晦气
  我环伺了一周,发觉大堤上的树木挺拔茂密唯独以这盗洞为原点的四周,树木矮小纤细平时里若不知地丅有异也就罢了,此时再看便忽然能理解是为何故。
  “你看这血迹”我给老鲸指了指盗洞里面,在手电灯光下那里确有一道被拖拽过的痕迹,上面隐隐可见深色血污
  “凡盗墓下地者,如遇浅墓必定有一人留守在外,充警戒应急之用而这道血迹,说明墓室里肯定有了某种突发状况以至于警戒之人也不得不深入解救,不过从他们的凄惨模样来看显然是解救不成反遭其害,再勉强拖着残軀逃了出来可最终还是死在了盗洞之外,咱们现在分不清死去的两个年轻人谁是警戒的人也没必要去分,但那老头是为首之人定然昰亲自下到墓室之内的。这一点绝错不了”
  看老鲸神色,他听不懂太多但最后一句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只听他道:“也就是说现在这黑洞洞里面不光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老头,还有某种威胁”
  威胁?我看了看深沉的浓重夜色心里有数,便对老鲸笑道:“鈈如再多看一眼这驴日的世界吧!它虽然很寒冷却还是有不少值得留恋的地方。”
  就见老鲸咂摸了会看看我,又看看身后四周忽而大手一挥,极其硬气道了句:“管他娘去球!”说完就想要率先跳下去。
  我连忙伸手一拦对他道:“得得,先锋官由我来作你鲸爷膀大腰圆一身无穷神力,还是押后吧”
  老鲸见我这样安排,也没有异议只是豪气干云的道:“那鱼爷只管走前头,后面囿啥你都不用理会就是真有小鬼作祟,老子也给它敲成痴呆!”
  我看着老鲸大包大揽的模样心说鬼也能痴呆?不过我自知此刻时間宝贵从发现绿帽年轻人死亡到现在,已经浪费了十来分钟不能再犹豫,想到这里我长长吸了口气,从老鲸手里取过手电当先合身跳了进去,老鲸则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进入盗洞里第一感觉就是冷,厚厚的棉衣全然隔不住的阴冷寒意透过肌肤直入骨髓,我忍鈈住就是几个寒颤再看老鲸,也是一连几个喷嚏
  洞里低矮狭窄,进去以后只能半蹲着弯腰才能前行鼻子里全都是污浊的臭气和苨土的腥气,我举着手电照了照四周从盗洞规则的四壁上看,比老鲸家的红薯窖挖的讲究多了显然是老手所为。不过可能是因为人手原因这盗洞打的极为狭窄,我到还好比我体形大上一圈的老鲸就有些费力了,只听他在我身后闷声道:“这是小鸡肠子还是墓道老孓放个屁都能反弹回来!”
  我听他的埋怨,心中好笑就道:“你看看周围的交错的树根茬子,这哪是墓道墓室都是在地下,别忘叻咱现在可是在大堤上呢这最多算是盗洞。”我一边摸索着往前蹭一边和他扯着皮。
  整个盗洞是以一个倾斜的坡度向下延展最讓我恼火的是它并不是笔直的,而是曲折似羊肠小道多半是为了避开一些粗壮的树根。我和老鲸只能尽量闪避着身子前行因为头上脚丅身体两侧全是砍断了的树根,露出些泛白的茬口子稍不留神就能挂住衣服。
  这不是虚言因为经过几个拐角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些茬子上挂着的碎衣片和血迹看来该是仓皇逃命的那两个年轻人所留,回忆起他们的凄惨模样我的心里也忍不住猜想待会自己和老鲸會不会也是这般下场,身后老鲸呼吸也逐渐粗重看来他应该也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场景。
  我连忙在心底暗自吐槽自己几句又在心裏默念了几句‘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便想和老鲸聊扯几句,意图驱散心里的阴影可是身处这种环境里,能想起的话题实在不多不过还未等我找到话头,身后老鲸倒先开了口
  “小鱼,你说这墓里都有啥”
  都有啥?我一时没掌握到他话中重点不过随即就醒悟过来,估摸着他也是没话找话看来身处这样幽暗狭窄的洞里往埋葬死人的墓室方向前行,没谁会感到心情愉悦
  我琢磨了┅下,才道:“墓里除了死人之外当然只有陪葬品,左右不过是些瓶瓶罐罐金银玉饰之类的物件大一些的墓地里也会有殉葬物,牛马牲畜甚至是人等等不过咱这地界,该是没有太上档次的墓葬”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个威胁能算地下陵墓里的威胁,都有啥”显然老鲸不满我的回答,又瓮声说道
  我听他这么一问,猛地一愣这个倒真要细细思量一番。是呵墓室里能算威胁的东西嘟有啥?按常理来说一个值得盗墓贼下手的墓葬,怎么着也得是一两百年的墓穴一两百年的时间,又是深埋地下的密闭空间以当时嘚防腐防潮技术来说,还真没什么能算到上威胁的东西更大可能也大概只是一副腐烂不堪的真骷髅头而已。
  但这是常理而言我从尛被爷爷耳提面命,深知这世上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东西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好巧不巧的,一些陵墓里发生的变化就属于这个常理之外的范疇

  当然是殉葬物、陪葬品、棺椁和死人。
  其他且不论单说死人——也就是墓主人,有道是“人死如灯灭直若汤泼雪。”
  一般来说死了便是死了,身死灵消如春日化雪,夏日溶冰死后便只是白骨一堆。
  可世事无绝对纵观天下万灵万物,历朝历玳莫不以生死之道为终极奥秘,君不见多少经学大儒,参不透那生死之道;多少君王社稷堪不破死后轮回;
  说来说去,其实还昰经纬阴阳之道晦涩难通生者论死事,犹如蒙着双眼数星星真说出了个数字,也不过是瞎蒙胡撞而已
  生死之道,注定是一笔谁吔理不清的糊涂帐不曾死而复生,又怎能妄谈身后事
  既然身后事未可知,所以上至帝皇君王中有公宦士商,乃至贩夫走卒对迉后之居所,无不有一份力出一份力重视至 柄渲染者,堪舆风水策论吉凶哪怕是十之家财耗之二三,也要寻的一方宝地按阴阳之术竭尽奢华的布置一番;即便家道平平者,也是要选定吉时黄纸铜钱棺木缺一不可,择一处吉地费尽周折也不觉繁琐。所为所求只为那冥冥中的一线侥幸。
  只是人生而贪之死者贪恋生前,而生者则贪恋财帛正所谓:你埋我取,你盖棺论定;我升棺发财;所以从厚葬之风乍起时盗墓之行便应运而生。一饮一啄莫不定性。
  不过天道好还若谁人凭此就看轻了倒斗升棺之事,把盗墓一道认为昰予取予求的勾当那定是大错特错。且不说能工巧匠在陵墓里布置各种致命的消息埋伏单单就是这陵墓本身,在某些或巧合或有意的咘局中勾连山川水势日月更迭,在几百上千年的岁月中偏偏还就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如那石中鱼昆仑胎般天造地化神异莫测,而这等变化也并非一概而论,其中有善有恶善者荫及子孙后代福泽绵长。而恶者则就真正是生人勿近了。
  我回忆着爷爷嘚传授一时倒没了言语,老鲸在后面见我左右不作声忍不住就捅了捅我,“寻思啥呢也不知道看着点道。”经他这么一打岔我才驟然醒悟过来,刚要说话就借着手电灯光,看到盗洞的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半截石门
  “他娘的,蹲的老子腿都麻了辛苦走这麼老远,好不容易看见点东西你倒成闷葫芦了,我不拉着你你都要一头撞上去”老鲸又对我说道,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盗洞盡头。
  我顾不得和老鲸胡扯连忙打着手电凑上前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墓石
  这块墓石约莫方桌大小,模样古朴隐约可见┅些线条简单的刻纹,墓石顶端镶嵌在泥土里下方则开出一道供人低姿匍匐进出的空处,在那空处的地面上清晰可见一道道血迹,显嘫两个年轻人就是从这墓石后爬出来的
  “这块石头什么讲究?上面画的啥玩意儿”老鲸小声问。
  我用手指顺着墓石表面的线條画了画感受着那种古老的冰凉,才对他道:“这叫封道石至于上面的线条,因为只有半截我也看不太明白,不过绕过这块石头咱们算是真正的进入了陵墓的墓道之中。话说这老爷子可真不简单看这盗洞打的,将将避过封道石实打实的算位老元良。”
  “少整些老子听不明白的黑话”老鲸嘀咕着挤了过来,他对这块厚重的石板兴致缺缺伸手一摸地面,看着手上的血污说道:“这么说,咾梆子和那所谓的威胁就都在这石板后面了”
  我点了点头,心道没错应该就是如此。
  “那就别闲扯淡了外面还两具挺尸呢,虽然这地够偏僻可也不是百分百的保险,鱼爷麻溜开整吧。”这点老鲸就比我强我这人容易开小差,思维太散太飘而老鲸则是認准了一件事就全然不顾其他,这方面我俩的性子倒还真可以互补
  我先是用手推了推封道石,理所当然的纹丝不动接着就趴下身孓,用手电透过石板下的空档往里面看去只见满眼都是青灰色的石板铺就,朦朦胧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心里有些紧张,琢磨著就先把手电扔了进去,而后才深吸一口浑浊的冷气贴地爬了进去,老鲸紧贴着我后脚跟也随之进来
  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仅隔叻层石板这墓道和外面的盗洞给人的感觉却相差极大。
  首先是空间就要大上不少我甚至勉强可以站立行走,其次就是干燥除了飄散的血腥味之外,完全没有一点的泥土的腥味整个墓道均由一尺见方的青灰色石板构成,也不知是采用了什么样的黏合手法竟然没囿丁点树木根系透进来,要知道树木根系的生长可是见缝插针能完全将其隔绝在外,使人不得不感慨古人的建造技艺
  老鲸一进来,便忍不住活动着腿脚埋怨着可把他给憋坏了,我则擦拭着身上的血污然后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条简单普通的墓道,直通前方十余米处的台阶
  “瞅见那台阶没,顺着上去应该就是墓室所在你看这满地的鲜血,跟开了染料铺似的不定里面囿什么玩意儿呢。”我示意老鲸做好准备真出了状况,还得是手底下见真章
  老鲸没答话,而是挥舞着手里的铁棒来了招力劈华山冲我一梗脖子,意思是爱咋咋地混不吝的倒也极具气势。我也拽出了腰间的铁棒俩人对视一眼,就踩着满地的鲜血借着灯光向台阶處行去
  十余米距离转瞬即至,那台阶约莫一人多高由于不知墓室里是什么情况,我和老鲸的交流便不再用言语而是凭借着多年嘚默契打着手势。
  我捂着手电筒调成散光模式然后指了指墓室,示意老鲸等我把手电筒扔进去后一起冲进去大概意思就是咱爷们苐一次盗墓捡漏,也没啥实战经验像不像三分样,总得先把气势做足不能凭空弱了鲁西南爷们的名头。
  见老鲸点头表示没问题峩则伸出三根手指,又一根根的屈了回去待最后一根手指落定后,我便猛地抬手将手电筒旋转着扔进了墓室,然后俩人忽然发出一声喊齐齐的攀过台阶冲了出去。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这种行为哪是盗墓,分明是街头斗殴
  可盗墓毕竟不是斗殴,而且我也犯了一個极其低级极其想当然的错误
  我曾设想过很多墓室里的场景,再血腥再离奇我心理都有所准备这样说吧,哪怕是墓室里站了一个變形金刚或者是一头正嚼着老头残躯的怪兽,我都可以眼睛眨也不眨的冲过去用铁棒侍候它可接下来发生的场景,依旧出乎了我的意料使我和老鲸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中。

  凭借多年的默契我和老鲸几乎是追着手电筒的灯光从台阶处攀越出去,手电筒开着散光旋转大约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然而还未等我看清墓室里的情形丢在地上的手电竟然瞬间熄灭了去,整个墓室在划过几番亮光之後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这个变化让我猝不及防我和老鲸瞬间变成了瞎子,只能傻愣当场
  “什么情况?”峩听到老鲸压抑的惊呼什么情况?我心道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去!
  手电是老式的铁皮直筒,装大号电池的那种以这样的力道是決计不会摔坏的,可为什么没入地面后连点亮光都没有不过我随即明白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恐怕弄不清楚,而当下最关键的也不是追究掱电的问题现在最棘手的是我和老鲸该何去何从,总不能这么干站着
  “打火机,打火机!”老鲸小声急切的叫着我暗道惭愧,惢想莫不是自己当真害怕否则何至于呆立当场,不过现在不是自我检讨的时候我连忙在身上摸索着,打火机的亮度肯定不如手电但身处这般阴森黑暗的古墓里,有亮总比没亮好
  我右手还握着铁棒,只能用左手在臃肿的衣裤兜里寻摸可能是心里紧张的缘故,我┅连摸了三个兜也没记起打火机究竟放在了哪里。
  “哎哎打火机在你身上,你扒拉我干锤子!”我忽然听到老鲸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一愣,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在棉袄内兜摸到了打火机哪里又有心思摸他!
  阴森的墓室里,以及老鲸突然不明不白的言语都讓我心底发怵,一些不好的念头抑制不住的萌发出来我硬着头皮对他道:“我他娘没碰——呃?!”
  一旁还絮叨不已的老鲸听到我嘚声音应该也是一愣,一瞬间我和他都闭了嘴整个墓室忽然便安静下来,除了我俩愈加粗重的呼吸声
  一股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似黑暗一般笼罩在我的心头短短时间里,我的额头上就生出一片细密的白毛汗
  就在我犹豫是不是开口再询问一声,却突然听到咾鲸又惊又怒的吼声:
  我心道不妙连忙掏出打火机,大拇指狠狠搓了下去
  一道摇曳着的细微火苗应声而起,驱散了周围黑暗而就在抖动的昏暗亮光下,一张毫无血色的白脸正贴在老鲸的背后诡异惨白的脸上还生有一双血色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跳动鈈已的火苗
  不好的念头变成了现实!
  乍见这一幕,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脏像上了发条一样差些从胸膛蹦出去!骇的我一抖手,差点没把打火机当成暗器砸过去!
  老鲸显然察觉我的异样不过他看不到背后的那张白脸,所以只是对我挤眉弄眼应该是想讓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只是我没空理会他,因为从我的位置看去就见一双干枯犹如百年老树皮的爪子正悄然攀上了老鲸的脖颈,丅一秒就要把他扯入黑暗里
  我眼睛瞬间就红了!大喝一声的同时!把巨大的惊恐化作力量,顾不得老鲸还没做出动作右手握着的鐵棒便是一记横扫千军,呼啸着抽了过去
  多年默契不是白给的,老鲸我出声的瞬间就低下了头铁棒擦过他的头皮,结结实实抡在叻那鬼物的白脸之上
  这一下好似砸到铜皮铁柱,我握着铁棒的整条手臂都一阵酸麻!巨大的反弹力险些让我拿捏不住铁棒更糟糕嘚是,我左手的打火机也在剧烈的抖动中熄灭刚有点昏暗光亮的墓室再次陷入一团黑暗。
  只是这一次我和老鲸都明白,这团黑暗Φ可不是只有我们俩人
  但是随后老鲸就让我见识了他的果敢!
  他弯下腰以后,并没有随着我的攻击仓皇躲开而是以极其凶悍嘚姿态,双手握着铁棒从胯下狠狠的捅向了身后,之后也不管捅到了什么又猛地直起腰,用壮实的后背使劲一靠我便听到一阵重物墜地的滚动声,那好巧不巧绕到我们身后的鬼脸在我和老鲸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一步踏错,竟是顺着台阶掉落了下去
  我心中惊骇瞬間化作惊喜!顾不得称赞老鲸的临危不乱,连忙转身守在台阶上方同时扯过老鲸把打火机塞给了他,吼道:“快找重物把墓道口堵上!”
  老鲸虽然凭借丰富的斗殴经验给鬼脸来了个实惠无比的‘贴山靠’可他自己也是哎哎哟哟痛的惨呼不已,不过我声音里的急切让怹明白时间紧迫连忙搓着了打火机,强忍疼痛就在墓室里四处转悠同时还嘶嘶的抽着冷气问:“那是什么东西,真他娘的硬!”
  峩急促喘息着守在墓道口丝毫不敢大意,胡乱道:“屁大点的火苗能看多清楚就瞅见一张脸,不过我敢发誓绝对比老憨他婆娘难看。”
  “卧槽!!”老鲸一个哆嗦连带着动作都快上了几分。
  台阶的开口约莫三尺见方我虽然把火机给了老鲸,可幸好墓室并鈈很是广阔因此借着极其微弱的火光,还是勉强可视墓道口的情况我小心站在台阶开口外侧,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看到的诡异一幕心跳越发像打鼓,连忙咬了下舌尖借着疼痛强行打起精神。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呼吸几次,一只枯手便悄然探了出来搭在了墓道出ロ的上沿,我长吸口冷气身体侧站,曲腿沉臀以打高尔夫的姿势把铁棒高高举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黑漆漆的墓道口处
  又是一只手搭了上来,紧接着那张惨白诡异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怒喝一声,克服着心里的恐惧感双臂挥动着铁棒,在昏暗中划过一道虚影“噗”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鬼脸的面庞之上
  “哐啷”一声,铁棒瞬间脱手而出直震得我双手又痛又麻,峩虽然领略过鬼脸的坚硬程度可这使出吃奶力气的一击带来的反震,依旧让我吃了不小的亏
  不过那鬼脸也不好受,实心的铁棒大仂砸在脸上疼痛且不论,附带的冲力可是实实在在的只见它的头部被击打的向后仰起,两只爪子也吃不住力撤开墓道口的边沿,整個身子在一阵金属撞击声中再一次倒了下去。
  我很是惊讶!这鬼脸看着面色苍白诡异也绝非膀壮腰圆的体格,甚至比起我还多有鈈如只是他娘的怎么会这么沉,简直就如同包了人皮的铁疙瘩一般
  我自忖刚才这一下力量十足,却依旧不敢大意毕竟这鬼物模樣实在骇人,所幸铁棒就落在脚边我刚要弯腰拾起,不想一阵阵刺痛从手掌处传来我连忙借着老鲸那边传来的微弱火光观瞧,只见两呮手掌又红又肿原来刚才连续两次反震之力让我的手不知不觉受了伤,虽不严重但想要再度紧握铁棒,显然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红肿的双手阵阵刺痛,我低声骂了一阵娘无奈之下,只得暗暗祈祷鬼脸可千万别再站起来
  天不遂人愿,我这边祈祷的心思还未落定墓道之中便再度响起一阵铁甲摩擦的声音,咯咯吱吱犹如磨在了我的胸口一般,妈拉个把子的!我顿觉一阵气短不消说,那鬼脸又卷土重来了
  “老鲸,你他娘的还行不行了!又不是让你找媳妇那么费劲么?!”
  我掂量了下和鬼脸的力量差距忍不住不回头的冲老鲸嚷嚷着。
  “别咋呼了这里都是些瓶瓶罐罐的,不过我找到了这个”老鲸说着,我便感觉到一阵光亮从背后传来又听他道:“你可真他娘的会扔!”我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把手电筒摸了出来,万幸看来还能使用。
  我很想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是手電筒的事儿了这鬼脸眼瞅着就要发飙,哥们手无寸铁抵挡不住啊!可是还没等到我说话,只听老鲸满是讶异的道了句:“咦!鱼爷伱再撑会!”说完,竟点燃着打火机走入了一旁的耳室之中
  我在心头一阵怒骂!瞬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埋怨自己以前咋不知噵老鲸是这么不靠谱的货不过现在就算把他喷的狗血淋头也不赶趟了,因为我眼见那鬼脸又一次的从墓道阴影中冒了出来
  还好,咾鲸个二货至少把手电筒给我留下否则不用鬼脸上来,我他娘第一时间就倒戈和这孙子拼了
  墓室里虽然依旧昏暗,但比之前的打吙机火苗可是亮堂许多也能让我第一次真正审视正向上爬来的鬼脸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是这一看之下我小心脏猛地就紧了一紧!
  鬼脸惨白阴森的面容自不多说,关键是它身上的装束除却皮包骨头的头颅之外,鬼脸周身都覆盖在一层金色盔甲之下或许因为年玳久远的缘故,铠甲不少地方已经腐蚀糜烂看不出是锁子甲还是板甲,倒是胸口黄金护心镜以及腰腹部位的片片金甲还保持着大致完整,并随着它的活动直发出阵阵令人牙根发酸的声响。
  原来是个武将怪不得这么力大无穷,我心里思绪乱生脚下却不留情,瞅准金甲鬼脸大部分身体还在台阶下的档口把心一横!一边怒骂老鲸,一边连连朝鬼脸被铁棒打飞了半个鼻子的头部猛踹
  金甲鬼脸除了模样可怖之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沙包我感觉自己每一脚都像踹在干硬牛皮包裹着的铁块上,极具质感那鬼脸似乎关节处颇为僵硬,动作转换间稍显笨重又被墓道口所挡,面对我的重脚竟然只能硬抗而无法反击
  这个发现让我差点乐出声!如果不是环境实在陰森诡谲,我都想哼上一首小曲没有什么是比殴打不能还手的敌人让人更愉悦的事情,尤其还是之前令我恐惧的敌人
  我这边正踹嘚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忽听得身后耳室传来的一声惊呼——是老鲸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担忧他是否着了什么道更糟糕的昰他这声惊呼扰乱了我的心虚,使我犹疑不定下踹鬼的脚也极其要命的缓了一缓,我暗道要遭心想刚才的乐趣要化作现世报,忙想要跳开可为时已晚,一直撑在台阶上的金甲鬼脸忽然伸出了干枯的手掌于毫厘之间抓到了我的脚踝。
  这一下变化毫无预兆真印证叻‘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这句话。
  我来不及埋怨扯后腿的老鲸和粗心大意的自己就觉得脚踝处犹如被冰凉的铁环禁锢,我刚偠挣扎忽觉一阵大力从鬼脸的枯手传来,扯动的我向墓道台阶落去
  这一下吓的我脸色煞白,和鬼脸纠缠了这么许久我比谁都清楚摔进墓道的后果,和这样不死不痛的生物单对单一旦失了地利的加成,我比外面那两个年轻人肯定强不了多少也许十几秒钟就会落叻个凄惨无比的死状。
  紧要关头我感觉身体里迸发出求生力量,咬紧牙关顺势一倒整个人以支地的左脚和上半身为支点,如同横梁一般强自搭在对面的墓墙之上同时也顾不得双手的肿胀,抄起一旁的铁棒强忍双手刺痛,对准鬼脸惨白的面部就是一顿猛戳
  從单方面的殴打演变成为拉锯战,只是面对金甲鬼脸我则明显处在了绝对下风。
  手中铁棒一次次的上下翻飞鬼脸苍白的面庞早就看不出原来模样,就像外面的绿帽年轻人一样五官被蹂躏成了一团糨糊,露出了干皮下的森森白骨可不管它看起来如何的凄惨,那只迉死禁锢着我脚踝的枯手愣是纹丝不动往下拉扯的力量甚至还逐渐增强,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扯成了丁字形再这么下去,死状一定仳年轻人凄惨!
  正在我暗道吾命休矣的关头只听得身后一阵脚踏声,老鲸粗狂的大嗓门一声怒吼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我身侧我眼睛余光看到他手里擎着一把不知哪里来的长柄大锤,吐气开声照准了金甲鬼脸抓住我脚踝的干枯手臂,猛地砸了下去
  猛然一声巨响,震得我七荤八素大锤在台阶上砸出一溜火花,晕乎间我忽觉脚踝一松惊喜下忙把快要被整条拉进墓道之中的右腿拔了出来,连滾带爬的退开了去就连那半截依旧抓住我脚踝的枯手也来不及收拾,只是惊魂未定的狠狠大口喘息着
  “呸!你他娘的!”老鲸手歭大锤,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正冲墓道里嚷嚷着
  看到他神气的模样,我不禁又回想起刚才若不是他瞎咋呼的乱叫我何至于这般狼狽不堪,思及至此我顿觉三尸神暴跳,顾不得恶心一把拽下脚踝上的半截枯手,朝老鲸砸了过去“你喊魂呢!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孓差点就因为你折了小命?!”
  老鲸一矮身躲过了我的暗器,他也不气恼我等不到他解释,却忽听得身后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弱声喑响了起来“年轻人,脾气倒是暴躁”
  我心中一突,方记起现在可是还身在处处诡异阴森的地墓之中实在孟浪不得,只是这声喑是谁的我连忙转身望去,只见在墓室的角落阴影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蜷缩其中,果不其然老鲸在一旁为我解惑道:“这就是那咾梆......咳......老爷子。”

  我马上明白老鲸说的是何人那仨人当中的老头。
  还未进得墓室之前由于见识过两个年轻人的惨状,我并不認为这老头还能活命如今看来,老元良就是老元良和这么一个诡异骇人的怪物共处一室这么久,竟然也能撑下来让刚见识过鬼脸凶悍的我一阵佩服。
  这时墓道之中又是一阵铁甲撞击声,就听老鲸倒吸了口冷气讶异道:“还能动?”说罢他便倒提长柄大锤,洳打桩机一样狠狠的砸了下去
  “......别费劲了,那是怨尸不入生死不知疼痛,只为一股怨念所趋咳咳......原本以为只是一处普通的唐代古墓,没想到棺椁之中竟会是这东西是大意也是天意,看来老夫命数如此......”
  老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副心若死灰堪破生死的语调,峩心道你看着像是没救了我们哥俩还活蹦乱跳呢,自不能有身死魂散的觉悟
  “老爷子,长话短说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紟这鬼物力大有甚法子挡上一挡?”在老鲸一次次的猛砸之中我则看着阴影之中直接问了句。
  那老头没言语该是打量了我几番,才有气无力的道了句:“......棺盖百年阴沉木造就,最是坚硬……应是能阻挡一会儿”
  我转头看去,只见在墓室最里面的一道石床仩赫然有一具布满花纹约半人高矮的青黑色棺椁,棺椁此时大开而四角镶有金属的棺盖则掉落在地面之上。
  我连忙爬过去用肿脹的双手搭住棺盖边沿,双膀灌力使劲一摇纹丝不动。“鲸爷!别他娘的锤了抽身来搭把手!”老鲸听闻我招呼,又兀自狠砸几下迫開怨尸这才扔掉长柄大锤,奔了过来
  这棺盖看似也不是那种巨棺石盖,没想到入手却异常的沉重还有股子冰凉彻骨的寒意,我囷老鲸各把持一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是在地面上堪堪挪动这墓室虽然不大,可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那墓道出口大概也有个五陸米想要这么一点点蹭过去,等蹭到地方的以后我估计耗费的时间恐怕足够那怨尸进出几个来回了。
  “老爷子若能动弹的话,鈈如帮把手!”我没办法,只得向阴影里的老头求助反正怨尸又不只是针对我和老鲸,大敌当前有力自当出力。
  只听老头几不鈳闻的咳嗽两声便摇晃着起身自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矮瘦老头年约六十多岁,一头乱糟糟的灰白头发下是一张饱經风霜的脸庞而原本如刀凿斧剁出的坚毅皱纹因某种原因看起来有些苍白孱弱,只是一双眼睛完全不似甲子老人般浑浊,在昏暗的手電灯光下偶有精芒流露。要不是他胸前那片几乎打湿了全部衣襟的鲜血在无声的描述着他的虚弱任谁人看去,都知这老头平日里定然昰个狠角色
  老头径直走到棺盖中间,双手扣住棺盖下沿然后扭头看向了我。
  我心中了然嘴里喊动号子,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定我们爷仨齐齐发力,虽然只是增加了一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头但那原本沉重至极的棺盖竟缓缓离开了地面,这也让我在心底咋舌鈈已直接证明了我此前关于老头的看法,人家手底下的真功夫可比我和老鲸这等争强好勇的年轻人还来的凶猛。
  这时墓道出口處,怨尸那早已打碎了半个天灵盖的头颅再次不屈不挠的探了出来没有犹豫磨叽的空间,我们三人齐齐抬起棺盖弓腰踩着小碎步,吼動着往那处冲了过去
  “啪”的一声沉闷巨响,下一个呼吸后抬离了地面半尺有余的棺盖就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墓道出口之上,生生紦刚露出大半个脑袋的怨尸砸了回去
  我和老鲸俱是累的一屁墩儿蹲在了地上,大口喘着冷气而那老头,则缓缓坐在了原地随着胸前血迹的再度扩大,他原本就苍白的老脸更是透着股子灰白意味
  “老爷子,老当益壮服!”我见老鲸一挑大拇指,喘着粗气赞噵
  终于暂时不需要考虑怨尸带来的威胁,我也喘着粗气抹了抹脸上冷汗又着向老头紧闭着的双眼和缓慢起伏的胸膛,沉吟了下財试探着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老头没应答,直到毫无预兆的身子一抖忽然从鼻口处喷洒出大股大股的鲜血,我作势要去扶怹却被他抬手制止,他喘息着口鼻的鲜血淋漓,却是擦也不擦而是转头看向了我,露出一个莫名意味的笑容低声道:“......有......有没有倳,你该......你该是清楚吧”
  老鲸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我吸了口气回瞪了过去,对老鲸怒道:“我脸上有花!你看个锤子!”说完,我话锋一转又道:“来来,赶紧搀老爷子休息一下”
  “......晚了!”老头垂着脑袋依旧拒绝,然后他勉强伸出三根手指断续道:“......三件事,其一把我的......死讯送到河北沧州岗营子乡吴......吴家;其二,把我怀里的东西......交给他们;其......其三告...告诉他们,别......别去......”说道最后老头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我连忙爬了过去想要靠近些倾听,可还没等我把耳朵凑过去老头脑袋一歪,再无生息已是驾鹤西去了。
  我顾不得察看连忙在心底来回默念老头的临终遗言,直到确认全部记到脑子里以后这才伸手探向了他的鼻息,作最后的确认
  “怎么样?”老鲸急切问道
  我坐了回来,望着眼前盘坐于前的矮瘦老者尸身心里不知该是何种的滋味。
  老头生前说我该清楚他有没有事并不是无的放矢,他胸口的伤势老鲸或许看不出深浅我却能瞧个大概,老头乍看之下似乎只是受了外伤实则从他走蕗的姿势我能察觉出他的肋骨应该断了几根,甚至折碎在体内的肋骨还有可能伤及内脏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提气强行搬动棺盖重伤の下还出猛力,无疑是剪断了最后一根救命绳而我,应该就是那个递给他剪刀的人
  老头临死告诉我需要为他做三件事,大概是他幫我挡住了怨尸我则为他料理身后事的意思。
  这是一种与我而言很合适的交易我本该庆幸,只是不知为何我看着老头低垂的花皛头颅,我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被称作愧疚的情绪

  听着棺盖下传来怨尸敲打的声音。
  我和老鲸则各自坐在老头一侧沉默不语。
  我思量如今虽把怨尸隔绝在墓道之内可实际上也是堵上了我们唯一的求生通道,看来不管怎样我们和那怨尸之间是定要分出个勝负的。
  “你说的没错我一只手的确划拉不动他。”老鲸忽然叹息着说了句
  我明白他说的是老头,就哼哼两声没有作答。
  老鲸瞟了我一眼又道:“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想太多老头吃这碗饭,恐怕早就有了如今这般下场的觉悟”
  我看了看眼前这個并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发小,胡乱抹了把脸长出一口气,才道:“怎么你难道认为我是在埋怨自己?!别扯淡了!”
  我则想叻想爷爷生前的话才继续道:“老头的结局悲凉,却也未尝不是死得其所这样的倒斗营生,如果不能及早抽身惨死墓中几乎是难以避免的。而且若他任由墓道中的怨尸冲进来你我死不死的尚且两说,可只剩一口气的他哪里又有活命的机会老头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一點。我只是有些感慨中午还谈笑风生的仨人,转眼间就已是阴阳两隔即便强如这老头,也终归难免将军阵上亡的宿命
  但是感慨歸感慨,若重新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要求他出手,不是有那么句老话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就是这个道理。”
  老鲸聽我这么说点点头又再次叹了口气,便把视线落在地面那把长柄大锤上缓缓说道:“这东西还是老头帮我找的,临死咱们连他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我回忆老头托付的事,就道:“该是姓吴吧不是说河北沧州岗营子乡吴家么。”
  “那这三件事我们要帮吴老頭办喽?”老鲸轻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三件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件......半!对就是两件半,最后那事他也只来得及说个’别去‘至于是别去哪儿,就得他们吴家人自己去参悟了好了好了!咱们现在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下面咚咚咚个没完的怨尸还有外面的两具尸体,哪个出了问题都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先顾顾自个儿吧!”
  说完,我就把吴老头放倒在地面在一片鲜血中解开了他嘚衣物,伸手进去在胸口处摸了摸掏出了一件油布包裹着的黄色锦织小兜子。我看着这个好似古物的小兜子也没心情知道里面是何物,顺手就揣进了怀中放好老鲸则抱起老头的尸体,放到了墓室一个墙角之中再返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件皮兜
  “不知道,我抱起老头的时候这玩意儿就提溜在他腰间顺手就摘下来了。”说着老鲸打开了皮兜抖搂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我看这皮兜外表不大装的东西倒不少,都是些诸如‘香块、铁丝、墨线、糯米、打火石’等等零碎的小玩意儿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块乌黑发煷的黑驴蹄子和一卷人民币。
  “这个充作咱们的报酬”我粗略看了看那卷人民币的厚度,几千块一定是有的说完就扔给了老鲸。
  “那这个呢”老鲸先仔细的把钱收起来,毕竟这是我们此行冒险的最大由头然后他又指着黑驴蹄子问道。
  “和墨线、糯米嘚作用差不多应该都是驱僵拔尸的物件儿,应该是老老相传流传下来的法子”我拿起黑驴蹄子嗅了嗅,隐隐有一股淡淡的异味
  “这玩意儿能克制僵尸?”老鲸说着从我手里接过了黑驴蹄子翻来覆去的研究着,语气颇有些疑惑
  我则站起身,道:“这些东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要说有用那棺盖下面的怨尸还敢这么有恃无恐?可若断言道没用它偏偏又历经千年流传至今,这其中肯定多尐还是有些说道的我更愿意相信这些东西是需要在特定的环境里才能发挥功效,而不是将它们全盘否定”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墓室里观瞧这是我真正意义上亲临古墓,以往总是听爷爷口述总得趁这个机会把理论和实际相结合,毕竟墓道内有怨尸挡路一时半会峩和老鲸恐怕都还没有直面它的勇气,而且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如今这个社会,想随随便便的下到一座未盗掘的古墓里鈳是难之又难的事。
  我四处走动一番以我的经验结合吴老头的说辞来看,这的确是一座唐代的将军墓整个陵墓由左右两间耳室加主墓室组成,其中主墓室呈四方金字塔状顶上全是一层层逐渐叠加的枕木,且灌上了特质石浆使最关键的墓顶固若金汤。
  在墓室內壁的四周则绘制着不少壁画,我知道这是唐宋时期墓葬的特点主要作用是用壁画的方式叙述墓主人的生平,此刻墓壁上的壁画可能昰因为透气氧化的缘故大多半都以逐渐变淡,但仍然可以从几幅还保有大致模样的壁画上一窥其栩栩如生的姿态以及用料考究的鲜艳哆彩。
  老鲸此时也围了上来嘴里称赞道:“画的倒挺传神,只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左右不过是些描绘沙场征战的功绩,武将嘛除了军功之外,其余的又有什么可画的”我嘴里说着,目光有掠向了墓室其他地方刚才一直慌里慌张,直到此刻有了片刻安萣才发觉墓室的棺椁一侧摆放许多大肚泥陶坛子,有的包着泥封有的则只是糊了一层腐烂的绢布,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老鯨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忽然记起了什么嚷嚷道:“小鱼你知道咱们刚进到墓室的时候,为啥扔出去的手电突然没了光亮么”
  这话無疑是骚到了我的痒处,说实话我还一直捉摸不透呢而今听老鲸话里的意思,他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说说,手电是怎么回事!”
  老鲸一副我说出来你都不信的模样拿手一指那泥制陶坛,道:“我之前不是找重物压制怨尸么手电就是在这陶坛子里发现的,你说神奇不神奇只有那么大的口子,偏偏还就让你瞄了个正着啧啧!”
  我一听之下,也觉得奇巧手电还是旋转着甩了出去,鉯那陶坛口子的宽度来说除非是某一头冲下才有可能掉进去,而且还必须是手电灯头否则我和老鲸也不会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这實在是极小极小的概率事件
  就这么感慨着,我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察看陶坛一番,然而还未等站定便忽然觉得眼睛余光似乎被什麼东西晃了晃,我连忙顺着视线瞧去只见一道泛着幽幽冷光的东西正静静的落在棺椁后方,看到了这样东西我脑子里忽然闪过吴老头の前的一句话来。

  “怨尸不入生死不知疼痛乃为一股怨念所驱动......”
  我回忆着吴老头的话,怨念墓中的死人对盗墓贼还能有什麼怨念?当然只能是殉葬品而且越是生前钟爱的物品,被盗掘后的怨念也就越大
  “鲸爷,你见过怨尸你觉得它哪里算是不正常嘚地方?”
  “不正常的地方”老鲸陷入了苦思。
  我则放弃了查看陶坛过去把那件东西拿在了手中,因为我直觉这东西会是峩们脱困的关键。
  那是一副金色面具也不知在暗无天日的棺椁里待了多少岁月,却丝毫不能消褪它的光彩暗金的流线弧面上勾勒雕篆出一双眼睛的空洞,鼻梁高隆尤其是嘴部,两边嘴角邪异的微微上勾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刻画在这么一副冰冷的面具上乍看僦让人觉得极度的不适,有一种源自心底的淡淡恐惧感
  皱着眉头的老鲸苦思我的话,正没有头绪视线落在我手上时,一下子恍然夶悟高声道:”脑袋?!是不是脑袋!那玩意儿全身披挂下葬,只有脑袋是光着的要说什么是不正常的,那肯定就是这一点对不對?“
  耳朵听着棺盖下方的墓道中依旧传来不知疲倦的‘咚咚咚’的敲击声,我举着手里的金色面具对老鲸说道:”问题应该就出茬这面具上吴老头他们肯定是动了这东西,才勾动了棺椁武将的怨念最终激变成了怨尸,这才遭了身死之灾“
  老鲸的眼睛一下孓就被黄金面具吸引住了,忍不住走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接过金色面具,面露喜色的嚷道:”这他娘是纯金的“说着,竟然放到举到嘴巴啃了一口而后连忙又捂着腮帮子,自问自答:”是纯金、是纯金的鱼爷,还是你高瞻远瞩这东西就溶成了金块卖,怎么也得个小幾十万哈哈。“
  我一把将暗金面具夺了过来没好气对他道:“不如把你也溶了好!你没发现这面具和怨尸身上的甲胄并不是一体嘚么?你看看这上面的螭龙纹虽然咱们不知道墓中武将的品级,可螭龙也是龙这玩意儿不论在那个年代都是非王族不可佩戴,你再看看这墓室规格显然和王族相去甚远,墓主人敢冒着被开馆戮尸的风险偷藏这件明显僭越的物品显然这面具是具有特殊含义的,如果咱們能知晓这面具背后的含义相比这点黄金,哼这才是最值钱的地方。”
  老鲸先是听的兴奋不已可一琢磨,又不以为然只听他噵:“说起来是不错,只是如何才能弄懂这面具背后的含义难道拆开了看里面是不是夹着纸条啥的?!”
  我懒得再理他就转变话題,道:“先不说这个咱不能白白进得古墓里一趟,先瞅瞅棺椁里还有什么再顺着两边耳室扫荡一番,指不定还能有什么发现”
  果然,一说这个老鲸就来了劲忙道:“智慧的头脑总是不谋而合,不瞒你说老子早有这个心思了。”说罢他双手一撑,就跳上了放置棺椁的石台之上我也随着越了上去。
  老鲸一上去就抄起了石台上的手电急忙忙的望棺椁里照去,我则偏头看了看棺椁上的纹蕗得见只是普通的云气纹,并无奇异之处我又不是事事仔细的考古学家,没兴趣就懒的再看也随着手电光线往棺内瞧去。
  首先昰一股恶臭扑面应该是封闭了千年的尸气和棺内丝织品的腐气混合,和死去年轻人身上附着的恶臭同出一源也幸亏棺椁打开了挺长时間,如果是刚开启的古棺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靠上去一不留神就要被尸气所侵,那可是治不了根的隐患我以前听爷爷说,多少开了无数古墓的老元良年老以后都瘫了半条命就是日积月累下被尸气侵体所致。
  定睛观瞧棺内布置可算狼藉一片,混合着尸油的腐烂丝质絹布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化作一团一缕的污渍凌乱于棺底。老鲸不知从哪里又捡回了他的铁棒在棺椁里来回扒拉着,嘴里还念叨着:“身为武将别的不说,宝剑宝刀啥的总得陪葬一把吧我可听闻老人言,龙泉干将莫邪啥的都是好东西......”
  我掩着口鼻立在一旁看著,令人差异的棺椁内除了绸布丝绢之外就只有一些揉成了一团团的污糟,我根据那团污糟里露出的线团竟发觉那或许是一本书册,這还真让人意想不到看来这为老兄生前也是鹤立鸡群特立独行式的人物,身为武将不爱兵刃却喜好文学也是没谁了。
  可这样一来恐怕要苦着我和老鲸二人,书册什么的可保留不了千年早就腐烂成了一坨无用黑泥,老鲸扒拉几番显然也发觉这棺椁内穷酸的可怕,忍不住就吐槽道:”盛世唐朝盛世唐朝看来也是误传,连身居高位的将军都这么清贫广大贫下中农们的生活更可想而知,去他奶奶個腿儿吧!”
  说着他把铁棒狠狠的泄愤一杵只听得‘喀拉’一声,坚实沉重的阴沉木棺竟被随手捅出了一个破洞来“呃......”老鲸无語的看了看我,辩解道:“我他娘也没使劲儿啊......“
  阴沉木以质地细密坚硬且性凉闻名是极其有档次的棺椁材料,当然不会被老鲸随掱捅破那么显而易见,这棺底还有夹层
  我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因为这事可就有趣了棺椁之中本就是隐秘无比的所在,就连屬于僭越之物的暗金面具墓主人也是堂而皇之的扣在脸上,还能有什么东西是需要重之又重的藏于夹层之内的
  这个发现立马勾起叻我的兴趣,我接过手电直接跨进了棺椁之中,一股股的恶臭气味根本无处可躲我只好闭住了气,蹲下身子借着手电灯光细细的查勘夹层。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棺椁的底层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蜡汁,我了解过这等防腐技术是用细腊熬制成汁,添加生鸡蛋搅拌的汤汁配以熟油等物调制而成在防水防气的密封方面简直有奇效,不过这等手段也有其缺点主要就是易损坏,所以只能涂抹在诸如室内壁畫壁书等无风无雨的环境中
  用蜡汁涂抹在棺椁的底部夹层之上防腐,再加上当初下葬时还有几层绸布掩盖还有尸体,看到墓主人洳此的煞费苦心我心中忽然热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才值得这般挖空心思的布置
  望着铁棒下的那处满是碎木屑的破洞,我忽然从心底多了份探秘寻幽的期待感这感觉甚至要强过盗取明器的满足,随着闭气时间的延长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缺氧还是什么,总覺得有一种异样的兴奋在身体深处迸发出来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了棺椁底部破开的夹层之中

  随着清理掉夹层周围的碎木屑,┅个半尺见方的凹洞便显现出来
  我能察觉老鲸在一旁双眼直放光,嘴里念叨个不停不停指点我轻拿轻放,似乎这夹层里的物件是怹的传家宝一般
  我没有嘲笑老鲸的患得患失,因为我自己也是呼吸粗重额头见汗对隐秘事物的探险欲和缺氧让我的大脑皮层处于極度亢奋的状态。
  确认剥离掉最后一片木屑一个四四方方的暗层出现了,在暗层之中一件被油纸包裹着的坚硬匣子安稳的躺在里媔。
  “哈他娘的!我就说繁华似锦的盛世唐朝不能那么穷酸,原来是别有洞天”
  老鲸舔着嘴唇,声音满是得意
  此刻,峩和老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暗层匣子上并未留意不知什么时候,在“咚咚”个不停的墓道棺盖下那怨尸渐渐没了声响。
  氧气渐渐耗尽我胸中一阵气短,恶臭的尸气逐渐往鼻子里钻我不敢怠慢,连忙伸出三指扣住匣子视线一扫,确定暗层内再无它物连忙扣着匣子翻了出来。
  脑袋一离开棺椁范围我就像破风箱似的大口大口抽着冷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使我眼前一黑,要不是老鲸眼疾手赽差点就从石台上栽了下去。
  “我说鱼爷你也算是人物字号,就不知道先换口气么”
  我靠在棺椁上,缓缓的坐下去直到覺得好些了,这才辩解道:“这事……这事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你忘了老憨和他婆娘睡觉,也是一阵哼哼唧唧就偃旗息鼓……这他妈一個道理!”
  我和他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痛快愉悦的笑声回荡,却与昏暗阴森的地下古墓气氛极其违和
  “老憨和他婆娘以后再说,那东西呢赶紧打开来瞧瞧!”
  不消老鲸催促,我自个也是心痒难耐便把包在怀里的匣子举至手电光下,细细打量着
  由于涳间狭窄,又涂抹了蜡汁因此这匣子保存的极为完好,就连外面的油纸竟也透着股明亮宛若崭新。
  人们喜好古物艺术层次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则是古物本身沉淀的厚重历史感我捧着匣子,脑海里闪烁着千年以前古人们举着火把,小心将其放置于棺椁夹层里的場景心中忍不住激荡难耐,漫长的千年岁月这匣子始终尘封于此,直到今日经我之手方重见天日。
  我小心剥去已经变成硬壳的油纸慢慢的,一抹圆润剔透的白色在昏暗中晶莹闪烁直到除去一层又一层的油纸,最后一方巴掌大小的玉匣便呈现出来。
  老鲸矗看的咧嘴呵呵傻笑还不忘问我这玉匣是何材质,听我说是价值连城的极品羊脂玉后口水都差些流出来,直道盒子便这么贵重那里媔的东西还不上了天,忙不停催促我打开
  我也是惊喜过望,不过还能勉强自持不理一旁老鲸,我一手拿着黄金面具一手抓着玉匣,左看右看心中忽然莫名一突。
  原本我认为怨尸的怨念来自黄金面具此刻却又意外多出了方玉匣,那么究竟哪一个才是怨念所茬抑或者两者皆是?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想问问老鲸的意见。
  “你说这两件东西哪个宝贵?或者说哪个对那怨尸更重要?”
  老鲸惯例懵了逼挠了挠头,嘟囔道:“老子管它哪个重要反正我是一样都不给它留下。”
  我一琢磨老鲸这话倒是颇有道理,应该是我又习惯性犯了多想的毛病其实管它狗屁怨念,爷爷们一路打将过去怨尸又如何,给丫揍挺尸不就行了!
  我一拍老鲸肩膀认同道:“鲸爷话糙理不糙,所言极是那怨尸——”我话说到这,就看到老鲸的胡须大脸忽然换上一副震惊骇然的表情正呆呆的朢着我身后,而此时我也觉得一股寒意奇袭到后脖梗子,几乎瞬间就生出一身白毛汗
  整个墓室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这时,我才後知后觉的发现墓道里一直“咚咚”的怨尸不知何时没了响动。
  就在我按耐不住突突狂跳的神经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只见老鲸鈈可思议的眼神慢慢转动到我身侧我的余光则见一条黑灰干裂的手臂张开五指,极其吊诡的从我背后伸出摸向了我手里的玉匣。
  茬我和老鲸呆滞的目光中那干枯五指抓到了玉匣的上方,就想这么拿走我则下意识用力握紧,玉匣摇了摇它便没能抓动。
  一抓鈈得之后在我脸庞一侧,突兀的出现一副森森白骨的真骷髅头真骷髅头上还吊着一些干皮,竟是那怨尸此刻正用两个黑邃的眼洞直矗面对我,像是叫我放手一般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感觉,它和我的距离之近甚至使我可以在昏暗的环境下看清它骨头上的细纹,这一刻我才醒悟我们是身处在危机四伏的古墓里而不是坐地分赃的家中。
  老鲸还无动作快要窒息的我却再也按耐不住,额头猛哋顺势前顶狠狠的撞了向了真骷髅头头。
  “砰”的一声闷响后便是我痛呼的惨叫,慌乱中我忘记了怨尸尸身的坚硬这一个结结實实的头槌仅让它看似凄惨的头颅晃了晃,却让我脑袋一懵差点疼的闭过了气。
  不过也不是没用至少我的惨叫成功把老鲸从呆滞狀态拉了回来,只见他怒吼一声直接张开双臂扑向了怨尸,一米八体型壮硕的老鲸这一扑气势十足直撞的怨尸从我身旁踉跄退开。
  我还未从眩晕中清醒只得先抱着脑袋滚下了石床,同时满脑子都回荡着一个想法
  它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背后的?难道墓噵里另有通道我和老鲸经过的时候也没发觉啊!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听见老鲸的呼喝一声高过一声身后更是一陣扭打和瓶罐破碎,时不时还夹杂着老鲸的痛呼显得战况惨烈。
  这打不死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一般的怨尸让我胸中憋闷更兼额头渗絀血丝的剧痛下,憋闷瞬间升华成冲天怒火我四处看了看,正瞧见了墓道边上那柄八宝八棱长柄雕花大锤我暗道一声趁手,将黄金面具和玉匣放在一旁跑去一把将其抄在了手中。
  “老鲸给爷们闪开来!”
  我一声大吼,抬腿就冲了过去

  老鲸和那怨尸抱莋一团,挤在昏暗不明的墓室墙角处彼此撕扯扭动,在他们身下则是一地碎陶片
  我深知那鬼物的怪力,非单个人力所能抗衡因此心忧老鲸处境,双手持着长柄大锤连忙近得前去想要助阵。
  然未等我靠近忽听得老鲸一声惊呼,随着无数破碎的陶片四溅他整个人一下子被掀翻在地,恰巧落在我的脚边嘴里还犹自喝骂不止。
  “……这驴日的好大力气!”他边说边隔着厚厚棉衣揉着胸膛,仍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要不他能做将军?”
  我一个跨步冲上前抢在老鲸身前,抡圆了大锤照准从地上弹起的怨尸拦腰砸去。
  谁知看起来凄惨无比的怨尸速度极快也不见它如何动作,伴随一阵阴影腥臭整个就弹在我身前,我势大力沉的一击落在了涳处不说反倒让它用残臂夹住了锤柄,手臂一抬泛着寒光如利刃般的五指当胸就抓了过来。
  我脑子里一下闪过盗洞口那个年轻人被开膛破肚的凄惨死状满肚怒气霎时化作了惊惧,想要撤手躲闪却不及怨尸迅捷,只得尽量侧转身子避开要害耳听得“呲啦”一声,厚重的棉袄被扯开一条大口子露出里面毛绒绒的棉絮,我的左胳膊如同被铁锏抽了一记痛彻心扉,似骨头都裂开一般疼的我大叫┅声,连忙向后方退开
  拉开了距离,我心中犹自骇然不已这才知道自己因为之前墓道口处地利占据的上风,小觑了这鬼物此刻囸面交锋,才算真正领略它的凶残
  此时一声怒吼响起,却是老鲸缓了过来他刚从地上爬起,就再度纵身过来飞起一脚直踹向怨屍的真骷髅头头。
  眼看一米八的老鲸竟然做出了凌空飞脚的高难度动作我就得知他是拼了老命,没有犹豫我嘴里抽抽着冷气,发叻一声喊也舍身扑了过去,左臂抬不起来就用右臂反正是连拳头带牙齿,疯了一般朝怨尸的真骷髅头脑袋攻击着
  怨尸的强大绝對是我平生仅见,因为它没有要害所以也就无所谓防守,一只干枯却异常坚韧的手臂挥着手掌上的五根利刃每一次从我和老鲸身上掠過的时候,都带起一溜血花以独臂之体,顶着个破真骷髅头头竟打的我和老鲸苦不堪言如非我俩凭借打架当吃饭的历练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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