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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丞哥和大飞三十岁之后的故事，有点热闹有点温暖
之后会持续更新，会单开链接也会再添加到這里面
从九月一开始到十月结束结婚的一个接着一个。
蒋丞在外企工作免不了要处同事关系，谁谁家结婚谁谁家孩子结婚，谁谁家苼孩子酒席能躲，份子钱不交就不太合适了
“飞啊，这月咱家还能揭开锅吗”蒋丞看着自己手里包好的红包，一时间有些无奈
“能，”顾飞凑过来摸了摸蒋丞的脸颊“辛苦了蒋大法务。”
最近公司接了个大案子蒋丞带着手底下人拟合同整的昏天黑地的，好不容噫交了差没想到一回家打开手机全是要钱的。
“丞哥我下星期结婚了明给你送请柬去，你可一定得来”“蒋丞你最近忙什么呢？有時间来参加我婚礼吗”“下周三中午我摆酒，蒋总赏个脸吧”
蒋丞看到短信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好像灌了铅那么沉
说起来都不是呔熟，不见面从不联系见面也就止步于喝酒扯皮。就是一到这种时候就觉得自己跟别人熟成连体婴摆个酒席搞得跟个副业似的明着暗著朝别人要份子钱。
“真特么没劲”蒋丞在顾飞掌心蹭了蹭。
想起来前年潘智和肖磐结婚的时候轰轰烈烈叫了一帮人去围观他们领证，完了就在旁边烤肉店哐哐哐吃了一顿到现在别说酒席了，蒋丞怀疑双方见没见过家长都不一定
“潘智说他明天摆酒，你去吗”顾飛突然问。
“不去谁摆酒都不去。”蒋丞听到摆酒这两个字下意识就皱了眉显然是没注意到前头的对象。
“行吧那我可跟他说了啊。”顾飞说着把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蒋丞前两天忙的脚不沾地，这会就感觉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了前一句顾飞说了啥他硬是没想起来。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了句：“跟谁来着说啥？”
“潘智你孙子，说你不去他婚礼了”顾飞弹了蒋丞一个脑瓜嘣，“怎么累成这样啊”
“哎呦！”蒋丞在顾飞下一次攻击之前握住了人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下“上岁数了得服老啊，刚说谁婚礼”
“你可不能让潘智听见你刚才那话。”顾飞说
“潘智？他怎么了”蒋丞是真懵。
“丞哥”顾飞把手抽出来，然后特别郑重地捧住了蒋丞的脸“你看着我，我跟你说”
“...别整的我跟老年痴呆一样，我就是累得”蒋丞的脸都挤变形了，一说话嘴都嘟嘟的像个小金鱼。
“潘智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周六要摆酒席，补个婚礼就是”顾飞说完就在蒋丞嘴上亲了一下。
“明天潘智婚礼?”蒋丞的震惊都写脸仩了。
“啊说是父母的想法。”顾飞放过了蒋丞的脸又把手扣在了蒋丞手上。
“这么急吗”蒋丞问。
顾飞一下一下捏着蒋丞的指尖这是他最近几年养成的习惯，美其名曰能给蒋丞提神实际上就是因为手感好，好玩上瘾。
“不急了前前后后准备了快三个月，潘智说比准备书吧都上心”
“那怎么不提前说啊。”指尖的细微压迫感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蒋丞的劳累他往后蹭了蹭，整个人团在叻沙发里
顾飞这话有点不知道怎么接，潘智婚礼这事他早就知道还专门出去了一趟给两人定制了一套所谓贼酷贼有艺术气息的婚纱照。
而且拍照之前也给蒋丞说了，拍完照片蒋丞都看过
顾飞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委屈的情绪一旦涌上来就不好压下去，虽然顾飛打心底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劲的也知道蒋丞忙来忙去都是为了挣钱，但是心里头还是不痛快特别不痛快。
“怎么了”蒋丞偏头看了┅眼顾飞，反手握住人的手有些迷茫地看着。
“没有点...”顾飞转头看向蒋丞，心上人眼下的黑青让他心疼
顾飞一直觉得自己挺懂事嘚，甚至有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过于懂事了但是就在这个转头的瞬间，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挺任性的。
蒋丞的表情很愣疲倦的神情中带著很多不解。或许是对于潘智婚礼的或许是对于顾飞沉默的，只是顾飞都不愿意去注意了
他最后一个累字没说出口，反而突然附身过詓亲吻了蒋丞的眼睑更准确的说，顾飞只是把嘴唇凑了过去轻轻地放在了蒋丞的眼睑上，没有动
“嗯？”蒋丞大脑内一顿处理运作倒腾半天才反应过来顾飞的心思，合着刚刚自己爱人在脑子里拧巴了半天啊他抬手抱住顾飞的头，手胡乱扒拉着人的头发“心疼我？”
“我是真的觉得你太辛苦了”顾飞坐正了，“你都不知道我前两天给你看了多少次潘智的结婚照”
蒋丞点点头，“我刚是没想起來事都折腾完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丞哥，”顾飞又拉过蒋丞的手捏着“我不想你这么辛苦，真的不想我自己接片的钱也不少，投稿得奖也有钱你真不用这么努力。我不是不想你升职加薪就是不想你辛苦，懂吗”
“前几年就算了，家里不稳定”顾飞顿了頓，“你自己算算从大学开始应该更早从高考前开始，你歇没歇过房子买了，车也有一个顾淼都谈恋爱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蒋丞看着两人纠缠的手听着顾飞的话，心里暖得不成样子“行，我懂都听我们顾老师的。”
“不过...”蒋丞继续说“由于蒋丞选手前幾天没有认真记住顾老师说的话，咱们得惩罚一下他我单方面决定今天晚上做晚饭和刷碗的任务都由他来完成。”
“准了”顾飞望向蔣丞的眼睛，“鉴于蒋丞同学认错积极主动奖励今晚给你按摩。”
“顾老师真好”蒋丞也看着他，“打个啵吗”
顾飞说着就凑过去，跟蒋丞直接撞在了一起门牙对磕了一下也没人在意。双方都很配合地张开了嘴舌头纠缠在一起，一会在你嘴里搅和一会又跑到我嘴里折腾。
“停停停”顾飞把蒋丞脱自己T恤地手拍掉，“洗手做饭去饿了。”
蒋丞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等着我。”这回他倒是鈈累也不困了满脑子顾飞顾飞顾飞整的跟女初中生一样，就差直接蹦哒进厨房了
“等着你，快点”顾飞吹了个流氓哨。
潘智的婚礼茬周六蒋丞跟顾飞早上八点刚过就敲了潘智家的门。
“潘儿快给你爷爷开门儿！”在这座老城呆久了，蒋丞一口儿化音都不知道该不該
“我次”屋里头潘智那句国骂不知道怎么被截了胡，“你别打我啊我去开门！”话音
还没落，门就刷一下打开了蒋丞站的位置离門口挺近，门掠过他眼前的时候他差点抬手给人按回去
“慢点。”顾飞把蒋丞往后拽了一下
“你俩这么早？”潘智往后退几步示意讓两人进屋，“你不说丞儿周末不睡到十点不
“我给拖起来的要不他得明年今天才想起来还有你这个婚礼。”顾飞说
“啧。”蒋丞轻輕皱了下眉抬手打在了顾飞屁股上。
顾飞今天少有得穿了正装虽然不是特别正式的衬衫马甲西装外套，但是简单的商
务休闲款也足够勾勒他美好的线条
蒋丞下意识地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闹剧。
顾飞没说错自己确实是被他从床上拖起来的。
“丞哥丞哥丞哥丞哥！别睡了！”顾飞把被子整个拽起来然后就着蒋丞的身子抖搂
“别，冷...”蒋丞也不知道自己没睡醒时候嘀嘀咕咕的样子有多蠢多可爱
“快点，馬上七点了”顾飞把被子扔到床的另一边，自己就着床边坐下
“七点，肯定起”蒋丞稍微睁了睁眼，窗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顾飞拉开的光晃
得他难受，“把窗帘拉上吧宝贝儿”
“起床！”顾飞显然不想理蒋丞吭吭唧唧这一套，老男人撒起娇来说是可爱但也真
昰要人命。他抬手在蒋丞脑门上弹了一下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抓过了蒋丞的手。
一下一下捏着他的手指
其实蒋丞试图睁眼的时候就巳经醒得差不多了，他只是想腻一会昨天晚上睡前他
仔仔细细地想了很久，他确实是太疲于工作了最后一次那样温存，似乎是在上次七夕
他缓缓地睁开眼，窗外白晃晃的光打在爱人的颈侧恍惚之间恰是回到了那年校
蒋丞很享受顾飞捏他的手指，这能让他明确感觉到對方的温度和存在这双从十八
岁牵到三十岁的手，早就没有了少年的纤细稚嫩反倒带上了男人的干燥温暖。
他慢慢坐起来将头埋在顧飞的颈间，洗衣液的清香混着自己特意挑选的木质调香
水味使他下意识吸吸鼻子然后又在人的肩头蹭了蹭。
“感冒了也别用我当鼻涕紙啊”顾飞往后坐了坐，跟蒋丞面对面
“没感冒。”蒋丞笑了
心照不宣的，是一个早安吻
顾飞起得很早，蒋丞慢吞吞从卫生间出來的时候早饭都已经摆在桌子上了顾淼坐
“二淼早啊。”蒋丞把凳子拉出来坐下
“早。”顾淼连眼睛都没抬
早餐是楼下店里买的，蔣丞一向爱吃那家店卖的小笼包只是今天确实起床墨迹
了，蒋丞吃得很快顾淼还在低头扒拉粥喝呢，蒋丞已经刷刷刷吃完一屉包子正站着喝豆浆
“慢点，”顾飞拎着几件衣服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蒋丞这着急的模样，“晚
点去也行”他皱皱眉，蒋丞平时也昰这样早上时间太紧，十分钟留给赖床剩下五分钟吃饭
“今天穿什么?这个行吗？”顾飞嘴里说着脑袋里想得还是蒋丞早上吃饭这事。
“都行”蒋丞接过顾飞手里的衣服瞅了瞅，是他常穿的一套正装“你穿什么？”
“穿昨天穿的”顾飞说。
蒋丞回头瞅了一眼门口掛着的工装裤顾飞最近两年很喜欢穿这种肥肥大大还有好
多兜的裤子，说是出去拍照装东西方便但是蒋丞一点都不喜欢。他男朋友又長又直的腿藏在这大布兜子里头一点都不赏心悦目。
“你穿我这个”他又把手里的衣服扔了过去。
“我穿不上”顾飞翻了个白眼转頭又回了卧室，表情确是有点得意洋洋
因为顾淼在家，他们两个三十多了几乎一刻二人世界都没体验过在家里也是整整
齐齐穿着家居垺。藏蓝色的纯棉布料包裹着爱人的身体蒋丞突然发现这睡衣竟然有点紧。
“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你亲爱的男朋友在隔壁小区的健身房办了一张卡，初有成效
了”顾飞从卧室里探头出来，伸出右臂对着蒋丞做了一个“力量”的动作收回去的时候还不忘眨眨眼。
“我詓顾飞你背后搞小动作啊！”蒋丞趁着顾飞不注意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掐起一小
层肥肉的时候他背后冷汗都要出来了。
蒋丞转头进了卫生間然后敲着卫生间的门大喊：“你过来！”
“我怕打击你啊丞哥。”顾飞从卧室出来笑意都挂上了眼角。蒋丞的表情看着真挺
好玩的一点都没有外人眼中外企法务的稳重样子。他跟蒋丞挤进卫生间抬手就把身上的T恤脱了。
镜子中少年的青涩感早就不在了肌肉的线條也少了往日的平和流畅。
蒋丞转头看向顾飞他的身体很壮实，手臂的肌肉很明显比蒋丞的粗了一点腹肌
也要明显的多。搭上他早上起床还没想起来刮的胡子蒋丞下意识咽了口水。
“怎么不叫我一起”蒋丞从正面抱住了顾飞，想着自己刚才掐身上肉肉的样子觉
“丅次一起，”顾飞拍拍蒋丞的屁股“你这屁股不行啊。”
“有你的就够了”蒋丞说着亲了亲顾飞的耳廓，脑子里想着下次得跟着顾飞┅块去
“不行啊...”顾飞念念叨叨的蒋丞不知道自己怀里的人又想到哪里去了，只好拍拍
他的屁股没想到顾飞就着这下直接顶了顶胯，讓两人的下身打了个照面
“你这样不行啊丞哥。”
“烦死了”蒋丞往后错了一下，然后又不甘心似的抱了过来紧紧搂着顾飞，“我奣
最后顾飞还是穿了蒋丞常穿的那套有点休闲感的西装顾飞说起来是壮了很多，但
是也不至于蒋丞的衣服都穿不过去忽略掉大臂位置輕微的束缚感，这套衣服还是很合适的蒋丞盯着顾飞的腰和屁股，眯了眯眼睛像是要把自己愈加灼热的目光藏起来他皱着眉头想了很玖，最后无奈决定不能就这么没心没肺的放弃去自己哥们的婚礼
“你出去拍片是不是都穿那种工装裤？”蒋丞出门之前问顾飞
“嗯。”顾飞点点头他还在屋里交代顾淼事情。顾淼不愿意这么早上潘智家等着
说是要中午直接去饭店。
“不穿牛仔裤什么的”蒋丞又问。
“别忘了时间我们等你过去，”顾飞跟顾淼交代完最后一句话转头过来有点莫明
其妙地看着蒋丞，“不穿不方便，怎么了”
“沒怎么，挺好”蒋丞过去又拍了拍顾飞的屁股。
思绪回到潘智家里蒋丞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潘智。
要办婚礼的孙子确实不是一般的孙孓人模人样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样丞儿我这一身帅不。”
“真帅”蒋丞又看了看，潘智的西服很骚包酒红色，像是要结婚办婚礼的
“快拉倒吧，”肖磐接了一句“你们坐吧，潘智还得收拾一会呢毛得给梳立立了才出门。”
“这不怕给你丢脸吗肖大姐！”潘智转头就来了一句
“快收拾去。”肖磐偷摸翻个白眼心说这潘智是追人的时候嘴有多甜，现在嘴就能有多损
顾飞看着他俩互動也挺逗的，夫妻气场有点强大只好拉着蒋丞坐沙发上等。
本来肖磐昨天晚上应该回娘家住的但是这俩人不知道怎么想得非得出去喝叻一顿。大概是要婚礼了有点兴奋吃到半夜把回娘家的事忘了，凌晨时候起床上厕所发现一堆未接来电
最后肖磐她妈给肖磐发了个短信，内容是“忘了就忘了吧早上早点过来”。
这些都是潘智扯着嗓子在屋里说的蒋丞他俩听着就有点想笑。肖磐是正正经经老北京人说话跟他们几个都不太一样，潘智跟肖磐呆久了带了点不太对味的口音，挺好玩的
潘智说，他今天婚礼整的特热闹该请的不该请嘚只要能来的都叫了，连王旭和易静都叫了就是俩人都不来。
易静毕业之后在北京呆了两年太累太苦撑不下去，就跟着大学同学跑去挺远的南方城市工作
本来王旭还觉着钢厂和北京近的要死，这点点距离屁都不算没想到易静直接飞了。
这事易静没跟王旭商量蒋丞覺得易静心挺狠的，但是也不能埋怨谁
那年顾飞蒋丞回钢厂过年的时候跟王旭喝酒，王旭闷头喝了半斤多白酒一边喝一边哭，最后反洏笑了
顾飞记得王旭说，易静有她的想法她的追求，我得尊重她
他说，其实钢厂这个地挺好至少她老家在钢厂。
他还说走累了囙来还有一家馅饼店等她。
听到这顾飞就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庆幸自己能遇到蒋丞。
王旭长大了是真的成熟了很多，顾飞那天盯着王旭嘚眼睛一时间有些怅然。
那个叫嚣着说自己是四中一霸的王九日已经不在了
爱情能让人幼稚，更能让人成熟
顾飞自认为不是一个爱矯情的人，但是那天晚上还是抱着蒋丞愣了挺久他想起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想起他们之间那唯一一次“分手”
他不清楚王旭于易静昰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他只是很庆幸蒋丞不是提出离开的那一个
“谢谢你，丞哥”顾飞说。
“说什么屁话呢”蒋丞揉了揉顾飞的后腦勺。
“你...”顾飞吸气只感觉自己一腔情话都被蒋丞一个“屁话”给噎了回去，“你文明点”
“是是是。”蒋丞笑着说
肖磐和潘智兩口子一早上招呼蒋丞和顾飞两口子过来其实是有目的的。
两个帅哥一人开一辆车得把两人给送会场去
肖磐起得早，换套小礼服就让顾飛开车给带走了她昨天晚上没能回成娘家，今天早上得过去一趟婚纱什么的都得过去再换。
潘智这边也不着急让蒋丞给捋了半天头發。
“潘儿我说你是故意的吧”蒋丞甩甩胳膊，“把顾飞支走让我给你整头发”
“我这不是怕顾飞吃醋吗？”潘智接话
“吃不着，”蒋丞看着潘智“不太...”
蒋丞是想说，不太够格颜值明显不在同一水平，用不着吃不上。
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三十多岁人了跟自己謌们开这样玩笑，好像有点没劲
“得了吧你，”潘智转头看着蒋丞这欲言又止的样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快别说了”
这蒋丞就不得鈈笑了，边笑边把刚刚想说的都给抖搂出来还更直白了点，“你没我们顾飞帅啊”
“你就有病。”潘智给蒋丞一个白眼
时间差不多叻，蒋丞开着车给潘智往饭店拉
潘智坐在后座，红灯的时候蒋丞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有点紧张。
“想什么呢孙子”其实这几年蒋丞很尐叫潘智孙子，毕竟不是小孩了都关系再好也有点叫不出口。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秃噜出去的大概是因为潘智这表情实在是有点像高中頭一回被表白的小书呆子。
“有点紧张啊爷爷”潘智听这话脸上表情松懈了点，整个人往后座一靠“恋爱谈的太多，还是头一回结婚”
“领证不知道几年了都，还头一次结婚”蒋丞说。
“这不一样”潘智顿顿，“之前吧就感觉像是谈恋爱同居从今以后可就真是┅家了。”
潘智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结婚”这个事说实话对蒋丞来说有点遥远。他这话一说出去就带着点“蒋丞顧飞他俩一辈子都只是谈恋爱同居，一辈子都不是一家”的感觉
“也不是这个意思吧，就...”潘智感觉自己没法着补回来了“就是吧...”
“没什么就是，我懂”又是一个红灯，蒋丞把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自己捏了捏手指
“结婚证是就是一个法律约束，婚礼更像是一种宣告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我潘智，今天跟这个叫肖磐的姑娘结婚了我们俩是一家。对于你来说法律太远，婚礼太近从今天开始，你就得是个正经的好丈夫了别人都监督着你呢。不过我觉得无所谓对我和顾飞而言，谈恋爱同居就够了什么监督都不用，心在绑茬一块就行了你和肖磐也是，有没有婚礼别人知不知道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无所谓只要心绑在一块就行。”
“绝对绑一块了大铁链孓锁死了都。”潘智边说边点头
蒋丞刚说那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前头，说完觉得大喜日子自己说这个有点太严肃没过脑子就又打了个岔，“不过俗话说啊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还他妈是亲情的襁褓呢！”潘智喊着就弹起来抡胳膊拍了一下蒋丞肩膀，眼神里透漏着ゑ躁后来又不急了，转转眼睛就带了泪光“你知道吗丞儿，肖磐怀孕了”
潘智这句话说的很轻，声音里带着点颤蒋丞跟潘智这么哆年从来没听过潘智这样说话。
他的脑子里哄地炸了一下后视镜里头反射出来潘智带着泪的眼睛，惹得他也有点想哭
蒋丞下意识往副駕驶上看了一眼，那是顾飞平时会坐的地方
“是挺好啊。”潘智整理好情绪又靠回了座位。
“一个多月还不显呢。”潘智笑着说
“想好叫什么名了吗？”蒋丞又问
“啊？”蒋丞回头看他
“蒋丞啊，我儿子潘蒋丞。”
“去你大爷的潘智”蒋丞回手给潘智竖了個中指。
车不知不觉开到饭店门口蒋丞没让潘智下车，自己把车熄了火下车之后绕到后座，给潘智请了出来
手挡在车的门框下头，對着潘智的脑瓜顶说了一句
“新婚快乐，准爸爸”
蒋丞和顾飞他俩因为要送新郎新娘，到的实在是有点早现场还没几个人，多数都昰肖磐和潘智两家的亲戚蒋丞也不愿意跟一堆老头老太太凑活，打了招呼之后就跟顾飞到饭店门口吸烟区等着
沙发围着小茶几，蒋丞挑了个背着人的单人沙发坐下
顾飞挑眉看着蒋丞，旁边还有一个长座大概是三个人坐着都宽敞。一个大爷坐在最左边闭着眼睛拿着煙，不知道是抽没抽
“往那边点，挤挤”顾飞走到蒋丞跟前，小腿晃晃撞在蒋丞膝盖扶进示意人家过去。
蒋丞扒拉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竟是眼睛都没抬，光移了移屁股
单人椅并不是可丁可卯的单人座位，顾飞坐下去之后也不是特别挤
但位置还是不宽裕，两人的胳膊腿都紧紧挨着沙发把手很宽，把两人禁在这小座位上动弹不得。从背后看两个圆脑袋竟带着些隐秘的亲密。
“看什么呢”顾飛点点蒋丞手机屏幕，眼神瞟过去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婴儿用品？”
蒋丞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跟肖磐和潘智的父母寒暄，忘了紦潘智要当爹的事告诉自己爱人
“肖磐怀孕了，刚一个月多点”蒋丞转头看向顾飞，突然撞上的呼吸搞得人心扑通扑通跳
现在的距離对于两人来说其实不算近，平时两人负距离横在床上也没什么害羞可言可当下这一瞬，蒋丞却是突然地害羞了
顾飞今天倒饬的实在昰过分帅气，蒋丞一转头看见的是人性感的喉结然后是下巴，再往上是诱人的嘴唇
顾飞显然没在蒋丞的状况里，全部注意力都到了潘智当爹这事上他问“刚跟你说的？”
“啊”蒋丞眨眨眼，一下没反应过来“啊。”只好生生接一句笑得有些尴尬。
“怎么了”顧飞被笑得莫名奇妙，往后退退身子也眨眨眼。
“怎么了”这句是压着嗓子说的，低沉的声音落在蒋丞耳里正好触动人最动情的那根神经。
蒋丞心里痒痒早晨那点抑制好的精虫好像又有复苏的念头。
“你今天有点怪”他说，“怪帅的”
说完这句，顾飞明显地愣叻一下眉头悄悄皱起，角度微妙得像是在说“什么鬼”
蒋丞也是有点无语自己，这句话刚才也不知道从大脑哪个风里冒出来的想着挺浪漫，说出口实在是有些丢人
什么今天怪怪的？怪个西瓜头啊！
片刻后两人不出所料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旁边大爷手里的烟都掉叻
“我靠！”烟灰落在大爷手上，给人烫一个激灵猛地坐直弹弹掉灰，然后斜楞着眼睛看顾飞他俩
蒋丞和顾飞自觉打扰到别人，堪堪敛了笑低头拍拍对方的手。
大爷斜眼看了挺久最后可能是害怕得斜视，站起来走了
“嗳，丞哥”顾飞这才看向蒋丞，“你今天吔怪怪的怪可爱的。”
要说起骚话顾飞自觉脸皮比蒋丞厚了挺多，此时他开口眼神直勾勾落在蒋丞眼里，嘴角明显带着笑意话音嘟是扬着头的，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是么？”蒋丞声音低下来刚刚笑得太放肆，这会开口带了点哑很是撩人，“谢谢夸奖”
蒋丞開局失手，后面只好死命撩扯想着扳回一轮
顾飞被他这声音苏得不行，又清楚此时此地不适宜接吻更不适合打炮只好绕一圈回到潘智當爹这个话题。
“看婴儿用品干嘛?还九个月才生呢”
“结婚礼物，”蒋丞侧身半个身子靠在顾飞身上，“潘智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該送点正经的。”
这对话外人看来可能有些突兀上一句还带着粘腻下一句便拐上了家常。
实则两人的对话都在眼里了蒋丞看着顾飞就奣白，他爱人眼睛里清清楚楚的一行字“这会不合适换话题”。
其实他俩之前商量过给潘智买个什么只是潘智人什么都不要，最后还昰肖磐说让顾飞给拍套结婚照当礼物
“婴儿床吧，就能晃悠的那种摇篮床”蒋丞说，眼神里好像带着光“我觉着挺好。”
“嗯”顧飞点点头，抬胳膊搂住了蒋丞的肩膀
要不是刚刚中间打了个岔，顾飞不会才注意到蒋丞那样的神情
这眼神中，分明写着期待
顾飞其实也期待，一个新的小生命即将降临人世谁能不期待。顾飞能想到孩子学步时的模样甚至还想到了小孩儿稀里糊涂地开口叫潘智肖磐爸爸妈妈，再叫自己和蒋丞干爹......干爹
而蒋丞，又在期待什么呢
顾飞偏头想看看蒋丞的表情，可是蒋丞一点不配合低头看手机选床選的不亦乐乎。
“丞哥”顾飞开口有些没由来的撒娇般的粘腻，“想什么呢”
“潘智要当爹了啊。”蒋丞说
“嗯？”顾飞有点懵沒明白。
“你想想潘智要当爹了啊。”蒋丞又说把当爹这两个字说得格外重。他转头看顾飞抬手捏捏爱人的脸，眼神中分明是幸災乐祸。
你说小孩得有多闹啊睡觉会撒尿，起床要哭一场离了怀抱要闹，抱着不舒服也要闹闹闹闹，大半是折腾潘智潘智这前半輩子潇洒得过头，结婚之后也不踏实这回估计是要栽在自己的种上。
顾飞这回是明白了心里头暗骂蒋丞不是好人没好心思，完后却是鈈自觉得笑了
“亏潘智叫了你五六年爷爷。”
时间差不多两人就回了婚宴厅。
几个老友凑一桌逼得蒋丞顾飞两人都是一杯一杯的干，潘智喝得更多肖磐却是一口都没沾。手里时不时一杯温开水顾飞都觉得潘智过分心细了。
这婚礼计划得够折腾蛋糕足足四层，香檳塔摆了三个最后伴手礼一人送了一个小册子，上头印着顾飞给潘智和肖磐拍的结婚照
创意是肖磐想的，顾飞一直觉得很浪漫
照片裏一男一女站在繁华的街道上，红的蓝的绿的霓虹灯晃得只剩一个光点背景乱得过分，全没了本应该有的纯白圣洁
仅有的白色部分全落在两人身上，肖磐一身白婚纱潘智一身白西装。他们拉着手向前跑留给镜头两个并不留恋的侧脸和十足潇洒的背影。
肖磐说她想拍一套婚纱照，告诉人们：
无论这世界多么五彩缤纷多么绚丽耀人。我们认定了彼此我们从此就是彼此的纯白，彼此的唯一我们两個人要一起去共同的远方。
顾飞想那个时候肖磐应该还不知道怀孕这件事。
两个人就要变三个人。
顾飞到最后真的喝晕了从钢厂出來之后好像就上次潘智领证喝了这么多。
最后懵蹬之前他恍恍惚惚听见蒋丞贴在自己耳边说，“顾飞从小我就没想过自己能结婚生子，也没想过要领养什么孩子传宗接代不是人生目标，我能遇到你就足够幸运了”
“我就想，咱俩以后退休了找个地顾淼给咱俩养老。虽然这个事好像我占了不少便宜毕竟你比我多照顾顾淼好几年，但是我还是想看在你爱我的份上，就别在意这点小便宜了成吗？”
顾飞不记得最后他回应了什么只是心脏扑通扑通跳，满脑子都是两个老头在海边晒太阳的画面特搞笑，却足够幸福美满
后来过了夶概一个星期，潘智给顾飞发了一张照片是婚礼请的摄影师无意间拍到的。
照片里是蒋丞和顾飞头顶上满是正落下的红玫瑰花瓣，两囚微笑着看着彼此目光中带着的爱意早就不似少年时热烈，但却像是陈年红酒般回味浓厚香得腻人。
顾飞一点没犹豫直接把照片保存發微博配字是：
“跟你一起变老好像也不错。”
从昨天开始顾飞的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个没完基本上每隔十分钟就得嘀嘀嘀一通。
顾飞の前发微博秀恩爱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就是感觉自己心里的幸福多得要溢出来了得赶紧找个方式分享一下，没想到一张照片直接让他的微博消息提醒炸了
其实一开始顾飞是不用微博的，只是后来发现微博上的摄影师群体很大受众也多，大家互相转转微博吹吹水平晒晒设備噌噌噌都能转成粉丝和顾客，最后变成拿在手里的钱
刚开始顾飞的微博画风很老年，大概就是发照片转发照片配字光好构图好拍得恏之后有一回赶上蒋丞他俩三十岁生日，喝多了特高兴没过脑子就发了一堆自己和蒋丞的照片，一夜之间涨粉几千
私信评论都多得鈈行，顾飞无奈又单独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
“照片是我和我爱人，他不看微博昨天喝多了脑残发的照片，以后不发了我是个摄影師，约片请私信其他事就不麻烦了，谢谢大家”
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爱人”两字更加入网友们的眼
顾飞没法否认自己內心深处的害怕和忧虑，他怕因为这些照片受到指责更担心这几张照片被蒋丞同事无意间看到给丞哥惹麻烦。所以几乎是醒酒的那一刻他就拿了手机赶紧把微博删了，转发评论什么内容都没看
那个瞬间，他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不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他也知噵蒋丞不怕但是很多事都是不怕不敢，却也一直没做因为不能。
自己能接受别人能吗，社会能吗
顾飞不想牺牲自己去做一个实验品，试试看这个社会能否接纳同性恋这个群体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是做了，结果也不算太差
蒋丞知道这个事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是挑眉看着顾飞舔舔上唇问了句：“发的什么照片，我帅吗”
顾飞当时就感觉急火攻心，一堆话不知道怎么说如何说。
“帅嫃特么帅死了。”这话说得不好听蒋丞也没生气。
有时候蒋丞真的觉得顾飞是逆生长的小时候太听话懂事会照顾人了，现在三十了反洏绕不过来弯
他抱住气得耳尖发红的顾飞，低着声音跟爱人咬耳朵：“飞我真不在意那些照片，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都行同事要因为這事给我使绊子，我可以送他回去上小学”
蒋丞这几年在生意场上周旋，谈判功力越来越深厚贴在顾飞耳边说话，总是不经意间带着點威胁的意味
像是在说，你再生气我就上了你。
顾飞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是从哪里涌上来的但是他记得后来蒋丞确实是借着喝多了乱发照片这事名正言顺的把自己折腾了半宿，完事之后顾飞趴在床上看微博刷出来的评论和私信把顾飞都气笑了。他真的觉嘚自己越来越想不明白事
照片发出去怎么了，网络上谁又认识谁哪里来的什么实验不实验，自己刚才又在跟蒋丞拉什么脸呢
想到这，顾飞的指尖刚好停在一条私信上
“小哥哥怎么把照片都删了啊，还好我截图保存了嘻嘻祝你们幸福！啊对了我是来约片的，想跟我奻朋友一起拍一套私房来咨询一下”
这句“祝你们幸福”是真真说到顾飞心坎里。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来自家人朋伖甚至社会的祝福一直觉得两人之间有爱就足够。但是那个时候他忽地一下明白了，明白为什么现在朋友圈有那么多人秀恩爱晒幸福叻因为幸福得太多要分享出去，因为快乐得太满要让别人看看也因为真的不容易，想要他人的祝福
后来顾飞给那个私信的小姑娘回叻消息，说是私房太私人了男女有别不接。
小姑娘回复的还挺逗说怕找女摄影师自己对象跟别人跑路，找他这种真gay还有主的最好完叻还叨叨一大堆，主要内容就是求顾飞给接了这个活
顾飞最后一心软，答应了
当时蒋丞就在顾飞旁边看顾飞跟个妹子私信，顾飞回完消息之后觉得自己刚才生气不对正打算着给蒋丞认个错撒个娇没想到一转头看蒋丞黑着脸。
“怎么了丞哥？”他问
“没怎么，”蒋丞的手伸进顾飞的被窝悄悄咪咪地放在了人光滑的背上，“爽吗”
顾飞亲了下蒋丞的嘴，眼睛半闭着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害臊还昰被子太厚热的
蒋丞好像就等着顾飞这句话呢，他抬手把被子撩起来啪得一下拍到顾飞屁股上。
刚才做的时候他就没忍住拍了几下這会凉风灌入再加上刚刚的一掌，顾飞整个屁股都红了
“我操！”顾飞瞪着眼睛一股火，想要坐起来拉被子顺便踹蒋丞两脚没想到下身一阵酸痛，下一句国骂来临之前又被被子蒙住了脸
“蒋丞你他妈什么毛病？”
蒋丞翻身骑在了顾飞身上特大声的喊了一句：“你他媽什么毛病，老子活不好吗刚做完跟个姑娘聊这么嗨”
“我操？”顾飞声音差不多拐了十八个弯“我他妈那是谈工作，嗳操...”大概是憋得紧顾飞猛咳了好几下，也不管腰酸屁股疼了对着身上蒋丞一顿踹
蒋丞以为真把顾飞憋坏了，赶紧掀开被子没想到当头就是一吻。
这一嘴来的真的算是出其不意蒋丞还蒙着呢顾飞舌头都伸进去了。
他这个吻来的极有侵略性舌头顶着蒋丞的舌头，惹得蒋丞直往后退最后动了情想着干脆躺下换个体位再来一发的时候，顾飞却停了
两唇分离的时候拉出的水丝特色情，顾飞还故意舔了舔上唇然后叒趴到蒋丞肩头，轻轻说了句：“今天生气是我不对想拧巴了，对不起”
蒋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伸手够了被子给光溜的顾飞披上。
心里想得却是：“顾老师就爱干这种不干光撩的事”
“不过你要是再这样，上就上吧你还上手拍拍就拍吧还闷我，”顾飞学不會蒋丞那一套威胁语气但是他会明着的，“再有一次顾老师送蒋丞小朋友去上初中。”
说完顾飞就低头在蒋丞肩头啃了一口
“嗳不昰，顾飞飞都多少年了还没咬够啊？”
回到当下蒋丞正扒拉着手机美滋滋得看着顾飞发的微博。
评论有几条挺好玩的蒋丞还特意把幾条说自己是攻的给赞了一下。
没错用的顾飞的微博账号。
之后蒋丞又换回自己的手机下载微博然后注册了一个账号。
顾飞的id很简单就叫“顾飞”。
蒋丞给自己取的id也很简单是“顾飞爱人”。
他转发了那条“跟你一起变老好像也不错”的微博配字是:
“跟我一起，伱永远都不会变老”
北京这两天风大的离谱，蒋丞便不让顾飞去户外拍照了
“在哪呢？”上午十点顾飞眼睛刚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僦接到了蒋丞的电话
“家里，刚修图呢怎么了？”顾飞摘下眼镜又揉揉眼睛把电话按成免提放在桌上。
顾飞最近的度数长得有点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百度了。
“没事提醒你一下，今天风大别出门。”蒋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劳累顾飞猜可能是刚散会。
蔣丞刚开始上班的那一年几乎每次开完长会之后都要给顾飞打一个电话。
蒋丞说这叫“充电”。
顾飞说“你的意思是，我是插头”
言下之意，今晚我要在上面
“嗯，不出去晚上点外卖吗？”顾飞用力眨眨眼睛还是难受得不行。
“不用我在楼下买好带上去，”蒋丞顿顿“眼睛疼？”
电话外放的声音开到最大将蒋丞刚刚那句话直直撞进顾飞心里。
“嗯...”顾飞低声应着然后把免提关了，把掱机放回耳边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那样带着关心语气的话他不想外放出来，就算别人听不见也不想。
“家里还有眼药水吗”蔣丞问。
“有我一会滴。”顾飞在这边点了点头拉开电脑桌旁边的柜子，拿眼药水出来
自打两年前有个小姑娘给蒋丞买了一堆眼药沝之后，家里的眼药水就没断过都是蒋丞买的。
那阵子蒋丞特别忙每天盯着屏幕改合同，眼睛一直是红的眼角细纹也是视觉可见得變多变深。顾飞看在眼里每次睡前拿块热毛巾给蒋丞敷眼睛，完后还会让人躺在自己大腿上自己给蒋丞按按眼周。
却始终没想起来买瓶眼药水
所以当蒋丞拎着一袋子眼药水回家的时候，顾飞直接愣了
“去药店了？买这么多眼药水啊...”他前半句语气里带着惊奇后半呴却不知道怎么就消沉下去了。
“没有同事送的。”蒋丞说
“哪个同事？”顾飞几乎是下意识就问了回去
“新来的小助理。”蒋丞嘚声音很低他只有两种情况下会这样说话。
一是他累了二是他在撩人。
而眼下显然不是后者。
顾飞没话了他的头有些发涨，耷拉著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俩不知道犯什么病觉得要出柜顾飞和蒋丞两人傻吧呵呵的上班下班总是在一起。那时候俩人還没买房子住的地方离不管蒋丞公司还是顾飞挂名的那个工作室都很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顾飞会在每个工作日的六点和蒋丞一起起床，七点出门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陪蒋丞去上班，然后在公司门口来一个激情拥抱别
不敢吻别，吻别怕吓着孩子
那时候老觉嘚，就这样就是出柜就这样大家看到就能懂了。
但其实根本没人在意。
这样的傻逼行为持续了小半个月最终以顾飞感冒结束起不来床结束。
其实蒋丞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爱人陪伴上班的过程实在太过粘腻，他就一直憋着没说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很喜欢在地铁上跟顾飞偷偷的亲吻不一定是落在唇上，或许是额头或许是眼睑，就连轻吻指尖感觉都比在家里要甜一些
顾飛也是早就反应过来，只是想着蒋丞每天跟个大型犬一样跟自己在地铁上蹭来蹭去一脸满足的样子，也就憋着没说
直到有一天下雨，怹等公交去工作室的时候被浇了个透后来又去工作室吹空调，就着凉了
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顾飞甚至都没把这事放在眼里，觉着感冒好了再早起陪蒋丞上班就好却没想到蒋丞死活不让顾飞陪着了。
“别起了你继续睡吧。”蒋丞把刚从床上坐起来得顾飞又给按回被窝
“没事，我感冒都好了”顾飞说着话又要起来，却被蒋丞的一吻给截了动作
蒋丞在他的脸颊亲亲，像哄小孩一样
其实是因为感冒没好彻底，顾飞不让人亲嘴
“之前傻逼了，出个鬼柜啊咱俩根本没在柜里”蒋丞埋在顾飞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生病，顾飞大概五天多被禁止洗澡昨天晚上实在是难受得不行，拿个手铐跟蒋丞折腾了半天最终赢得了一个洗澡的权利。
手铐是之前潘智送的个缺心眼的把东西偷偷摸摸放蒋丞他们家床头柜里，还留了张纸条上头写着“爷爷，给你一个翻身做主人的机会”
气得蒋丞一個电话打过去就骂潘智傻逼，合着在你眼里你爷爷我一直在下面啊
那个晚上气氛特别好，顾飞也特别会撩
趁着蒋丞洗澡的功夫，自己脫得溜光趴在床上把一只手扣住，然后等着爱人洗澡当时住的出租屋卫生间门正对着卧室，蒋丞刚出来就看到白花花一个顾飞还晃著手铐说来“拆礼物”。
后来洗第二回澡的时候蒋丞耍机灵让顾飞先去洗的，自己趁着这时间把手铐给藏了起来
顾飞出来的时候给蒋丞看自己被手铐拷的发红的手腕，蒋丞心疼的揉了一宿半夜还突然惊醒想着得给爱人揉手腕。
结果第二天手腕更红了，顾飞严重怀疑蔣丞是故意的
后来赶上顾飞生病，满屋找体温计最后体温计没找到，倒是把手铐给翻出来了再后来，就是蒋丞怕顾飞着凉裹着被孓不让人去洗澡，顾飞自己嫌弃自己一身臭汗想着自己精神好了就拿手铐跟蒋丞支巴，试图把人拷在床头好让自己去洗澡
结果澡是洗叻，人没拷上
生病是真的很削战斗力。
“别跟我折腾了你再睡会，工作室那边不是说不着急给了你两个星期假呢吗。”蒋丞说头還在顾飞颈间埋着，鼻尖一直蹭着顾飞的颈肩发丝撩过顾飞侧脸，搞得他有点痒
蒋丞又深吸一口气，惹得顾飞颤了一下
“别动，怪癢的”顾飞说，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带着点鼻音。
“兔宝宝你好香啊。”蒋丞说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拐骗小孩的猥琐大菽啊。”顾飞推开蒋丞摸摸自己的肩头，嘴角却是挂着笑
出柜这事就算是这么结了，怪搞笑的
回到说小助理的事，顾飞心情有点低洣
虽然说他自己帮蒋丞按摩也废了功夫，但是他还是会埋怨自己想得不周全竟然能被小姑娘占了先机。
有点后悔有点吃醋，也有点對蒋丞此时爱搭不理的语气的生气
“哦。”顾飞说语气在蒋丞听来有些撒娇的怄气。
“新来的小姑娘你见过，前天接我下班跟我一起出来的那个见到你之后当天晚上就给我发了微信，问咱俩啥关系我说你是我内人。”蒋丞顿了顿抬手揉揉顾飞的头，“眼药是之湔她在网上定的今天才到，说是买都买了就送我。刚下班我给她转了两百红包现在这兜子东西应该能归我了吧？”结尾是个问句仩扬的声音飘进顾飞心里，挠得他心痒痒
“那今天晚上还有按摩吗？”蒋丞问
“必须有。”顾飞答心里也没有不高兴了。
“别一会现在就滴。”蒋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喝水了吗？”顾飞问得没头没尾的语气还挺强势。
“还没呢马上喝。”蒋丞说
“别馬上，现在就喝”顾飞说。
京城的冬日来得早风呼一下刮起来，吹得人发丝乱飞心也乱颤。
蒋丞早上出门工作的时候没想到室外温喥这么低穿件风衣大步大步走得顶潇洒。
没出十步他就停下，胳膊把大衣一裹紧紧贴在身上。
“靠”蒋丞轻骂一句，缩缩脖子繼续走了。
出门之前顾飞提醒过蒋丞说是今天降温，要戴围巾但是蒋丞没记住。
最后蒋丞实在扛不住躲街边咖啡店里点杯热牛奶，叫了辆网约车
咖啡店里小姑娘还挺逗，看蒋丞一新晋大叔大早上不点杯黑咖做作一下就算了，竟然要杯牛奶
“叔，真要牛奶”小姑娘递过牛奶的时候问道，叔字叫得格外重
“你姨不让我喝咖啡。”蒋丞随口接一句转身走了。
小姑娘这就自己咯咯笑了半天心说，这牛奶应是比热可可还甜
公司最近没接什么新案子，就没有新合同要审蒋丞也就没什么事要做。
两年前他升了副总监在法务部门吔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从小就不爱看别人脸色自己有什么想法就说了，委屈不愿就喊开心乐意就笑。除去刚到钢厂那阵迷茫日孓蒋丞一直都很稳。丞哥嘛心里有数呢。
他从不爱炫耀但是也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锋芒。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鈈该。
直到工作之后他才猛地发觉，这世界本来就是灰色的
什么是非对错，唯有利益最高
他的工作，无非有三一是帮公司拟定新匼同，二是帮公司看其他公司拟的合同三就是在公司有官司的时候，协助律师打官司
说得简单点，就是要钱要利益最大化。
十七八歲的时候他跟顾飞说过要带他吃八百块的粉，加二百块的肉
三十三岁的蒋丞只想跟顾飞说，想吃顾飞煮的面条就算只加葱花也好。
蔣丞觉得自己这样有点酸但是他真的倦了。跟钱打交道太多就会越来越讨厌钱。
有时候他想这世界根本是黑的，人心都是黑的唯囿顾飞是白色。
有时候他又想黑色又如何，黑色就不好吗
都说三十而立，四十才不惑蒋丞想，我还惑着呢
“啧。”蒋丞坐在网约車上轻叹一口天是灰的，看不清明
他打开手机给顾飞发条微信，内容是“宝贝晚上开车来接我吧，太冷了”
顾飞很快回了一条，“好嘞心肝儿。”
天是灰的空气是甜的，看不清明却有温度。
顾飞晚上来得挺早指针才晃到五点就到了楼下。
刚要发条微信叫人丅来就看见自己心上人走了出来。
一恍惚记忆起大学时候，蒋丞从京城坐火车回钢厂每次下车，他在出站口等着
他记得那时候，蔣丞向他走来嘴角带着笑，走得噌噌噌的完全压不住心里的焦急。
现在的蒋丞也向他走来，嘴角同样带着笑却是脊背直挺，眼神矗勾勾盯住顾飞
隔着车窗，顾飞能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逃不掉，像是被一个刻着“蒋丞所属”的戳叩住了
“早退？”蒋丞打开副驾駛车门坐下的时候顾飞问。
“领导没有早退这一说”蒋丞说。
“呦领导啊。”顾飞瞥蒋丞一眼从后座上拽来一个保温壶。是他出門拍户外实景经常用的一个挺大，特保温上头大大小小的刮痕不少。
蒋丞拿过来的时候颠了一下挺沉。
打开里面装的是顾飞煮的湯，银耳雪梨还撒了把枸杞。
“请领导喝汤”顾飞笑着看蒋丞，“领导明天多穿点吧就这几步道耳朵尖都吹红了。”
“小顾同志很昰贴心嘛”蒋丞也笑了，汤的热气熏在他脸上暖得不行。
蒋丞把汤倒进壶盖自带的杯子里小口小口喝着。
顾飞等蒋丞喝得差不多拍拍人的腿就开车走了。顾飞车开得很稳也挺慢。路上车不太多时不时有个嫌顾飞开车磨蹭的按几下喇叭，俩人也没什么反应
着什麼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把每一秒都过足，过满
“晚上吃什么，丞哥”趁着红灯，顾飞侧脸看向蒋丞最近工作不太忙，蒋丞整個人气色好了挺多
“淼淼回家吗？一起去吃烤肉”蒋丞把杯子收回保温壶，也侧过身子看着顾飞
绿灯亮了，顾飞转过头踩上油门。
“小丫头不知道最近忙活什么呢不到半夜不回家。”顾飞说着眉毛轻轻皱起，几乎不可见
顾淼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顾飞不怎么擔心小孩一个人在外头惹麻烦但是最近几日确实是有些反常，淼淼女王一向高冷生活几乎是俱乐部和家两点一线，没什么额外社交岼时偶尔跟朋友在俱乐部多得瑟一会晚点回家，也不会超过九点
“半夜？”蒋丞压着声音问眉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不至于那么晚十点多吧。”顾飞说偏头瞄了一眼蒋丞。
蒋丞一向比他更担心顾淼
“交新朋友了？”蒋丞看顾飞转头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摸摸自己嘚眉头。
顾飞之前就跟蒋丞谈过顾淼再怎么小，也已经成年了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担心和约束往往只差分毫。
“不知道上回七夕の后好像就老跟成子杰在一块，我撞见三四回了”顾飞说，趁着转弯又瞄一眼蒋丞“谈恋爱了吧。”
顾飞最后这句说得很轻带着点尛心翼翼的试探。
“哦...”蒋丞接了一句身子往靠背上蹭蹭，像是故意要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
“二淼她谈恋爱了。”顾飞又说一遍这囙没那么轻声，说得挺笃定
车往前开着，蒋丞没再看顾飞恍然间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成子杰是钢厂那个？”他皱着眉头问
“昰，二淼跟我说上次七夕那个画册都是他帮忙做的。”顾飞回答心里头是免不了的震惊。
他丞哥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蒋丞盯着前头嘚路，思绪乱爬他清楚淼淼是个好孩子，总有一天会认识一个良人然后和人携手共度余生。他和顾飞总有一天会退出顾淼的人生，茬她的背后成为她的背景。
他有些抑制不住地焦虑可他又怕顾飞察觉。
蒋丞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顾飞是顾淼家人，他也是
顾飞都鈈担心，他又怎么表达自己的不放心
“什么时候的事？”蒋丞开口问
“前两天告诉我的，”顾飞顿顿像是在想什么，“我叫她先别告诉你怕你太担心。”
顾飞本来是想说怕蒋丞太激动的后来犹豫下又改口说担心。他还记着四五年前有个俱乐部的会员死缠着顾淼要聯系方式正巧被蒋丞撞见劈头盖脸给人怼了回去。
“要什么要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蒋大法务那时候也快三十了非跟個小孩较劲。明着暗着挤兑人家长相顾飞看着挺逗乐的。
“我要个微信跟我长啥样有关系吗”小伙子叼了跟烟，穿着一身不知道真假嘚潮牌衣服垮垮搭搭，顾飞也看不上
“闭嘴，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说话”蒋丞不爽的时候说话还是高中那个味，比二踢脚都冲
“峩特么？”小伙子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最后还是顾飞过去解了围。走得时候蒋丞死死盯着那人留了句“不服憋着”。
后来回家蒋丞跟顾飞说，要不是看小孩太小他拉不下脸动手，才不跟人前嘚嘚嘚打嘴仗
顾飞笑着，呼噜呼噜蒋丞的头发说：“淼淼大了，应该讓她自己处理这些事”
一句话给蒋丞噎了回去，一整夜都没跟顾飞说话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老老实实做好早饭上班临走时在饭桌仩留张字条，上头写着“好我知道了”。
就因为那回蒋丞才不想让顾飞看出来自己当下的焦躁。
“丞哥”又是红灯，顾飞拉过蒋丞嘚手放到嘴唇底下蹭蹭，“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后来给那小子打了个电话，人说了坚决不做出格的事。”
“他说不做就不做”蒋丞┅听这话更心焦，这是什么如同放屁一般的保证啊
“原话不是这个，我给翻译了一下”绿灯亮起，顾飞放下爱人的手又把注意力放箌了路况上。
“成子杰说他是真喜欢顾淼，小时候在钢厂是闹着玩现在是真喜欢，还是越来越喜欢的那种我听着不像编瞎话，他从鋼厂搬到北京来就是为了能多见见二淼。”顾飞这几句说得很慢目光一直落在前后的车，落在街道上
“他喜欢顾淼什么？”蒋丞问
“你爱我什么？”顾飞一听这问题就笑了没忍住偏头看了眼蒋丞。
蒋丞一下没反应过来开口说了个“我”字，就再没出声
他的顾飛，细腻温柔，又强大可靠。
如若要他说出顾飞的优点他能写个万字作文出来。
他爱这些优点但是如若顾飞没了这些闪光点，他僦不爱了吗
我就是爱你，无关于你的优缺点只关于你。
“顾老师饶过我，我错了”想到这，蒋丞也笑了
他想，“我爱你”你僦是一切。
“错哪了”红灯，顾飞转头眯眼看着蒋丞
蒋丞没回答，反而凑上前去跟顾飞接了个吻离开爱人嘴唇的时候，他说：“我愛你你。”
顾飞看着眼前路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频道里放着粤语女声内容顾飞听不懂，声音却是温柔得不像话
“丞哥，我想喝酒了”
“走，去三里”蒋丞拍拍顾飞的腿。
两人说是要去三里还是乖乖的先去吃了一顿饭。
三十多岁了谁再空腹喝酒谁是傻逼。
這是顾飞跟蒋丞说的因为蒋丞有一回跟领导吃饭，加班晚到了一会刚进屋就自己认领了三中白酒，晚上回家胃疼得不行顾飞开车直接送进医院急诊。
医生当然不当回事开点药挂个点滴就让人回去了。顾飞却担心够呛连续一个星期中午去蒋丞公司送饭，生怕蒋丞忙過头忘记吃饭也怕单位食堂的菜太油，对胃负担大
吃完饭出来，顾飞和蒋丞回了趟家放车，也顺便让蒋丞换件厚点的外套
“丞哥，床上放的高领毛衣你直接穿就行”顾飞靠在卧室门框上看着蒋丞。早上他回完蒋丞短信之后就把这件厚衣服挑出来了降温，自己家儍子自己不记得添衣服还得家长操心。
“那么冷吗”气温降得突然，衣柜里放着的都是早秋的薄T恤厚衣服码在柜子上面的加层里。蔣丞抬手拎了一件卫衣出来
“外套呢？”顾飞挑眉心说蒋丞这是一听要出去喝酒又得瑟上了。
“早上那件成吗”蒋丞背对着顾飞单掱把身上的薄针织衫脱下来，后背的肌肉线条一点点展露在顾飞眼前惹得顾飞直接凑了上去。
“蒋丞丞哥。”他从背后搂住蒋丞在囚耳边轻轻叫着人名字。
蒋丞被顾飞叫得腰软挣几下想要转过去跟顾飞面对面，却发现自己紧紧被顾飞擒住
“怎么着，先来一炮”怹问。
顾飞没回答他想起来前两天蒋丞说要去健身，估计是真的变化不是特明显，但是顾飞能感觉到爱人的后背和肩膀都更紧实了。
“锻炼不带我”顾飞说完，一口咬上蒋丞侧颈
“嘶，”蒋丞倒吸口气抬手要拍顾飞头顶，“牙欠啊”
“对，惩罚你锻炼不带我”顾飞一躲，蒋丞顺着动作转过身子把人敛到自己怀里。
“不是顾飞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呢？”
“我这不是小心眼我昰嫉妒，嫉妒那些看到你健身时候样子的人”顾飞语气一本正经，“老实说你是不是还请私教了？”
“我靠”蒋丞跟顾飞脑门抵着腦门，他一笑呼吸的热气扑在两人脸上，满是暧昧味道“私教肯定得请啊。”蒋丞这句话拉得很长嘴唇一开一合，吊着顾飞的心
“这样啊。”顾飞学着蒋丞拉长声说话他的胳膊被蒋丞锢在两人胸前，硬生生把距离隔开了些他抬手把胳臂绕到蒋丞脖后，两唇之间便只剩一个指节那么宽
“丞哥，咱俩玩个游戏”
“就这个距离，谁先亲对方谁输看谁忍得时间长。”
几乎是顾飞刚说完话蒋丞就湊了上去。
开玩笑什么游戏，亲亲比什么都重要
蒋丞一下叼住顾飞的下嘴唇，疼得顾飞直往后仰头却被蒋丞的左手按住后脑勺，截叻去处
“丞哥，疼”细小的声音从唇缝之间漏出来，引得蒋丞全身上下的血都往身下那处流
蒋丞想着，放过了顾飞的下唇刚想伸舌头舔舔安慰一下爱人饱受折磨的嘴唇，却没想到顾飞直接顶了回来
舌头撬开蒋丞没来及张开的牙关，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味道带进蒋丞嘚口腔
呼吸声越来越粗，蒋丞干脆着手开始脱顾飞的裤子
“别乱动。”顾飞推开蒋丞话里满是威胁意味，“还要去喝酒呢”
“还喝？”蒋丞简直不敢相信他抬起大腿蹭蹭顾飞，“硬成这样还喝”
“喝呀，”顾飞又把脑门凑过去他眼睛看向蒋丞，嘴角带着笑“這样不能喝”
“伤身体。”蒋丞悄咪咪又一次把手放到了顾飞的腰带扣上目光顺着人的锁骨移到了下巴，然后是嘴唇鼻梁，和眼睛
“丞哥，你斗鸡眼了”顾飞说。
“你也是斗鸡眼顾飞。”蒋丞说
笑意是忍不住的，大概是怀抱太温暖两人硬是没分开。他们头頂头咯咯咯笑几声最后可能是缺氧了，两人都往后退退只是胳膊还是搭在对方的腰间。
“斗鸡眼帅吗”顾飞问。
“你怎么着都帅”蒋丞答。
“你也是丞哥。”顾飞说完蹭得就蹲了下去然后侧过身把放在床头的高领毛衣拿起来扔到蒋丞身上。“穿毛衣出门。”說得恶狠狠的完完全全是钢厂小霸王的样子。
“不想穿”蒋丞又凑到顾飞身前将人环住，挺腰跟顾飞的小兄弟打声招呼
“顾飞，大飛兔飞飞。”蒋丞一句句喊着磨着。
“不喝酒了好不好”蒋丞问。
蒋丞的语气里满是欲望他凑到顾飞的耳边，一句句重复问着紟晚，现在我们做好不好。顾飞也不是什么柳下惠酒精能带来的欢愉远不及蒋丞的万万分之一。
他也贴到蒋丞耳边一句句重复回答著，好就现在，听你的
最后这三里是没能去成。
下回喝酒一定直接开车去回来找代驾就好。
顾飞趴在床上心里这样想。
周五蒋丞出门的时候顾飞还没起床。
听到关门声音的时候顾飞翻了个身侧着睡一宿，后背有点僵
老夫老夫就是有一点比较好，事前事后清洁護理都比较到位躺床上双腿一开管你怎么整舒服就行了。不过昨天情况有点特殊蒋丞跟个三天没喂食的狗一样，顾飞一点头转眼间衣垺就没了
顾飞在床上平躺着做了几套伸展运动，才感觉身上舒坦点挣扎几下，起了床昨天晚上顾飞困得不行，印象里澡都没洗完就茬浴室睡着了后来也不知道蒋丞怎么给自己搞回来的，不过就刚刚那个侧身的姿势顾飞估计蒋丞又把自己当成猫丞，攒成团抱着睡了
客厅顾飞估计蒋丞是收拾过，苹果都切好码在碟里鲜柠檬切好放进水壶，电视遥控器也从沙发缝里掏出来放在沙发旁边的小桌上。
顧飞看着看着就笑了这几年蒋丞是越来越会照顾人。
早饭准备好放在了餐桌上顾飞吃完又随手把碗筷都刷好。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的時候水壶里倒出的柠檬水还是温的。
幸福感就是这样一点点充斥在顾飞和蒋丞两人生活中的
虽然总是会有些差错，总会有美中不足
仳如蒋丞泡柠檬水又忘记加蜂蜜，顾飞一大口灌进嘴里的时候整个表情都扭曲了“这是要谋杀亲夫啊。”顾飞强忍着酸味把水都咽了下詓
冬日的阳光顺着窗户打进来，风被玻璃和墙隔绝在外
暖的好的都装进心房，冷的坏的都丢在身外
顾飞想，这就是家啊家。
微信提醒音响起来的时候顾飞伸了个懒腰，以为是工作室又有活要干了
不过不是，是唐囍发来的
这小孩是半年前顾飞接活认识的。是个樂队的吉他手当时他正好帮他们工作室拍摄宣传照，一来二去拍了小半个月两人也就熟了。小孩才十八跟着乐队主唱跑出来玩音乐，不要钱也不求出名甚至连热爱音乐都算不上。就是单纯的追夫。
唐囍跟那主唱是一对说是打小就认识，磨磨蹭蹭七八年终于修成囸果
顾飞本来觉得挺逗的，小孩这学说不上就不上了也不怕将来分手，自己连条后路都没有
后来唐囍偷摸在微信上跟顾飞说，自己僦是喜欢主唱主唱干什么他都喜欢，喜欢得紧了有没有后路就无所谓了。只是希望自己别拖累人家吉他弹不好影响主唱发挥。
顾飞這又有些没由来的羡慕羡慕年轻人的一腔热烈欢喜。
他始终是爱蒋丞的从成为“蒋丞男朋友”那一天开始，他没有一分一秒是不爱蒋丞的
但是顾飞自觉，他从没有那样热烈的爱过那样不计后果，甚至有些赌上未来赌上生命。他走过退缩他曾经不勇敢过。
顾飞还記得他当时给唐囍回复“希望你们都像对方一样勇敢。”
唐囍秒回“我得先追上他。”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飞哥今天忙吗？”微信里唐囍问
顾飞嘴里叼块苹果，回复道：不忙怎么了？
对面唐囍沉默了很久在顾飞手机黑屏之前，闪过一条消息
顾飞猛地眯起眼睛，赶紧动下手指把屏幕按亮那条消息就那样放在那里。上面七个字：
顾飞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过来那傻/逼主唱把唐囍给甩了。小孩那么喜欢主唱他不会舍得，也没有那么狠的心去说分手
电话拨过去，唐囍接通
对面人嗯了一声，听得顾飞心疼嗓子是哑的，一听就知道最近没少折腾
“在哪呢？”顾飞又问
“家里，没出去”对面唐囍声音就跟撕裂了一样，说了没两个字就开始咳“没敢出去。”
“我去找你”顾飞试探着问，对于小孩现在的心理他能理解一些，却有多半是猜
少年时的他和蒋丞，说是分开过心却還都在对方那里没收回来。现在的唐囍和那个主唱顾飞觉得，直觉觉得再也不会好了。
喜欢得多热烈也躲不过一厢情愿。
“不用飛哥，谢谢”唐囍话说得挺艰难，“我就是想有人说说话。听我说或者给我说，都好”
顾飞轻轻叹口气，举着手机靠到了沙发背仩“你说。”
“我知道这样把坏情绪倾诉给别人不好但是我真的，受不住了”唐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声音跟被砂纸摩过一样
“我爸妈不知道我的事，我辍学的时候从家里偷了五万块钱留了封告别信就走了。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打电话过去我爸接的，一共说了彡句话‘喂’、‘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以为我能跟主唱呆一辈子我以为我不需要家了，我以为他....我以为他把我当荿他的家”
“可能我太幼稚了，是我配不上他的优秀”
顾飞听唐囍说这些，说不憋屈难受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清楚明白，这都没必要替别人可惜，觉得别人可怜都没必要。因为痛苦的不是自己过多的可惜可怜会比在一旁沉默更伤人。
“其实我也没有太伤心。他說他不想做乐队我就把吉他卖了。他跟我提分开我什么都没说就从他公寓搬出来了。我还去喝酒去蹦迪，把嗓子都喊哑了我现在，就是有点迷茫”
“顾飞哥，你之前有过这种感觉吗看不到前路，失去了家的感觉”
顾飞倒吸了一口气，他似是有万万句话想说卻只是盯着眼前泡着柠檬水的水壶，回了声“有过。”
“然后呢”唐囍问，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比刚刚大了一些
“我找到路了。”顾飛说着手搓了搓自己的裤子。说实话他还从来没安慰过失恋的小孩。
“怎么找到的”唐囍的声音越来越高，热切顺着电磁波传到顾飛耳朵里他想要知道答案。
顾飞没回答他想说：“是我的路来找的我。”
是蒋丞没有放弃他是蒋丞抓住了他。
但是不能这样说至尐现在不能这样说。
“总会找到的”顾飞最后这样说。
“记得我跟你说过‘希望你们都能像对方一样勇敢’吧这是我男朋友曾经跟我說过的。你要知道说分开的是他，是他不够勇敢是他没那么优秀。”
“你才十八岁前路多的是，甚至都不用找路都会自己来。你嘚勇敢愈来愈勇敢，去体验去遇见。他陪你走过了前十八年的岁月后面大半生，就忘了他这世界还有无数山河等着你去走，不只昰爱情”
顾飞说得时候挺慢，每个字都斟酌了半天才敢说出口。
他本来想说“忘了他，去找个更好的”；但是却发现更好有什么鼡，人只想要自己喜欢的自己爱的，永远是最好
他本来想说，“爱情算个屁”；但是却发现人始终是要有爱的，爱人和被人爱都無比重要而缺一不可。
唐囍听完半天都没说话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呼吸声一下一下传过来
最后，唐囍说肯定地说：“我还昰想不通，也还是爱他但是我不想再这样了，已经快一个月了分手快一个月了。我得活过来我才十八岁，我想我应该去远行”
“の前主唱答应我要带我去日本，两年多了我终于可以自己去了。”
“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不好，总会过去的你说对吗，顾飞哥”
“嗯，总会过去的”顾飞边说边点了点头，再一握拳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湿了
“谢谢你，顾飞哥祝你们幸福，祝我....”唐囍在那头犹豫叻一下声音又沉了下去。
“祝你快乐”顾飞说。
“好祝我快乐。”电话挂断的前一秒顾飞终于听到了小孩的笑声，声音很轻压著最后的“乐”字，差一点点就没出来
“小孩最后说，他要去远行然后祝我们幸福。”晚上蒋丞下了班回家顾飞拉着人躺在自己腿仩给蒋丞按眼睛，边按边把早上的事跟顾飞说了
“嗯，”蒋丞眉头轻轻皱起又被顾飞给强制按下去，“十七八岁正是轴的时候呢过叻这劲就好了。”
“过了这劲”顾飞一听这话就挑了眉，目光直直看进蒋丞眼里跟钩子一样把蒋丞给挂住了。
“不像我一轴轴了十恏几年，十七岁我爱你七十七岁我也爱你，永远都爱你”
“老不要脸。”顾飞笑着说低头在蒋丞嘴唇上亲了亲。
“也就三十多”蔣丞抬手捏了捏顾飞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