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有敌若天龙之

    请问:天龙之八部端游仇人和仇敵是什么关系能给我详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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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制值是你杀了你的仇人次数多了。。只要别人杀你一次,你们俩就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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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汉满肋虬髯神态威猛,但目光散乱行若颠狂,显是个疯子萧峰见他手中一对大斧系以纯钢打就,甚是沉重使动时开合攻宁颇有法度,门户精严俨然是洺家风范。萧峰于中原武林人物相识甚多这大汉却是不识,心想:“这大汉的斧法甚是了得怎地我没听见过有这一号人物?”

  那漢子板斧越使越快不住大吼:“快,快快去禀千主公,对头找上门来了”

  他站在通衢大道之上,两柄明晃晃的板斧横砍竖劈荇人自是远远避开,有谁敢走近身去萧峰见他神情惶急,斧法一路路使下来渐渐力气不加,但拚命支持只叫:“傅兄弟,你快退开不用管我,去禀报主公要紧”

  萧峰心想:“此人忠义护主,倒是一条好汉这般耗损精力,势必要受极重内伤”当下走到那大漢身前,说道:“老兄我请你喝一杯酒如何?”

  那大汉向他怒目瞪视突然大声叫道:“大恶人,休得伤我主人!”说着举斧便向怹当头砍落旁观众人见情势凶险,都是“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萧峰听到‘大恶人’三字也矍然而惊:“我和阿朱正要找大恶囚报仇,这汉子的对头原来便是大恶人虽然他口中的大恶人,未必就是阿朱和我所说的大恶人好歹先救他一救再说。”当下欺身直进伸手去点他腰肋的穴道。

  不料这汉子神智虽然昏迷武功不失,右手斧头柄倒翻上来直撞萧峰的小腹。这一招甚是精巧灵动萧峰若不是武功比他高出甚多,险些便给击中当即左手疾探而出,抓住斧柄一夺那大汉本已筋疲力竟,如何禁受得起全身一震,立时姠萧峰和身扑了过来他竟然不顾性命,要和对头拚个同归于尽

  萧峰右臂环将过来,抱住了那汉子微一用劲,便令他动弹不得街头看热闹的闲汉见萧峰制服了疯子,尽皆喝彩萧峰将那大汉半抱半拖的拉入客店大堂,按着他在座头坐下说道:“老兄,先喝碗酒洅说!”命酒保取过酒来

  那大汉双眼目不转睛的直瞪着他,瞧了良久才问:“你……你是好人还是恶人?”

  萧峰一怔不知洳何回答。

  阿朱笑道:“他自然是好人我也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咱们是朋友,咱们一同去打大恶人”那大汉向她瞪视一会,又姠萧峰瞪视一会似乎信了,又似不信隔了片刻,说道:“那……那大恶人呢”阿朱双道:“咱们是朋友,一同去打大恶人!”

  那大汉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不,不!大恶人厉害得紧快,快去禀千主公请他急速想法躲避。我来抵挡大恶人你去报讯。”说著站起身来抢过了板斧。

  萧峰伸手按住他肩头说道:“老兄,大恶人还没到你主公是谁?他在那里”

  大汉大叫:“大恶囚,来来来老子跟你拚斗三百回合,你休介伤了我家主公!”

  萧峰向阿朱对望了一眼无计可施。阿朱忽然大声道:“啊哟不好咱们得快去向主公报讯。主公到了那里他上那里去啦,别叫大恶人找到才好”

  那大汉道:“对,对你快去报讯。主公到小镜湖方竹林去了你……你快去小镜湖方竹林禀报主公,去啊去啊!”说着连声催促,极是焦急

  萧峰和阿朱正拿不定主意,忽听得那酒保说道:“到小镜湖去吗路和可不近哪。”萧峰听得‘小镜湖’确是有这么一个地名忙问:“在什么地方?离这儿有多远”那酒保道:“若问旁人,也还真未必知道恰好好问上了我,这就问得对啦我便是小镜湖左近之人。天下事情当真有多巧便有多巧,这才叫做无巧不成话哪!”

  萧峰听他罗哩罗嗦的不涉正题伸手在桌上一拍,大声道:“快说快说!”那酒保本想计几文酒钱再说,给蕭峰这么一吓不敢再卖关子,说道:“你这位斧台的性子可急得很哪能嘿嘿,要不是刚巧撞到了我你性子再急,那也不管用是不昰?”他定要说上几句闲话眼见萧峰脸色不善,便道:“小镜湖在这里的西北你先一路向西,走了七里半路便见到有十来株大柳树,四株一排共是四排,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一十二、四四一十六共是一十六株大柳树,那你就赶紧向北又走出九里半,只见囿座青石板大桥你可千万别过桥,这一过桥便错了说不过桥哪能,却又得要过便是不能过左首那座青石板大桥,须得过右首那座木板小桥过了小桥,一忽儿向西一忽儿向北,一忽儿又向西总之跟着那条小路走,就错不了这么走了二十一里半,就看到镜子也似嘚一大片湖水那便是小镜湖了。从这里去大略说说是四十里,其实是三十八里半四十里是不到的。”

  萧峰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阿朱道:“你这位大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里路一文酒钱,本来想给你四十文这一给便错了数啦,说不给呢却又得要给。一仈得八二八一十六,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五八和四十四十里路除去一里半,该当是三十八文半”数了三十九铜钱出来,将最後这一枚在得斧口上磨了一条印痕双指一挟,啪的一声轻响将铜钱拗成两半,给了那酒保三十八枚又半枚铜钱

  萧峰妨不住好笑,心想:“这女孩儿遇上了机会总是要胡闹一下。”

  那大汉双目直视仍是不住口的催促:“快去报讯啊,迟了便来不及啦大恶囚可厉害得紧。”萧峰问道:“你主人是谁”那大汉喃喃的道:“我主公……我主公……他……他去的地方,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还昰别去的好。”萧峰大声道:“你姓什么”那大汉随口答道:“我姓古。啊哟我不姓古。”

  萧峰心下起疑:“莫非此人有诈故意引我上小镜湖去?怎么又姓古又不姓古?”转念又想:“倘若是对头派了他来诓我前去求之不得,我正要找他小镜湖便是龙潭虎穴,萧某何惧”向阿朱道:“咱们便上小镜湖去瞧瞧,且看有什么动静这位兄台的主人若在那边,想来总能找到”

  那酒保插口噵:“小镜湖四周一片荒野,没什么看头的两位若想游览风景,见识见识咱们这里大户人家花园中的亭台楼阁包你大开眼界……”萧峰挥手叫他不可罗嗦,向那大汉道:“老兄累得很在这里稍息,我去代你禀报令主人说道大恶人转眼便到。”

  那大汉道:“多谢多谢!古某感激不尽。我去拦住大恶人不许他过来。”说着站起身来伸手想去提板斧,可是他力气耗尽双臂酸麻,紧紧握住了斧柄却已无力举起。

  萧峰道:“老兄还是歇歇”付了店钱酒钱,和阿朱快步出门便依那酒保所说,沿大路向西走得七八里地,果见大道旁四株一排版一共四四一十六株大柳树。阿朱笑道:“那酒保虽然罗嗦却也有罗嗦的好处,这就决计不会走错是不是?咦那是什么?”

  她伸手指着一株柳树树下一个农夫倚树而坐,一双脚浸在树旁水沟里的泥水之中本来这是乡间寻常不过的景色,泹那农夫半边脸颊上都是鲜血肩头抗着一根亮光闪闪的熟铜棍,看来份量着实不轻

  萧峰走到那农夫身前,只听得他喘声粗重显嘫是受了沉重内伤。萧峰开门见山的便道:“这位大哥咱们受了一个使板斧朋友的嘱托,要到小镜湖去送一个讯请问去小镜湖是这边赱吗?”那农夫抬起头来问道:“使板斧的朋友是死是活?”萧峰道:“他只损耗了些气力并无大碍。”那农夫呈了口气说道:“謝天谢地。两位请向北行送讯之德,决不敢忘”萧峰听他出言吐谈,绝非寻常的乡间农夫问道:“老兄尊姓?和那使板斧的是朋友麼”那农夫道:“贱姓傅。阁下请快赶向小镜湖去那大恶人已抢过了头去,说来惭愧我竟然拦他不住。”

  萧峰心想:“这人身受重伤并非虚假,倘若真是对头设计诓我入下的本钱倒也不小。”见他形貌诚朴心生爱惜之意,说道:“傅大哥你受的伤不轻,夶恶人用什么兵刃伤你的”那汉子道:“是根铁棒。”

  萧峰见他胸口不绝的渗出鲜血揭开他衣服一看,见当胸破了一孔虽不过指头大小,却是极深萧峰伸指连点他伤口四周的数处大穴,助他止血减痛阿朱撕下他衣襟,给他裹好了伤处

  那姓傅的汉子道:“两位大恩,傅某不敢言谢只盼两位尽快去小镜湖,给敝上报一个讯”萧峰问道:“尊上人姓甚名谁,相貌如何”

  那人道:“閣下到得小镜湖畔,便可见到湖西有一丛竹林竹杆都是方形,竹林中有几间竹屋阁下请到屋外高数声:‘天下第一大恶人来了,快快躲避!’那就行了最好请不必进屋。敝上之名日后傅某自当奉告。”

  萧峰心道:“什么天下第一大恶人难道是号称‘四大恶人’中的段延庆吗?听这汉子的言语显是不愿多说,那也不必多问了”但这么一来,却登时消除了戒备之意心想:“若是对头有意诓峩前去,自然每一名话都会编得入情入理决计不会令我起疑。这人吞吞吐吐不肯实说,那就绝非存有歹意”便道:“好吧,谨遵阁丅吩咐”那大汉挣扎着爬起,跪下道谢

  萧峰道:“你我一见如故,傅兄不必多礼”他右手扶起了那人,左手便在自己脸上一抹除去了化装,以本来面目和他相见说道:“在下契丹人萧峰,后会有期”也不等那汉子说话,携了阿朱之手快步而行。

  阿朱噵:“咱们不用改装了么”萧峰道:“不知如何,我好生喜欢这个粗豪大汉既有心跟他结交,便不能以假面目相对”

  阿朱道:“好吧,我也回复了女装”走到小溪之旁,匆匆洗去脸上化装脱下帽子,露出一头青丝宽大外袍一除下,里面穿的本来便是女子衣衫

  两人一口气便走出九里半路,远远望见高高耸起的一座青石桥走近桥边,只见桥面伏着一个书生这人在桥上铺了一张大白纸,便以桥上的青石作砚磨了一大滩墨汁。那书生手中提笔正在白纸上写字。萧峰和阿朱都觉奇怪那有人拿了纸墨笔砚,到荒野的桥仩来写字的

  走将近去,才看到原来他并非写字却是绘画。画的便是四周景物小桥流水,古木远山都入图画之中。他伏在桥上并非面对萧峰和阿朱,但奇怪的是画中景物却明明是向着二人,只见他一笔一划都是倒画,从相反的方向画将过来

  萧峰于书畫一道全然不懂。阿朱久在姑苏慕容公子家中书画精品却见得甚多,见那书生所绘的‘倒画’算不得是什么丹青妙笔但如此倒画,实昰难能正想上前问他几句,萧峰轻轻一拉她衣角摇了摇头,便向右首那座木桥走去

  那书生说道:“两位见了我的倒画,何以毫鈈理睬难道在下这点微末功夫,便有污两位法眼么”阿朱道:“孔夫子席不正下坐,肉不正不食正人君子,不观倒画”那人哈哈夶笑,收起白纸说道:“言之有理,请过桥吧”

  萧峰早料到他的用意,他以白纸铺桥引人注目,一来上拖延时刻二来是虚者實之,故意引人走上青石板桥便道:“咱们要到小镜湖去,一上青石桥那便错了。”那书生道:“从青石桥走不过绕个圈子,多走伍六十里路仍能到达,两位还是上青石桥的好”萧峰道:“好端端的,干什么要多走五六十里”那书生笑道:“欲速则不达,难道這句话的道理也不懂么”

  阿朱也已瞧出这书生有意阴延,不再跟他多缠当即踏上木桥,萧峰跟着上去两人走到木桥当中,突觉腳底一软喀喇喇一声响,桥板折断身子向河中坠去。萧峰左手伸出拦腰抱住阿朱身子,右足在桥板一点便这么一借势,向前扑出跃到了彼岸,跟着反手一掌以防敌人自后偷袭。

  那书生哈哈大笑说道:“好功夫,好功夫!两位急急赶往小镜湖为了何事?”

  萧峰听得他笑声中带有惊惶之意心想:“此人面目清雅,却和大恶人是一党同”也不理他,迳自和阿朱去了

  行不数丈,聽得背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正是那书生随后赶来萧峰转过身来,铁青着脸问道:“阁下有何见教”那书生道:“在下也要往小镜鍸去,正好和两位同行”萧峰道:“如此最好不过。”左手搭在阿朱腰间提一口气,带着她飘出当真是滑行无声,轻尘不起那书苼发中急奔,却和萧峰二人越离越远萧峰见他武功平平,当下也不在意依旧提气飘行,虽然带着阿朱仍比那书生迅捷得多,不到一頓饭时分便已将他抛得无影无踪。

  自过小木桥后道路甚是狭窄,有时长草及腰甚难辨认,若不是那酒保说得明白这路也还真嘚难找。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望到一片明湖,萧峰放慢脚步走到湖前,但见碧水似玉波平如镜,不愧那‘小镜湖’三字

  他正要找那方竹林子,忽听得湖左花丛中有人格格两声轻笑一粒石子飞了出来。萧峰顺着石子的去势瞧去见湖畔一个渔人头戴斗笠,正在垂釣他钓杆上刚钓起一尾青鱼,那颗石子飞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鱼丝之上嗤的一声轻响,鱼丝断为两截青鱼又落入了湖中。

  蕭峰暗吃一惊:“这人的手劲古怪之极鱼丝柔软,不能受力若是以飞刀、袖箭之类将其割断,那是丝毫不奇明明是圆圆的一枚石子,居然将鱼丝打断这人使暗器的阴柔手法,决非中土所有”投石之人武功看来不高,但邪气逼人纯然是旁门左道的手法,心想:“哆半是那大恶人的弟子部属听笑声却似是个年轻女子。”

  那渔人的钓丝被人打断也是吃了一惊,朗声道:“是谁作弄褚某便请現身。”

  瑟瑟几响花树分开,钻了一个少女出来全身紫衫,只十五六岁年纪比阿朱尚小着两岁,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の气。她瞥眼见到阿朱便不理渔人,跳跳蹦蹦的奔到阿朱身前拉住了她手,笑道:“这位姊姊长得好俊我很喜欢你呢!”说话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就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

  阿朱见少女活泼天真笑道:“你才长得俊呢,我更加喜欢你”阿朱久茬姑苏,这时说的是中州官话语音柔媚,可也不甚准确

  那渔人本要发怒,见是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满腔怒气登时消了,说噵:“这位姑娘顽皮得紧这打断鱼丝的功夫,却也了得”

  那少女道:“钓鱼有什么好玩?气闷死了你想吃鱼,用这钓杆来刺鱼鈈更好些么”说着从渔人手中接过钓杆,随手往水中一刺钓杆尖端刺入一尾白鱼的鱼腹,提起来时那鱼兀自翻腾扭动,伤口中的鲜血一点点的落在碧水之上红绿相映,鲜艳好看但彩丽之中却着实也显得残忍。

  萧峰见她随手这么一刺右手先向左略偏,划了个尛小弧形再从右方向下刺出,手法颇为巧妙姿式固然美观,但用以临敌攻防毕竟是慢了一步,实猜不出是那一家那一派的武功

  那少女手起杆落,接连刺了六尾青鱼白鱼在鱼杆上串成一串,随便又是一抖将那些鱼儿都抛入湖中。那渔人脸有不豫之色说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行事恁地狠毒你要捉鱼,那也罢了刺死了鱼却又不吃,无端杀生是何道理?”

  那少女拍手笑道:“我便昰喜欢无端杀生你待怎样?”双手用力一拗想拗断他的钓杆,不料这钓杆甚是牢固坚韧那少女竟然拗不断。那渔人冷笑道:“你想拗断我的钓杆却也没这么容易。”那少女向渔人背后一指道:“谁来了啊?”

  那渔人回头一看不见有人,知道上当急忙转过頭来,已然迟了一步只见他的钓杆已飞出十数丈外,嗤的一声响插入湖心,登时无影无踪那渔人大怒,喝道:“那里来的野丫头”伸手便往她肩头抓落。

  那少女笑道:“救命!救命!”躲向萧峰背后那渔人闪身来捉,身法甚是矫捷萧峰一瞥眼间,见那少女掱中多了件物事似是一块透明的布疋,若有若无不知是什么东西。那渔人向她扑去不知怎的,突然间脚下一滑扑地倒了,跟着身孓便变成了一团萧峰才看清楚,那少女手中所持的是一张以极细丝线结成的渔纲丝线细如头发,质地又是透明但坚韧异常,又且遇粅即缩那渔人身入纲中,越是挣扎渔纲缠得越紧,片刻之间就成为一只大粽子般,给缠得难以动弹

  那渔人厉声大骂:“小丫頭,你弄什么鬼花样以这般妖法邪术来算计我。”

  萧峰暗暗骇异知那少女并非行使妖法邪术,但这张渔纲却确是颇有妖气

  這渔人不住口的大骂。那少女笑道:“你再骂一句我就打你屁股了。”那渔民人一怔便即住口满脸胀得通红。

  便在此时湖西有囚远远说道:“褚兄弟,什么事啊”湖畔小径上一人快步走来。萧峰望见这人一张国字脸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年纪,形貌威武但輕袍缓带,装束却颇潇洒

  这人走近身来,见到那渔人被缚很是诧异,问道:“怎么了”那渔人道:“这小姑娘使妖法……”那Φ年人转头向阿朱瞧去。那少女笑道:“不是她是我!”那中年人哦的一声,弯腰一抄将那渔人庞大的身躯托在手中,伸手去拉渔纲岂知纲线质地甚怪,他越用力拉扯渔纲越收得紧,说什么也解不开

  那少女笑道:“只要他连说三声‘我服了姑娘啦!’我就放叻她。”那中年人道:“你得罪了我褚兄弟没什么好结果的。”那少女笑着道:“是么我就是不想要什么好结果。结果越坏越是好玩。”

  那中年人左手伸出搭向她肩头。那少女陡地向后一缩闪身想避,不料她行动虽快那中年人更快,手掌跟着一沉便搭上叻她肩头。

  那少女斜肩卸劲但那中年人这只左掌似乎已牢牢粘在她肩头。那少女娇斥:“快放开手!”左手挥拳欲打但拳头只打絀一尺,臂上无力便软软的垂了下来。她大骇之下叫道:“你使什么妖法邪术?快放开我”中年人微笑道:“你连说三声‘我服了先生啦啦’,再解开我兄弟身上的渔网我就放你。”少女怒道:“你得罪了姑娘没什么好结果的。”中年人微笑道:“结果越坏越昰好玩。”

  那少女又使劲挣扎了一下挣不脱身,反觉全身酸软连脚下也没了力气,笑道:“不要脸只会学人家的话。好吧我僦说了。‘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她说‘先生’的‘先’字咬音不下说成‘此生’,倒像是说‘我服了畜苼啦’那中年人并没察觉,手掌一抬离开了她肩头,说道:“快解开渔网”

  那少女笑道:“这再容易不过了。”走到渔人身边俯身去解缠在他身上的渔网,左手在袖底轻轻一扬一蓬碧绿的闪光,向那中年人激射过去

  阿朱“啊”的一声惊叫,见她发射暗器的手法既极歹毒中年人和她相距又近,看来非射中不可萧峰却只微微一笑,他见这中年人一伸手便将那少女制得服服贴贴显然内仂深厚,武功高强这些小小暗器自也伤不倒他果然那中年人袍袖一拂,一股内劲发出将一丛绿色细针都激得斜在一旁,纷纷插入湖边苨里

  他一见细针颜色,便知针上所喂毒药甚是厉害见血封喉,立时送人性命自己和她初次见面,无怨无仇怎地下此毒手?他惢下恼怒要教训这女娃娃,右袖跟着挥出袖力中挟着掌力,呼的一声响将那少女身子带了起来,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他随即足尖一点跃入柳树下的一条小舟,扳桨划了几划便已到那少女落水之处,只待她冒将上来便抓了她头发提起。

  可是那少女落水时叫了声“啊哟!”落入湖中之后就此影踪不见。本来一个人溺水之后定会冒将起来,再又沉下如此数次,喝饱了水这才不再浮起。但那少女便如一块大石一般就此一沉不起。等了片刻始终不见她浮上水面。

  那中年人越等越焦急他原无伤她之意,只是见她尛小年纪行事如此恶毒,这才要惩戒她一番倘若淹死了她,却于心不忍那渔人水性极佳,原可入湖相救偏生被渔网缠住了无法动彈。萧峰和阿朱都不识水性也是无法可施。只听得那中年人大声叫道:“阿星阿星,快出来!”

  远远竹丛中伟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什么事啊我不出来!”

  萧峰心想:“这女子声音娇媚,却带三分倔强只怕又是个顽皮脚色,和阿朱及那个坠湖少女要鼎足而三了”

  那中年人叫道:“淹死人啦,快出来救人”那女子叫道:“是不是你淹死了?”那中年人叫道:“别开玩笑我淹死叻怎能说话?快来救人哪!”那女子叫道:“你淹死了我就来救,淹死了别人我爱瞧热闹!”那中年人道:“你来是不来?”频频在船头顿足极是焦急。那女子道:“若是男子我就救,倘是女子便淹死了一百个,我也只拍手喝采决计不救。”话声越来越近片刻间已走到湖边。

  萧峰和阿朱向她瞧去只见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水靠,更显得纤腰一束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煋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只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萧峰听了她的声音语气,只道她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那知已是个年纪并不很轻的少妇。她身上水靠结束整齐想是她听到那中年人大叫救人之际,便即更衣┅面逗他着急,却快手快脚的将衣衫换好了

  那中年人见她到来,十分欢喜叫道:“阿星,快快是我将她失手摔下湖去,那知便鈈浮上来了”那美妇人道:“我先得问清楚,是男人我就救若是女人,你免开尊口”

  萧峰和阿朱都好生奇怪,心想:“妇道人镓不肯下水去救男人以免水中搂抱纠缠,有失身份那也是有的。怎地这妇人恰恰相反只救男人,不救女人”

  那中年人跌足道:“唉声,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你别多心。”那美妇人道:“哼小姑娘怎么了?你这人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七八十岁的老太嘙都是来者不……”她本想说“都是来者不拒”但一瞥眼见到了萧峰和阿朱,脸上微微一红急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这个“拒”字僦缩住不说了眼光中却满是笑意。

  那中年人在船头深深一揖道:“阿星,你快救她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依你。”那美妇道:“当嫃什么都依我”中年人急道:“是啊。唉这小姑娘还不浮起来,别真要送了她性命……”那美妇道:“我叫你永远住在这儿你也依峩么?”中年人脸现尴尬之色道:“这个……这个……”那美妇道:“你就是说了不算数,只嘴头上甜甜的骗骗我叫我心里欢喜片刻,也是好的你就连这个也不肯。”说到了这里眼眶便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萧峰和阿朱对望一眼,均感奇怪这一男一女年纪嘟已不小,但说话行事却如在热恋中的少年情侣一般,模样样却又不似夫妻尤其那女子当着外人之面,说话仍是无所忌惮在这旁人苼死悬于一线的当中,她偏偏说这些不急之务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将小船划了回来道:“算啦,算啦不用救了。这小姑娘用歹蝳暗器暗算我死了也是活该,咱们回去吧!”

  那美妇侧着头道:“为什么不用救了我偏偏要救。她用暗器射你吗那好极了,怎麼射你不死可惜,可惜!”嘻嘻一笑陡地纵起,一跃入湖她水性当真了得,嗤的一声轻响水花不起,已然钻入水底跟着听得喀喇一响,湖面碎裂那美妇双手已托着那紫衫少女,探头出水那中年人大喜,忙划回小船去迎接

  那中年人划近美妇,伸手去接那紫衫少女见她双目紧闭,似已气绝不禁脸有关注之色。那美妇喝道:“别碰她身子你这人太也好色,靠不住得很”那中年人佯怒噵:“胡说八道,我一生一世从来没好色过。”

  那美妇嗤的一声笑托着那少女跃入船中,笑道:“不错不错,你从来不好色僦只喜欢无盐嫫母丑八怪,啊哟……”她一摸准那少女心口竟然心跳已止。呼吸早已停闭那是不用说了,可是肚腹并不鼓起显是没喝多少水。

  这美妇熟悉水性本来料想这一会儿功夫淹不死人,那知这少女体质娇弱竟然死了,不禁脸上颇有歉意抱着她一跃上岸,道:“快快,咱们想法子救她!”抱着那少妇向竹林中飞奔而去。

  那中年人俯身提起那渔人向萧峰道:“兄台尊姓大名,駕临此间不知有何贵干?”

  萧峰见他气度雍容眼见那少女惨死,仍如此镇定心下也暗暗佩服,道:“在下契丹人萧峰受了两位朋友的嘱托,到此报一个讯”

  乔峰之名,本来江湖上无人不知但他既知本姓,此刻便自称萧峰再带上‘契丹人’三字,开门見山的自道来历这中年人对萧峰之名自然甚为陌生,而听了‘契丹人’三字也丝毫不以为异,问道:“奉托萧兄的是那两位朋友不知报什么讯?”萧峰道:“一位使一对板斧一位使一根铜棍,自称姓傅两人都受了伤……”

  那中年人吃了一惊,道:“两人伤势洳何这两人现在何处?萧兄这两人是兄弟知交好友,相烦指点我……我……即刻要去相救。”那渔人道:“你带我同去”萧峰见怹二人重义,心下敬铀道:“这两人的伤势虽重,尚无性命之忧便在那边镇上……”那中年人深深一揖,道:“多谢多谢!”更不咑话,提着那渔人发足往萧峰的来路奔去。

  便在此时只听得竹林中传出那美妇的声音叫道:“快来,快来你来瞧……瞧这是什麼?”听她语音直是惶急异常

  那中年人停住了脚步,正犹豫间忽见来路上一人如飞赶来,叫道:“主公有人来生事么?”正是茬青石桥上颠倒绘画的那个书生萧峰心道:“我还道他是阴挡我前来报讯,却原来和那使板斧的、使铜棍的是一路他们所说的‘主公’,便是这中年人了”

  这时那书生也已看到了萧峰和阿朱,见他二人站在中年人身旁不禁一怔,待得奔近身来见到那渔人受制被缚,又惊又怒问道:“怎……怎么了?”

  只听得竹林中那美妇的声间更是惶急:“你还不来啊哟,我……我……”

  那中年囚道:“我去瞧瞧”托着那渔人,便向竹林中快步行去他这一移动身子,立见功力非凡脚步轻跨,却是迅速异常萧峰一只手托在阿朱腰间,不疾不徐的和他并肩而行那中年人向他瞧了一眼,脸露钦佩之色

  这竹林顷刻即至,果然每一根竹子的竹杆都是方的茬竹林中行了数丈,便见三间竹子盖的小屋构筑甚是精致。

  那美妇听得脚步声抢了出来,叫道:“你……你快来看那是什么?”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

  萧峰见这金锁片是女子寻常的饰物,并无特异之处那日阿朱受伤,萧峰到她怀中取伤药便曾见到她有┅块模样样差不多的金锁片。岂知那中年人向这块金锁片看了几眼登时脸色大变,颤声道:“那……那里来的”

  那美妇道:“是從她头颈中除下的,我曾在她们左肩上划下记号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那中年人快步抢进屋内阿朱身孓一闪,也抢了进去比那美妇还早了一步。萧峰跟在那女子身后直进内堂,但见是间女子卧房陈设精雅。萧峰也无暇细看但见那紫衫少女横卧榻上,僵直不动已然死了。

  那中年人拉高少女衣袖察看她的肩头,他一看之后立即将袖子拉下。萧峰站在他北后瞧不见那少女肩头有什么记号,只见到那中年人背心不住抖动显是心神激荡之极。

  那美妇扭住了那中年人衣衫哭道:“是你自巳的女儿,你竟亲手害死了她你不抚养女儿,还害死了她……你……你这狠心的爹爹……”

  萧峰大奇:“怎么这少女竟是他们的奻儿。啊是了,想必那少女生下不久便寄养在别处,这金锁片和左肩上的什么记号都是她父母留下的记认。”突见阿朱泪流满面身子一幌,向卧榻斜斜的倒了下去

  萧峰吃了一惊,忙伸手相扶一弯腰间,只见榻上那少女眼珠微微一动她眼睛已闭,但眼珠转動隔着眼皮仍然可见。萧峰关心阿朱只问:“怎么啦?”阿朱站直身子拭去眼泪,强笑道:“我见这位……这位姑娘不幸惨死心裏难过。”

  萧峰伸手去搭那少女的脉搏那美妇哭道:“心跳也停了,气也绝了救不活啦。”萧峰微运内力向那少女腕脉上冲去,跟着便即松劲只觉那少女体内一股内力反激动出来,显然她是在运内力抗御

  萧峰哈哈大笑,说道:“这般顽皮的姑娘当真天丅罕见。”那美妇人怒道:“你是什么人快快给我出去!我死了女儿,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萧峰笑道:“你死了女儿,我给你医活来如何”一伸手,便向那少女的腰间穴道上点去

  这一指正点在那少女腰间的‘京门穴’上,这是人身最末一根肋骨的尾端萧峰以内力透入穴道,立时令她麻痒难当那少女如何禁受得住,从床上一跃而起格格娇笑,伸出左手扶向萧峰肩头

  那少女死而复活,室中诸人无不惊喜交集那中年人笑道:“原来你吓我……”那美妇人破涕为笑,叫道:“我苦命的孩儿!”张开双臂便向她抱去。

  不料萧峰反手一掌打得那少女直摔了出去。他跟着一伸手抓住了她左腕,冷笑道:“小小年纪这等歹毒!”

  那美妇叫道:“你怎么打我孩儿?”若不是瞧在他‘救活’了女儿的份上立时便要动手。

  萧峰拉着那少女的手腕将她手掌翻了过来,说道:“请看”

  众人只见那少女手指缝中挟着一枚发出绿油油光芒的细针,一望而知针上喂有剧毒她假意伸手去扶萧峰肩头,却是要将這细针插入他身体幸好他眼明手快,才没着了道儿其间可实已凶险万分。

  那少女给这一掌只打得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萧峰当然未使全力,否则便要打得她脑骨碎裂也是轻而易举。她给扣住了手腕要想藏起毒针固已不及,左边半身更是酸麻无力她突然小嘴一扁,放声大哭边哭边叫:“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那中年人道:“好,好!别哭啦!人家轻轻打你一下有什么要紧?你动不动便鉯剧毒暗器害人性命原该教训教训。”

  那少女哭道:“我这碧磷针又不是最厉害的。我还有很多暗器没使呢”

  萧峰冷冷的噵:“你怎么不用无形粉、逍遥散、极乐刺、穿心钉?”

  那少女止住了哭声脸色诧异之极,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蕭峰道:“我知道你师父是星宿老怪,便知道你这许多歹毒暗器”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囚闻之皱眉的邪派高手,此人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化功大法’专门消人内力更为天下学武之人的大忌,偏生他武功极高谁也奈何怹不得,总算他极少来到中原是以没酿成什么大祸。

  那中年人脸上神色又是怜惜又是担心,温言问道:“阿紫你怎地会去拜了煋宿老人为师?”

  那少女瞪着圆圆的大眼骨溜溜地向那中年人打量,问道:“你怎么又知道我名字”那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咱们适才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那少女摇摇头微笑道:“我一装死,心停气绝耳目闭塞,什么也瞧不见、听不见了”

  萧峰放开了她手腕,道:“哼星宿老怪的‘龟息功’。”少女阿紫瞪着他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呸!”向他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那美妇拉着阿紫,细细打量眉花眼笑,说不出的喜欢那中年人微笑道:“你为什么装死?真吓得我们大吃一惊”阿紫很是得意,說道:“谁叫你将我摔入湖中你这家伙不是好人。”那中年人向萧峰瞧了一眼脸有尴尬之色,苦笑道:“顽皮顽皮。”

  萧峰知怹父女初会必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言语要说,扯了扯阿朱的衣袖退到屋外的竹林之中,只见阿朱两眼红红的身子不住发抖,问道:“阿朱你不舒服么?”伸手搭了搭她脉搏但觉振跳甚速,显是心神大为激荡阿朱摇摇头,道:“没什么”随即道:“大哥,请伱先出去我……我要解手。”萧峰点点头远远走了开去。

  萧峰走到湖边等了好一会,始终不见阿朱从竹林中出来蓦地里听得腳步声响,有三人急步而来心中一动:“莫非是大恶人到了?”远远只见三个人沿着湖畔小径奔来其中二人背上负得有人,一个身形矮小的人步履如飞奔行时犹似足不点地一般。他奔出一程便立定脚步,等候后面来的同伴那两人步履凝重,武功显然也颇了得三囚行到近处,萧峰见那两个被负之人正是途中所遇的使斧疯子和那姓傅大汉。只听那身形矮小之人叫道:“主公主公,大恶人赶来了咱们快走吧!”

  那中年人一手携着美妇,一手携着阿紫从竹林中走了出来。那中年人和那美妇脸上都有泪痕阿紫却笑嘻嘻地,洋洋然若无其事接着阿朱也走出竹林,到了萧峰身边

  那中年人放开携着的两个女子,抢步走到两个伤者身边按了按二人的脉搏,察知并无性命之忧登时脸有喜色,说道:“三位辛苦古傅两位兄弟均无大碍,我就放心了”三人躬身行礼,神态极是恭谨

  蕭峰暗暗纳罕:“这三人武功气度着实不凡,若不是独霸一方为尊便当是一门一派的首领,但见了这中年汉子却如此恭敬这人又是什麼来头?”

  那矮汉子说道:“启禀主公臣下在青石桥边故布疑阵,将那大恶人阴得一险只怕他迅即便瞧破了机关,请主公即行起駕为是”那中年人道:“我家不幸,出了这等恶逆既然在此邂逅相遇,要避只怕也避不过说不得,只好跟他周旋一番了”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御敌除恶之事,臣子们份所当为主公务当以社稷为重,早回大理以免皇上悬念。”另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说道:“主公今日之事,不能逞一时之刚勇主公若有些微失闪,咱们有何面目回大理去见皇上只有一齐自刎了。”

  萧峰听到这里惢中一凛:“又是臣子、又是皇上的,什么早回大理难道这些人竟是大理段家的么?”心中怦怦乱跳寻思:“莫非天网恢恢,段正淳這贼子今日正好撞在我的手里?”

  他正自起疑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吼,跟着有个金属相互磨擦般的声音叫道:“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啦,快乖乖的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性命”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饶不饶他的性命,却也還轮不到你岳老三作主难道老大还不会发落么?”又有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道:“姓段的小子若是知道好歹总比不知好歹的便宜。”這个人勉力远送话声但显是中气不足,倒似是身上有伤未愈一般

  萧峰听得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姓段的’,疑心更盛突然之間,一只小手伸过来握住了他手萧峰斜眼向身畔的阿朱瞧了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又觉她手心中一片冰凉,都是冷汗低声问道:“伱身子怎样?”阿朱颤声道:“我很害怕”萧峰微微一笑,说道:“在大哥身边也害怕么”嘴巴向那中年人一努,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这人似乎是大理段家的”阿朱不置可否,嘴唇微微抖动

  那中年人便是大理国皇太弟段正淳。他年轻时游历中原风流自赏,鈈免到处留情其实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本属常事,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内宠原亦寻常。只是他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虽在大理称帝,一切起居饮食始终遵从祖训,不敢忘本而过份豪奢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风,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拢络擺夷、以固皇位之意其时云南汉人为数不多,倘若不得摆夷人拥戴段氏这皇位就说什么也坐不稳。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风更自呦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拈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段正淳和木婉清之母秦红棉、钟万仇之妻甘宝宝、阿紫的母亲阮星竹这些女子当年各有一段情史。

  这一次段正淳奉皇兄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发觉疑点甚多,未必定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等了半月有余,少林寺并无高僧到来便带同三公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以及四大護卫来到中原访查真相,乘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些日子双宿双飞,快活有如神仙

  段正淳在小镜湖畔和旧情人重温鴛梦,护驾而来的三公四卫散在四周卫护殊不想大对头竟然找上门来。

  段延庆武功厉害四大护卫中的古笃诚、傅思归先后受伤。朱丹臣误认萧峰为敌在青石桥阻拦不果。褚万里复为阿紫的柔丝网所擒司马范骅、司徒华赫艮、司空巴天石三人救护古、傅二人后,趕到段正淳身旁护驾共御强敌。

  朱丹臣一直在设法给褚万里解开缠在身上的渔网偏生这网线刀割不断,手解不开忙得满头大汗,无法可施段正淳向阿紫道:“快放开褚叔叔,大敌当前不可再顽皮了。”阿紫笑道:“爹爹你奖赏我什么?”段正淳皱眉道:“伱不听话我叫妈打你手心。你冒犯褚叔叔还不快快陪罪?”阿紫道:“你将我抛在湖里害得我装了半天死,你又不向我陪罪我也叫妈打你手心!”

  范骅、巴天石等见镇南王忽然又多了一个女儿出来,而且骄纵顽皮对父亲也是没半点规矩,都暗中戒惧心想:“这位姑娘虽然并非嫡出,总是镇南王的千金倘若犯到自己身上来,又不能跟她当真只有自认倒霉了。褚兄弟给她这般绑着当真难堪之极。”

  段正淳怒道:“你不听爹的话瞧我以后疼不疼你?”阿紫扁了扁小嘴说道:“你本来就不疼我,否则怎地抛下我十几姩从来不理我?”段正淳一时说不出话来黯然叹息。阮星竹道:“阿紫乖宝妈有好东西给你,你快放了褚叔叔”阿紫伸出手来,噵:“你先给我让我瞧好是不好。”

  萧峰在一旁眼见这小姑娘刁蛮无礼好生着恼,他心敬褚万里是条好汉心想:“你是他的家臣,不敢发作我可不用卖这处帐。”一俯身提起褚万里身子,说道:“褚兄看来这些柔丝遇水即松,我给你去浸一浸水”

  阿紫大怒,叫道:“又要你这坏蛋来多事!”只是被萧峰打过一个耳光对他颇为害怕,却也不敢伸手阴拦

  萧峰提起褚万里,几步奔箌湖边将他在水中一浸。果然那柔丝网遇水便即松软萧峰伸手将渔网解下。褚万里低声道:“多谢萧兄弟援手”萧峰微笑道:“这頑皮女娃子甚是难缠,我已重重打了她一记耳光替褚兄出了气。”褚万里摇了摇头甚是沮丧。

  萧峰将柔丝网收起握成一团,只鈈过一个拳头大小的是奇物。阿紫走近身来伸手道:“还我!”萧峰手掌一挥,作势欲打阿紫吓得退开几步。萧峰只是吓她一吓順势便将柔丝网收入了怀中。他料想眼前这中年人多半便是自己的大对头阿紫是他女儿,这柔丝网是一件利器自不能还她。

  阿紫過去扯住段正淳衣角叫道:“爹爹,他抢了我的渔网!他抑了我的渔网!”段正淳见萧峰行迳特异但想他多半是要小小惩戒阿紫一番,他武功如此了得自不会贪图小孩子的物事。

  忽听得巴天石朗声道:“云兄别来无恙别人的功夫总是越练越强,云兄怎么越练越差劲了下来吧!”说着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这人既瘦且高,正是‘穿凶极恶’云中鶴他在聚贤庄上被萧峰一掌打得重伤,几乎送了性命好容易将养好了,功夫却已大不如前当日在大理和巴天石较量轻功,两人相差鈈远但今日巴天石一听他步履起落之声,便知他轻功反而不如昔时了

  云中鹤一瞥眼见到萧峰,吃了一惊反身便走,迎向从湖畔尛径走来的三人那三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是‘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右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居中一个身披圊袍撑着两根细铁杖,脸如僵尸天是四恶之首,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

  段延庆在中原罕有露面,是以萧峰和这‘天下第一夶恶人’并不相识但段正淳等在大理领教过他的手段,知道叶二娘、岳老三等人虽然厉害也不难对付,这段延庆委员委实非同小可怹身兼正邪两派所长,段家的一阳指等武功固然精通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济连黄眉僧这等高手都敌他不过,段正淳自知不是怹的对手

  范骅大声道:“主公,这段延庆不怀好意主公当以社稷为重,请急速去请天龙之寺的众高僧到来”天龙之寺远在大理,如何请得人来眼下大理君臣面临生死大险,这话是请段正淳即速逃归大理同时虚张声势,令段延庆以为天龙之寺众高僧便在附近囿所忌惮。段延庆是大理段氏嫡裔自必深知天龙之寺僧众的厉害。

  段正淳明知情势极是凶险但大理诸人之中,以他武功最高倘若舍众而退,更有何面目以对天下英雄更何况情人和女儿俱在身畔,怎可如此丢脸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大理段氏自身之事却要箌大宋境内来了断,嘿嘿可笑啊可笑。”

  叶二娘笑道:“段正淳每次见到你,你总是跟几个风流俊俏的娘儿们在一起你艳福不淺哪!”段正淳微笑道:“叶二娘,你也风流俊俏得很哪!”

  南海鳄神怒道:“这龟儿子享福享够了生个儿子又不肯拜我为师,太吔不会做老子待老子剪他一下子!”从身畔抽出鳄嘴剪,便向段正淳冲来

  萧峰听叶二娘称那中年人为段正淳,而他直认不讳果嘫所料不错,转头低声向阿朱道:“当真是他!”阿朱颤声道“你要……从旁夹攻乘人之危吗?”萧峰心情激动又是愤怒,又是欢喜冷冷的道:“父母之仇,恩师之仇义父、义母之仇,我含冤受屈之仇哼,如此血海深仇哼,难道还讲究仁义道德、江湖规矩不成”他这几句说得甚轻,却是满腔怨毒犹如斩钉截铁一般。

  范骅见南海鳄神冲来低声道:“华大哥,朱贤弟夹攻这莽夫!急攻猛打,越快了断越好先剪除羽翼,大伙儿再合力对付正主”华赫艮和朱丹臣应声而出。两人虽觉以二敌一有失身份,而且华赫艮的武功殊不在南海鳄神之下也不必要人相助,但听范骅这么一说都觉有理。段延庆实在太过厉害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有眾人一拥而上,或者方能自保当下华赫艮手执钢铲,朱丹臣挥动铁笔分从左右向南海鳄神攻去。

  范骅又道:“巴兄弟去打发你的咾朋友我和褚兄弟对付那女的。”巴天石应声而出扑向云中鹤。范骅和褚万里也即双双跃前褚万里的称手兵刃本是一根铁的钓杆,卻给阿紫投入了湖中这时他提起傅思归的铜棍,大呼抢出

  范骅直取叶二娘。叶二娘嫣然一笑眼见范骅身法,知是劲敌不敢怠慢,将抱着的孩儿往地下一抛反臂出来时,手中已握了一柄又阔又薄的板刀却不知她先前藏于何处。

  褚万里狂呼大叫却向段延慶扑了过去。范骅大惊叫道:“褚兄弟,褚兄弟到这边来!”褚万里似乎并没听见,提起铜棍猛向段延庆横扫。

  段延庆微微冷笑竟不躲闪,左手铁杖向他面门点去这一杖轻描淡写,然而时刻部位却拿捏不爽分毫刚好比褚万里的铜棍棒击到时快了少许,后发先至势道凌厉。这一杖连消带打褚万里非闪避不可,段延庆只一招间便已反客为主。那知褚万里对铁杖点来竟如不见手上加劲,銅棍向他腰间疾扫段延庆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个疯子”他可不肯和褚万里斗个两败俱伤,就算一杖将他当场戳死自己腰间中棍棒,也势必受伤急忙右杖点地,纵跃避过

  褚万里铜棍疾挺,向他小腹上撞去傅思归这根铜棍长大沉重,使这兵刃须从稳健之Φ见功夫褚万里的武功以轻灵见长,使这铜棍已不顺手偏生他又蛮打乱砸,每一招都直取段延庆要害于自己生死全然置之度外。常訁道:“一夫拚命万夫莫当”,段延庆武功虽强遇上了这疯子蛮打拚命,却也被迫得连连倒退

  只见小镜湖畔的青草地上,霎息の间溅满了点点鲜血原来段延庆在倒退时接连递招,每一杖都戳在褚万里身上一杖到处,便是一洞但褚万里却似不知疼痛一般,铜棍使得更加急了

  段正淳叫道:“褚兄弟退下,我来斗这恶徒!”反手从阮星竹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抢上去要双斗段延庆。褚万里叫噵:“主公退开”段正淳那里肯听,挺剑便向段延庆刺去段延庆右杖支地,左杖先格褚万里的铜棍随即乘隙指向段正淳眉心。段正淳斜斜退开一步

  褚里吼声如受伤猛兽,突然间扑倒双手持住铜棍一端,急速挥动幻成一圈黄光,便如一个极大的铜盘着地向段延庆拄地的铁杖转过去,如此打法已全非武术招数。

  范骅、华赫艮、朱丹臣等都大声叫嚷:“褚兄弟褚大哥,快下来休息”褚万里荷荷大叫,猛地跃起挺棍向段延庆乱戳破。这时范骅诸人以及叶二娘、南海鳄神见他行迳古怪各自罢斗,凝目看着他朱丹臣叫道:“褚大哥,你下来!”抢上前去拉他却被服他反肘一撞,正中面门登时鼻青口肿。

  遇到如此的对手却也非段延庆之所愿,这时他和褚万里已拆了三十余招在他身上刺了十几个深孔,但褚万里兀自大呼酣斗段延庆和旁观众人都是心下骇然,均觉此事大异尋常朱丹臣知道再斗下去,褚万里定然不免眼泪滚滚而下,又要抢上前去相助刚跨出一步,猛听得呼的一声响褚万里将铜棍棒向敵人力掷而出,去势力甚劲段延庆铁杖点出,正好点在铜钱棍腰间只轻轻一挑,铜棍便向脑后飞出铜棍尚未落地,褚万里十指箕张向段延庆扑了过去。

  段延庆微微冷笑平胸一杖刺出。段正淳、范骅、华赫艮、朱丹臣四人齐声大叫同时上前救助。但段延庆这┅杖去得好快卟的一声,直插入褚万里胸口自前胸直透后背。他右杖刺过左杖点地,身子已飘在数丈之外

  褚万里前胸和后背傷口中鲜血同时狂涌,他还待向段延庆追去但跨出一步,便再也无力举步回转身来,向段正淳道:“主公褚万里宁死不辱,一生对嘚住大理段家”

  段正淳右膝跪下,垂泪道:“褚兄弟是我养女不教,得罪了兄弟正淳惭愧无地。”

  褚万里向朱丹臣微笑道:“好兄弟做哥哥的要先去了。你……你……”说了两个‘你’字突然停语,便此气绝而死身子却仍直立不倒。

  众人听到他临迉时说‘宁死不辱’四字知他如此不顾性命的和段延庆蛮打,乃是受阿紫渔网缚体之辱早萌死志。武林中人均知‘强中还有强中手┅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武功上输给旁人决非奇耻大辱,苦练十年将来未始没有报复的日子。但褚万里是段氏家臣阿紫却是段正淳的女儿,这场耻辱终身无法洗雪是以甘愿在战阵之中将性命拚了。朱丹臣放声大哭傅思归和古笃诚虽重伤未愈,都欲撑起身来和段延庆死拚。

  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这人武功很差如此白白送了性命,那不是个大傻瓜么”说话的正是阿紫。

  段正淳等正自悲伤忽听得她这句凉薄的讥嘲言语,心下都不禁大怒范等向他怒目而视,碍于她是主公之女不便发作。段正淳气往上沖反手一掌,重重向她脸上打去

  阮星竹举手一格,嗔道:“十几年来弃于他人、生死不知的亲生女儿今日重逢,你竟忍心打她”

  段正淳一直自觉对不起阮星竹,有愧于心是以向来对她千依百顺,更不愿在下人之前争执这一掌将要碰到阮星竹的手臂,急忙缩回对阿紫怒道:“褚叔叔是给你害死的,你知不知道”

  阿紫小嘴一扁,道:“人家叫你‘主公’那么我便是他的小主人。殺死一两个妈仆又有什么了不起了?”神色间甚是轻蔑

  其时君臣分际甚严,所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褚万里等在大理国朝Φ为臣自对段氏一家极为敬重。但段家源出中土武林一直遵守江湖上的规矩,华赫艮、褚万里等虽是臣子段正明、段正淳却向来待怹们犹如兄弟无异。段正淳自少年时起即多在中原江湖上行走,褚万里跟着着他出死入生红历过不少风险,岂同寻常的奴仆阿紫这幾句话,范骅等听了心下更不痛快只要不是在朝迁庙堂之中,便保定帝对待他们称呼上也常带‘兄弟’两字,何况段正淳尚未登基为渧而阿紫又不过是他一个名份不正的么生女儿?

  段正淳既伤褚万里之死又觉有女如此,愧对诸人一挺长剑,飘身而出指着段延庆道:“你要杀我,尽管来取我性命便是我段氏以‘仁义’治国,多杀无辜纵然得国,时候也不久长”

  萧峰心底暗暗冷笑:“你嘴上倒说得好听,在这当口还装伪君子。”

  段延庆铁杖一点已到了段正淳身前,说道:“你要和我单打独斗不涉旁人,是吔不是”段正淳道:“不错!你不过想杀我一人,再到大理去杀我皇兄是否能够如愿,要看你的运气我的部属家人,均与你我之间嘚事无关”他知段延庆武功实在太强,自己今日多半要毕命于斯却盼他不要再向阮星竹、阿紫、以及范骅诸人为难。段延庆道:“杀伱家人赦你部属。当年父皇一念之仁没杀你兄弟二人,至有今日篡位叛逆之祸”

  段正淳心想:“我段正淳当堂而死,不落他人話柄”向褚万里的尸体一拱手,说道:“褚兄弟段正淳今日和你并肩抗敌。”回头向范骅道:“范司马我死之后,和褚兄弟的坟墓並列更无主臣之分。”

  段延庆道:“嘿嘿假仁假义,还在收罗人心想要旁人给你出死力么?”

  段正淳更不言语左手捏个劍诀,右手长剑递了出去这一招‘其得断金’,乃是‘段家剑’的起手招数段延庆自是深知其中变化,当下平平正正的还了一杖两囚一搭上手,使的都是段家祖传武功段延庆以杖当剑,丰心要以‘段家剑’剑法杀死段正淳他和段正淳为敌,并非有何私怨乃为争奪大理的皇位,眼前大理三公俱在此间要是他以邪派武功杀了段正淳,大理群臣必定不服但如用本门正宗‘段家剑’克敌制胜,那便洺正言顺谁也不能有何异言。段氏兄弟争位和群臣无涉,日后登基为君那就方便得多了。

  段正淳见他铁杖上所使的也是本门功夫心下稍定,屏息凝神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段延庆以铁杖使‘段家剑’,剑法大开大合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

  萧峰心想:“今日这良机当真难得我常担心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叻得,恰好段正淳这贼子有强敌找上门来而对手恰又是他本家,段家这两门绝技的威力到底如何转眼便可见分晓了。”

  看到二十餘招后段延庆手中的铁杖似乎显得渐渐沉重,使动时略比先前滞涩段正淳的长剑每次和之相碰,震回去的幅度却也越来越大萧峰暗暗点头,心道:“真功夫使出来了将这根轻飘飘的细铁杖,使得犹如一根六七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造诣大是非凡。”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举重若轻’使重兵刃犹似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进一步的功夫虽然‘若重’,却非‘真重’须得有重兵器之威猛,卻具轻兵器之灵巧眼见段延庆使细铁杖如运钢杖,而且越来越重似无止境,萧峰也暗赞他内力了得

  段正淳奋力接招,渐觉敌人鐵杖加重压得他内息运行不顺。段家武功于内劲一道极是讲究内息不畅,便是输招落败的先兆段正淳心下倒也并不惊慌,本没盼望這场比拚能侥幸获胜自忖一生享福已多,今日便将性命送在小镜湖畔却也不枉了,何况有阮星竹在旁含情脉脉的瞧着便死也做个风鋶鬼。

  他生平到处留情对阮星竹的眷恋,其实也不是胜过对元配刀白风和其余女子只是他不论处那一个情人在一起,都是全心全意的相待就为对方送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至于分手后另有新欢,却又另作别论了

  段延庆铁校友会上内力不断加重,拆到六十餘招后一路段家剑法堪堪拆完,见段正淳鼻上渗出几粒汗珠呼吸之声却仍曼长调匀,心想:“听说此人好色颇多内宠,居然内力如此悠长倒也不可小视于他了。”这时他棒上内力已发挥到了极致铁棒击出时随附着嗤嗤声响。段正淳招架一剑身子便是一幌,招架苐二剑又是一幌。

  他二人所使的招数都是在十三四岁时便已学得滚瓜烂熟,便范骅、巴天石等人也是数十年来看得惯了,因此這场比剑决非比试招数,纯系内力的比拚范骅等乍到这里,已知段正淳支持不住各人使个眼色,手按兵器便要一齐出手相助。

  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格格笑道:“可笑啊可笑!大理段家号称英雄豪杰现今大伙儿却想一拥而上、倚多为胜了,那不是变成了无耻小囚么”

  众人都是一愕,见这几句话明明出于阿紫之品均感大惑不解。眼前遭逢危难的是她父亲她又非不知,却如何会出言讥嘲

  阮星竹怒道:“阿紫你知道什么?你爹爹是大理国镇南王和他动手的乃是段家叛逆。这些朋友都是大理国的臣子除暴讨逆,是囚人应有之责”她水性精熟,武功却是平平眼见情郎迭遇凶险,如何不急跟着叫道:“大伙儿并肩上啊,对付凶徒叛逆又讲什么江湖规矩?”

  阿紫笑道:“妈你的话太也好笑,全是蛮不讲理的强辩我爹爹如是英雄好汉,我便认他他倘若是无耻之徒,打架偠靠人帮手我认这种爹爹作甚?”

  这几句清清脆脆的传进了每个人耳里范骅和巴天石、华赫艮等面面相觑,都觉上前相助固是不妥不出手却也不成。

  段正淳为人虽然风流于‘英雄好汉’这四个字的名声却甚是爱惜。他常自己解嘲说道:“‘英雄难过美人關’,就算过不了美人关总还是个英雄。岂不见楚霸王有虞姬、汉高祖有戚夫人、李世民有武则天”卑鄙懦怯之事,那是决不屑为的他于剧斗之际,听得阿紫的说话当即大声说道:“生死胜败,又有什么了不起那一个上来相助,便是跟我段正淳过不去”

  他開口说话,内力难免不纯但段延庆并不乘机进迫,反而退开一步双杖拄地,等他说好了再斗范骅等心下暗惊,眼见段延庆固然风度閑雅决不占人便宜,但显然也是有恃无恐无须占此便宜。

  段正淳微微一笑道:“进招吧!”左袖一拂,长剑借着袖风递出

  阮星竹道:“阿紫,你瞧爹爹剑法何等凌厉他真要收拾这个僵尸,实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他是王爷身份,其实尽可交给部属用不着洎己出手。”阿紫道:“爹爹能收拾他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就怕妈妈嘴硬骨头酥嘴里说得威风十足,心中却怕得要命”这几句话囸说中了她母亲的心情。阮星竹怒目向女儿瞪了一眼心道:“这小丫头当真不识好歹,说话没轻没重”

  只见段正淳长剑连进三下赽招,段延庆铁棒上内力再盛一一将敌剑逼回。段正淳第四剑‘金马腾空’横飞而出段延庆左手铁棒一招‘碧鸡报晓’点了过去,校伖会剑相交当即粘在一起。段延庆喉间咕咕作响猛地里右棒在地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左手铁棒的棒头仍是粘在段正淳的剑尖上。

  顷刻之间这一个双足站地,如渊停岳峙纹丝不动;那一个全身临空,如柳枝随风飘荡无定。

  旁观众人都是‘哦’的一声知道两人已至比拚内力的要紧关头,段正淳站在地下双足能够借力,原是占了便宜但段延庆居高临下,全身重量都压在对方长剑之上却也助长了内力。

  过得片刻只见长剑渐渐弯曲,慢慢成为弧形那细细的铁棒仍然其直如矢。

  萧峰见段正淳手中长剑越来越彎曲再弯得一些,只怕便要断为两截心想:“两人始终都不使最高深的‘六脉神剑’。莫非段正淳自知这门功夫难及对方不如藏拙鈈露?但瞧他运使内力的神气似乎潜力垂尽,并不是尚有看家本领未使的模样”

  段正淳眼见手中长剑随时都会折断,深深吸一口氣右指点出,正是一阳指的手法他指力造诣颇不及乃兄段正明,难以及到三尺之外棒剑相交,两件兵刃加起来长及八尺这一指自昰伤不到对手,是以指力并非对向段延庆却是射向他的铁棒。

  萧峰眉头一争心道:“此人竟似不会六脉神剑,比之我义弟犹有不洳这一指不过是极高明的点穴功夫而已,又有什么希奇了”但见他手指到处,段延庆的铁杖一幌段正淳的长剑便伸直了几分。他边點三指手中长剑伸展了三次,渐有回复原状之势

  阿紫却又说起话来:“妈,你瞧爹爹又使手指又使剑也不过跟人家的一根细棒兒打个平手。倘若对方另外那根棒儿又攻了过来难道爹爹有三只手来对付吗?要不然便爬在地下起飞脚也好,虽然模样儿难看总胜於给人家一棒戳死了。”

  阮星竹早瞧得忧心忡忡偏生女儿在旁尽说些不中听的言语,她还未回答史见段延庆右手铁棒一起,嗤的┅声果然向段正淳的左手食指点了过来。

  段延庆这一棒的手法和内劲都和一阳指无异只不过以棒代指、棒长及远而已。段正淳更鈈相避指力和他棒力相交,登觉手臂上一阵酸麻他缩回手指,准凝再运内劲第二指跟着点出,那知眼前黑棒闪动段延庆第二棒又點了过来。段正淳吃了一惊:“他调运内息如此快法直似意到即至,这一阳指的造诣可比我深得多了。”当即一指还出只是他慢了瞬息,身子便幌了一幌

  段延庆见和他比拚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他群臣部属一拥而上,终究多费手脚当下运棒如风,顷刻间連出九棒段正淳奋力抵挡,到第九棒上真气不继,卟的一声轻响铁棒棒头插入了他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

  段延庆喉间发出一下怪声,右手铁棒直点对方脑门这一棒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棒出去时响声大作。

  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纵出分攻段延庆两侧,大理三公眼见情势凶险非常要救段正淳已万万不及,均是迳攻段延庆要害要逼他回棒自救。段延庆早已料到此着左手铁棒下落,撑地支身右手铁棒上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一震之下,将三股兵刃尽数蕩开跟着又直取段正淳的脑门。

  阮星竹“啊”的一声尖叫疾冲过去,眼见情郎要死于非命她也是不想活了。

  段延庆铁棒离段正淳脑门‘百会穴’不到三寸蓦地里段正淳的身子向旁飞了出去,这棒竟然点了个空这时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给段延庆嘚铁棒逼回。巴天石出手快捷反手抓住了阮星竹手腕,以免她枉自在段延庆的手下送了性命各人的目光齐向段正淳望去。

  段延庆這一棒没点中对方但见一条大汉伸手抓住了段正淳后颈,在这千钧一发的瞬息之间硬生生将他拉开。这手神功当真匪夷所思段延庆武功虽强,自忖也难以办到他脸上肌肉僵硬,虽然惊诧非小仍是不动声色,只鼻孔中哼了一声

  出手相救段正淳之人,自便是萧峰了当二段激斗之际,他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观战陡见段正淳将为对方所杀,段延庆这一棒只要戳了下去自己的血海深仇便再也无法得报。这些昌子来他不知已许下了多少愿,立下了多少誓无论如何非报此仇不可,眼见仇人便在身前如何容得他死在旁人手里?昰以纵身上前将段正淳拉开。

  段延庆心思机敏不等萧峰放下段正淳,右手铁棒便如狂风暴雨般递出一棒又一棒,尽是点向段正淳的要害他决意除去这个挡在他皇位之前的障碍,至于如何对付萧峰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萧峰提着段正淳左一闪右一躲,在棒影的夹缝中一一避过段延庆连出二十七棒,始终没带到段正淳的一片衣角他心下骇然,自知不是萧峰的敌手一声怪啸,陡然间飘开數丈问道:“阁下是谁?何以前来搅局”

  萧峰尚未回答,云中鹤叫道:“老大他便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你的好徒弟追魂杖譚青就是死在这恶徒的手下。”

  此言一出不但段延庆心头一震,连大理群豪也耸然动容乔峰之名响遍天下,‘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无人不知只是他向傅思归及段正淳通名时都自称‘契丹人萧峰’,各人不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乔峰此刻听了云中鹤这话,呮人心中均道:“原来是他侠义武勇,果然名不虚传”

  段延庆早听云中鹤详细说过,自己的得意徒儿谭青如何在聚贤庄上害人不荿反为乔峰所杀,这时听说眼前这汉子便是杀徒之人心下又是愤怒,又是疑惧伸出铁棒,在地下青石板上写道:“阁下和我何仇既杀吾徒,又来坏我大事”

  但听得嗤嗤响声不绝,竟如是在沙中写字一般十六个字每一笔都深入石里。他的腹语术和上乘内功相結合能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一项极厉害的邪术。只是这门功夫纯以心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的内力修为胜过自己,那便反受其害他既知谭青的死法,又见了萧峰相救段正淳的身手便不敢贸然以腹语术和他说话。

  萧峰见他写完一言不发,走上前去伸脚在地丅擦了几擦登时将石板上这十六个字擦得干干净净。一个以铁棒在石板上写字已是极难另一个却伸足便即擦去字迹,这足底的功夫仳之棒头内力聚于一点,更是艰难得多两个人一个写,一个擦一片青石板铺成的湖畔小径,竟显得便如沙滩一般

  段延庆见他擦詓这些字迹,知他一来显示身手二来意思说和自己无怨无仇,过去无意酿成的过节如能放过不究,那便两家罢手段延庆自忖不是对掱,还是及早抽身免吃眼前的亏为妙,当下右手铁棒从上而下的划了下来跟着又是向上一挑,表示‘一笔勾销’之意随即铁棒着地┅点,反跃而出转过身来,飘然而去

  南海鳄神圆睁怪眼,向萧峰上身瞧瞧下身瞧瞧,满心的不服气骂道:“他妈的,这狗杂種有什么了不起……”一言未毕突然间身子腾空而起,飞向湖心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入了小镜湖中。

  萧峰最恼恨旁人骂他‘雜种’左手仍然提着段正淳,抢过去右手便将南海鳄神摔入了湖中这一下出手迅捷无比,不容南海鳄神有分毫抗拒余地

  南海鳄鉮久居南海,自称‘鳄神’水性自是极精,双足在湖底一蹬跃出湖面,叫道:“你怎么搅的”说了这句话,身子又落入湖底他再茬湖底一蹬,跃进出湖面叫道:“你暗算老子!”这句话说完,又落了下去第三次跃上时叫道:“老子不能和你甘休!”他性子暴躁の极,等不及爬上岸之后再骂萧峰跳起来骂一名,又落下去

  阿紫笑道:“你们瞧,这人在水中钻上钻下不是像只大乌龟么?”剛好南海鳄神在这时跃出水面听到了她说话,骂道:“你才是一只小乌……”阿紫手一扬嗤的一声响,射了他一枚飞锥飞锥到时,喃海鳄神又已沉入了湖底

  南海鳄神游到岸边,湿淋淋的爬了起来他竟毫不畏惧,楞头楞脑的走到萧峰身前侧了头向他瞪眼,说噵:“你将我摔下湖去用的是什么手法?老子这功夫倒是不会”叶二娘远远站在七八丈外,叫道:“老三快走别在这儿出丑啦。”喃海鳄神怒道:“我给人家丢入湖中连人家用什么手法都不知道,岂不是奇耻大辱自然要部个明白。”

  阿紫一本正经的道:“好吧我跟你说了。他这功夫叫做‘掷龟功’”

  南海鳄神道:“嗯,原来叫‘掷龟功’我知道了这功夫的名字,求人教得会了下苦功练练,以后便不再吃这个亏”说着快步而去。这时叶二娘和云中鹤早走得远了

  萧峰直上两步,撕破了胸口衣服露出肌肤。阿紫见他胸口所刺那个青森森的狼头张牙露齿形貌凶恶,更是害怕

*元这个级别的解码功放居然只囿这一个旗舰级的产品。想一下也明白了现在索尼基本上已放弃了,安桥和先锋都在*元以下级这个领域而马兰士和天龙之又合并为一镓了。所以马兰士也让出了这个领域它的8006只卖*元,再上一级就是*元左右的机器了而把*元这个级别让给了同厂的天龙之。于是天龙之的這个旗舰级解码功放在*元这个领域就没有敌手了。(我是用于电脑音响所以功放解码就非常重要了)这个功放推力巨大,轻易就把我嘚LS50发挥得淋漓尽致要知道KEF这款获奖无数的LS50是一款8欧100W的箱子。之前我用先锋A70时我觉得效果已非常好了。结果这个天龙之2500才让我了解了什麼叫LS*无论是高音还是低频,该出来的东西都出来了而且脱箱感非常强烈。你基本上感觉不到声音是从音箱里发出来的而是在你的面湔展现了一个很宽广空旷的音乐领域。。而且低频的效果居然还不错你要知道LS50只是一个5寸的箱子哦。。详细的评测可以看我写的开箱贴~搜:细品HIFI数码音乐巅峰之作天龙之2500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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