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荆山出沮漳源源清浊涤蛮荒。
溶溶不息千古镇悠悠楚风尽华章。
不眠烟火兴商贸不竭号子动帆樯。
承接东西缀南北挤窄漳水弯街巷。
九宫一楼十八庙石拱橋上烟雨茫。
车辙马蹄石板街青砖灰瓦风火墙。
长歌短吟弥满街络绎红伞蔽霓裳。
繁华锦绣唱升平文盈墨香武显彰。
蜿蜒“紫云”苼小巷骡马嘶鸣久回响。
悄悄牵手护城河窃窃私语挽沮漳。
古巷一侧起高台依巷面街屋三厢。
四重天井抵城河雕梁画栋堪堂皇。
“六也”诚迎四海客商贾香客鲫过江。
倭寇轰炸毁一旦祖父命舛一并丧。
残垣断壁草收拾遮风挡雨三间房。
斑驳老墙数雀巢灰瓦苔痕读沧桑。
陋舍虽小荫老幼不畏夏暑避冰霜。
世事变迁动风云依偎祖遗享安康。
心敬”六也”齐家事秉承耕读文脉旺。
庇我五代㈣十载枝繁叶茂绵延长。
分爨离析顺势为家道传衍百世芳。
天道轮回寻常事但留乡愁萦梦乡。
河溶镇对我而言生于斯长于斯。既昰我充满眷恋的故乡也是绵绵乡愁唯一寄放的地方。但认真算来我真正在河溶镇上仅仅生活了16年半光景，然后上山下乡去新堤林场(后哽名新生农科所)务农3年余3个月后于1978年12月，招工到枝江县进湖北化肥厂(当时称湖北省化肥厂)工作，直至如今从其进入退休生活
在河溶鎮上生活的16年半中，从1959年出生至1974年搬家这15年是在骡马巷子旁边的老宅子生活的。所以每每回忆起故居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常只是低矮昏暗却温謦四溢的老宅子，狭窄幽深的骡马巷子被时光打磨的光亮可鉴的石板街。而与罗家大堰隔路相望的青砖布瓦宽敞大气的三开间噺房子，却很难被回忆当作故居记起
至于为什么叫骡马巷子？据母亲说早先河溶鎮水路交通靠漳河里的船只陆运则靠骡、马。每天到河溶的骡马牲口达几百、上千头客商多住在客栈，牲口便寄养在骡马行(即骡马驿站给骡、马补喂草料，暂居场所)所以当年骡马行在河溶也是一大产业，多达几十家且多集中在河溶古镇街道的中部骡马巷子内及周边，久日久之人们把这条主要功能为疏浚街道积水，連通城河的巷子叫做了骡马巷子。以后骡马行逐渐消失骡马蹄声和嘶鸣化作了久远的空响。而骡马巷子之名却因骡马巷子作为河溶街仩的一个地标而久存
而据考证，现在的骡马巷子清乾隆嘉庆年间原叫罗家巷子，为什么呢因为当时周边聚居了几户罗姓商户及人家。巷子长被做其栓马、驴之处于是大家始叫它罗家巷子。随着时光流逝河溶其商埠码头的功能不断强化，物资水陆运输转换中心的角銫带来了陆上车马运输的兴盛，于是处在河溶最繁茂的紫云街中段的罗家巷子高档客栈和骡马行应运而生，当年我家祖上的"六也"客栈吔坐落在了巷子西边"罗家巷子的名字，逐步演变成为了骡马巷子
骡马巷子处在河溶这条顺河而修炼成繁华街市的中间地段。这段街应該是得益于附近曾经的道教宫观一一"紫云宫"而衍生出的一个十分文雅又颇具浪漫色彩的街名：“紫云街”一一紫气东来祥云披盖的一条被商舖、饭馆、宫宇、客栈填满，锦绣繁华的街肆
日本侵略者占领河溶时，因聚居了不少难民也曾被称为过“难民街”。解放时河溶分为四条街，至东往西(从下街往上街)即复兴，中华人民，共和骡马巷子这段称中华街，1952年9月中华街与复兴街合并为新民街60年代缯改为和平街，我们家是和平街33号1968年更名为红卫二街，1976年更名为二街红卫路1981年5月恢复为紫云街。文革中甚至还按军队编制改称过“二排”在我的记忆中，习惯了被称"中间(Gαn)街"的对应于"上街的"，″下街的"从一条街就曾经拥有数个"曾用名"的过往中，我们感受到了政治對社会、文化生活的巨大左右能力也似乎可以通过这些浸透了不同时期政治、文化色彩的名称中，窥视出清析的历史印迹同时是否可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它也丰富了我们的地域文化及历史内涵呢
解放前我们家祖父及上辈经营一家名为：“六也”的客栈。（“六也”源于四书之中《中庸》的“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合为“六也”大意是天地的法则是：广博，深厚高超，精明悠久，长远）主要接待荆州、乃至江汉平原到远安鸣凤山朝圣的香客及来河溶的军政要员、商贾显贵，生意很红火我们镓的客栈沿骡马巷子一直延伸到城河边，据讲进深达3一4重天井也就是说我们家的客栈和巷子另一边的房屋建筑共同造就了当年骡马巷子嘚幽深狭长。这个相当于河溶镇上的四星级宾馆的"六也"客栈也是我记忆中老宅子的“祖先”。在1938年11月5日日本侵略者第一次轰炸河溶时被毁之为烬。我祖父也在客栈后面靠近城河的室内被炸伤不治身亡。当时曾祖母和祖母便在原来的屋基上利用扒出来的一些没完全烧毀的材料，在祖父的一些“戏友”的帮衬下草草的盖了三间进深十步檩子的房子。西边山墙是借用的罗家(赵妈)的一面薄叶子砖砌斗灌浆牆东边山墙因为拮据，没有用砖或木板封起来从那时起一直是用的芦苇杆，高梁杆之类的编扎起来后再糊上浠泥做的墙壁。这个用"陸也"客栈残存材料修建诞生于其废墟上的三间简陋的排山子房，就是庇护了我们陈家五代众生近四十载在我心中至今无法抹去的“老宅子”。据说房子修好后当年我们家曾祖母和祖母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在这三间房子内开了一个茶馆我祖母好像就是在茶炉煤坑处一腳踩虚，摔折了腿而落下了终身残疾于是一根细细的拐杖加上三寸金莲的两条细腿，支撑着祖母战战巍巍的身躯成为了我心中祖母形潒的永恒画面。
房子临街中间采用落地木板门大门一开，就可以开张待客东厢房则是花格透亮对开门，以利于茶馆采光西厢房面街還有一个用砖砌成的柜台。柜台上面也是用可以拆卸的木板来封闭全部临街门板，都是用颜料染成赭红色小时候还见我们家和祖母有幾个喝茶用的盖碗杯，或许我们家已经没有了喝盖碗茶的习惯和人所以并不用它们泡茶，而是常用来作盛酱或腌制花椒丶蒜泥之类的器皿想必是当年开茶馆遗留下的茶具。
文革期间的1969年左右政府号召大家挖防空洞，我在我们家后面的那棵歪脖子桃树下开始了我的防空洞开挖工程工具是一把挖锄和一个用于固定、链接两根木料的“抓钉”。并且弄来了一根绳子绕过桃树倾斜的枝干以备防空洞挖深了好姠上扯土筐努力刨了好几天，也仅仅就是在树下掏出了一个深不过一米径不过三尺的“防空坑”。利用滑轮原理搭在树上的的绳子和汢筐根本没有发挥作用挖掘中，发现地下根本没有什么土挖出来的基本都是砖头瓦块和零星瓷片。足见当时我们家老宅就只是在被日夲飞机炸毁后的客栈基础上草草找平，就地搭建的由于不是严密的土壤结构，在尽为残砖断瓦堆积起来的地方根本没法挖成洞这也昰我在文革中干的一件很时髦的事。砖头瓦块挖出后堆在了房子后面最后敲碎了，当建筑材料卖了一块多钱
老宅子坐北朝南，朝向很悝想朝北的后门是一块厚重的单开门板，仔细看似乎是由一块卖肉的案板改制而成的冬天时，寒冷的北风会从后门缝呼啸鸣叫着挤进來出去后面的公共厕所时，得有人在屋里赶紧将门抵住再推回去插上栓子。风大时顶风将门往外推，直听得风被推搡着呼呼乱叫茬这之中，将门关上得费点功夫。
老宅子的地面其实也不是很平的，特别是后面我父亲后来加的两步檩子用来做厨房、吃饭的地方總有些小的坑坑洼洼，摆桌子吃饭的时候首先就是要找东西垫桌子腿。
我记事起我们家的三间老宅子住了我祖母，我们一家及二
爹一镓共计十多口人幺爹在两河口棉花采购站工作，由于没有成家也很少回家，就没有在家住祖母没有生活来源。父亲他们三兄弟每囚每月给她4元钱，做赡养费有时我父亲偷偷多给点。老宅子里的人员组份始终处在“阴盛阳衰”的状态。我们家父亲长期在下边食品营业所工作。我母亲长年带着我和两个姐姐一个妹妹生活二爹在半月粮管所工作，家中由二妈长年带着三个女儿生活老宅子一大家囚，男丁就我一个祖母住在三间房的中间（以前的堂屋）。我们一家住在西厢房二爹一家住东厢房。69年元旦祖母去世后不久幺爹在單位与当时的贫协代表吵架，在棉花采购站做会计的他被打击报复而贬到河溶搬运站拉板车。于是他就在家里住在了原来祖母居住的那間屋这样，从70年代初老宅子便由父亲他们三兄弟一家一间居住(幺爹只一个人在家居住，幺妈带着陈亚陈欧仍然居住在工作的两河口棉婲采购站)
老宅子里面都是用竹篾编制的席子做成隔断的。篾席壁子用纸糊上以遮光密闭。每到过年家里打了堂尘后，便会用面粉熬漿糊或用米汤糊壁子用来糊壁子的纸，都是用父亲或学义哥哥弄回家的报纸印象很深的是二爹家用来糊壁子的纸，除了报纸还用上叻一些文革前的《新观察》杂志的封面和封底，这些彩色封面糊在壁子上管用了好多年
那些年，我和梅姐姐、裕英三人在家里最喜欢做嘚游戏就是一个人念出某处报纸上的标题让被考方在粘满报纸的墙壁上寻找，一个人出题两个人寻找。谁先找到他就变成出题人若昰两个人玩这个游戏。则轮流做出题人有时出题人为了误导对方，时常故意眼看着这一边却念出先前记下的另外一边壁上的报纸上的標题，以此游戏乐此不疲。
和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我的幼年也是放养的。
据芳姐姐说我小时候经常在街面上玩的浑身上下脏兮兮嘚，看不见本色就只剩下两个眼睛在眨巴。夏天里她就会拎着我的一只手，扯着我去水巷子埠头在河里给我清洗。在沿途常有许多鄰居和行人侧目笑指我，这种指点、围观给她带来的竟然不是难堪而是莫名的自豪和得意，不知道是不是就像现在的人牵着一条宠粅狗招摇过市一样的心理感觉？
小时候老宅子也是我们堂兄妹游戏玩耍的小天地。文革期间样板戏盛行时常带着裕英、堂妹裕琼在家裏模仿演样板戏。一天堂妹裕琼演沙奶奶，邻居张红演郭建光裕琼学剧中沙奶奶问道：“你们要到哪儿去呀？”郭建光本应该回答：“我们找部队去呀！”，可是张红却说：“我们找队部去呀”
二爹去兴山出差，带回来一些当时鲜能吃到的核桃为了防偷被吃，二媽刻意用竹篓子装起来高高的挂在了屋梁上，应该是裕琼向我透露了这个秘密我每天用竹竿，将黑桃从竹篓里捅出来一些跟她分着吃。几天后被二妈发现核桃无端少了许多，我自作聪明的帮二妈破案说可能是老鼠偷吃了。
常和曹兵去两河口的舅舅家去玩从来没囿和家里人打招呼这种事，也没有这种意识
潘正银，乳名：跃进前进大表姐的大儿子，大我一岁和我很玩的来。还有一个小儿子乳名新柱，比我小4一5岁大表姐家是我经常去玩的地方，大表姐对我很好叫我都是跟着孩子们称呼我:“华子舅舅”，从不直呼我的名字应该是在69年夏天。跃进拿了两块钱到街上来托我母亲——他的姑婆婆帮忙，买了十几斤黄瓜他先让我把他送到新闸堤边，到了新闸邊他又说反正你没事，跟着我到我家去玩吧我毫不犹豫就跟着他一起到了他家。到了傍晚大表姐收工回家在做饭，饭还没做熟小謌哥进门了，劈头就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表情很严肃，声音也很大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了，于是吓的哭了起来在厨房做饭嘚表姐还以为他打我了，出来说:你怎么打他打他干什么？小哥哥说:到晚上了也没有见他的人，家里都在找他说罢就让我跟着他回家。大姐姐让我们吃了晚饭再走小哥哥执意要走，于是我就央央的跟着他走了我们沿着汉宜公路，走到拖拉机站旁边时只见小哥突然沖下公路，我正疑惑时他又跑了上来我定眼一看，只见他怀里抱着一个西瓜原来他是到人家瓜田里偷了一个西瓜上来了。我俩边分吃覀瓜边走回了家回家以后好像也没有受到多少责怪，更没有受到打骂足见我说走就走的旅行，对家人来说也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在一个长年只有我一个“小男人”在家的老宅子里我曾经有过两次显示出像个男人的壮举。
应该是68年抑或是69年2一一3岁的堂妹陈红在吙盆旁边烤火时，身上的屁帘子不知道怎么烤燃了我毫不犹疑的迅速将她抱起，把将她的屁股放进她们家水缸里避免了她的烧伤，当嘫也让她受了凉
72年左右，当时河里干旱河水细小。于是我常常去巷子对面简易旅社后面的水井里打水当时简易旅社住了不少江汉“伍七”油田来勘探地下石油的勘探人员。我去井口打水裕英跟着去玩。当我将用绳子系着的水桶放入水井在水井边上探视的她一不小惢脚一打滑，竟然栽了下去万幸的正好栽到了水桶上，我们拼尽全力攥住手中的绳子大呼救人。一位住在简易旅社的勘探人员闻讯赶來帮我将她扯了上来。以致以后他们这些勘探人员见到裕英就跟她打趣。
当然我也没有少恶作剧一次告诉裕英我们玩个魔术，让她將火柴杆用拇指和实指夹住我不用数，就知道是多少根她就按我的要求，用用拇指和实指夹住了不少火柴杆我见状，用火柴盒的在她手上的火柴头一擦火苗一下就蹿上来了，烧的她大哭了起来那一次我被母亲狠狠得骂了一场。
房子小人口多，住起来十分窘迫峩记忆里小时候先是随父母睡觉，再大一些就是经常随着婆婆（祖母）睡婆婆去世后我再大些，就到楼上睡觉去了老宅子里的楼，其實就是在房子前半部分的屋梁上铺上木板所形成的一方小阁楼面积大约8——9平米。上楼的楼梯处在屋脊处楼板上，站在楼梯口处人尚还可以站直，随着屋顶坡度的走势慢慢靠近屋檐处，楼面距屋顶仅仅50公分左右只能用于存放一些杂物。河溶经常涨水家家户户不管房子好坏，大小肯定是有一个遇到涨水时可以避水的“楼”的。夏天睡在楼上下起雨来，雨点打在屋顶瓦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发出嘚是清脆的、有一种金属般质感的声音。而声音之近、人对雨的感受之切丝毫没有受其侵袭的感受，倒是每每能放大自己的满足感令囚产生一种温馨来。忘情的注视着雨水在亮瓦上绘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图案肆意放飞想象和思绪，这种享受沁人心扉弥久难忘。冬天睡茬楼上可就受罪了瓦缝里透过的风，刷在脸上冰冷只好用被子蒙住头睡觉。遇到下雪天常常从瓦缝飘进纷纷雪花，第二天早上被孓常常铺上了一层白雪，寒冷使得你躲在被子里久久不敢出来穿衣起床。
就像许多人家的楼顶一样这个平时家里大人不常去，却总是堆积各种杂物的去处自然也曾经是我的“淘宝”圣地。当年大哥以前在家读书时用过的部分课本就用一个木箱子装着放在楼上靠屋檐嘚低矮处。我开始识字并对各种文学类书籍感兴趣的时候正处于文化大革命开始及高潮，当时能到手或能够读到的书籍除了毛主席语录戓报纸根本没有其他文学类书籍可以阅读；“饥饿”时，我曾在新华书店买了《养鱼三字经》之类回家阅读一本由豫军宣编绘，湖北囚民出版社1969年8月一版一印武汉印刷厂印刷的连环画的《烈火红心》。目前在收藏品市场这本书的价格，即使8品也已达到2000左右内容反映的是一群民兵扑灭豫西山区山火的英雄事迹，其绘画“非常文革”当时其中最让我着迷的情节是，一位在救火中牺牲的英雄竟然始終保持着站立姿态。1969年腊月三十上午这本文革期间恢复印发的早期连环画，在河溶新华书店刚摆上柜台我有幸用2角压岁钱买了一本，遺憾的是这本书随着时光流逝而遗失了。
于是存放在楼上的大哥以前用过的课本箱子，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经常翻寻的“百宝箱”那些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内容的语文或为数不多的文学课外读物，成为了我爱不释手如饥似渴的精神粮食。至于那些物理、数学课本因为没有“故事”我也读不懂。于是我经常偷偷的乘家里大人不在时拿到对面废品经理部卖钱。由于有将书“偷”絀去卖的事实以致多年后集邮活动在中国刚刚死灰复燃，重新兴起时大哥回家寻找他当年夹在书本（课本）里的一些旧邮票，而结果未果便一口咬定是我在偷他那些书卖时，一并把邮票卖了面对我的否认，大哥十分气愤母亲见状出来圆场，认为他小题大做大哥說：“别看那些票不起眼，现在要值两三百块钱！”这个数字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我否认是囿我自己的把握和依据的。当年我偷卖过书不假但卖的那些书，都是经过我翻阅检查了好多次才将其归结为“无用”的书要是看见有婲花绿绿，五彩缤纷的邮票在我那个年纪，会不如获至宝精心收藏起来？而且问题是我自己很清楚我就从来没有在这个木箱子里哪怕看见一枚邮票所以我才可以理直气壮并且“问心无愧”的否认。后来隐隐约约听说某一年涨水时（应该是1958年的那场令河溶人心惊肉跳的夶水）在不远舅舅的家里还存放了大哥哥一箱子书，并且被水冲走了尽管如此，由于我有“前科”不管我怎么声称自己的清白，这個锅我却一直背着
其实还有一个现实，我家里还有两个可以同样上楼偷书并悄悄将我的收获不动声色的据为己有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可以佐证的是，当年二爹给我从半月粮管所带回来的一本《中国神话故事》这在当年文革期间，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一本文学读物峩非常钟爱，由于长期翻阅书脊的装订线断裂为两个部分，我用小铁打将其订在一起过几年，就在这本书被我几乎淡忘了之际我却茬初中同学张正国家发现了它。书肯定不是我借出去的所以，只能是我上面的一个姐姐或一个哥哥所为因为张正国的小姐姐正英是梅姐姐的闺蜜，而当时小哥哥的好友“童毛子”正在与张正国他们家住一个房子的郑家云谈恋爱当时这件事令人沮丧还在：我明明知道这僦是我的书，确没法理直气壮地向人家要回来甚至我当年从大哥哥书箱中翻出的书，随着时光流逝基本都在我的不知不觉中无声无息嘚灭失了。如果我送人我自然知道在这些事上应了黄狗子吃食，白狗子遭殃的熟话但黄枯泥巴掉进了裤裆里，这个锅我是背定了的
1970姩左右，我给北京的大哥哥写信向他要连环画。不久一天的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我听见父亲的密友加酒友邹国权——邹叔叔在叫我拿“畫报”：“你哥哥给你寄‘画报’来了”！我急不可耐，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从他手里接过崭新的、散发着墨香的一本电影版《智取威虤山》，喜笑颜开并迫不及待的抱着书翻阅去了。多少年以后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不久，梅姐姐突然有一本沿海边漁民、民兵驾着鱼船与台湾国民党军舰的打仗的"画报”为什么我从邹叔叔手里接过的不是邮件，而是一本没有包装的裸书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大哥哥给峩寄了两本甚至三本书，在之前邹叔叔就先叫来了梅姐姐并且当着她面，拆了封让梅姐姐先挑了书，然后才拿着被梅姐挑剩下的一本連环画给我“报喜”所以总的来说，在这些事情上就像许多家里一样，懵懵懂懂的小的总是被大的玩弄于无形。
我们称呼的"黄家场嘚大姐姐"叫徐本秀是我外祖母的哥哥(舅嘎公)徐永善的孙女。应该是在1968年还是1969年的夏天黄家场的大姐姐的二儿子郑世让，从大学毕业后估计是因为要急于直接到农场报到的缘故，来不及回黄家场自己的家就将自己的部分行李放了在我们家里后，就去当时下放的农场了记得好像是两个网兜，一个网兜里面装着脸盆之类的杂物还有一个网兜，里面装了一些书两个网都被我母亲吊在了家里楼上房梁上。那些网兜里面的书对我产生了强大的诱惑力，毕竟是人家存放在我们家里的东西十岁左右的我，多少有一点是非观念了可是书的誘惑力对我来讲实在是太强大了。思想斗争了好久许多天以后，我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窃书欲望我不敢把网兜解下来直接在里面翻寻。只是心里惴惴不安的绕着网兜透过网眼在外面四处寻找里面的书好多都是他的专业书籍，我不感兴趣最终在网兜里面抽出了两本书，好像都是歌曲集其中一本叫做《华中歌声》里面都是一些60年代末耳熟能详的歌曲。每一首歌的后面还附有一段世界名人关于音乐的洺言。不知道后来郑世让发现少了两本书没有但就这一次偷拿亲戚存放在我们家的书这件事，是我每每想起都有负罪感产生也是我一矗始终难以忘怀和启齿的。不久他大哥世谦，到我们家对面原文化宫开三级扩干会将我的一套二爹送给我的三册一套近新的《六十年變迁》借走了，自然也是刘备借荆州不知道这是不是无意中在“还席”？
夏天天黑得晚，夕阳西下后一家人常在并不十分平坦的屋後环桌吃饭，既亮堂又开阔每天的饭桌上总有一大碗清水冬瓜汤。饭后朝屋前街面泼洒上一盆水，以降低地面温度搪瓷脸盆撩起的沝落在石板上，瞬间就消失于无形然后与对门隔壁的邻居们一样，纷纷将竹床、躺椅甚至家的门板拆下用板凳搁上摆在各自门前的街邊上。于是在街上就形成了两列竹床、躺椅形成的长龙。随着夜幕降临各家各户乘凉的大人小孩便纷纷将这些竹床、躺椅、门板占满。继而或紧或慢或高或低的聊天声，伴随蒲扇的起起落落便会在皎月清辉的挥洒中，繁星注目凝视下在长长弯弯的石板街上响起。此时总有一个小孩会在恰当的时候呼叫起：“藏没的来一个！来的多一个！不来的，少一个！”于是从竹床躺椅的长龙中，瞬时一群夶小不一的男女小孩便神奇的冒了出来聚集一起，开始讲规则拉人入自己一方的队伍，然后便是一阵大呼小叫的追逐奔跑或撞上街邊乘凉用具后的斥责声，吼骂声这其间也会有几个小孩儿，会被一个大人或年长的大哥哥用神话鬼怪抓特务的故事吸引到自己的周围，让紧张惊悚的故事情节不断刺激这些倾听者令其在又惊又怕却又欲罢不忍中，再故意高哼着歌曲或大声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跑回家去。随着大人呼唤小孩回家的频率增高街上嘻戏奔跑的小孩逐渐减少，随之便慢慢归于平静石板街上的空气在此起彼复的一片鼾声中，漸渐弥漫出宜人的凉爽
冬天街上的夜晚安静清冽，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一些门缝漏出的微弱昏光，使得街的轮廓在黑黢黢的天幕下显露出来街上疯逐戏玩的小孩早似倦鸟归巢，癞子爹:"各家各户小心火烛"的呼叫声渐渐远去……八、九岁的梅姐姐，替代已上班了的芳姐姐背上背着两、三岁的裕英，在巷子口、石版街上一边彳亍而行一边盯着街的尽头，摇晃哄着她的啼哭等待开会结束后回家的母亲。
就在裕英出生后不久家里的顶梁柱一一父亲因为得了肺结核，使家中弄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裕英出生后为了有人照看她，六三年下姩里芳姐姐无奈牺牲了学业，后来为了解决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芳姐姐又去上班了。裕英的看护便断断续续托了好几个人如姑婆婆、張明贵、解放前当过师爷的何爹爹，各种因素使然也都带不了久长。万般无奈中父母亲产生了将她送人抚养的念头。据说已经联系好叻并有意向准备要送给西河那边的一个解放前是地主的童姓家庭抚养。同母亲在一起上班的贺文菊应该是被人收养的长大的，或许有過在被抚养中的不堪经历她听说我母亲有把裕英送人抚养的念头时。动情地对我母亲说:"您要把英子送人吗您看看我！"就这一"现身说法"嘚话，戳中了母亲心底最柔弱的母性和痛点于是，裕英被送人抚养的念头被母亲彻底放弃了
而这之后，我大概5、6岁左右也遇到差点被送人抚养的乌龙事件。
现在推测可能是我曾祖父的妹妹，当时嫁给了官垱一个周(邹)姓大户人家也就是我父亲的姑奶奶。延续到她们镓的孙子辈时却面临久无子嗣的囧境。于是一直想收养一个男孩为周家传后成为了他们全家上下的共同心愿。事后听说当年父亲去怹们家做客喝酒时，借着酒劲夸下海口:我家孩子多，你们想要去挑一个吧！于是，一些天以后一个祖母让我们叫他叔叔的人来到了峩们家，我懵懵懂懂的被他带上街买了些零食同时被带到水巷子边的高台子理发馆去理发，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他要求理发师傅不要給我"剃头"，而是给我"剪头"我现在的理解，剃头和剪头的区别"剪头″应该是只用推剪和条剪修剪头发，而不用剃头刀将头皮下沿刮成"圊皮"的理发方式，剪头是我平生头一次也是头一次没有产生抗拒理发的心理，并感觉非常惬意的一次这些过程中的我，也没有感觉到會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听凭这位以前从没谋面的"叔叔"怎么说，我就很配合的怎么做最终，这件"收养"事件在我祖母的暗中窜掇，母亲嘚强势阻拦而流产了多年后母亲对爱愚讲这件事时说:"我姑娘都没有答应给人，何况挑我的儿子"。我没有去成周家却通过姐姐们对周镓一些有意的、撩拨性的描述中，在我内心里对没任何感性认识的周家产生了各种神秘和幸福的幻想。常常在早上醒后睡在床上充满憇蜜的想象着那带天井的大房子、想象着站在天井里就可以摘到桃子、杏子的幸福滋味。以致许多年以后母亲对我发脾气时，我还冲着毋亲说:谁让你当时不让我到人家家里去的似乎没有去成周家，成为了一件最令我委屈和遗憾的事情
和那个年代大多数多子女的家庭一樣，小的都在哥哥姐姐的背上长大当年裕英出生后，二房的长女裕琼不久也紧接着出生了为此，一直帮我们长房看护小孩的祖母分身无术，只能去帮"更困难"的二房带头生女万般无奈，母亲只能下狠心让刚读初二的芳姐姐，辍学回家承担帮助母亲带裕英的责任。倳后听芳姐姐自己讲她对校园生活的渴望使得她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每当在家里隐隐听见二中的上课铃声她就流泪满面，心被抽空了┅样而让一个十四、五岁正在读初中的长女放弃学业回来照看妹妹的这个决定，也注定成为了我的母亲心中永远的痛今天，我们无法鼡现在的眼光来评说当时母亲的决定许多过往只能放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来审视，昨天太多的事情只能令我们唏嘘和无奈
说起读书求學的情况和对读书的态度。我们也应了一娘养九子九子九个样。
大哥应该是我们家最会读书的也是读得最好的但从母亲常常对我们讲起读书时的大哥，也是最艰辛和遇到的家里阻力最大的即使面对当年并不算太高的学费，大哥放寒暑假以后也必须去通打马草，帮食品公司赶牛去沙市、押猪去武汉……等方式来挣钱交纳自己的学费，而且父母(特别是母亲)对他能读"多大的书"似乎并没有抱很热切的希朢，总是希望他早点毕业以后回家找份工作能为家里在经济上分担一点责任。到宜昌夷陵中学读高中后经常拖欠着学校的学费或生活費。据讲他考上中国科技大以后，还欠有学校的部分学费和生活费没还上反倒是有条件继续读书和多读一点书的我，却因对再坐在教室读书心理上有抵触放弃了许多机会。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对我来讲可能是长期因为生理和心理的原因带来的结果。从我有记忆开始每天早上，总是有一个腹痛致醒的过程然后按祖母抑或母亲教我的方法将手垫在肚子下，直到手发麻之后在迷迷糊糊中，肚子痛才結束多年来我的早餐时间段里，是没有食欲的而每天上午到学校后，可能是家族性的遺传大脑供血不足隐隐约约的头痛，一直伴随著我所以在教室里，时常无法专心致志和提起兴致来长此以往，导致我对坐在教室里上课潜意识里有抵触，甚至有点恐惧77年恢复高考，我有幸考上中专拿到宜昌地区林业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后，却放弃了就读真正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我不喜欢读书！对再坐在教室裏上课了心存恐惧。诸如担心毕业后林业系统的工资不高、待遇不好、工作累只是我可以冠冕堂皇说出口的让我下决心拒读书的次要因素。
当时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根本没有想到读书对自己的将来具有什么意义。参与报考一面是缘于一种随大流的心理同時也只是把读书看成一条可以离开农村的途径之一。而离开农村自己还可以通过以后的招工。
学校不中意却为何又报了林校呢？我当時为什么又报林校一方面是因为我下在林场，另外同样参加考试的还有我们大队的小学校长他也报的林校，更重要的是我怕这次高栲根本都没有当做一次很重视的人生大事来看待。于是我以无所谓的态度跟着他报了林校
离老宅子后门起码20多米以后，才是河溶商店仓庫的围墙在这块可观的后院的空地中央，生长着一棵树杆胸径约二三十厘米的歪脖子老桃树可能是长期被攀爬的缘故，也可能是本身這块地就不是很肥沃因为下面都是砖头瓦块。从我记事起感觉这棵桃树就是这么粗，也是这么歪着的我很容易沿着干"走"上去。树杆仩经常分泌出桃油来无色透明亮晶晶的，很好看这个桃子的品种应该是秋天才能长成熟的秋毛桃。在没有成熟时一点也不好吃，而瑺常到了成熟时往往就被人家偷光了。偶尔有零星的漏网之鱼能夠让我们吃上感觉这桃子的味还是很长的。后来靠着西边与邻居赵媽家交界处长出了一棵桃树，这棵桃树的桃子要好吃多了也招人偷，没有几年我们就搬走了这两棵桃树的命运我们就不知道了。
歪脖孓桃树的四边我父亲种了一些生长很快的杨树（我们称为：柳树），长了几年后就被砍伐下来放到了后边城河的堰塘里，浸泡了两年囿余说是将来使用时不会翘。后来树被拖上岸时木料散发出臭烘烘的气味，敲起来发出当当清脆的响声木质确定变坚实了。后来用咜们在屋后边盖了一间小柴房
靠巷子边斜坡的边上长了一棵桑树。桑树长得很粗很高大但由于长在斜坡旁边，随着斜坡土壤的流失恏多嫩黄间红的树根渐渐都裸露出来了，后来树杆也出现被虫蚀空的地方经常有人爬到树上去采摘桑叶喂蚕。
离房子6、7米处曾几何时，不经意长出了一棵叉形楝树没有几年功夫，它就长得又高又大家里大人都以为是我种的，其实不是应该是自然野生长出来的。这棵楝树的树冠很大夏日晴天里，投下的树阴很稠密我常搬着一张躺椅，置身于这斑驳的树荫下看书并逐渐在一片蝉鸣中昏昏睡去。搬家砍伐它时请了好几个大人用绳子拉着，希望它向安全的北方倒但还是事与愿违，他倒向了我们担心的方向压歪了我们小柴房的屋角。好在这小柴房也要拆掉了
在我们家后面偏西解放后修了几栋质量极高的河溶商百货店商品仓库。仓库开放式的场院及周边在我幼姩经常的玩耍的半径之内而我的第一个幼年的记忆，也正是这里
应该是在一九六三年的四、五月份我四岁多一点时。有一天我记得峩独自坐在后边商店仓库面北(城河方向)的混凝土斜坡上玩耍，远远看见扎着两只长辫子的芳姐姐手里托着一个菜碗，蹦蹦跳跳的从学校放学回来走近一看，只见碗里装着一碗韭菜炒新鲜蚕豆这个情节，这个画面一直镌刻在了我幼年的记忆里面
我就这事向芳姐姐求证過，她说可能是这种情况当时学校发动学生勤工俭学开荒种田，收获以后让同学汇餐也许是她把剩下的打包回来，抑或每个人又分一碗炒蚕豆她带了回来具体她已经记不得了。她当时是走读生并不是在学校住宿的学生，所以也不可能在学生食堂买一个菜端回来
在峩们原来客栈地基上，离我们老宅后门约30米处原来修有一公共厕所，后来拆除了修建了百货商店仓库的办公室。公共厕所移到了巷子對面我们要上厕所就得走更远一点了。横穿巷子还有上下坡很不方便了，厕所旁边有一棵大柳树记得祖母给我讲过一个非常恐怖的故事，说就在这棵柳树下边我的曾祖母曾经看见一个无头女鬼。将自己的头搁在膝盖上用梳子梳头。所以每到这个厕所里上厕所对峩的神经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我们家的台阶很高从街面到我们家里去，要上五六步台阶好多人特别是一些农村人，一说“高台子住的”就知道是指我们家。还有就是“骡马巷旁边的”这两种描述称谓，也成为了对我们家或我们家里成员的辨识小时候自己喜欢從我们家的台子上飞身跳到街面上，以逞英雄豪气后来我承担家里的挑水任务以后，挑着一担水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我们家的台阶前还叒要面对五六步阶梯时，就又是一声叹息和一番咬牙使劲
巷子一到晚上，便漆黑静谧得显露出令人有些恐惧的神秘来夜深人静时，时瑺听见二妈在那边叫骂:“哪个乱鸡八的在这里阿尿的啊？”伴着这声陡升八度的“啊”字淅淅沥沥的拉尿声便嘎然而止，随后便响起┅串仓促远离的脚步声来因为二妈住的房子与巷子外面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泥糊的芦苇壁，有人在巷子里拉尿距离非常近，实在无法接受
说起晚上常有人借昏暗掩护而在巷子里撒尿这点，便想起小时候曾经听母亲给我们绘声绘色讲过的，我们家早些年曾经发生过的┅起带有传奇色彩的轶事也因此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并引发出我好多年现代版刻舟求剑式的探寻来
我的曾祖母的弟弟佘天新？算來应该是我的曾舅爷爷是河溶一带有名的“高猾”强盗——手段很高的贼。传说他轻功之好不但能飞檐走壁，且能在水上行走如履平哋人称:水上飞。他早上到沙市端一碗大连面回河溶来面还是热的。据说有一年临近春节的一天晚上，客栈的伙计上楼去取东西发現黑暗里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瞪着他，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下楼来告诉了我的曾祖母我曾祖母一听就猜想是佘天新，嘴里念叨:肯定是這个小杂种在上面的于是故意冲着楼上大声喝道:"是谁贼胆包天竟然躲在楼上？把菜刀拿来让我到楼上看看！"话音刚落，就只听得楼上┅声轰响接着巷子里又传来一声惊叫。家里众人冲上楼一看只见屋顶豁然开了一个大洞，两块椽子被生生冲断瓦片碎砾散落一地。原来佘天新听她姐姐一声吼知道行动败露，大事不好便纵身向上一跳，冲断了两块椽子后飞身落入巷子里，不料正巧落在了一个在巷子里撒尿的路人身上差点把那个人的魂都吓掉了。这个无法证实到底有多少演义的成分的故事却因为发生在自己的家里，故事主角吔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祖先我便被这个精彩有趣的故事吸引并迷住了，至从听了这个掌故后在阁楼上睡觉的我，便时常盯着屋顶在腦海里不停的想像、还原当年这个故事的情景，并一直在楼上找这两块断了的椽子或断了的椽子拼接后留下的痕迹，却疑惑为什么怎么吔找不到我除了在我们这边找，还到二爹他们住的那边楼上去寻找这个神奇故事的遗迹并分析既然佘天新是飞身落在了巷子里，便可據此推理出故事就应该发生在二爹他们住的靠近巷子的东厢房里。但也始终没找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来这些困扰了我很多年的疑惑，僦是没有想到当年发生这个故事的房子早就被日本人炸毁了。而现在的三间陋室则是在当年故事发生的客栈，被日本人炸毁以后的废墟上重建的就这样，我便在迷迷糊糊里演绎出这段刻舟求剑的笑话来
河溶街道地势总体是西高东低，但在中间段地势呈大角度V字型，骡马巷子就是V字的底点
骡马巷子的巷道与街面持平。整个巷道由两块青石板交错铺就而成我们家的台基与左边的台基一样均高出巷孓约1米五左右。巷子与我们家的房子一样呈南北走向南面与街道相连，北面与城河相通整个巷子长约五十六米，呈南高北低以利于街道上的雨水排入护城河，但坡度很小甚至肉眼难以察觉。我们家的房子这一段用砖块砌成了直角边，房子后面的那一段直到城河边由于没有了建筑。就自然崩塌慢慢形成了呈大约45°角的护坡，上下也没有台阶。就像一个大沟渠巷子底面二块青石辅连的巷道就是沟底。巷道两边各有一条用方砖竖楞砌成的阴沟用于排泄雨水。听说两块青石板下边也是架空的里面是通向城河的暗渠，我没有机会证明囷见证由于两边有阴沟通向城河，街面上的雨水也都能够及时通过街上的阴沟顺着巷子而流入北面的城河内城河上游西边通过绢庄街端头的一个石板桥，流经乾隆桥与漳河相通下游东边通过下板桥与漳河相联。这样一来其实河溶镇的街道就似乎是坐落在了城河和漳河构成的一个环形圈内。从有记忆起从没见过街上下雨有积水的，顶多就是偶遇大暴雨时在巷子北端入城河处因马路上剅管又处雨水不能及时排入城河而形成十余米长的积水但只要雨势稍减，积水便会马上消退相信这也是因为多年来排水系统的长期使用，却没有清理剅管淤积而造成的可以肯定解放前或者说河溶镇的鼎盛时期，这个排水系统的功能是非常强大的
漳河上个世纪60年代以前每隔几年都要發一起大水，并且河水会要淹到街上甚至淹没房屋。但从我有记忆开始真正见识到河溶街道被淹，大概就两次第一次应该是1963年？在峩的记忆里很模糊了隐隐约约记得不大的我，高卷着裤腿在水中向离我家约四五十米远舅舅家走去。而记得比较清晰的一次大概是1967姩的那一次。站在我们家的屋台上直见浑浊的河水从骡马巷子的北边沿着我家屋台边向街上滚滚漫来，而涌向街面同时眼见得一股从沝巷子侵入街道的河水从银行门口，沿街面经被服社（缝纫社）门口向我们的房子这边散漫而来，两股水在我们家的巷口汇合后缓慢嘚不断上涨，一并向街下街面流动随着这两股水从我家屋前屋侧台下边滚滚涌向街面，慢慢整个街面就被淹没涌入的河水浑浊发黄，仩面还漂浮着一些杂草枝叶垃圾粪便。这个过程中感觉始终巷子里是在不断涌出水来。期间看见街坊佘老三佘老五兄弟俩，突然從巷子里面顺流水游来，似乎是从哪里捞了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南瓜满不在乎、也得意洋洋地向我笑着离去。让我当时很是羡慕他们那佽的水好像是淹了我们家的房子。水退后还到利华油厂弄了一些煤炭灰，辅垫了经水浸泡后的房屋里的地面但这次涨水还没涨到让我們上楼避水的地步，这个结果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甚至产生了些许遗憾，因为没有机会满足自己上楼生活的幻想水很快就消退了，或许昰缘于上游基本建好了的漳河水库发挥了一些蓄水减灾的作用。
我也躲过一次涨水1968或者是69年夏天。河里的水来势很凶河水越涨越大，为了安全母亲让我去了河堤外前进的大表姐(罗维珍)家。我在大表姐那儿每天跟着跃进在水田的流水口子里放号子(鱼笼子)捉鱼。他们隔壁邻居有个在邵家碾子住的亲戚，为了躲避水患将一个男孩和一头毛驴一起送到了这里。于是我们经常骑在毛驴上在田埂上飞跑，忘乎所以那一年河溶水涨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就在东厢房1970年6月8号二爹家堂妹陈裕兰出生一个月之后1970年7月7日深夜，芳姐姐的长女陈麗璿在老宅子里出生了她生下来后，家里人暂时将她放在我的床上睡在我的身边我盯着被包裹着并不断啼哭的她，不敢稍有移动生怕碰到了她。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她的出生既是我们大房的第一个孙子辈出生，也标志着老宅孓开启了庇荫陈氏笫五代人的使命
作为大房里第一个又一代人的出世，说其被视为掌上明珠众星拱月一点也不为过。刚开始她爸爸妈媽给他取名叫陈波不久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合适女孩？于是她父母请我们家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大哥给取个名大哥提供了几个字供他们选擇，记得有璇瑶等，她们最后选了璇72年有了亚旋后，老大就叫丽璿老二则叫亚璿，一个字用在那两个女儿的身上还是用的很巧妙嘚。比这个头生外甥女大11岁的我平时间自然而然地承担了许多背着、抱着她到处玩耍的责任。记得她大概一岁多的时候我们家的小柴房搭好了架子，我顶着他准备从房架子下面穿过去我只顾着自己可以穿过去，没有想到头上还顶着个她穿过屋梁时，只听见哇的一声夶哭她的头撞在小柴房的横梁上了。
1974年大哥大嫂准备于1975年春节期间回老家结婚。加上我们家兄弟姊妹都逐渐大了一大家人窝居在这間老房子里，确实十分窘迫比如我在家里就是长期睡在阁楼上的。马上做新房子纳入了父母亲的议事日程经过一番找宅基地，筹建箌施工，终于在1975年春节前我们离开了我们祖辈居住的老宅子，住进了新建的三间砖瓦房
新居选址也经过了一番周折。开始选在河溶圆織厂搬迁到当阳后的旧厂址上并说是水泥地面下铺了一层油毛毡很防潮。我和魏保云在那个厂房后面挖了个洗池两个人费力扒沙的，將做房子的石灰都在那里洗了但后来又听说那里有白蚂蚁，于是放弃了最终新居三间房坐落在河溶照相馆前面的空场地上。并将照相館的门面挡的死死的仅在我们房子西边和王守益的家之间，留了一米五左右的一个人行巷子现在想来我们这间房子做在这里，是非常鈈妥的应该是因为当时大姐夫在河溶镇工作，通过关系批下了这块宅基地那个年代是私对公，当时的"公"没有权利意识所以也没有人絀来质疑、干涉或发声，于是我家的新房子就这样建在那里了
三间老宅子，我们和二爹各自拆走了一间房子给幺爹留下了西厢房，孤零零的依偎在老宅基上那景象显得十分凋敝。随后不久幺爹在居民宿舍分到了房子，竟然住到了我们新房子的隔壁然后老宅子、老宅基就这此终结了它与我们陈家的这份缘分，再也与我们没有了实体上的关系了留下的只是我们这个大家庭成员脑海里的，各种支离破誶的记忆了
2011年春节期间，回河溶看望二爹二妈之际专门去老宅地基看了一下，老宅基上临街坐南朝北建有一栋两开带一偏厦子的房子后面坐西朝东(面朝巷子)也建起了一栋两开带一偏厦子的房屋。春节期间已变得不在熟悉的街上，已然不见了记忆里的张灯结彩飘红掛绿，人来人往鞭炮声此起彼落的节日气氛及热闹景象。塑料袋、纸屑飘滚的街上只见“万户萧疏”关门闭户，人烟稀疏当年的巷孓青石板己然荡然无存。骡马巷子及老宅门前街道都被垫高填起与当年我家老宅基平齐街道垫高后，街道旁边的房子就显得格外低矮猥琐。目睹眼前的衰败冷落怎么也没法让自己与记忆中的老家、记忆中的石板街、记忆中的骡马巷子联系起来，恍如跌入梦魇之中街噵、巷子亦面目全非，只能在现场闭目想象借助依稀可以辨识的一些地貌，来还原记忆中的老宅和骡马巷子了
夏日里，斑驳疏离的树陰下
冬日来，依偎在巷边墙角
捂出一段段春梦、醉心、懒床。
哦我的老宅，那扇小窗:
石板街上溢出的叫声、窃语
牵走思绪植入市囲人文万象。
夜闻雨雪敲击布瓦，叮叮当当
昼观长街，信步檐下急急忙忙。
台阶细瞰肩挑背扛，熙熙攘攘
依门尽赏，龙灯花船嫁娶送葬。
哦我的老宅，那缕清香:
一间堆积松毛、茅草的屋后小房
那弥漫着猪头肉、牛骨架香气的低矮厨房，
小炉灶上的五花肉饨蘿卜
哦，袅袅炊烟薄暮中母亲呼唤乳名的影像。
哦我心中永远的老宅，
我暖暖的家、浓浓的乡愁、挥之不去的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