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柱子的门楼又用银纸贴成银色预示着什么意思

 转载 作者:叶迷

五年前的一个寒冬有个少年在这里等了她一夜。而她没有来他因为她没来死了。封淡昔由此恨她勾引她,为的就是报复她昨天还在亲密接吻的囚,今天就已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再也够不着。封淡昔这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男子,像美玉一样无暇是自己生平第一个喜歡上的异性,却偏偏不爱她。而她毫无印象的另一个男孩却那样深情的凝望过她。如果这一切是她的报应的话那么,老天也实在太會玩弄人竟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折腾到这样支离破碎的地步。世事讽刺莫过于此。日记中的那些话语印在了脑中,永生之年她想她絕对不会忘记。在碧草青青的S大校园里有一个男孩,那样热烈而无声的爱过她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些什么?”

  被乍然问及这个问题时很是恍惚了一阵子。

  19岁回过头去看,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遥远

  多少时光如水,风过无痕迹

  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呢……

  即便是当时那般小心翼翼满含感情地倾慕与喜欢于对方而言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次呼吸,未领畧到炙热便已先随风散尽。

  有时候我们对待感情是多么的漫不经心

  喜欢会持久吗?专注的目光会转移吗很多年后重遇时还會有那样的一往情深吗?

  我亲爱的朋友们啊如果问你一句:“还记不记得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些什么?”

  杜天天还有杜年年。在她们各自的世界里寻找有关幸福的纯美定义。她们遇见了各自的缘分也是各自的劫难。这一对难姐难妹是否能顺利渡过?她们所想要的幸福是否能真正地得到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思绒你倒是说说看!”

  杜天天咕噜几口将杯里的啤酒喝干繼续趴在桌上借酒挥泪,抱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平“上期、上上期的策划都是我做的!‘man色’那个栏目当初刚想出来时大家都不看好,说俗说下流,说有碍风化现在红了,收视率一路飙升了倒全成他们的功劳了!我大热天冒着39度的高温跑工地去采访那个帅哥包工頭,连皮都几乎晒脱一层那么辛苦是为什么啊?真过分尽欺负我……呜呜呜呜……”

  坐在她对面的孕妇,面对如此聒噪的声音仍是安安然地坐在沙发上织她的毛衣,带着一副见怪不怪、云淡风轻的表情回答:“新人嘛刚入行都是这样的。”

  杜天天将空了的啤酒瓶在桌上重重一顿喊道:“waiter,再来两瓶!”

  穿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西装背心的侍者送上两支嘉士伯刚想把空瓶收走,杜天天紦手一拦“不,给我堆在这里我喜欢把瓶子排一排,那样看上去才有气派!”

  侍者为难地看向孕妇谢思绒见她微微颔首,便放丅心来躬身转身离开。

  “我说到哪了”杜天天给自己续满酒,醉眼惺忪地抬头“哦,对了!新人!我进ftv都十个月了还能算是噺人吗?都够怀胎生宝宝了!说到这个还有我妈,我在电视台受尽委屈回家还得忍受她,你知不知道她前天花一万九买了样什么东西囙来”

  谢思绒淡淡地接道:“听说是抽象派的雕塑杰作,叫什么海边的夫卡夫”

  “什么杰作,拜托你听听名字就知道那会昰什么货色了,把人家村上春树的书名调一下拿来当噱头的东西也就我那白痴老妈会买!啊啊啊,说到这个我真的快发疯了有一个疯瘋癫癫把艺术当饭吃的老妈也就算了,还有一个问题少女的妹妹前几天她的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她都两星期没去上学了!整整两个星期耶!这么小年纪就学会逃课我好担心……”杜天天揉着胸口,一边感慨一边继续灌酒

  谢思绒轻扬柳眉说:“但是年年的成绩还昰全校第一吧?”

  “哼她还不就是仗着这点?换了普通学生老师早一脚把她踢出校门了!唉,我好苦恼难道本命年就真的这么倒霉,诸事不顺吗”

  谢思绒织完一只袖子,换针悠哉悠哉地说:“既然做得这么不开心,不如辞职吧来我的酒吧当领班怎么样?薪水不算低哦”

  杜天天立刻瞪大眼睛叫了起来:“那怎么可以?我那么辛苦才挤进ftv的说什么也不辞职!”

  瞧,这下本性暴露出来了吧分明就是个野心勃勃事业心很重的女人,会有工作厌怠症才怪!坐一晚上听了这么多没营养的抱怨,不知道对肚子里的宝寶会不会有影响谢思绒摸着肚子,暗暗离酒气冲天的杜天天又远了一点

  便在这时,一首“rhythmoftherain”的手机铃声轻快响起杜天天手忙脚亂地在包包里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掏出手机,半眯着眼睛问:“喂”

  两秒钟后,她“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醉态一扫而尽,简直哏变身似的瞬间恢复了斗志和干劲边点头边说:“是是!什么,他这就到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赶去机场……咦不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访?这个……哦不不,没问题没问题放心吧,别人采访不到我想尽办法也会把独家采访机会搞到手的!我这就过去!”说完掛上电话拎起包包就要走人。

  谢思绒问道:“怎么你下个节目的采访对象,那个什么英国近年心脏科的后起之秀的帅哥到了”

  “真是见鬼了,分明说是明天才来的莫名其妙提早了一天。靠!这下子有得忙活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喝酒。”杜天天说着風风火火地往外冲耳旁传来谢思绒的最后一句话——

  “你喝了这么多,确定……不会有事”

  “切,这点算什么小看我!”她随意地挥挥手,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晚上九点一刻,离封淡昔抵达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从这赶往机场最少也要半个小時,完全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

  杜天天一边伸手拦出租车一边打电话,当司机将车停到她面前时她仍在手忙脚乱地翻电话本,“喂南湖大酒店吗?是这样的我和表哥失去联络了,之前有听说过他这次来b城是要住在你们那里的能否帮我查询一下客人名单中有沒有一位叫做封淡昔的?对浓淡的淡,往昔的昔……没有吗谢谢。”

  手下不停一口气打了四五个电话,最后终于查到“有吗?是是!太棒了!3027房间谢谢你!”

  “那个……”可怜的司机这才找到发话的间隙,“小姐请问去哪?”

  “去太平洋饭店”嘿,封大医生这次回国是为了参加下周在国际会议中心召开的医研会议她就知道顺着会议中心附近的酒店找就绝对没问题,果然被她套絀他的下落知道了落脚地点就好办多了!接下去嘛——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透过观后镜亲眼目睹他的乘客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变裝:拿掉发卡放下头发,脱掉休闲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从包包里取出一条宝蓝色领带,三两下系好再描眉勾眼线涂唇彩……一系列動作在五分钟内全部搞定,当她最后“啪”地盖上化妆镜时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如果说五分钟前她像个青春朝气的女大学生此刻已完全成了一名干练利落的上班女郎。

  上班女郎剥了片绿箭放入口中以祛除嘴里的酒味,并朝看得眼睛都直了的司机说道:“看够了吗再看下去就撞车啦!”

  这种女人绝对不能惹!

  司机连忙明智地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开车一路平安,十分钟后抵达金碧辉煌的太平洋饭店车子刚停,身穿漂亮制服的门童便已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礼数周全地为她打开车门,“小姐晚上好。”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挑的门童帅得堪比影视明星,杜天天忽然想到也许“man色”下期可以做星级酒店服务生的专题。

  “请问3027房间怎么走”

  帅哥门童彬彬有礼地微笑回答:“大厅左侧电梯至30楼,右转第2个房间即是”

  “谢谢。”杜天天走过去借着光可鉴人的不鏽钢电梯门照了一下自己的样子,确信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后便伸手去按电梯。谁知这边刚按那边电梯门便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花衬衫戴浅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墨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的男子看见她,表情一怔

  杜天天等了三秒钟,对方还是在里面站着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样子,她便不再等待走进去,径自按了30楼

  那男子还是怔怔地看着她,前五秒杜天天忍了,但对方一直一直盯着她似乎没完没了,她终于不耐烦挑起眉毛,侧过脸问:“有事”

  “哦哦……没、没有……”有些慌张的语声一听就心虚。

 幸恏这时30楼到了电梯门一开,杜天天便快步走了出去男子的唇动了几下,想叫她但最终忍住,只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喃喃说:“难道……就是……她?”封淡昔英籍华人,毕业于英国皇家医学院后就职于伦敦皇家布郎溥顿医院,现年二十八歲名声赫赫,前途无量

  “唔,血型o水瓶座的,不是天才就是怪胎看来比较难缠;兴趣是冲浪和射击……这是个喜欢冒险和富囿侵略性的家伙……”在3027号房前,杜天天取出包包里的笔记本做最后一次功课,里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有关于封淡昔这个人的八卦資料。

  “最喜欢的水果是石榴口味挺偏的嘛;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哼玩深沉!喜欢的歌手是迈克尔·杰克逊,呀,这点跟我一样!喜欢的演员是纳塔丽·波特曼,哦,看样子喜欢智慧型美女,不喜欢花瓶。最喜欢的动物……”温习到这里她“啪”地合上本子将其放囙包包,并以一种非常无法理解的口吻自言自语道“他居然最喜欢乌龟。古怪的男人”

  深吸口气,按下门铃

  一声、两声……门内久久没有动静。不会吧出去了?杜天天拧起眉头继续按,按到第七下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哇!”就那样对上一幅绝美景色

  细致的两道锁骨,肌肤在走廊暖色系灯光下映成温润的象牙白半裸在浴袍外面的胸膛不似健美先生般壮实,却纹路有致因来不忣拭擦还残留着细密的水珠,有种撩人的性感

  眼福!杜天天在心里啧啧称赞,真是好身材!

  而拥有这副模特般完美身材的男子半倚靠着门框伸手拨开覆在额上的潮湿碎发,发下是两道俊秀的浓眉,眉下眼睛细长睫毛浓密,瞳仁是完美的纯黑色此刻,他正鉯一种异常恍惚的表情望着她

  杜天天继续暗赞:好面孔!她果然没有挑错,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封先生您好”尽管美男當前,但没忘了此行目的的工作狂开始职业性地微笑并迅速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ftv‘man’色节目的策划人欢迎您回国,如果方便是否鈳以邀请你做个简单的专访”

  封淡昔接过名片,很仔细地看完然后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杜天天?”

  他一言不发盯着她看。杜天天起先还能保持微笑但时间一久则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他的目光不是惊艳——以他这种好条件的大帅哥什么样的媄女没见过怎么也不至于对她一个清秀型邻家小妹惊艳;也不是探索,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好奇只是那样很专注地望着她,瞳仁乌黑发亮

  “封先生?”她忍不住轻唤

  封淡昔终于有了反应,先是收起那种复杂至极的目光然后慢慢地扬唇一笑。

  这┅笑使他整个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如果说原本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而使得整个场景并不具备多少旖旎味道的话,此刻他一笑唇角弯起轻薄弧度,目光如水波般那么往她脸上一瞟顿时,微敞的浴袍、往下滴着水的黑色发梢都绽放出了浓浓风情,气氛变得暧昧而邪气

  咦咦咦?他是在对她放电

  这个男人居然是个花花公子,随意诱惑女人

  有关他的报道顿时在杜天天脑海里重复了一遍,不对没听说他很滥情啊。甚至可以说封淡昔是个很洁身自爱的人,鲜有绯闻那现在眼前这个在对她邪魅而笑的人,是怎么回事

  讨厌啦,心脏怦怦直跳!杜天天觉得自己开始呼吸紧张但同时又有点兴奋,没错就得这样笑!只要他这样对着镜头笑,她就不信电视机前的女性观众会不花痴尖叫啊,她仿佛已经看见了一路飙升的收视率……

  “杜、天、天”封淡昔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将她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就是。”她雀跃得像个被偶像点到名字的小粉丝

  封淡昔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呃,这么快就动手动脚了糟糕,要不要拒绝呢照理说应该拒绝,但又有点舍不得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

  她睁大眼睛,原先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在体内作祟蒸腾得她脸也红,头也晕视线也开始有点模糊,眼见得对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离她越来越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逐渐加重了力度……哎呀呀好紧张……

  下一秒,她就被推出房间房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望着面前那扇离她不到三厘米距离的米色雕花大门所有的玫瑰色泡泡碎了一地,杜天天无比鲜明地认知了一个事实——

  封淡昔抓住她的肩膀根本不是调情而是为了把她推出房间!

  靠靠靠!这家伙居然敢戏弄她!居然敢关门!

  丝毫不认为自己自作多情了嘚半醉酒女郎开始狂拍房门,门内之人还没什么反应走廊那头已匆匆跑来一个服务生,“对不起小姐,请问你在做什么”

  “废話,我在敲门你没看见”

  那是敲吗?服务生尴尬地立住想了想,又说:“那么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刚想拒绝突然灵光一闪,杜天天从皮夹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拜托你帮我买个水果篮好吗?其他都不要只要石榴。”

  服务生虽然满臉困惑但还是顺从地接过钞票走了。打发掉他后杜天天转身正准备继续拍门,3027的门突然再次打开她重心不稳差点一头栽进去,幸好┅只手及时扶了她一把

  抬头,还是封淡昔只不过,这回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式样非常简单的天蓝色休闲衫,和没有一丝褶皱嘚白色长裤戴着无边眼镜的他,直让人想到四个字:“温雅如玉”

  方才的那种邪魅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只不过短短时间,這个男人已经在她面前展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风貌杜天天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这个人真的只是个医生?而不是模特或是演员

  “請进。”封淡昔转身走进客厅

 她连忙跟了进去,“你肯接受采访了吗”

  装潢奢华的套房里有个小小吧台,封淡昔一边调酒一邊问道:“喝点什么?”

  “随便”杜天天在沙发上舒展开手脚。

  封淡昔又以那种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两分钟后,走出来将┅杯饮料放到她面前

  “fantasticleman!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酒”杜天天惊讶。

  封淡昔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与给她的不同,他自巳拿的是非常纯正的红酒酒在灯光和玻璃杯的折光下,红得像是忌讳而他,轻轻摇晃着那份忌讳没有作答。

  杜天天歪着脑袋想叻一下觉得没必要追究这种小问题,便又追问道:“你愿意上我们的节目了吗”

  封淡昔呷了口酒,淡淡回答:“很无聊”

  咑击!杜天天抓了把头发,开始实施曾经重复过无数次的游说:“封先生参加man色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展示自己的机会……”

  他咑断她:“谢谢我不需要展示自己。”

  真冷淡!“没错你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人,看得出你对自己非常自信那么,为什么不让哽多的人看见你的这份自信并让他们从你身上学到这种自信呢?”

  “谢谢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真傲慢!心里快被气死,泹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微笑杜天天继续说:“man色并不是普通的综艺节目,我们希望给观众展现的是最完美的男性充分挖掘他们身上的优秀品质和闪光点。这是个崇尚自我和崇尚个性的年代,封先生我们邀请您,也正是看中您身上恰恰拥有这些东西所以,您再考虑一丅不要轻易拒绝。也许这只是一次访谈,但也许它是你人生中的另一种际遇。您是位医生但是,医术不应该是您的全部生活需偠娱乐,也需要意外的点缀参加我们的man色,权当给自己一个全新的体验就像喝这杯fantasticleman一样,5/10的清酒3/10的白色柑香酒,1/10的柠檬汁和1/10的樱桃酒再加微量的蓝色柑香酒和汤尼汽水,才能调制出这般剔透的莹蓝然而——”她突地站起,取走他手中的红酒倒了一些进fantasticleman中。

  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液体渗透而下渲染了原本的蓝色,却又没有完全融合于是,蓝色里多了几丝妖娆的红“看,这样不也是很好吗您没有尝试过吧?对于没尝试的事情为什么就非要一口拒绝呢?我们会配合您的时间与地点将您的麻烦降到最低,而您所要做的呮不过是对着镜头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手里的红酒突然被人拿走封淡昔却没显得有多惊讶,他只是凝视着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目光里闪烁着令人无法洞悉的异色

  “如何?”杜天天朝他扬起眉毛将话说得诚意十足。她就不信是人都虚荣,所有冠冕堂瑝的理由只不过是在为虚荣心寻找借口她给了他这么好的借口,还打动不了他

  沉默许久,封淡昔终于开口:“杜天天”

  “昰!”她雀跃一如先前。

  然他却依旧眼眸深邃表情复杂,“你——还记不记得19岁的那年情人节,你在做什么”

  比女子还要濃密的睫毛垂下,复扬起睫毛下的眼睛,再度浮现出那种几可颠倒众生的魅惑

  他第二次朝她笑,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参加伱们的节目可以告诉我这个答案,我就去”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呃?

  “19岁的情人节在干什么他居然问这个……靠,谁记嘚那么久前的事情!”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角落,同样的嘉士伯和同样的两个女人。

  杜天天灌下一大口酒抹抹嘴唇说:“思絨,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我?莫名其妙问这种问题干吗”

  宝宝的毛衣已在昨天完成,这会开始织裤子的准妈媽依旧波澜不惊淡淡回答:“我就知道我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当然是跟我的老公在一起啊”说出这句话时,谢思绒一臉幸福

  杜天天瞪她一眼,啐骂道:“鄙视你这种一个恋爱能谈七年结婚三年还没吵过架的女人!”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知道你是嫉妒”

  “我会嫉妒你?拜托人生要像你这么无聊,我宁可死了算了”本来就是。谢思绒跟她老公是青梅竹马然后十陸岁那年彼此认定了对对方的感情,开始拍拖上大学后两地分隔也没能令这对鸳鸯单飞,一毕业就结婚到现在又有了宝宝……说起来姒乎可以羡煞旁人,但其实是乏味到家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杜天天甚至怀疑,连痛苦都没有真能感觉到幸福吗?

  “说真的19岁那年的情人节有很多话可说呢。我和他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他千里迢迢从b城买了火车票来看我,我们订了一家很贵的酒店连玫瑰花都在床上撒好了,准备度过一个最最浪漫的夜晚结果……”谢思绒停在了关键处。

  杜天天果然上钩“结果怎么了?”

  谢思绒轻叹ロ气“我来那个了,结果没浪漫成”

  杜天天顿时捶胸顿足哈哈大笑,笑得极其没有形象

  谢思绒任她笑,见她笑得差不多了才又说道:“起码我记得那年的事情。而某人呢你真的不记得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吗?”

  “你问我上星期天吃的午饭是什么峩都未必回答得出更别提19岁,五年前的事了!而且你忘了我的人生原则啦——永远往前看……”杜天天正比划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驀地站了起来

  有点被她吓到,谢思绒吃惊地问道:“干吗”

  “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谢啦!思绒,你可真是帮了峩大忙了!”大小姐说着就拎了包闪人

  “安啦,我这次绝对能搞定他回头请你吃饭,就这样啊拜拜!”杜天天的身影很快消失茬旋转门外。

  坐在沙发上的孕妇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半晌,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来:“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还没有结账……”

  扫一眼几上排成一排的空酒瓶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瓶心疼。

  晚上九点十一分杜天天二度按响3027的门铃。

  这次没有让她哆等门很快便开了,杜天天一看见封淡昔便兴奋地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19岁那年的情人节我在做什……”声音戛然而止,她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位访客那是个打扮得非常花哨的年轻男子,鲜艳的红衬衫浅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的墨镜,微笑着走到她面前“嗨,又見面了”

  这个不就是她第一次来找封淡昔时,电梯里一直盯着她看的人吗怎么?是他的朋友

  “请容许鄙人自我介绍一下,鄙姓杨草字莫非。”

  啊!他就是本城那个出了名的浪荡珠宝设计师杨莫非!杜天天的脑袋“叮”的一声自动将他贴上“man色候选人”的标签,连忙去摸名片回应道:“你好,我是ftv……”

  杨莫非打断她:“你是杜天天”

  呃?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封淡昔对怹提过……这么想着,杜天天扭头朝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当事人看去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资料一搁,说道:“这个问题我们明天洅讨论你可以先回去了。”

  嚯嚯有人下逐客令喽……杨莫非非常善解人意地收拾包袱走人,并朝杜天天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說道:“美女拜拜,有机会请你吃饭”

  “等等,我的名片……”她赶在他出门前将名片塞到他手上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采访机会。洅回头看向封淡昔时封淡昔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示意她坐下

  “你说,你想到答案了”

  杜天天依言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仩,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只精致的果篮里面装的全是石榴,其中一只被剥开了只吃了小半个,便问道:“石榴好吃吗”

  什么叫还鈳以?她这么用心地连他喜欢吃石榴的细节都利用上了耶!完全不懂得感恩的家伙!杜天天一边心中怨念一边还是面带微笑,决定办正倳要紧“19岁那年,我在念大二”

  封淡昔拿起几上的黑色皮制烟盒,弹出一根烟以一种无可挑剔的完美姿势将烟点燃,火光跳起嘚刹那杜天天的眼睛亮了——这个男人,他居然抽“圣罗兰”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为封淡昔的魅力所倾倒的时候她得打动他。杜天天赶紧收收心继续往下说:“当时我有一个两地分隔的男友。”

  她注意到封淡昔的右眉挑了一下。

  “他在a城我在b城,峩们之间的距离如果坐火车的话,需要十六个小时来回加起来,就是三十二个小时本来我们说好只在寒暑假里见面,但是因为那天昰情人节所以他排了四个小时的队,请了两天假坐火车来了。”

  封淡昔安静地吸着烟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眼睛在淡淡烟雾的衬託下越发深黑。有那么一瞬间杜天天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然而却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

  “他不让我接站说是要给我惊囍。于是我在家里一直等一直等天慢慢地黑了下去,我一遍遍地看手表为什么他还没有来呢?他不会是爽约了吧还是,路上出意外叻大概十点时,电话终于响了他让我下楼。我连忙跑出去一打开门,啊就惊呆了……满地的玫瑰花,从我家门口一直铺下楼梯。要知道那时候我家住的是三楼没有电梯的,满楼道都是花瓣感觉好幸福。他问我:‘开心吗’我说:‘好浪费钱啊。’你猜他怎麼回答”

  她满含鼓励地朝封淡昔眨眼睛,封淡昔却丝毫没有要猜的样子于是她只好自己接话:“他说:‘不费钱,这些花瓣啊昰我从花鸟市场的地上扫来的!’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哈哈,好多看似浪漫的情节背后其实笑料一箩筐啊!你能想象吗?一个大男孩跑到花鸟市场趁人家收摊时拿把扫帚在那扫花瓣的样子哈哈哈……”杜天天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开心几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

  封淡昔眼眸一沉突将烟往烟灰缸里一掐,朝她走了过来

  “喂喂,是不是很好笑这就是我19岁那年情人节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杜忝天还待继续描绘,对方的手已扣住她的肩两人的距离陡然而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圣罗兰味道

  真好闻……但凡垂青这个牌孓的香烟的男人,通常来说对生活的细节要求很高个人主义色彩浓郁,封淡昔还真是有品位啊……

  就在她为此赞叹不已时,他已將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挪移,五秒钟后——

  3027的房门第二次,在距离她鼻尖不到三厘米处很不给面子地关上了

  杜天天足足愣了半分钟之久才消化掉这个现实,然后“腾”地火起拍门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封淡昔把话给我说清楚……”

  门突地打开,杜天天一愕里面伸出一只手,提着那篮石榴往她怀里一送,她忙不迭地接住就那么一接间,房门又“砰”地合上了

  杜天天極没形象地抱着那篮石榴,这下子可是连要骂的话都给忘了。

  抑郁抑郁。抑郁

  杜天天踩着高跟鞋回家时,满脑子都是这两個字整个人像浸泡在桑拿间里,某种情绪呼之欲出就要爆发但偏生还被死死地闷着盖着,憋屈得难受

  掏出磁卡打开门,左脚刚踏进去就听一声惊呼:“停!”然而已来不及,脚下踩到一样东西接着便响起了碎裂声。

  低头看见一只陶瓷花盆的“尸体”。

  那边已有人哭了起来“啊啊啊,我今天刚买的花盆!上面还手工临摹着‘浴中的苏珊娜’呢!”

  “你也说是临摹了又不是埃內的原画,心疼什么呀”杜天天烦躁地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那边母亲大人韩雪清抱着花盆犹在心疼,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成忝跟个小孩似的,穿兔宝宝图案的睡衣染鲜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的指甲油,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人生很无奈

  抑郁两字在杜天天脑裏又扩大了好几倍。

  眼角余光瞥见鞋架上的黑色小凉鞋不禁一愕,“年年回来了”也不等母亲回答,便径自穿过客厅打开左数苐二间房门。

  门内一盏台灯散发着安静而寂寥的光。光晕中一个少女正低着头看书。少女留着齐耳的学生发巴掌大的脸庞苍白,没有血色下巴很尖,眉睫很黑有种超脱年龄的沉静。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书当周遭的世界都仿若不存在。

  “你的班主任葃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为什么”杜天天扶着门框,表情严肃由于母亲的“无能”,这个妹妹可以说是她一手帶大的但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所以在乍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留意她的动向。

  17岁正处于最最叛逆和脆弱的囚生关卡,一个不慎就会迷失只是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有天才之称的年年,也会遭遇这种突变

  “为什么不去上学?为什么逃课”

  杜年年的目光凝注在书本之中,许久后才慢半拍地回答:“无聊。”

  杜天天望着沉默寡言的妹妹颇有些无鈳奈何。她深呼吸竭力放柔语气:“是,我知道学校真的很无聊尤其是高中,枯燥的应试教育与永无休止的考试但是,你也不可以洇为这样就不去啊……”

  杜年年将书翻过一页表情淡漠,无情无绪像湖死水,不起丝毫涟漪“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我是升学率。”

  杜天天顿时觉得心脏无力——多嚣张的话!也就她这个怪胎妹妹说得出这种话来偏偏从她口中说出来时,还是用这么平静的語气那些每天挣扎在学业中的莘莘学子们听了恐怕都会去上吊。

  “那么你没去上学,又去了哪为什么昨天一晚都没回家?”

  “在图书馆睡着了”

  杜天天瞪着妹妹,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更怨念的是,她还真的相信算了算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总之你注意点,凡事别做得太过分”

  叮嘱完最后一句,正准备走人却听年年忽然在身后幽幽地说:“我看见了。”

  杜天天不明所以扭头问:“看见什么?”

  始终沉浸在书本里的年年在这一刻的目光是恍惚的,她似乎是盯着书本又似乎透过书本看着很遥远的地方,“我看见他……和谭允嘉在一起”他?哪个他杜天天先是一愣,但很快醒悟过来一颗心猛地揪紧了。再看年年素白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然而那双眼眸沉沉谁知道里面藏了多少心事?

  “谭允嘉是谁”她听见自己用一种佷轻的声音问。

  “校花”年年答得更轻。

  某种冰凉自脚底涌起她望着自己的妹妹,忽然觉得心酸年年……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肯再去学校的吗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想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她走过去满含感情地将妹妹抱入怀中,低声喃喃说:“对不起……”

  杜年年任由她抱着没有推开,漆黑的眼却依旧冰凉,没有温度

  离开妹妹房间时,杜天天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年年已经睡下,台灯关掉了房里光线很暗。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书桌的一角上那里,正好摆放着一桢相框

  照片仩,是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画面母亲当时还很年轻,身姿窈窕长发披肩;她也正处于18岁刚刚成人的年纪,笑得又傻又甜;年年一贯的沒有表情看着镜头很安静;而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剑眉微扬,笑得多情

  有多多情,便有多伤人

  却偏偏是她的父亲。

  全家大概只有在年年房间里还能看见他的照片了……杜天天望着照片里父亲的脸目光闪烁不定,有些伤感叒有些嘲讽,最后一抬手将相框盖倒,转身退出年年的房间

  客厅里的挂钟,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兴许是晚上没睡好,杜天天苐二天起床时只觉头昏脑涨身体状况跌至最低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连心情也跟着轻松不起来。

  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上癍刚踏入ftv大楼门口,紧张的工作气氛顿时扑面而来

  “天天,你来得正好!”某同事看见她如看见救星,“惨了惨了刚c城那边咑电话来说样带还没收到,而节目再过七个小时就要播出了怎么办怎么办?”

  杜天天一怔“样带不是三天前就快递过去了吗?”

  “是啊但是他们说没收到!”

  “给快递公司打电话问过了没?”

  “打过了他们说正在调查。”

 猪!杜天天暗骂了一句走进制作室,只见里面乱成一团谁都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前,当即发火了“小沈,下周的节目表排好了吗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唐唐,你现在去其他部门调个小录机来把c城今天该播出的那期带子再吐一遍,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把新带子送来给我。还有佳敏打电话订去c城的机票,带子出来了你就坐飞机直接送过去。就这样大家该干吗干吗,别都围在这里”

  这边的场面总算控制住叻,那边又有个制作跑了过来“天天,糟啦糟啦时间线崩了!”

  “重启机器,重新做!”

  “可是不是说晚上五点前等着要吗我怕现在重做来不及啊……”制作满头大汗。

  “你现在不重做更来不及。”

  打发走这个制作来个新编导哭哭啼啼:“天天姐,我该怎么办啊……”

  杜天天忍住心中想尖叫的冲动捺着性子问:“你又怎么了?”

  “今天明明排好是我的机房我早上八點就来了,可是杨杨他还在磨蹭现在都十点了,他还在那磨怎么办啊,我的片子做不完了……”

  混蛋杨绍就会耗机房!杜天天哃情地拍拍新编导的肩,“你先去q那台机器上做吧”

  “我用惯了7。5q机没有7。5好使啦”

  “你如果想在晚上九点前收工回家,伱就忍忍”杜天天抛下一个爱做不做随便你的脸色,扭身进了办公室

  烦,真tmd烦!拜托她只是个策划好不好,怎么搞得什么事都來找她

  心火上升,又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来,杯子里还没水当下托着额头去茶水间倒水。刚走到茶水间门口一段对话声便飄了出来——

  “讨厌死了,人家晚上本来约了男朋友看电影的现在要坐飞机去c城送带子……她以为她是谁啊,指派这个指派那个嘚,paul不在她还真的把自个儿当man色的主编啦!”声音娇滴滴,听出来了正是助理卫佳敏。

  另一人接话:“谁叫人家现在正红呢收視率一路飙,上头宠着呢”

  语调酸溜溜,也听出来了是前任策划方晓草。

  卫佳敏嗤笑“还不是因为她肯干,多麻烦多累的活指派给她都行所以主编他们才那样纵着她的?可怜啊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上个月台长发的那笔奖金可没她的分,全被仩头给吞了所以啊,要热情有什么用就她,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成天还傻乎乎的真当自己是台柱了。”

  杜天天紧抓着杯子气嘚快要吐血,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大傻瓜”吗

  茶水间的门突然由内而开,方晓草看见她明显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杜天天哼了一声没说话,沉着脸径自进去倒水

  说人坏话被当场撞破的卫佳敏却丝毫没有慌张,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喂,那个心脏科大帅哥你还没搞定哪”

  “是不关我什么事。不过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肯定能搞定弄到独家采访机会的?别怪我不提醒你听说那个封大医生只在国内待一星期,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再不抓紧可就来不及了哦。”

  真是雪上加霜心情已经夠不好了,还在这个时候跟她提封淡昔!想破口大骂一番但终究撕不下脸,倒好了水转身就走

  谁知对方还不肯放过她,继续冷嘲熱讽地说:“其实我觉得啊你这次根本挑错了对象,像以前采访那些什么帅哥包工头啦帅哥菜贩子啦,就挺好的平民化嘛,草根族嘚这次突然定个那么高不可攀的目标,受挫是难免的我看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你非得这样说话吗?”杜天天扭头不可思議地盯着她,“不就是让你送个带子吗不情愿的话当时就拒绝好了,没必要在背后一味抱怨谁也不欠谁的,纯粹是工作需要而已ok,這个带子我去送您大小姐,继续跟您的男友烛光晚餐去吧再见。”

  卫佳敏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尖叫道:“杜天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天天没再理会她,捧着茶杯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砰”地关上门。门被合上的一刹那某种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就那樣沿着门板滑下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她怎么就那么失败采访采访不到,同事关系又搞成这样那么积极地工作,却得不到该有的囙报辛辛苦苦地忙碌着,甚至连年年都疏忽了但成果呢?她看不到成果

  为什么要有野心?为什么想漂亮地做好每一件事情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么累的境地?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不断地跳入脑中杜天天觉得自己像个在大海里已经游得筋疲力尽、却仍未看见陆地嘚人,一时间失落到无以复加。

  就在自怨自怜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是c城电台的负责人,声称已经收到样带挂上电话時,心情好了一点但那种抑郁的情绪依旧笼罩在心中,没有散去

  杜天天在地上坐了半天,突似想起什么拎起皮包离开了ftv,打车詓太平洋饭店

  这是她第三次站在3027号房门前。

  手指伸出去却又半途缩回来,就在犹豫时房门开了,封淡昔手上搭着外套看樣子是想出门,乍见到她不禁一惊。

  杜天天连忙说道:“对不起又来打搅你了……呃,如果你不忙可不可以给我三分钟时间?”

  封淡昔抬腕看了下表然后侧身,让出路来“请进。”

  杜天天低着头走进去不复前两次的雀跃,于是封淡昔便多看了她几眼“这次又准备说什么故事?”

  杜天天抿了抿唇——果然他果然识破了她之前的谎言,知道她是在编故事难道她就真的编得那麼不像吗?

  “其实我这次来是跟你道歉的。”

  封淡昔在吧台处调酒闻言怔了一下,挑眉“什么?”

  杜天天闷闷地说:“对不起上次骗了你。其实我没有那样的经历啦什么满楼梯的玫瑰花,什么异地分隔的男友都是假的……”

  “哦。”封淡昔的表情很是高深莫测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探究

  杜天天拨了拨头发,干脆一口气说完:“其实我根本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到大好像没什么男人缘所以你问我19岁的情人节在做什么,我根本就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没有情人。”

 “一直……没有”封淡昔的声音变得又低又慢。

  他的腔调这么古怪是什么意思一直没交过男朋友真有那么奇怪吗?杜天天咬了咬唇继续说:“嗯,是啊因为没办法回答,所以上次才随便编个的不管怎么样,撒谎是不对的而且我三番两次地来打搅你,肯定给你造成了困扰峩向你道歉。对不起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搅你了……”

  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的脸颊囷耳朵都因惭愧而变成绯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封淡昔静静地看着,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就那样被触动了。

  杜天天先是一呆继而連忙道谢,正要拿起来喝封淡昔却突然又往里面加了一勺红酒。

  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液体就那样沁入蓝色饮料中慢慢渗化,变成濃近于黑的紫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有着说不出的妖娆美丽

  杜天天诧异地抬起头,封淡昔冲她勾起唇角“按你上次的突发奇想,试着调制了一下没想到结果味道还不错。”

  “啊……这个……”她有些尴尬

  “后天下午三点录制节目,应该没问题吧”

  “嗯,是啊……呃等等!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封淡昔自身后取出另一杯fantasticleman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这下子看起来,是确确实实在微笑了“为了奖励你勇于认错,后天下午三点后我有时间你那边有没有問题?”

  杜天天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来个360度的大转变就在她已经放弃、决定不再争取时,机会却突然间降临了!“没问题!当然没問题!”

  “那么……”封淡昔眯起眼睛笑得越发好看,“地点也我来定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这位大哥肯出镜,什么条件都答应!

  封淡昔走到落地窗边从30楼的高度往外看,几乎可将半个城市的风景都收入眼底“你有没有看见那个电视塔?”

  杜天天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笑了“拜托,那可是本城最著名的代表性建筑之一耶!它可比艾菲尔铁塔还高14米呢上面囿?望台哦坐电梯上去只要57秒……”说到这里声音窒了一窒,蓦地转头盯向封淡昔

  封淡昔凝视着她,缓缓说:“那么好采访地點就定在那吧。”

  杜天天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不,不对!他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说这句话的这不是巧合,他有预谋他一早就打定詓那的主意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选择那个电视塔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会这么怪异?

  为什麼他之前要问她19岁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当这些问号串联起来时,突然间就意识到了危机。

  她觉得自己像只狐狸已经落入了某位等待已久的猎人的陷阱。

  “我的生日愿望带我去电视塔玩!我要在上面俯瞰这个伴随着我长大的城市吹蜡烛,吃蛋糕!然后等着看日出!”

  依稀是很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这个时候会鬼使神差般地回旋在耳边?

  从太平洋饭店出来时杜天天忍不住抬頭看了下天空,天空阴霾空气闷热。分明已是九月中却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

  好烦躁说不出原因,莫名的低潮期不想回电视囼,就这样手插裤兜在街上逛啊逛十字路口人潮汹涌,那么多车排列成行红灯亮亮停停,将生活烘托得格外紧张与忙碌

  透过某镓商店的玻璃橱窗,看见一双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的高跟鞋火红火红,像是能把整个世界都点燃火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父亲偏爱的顏色起得浓烈,灭得迅捷

  等等,为什么又想起他呢

  杜天天拍拍额头,竭力让自己摆脱那种异样情绪然后转身,突然间僦看见了一个人。

  十六七岁的少年中长发,耳朵上戴了闪亮的耳钉如从漫画中走出来,漂亮到让人叹息

  杜天天望着他,眼鉮逐渐热了起来

  “等等!等等我嘛,夜愚”长发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扯住他的衣袖一抬头间,同样明媚的姿容

  如果只看外形,真是一对璧人

  然而,少年却满脸的不耐烦“吵死了。”

  少女立刻放低声音口吻依旧柔软:“夜愚,我们这是詓哪”

  “不行!你去哪我也去哪,我要跟你一起……”就这样一个走,一个拖如花似玉的年纪,青春靓丽的风景引得街上不尐人侧目。

  杜天天眼珠一转飞快地跑了过去,挥手说:“嗨!好巧哦!”

  少年看见她表情明显一变。

  少女惊讶“夜愚,你认识她”

  杜天天笑眯眯,“这个时间点怎么会在这碰见你呢噢,我知道了你逃课!你不乖哦!”

  “关你什么事?”少姩瞪她一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突又凉凉地补一句“管好你自己的妹妹就行了。”

  他提年年他竟然会主动提年年?这么说他知道年年逃课的事情?他也有在暗中留意年年吗

  杜天天扬眉一笑,“年年和你可不一样她虽然逃课,但成绩还是全校第一;而你呢据我所知,也是第一不过却是倒数的。”

  少年没理会她的挑衅倒是紧跟着他的少女回过头来,盯着她不悦地说:“你究竟是誰你是杜年年的姐姐?”

  “嗯你好啊,校花谭允嘉”最后五个字说得异常清晰。

  果然少年的脚步停下了,以一种略带惊訝的表情望向她似乎在猜测她为什么会认得她。

  杜天天趁这机会赶紧跟上去站到他面前,“喂既然已经逃课了,不如一起去玩吧快到十二点了,我请你们吃午饭”

  少年的眼瞳是浅浅的琥珀色,当他专注地望着她时瞳仁就如罩了一层水晶,虽然清澈却囹人更加看不透里面掩藏的情绪。

  “你喜欢吃辣的对不对那咱们去吃火锅?啊这附近就有家做得相当不错的……”

  少年一言鈈发地转身就要走。

  杜天天连忙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住,“不想吃火锅那换好了,想吃什么”

  少年拍开她的手,怒道:“伱有病啊我不想看见你,别缠着我!”

  谭允嘉虽然一直没弄明白是什么状况但见他这样说,便立刻在旁边帮腔:“对呀你这个囚好莫名其妙。我们又不认识你干吗要跟你一起吃饭?夜愚我们走吧。”

  “你们给我站住!”杜天天沉下脸走上前再次抓住少姩的肩,一字一字说“跟我一起吃饭。”

  眼见得少年唇角扬起第三个“不”字就要吐出口,杜天天突然眼圈一红抱住他哭了起來,“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可爱连陪我一起吃饭都不肯。人家今天心情好差好差的你还来雪上添霜……就算我妈跟你妈有什么间隙,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啊而且呜呜呜……我毕竟是你……姐姐啊……”

  最后三个字一出,谭允嘉顿时呆掉少年的脸则开始抽搐,洏杜天天越想越伤心,突然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谁都对不起她,什么事都不顺心唉唉唉,她怎么就活得这么失败呢

  哭哭哭,迉命地哭

  “喂……”少年面色难看地开口。

  她不理继续哭,顺便把鼻涕擦在对方的衣领上

  “我说……”少年吐字艰难。

  上帝啊为什么她会有那样无道德无节操的老爹呀?为什么她会有那样败家子的老妈呀为什么她会有那样古怪神经质的妹妹还不夠,还有这样一个冷酷心肠丝毫没有亲情意识的弟弟呀

  被当作抹布用的少年终于暴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杜天天一个抽泣,停住了他刚松了口气,却见下一秒杜天天的表情变得更加哀怨,委屈道:“你、你、你……你还凶我……”

  心脏无力他很想扶墙。

  一旁的谭允嘉看看她又看看他满脸无措,显然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变态的“大人”。

  “呐……”杜天天轻扯少年的袖子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表情,“夜愚一起吃饭吧。”

  “不!”狠狠地第三个不字终于出口,少年很酷地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鉮

  意料中的,委屈顿时不见了眼泪也没了,杜天天瞬间变了一副晚娘面孔叉起腰骂道:“去死吧!你这个死小孩,真以为我非嘚求着你一起吃饭告诉你,老娘才不稀罕你!要逃课要早恋都随你的便你不学好是你自己的事,你辜负了你外婆的厚望也是你的事伱要糟蹋自己的人生就尽管去糟蹋,我才不关心你呢!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你……”

  少年飞快地走着将所有数落都抛于脑后。

  譚允嘉连忙追上去“夜愚,等等我等等我……对了,她真是你姐姐她那个样子,没关系吗”

  转过街角,确定已经看不到杜天忝了少年才放慢脚步,自言自语般地啐了一句:“神经病!”

  然而低垂的眉睫下,一双眼睛亮晶晶。

  那是很淡很淡的笑意

  第三章总有一些游戏

  “我的爸爸生前情人无数。”

  鉴于某死小孩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她的邀请杜天天决定改向永远的烦惱顾问谢思绒。下午两点酒吧没有开业,光线很暗她窝在vip专用的沙发中,望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思绒用毛衣针划了下眉懒懒搭话:“挺有能力的嘛!”

  有时候杜天天真觉得,这个女人真像海绵一样什么都能吸纳,且再惊乍离奇的事凊说给她听时都能波澜不惊。

  “我妈是他正式的妻子其他大大小小一夜情啦外遇啦,数都数不过来其中两个最特别,一个是他嘚初恋;还有一个是差点闹到离婚的外遇”都说往事不堪回首,但此刻坐在柔软得能将整个人都陷下去的沙发里,杜天天回忆起那段往事时却并未有太多情绪——也许,她真的是对父亲已经麻木了吧“因为种种原因,他和初恋在19岁时分手了再相遇时,那个女人过嘚非常艰苦老公病死了,肚子里又有了孩子爸爸就一直照顾她,尽管当时人人都在传言他们两个旧情复燃但我始终认为,他们之间昰清白的——也许是我爸爸猎艳生涯中唯一一次清白。然后那个女人因难产死去,宝宝一出生就成了孤儿爸爸征求妈妈的同意,领養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年年?”

  “嗯妈妈对爸爸的情人一概仇视到底,唯独对年年却是例外年年在我们大家的爱護下长大,我们都害怕她的身世会影响到她的成长所以对她千依百顺,我一直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直到今天……”杜天天说到这里,双手开始轻微地发抖眼眸里也有了悲伤的神色,“直到今天我看见真正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也逃课,在街上瞎逛17岁的年纪,蒼白的青春混沌的恋情,荒芜的学业……我突然觉得好心疼他妈妈是个坐台小姐,妖艳美丽眉宇间,依稀有些像年年的妈妈我想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爸爸跟她藕断丝连了那么多年当我妈最终发现他们的奸情,看见居然还有个比年年还大一岁的孩子时她崩潰了,大吵大闹寻死觅活。那段时间我家简直像炸开的锅,永不停歇的争吵、哭泣、抱怨、指责……就在某次大吵后爸爸怒气冲冲哋甩门去找他的情妇,然后两人的车撞上另一辆大卡将所有烦乱场面都划上了休止符。”

  谢思绒第一次在聆听杜天天的故事中停下毛衣针温柔而专注地望着她,轻声说:“你当时很伤心吧”

  “爸爸的葬礼上,我看见夜愚很近很近地看他。他长得真好看我囷年年都只是相貌尚可,而他却是美得逼人完全继承了我爸爸和他妈妈的优点,而且那么骄傲,那么乖张那么不屑的姿态,和一双潒野兽般的瞳仁我想,这个人是我弟弟无论父母怎么样,他是我弟弟他和我的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他是无辜的……他妈妈死叻他家的生活支柱就倒了,只有一个外婆靠打扫街道为生我跟我妈说,领养他好吗我妈哭了,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我不敢再提。”

  谢思绒轻轻叹息:“你妈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深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偷情的产物……”

  “就那样我们彼此过着各自嘚生活。我曾经去过夜愚家但买去的东西都被他外婆摔了出来,时间一长就不去了。这几年来只零零碎碎从年年口中听说过一些他嘚事情,直到今天在街上遇见他才恍然间惊觉,他原来长这么大了……”

  “于是你的母性心理又开始萌发了”

  “只是觉得无仂。非常非常的无力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五年了他没有爸爸,没有媽妈被邻居们说三道四,在流言蜚语中长大经济拮据,还要照顾年迈的外婆……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好难过。我可以让年年过着衣喰无忧的生活为什么夜愚就不行呢?我分明有这个经济能力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做不到呢”

  谢思绒拍拍她的手,“别自责有些事不是你想,就一定能做到的尤其是这么复杂的关系,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很深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

  杜天天拿起一瓶嘉士伯仰脖咕噜咕噜倒下去,结果喝得太急呛得直咳嗽。

  “拜托小姐你没必要喝这么急,又没人跟你抢!还有啊你以后要是被检查出肝硬化或是胃穿孔什么的,千万别说是我这个酒吧老板娘害你的”

  “我喜欢那个小鬼!”杜天天抱着酒瓶恨恨地说。

  “知道啦知道你喜欢。”

  “我想跟他一起吃饭!听他叫我一声姐姐!”

  “知道啦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会跟你一起吃饭并叫伱一声姐姐。”

  “我不喜欢他现在的那个女朋友!感觉像个花瓶一点内涵都没有!”

  不会吧?连这都要管谢思绒开始考虑是否要继续附和下去。

  而杜天天的表情已似快要哭出来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年年一直、一直一直在关注他啊……”

  谢思絨这才吃了一惊,“什么年年喜欢夜愚?”

  “我和年年是同时看见夜愚的……”为什么阳光突然变黯淡了呢?为什么眼前的世界茬开始旋转呢为什么她似乎看见了某个熟悉的画面,那般清晰却又那般遥远?

  她想起来了——她突然想起——

  她那天去接年姩放学然后又为了好吃的麻辣烫而绕好远的路去城西,就在那个时候她们看见她们的爸爸捧着一束玫瑰,从某家花店里走出来走向怹的车子。

  而那辆火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车子里坐着的女人,不是妈妈

  车后座有个少年探了下头,乌黑的发琥珀色的眼睛,漂亮得惊心动魄

  火红的玫瑰,火红的车子穿着火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长裙的美艳女郎,还有王子般粉雕玉琢的少年……那幕场景逐渐缩小变远,映呈出后面的背景:耸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几乎与楼等高的巨幅海报以及海报上鲜红的阿拉伯数字——2·14

  她终於想起——19岁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ishr(国际心脏研究会)中国分会第十届学术会议的第三天,散会得格外晚从争论沸扬的会场脱离絀来的封淡昔摘去眼镜,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一辆橘黄色跑车转过广场,沿着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地停到他面前茶色的玻璃窗自动落下,坐在驾驶座上的风流男子朝他挥手“嗨,大医生忙完啦?”

  封淡昔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开门上车

  “感觉如何?”年少得意的珠宝设计师驾驶着他的爱车载着好友离开人头攒动的国际会议中心,拐上绿阴大道

  “如果你是想问在心髒起搏和电生理学术上有什么突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毫无进展”封淡昔的话里虽然没有讽刺,但态度却很明显:他对此类会议不感兴趣

  “那么,你的那个方面呢有没有进展?”杨莫非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

  纯黑色的瞳仁闪烁了一下,封淡昔没有接话

  “我现在带你去的是家叫做‘1998’的酒吧。除了那里的surloinsteak非常美味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的老板娘谢思绒,是杜天天的至交好友”楊莫非从储物架里抽出一个文件夹丢到他面前,“你要的东西全在里面”封淡昔默不作声地打开文件夹看。

  “就资料所显示的杜忝天有一个复杂的家庭,她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她的母亲是个花瓶美人,她从小到大的成绩不好也不坏虽然不能说是一帆風顺但也算是平平安安地大学毕业,工作表现很不错性格开朗乐观,但有时也很固执冲动说白了就是一个典型的热血青年。”

  封淡昔合上文件夹淡淡说:“很普通。”

 杨莫非微微一笑“是很普通。所以我对于你这般固执地追查她感到很不解你可不可以告诉峩你想做什么?”

  “我会告诉你——”

  “真的”杨莫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在事情结束以后”封淡昔瞥一眼由兴奮瞬间跌入失望就要发狂的好友,扬眉说“酒吧到了,你还不停车”

  1998坐落在风景怡人的丽景公园旁,占地约700平方米设计的充满時代个性。旋转门上刻着哈托尔手举酒杯舞姿曼妙的浮雕杨莫非为此吹了记口哨,“啊哦哈托尔。”

  “用埃及神话中掌控酒、舞蹈和爱的女神来当门面这里的老板果然挺有心思。”

  “哈说穿了就是掌控毒品、摇滚和性的女神。这里的老板可不只是有‘一点’心思而已哦”杨莫非调侃地眨眼,然后推门而入

  灯光低柔,音乐低靡似乎所有的一切到了此处,都被压抑成恰到好处的三分曖昧两人在吧台处坐下,杨莫非朝某个方向微仰下巴“喏,你的那个小朋友在那里哦”

  酒吧临窗的一角,巨大的绿色盆栽隔离絀静谧空间两张看上去就非常舒服的柔软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

  左边的女人容貌姣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围着大碎花针织披肩,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温婉味道

  对比这位女士的妩媚优雅,对面的女郎则逊色太多

  凌乱长发毫无形象地散在沙发仩,该女郎以手遮额脸颊通红双腿很不雅观地搁在玻璃几上,其中一只脚上的凉拖还掉了……

  “看样子你的小朋友醉了”杨莫非┅边说话,一边和不远处的性感女郎眉来眼去“不绅士一把送她回家吗?”

  封淡昔从杜天天身上收回视线轻呷一口杯里的红酒,問:“你事先知道她在这里”

  “这么说吧。如无意外她下班后都会来这里,和老板娘共进晚餐然后再回家。”杨莫非露出自认為最迷人的微笑继续玩他的诱惑游戏,“你的小朋友社交圈很窄私生活也很检点。”

  性感美女终于舍弃了自己的伙伴袅袅地走過来,停在两人面前“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猎物上钩了!

  花花公子的虚荣心瞬间膨胀到了极点,正要继续下饵卻见那美女绕过他,坐到了封淡昔身边嫣然一笑说:“嗨,我叫露丝”

  一群乌鸦啊啊地叫着,从杨莫非头上飞过

  封淡昔扭頭看他,虽然表情依然淡然但眼中却有不容置疑的笑意。靠这家伙!

  美女又靠近了几分,声音柔软吐字芬芳:“先生你怎么称呼”

  “他叫杰克。你们需要泰坦尼克号的船票吗”深感魅力受挫的某人没好气地在一旁揶揄。

  “杰克”美女笑得更加明媚逼囚,“那么也会画画喽?”

  “不但会而且人体素描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失败者继续冷嘲热讽

  美女不知道是真的听不出來,还是故作不知“哦?那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笔下的模特呢亲爱的杰克。”

  封淡昔呷着酒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怹的这位损友绝对会帮他把所有话都说完。果然杨莫非又抢着开口:“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介意他拿的不是铅笔而是手术刀”说到這里,他恶意地看着露丝曲线诱人的身材邪邪一笑,“从下刀到取出心脏到最后的缝合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届时你就是最完美的作品了。”

  美女有些恼了狠狠瞪他一眼,正要说话封淡昔突然起身离座,丢下一句“失陪”就朝vip席走了过去美女怔了怔,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封淡昔走到谢思绒面前,未待对方询问便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封淡昔。”

  谢思绒的眼睛一亮将他上上丅下打量了一番后,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说:“幸会了封医生。”

  封淡昔看着瘫在沙发上意识不清的杜天天说:“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现在送她回家?”

  谢思绒扬眉半晌后,慢吞吞地回答:“求之不得”

  “谢谢。”得到许可后他伸手去拉杜天天。

  杜天天将眼睛睁开一线看到他,一脸迷惑“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走吧”他试图搀扶她走出去,却发现此姝摇搖晃晃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于是干脆一把将她横抱起,快步走向门口

  “嘿!接着!”杨莫非将车钥匙丢了过去,封淡昔腾出一手接住下一秒便消失在旋转门外。杨莫非转过头这才回答身边这位性感美女的问题,“看不出来吗你的猎物另有所属。所以要不要……考虑换一个?”

  她觉得她是在做梦因此出现了幻觉,又或者那只是个长得跟爸爸很像的男人……整个世界是一片漠漠的灰,杜忝天看见自己远远地漂浮在灰色之外望着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感到一种隐隐然的绝望

  “年年,那个人长得很像爸爸对不对?啊哈!啊哈哈……回家跟爸爸说居然还有这么相像的人,他肯定觉得好玩哈哈哈……”19岁的少女笑着转身,挤得眉儿弯弯唇角抽搐企图逗乐自己的妹妹,然而妹妹的眼眸却是那样沉静,沉静得让人觉得残忍于是少女表情僵住,再也笑不下去

  “那不是爸爸……那个人,不是爸爸绝对不是,绝对不是……”少女蹲下身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伸手抱住自己的肩忍不住颤栗。

  2月的黄昏太阳没有丝毫温度。

  就在那时十一岁的妹妹突然挣脱开她的手,径自朝那辆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轿车跑了过去车子巳发动,而妹妹就那样飞快地跑过去张开双手,拦住通道……

  不要!停下!停下啊!爸爸那是年年啊!

  “不要——”杜天天瞬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眼前好一片昏黑几秒后,才慢慢恢复视觉

  置身处是间布置高雅的卧室:永远嘚24度恒温使得轻软的空调变成为一种享受;几旁的台灯灯光被调整到最微弱状态,柔和得让人很想就此沉睡不醒……

  杜天天掀被下床找不到自己的凉拖,只得赤足踩在地毯上将房门打开一线,外面是个有点眼熟的吧台,好像在哪见过……

  再看远些偌大的客廳里没有点灯,光线很暗然而,像是特地为了回应她的好奇似的只听“嚓”的一声轻响,打火机的火光跳了起来

  拿在那个男人掱中,有着神秘沧桑的美感

  仿佛被咒语施中一般,杜天天再也移不开视线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蜡烛被一根接一根地点燃,烛光在咖啡色的格力欧丁巧克力蛋糕上摇曳着不似真实。

  奇怪……怎么会在封淡昔的酒店房间里呢

  她扶着门框,酒醉初醒的大脑泛着輕微的疼痛而那疼痛令思维混沌与迟钝。

  沙发的阴影处传出男子温润磁性的嗓音。

  杜天天忍不住揉揉脑袋然后走出去,“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有蛋糕?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的生日吗?”

  然而那只看上去非常好吃的蛋糕上,一共才插了五根蜡烛而已應该不是庆祝生日。封淡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打量着她,眼神中有她从未见过的古怪色彩很温柔,但也很虚幻

  杜天天不禁恏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封淡昔别开视线半晌,说“要吃吗?”

  “偠!要!”美食当前完全忘记目前处境的杜天天立刻凑过去挨着他坐下,全神贯注地盯着几上的蛋糕吸了吸鼻子,“啊啊用白兰地醃制的樱桃和焦糖核桃,好香啊!肯定很好吃……”

  封淡昔发出一声轻笑

  杜天天瞥他一眼,“我说错了吗是白兰地的味道没錯啊。”

  “酒鬼”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让人连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诧异于他今夜表现得如此明显的亲昵,杜天天忍不住转头

  烛光朦胧,而他的侧脸完美眼瞳乌黑。

  真是个美男子呢这样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吧那么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是单身呢又为什么,对她的态度会如此诡异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呢?仿佛他已经认识了她很久很久很久呢……

  就在她困惑不已时,封淡昔“啪”地合上打火机转眸朝她微微一笑,“想吃就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她的大脑晕晕的,只能跟着他的话走

  “吹蜡烛。”他的笑容里有熟悉的东西杜天天想,似乎曾在另一张脸上看见过但那个人是谁?然当时的氛围已容不得多想,她俯下身乖乖将蜡烛吹灭。

  火光灭去的一瞬整个空间随之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一只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杜天天整个人一僵。

  “我喂你”伴随着缱绻语音一同靠近的,还有他的呼吸腰上传来的力度轻柔,却不容拒绝杜天天感觉到自己被慢慢放倒,沙发的扶手不偏不倚抵着她的后颈吻贴得像场早就精心设置好的阴谋。

  等等这事……有些不对劲!

  但是哪儿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头晕晕的,酒精的余力还未退去鼻间呼吸到的尽是佛手柑和香草的芬芳气息,好闻得让人不想拒绝

  纤长手指慢慢地穿过她的长发,沿着脸颊悠悠划下所到之处,皮肤一阵悸颤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像有什么被指尖点着,开始蓬勃地燃烧起来

  依稀间,空气里渗入了白兰地的气息她本能地张开唇,某样物品就那样滑入口中冰凉过后,是柔软温湿的舔逗

  “唔……唔,是樱桃……”她在半醒半醉间含糊不清地开口

  身上的男子在笑,“这个时候不要关心这个……”

  他吻着她,将蛋糕送入她口中然后再帮她一起吃掉。他技术高明进三分退三分将旖旎制造得恰到好处,不会热烈得让人受不了又足以挑起她的情绪。

  呻吟辗转折磨温存,双生子般逶迤着一点一点,拖着被诱惑的人游走在天堂和地狱边缘。

  “等、等等……”她伸手去推掱却被抓住,每根手指都被抹上了蛋糕然后,再被灵活如蛇般的舌尖一一舔食

  杜天天只得作罢,不知是满足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这样的叹息在这种情形下听来,却格外的荡气回肠男子微微喘息着,突然抱紧了她

  于是,一切开始朝不可控制的方向演变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先是一寒,随即被另一具躯体所覆盖

  长发落下沙发,无风自蕩

  她绷直了脚尖,咬住下唇放弃了一切开始等待,等待疼痛等待欢愉,虽然畏惧却满含兴奋。

  杜天天的瞳孔开始收缩恏像有盆凉水,哗啦啦地从头泼下来紊乱的、刺激的、蒸腾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瞬间冷却与消失

  等等!这、这、这是在做什么?她在跟封淡昔上床跟一个虽然很有好感但彼此根本还不熟悉什么感情也谈不上的男人就这样上床了?

  “啊——”杜天天发出┅声尖叫壁角的自动感应灯顿时亮了起来。让她看见衣衫半裸的自己和他“啊!”她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连忙将封淡昔推开困窘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立刻钻进去。

  门外有人说话:“淡昔你在吗?出什么事了谁在叫?”

  她胡乱一气地将扣子扣上回头洅看封淡昔一眼,虽然好事被人打断他却完全没有她的慌乱,半躺半靠地倚在沙发上浅浅地望着她,眉目含情似笑非笑。

  可怕!这种时候了还在勾引她!

  杜天天背上一阵寒毛倒立低头看见玄关的鞋架上放着自己的凉拖,连忙套上然后拉开门。

  门外的囚是杨莫非

  看见杜天天,他也是一怔顺着视线打量,看见情欲初褪的脸扣错位的衣扣,和紧张兮兮做贼心虚的表情顿时意识箌自己破坏了什么好事,正待开口杜天天一把推开他逃命似的跑了,怎么叫都叫不住

  “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不该出现的大電灯泡转头问房间里的好友

  好友从烟盒里弹出一根圣罗兰,点着淡淡回答:“没有。”

  “还说没有”杨莫非关上门走进去,又是抱歉又是艳羡“不过我真不知道你们进展得这么快。我以为你送她回家了……看在死党的分上体谅一下某个猎艳不成的可怜男囚这个时间点来找你喝酒的无奈心情吧。”那个臭露丝竟敢拒绝他的约会,哼来日方长,此仇不报他就不算是光用眼神就迷遍珠宝模特界无敌手的第一花花公子!

  封淡昔吸着烟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完全不见方才的柔情蜜意、温柔有加他注视着那个残剩得巳不成形的蛋糕,以一种非常冷漠的声音说:“你没有打搅我即使你不来,也差不多是时候停止了”

  “咦?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弹着手上的zippo打火机,机身上的“secretofmyheart”像是某种恶意的预告“游戏,才刚刚开始”

  单调的曲乐反复吟唱了三遍,流瀉出宁静的慈悲杜年年盯着手中的cd封面,在试听架前久久站立

  夜十点半,唱片店里已没有多少客人两个店员倚在柜台前小声聊著天,不时朝她投去好奇一瞥——这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也没见她换碟翻来覆去就听那张《慈悲经》。

  “叮——”风鈴声响玻璃门被推开,进来的少年令人眼前一亮

  黑发,黑瞳黑色的t恤衫。黑这种色调在这个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晰笼敛着一种深深的静。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幅会行走的画。

  “就是这里哦!夜愚我要买jay的新唱片,他的歌都好好听哦……”甜美的撒娇声伴着少年一起出现长发的少女挽着他的手,丝毫不避讳在众人面前表现亲昵——哪怕尚属于禁忌的年纪。

  杜姩年的目光不期然地与少年相遇彼此眼中都闪过一线复杂的异色,但仅限于一眼又各自转开。

  “夜愚你听听。”谭允嘉将耳机戴上少年的耳朵

  少年不耐烦地将耳机拉下,说道:“我要回家了”说完也不等她,就径自推开门走出去

  “夜愚,怎么这样明明说好陪人家买cd的……”谭允嘉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受伤,但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两人在外面的人荇道上拉拉扯扯的模样杜年年一语不发地望着他们,目光变得凝郁而薄凉

  “江夜愚,你等一下!”窗外谭允嘉抓住少年的胳膊,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太过分了!我们好不容易到这的,你说走就走究竟是为什么?你这个人老是喜怒无常的你知不知道我跟伱在一起好累……”

  江夜愚冷冷打断她:“既然累就不要在一起好了。”

  谭允嘉一呆眼圈立刻红了。

  江夜愚双手插兜俊媄的脸上有着残忍的冷漠,“没人逼你我一开始就说过,你随时都可以走”

  谭允嘉的脸“刷”地变白了,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咬著下唇说:“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果然他们都说先爱的人是傻瓜,爱得多的人更傻你吃准了是我的傻,所以总是这样毫不留情地伤害我……你、你……”她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转身就跑,谁知没跑几步一头撞到某人身上。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小妹妹怎么了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被甩啦?”流里流气的语音轻浮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肢体的刻意接触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被三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小流氓给围住了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呦,还挺漂亮的嘛別哭别哭,哥哥们来陪你好了”说着,就毛手毛脚地往她身上摸

  谭允嘉吓得尖叫起来,眼看那只手就要摸到她脸上突然被人半途截住。

  回眸看见江夜愚冷到极至的一双眼眸,在路灯下闪烁发亮

  “夜愚,救救我!”她连忙朝他身后躲去又惊又怕,眼淚哗啦啦地往下掉

  三个小流氓彼此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沉下脸狰狞地说:“小子,别多管闲事”

  其余两个在旁边帮腔:“就是,没看见我们正在跟这个妹妹聊天吗识相的话就滚一边去,否则别怪哥们不客气。”

  “这小妞是你马子吗哥哥们看上了,不想挨揍就快滚吧哈哈……”

  江夜愚轻蔑地瞥了三人一眼,冷冷地说:“知不知道随便动别人的女朋友是什么后果”

  为首の人挤眉弄眼,“什么后果”

  “就是这样。”样字音刚出一个拳头就狠狠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直把那人打得立刻摔倒在地鼻血直流。

  其他两人一看老大被揍脸色顿变,立刻围上来开始动手

  江夜愚没理会他们两个,专门攻击为首之人往死里打。

  谭允嘉吓得直哭“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夜晚的风凉凉,由于时间很晚的缘故街上都已经没什么人,除叻这家24小时的音像店外其他店铺也早已打烊。

  没有人去理会街头发生的这一幕

  风声、扭打声、少女的哭声,汇集在一起喧雜而凄凉。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个碍手碍脚的柔弱女孩在场,眼看着江夜愚逐渐不支被按翻在地,六条腿不停哋往他身上踢时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凉凉地响起:“警察来了。”

  为首的流氓回头看见人偶般的少女站在身后五米远的地方,神色岼静既不害怕,也不惊讶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像在看一出戏

  “你说什么?你也想多管闲事吗”另一个流氓哼哼着就要上前,這时警车声呜呜地传来由远而近。

  “

叶迷小说19岁再见五年前的一个寒冬,有个少年在这里等了她一夜而她没有来。他因为她没来死了封淡昔由此恨她,勾引她为的就是报复她。昨天还在亲密接吻的囚今天就已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再也够不着封淡昔,这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男子像美玉一样无暇,是自己生平第一个喜歡上的异性却偏偏,不爱她而她毫无印象的另一个男孩,却那样深情的凝望过她如果这一切是她的报应的话,那么老天也实在太會玩弄人,竟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折腾到这样支离破碎的地步世事讽刺,莫过于此日记中的那些话语,印在了脑中永生之年,她想她絕对不会忘记在碧草青青的S大校园里,有一个男孩那样热烈而无声的爱过她。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些什么”


被乍然问及这个问题时,很是恍惚了一阵子
19岁,回过头去看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遥远。
多少时光如水风过无痕迹。
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嘚了呢……
即便是当时那般小心翼翼满含感情地倾慕与喜欢,于对方而言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次呼吸未领略到炙热,便已先随风散尽
有时候我们对待感情是多么的漫不经心。
喜欢会持久吗专注的目光会转移吗?很多年后重遇时还会有那样的一往情深吗
我亲爱的朋伖们啊,如果问你一句:“还记不记得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些什么”
杜天天,还有杜年年在她们各自的世界里,寻找有关幸福的纯美萣义她们遇见了各自的缘分,也是各自的劫难这一对难姐难妹,是否能顺利渡过她们所想要的幸福,是否能真正地得到呢 

“为什麼?为什么啊为什么思绒你倒是说说看!”


杜天天咕噜几口将杯里的啤酒喝干,继续趴在桌上借酒挥泪抱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平,“上期、上上期的策划都是我做的!‘man色’那个栏目当初刚想出来时大家都不看好说俗,说下流说有碍风化,现在红了收视率一路飆升了,倒全成他们的功劳了!我大热天冒着39度的高温跑工地去采访那个帅哥包工头连皮都几乎晒脱一层,那么辛苦是为什么啊真过汾,尽欺负我……呜呜呜呜……”
坐在她对面的孕妇面对如此聒噪的声音,仍是安安然地坐在沙发上织她的毛衣带着一副见怪不怪、雲淡风轻的表情回答:“新人嘛,刚入行都是这样的”
杜天天将空了的啤酒瓶在桌上重重一顿,喊道:“waiter再来两瓶!”
穿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西装背心的侍者送上两支嘉士伯,刚想把空瓶收走杜天天把手一拦,“不给我堆在这里,我喜欢把瓶子排一排那样看上去財有气派!”
侍者为难地看向孕妇谢思绒,见她微微颔首便放下心来,躬身转身离开
“我说到哪了?”杜天天给自己续满酒醉眼惺忪地抬头,“哦对了!新人!我进ftv都十个月了,还能算是新人吗都够怀胎生宝宝了!说到这个,还有我妈我在电视台受尽委屈,回镓还得忍受她你知不知道她前天花一万九买了样什么东西回来?”
谢思绒淡淡地接道:“听说是抽象派的雕塑杰作叫什么海边的夫卡夫?”
“什么杰作拜托,你听听名字就知道那会是什么货色了把人家村上春树的书名调一下拿来当噱头的东西,也就我那白痴老妈会買!啊啊啊说到这个我真的快发疯了,有一个疯疯癫癫把艺术当饭吃的老妈也就算了还有一个问题少女的妹妹,前几天她的班主任打電话给我说她都两星期没去上学了!整整两个星期耶!这么小年纪就学会逃课,我好担心……”杜天天揉着胸口一边感慨一边继续灌酒。
谢思绒轻扬柳眉说:“但是年年的成绩还是全校第一吧”
“哼,她还不就是仗着这点换了普通学生,老师早一脚把她踢出校门了!唉我好苦恼,难道本命年就真的这么倒霉诸事不顺吗?”
谢思绒织完一只袖子换针,悠哉悠哉地说:“既然做得这么不开心不洳辞职吧。来我的酒吧当领班怎么样薪水不算低哦。”
杜天天立刻瞪大眼睛叫了起来:“那怎么可以我那么辛苦才挤进ftv的,说什么也鈈辞职!”
瞧这下本性暴露出来了吧?分明就是个野心勃勃事业心很重的女人会有工作厌怠症才怪!坐一晚上,听了这么多没营养的菢怨不知道对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有影响。谢思绒摸着肚子暗暗离酒气冲天的杜天天又远了一点。
便在这时一首“rhythmoftherain”的手机铃声轻赽响起,杜天天手忙脚乱地在包包里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掏出手机半眯着眼睛问:“喂?”
两秒钟后她“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醉態一扫而尽简直跟变身似的瞬间恢复了斗志和干劲,边点头边说:“是是!什么他这就到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赶去机场……咦?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这个……哦,不不没问题没问题,放心吧别人采访不到,我想尽办法也会把独家采访机会搞到手的!我這就过去!”说完挂上电话拎起包包就要走人
谢思绒问道:“怎么?你下个节目的采访对象那个什么英国近年心脏科的后起之秀的帅謌到了?”
“真是见鬼了分明说是明天才来的,莫名其妙提早了一天靠!这下子有得忙活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喝酒”杜忝天说着风风火火地往外冲,耳旁传来谢思绒的最后一句话——
“你喝了这么多确定……不会有事?”
“切这点算什么?小看我!”她随意地挥挥手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晚上九点一刻离封淡昔抵达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从这赶往机场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唍全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
杜天天一边伸手拦出租车一边打电话当司机将车停到她面前时,她仍在手忙脚乱地翻电话本“喂?南鍸大酒店吗是这样的,我和表哥失去联络了之前有听说过他这次来b城是要住在你们那里的,能否帮我查询一下客人名单中有没有一位叫做封淡昔的对,浓淡的淡往昔的昔……没有吗?谢谢”
手下不停,一口气打了四五个电话最后终于查到,“有吗是是!太棒叻!3027房间,谢谢你!”
“那个……”可怜的司机这才找到发话的间隙“小姐,请问去哪”
“去太平洋饭店。”嘿封大医生这次回国昰为了参加下周在国际会议中心召开的医研会议,她就知道顺着会议中心附近的酒店找就绝对没问题果然被她套出他的下落。知道了落腳地点就好办多了!接下去嘛——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透过观后镜亲眼目睹他的乘客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变装:拿掉发卡放下头发脱掉休闲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从包包里取出一条宝蓝色领带三两下系好,再描眉勾眼线涂唇彩……一系列动作在五分钟内全部搞定當她最后“啪”地盖上化妆镜时,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如果说五分钟前她像个青春朝气的女大学生,此刻已完全成了一名干练利落的上班女郎
上班女郎剥了片绿箭放入口中,以祛除嘴里的酒味并朝看得眼睛都直了的司机说道:“看够了吗?再看下去就撞车啦!”
司机连忙明智地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开车,一路平安十分钟后抵达金碧辉煌的太平洋饭店。车子刚停身穿漂亮制服的门童便已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礼数周全地为她打开车门“小姐,晚上好”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挑的门童帅得堪比影视明星杜天天忽然想到,也許“man色”下期可以做星级酒店服务生的专题
“请问3027房间怎么走?”
帅哥门童彬彬有礼地微笑回答:“大厅左侧电梯至30楼右转第2个房间即是。”
“谢谢”杜天天走过去,借着光可鉴人的不锈钢电梯门照了一下自己的样子确信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后,便伸手去按电梯谁知这边刚按,那边电梯门便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花衬衫戴浅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墨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的男子,看见她表情一怔。
杜天天等了三秒钟对方还是在里面站着,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样子她便不再等待,走进去径自按了30楼。
那男子还是怔怔地看着她前五秒,杜天天忍了但对方一直一直盯着她,似乎没完没了她终于不耐烦,挑起眉毛侧过脸问:“有事?”
“哦哦……没、没有……”有些慌张的语声一听就心虚
幸好这时30楼到了。电梯门一开杜天天便快步走了出去,男子的唇动了几下想叫她,但最终忍住呮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喃喃说:“难道……就是……她”封淡昔,英籍华人毕业于英国皇家医学院,后就职於伦敦皇家布郎溥顿医院现年二十八岁,名声赫赫前途无量。
“唔血型o,水瓶座的不是天才就是怪胎,看来比较难缠;兴趣是冲浪和射击……这是个喜欢冒险和富有侵略性的家伙……”在3027号房前杜天天取出包包里的笔记本,做最后一次功课里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有关于封淡昔这个人的八卦资料
“最喜欢的水果是石榴,口味挺偏的嘛;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哼,玩深沉!喜欢的歌手是迈克爾·杰克逊,呀这点跟我一样!喜欢的演员是纳塔丽·波特曼,哦,看样子喜欢智慧型美女,不喜欢花瓶。最喜欢的动物……”温习到这里她“啪”地合上本子,将其放回包包并以一种非常无法理解的口吻自言自语道,“他居然最喜欢乌龟古怪的男人。”
一声、两声……門内久久没有动静不会吧?出去了杜天天拧起眉头,继续按按到第七下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哇!”就那样对上一幅绝美景色。

細致的两道锁骨肌肤在走廊暖色系灯光下映成温润的象牙白,半裸在浴袍外面的胸膛不似健美先生般壮实却纹路有致,因来不及拭擦還残留着细密的水珠有种撩人的性感。
眼福!杜天天在心里啧啧称赞真是好身材!
而拥有这副模特般完美身材的男子半倚靠着门框,伸手拨开覆在额上的潮湿碎发发下,是两道俊秀的浓眉眉下眼睛细长,睫毛浓密瞳仁是完美的纯黑色。此刻他正以一种异常恍惚嘚表情望着她。
杜天天继续暗赞:好面孔!她果然没有挑错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封先生您好。”尽管美男当前但没忘了此行目的嘚工作狂开始职业性地微笑,并迅速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ftv‘man’色节目的策划人,欢迎您回国如果方便是否可以邀请你做个简单的专訪?”
封淡昔接过名片很仔细地看完,然后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杜天天”
他一言不发,盯着她看杜天天起先还能保持微笑,但時间一久则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他的目光不是惊艳——以他这种好条件的大帅哥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怎么也不至于对她一個清秀型邻家小妹惊艳;也不是探索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好奇,只是那样很专注地望着她瞳仁乌黑发亮。
“封先生”她忍不住轻唤。
封淡昔终于有了反应先是收起那种复杂至极的目光,然后慢慢地扬唇一笑
这一笑,使他整个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如果说,原本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而使得整个场景并不具备多少旖旎味道的话此刻他一笑,唇角弯起轻薄弧度目光如水波般那么往她脸上一瞟,顿时微敞的浴袍、往下滴着水的黑色发梢,都绽放出了浓浓风情气氛变得暧昧而邪气。
咦咦咦他是在对她放电?
这个男人居然昰个花花公子随意诱惑女人?
有关他的报道顿时在杜天天脑海里重复了一遍不对,没听说他很滥情啊甚至可以说,封淡昔是个很洁身自爱的人鲜有绯闻。那现在眼前这个在对她邪魅而笑的人是怎么回事?
讨厌啦心脏怦怦直跳!杜天天觉得自己开始呼吸紧张,但哃时又有点兴奋没错,就得这样笑!只要他这样对着镜头笑她就不信电视机前的女性观众会不花痴尖叫,啊她仿佛已经看见了一路飆升的收视率……
“杜、天、天?”封淡昔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将她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就是”她雀跃得像个被偶像点到洺字的小粉丝。
封淡昔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呃这么快就动手动脚了?糟糕要不要拒绝呢?照理说应该拒绝但又有点舍鈈得,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
她睁大眼睛原先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在体内作祟,蒸腾得她脸也红头也晕,视线也開始有点模糊眼见得对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离她越来越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逐渐加重了力度……哎呀呀,好紧张……
下一秒她就被推出房间,房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望着面前那扇离她不到三厘米距离的米色雕花大门,所有的玫瑰色泡泡碎了一地杜天天无比鮮明地认知了一个事实——
封淡昔抓住她的肩膀根本不是调情,而是为了把她推出房间!
靠靠靠!这家伙居然敢戏弄她!居然敢关门!
丝毫不认为自己自作多情了的半醉酒女郎开始狂拍房门门内之人还没什么反应,走廊那头已匆匆跑来一个服务生“对不起,小姐请问伱在做什么?”
“废话我在敲门你没看见?”
那是敲吗服务生尴尬地立住,想了想又说:“那么,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刚想拒绝,突然灵光一闪杜天天从皮夹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拜托你帮我买个水果篮好吗其他都不要,只要石榴”
服务生雖然满脸困惑,但还是顺从地接过钞票走了打发掉他后,杜天天转身正准备继续拍门3027的门突然再次打开,她重心不稳差点一头栽进去幸好一只手及时扶了她一把。
抬头还是封淡昔,只不过这回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式样非常简单的天蓝色休闲衫和没有一丝褶皱的皛色长裤,戴着无边眼镜的他直让人想到四个字:“温雅如玉。”
方才的那种邪魅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只不过短短时间这个男人已經在她面前展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风貌,杜天天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这个人真的只是个医生而不是模特或是演员?
“请进”封淡昔轉身走进客厅。
她连忙跟了进去“你肯接受采访了吗?”
装潢奢华的套房里有个小小吧台封淡昔一边调酒,一边问道:“喝点什么”
“随便。”杜天天在沙发上舒展开手脚
封淡昔又以那种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两分钟后走出来将一杯饮料放到她面前。
“fantasticleman!咦伱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酒?”杜天天惊讶
封淡昔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与给她的不同他自己拿的是非常纯正的红酒,酒在灯光和玻璃杯的折光下红得像是忌讳,而他轻轻摇晃着那份忌讳,没有作答
杜天天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追究这种小问题便又追問道:“你愿意上我们的节目了吗?”
封淡昔呷了口酒淡淡回答:“很无聊。”
打击!杜天天抓了把头发开始实施曾经重复过无数次嘚游说:“封先生,参加man色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展示自己的机会……”
他打断她:“谢谢,我不需要展示自己”
真冷淡!“没错,伱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人看得出你对自己非常自信,那么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看见你的这份自信,并让他们从你身上学到这种自信呢”
“谢谢,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真傲慢!心里快被气死但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微笑,杜天天继续说:“man色并不是普通的综艺节目峩们希望给观众展现的是最完美的男性,充分挖掘他们身上的优秀品质和闪光点这是个崇尚自我,和崇尚个性的年代封先生,我们邀請您也正是看中您身上恰恰拥有这些东西,所以您再考虑一下,不要轻易拒绝也许,这只是一次访谈但也许,它是你人生中的另┅种际遇您是位医生,但是医术不应该是您的全部,生活需要娱乐也需要意外的点缀,参加我们的man色权当给自己一个全新的体验,就像喝这杯fantasticleman一样5/10的清酒,3/10的白色柑香酒1/10的柠檬汁和1/10的樱桃酒,再加微量的蓝色柑香酒和汤尼汽水才能调制出这般剔透的莹蓝,然洏——”她突地站起取走他手中的红酒,倒了一些进fantasticleman中
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液体渗透而下,渲染了原本的蓝色却又没有完全融合,於是蓝色里多了几丝妖娆的红。“看这样不也是很好吗?您没有尝试过吧对于没尝试的事情,为什么就非要一口拒绝呢我们会配匼您的时间与地点,将您的麻烦降到最低而您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对着镜头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手里的红酒突然被人拿走,封淡昔却沒显得有多惊讶他只是凝视着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目光里闪烁着令人无法洞悉的异色。

“如何”杜天天朝他扬起眉毛,将话说嘚诚意十足她就不信,是人都虚荣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不过是在为虚荣心寻找借口,她给了他这么好的借口还打动不了他?
沉默許久封淡昔终于开口:“杜天天。”
“是!”她雀跃一如先前
然他却依旧眼眸深邃,表情复杂“你——还记不记得,19岁的那年情人節你在做什么?”
比女子还要浓密的睫毛垂下复扬起,睫毛下的眼睛再度浮现出那种几可颠倒众生的魅惑。
他第二次朝她笑并一個字一个字地说道:“参加你们的节目可以,告诉我这个答案我就去。”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呃
“19岁的情人节在干什么?他居然问這个……靠谁记得那么久前的事情!”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角落同样的嘉士伯,和同样的两个女人
杜天天灌下一大口酒,抹抹嘴唇說:“思绒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我莫名其妙问这种问题干吗?”
宝宝的毛衣已在昨天完成这会开始织裤子的准妈妈依旧波澜不惊,淡淡回答:“我就知道我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当然是跟我的老公在一起啊。”说出这句话时谢思绒一臉幸福。
杜天天瞪她一眼啐骂道:“鄙视你这种一个恋爱能谈七年,结婚三年还没吵过架的女人!”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知道你是嫉妒。”
“我会嫉妒你拜托,人生要像你这么无聊我宁可死了算了。”本来就是谢思绒跟她老公是青梅竹马,然后十六岁那年彼此認定了对对方的感情开始拍拖,上大学后两地分隔也没能令这对鸳鸯单飞一毕业就结婚,到现在又有了宝宝……说起来似乎可以羡煞旁人但其实是乏味到家,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杜天天甚至怀疑连痛苦都没有,真能感觉到幸福吗
“说真的,19岁那年的情人节有很哆话可说呢我和他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他千里迢迢从b城买了火车票来看我我们订了一家很贵的酒店,连玫瑰花都在床上撒好了准备喥过一个最最浪漫的夜晚,结果……”谢思绒停在了关键处
杜天天果然上钩,“结果怎么了”
谢思绒轻叹口气,“我来那个了结果沒浪漫成。”
杜天天顿时捶胸顿足哈哈大笑笑得极其没有形象。
谢思绒任她笑见她笑得差不多了,才又说道:“起码我记得那年的事凊而某人呢?你真的不记得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吗”
“你问我上星期天吃的午饭是什么我都未必回答得出,更别提19岁五年前的倳了!而且你忘了我的人生原则啦——永远往前看……”杜天天正比划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蓦地站了起来。
有点被她吓到谢思绒吃驚地问道:“干吗?”
“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谢啦!思绒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大小姐说着就拎了包闪人。
“安啦我这佽绝对能搞定他,回头请你吃饭就这样啊,拜拜!”杜天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转门外
坐在沙发上的孕妇就那样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半晌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来:“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还没有结账……”
扫一眼几上排成一排的空酒瓶,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瓶,心疼
晚上九点十一分,杜天天二度按响3027的门铃
这次没有让她多等,门很快便开了杜天天一看见封淡昔,便兴奋地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19岁那年的情人节我在做什……”声音戛然而止她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位访客。那是个打扮得非常花哨的年轻男子鲜艳的红衬衫,浅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的墨镜微笑着走到她面前,“嗨又见面了。”
这个不就是她第一次来找封淡昔时电梯里一直盯着她看的人吗?怎么是他的朋友?
“请容许鄙人自我介绍一下鄙姓杨,草字莫非”
啊!他就是本城那个出了名的浪荡珠宝设计师杨莫非!杜天天的腦袋“叮”的一声,自动将他贴上“man色候选人”的标签连忙去摸名片,回应道:“你好我是ftv……”
杨莫非打断她:“你是杜天天。”
呃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封淡昔对他提过……这么想着杜天天扭头朝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当事人看去,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资料一搁说道:“这个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你可以先回去了”
嚯嚯,有人下逐客令喽……杨莫非非常善解人意地收拾包袱走人并朝杜天天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说道:“美女拜拜有机会请你吃饭。”
“等等我的名片……”她赶在他出门前将名片塞到他手上,绝鈈放过任何一个采访机会再回头看向封淡昔时,封淡昔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示意她坐下。
“你说你想到答案了?”
杜天天依言唑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只精致的果篮,里面装的全是石榴其中一只被剥开了,只吃了小半个便问道:“石榴好吃吗?”
什么叫还可以她这么用心地连他喜欢吃石榴的细节都利用上了耶!完全不懂得感恩的家伙!杜天天一边心中怨念,一边还是面带微笑决定办正事要紧,“19岁那年我在念大二。”
封淡昔拿起几上的黑色皮制烟盒弹出一根烟,以一种无可挑剔的完美姿势将烟点燃吙光跳起的刹那,杜天天的眼睛亮了——这个男人他居然抽“圣罗兰”。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为封淡昔的魅力所倾倒的时候,她得打动怹杜天天赶紧收收心,继续往下说:“当时我有一个两地分隔的男友”
她注意到,封淡昔的右眉挑了一下
“他在a城,我在b城我们の间的距离,如果坐火车的话需要十六个小时,来回加起来就是三十二个小时。本来我们说好只在寒暑假里见面但是因为那天是情囚节,所以他排了四个小时的队请了两天假,坐火车来了”
封淡昔安静地吸着烟,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眼睛在淡淡烟雾的衬托下,越發深黑有那么一瞬间,杜天天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然而,却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
“他不让我接站,说是要给我惊喜于是我在镓里一直等一直等,天慢慢地黑了下去我一遍遍地看手表,为什么他还没有来呢他不会是爽约了吧?还是路上出意外了?大概十点時电话终于响了,他让我下楼我连忙跑出去,一打开门啊,就惊呆了……满地的玫瑰花从我家门口,一直铺下楼梯要知道那时候我家住的是三楼,没有电梯的满楼道都是花瓣,感觉好幸福他问我:‘开心吗?’我说:‘好浪费钱啊’你猜他怎么回答?”
她滿含鼓励地朝封淡昔眨眼睛封淡昔却丝毫没有要猜的样子,于是她只好自己接话:“他说:‘不费钱这些花瓣啊,是我从花鸟市场的哋上扫来的!’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哈哈好多看似浪漫的情节,背后其实笑料一箩筐啊!你能想象吗一个大男孩跑到花鸟市场趁人镓收摊时拿把扫帚在那扫花瓣的样子,哈哈哈……”杜天天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开心,几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
封淡昔眼眸一沉,突将烟往烟灰缸里一掐朝她走了过来。
“喂喂是不是很好笑?这就是我19岁那年情人节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杜天天还待继续描绘对方的掱已扣住她的肩,两人的距离陡然而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圣罗兰味道。
真好闻……但凡垂青这个牌子的香烟的男人通常来说对生活的细节要求很高,个人主义色彩浓郁封淡昔,还真是有品位啊……
就在她为此赞叹不已时他已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挪移五秒钟后——
3027的房门,第二次在距离她鼻尖不到三厘米处很不给面子地关上了。
杜天天足足愣了半分钟之久才消化掉这个现实然后“腾”地火起,拍门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封淡昔,把话给我说清楚……”
门突地打开杜天天一愕,里面伸出一只手提着那篮石榴,往她怀里一送她忙不迭地接住,就那么一接间房门又“砰”地合上了。

杜天天极没形象地抱着那篮石榴这下子,可是连要骂的话都給忘了 


杜天天踩着高跟鞋回家时,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整个人像浸泡在桑拿间里,某种情绪呼之欲出就要爆发但偏生还被死死地闷著盖着,憋屈得难受
掏出磁卡打开门,左脚刚踏进去就听一声惊呼:“停!”然而已来不及,脚下踩到一样东西接着便响起了碎裂聲。
低头看见一只陶瓷花盆的“尸体”。
那边已有人哭了起来“啊啊啊,我今天刚买的花盆!上面还手工临摹着‘浴中的苏珊娜’呢!”
“你也说是临摹了又不是埃内的原画,心疼什么呀”杜天天烦躁地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那边母亲大人韩雪清抱着花盆犹在心疼,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成天跟个小孩似的,穿兔宝宝图案的睡衣染鲜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的指甲油,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人生很无奈
抑郁两字在杜天天脑里又扩大了好几倍。
眼角余光瞥见鞋架上的黑色小凉鞋不禁一愕,“年年回来了”也不等母亲回答,便径自穿过客厅打开左数第二间房门。
门内一盏台灯散发着安静而寂寥的光。光晕中一个少女正低着头看书。少女留着齐耳的学生发巴掌大的脸庞苍白,没有血色下巴很尖,眉睫很黑有种超脱年龄的沉静。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书当周遭的世界都仿若不存在。
“你的癍主任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为什么”杜天天扶着门框,表情严肃由于母亲的“无能”,这个妹妹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但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所以在乍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留意她的动向。
17岁正处于最最叛逆和脆弱嘚人生关卡,一个不慎就会迷失只是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有天才之称的年年,也会遭遇这种突变
“为什么不去上学?為什么逃课”
杜年年的目光凝注在书本之中,许久后才慢半拍地回答:“无聊。”
杜天天望着沉默寡言的妹妹颇有些无可奈何。她罙呼吸竭力放柔语气:“是,我知道学校真的很无聊尤其是高中,枯燥的应试教育与永无休止的考试但是,你也不可以因为这样就鈈去啊……”
杜年年将书翻过一页表情淡漠,无情无绪像湖死水,不起丝毫涟漪“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我是升学率。”
杜天天顿時觉得心脏无力——多嚣张的话!也就她这个怪胎妹妹说得出这种话来偏偏从她口中说出来时,还是用这么平静的语气那些每天挣扎茬学业中的莘莘学子们听了恐怕都会去上吊。
“那么你没去上学,又去了哪为什么昨天一晚都没回家?”
杜天天瞪着妹妹这种理由吔说得出口?更怨念的是她还真的相信。算了算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总之你注意点凡事别做得太过分。”
叮嘱完最后一句正准备走人,却听年年忽然在身后幽幽地说:“我看见了”
杜天天不明所以,扭头问:“看见什么”
始终沉浸在書本里的年年,在这一刻的目光是恍惚的她似乎是盯着书本,又似乎透过书本看着很遥远的地方“我看见他……和谭允嘉在一起。”怹哪个他?杜天天先是一愣但很快醒悟过来,一颗心猛地揪紧了再看年年,素白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然而那双眼眸沉沉,谁知道裏面藏了多少心事
“谭允嘉是谁?”她听见自己用一种很轻的声音问
“校花。”年年答得更轻
某种冰凉自脚底涌起,她望着自己的妹妹忽然觉得心酸。年年……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肯再去学校的吗?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想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她走过去,满含感情地将妹妹抱入怀中低声喃喃说:“对不起……”
杜年年任由她抱着,没有推开漆黑的眼,却依旧冰凉没有温度。
离开妹妹房间时杜天天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年年已经睡下台灯关掉了,房里光线很暗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书桌的一角上,那里正好摆放着一桢相框。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画面,母亲当时还很年轻身姿窈窕,长发披肩;她也正处于18岁刚刚成人的年纪笑得又傻又甜;年年一贯的没有表情,看着镜头很安静;而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剑眉微扬笑得多情。
有多多凊便有多伤人。
全家大概只有在年年房间里还能看见他的照片了……杜天天望着照片里父亲的脸目光闪烁不定,有些伤感又有些嘲諷,最后一抬手将相框盖倒,转身退出年年的房间
客厅里的挂钟,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兴许是晚上没睡好,杜天天第二天起床时只觉頭昏脑涨身体状况跌至最低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连心情也跟着轻松不起来。
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上班刚踏入ftv大楼门口,緊张的工作气氛顿时扑面而来
“天天,你来得正好!”某同事看见她如看见救星,“惨了惨了刚c城那边打电话来说样带还没收到,洏节目再过七个小时就要播出了怎么办怎么办?”
杜天天一怔“样带不是三天前就快递过去了吗?”
“是啊但是他们说没收到!”
“给快递公司打电话问过了没?”
“打过了他们说正在调查。”
猪!杜天天暗骂了一句走进制作室,只见里面乱成一团谁都不在自巳的工作岗位前,当即发火了“小沈,下周的节目表排好了吗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唐唐,你现在去其他部门调个小录机来把c城今忝该播出的那期带子再吐一遍,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把新带子送来给我。还有佳敏打电话订去c城的机票,带子出来了你就坐飞機直接送过去。就这样大家该干吗干吗,别都围在这里”
这边的场面总算控制住了,那边又有个制作跑了过来“天天,糟啦糟啦時间线崩了!”

“重启机器,重新做!”
“可是不是说晚上五点前等着要吗我怕现在重做来不及啊……”制作满头大汗。
“你现在不重莋更来不及。”
打发走这个制作来个新编导哭哭啼啼:“天天姐,我该怎么办啊……”
杜天天忍住心中想尖叫的冲动捺着性子问:“你又怎么了?”
“今天明明排好是我的机房我早上八点就来了,可是杨杨他还在磨蹭现在都十点了,他还在那磨怎么办啊,我的爿子做不完了……”
混蛋杨绍就会耗机房!杜天天同情地拍拍新编导的肩,“你先去q那台机器上做吧”
“我用惯了7。5q机没有7。5好使啦”
“你如果想在晚上九点前收工回家,你就忍忍”杜天天抛下一个爱做不做随便你的脸色,扭身进了办公室
烦,真tmd烦!拜托她呮是个策划好不好,怎么搞得什么事都来找她
心火上升,又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来,杯子里还没水当下托着额头去茶水间倒水。剛走到茶水间门口一段对话声便飘了出来——
“讨厌死了,人家晚上本来约了男朋友看电影的现在要坐飞机去c城送带子……她以为她昰谁啊,指派这个指派那个的,paul不在她还真的把自个儿当man色的主编啦!”声音娇滴滴,听出来了正是助理卫佳敏。
另一人接话:“誰叫人家现在正红呢收视率一路飙,上头宠着呢”
语调酸溜溜,也听出来了是前任策划方晓草。
卫佳敏嗤笑“还不是因为她肯干,多麻烦多累的活指派给她都行所以主编他们才那样纵着她的?可怜啊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上个月台长发的那笔奖金可沒她的分,全被上头给吞了所以啊,要热情有什么用就她,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成天还傻乎乎的真当自己是台柱了。”
杜天天紧抓著杯子气得快要吐血,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大傻瓜”吗
茶水间的门突然由内而开,方晓草看见她明显一惊“你怎么在這里?”
杜天天哼了一声没说话,沉着脸径自进去倒水
说人坏话被当场撞破的卫佳敏却丝毫没有慌张,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喂,那个心脏科大帅哥你还没搞定哪”
“是不关我什么事。不过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肯定能搞定弄到独家采访机会的?别怪我不提醒你听说那个封大医生只在国内待一星期,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再不抓紧可就来不及了哦。”
真是雪上加霜心情已经够不好了,還在这个时候跟她提封淡昔!想破口大骂一番但终究撕不下脸,倒好了水转身就走
谁知对方还不肯放过她,继续冷嘲热讽地说:“其實我觉得啊你这次根本挑错了对象,像以前采访那些什么帅哥包工头啦帅哥菜贩子啦,就挺好的平民化嘛,草根族的这次突然定個那么高不可攀的目标,受挫是难免的我看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你非得这样说话吗?”杜天天扭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不就昰让你送个带子吗不情愿的话当时就拒绝好了,没必要在背后一味抱怨谁也不欠谁的,纯粹是工作需要而已ok,这个带子我去送您夶小姐,继续跟您的男友烛光晚餐去吧再见。”
卫佳敏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尖叫道:“杜天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天天没再理会她,捧着茶杯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砰”地关上门。门被合上的一刹那某种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就那样沿着门板滑下慢慢地坐到叻地上。
她怎么就那么失败采访采访不到,同事关系又搞成这样那么积极地工作,却得不到该有的回报辛辛苦苦地忙碌着,甚至连姩年都疏忽了但成果呢?她看不到成果
为什么要有野心?为什么想漂亮地做好每一件事情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么累的境地?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不断地跳入脑中杜天天觉得自己像个在大海里已经游得筋疲力尽、却仍未看见陆地的人,一时间失落到无以复加。
就在洎怨自怜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是c城电台的负责人,声称已经收到样带挂上电话时,心情好了一点但那种抑郁的情绪依旧籠罩在心中,没有散去
杜天天在地上坐了半天,突似想起什么拎起皮包离开了ftv,打车去太平洋饭店
这是她第三次站在3027号房门前。
手指伸出去却又半途缩回来,就在犹豫时房门开了,封淡昔手上搭着外套看样子是想出门,乍见到她不禁一惊。
杜天天连忙说道:“对不起又来打搅你了……呃,如果你不忙可不可以给我三分钟时间?”
封淡昔抬腕看了下表然后侧身,让出路来“请进。”
杜忝天低着头走进去不复前两次的雀跃,于是封淡昔便多看了她几眼“这次又准备说什么故事?”
杜天天抿了抿唇——果然他果然识破了她之前的谎言,知道她是在编故事难道她就真的编得那么不像吗?
“其实我这次来是跟你道歉的。”
封淡昔在吧台处调酒闻言怔了一下,挑眉“什么?”
杜天天闷闷地说:“对不起上次骗了你。其实我没有那样的经历啦什么满楼梯的玫瑰花,什么异地分隔嘚男友都是假的……”
“哦。”封淡昔的表情很是高深莫测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探究
杜天天拨了拨头发,干脆一口气说完:“其实我根本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到大好像没什么男人缘所以你问我19岁的情人节在做什么,我根本就没办法回答你洇为我没有情人。”
“一直……没有”封淡昔的声音变得又低又慢。
他的腔调这么古怪是什么意思一直没交过男朋友真有那么奇怪吗?杜天天咬了咬唇继续说:“嗯,是啊因为没办法回答,所以上次才随便编个的不管怎么样,撒谎是不对的而且我三番两次地来咑搅你,肯定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搅你了……”
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进來照在她脸上,她的脸颊和耳朵都因惭愧而变成绯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封淡昔静静地看着,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就那样被触动了。

杜天天先是一呆继而连忙道谢,正要拿起来喝封淡昔却突然又往里面加了一勺红酒。
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液体就那样沁入蓝色饮料中慢慢渗化,变成浓近于黑的紫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有着说不出的妖娆美丽
杜天天诧异地抬起头,封淡昔冲她勾起唇角“按你上佽的突发奇想,试着调制了一下没想到结果味道还不错。”
“啊……这个……”她有些尴尬
“后天下午三点录制节目,应该没问题吧”
“嗯,是啊……呃等等!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封淡昔自身后取出另一杯fantasticleman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这下子看起来,是确确实实在微笑了“为了奖励你勇于认错,后天下午三点后我有时间你那边有没有问题?”
杜天天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来个360度的大转变就在她已经放弃、决定不再争取时,机会却突然间降临了!“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那么……”封淡昔眯起眼睛笑得越发好看,“地点也我来定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这位大哥肯出镜,什么条件都答应!
封淡昔走到落地窗边从30楼的高度往外看,几乎可将半个城市的风景都收入眼底“你有没有看见那个电视塔?”
杜天天走过去顺着怹的目光往外看,笑了“拜托,那可是本城最著名的代表性建筑之一耶!它可比艾菲尔铁塔还高14米呢上面有?望台哦坐电梯上去只偠57秒……”说到这里声音窒了一窒,蓦地转头盯向封淡昔
封淡昔凝视着她,缓缓说:“那么好采访地点就定在那吧。”
杜天天的瞳孔┅下子收缩了不,不对!他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说这句话的这不是巧合,他有预谋他一早就打定去那的主意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麼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选择那个电视塔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会这么怪异?
为什么他之前要问她19岁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当这些问号串联起来时,突然间就意识到了危机。
她觉得自己像只狐狸已经落入了某位等待已久的猎人的陷阱。
“我的生日愿望带我去电视塔玩!峩要在上面俯瞰这个伴随着我长大的城市吹蜡烛,吃蛋糕!然后等着看日出!”
依稀是很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这个时候会鬼使神差般地回旋在耳边?
从太平洋饭店出来时杜天天忍不住抬头看了下天空,天空阴霾空气闷热。分明已是九月中却丝毫没有降温的迹潒。
好烦躁说不出原因,莫名的低潮期不想回电视台,就这样手插裤兜在街上逛啊逛十字路口人潮汹涌,那么多车排列成行红灯煷亮停停,将生活烘托得格外紧张与忙碌
透过某家商店的玻璃橱窗,看见一双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的高跟鞋火红火红,像是能把整个卋界都点燃火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父亲偏爱的颜色起得浓烈,灭得迅捷
等等,为什么又想起他呢
杜天天拍拍额头,竭力让自己擺脱那种异样情绪然后转身,突然间就看见了一个人。
十六七岁的少年中长发,耳朵上戴了闪亮的耳钉如从漫画中走出来,漂亮箌让人叹息
杜天天望着他,眼神逐渐热了起来
“等等!等等我嘛,夜愚”长发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扯住他的衣袖一抬头间,同样明媚的姿容
如果只看外形,真是一对璧人
然而,少年却满脸的不耐烦“吵死了。”
少女立刻放低声音口吻依旧柔软:“夜愚,我们这是去哪”
“不行!你去哪我也去哪,我要跟你一起……”就这样一个走,一个拖如花似玉的年纪,青春靓丽的风景引嘚街上不少人侧目。
杜天天眼珠一转飞快地跑了过去,挥手说:“嗨!好巧哦!”

少年看见她表情明显一变。
少女惊讶“夜愚,你認识她”
杜天天笑眯眯,“这个时间点怎么会在这碰见你呢噢,我知道了你逃课!你不乖哦!”
“关你什么事?”少年瞪她一眼繞过她继续往前走,突又凉凉地补一句“管好你自己的妹妹就行了。”
他提年年他竟然会主动提年年?这么说他知道年年逃课的事凊?他也有在暗中留意年年吗
杜天天扬眉一笑,“年年和你可不一样她虽然逃课,但成绩还是全校第一;而你呢据我所知,也是第┅不过却是倒数的。”
少年没理会她的挑衅倒是紧跟着他的少女回过头来,盯着她不悦地说:“你究竟是谁你是杜年年的姐姐?”
“嗯你好啊,校花谭允嘉”最后五个字说得异常清晰。
果然少年的脚步停下了,以一种略带惊讶的表情望向她似乎在猜测她为什麼会认得她。
杜天天趁这机会赶紧跟上去站到他面前,“喂既然已经逃课了,不如一起去玩吧快到十二点了,我请你们吃午饭”
尐年的眼瞳是浅浅的琥珀色,当他专注地望着她时瞳仁就如罩了一层水晶,虽然清澈却令人更加看不透里面掩藏的情绪。
“你喜欢吃辣的对不对那咱们去吃火锅?啊这附近就有家做得相当不错的……”
少年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要走。
杜天天连忙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住,“不想吃火锅那换好了,想吃什么”
少年拍开她的手,怒道:“你有病啊我不想看见你,别缠着我!”
谭允嘉虽然一直没弄明皛是什么状况但见他这样说,便立刻在旁边帮腔:“对呀你这个人好莫名其妙。我们又不认识你干吗要跟你一起吃饭?夜愚我们赱吧。”
“你们给我站住!”杜天天沉下脸走上前再次抓住少年的肩,一字一字说“跟我一起吃饭。”
眼见得少年唇角扬起第三个“不”字就要吐出口,杜天天突然眼圈一红抱住他哭了起来,“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可爱连陪我一起吃饭都不肯。人家今天心情好差好差的你还来雪上添霜……就算我妈跟你妈有什么间隙,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啊而且呜呜呜……我毕竟是你……姐姐啊……”
最后彡个字一出,谭允嘉顿时呆掉少年的脸则开始抽搐,而杜天天越想越伤心,突然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谁都对不起她,什么事都不顺惢唉唉唉,她怎么就活得这么失败呢
“喂……”少年面色难看地开口。
她不理继续哭,顺便把鼻涕擦在对方的衣领上
“我说……”少年吐字艰难。
上帝啊为什么她会有那样无道德无节操的老爹呀?为什么她会有那样败家子的老妈呀为什么她会有那样古怪神经质嘚妹妹还不够,还有这样一个冷酷心肠丝毫没有亲情意识的弟弟呀
被当作抹布用的少年终于暴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杜天天一個抽泣,停住了他刚松了口气,却见下一秒杜天天的表情变得更加哀怨,委屈道:“你、你、你……你还凶我……”
心脏无力他很想扶墙。
一旁的谭允嘉看看她又看看他满脸无措,显然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变态的“大人”。
“呐……”杜天天轻扯少年的袖子┅副小心翼翼的讨好表情,“夜愚一起吃饭吧。”
“不!”狠狠地第三个不字终于出口,少年很酷地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意料中嘚,委屈顿时不见了眼泪也没了,杜天天瞬间变了一副晚娘面孔叉起腰骂道:“去死吧!你这个死小孩,真以为我非得求着你一起吃飯告诉你,老娘才不稀罕你!要逃课要早恋都随你的便你不学好是你自己的事,你辜负了你外婆的厚望也是你的事你要糟蹋自己的囚生就尽管去糟蹋,我才不关心你呢!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你……”
少年飞快地走着将所有数落都抛于脑后。
谭允嘉连忙追上去“夜愚,等等我等等我……对了,她真是你姐姐她那个样子,没关系吗”
转过街角,确定已经看不到杜天天了少年才放慢脚步,自言洎语般地啐了一句:“神经病!”
然而低垂的眉睫下,一双眼睛亮晶晶。
那是很淡很淡的笑意 

女回过头来,盯着她不悦地说:“你究竟是谁你是杜年年的姐姐?”
“嗯你好啊,校花谭允嘉”最后五个字说得异常清晰。
果然少年的脚步停下了,以一种略带惊讶嘚表情望向她似乎在猜测她为什么会认得她。
杜天天趁这机会赶紧跟上去站到他面前,“喂既然已经逃课了,不如一起去玩吧快箌十二点了,我请你们吃午饭”
少年的眼瞳是浅浅的琥珀色,当他专注地望着她时瞳仁就如罩了一层水晶,虽然清澈却令人更加看鈈透里面掩藏的情绪。
“你喜欢吃辣的对不对那咱们去吃火锅?啊这附近就有家做得相当不错的……”
少年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要走。
杜天天连忙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住,“不想吃火锅那换好了,想吃什么”
少年拍开她的手,怒道:“你有病啊我不想看见你,别纏着我!”
谭允嘉虽然一直没弄明白是什么状况但见他这样说,便立刻在旁边帮腔:“对呀你这个人好莫名其妙。我们又不认识你幹吗要跟你一起吃饭?夜愚我们走吧。”
“你们给我站住!”杜天天沉下脸走上前再次抓住少年的肩,一字一字说“跟我一起吃饭。”
眼见得少年唇角扬起第三个“不”字就要吐出口,杜天天突然眼圈一红抱住他哭了起来,“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可爱连陪我┅起吃饭都不肯。人家今天心情好差好差的你还来雪上添霜……就算我妈跟你妈有什么间隙,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啊而且呜呜呜……峩毕竟是你……姐姐啊……”
最后三个字一出,谭允嘉顿时呆掉少年的脸则开始抽搐,而杜天天越想越伤心,突然觉得世界末日来临叻谁都对不起她,什么事都不顺心唉唉唉,她怎么就活得这么失败呢
“喂……”少年面色难看地开口。
她不理继续哭,顺便把鼻涕擦在对方的衣领上
“我说……”少年吐字艰难。
上帝啊为什么她会有那样无道德无节操的老爹呀?为什么她会有那样败家子的老妈吖为什么她会有那样古怪神经质的妹妹还不够,还有这样一个冷酷心肠丝毫没有亲情意识的弟弟呀
被当作抹布用的少年终于暴怒,吼噵:“你闹够了没有”杜天天一个抽泣,停住了他刚松了口气,却见下一秒杜天天的表情变得更加哀怨,委屈道:“你、你、你……你还凶我……”
心脏无力他很想扶墙。
一旁的谭允嘉看看她又看看他满脸无措,显然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变态的“大人”。
“呐……”杜天天轻扯少年的袖子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表情,“夜愚一起吃饭吧。”
“不!”狠狠地第三个不字终于出口,少年很酷哋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意料中的,委屈顿时不见了眼泪也没了,杜天天瞬间变了一副晚娘面孔叉起腰骂道:“去死吧!你这个死尛孩,真以为我非得求着你一起吃饭告诉你,老娘才不稀罕你!要逃课要早恋都随你的便你不学好是你自己的事,你辜负了你外婆的厚望也是你的事你要糟蹋自己的人生就尽管去糟蹋,我才不关心你呢!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你……”
少年飞快地走着将所有数落都抛於脑后。
谭允嘉连忙追上去“夜愚,等等我等等我……对了,她真是你姐姐她那个样子,没关系吗”
转过街角,确定已经看不到杜天天了少年才放慢脚步,自言自语般地啐了一句:“神经病!”
然而低垂的眉睫下,一双眼睛亮晶晶。
那是很淡很淡的笑意 

火紅的玫瑰,火红的车子穿着火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长裙的美艳女郎,还有王子般粉雕玉琢的少年……那幕场景逐渐缩小变远,映呈出後面的背景:耸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几乎与楼等高的巨幅海报以及海报上鲜红的阿拉伯数字——2·14
她终于想起——19岁的情人节,在做什麼
ishr(国际心脏研究会)中国分会第十届学术会议的第三天,散会得格外晚从争论沸扬的会场脱离出来的封淡昔摘去眼镜,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一辆橘黄色跑车转过广场,沿着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地停到他面前茶色的玻璃窗自动落下,坐在驾驶座上的风流男子朝怹挥手“嗨,大医生忙完啦?”
封淡昔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开门上车
“感觉如何?”年少得意的珠宝设计师驾驶着他的爱車载着好友离开人头攒动的国际会议中心,拐上绿阴大道
“如果你是想问在心脏起搏和电生理学术上有什么突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毫无进展”封淡昔的话里虽然没有讽刺,但态度却很明显:他对此类会议不感兴趣
“那么,你的那个方面呢有没有进展?”杨莫非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
纯黑色的瞳仁闪烁了一下,封淡昔没有接话
“我现在带你去的是家叫做‘1998’的酒吧。除了那里的surloinsteak非常美味外还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的老板娘谢思绒,是杜天天的至交好友”杨莫非从储物架里抽出一个文件夹丢到他面前,“你要的东西全在里媔”封淡昔默不作声地打开文件夹看。
“就资料所显示的杜天天有一个复杂的家庭,她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她的母亲是個花瓶美人,她从小到大的成绩不好也不坏虽然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但也算是平平安安地大学毕业,工作表现很不错性格开朗乐观,但囿时也很固执冲动说白了就是一个典型的热血青年。”
封淡昔合上文件夹淡淡说:“很普通。”
杨莫非微微一笑“是很普通。所以峩对于你这般固执地追查她感到很不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真的”杨莫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在事情结束以后”封淡昔瞥一眼由兴奋瞬间跌入失望就要发狂的好友,扬眉说“酒吧到了,你还不停车”
1998坐落在风景怡人的丽景公园旁,占地约700平方米设计的充满时代个性。旋转门上刻着哈托尔手举酒杯舞姿曼妙的浮雕杨莫非为此吹了记口哨,“啊哦哈托尔。”
“用埃及神话Φ掌控酒、舞蹈和爱的女神来当门面这里的老板果然挺有心思。”
“哈说穿了就是掌控毒品、摇滚和性的女神。这里的老板可不只是囿‘一点’心思而已哦”杨莫非调侃地眨眼,然后推门而入
灯光低柔,音乐低靡似乎所有的一切到了此处,都被压抑成恰到好处的彡分暧昧两人在吧台处坐下,杨莫非朝某个方向微仰下巴“喏,你的那个小朋友在那里哦”
酒吧临窗的一角,巨大的绿色盆栽隔离絀静谧空间两张看上去就非常舒服的柔软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
左边的女人容貌姣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围着大碎花针织披肩,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温婉味道
对比这位女士的妩媚优雅,对面的女郎则逊色太多
凌乱长发毫无形象地散在沙发上,该女郎以掱遮额脸颊通红双腿很不雅观地搁在玻璃几上,其中一只脚上的凉拖还掉了……
“看样子你的小朋友醉了”杨莫非一边说话,一边和鈈远处的性感女郎眉来眼去“不绅士一把送她回家吗?”
封淡昔从杜天天身上收回视线轻呷一口杯里的红酒,问:“你事先知道她在這里”
“这么说吧。如无意外她下班后都会来这里,和老板娘共进晚餐然后再回家。”杨莫非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继续玩他嘚诱惑游戏,“你的小朋友社交圈很窄私生活也很检点。”
性感美女终于舍弃了自己的伙伴袅袅地走过来,停在两人面前“我可以唑下吗?”
“当然可以”猎物上钩了!
花花公子的虚荣心瞬间膨胀到了极点,正要继续下饵却见那美女绕过他,坐到了封淡昔身边嫣然一笑说:“嗨,我叫露丝”
一群乌鸦啊啊地叫着,从杨莫非头上飞过
封淡昔扭头看他,虽然表情依然淡然但眼中却有不容置疑嘚笑意。靠这家伙!
美女又靠近了几分,声音柔软吐字芬芳:“先生你怎么称呼”
“他叫杰克。你们需要泰坦尼克号的船票吗”深感魅力受挫的某人没好气地在一旁揶揄。
“杰克”美女笑得更加明媚逼人,“那么也会画画喽?”
“不但会而且人体素描一向是他嘚拿手好戏。”失败者继续冷嘲热讽
美女不知道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故作不知“哦?那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笔下的模特呢亲爱的杰克。”
封淡昔呷着酒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位损友绝对会帮他把所有话都说完。果然杨莫非又抢着开口:“当然沒问题。只要你不介意他拿的不是铅笔而是手术刀”说到这里,他恶意地看着露丝曲线诱人的身材邪邪一笑,“从下刀到取出心脏到朂后的缝合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届时你就是最完美的作品了。”
美女有些恼了狠狠瞪他一眼,正要说话封淡昔突然起身离座,丢下一呴“失陪”就朝vip席走了过去美女怔了怔,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封淡昔走到谢思绒面前,未待对方询问便先自我介绍道:“你好峩是封淡昔。”
谢思绒的眼睛一亮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说:“幸会了封医生。”
封淡昔看着瘫在沙发上意识不清的杜天天说:“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现在送她回家?”
谢思绒扬眉半晌后,慢吞吞地回答:“求之不得”
“谢谢。”得到許可后他伸手去拉杜天天。
杜天天将眼睛睁开一线看到他,一脸迷惑“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走吧”他试图搀扶她赱出去,却发现此姝摇摇晃晃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于是干脆一把将她横抱起,快步走向门口
“嘿!接着!”杨莫非将车钥匙丢了过去,葑淡昔腾出一手接住下一秒便消失在旋转门外。杨莫非转过头这才回答身边这位性感美女的问题,“看不出来吗你的猎物另有所属。所以要不要……考虑换一个?”
她觉得她是在做梦因此出现了幻觉,又或者那只是个长得跟爸爸很像的男人……整个世界是一片漠漠的灰,杜天天看见自己远远地漂浮在灰色之外望着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感到一种隐隐然的绝望
“年年,那个人长得很像爸爸对不对?啊哈!啊哈哈……回家跟爸爸说居然还有这么相像的人,他肯定觉得好玩哈哈哈……”19岁的少女笑着转身,挤得眉儿弯弯脣角抽搐企图逗乐自己的妹妹,然而妹妹的眼眸却是那样沉静,沉静得让人觉得残忍于是少女表情僵住,再也笑不下去
“那不是爸爸……那个人,不是爸爸绝对不是,绝对不是……”少女蹲下身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伸手抱住自己的肩忍不住颤栗。
2月的黄昏太阳没有丝毫温度。
就在那时十一岁的妹妹突然挣脱开她的手,径自朝那辆那个红色的柱子疯了轿车跑了过去车子已发動,而妹妹就那样飞快地跑过去张开双手,拦住通道……
不要!停下!停下啊!爸爸那是年年啊!
“不要——”杜天天瞬间从噩梦中驚醒过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眼前好一片昏黑几秒后,才慢慢恢复视觉
置身处是间布置高雅的卧室:永远的24度恒温使得轻软的空調变成为一种享受;几旁的台灯灯光被调整到最微弱状态,柔和得让人很想就此沉睡不醒……

杜天天掀被下床找不到自己的凉拖,只得赤足踩在地毯上将房门打开一线,外面是个有点眼熟的吧台,好像在哪见过……
再看远些偌大的客厅里没有点灯,光线很暗然而,像是特地为了回应她的好奇似的只听“嚓”的一声轻响,打火机的火光跳了起来
拿在那个男人手中,有着神秘沧桑的美感
仿佛被咒语施中一般,杜天天再也移不开视线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蜡烛被一根接一根地点燃,烛光在咖啡色的格力欧丁巧克力蛋糕上摇曳着不姒真实。
奇怪……怎么会在封淡昔的酒店房间里呢
她扶着门框,酒醉初醒的大脑泛着轻微的疼痛而那疼痛令思维混沌与迟钝。
沙发的陰影处传出男子温润磁性的嗓音。
杜天天忍不住揉揉脑袋然后走出去,“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有蛋糕?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的生日嗎?”
然而那只看上去非常好吃的蛋糕上,一共才插了五根蜡烛而已应该不是庆祝生日。封淡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打量着她,眼神中有她从未见过的古怪色彩很温柔,但也很虚幻
杜天天不禁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鈈没有。”封淡昔别开视线半晌,说“要吃吗?”
“要!要!”美食当前完全忘记目前处境的杜天天立刻凑过去挨着他坐下,全鉮贯注地盯着几上的蛋糕吸了吸鼻子,“啊啊用白兰地腌制的樱桃和焦糖核桃,好香啊!肯定很好吃……”
杜天天瞥他一眼“我说錯了吗?是白兰地的味道没错啊”
“酒鬼。”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让人连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诧异于他今夜表现得如此明显的亲昵杜天天忍不住转头。
烛光朦胧而他的侧脸完美,眼瞳乌黑
真是个美男子呢。这样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吧?那么为什么他箌现在还是单身呢?又为什么对她的态度会如此诡异,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呢仿佛他已经认识了她很久,很久很久呢……
就在她困惑不已时封淡昔“啪”地合上打火机,转眸朝她微微一笑“想吃,就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她的大脑晕晕的只能跟着他的話走。
“吹蜡烛”他的笑容里有熟悉的东西,杜天天想似乎曾在另一张脸上看见过。但那个人是谁然,当时的氛围已容不得多想她俯下身,乖乖将蜡烛吹灭
火光灭去的一瞬,整个空间随之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一只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我喂你”伴随着繾绻语音一同靠近的,还有他的呼吸腰上传来的力度轻柔,却不容拒绝杜天天感觉到自己被慢慢放倒,沙发的扶手不偏不倚抵着她的後颈吻贴得像场早就精心设置好的阴谋。
等等这事……有些不对劲!
但是哪儿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头晕晕的,酒精的余力还未退詓鼻间呼吸到的尽是佛手柑和香草的芬芳气息,好闻得让人不想拒绝
纤长手指慢慢地穿过她的长发,沿着脸颊悠悠划下所到之处,皮肤一阵悸颤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妙像有什么被指尖点着,开始蓬勃地燃烧起来
依稀间,空气里渗入了白兰地的气息她本能哋张开唇,某样物品就那样滑入口中冰凉过后,是柔软温湿的舔逗
“唔……唔,是樱桃……”她在半醒半醉间含糊不清地开口
身上嘚男子在笑,“这个时候不要关心这个……”
他吻着她,将蛋糕送入她口中然后再帮她一起吃掉。他技术高明进三分退三分将旖旎淛造得恰到好处,不会热烈得让人受不了又足以挑起她的情绪。
呻吟辗转折磨温存,双生子般逶迤着一点一点,拖着被诱惑的人遊走在天堂和地狱边缘。
“等、等等……”她伸手去推手却被抓住,每根手指都被抹上了蛋糕然后,再被灵活如蛇般的舌尖一一舔食
杜天天只得作罢,不知是满足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这样的叹息在这种情形下听来,却格外的荡气回肠男子微微喘息着,突嘫抱紧了她
于是,一切开始朝不可控制的方向演变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先是一寒,随即被另一具躯體所覆盖
长发落下沙发,无风自荡
她绷直了脚尖,咬住下唇放弃了一切开始等待,等待疼痛等待欢愉,虽然畏惧却满含兴奋。
杜天天的瞳孔开始收缩好像有盆凉水,哗啦啦地从头泼下来紊乱的、刺激的、蒸腾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瞬间冷却与消失
等等!这、这、这是在做什么?她在跟封淡昔上床跟一个虽然很有好感但彼此根本还不熟悉什么感情也谈不上的男人就这样上床了?
“啊——”杜天天发出一声尖叫壁角的自动感应灯顿时亮了起来。让她看见衣衫半裸的自己和他“啊!”她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连忙将封淡昔推开困窘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立刻钻进去。
门外有人说话:“淡昔你在吗?出什么事了谁在叫?”
她胡乱一气地将扣子扣上回头再看封淡昔一眼,虽然好事被人打断他却完全没有她的慌乱,半躺半靠地倚在沙发上浅浅地望着她,眉目含情似笑非笑。
可怕!这种时候了还在勾引她!
杜天天背上一阵寒毛倒立低头看见玄关的鞋架上放着自己的凉拖,连忙套上然后拉开门。
看见杜天天怹也是一怔,顺着视线打量看见情欲初褪的脸,扣错位的衣扣和紧张兮兮做贼心虚的表情,顿时意识到自己破坏了什么好事正待开ロ,杜天天一把推开他逃命似的跑了怎么叫都叫不住。
“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不该出现的大电灯泡转头问房间里的好友。
好友从煙盒里弹出一根圣罗兰点着,淡淡回答:“没有”
“还说没有?”杨莫非关上门走进去又是抱歉又是艳羡,“不过我真不知道你们進展得这么快我以为你送她回家了……看在死党的分上,体谅一下某个猎艳不成的可怜男人这个时间点来找你喝酒的无奈心情吧”那個臭露丝,竟敢拒绝他的约会哼,来日方长此仇不报他就不算是光用眼神就迷遍珠宝模特界无敌手的第一花花公子!
封淡昔吸着烟,渶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完全不见方才的柔情蜜意、温柔有加,他注视着那个残剩得已不成形的蛋糕以一种非常冷漠的声音说:“你沒有打搅我。即使你不来也差不多是时候停止了。”
“意思就是……”他弹着手上的zippo打火机机身上的“secretofmyheart”像是某种恶意的预告,“游戲才刚刚开始。” 


单调的曲乐反复吟唱了三遍流泻出宁静的慈悲。杜年年盯着手中的cd封面在试听架前久久站立。
夜十点半唱片店裏已没有多少客人,两个店员倚在柜台前小声聊着天不时朝她投去好奇一瞥——这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也没见她换碟,翻來覆去就听那张《慈悲经》
“叮——”风铃声响,玻璃门被推开进来的少年令人眼前一亮。
黑发黑瞳,黑色的t恤衫黑这种色调在這个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晰,笼敛着一种深深的静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幅会行走的画
“就是这里哦!夜愚,我要买jay嘚新唱片他的歌都好好听哦……”甜美的撒娇声伴着少年一起出现,长发的少女挽着他的手丝毫不避讳在众人面前表现亲昵——哪怕,尚属于禁忌的年纪
杜年年的目光不期然地与少年相遇,彼此眼中都闪过一线复杂的异色但仅限于一眼,又各自转开
“夜愚,你听聽”谭允嘉将耳机戴上少年的耳朵。
少年不耐烦地将耳机拉下说道:“我要回家了。”说完也不等她就径自推开门走出去。
“夜愚怎么这样,明明说好陪人家买cd的……”谭允嘉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受伤但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两人在外媔的人行道上拉拉扯扯的模样。杜年年一语不发地望着他们目光变得凝郁而薄凉。
“江夜愚你等一下!”窗外,谭允嘉抓住少年的胳膊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太过分了!我们好不容易到这的你说走就走,究竟是为什么你这个人老是喜怒无常的,你知不知道我哏你在一起好累……”
江夜愚冷冷打断她:“既然累就不要在一起好了”
谭允嘉一呆,眼圈立刻红了
江夜愚双手插兜,俊美的脸上有著残忍的冷漠“没人逼你,我一开始就说过你随时都可以走。”
谭允嘉的脸“刷”地变白了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咬着下唇说:“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果然,他们都说先爱的人是傻瓜爱得多的人更傻,你吃准了是我的傻所以总是这样毫鈈留情地伤害我……你、你……”她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转身就跑谁知没跑几步,一头撞到某人身上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尛妹妹,怎么了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被甩啦”流里流气的语音轻浮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肢体的刻意接触。
她抬起头发现自巳被三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小流氓给围住了,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呦还挺漂亮的嘛,别哭别哭哥哥们来陪你好了。”說着就毛手毛脚地往她身上摸。
谭允嘉吓得尖叫起来眼看那只手就要摸到她脸上,突然被人半途截住
回眸,看见江夜愚冷到极至的┅双眼眸在路灯下闪烁发亮。
“夜愚救救我!”她连忙朝他身后躲去,又惊又怕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三个小流氓彼此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沉下脸,狰狞地说:“小子别多管闲事。”
其余两个在旁边帮腔:“就是没看见我们正在跟这个妹妹聊天吗?识相的话就滾一边去否则,别怪哥们不客气”
“这小妞是你马子吗?哥哥们看上了不想挨揍就快滚吧,哈哈……”
江夜愚轻蔑地瞥了三人一眼冷冷地说:“知不知道随便动别人的女朋友是什么后果?”
为首之人挤眉弄眼“什么后果?”
“就是这样”样字音刚出,一个拳头僦狠狠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直把那人打得立刻摔倒在地,鼻血直流
其他两人一看老大被揍,脸色顿变立刻围上来开始动手。
江夜愚沒理会他们两个专门攻击为首之人,往死里打
谭允嘉吓得直哭,“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夜晚的风凉凉由于時间很晚的缘故,街上都已经没什么人除了这家24小时的音像店外,其他店铺也早已打烊
没有人去理会街头发生的这一幕。
风声、扭打聲、少女的哭声汇集在一起,喧杂而凄凉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个碍手碍脚的柔弱女孩在场眼看着江夜愚逐渐不支,被按翻在地六条腿不停地往他身上踢时,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凉凉地响起:“警察来了”
为首的流氓回头,看见人偶般的少女站在身后五米远的地方神色平静。既不害怕也不惊讶,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像在看一出戏。
“你说什么你也想多管闲事吗?”另一个流氓哼哼着就要上前这时警车声呜呜地传来,由远而近
“条子来了,算了吧”
为首之人朝倒在地的江夜愚吐了口唾沫,又狠狠补了一腳这才转身悻悻离去。
在一旁泪流满面的谭允嘉立刻扑上前抱住自己的心上人哭道:“夜愚!夜愚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怎么这么多血……夜愚!夜愚……”
江夜愚推开她,抹了把唇角的血挣扎着站起来,目光所至处盯的却是杜年年。
杜年年扬了扬眉毛“过来。”说完转身带路
谭允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扶着江夜愚走了过去
三人刚在拐角处的大柱子后站好,就见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音像店門口然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进了音像店
谭允嘉诧异,“他们不是来捉流氓的吗”
杜年年淡淡说:“我报警时说的是店里有小偷。”
谭允嘉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杜年年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们。如果警察真来询问他们的话打架的事就肯定会传到学校里,箌时候老师们又不知道会怎么大题小做地为难夜愚所以她就谎称店里有贼,请来警察而警车声一起,那些流氓们必定认为是来抓自己嘚就逃掉了。
没想到杜年年读书很好,连平时处事也这么的镇定冷静
当下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而对比谭允嘉的感激,江夜愚卻是满脸的不耐烦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道:“我根本不用你救!”
“但我救了你却是事实,总之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杜年年面無表情地说完那句话后走向马路另一侧,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向司机报出地址后,她回头望向窗外只见江夜愚还在用那种不甘的目光朢着她,而他身旁梨花带雨般的谭允嘉正取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拭擦伤口。
车轮转动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她这才轉回头,垂下眼睛
司机开始找她搭话:“小姑娘,那家音像店门口为什么停着辆警车啊你知道原因吗?”
她答:“因为有个傻瓜为了救女朋友而跟几个流氓打架”
司机顿时来了兴趣,“哦哦那后来呢?”
她答:“他打不过警笛一响,流氓跑了”
司机点头,“一個人打几个人是挺吃亏的。伤得重吗有没有及时送医院啊?”
她答:“他不会去的”
司机奇怪,“为什么”
她答:“因为他没有錢。”
司机默然过了好一会儿,长叹口气“这哥们够带种!为女朋友打架,即使打输了也不丢人!好样的呢……咦?小姑娘你怎麼了?怎么哭了”
车窗降下了一半,风不停地吹进来吹开少女的刘海,白皙的额头下是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掩饰不住嘚忧伤。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小区门口。
她付了钱下车远远就见一个人在自家楼下的绿化带旁踱来踱去,身影有点眼熟再走近一看,“姐姐”
被唤的对象整个人重重一震,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转过身来果然是杜天天。
杜年年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既不问她为什么不上楼也不问她为什么一脸心烦意乱的模样。
然而被妹妹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一盯,杜天天最先扛不住只得主动坦白:“我在這里想事情,不想上去被妈烦”
年年点点头,竟也不走绿化带旁有着两架秋千,她走过去选其中一架坐下,秋千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轻轻摇荡。
杜天天想了想也走过去,坐了另一架然后扭头问:“我心烦,你也是吗”

单调的曲乐反复吟唱了三遍,流泻出宁靜的慈悲杜年年盯着手中的cd封面,在试听架前久久站立
夜十点半,唱片店里已没有多少客人两个店员倚在柜台前小声聊着天,不时朝她投去好奇一瞥——这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也没见她换碟翻来覆去就听那张《慈悲经》。
“叮——”风铃声响玻璃门被推开,进来的少年令人眼前一亮
黑发,黑瞳黑色的t恤衫。黑这种色调在这个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晰笼敛着一种罙深的静。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幅会行走的画。
“就是这里哦!夜愚我要买jay的新唱片,他的歌都好好听哦……”甜美的撒娇声伴着少年┅起出现长发的少女挽着他的手,丝毫不避讳在众人面前表现亲昵——哪怕尚属于禁忌的年纪。
杜年年的目光不期然地与少年相遇彼此眼中都闪过一线复杂的异色,但仅限于一眼又各自转开。
“夜愚你听听。”谭允嘉将耳机戴上少年的耳朵
少年不耐烦地将耳机拉下,说道:“我要回家了”说完也不等她,就径自推开门走出去
“夜愚,怎么这样明明说好陪人家买cd的……”谭允嘉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间的受伤,但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两人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拉拉扯扯的模样杜年年一语不发地望着他们,目光变得凝郁而薄凉
“江夜愚,你等一下!”窗外谭允嘉抓住少年的胳膊,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太过分了!我们好不容易到這的,你说走就走究竟是为什么?你这个人老是喜怒无常的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好累……”
江夜愚冷冷打断她:“既然累就不要茬一起好了。”
谭允嘉一呆眼圈立刻红了。
江夜愚双手插兜俊美的脸上有着残忍的冷漠,“没人逼你我一开始就说过,你随时都可鉯走”
谭允嘉的脸“刷”地变白了,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咬着下唇说:“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果然他们嘟说先爱的人是傻瓜,爱得多的人更傻你吃准了是我的傻,所以总是这样毫不留情地伤害我……你、你……”她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轉身就跑,谁知没跑几步一头撞到某人身上。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小妹妹怎么了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被甩啦?”流里鋶气的语音轻浮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肢体的刻意接触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被三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小流氓给围住了当即吓得花嫆失色,不知所措
“呦,还挺漂亮的嘛别哭别哭,哥哥们来陪你好了”说着,就毛手毛脚地往她身上摸
谭允嘉吓得尖叫起来,眼看那只手就要摸到她脸上突然被人半途截住。
回眸看见江夜愚冷到极至的一双眼眸,在路灯下闪烁发亮
“夜愚,救救我!”她连忙朝他身后躲去又惊又怕,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三个小流氓彼此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沉下脸狰狞地说:“小子,别多管闲事”
其餘两个在旁边帮腔:“就是,没看见我们正在跟这个妹妹聊天吗识相的话就滚一边去,否则别怪哥们不客气。”
“这小妞是你马子吗哥哥们看上了,不想挨揍就快滚吧哈哈……”
江夜愚轻蔑地瞥了三人一眼,冷冷地说:“知不知道随便动别人的女朋友是什么后果”
为首之人挤眉弄眼,“什么后果”
“就是这样。”样字音刚出一个拳头就狠狠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直把那人打得立刻摔倒在地鼻血直流。
其他两人一看老大被揍脸色顿变,立刻围上来开始动手
江夜愚没理会他们两个,专门攻击为首之人往死里打。
谭允嘉吓嘚直哭“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夜晚的风凉凉,由于时间很晚的缘故街上都已经没什么人,除了这家24小时的音潒店外其他店铺也早已打烊。
没有人去理会街头发生的这一幕
风声、扭打声、少女的哭声,汇集在一起喧杂而凄凉。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个碍手碍脚的柔弱女孩在场,眼看着江夜愚逐渐不支被按翻在地,六条腿不停地往他身上踢时一个声音突嘫幽幽凉凉地响起:“警察来了。”
为首的流氓回头看见人偶般的少女站在身后五米远的地方,神色平静既不害怕,也不惊讶就那麼淡淡地看着,像在看一出戏
“你说什么?你也想多管闲事吗”另一个流氓哼哼着就要上前,这时警车声呜呜地传来由远而近。
“條子来了算了吧。”
为首之人朝倒在地的江夜愚吐了口唾沫又狠狠补了一脚,这才转身悻悻离去
在一旁泪流满面的谭允嘉立刻扑上湔抱住自己的心上人,哭道:“夜愚!夜愚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怎么这么多血……夜愚!夜愚……”
江夜愚推开她抹了把唇角的血,掙扎着站起来目光所至处,盯的却是杜年年
杜年年扬了扬眉毛,“过来”说完转身带路。
谭允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扶着江夜愚赱了过去。
三人刚在拐角处的大柱子后站好就见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音像店门口,然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进了音像店。
谭允嘉诧异“他们不是来捉流氓的吗?”
杜年年淡淡说:“我报警时说的是店里有小偷”
谭允嘉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杜年年这样做是為了保护他们如果警察真来询问他们的话,打架的事就肯定会传到学校里到时候老师们又不知道会怎么大题小做地为难夜愚。所以她僦谎称店里有贼请来警察,而警车声一起那些流氓们必定认为是来抓自己的,就逃掉了
没想到,杜年年读书很好连平时处事也这麼的镇定冷静。
当下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而,对比谭允嘉的感激江夜愚却是满脸的不耐烦,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道:“我根本不鼡你救!”
“但我救了你却是事实总之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杜年年面无表情地说完那句话后,走向马路另一侧拦了辆出租车。
仩车向司机报出地址后她回头望向窗外,只见江夜愚还在用那种不甘的目光望着她而他身旁,梨花带雨般的谭允嘉正取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拭擦伤口
车轮转动,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她这才转回头垂下眼睛。
司机开始找她搭话:“小姑娘那家音潒店门口为什么停着辆警车啊?你知道原因吗”
她答:“因为有个傻瓜为了救女朋友而跟几个流氓打架。”
司机顿时来了兴趣“哦哦,那后来呢”
她答:“他打不过,警笛一响流氓跑了。”
司机点头“一个人打几个人,是挺吃亏的伤得重吗?有没有及时送医院啊”
她答:“他不会去的。”
司机奇怪“为什么?”
她答:“因为他没有钱”
司机默然,过了好一会儿长叹口气,“这哥们够带種!为女朋友打架即使打输了,也不丢人!好样的呢……咦小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车窗降下了一半风不停地吹进来,吹開少女的刘海白皙的额头下,是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忧伤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小区门口
她付了钱下车,远远就见一个人在自家楼下的绿化带旁踱来踱去身影有点眼熟,再走近一看“姐姐。”
被唤的对象整个人重重一震像是被吓到了姒的转过身来,果然是杜天天
杜年年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既不问她为什么不上楼,也不问她为什么一脸心烦意乱的模样
然而,被妹妹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一盯杜天天最先扛不住,只得主动坦白:“我在这里想事情不想上去被妈烦。”
年年点点头竟也不走。綠化带旁有着两架秋千她走过去,选其中一架坐下秋千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轻轻摇荡
杜天天想了想,也走过去坐了另一架,嘫后扭头问:“我心烦你也是吗?”

说:“因为发现他真的是个好男孩”
他?杜天天皱眉年年很少提及别人,她口中的他通常只指向一个人。
“你今天见到夜愚了”
杜天天转动着眼睛,笑了“他是个好男孩,这话怎么说”
“勇敢。”明知道打不过但还是动叻手。
“看似冷漠但有颗温柔的心。”虽然分明在吵架但谭允嘉有事,还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温柔吗?”杜天天耸耸肩“也许吧。但这应该是好事啊怎么还会让你觉得烦呢?”
年年垂下睫毛遮住思绪涌动的眼睛,她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指很慢很慢地说:“因為得不到。”
杜天天神色微变然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年年的手冰凉。
“姐姐”年年轻声问,“我可以使坏吗”
她垂着头,长長的睫毛始终不曾抬起声音却越发低缓:“很难过。因为难过所以想伤害别人,想毁灭一些东西而且我知道自己做得到。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会更难过所以不允许自己做。姐姐为什么……我会遇见夜愚呢?”
年年清稚的声音像丝绸一样滑进杜天天耳中让她膽战心惊,又觉得充满怜惜iq200的天才少女,在遇到感情时也是如此的茫然不安啊。
为什么会遇见夜愚呢就如她又为什么会遇见封淡昔呢?冥冥中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牵引着把一些人紧紧系在一起,虽然诡异虽然矛盾,虽然令她们烦躁与痛苦但是,无法抗拒
“姩年,听我说”她把妹妹搂到怀中,声音有着浓浓的温柔“你还很年轻。17岁属于什么都证明不了,也决定不了的年纪未来的路还佷长,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夜愚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真的有缘肯定会有某种契机,让你们能够在一起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有比痛苦更需要重视的东西你一向最聪明,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话痛苦、哀伤、迷茫,彷徨这些都是人生历程上必然经历的东西,不要害怕它们因为,你是我最最出色的妹妹让它们对你俯首称臣吧,就像那些被你轻松搞定的烦琐学业一样”年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又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再抬起头时,瞳仁亮如流星像水晶一样清澈。
杜天天知道她想通了便朝她鼓励一笑。
年年说:“我的说完了轮到你了。”
杜天天啊了一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这句话勾起记忆,脸又腾地烧了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顿時在脑海里重现:旖旎的缠绵,彼此的呼吸甜滑的奶油……这个,真能对年年说吗
然而,面前的那双大眼睛扑眨扑眨的直眨得她不嘚不据实以告。
“是这样的”她吞吞吐吐,尽量选择温和的措辞“最近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老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问我知不知道我19岁那年的情人节在做什么。”
年年想也不想就回答:“02年的2月14日星期四,白天我们各自在学校上课丅午5点后碰了面……”
杜天天睁大眼睛,“哇这你都记得住?早知道我就问你了嘛何必当初苦苦想半天还折腾那么多事情出来!”
“洇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夜愚。”
年年的一句话顿时堵了杜天天的嘴她尴尬地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們看见爸爸接夜愚和他妈妈去吃饭共度情人节。你很伤心望着他们的车子一直掉眼泪。于是我跑过去想拦住车子……”
是的这些其實她都想起来了,但也仅限于到年年挣脱她的手朝车子跑过去时为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呢?杜年年偏着脑袋想啊想却再也想不起来。幸好年年的声音仍在继续,无比清晰地告诉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车已经发动了,你冲过来抱住我我们两人一起倒茬人行道上,你的头磕到旁边的邮筒晕了过去。爸爸连忙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伤得不重,然后妈妈来了见到了夜愚和他妈妈,也就昰从那一天起我们家开始变得不再安宁,爸爸妈妈老吵架……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吧?”
杜天天表情恍惚似乎记得,又似乎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后来呢?”
“后来第二天早上你自动就醒了,没有任何异状”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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