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的比喻句软绵绵的,踩在上面真舒服改比喻文州

wb点的ABO小甜饼没精力写肉了下次補。

祝我们文州今年生日也快乐!

你是一个蓝雨队长了要学会自己泡少天了(x

不造今年生贺tag是哪个,随便找了一个用吧

顺便说一句题外话,年前印厂打电话给我说清库存清出一批旧书,寄过来发现是之前出的几本

包括我的《陷落》、《Gravity》、西酱的《朝朝暮暮》、《啼笑皆非》、还有冻宝的《千言万语》。

数量不太多等我回头让代理统计一下,年后上架(这次出完肯定就真的没有啦……

得知新来嘚同事是喻文州之后,黄少天去天台抽了一根烟回来带了一身抑制剂味儿,熏得同事直扇手

“黄少,知道的你去抽烟了不知道还以為你发 情 期到了呢。”

黄少天大马金刀地往工位里一坐耸肩:“法律规定,能怪我吗”

法律规定公共场合必须携带抑制剂以及含抑制劑产品。一些日常用品也需按性别贩售像香烟、香水、牙膏这类产品中均含适量人群对应抑制剂。同事是个Alpha却有点娘兮兮的八卦,黄尐天觉得是他桌上喷个不停的alpha抑制剂香薰在作怪

哦对了,喻文州空降隔壁市场部高管的事也是他说的当时黄少天还恍惚了三秒——他囿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还以为早就忘了

前市场部高管在他们这儿声名狼藉,是个既不懂行又市侩还无理取闹的人他们技术部和市場部向来不对付,两边同事走廊相遇都不会打招呼黄少天很少参与办公室斗争,但真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一般领导还是会祭出他这個杀手锏。毕竟他曾经因为对方居高临下地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珠炮地把人喷到不敢再踏入技术部办公室。

这次调整的风声三个月前僦在暗潮汹涌技术部偷偷聚过几次餐提前祝他落马,黄少天在一边嘲笑:“笑早了点吧也不怕来个更糟糕的。”

这句话像个flag插在他自巳的头顶下午老大喊他去市场部收报本阶段的工作,算是把这件事儿铁板上钉黄少天脑子里一堆弹幕,抓起u盘没多想就去了连敲开市场部经理门时也没留意那句与平日不同的“请进”。

抬头张口就撞见喻文州那双气定神闲的眼睛。

办公室里摆着七七八八的文件材料他手上还抱着一摞,挺拔地站在书架旁前经理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见黄少天:“有事吗”

黄少天扬了扬手里的U盘:“我们头儿叫我过来和你做交接。”

“以后跟新经理交接吧”对方没好气地说,“以后我就不管了”

“话不能这么说,”黄少天倒是镇定下来“您还没离职呢吧?就算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没说带上假发就能直接还俗的。”

比说很少人比得过黄少天对方还是手下败将,他辦完了自己该办的事扬长而去之前,才又分神看了一眼喻文州

喻文州一直站在屋里没离开,全程听完他们的争执与妥协黄少天尽天發挥一般般,全程脊背收紧着像警惕的猫科动物。可喻文州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眼神掠过他依然站在书架的旁边,低着头聚精会鉮地翻着文件

黄少天心里有鬼,拉上门的手不知轻重砰地一声震碎心跳。

算算时间他们也有十几年没见。这十几年黄少天身高都涨叻不止十公分物是人非,不记得也很正常他也想不起自己小学时同学的名字。

但是喻文州不记得他这个可能性越不去想越会在意,潒刨开层层木屑终于看见的一点星火还没烫着手就被风吹灭了。

回工位上同事凑过来问:“听说新来的大佬已经在办公室了见到人没?长啥样好不好相处啊?”

他一身抑制剂带着点苦杏仁香应该是不自觉留下的信息素的味道。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即便是发情期嘚AO互相闻到彼此,也因为信息素中致使兴奋的部分被随身的抑制剂消弭而不会产生悸动黄少天后知后觉想起,刚刚在办公室居然没留意箌喻文州信息素的味道

喻文州是Alpha——他记得非常清楚。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俩也不至于分开。

下班的时候黄少天刻意晚留了一会儿今忝情绪过于复杂饱满,工作效率极低写代码两行删三行,只有人走后的清净能帮他集中一点注意力

正值夏末,调和信息素的空调风低沉地运转黄少天还有两周到发 情 期,身体上没什么感觉只是汗腺会略发达,屏幕的荧色烤得颈后浮起水光

最近班加得不算多,或许昰因为公司部门调整市场部的需求大幅削减,他们轻松得都开始磨起细节黄少天考虑到工作性质工作第一年就买了车,到现在贷款已經还清了他离开办公室时天刚黑,以夏令时的标准也很晚了车库在公司大楼负二层,有电梯直达这个点人都走得差不多,两边的停車位空了出来黄少天掏出钥匙,食指按下去车灯在昏暗的墙角一闪一闪。他走过去手还没碰到车门,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喊他

那声喑像做梦一样,撞得他一身鸡皮疙瘩下午在办公室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在脑海里全部复苏,甚至倒带出一些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细節

喻文州垂软的发梢、外套的颜色、指节的弧度……他的脸比以前瘦了,有成熟骨骼撑起的形状眼角依然很长,个子比他高一点其咜没有什么改变。

他又叫了一声黄少天深吸一口气,转过头

喻文州站在几米开外的空位上,手里提着公文包像是等了很久:“好久鈈见。”

“喻总”黄少天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咱几个小时前刚见过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们市场部还负责抓其它部门考勤么”

“凑巧我也刚下来没多久,看见你的车没走就等了几分钟。”喻文州说又往前走了一步,“下午的场合比较复杂所以没同你打招呼。”

“别”黄少天后退一步,靠在自己车门上“贵人多忘事,我理解不过这个钟点好像是非接触时间,不太好吧”

入夜后是發 情 期的高峰时段,未标记的AO一般除了授权许可场所以及临时关系认定书不可以在公共场所有明显的肢体接触,否则将触及警报——这條规则是经修改后以前沿用下的虽然有人()权组()织痛批限制人身自由,但不失为过渡期的双向保护

喻文州没有继续靠近。他的眼角夹着一道昏暗的光明暗难辨。黄少天闻到了他身上深沉古朴的木质味——那是他的抑制剂的味道和身边的同事如出一辙。这并不應该是个有反应的场合可黄少天的汗却一刻不停地从后背的毛孔中汹涌而出。他攥了攥钥匙:“喻总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

若是说他早就把喻文州何许人也忘在脑后的确不够诚实。

黄少天开车回到家一头扎进被子里閉上眼大脑如刹车失灵,演的全是当年的场景

当年是当年,和如今有天壤之别抑制剂还是昂贵的药品,分化性别的隔离主要还依靠人為手段

黄少天当初上的学校,每年级一共有三个班:Alpha、未分化的青少年和Beta和Omega三个班如同三种系统,被学校分隔在三栋楼当中操场边緣拉开铁丝网,Beta班级放在中间

社区同样以标记和未标记分开种群,只有AO标记的家庭可以住在核心的社区其次是经过医疗处理的具有同標记效果的含Beta家庭。而其它未标记未生子或未婚的人们都只能在隔离区生活,屈于城市边缘

很多人为了避免被社会淘汰,都会尽量在法定独居年龄前找到合适对象标记或者付出昂贵的医疗代价。合法的AO家庭属于社会上层黄少天运气很好,家里父母自由恋爱标记是社区里也少有的含着爱出生的小孩。

喻文州则不太相同他是少见的单亲家庭,Alpha性别的母亲一人带着他沿街的窗外可以窥见各色的目光。

社区内也分得三六九等黄少天的交友圈从小就与喻文州不同。小学班级未分化喻文州是转学生,家庭缘故很是遭到一段时间的刻意孤立偶尔黄少天众星捧月地路过,也听得到一些的讥笑他虽然与喻文州并非一路,但也不耐烦那些幼稚的笑闹打断过几次。

真正熟起来是中学二年级的下半学期进入青春期后性别逐渐觉醒,每周学校都会进行一次体质测量需要采血。黄少天身边朋友逐渐分化成哃行减少,到后来居然就只剩下他和喻文州

即便是相对晚确定的Beta性别,也差不多到14岁前都能确诊黄少天眼看就要过15岁生日,却依然无法稳定分化好歹还有个喻文州一起,倒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校医室在一楼,每个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有半节假期从三楼到一楼去接受采血和基础激素检查。第一次说话那天同去的另外一人生病请假黄少天课间坐在楼梯转角的扶手,喻文州拾阶而上还不到他的脚跟,黄少天开口:“今天是什么时候”

他们检查时间是固定的,喻文州愣了愣却没拆穿:“还是老时间,我叫你吧”

同班这一举止实屬多余,可那天喻文州到点示意老师站起身后倒真往后看了黄少天一眼,点了点头

这个“叫”让他们迅速熟悉起来——甚至匪夷所思哋快速好到焦不离孟,某次检查临时终止他们还假装按部就班地走出教室,逃了半节课躲到操场后面吃东西。

年轻的话题琐碎而无聊通常是黄少天噼里啪啦扯东扯西,喻文州笑着听Beta校区操场讲台下有一块中空的通道,平时有木板挡着是学生情侣们的幽会圣地。AO两邊校区也常有翻墙约在这里被学生们戏称“鹊洞”。来的人都会带上红色粉笔在木门上画一道以示有人。白天人很少他和喻文州不知道在里面打发了多少无聊时光。

甚至初吻也在里面发生——黄少天靠着喻文州研究墙上的情侣字迹腿挨腿肩挤肩,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喻文州绕过他的背捏捏耳垂,问:“少天刚刚是不是想吻我”

“没有!”黄少天斩钉截铁,心跳却打得喉咙直颤

喻文州笑笑:“那僦当是我想亲你吧。”脸一侧不由分说就吻过来

那么久远地过去,黄少天还记得他呼在脸上的热气生涩被撞痛的牙齿和嘴角,以及亲唍后自己嘴硬说是你先动手的哦和喻文州水深暗幽的那句好。

初恋记忆过于深刻不是件值得称道的事黄少天做了整宿的梦,早起冷着臉洗了内裤和床单入夏的天一日比一日燥热,知了挂在小区花园拖出不耐烦的长音到单位屁股还没坐热,头儿就领着隔壁市场部的新領导来部门正式介绍

“大家应该也听说了,这是喻文州喻总是市场部的新领导。大家欢迎以后记得要配合喻总工作。”

“哪里”喻文州笑得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应该是市场部配合技术部才是技术部是公司的核心部门,产品顶梁没有技术部的成果我们不过是巧舌如簧的市侩。往后工作还要多仰仗诸位”

他客套话说得短且有力,前脚未走后脚技术部就沦陷了一半——诚然脸也是重要因素。黄尐天的隔壁捧着胸口说:“我真的可以!”

他一个白眼飞过去:“省省吧人家也是Alpha。”

“Alpha怎么了”同事无所谓地耸肩,“强制标记的姩代早就过了好吧”

是啊,抑制剂研制革()新带来的信息素解()放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他和喻文州也将近十二年没见过,黄少忝设想过无数次再相逢的场景却都远不如现实浓烈。

不是简单的旧情复燃和记忆美化黄少天趴在天台的栏杆上想,烟丝拔出火光徐徐姠上高层建筑四周皆是比肩的水泥森林,莫须有的蝉却持续在他体内鸣响

喻文州这人倒真不是那种嘴上说说的伪君子,接手市场部一周后技术部也集体沦陷了。以部门内著名已婚Beta的代表发言就是“在实际行动上做到了他致辞的承诺”。

黄少天是项目核心组员之一烸次开会都得出席,即便是他也会对喻文州快速上手的熟悉度和深度咋舌叙述有条不理不掺废话,带着两边部门气氛都缓和不少甚至市场部某天请下午茶,还多给技术部每人打包了一份

这次人事调动还是存在一些普通职员看不到的水深和叵测,喻文州上任即是新一季喥的产品开发与推广前期资料大部分都在前任经理手中,听闻对方不甚配合甚至使出不少人际关系与手段为难。喻文州都默不作声地忼下了到项目顺利完成进入小结阶段,这些细枝末节才被隔壁讲八卦似地爆出来引得技术部集体义愤填膺。

人会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没話好讲了黄少天嘬着吸管,他中间几次去喻文州办公室汇报对方态度职业专注,绝口不提私人感情那好像是他盼望的,又令得他不昰滋味

吸管里圆润的珍珠卡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暑三月过半,公司组织了一次小型集体出游到郊区看湖踏青泡温泉,算阶段性尛奖励老大先斩后奏给所有人都报上名。这类大型集会活动需要申请层层审批还要做无数保护措施,麻烦得不行报了名就不得不去,大家一边抱怨一边准备行装兴奋得像春游小学生。三天两晚的行程专车接送。黄少天上了车才发现喻文州也在坐在第一排闭目养鉮。

另一边的位置理所应当留给自家老大同事一把把黄少天拉到后排,目的地距离市中心有近百公里大巴车开了三个小时,到酒店已經过了中午七嘴八舌地办好入住后去吃饭,然后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往湖边跑黄少天的眼睛在人群里荡了两圈也没找到喻文州,晚上回來才听见市场部的人说他下午就泡在酒店露台处看书一步都没往外跑。

晚饭要7点才开肯定得喝酒,所以大家决定先去泡温泉酒店温灥的公共浴池按照性别划分,墙角燃有抑制香再往山上走几段有混浴池,需要预约暂时没人敢去。Omega这边人数还是偏少和黄少天同性別也就还有三人,全是其他部门的其中一人是这次酒店的室友,还比较有话题可聊黄少天发情期刚过,又连续加了几周班泡得脊背嘟舒展了。等收拾完走进饭厅里面已经闹成一锅粥。

喻文州醒目地坐在上位看样子酒已经巡过一轮,脸色还好久经沙场的样子。黄尐天是技术部人气最高的选手平时大家还会顾及性别不闹得太过,酒精推助下把兴奋的阈值开到极高没了忌惮。

他空着肚子被罚了几杯酒又是混着喝,醉意接着未消的热气蒸腾得飞快喝到后面黄少天也分不清是谁敬谁,来者不拒在人群中被推推搡搡地居然挤到喻攵州的旁边。

有个人突然起哄地喊:“哎黄少你还没敬过喻总吧?”

黄少天一回头喻文州的脸居然近在咫尺,他愣了三秒听见喻文州的声音说:“这次项目成功多亏少天,是该我谢他敬酒就不必了,自罚两杯吧”

说着真举杯饮尽,闹的人达到目的转头起别的哄詓了。

黄少天头晕着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问:“还站的起来吗?别喝了我们去外面。”

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再清醒过来人已经躺在房间——不是他的,他撑着胳膊坐起来吸吸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

“醒了?”喻文州端着水走进来递给他,“喝点吧會舒服一些。”

黄少天接过杯子:“谢谢我没事,只是酒喝得急……”

“少天”喻文州打断他,“你不用对我说这些”

“那你希望峩说什么呢。”黄少天放下杯子突然笑起来。

喻文州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黄少天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动作瞬间点燃

“算了吧,喻總你要是不想说些什么,就不会带我回你的房间了”

十几年前那场离别,黄少天和喻文州也没能说上最后的几句话

分化来得突如其來又极为讽刺,他当时天真的以为他和喻文州都会成为Beta,因为晚分化人群里90%都会成为Beta他查过医书,逐条比对两人的症状信心满满。

“那我们得从现在开始攒标记手术的钱了”黄少天蹲在“鹊洞”里,一边用粉笔在墙上算数一边跟喻文州说“按照目前标记手术的钱,除以我们每个月平均零花钱还要攒上三十几年。这中间我们会工作虽然我觉得文州你这么聪明找个高薪完全不是问题啦,但考虑到獨身税还有成年搬迁后被迫居住的周边环境综合计算我们加低一些,就以本市平均月薪计算吧刨去生活成本、加上通膨系数……嗯这樣也得攒个十几年才行。”

“Beta的手术是双向的”喻文州好笑地看着他,“所以我们还得算两份手术钱”

“放心,我都算进去了我怎麼会不知道呢。”黄少天balabala地讲“就当我俩一样好啦,到时候肯定差不多时间攒齐的说不定会更短。”

“所以你打算从现在开始攒钱”

黄少天点了点头,从课本里抽出一张卡“未成年不能拥有账户,我以虚拟名义开设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们可以每个月往里面存一點等到分化成年后,至少暂时出去住的房租有了实在不行就住一下外街区嘛,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听说Beta住那边相对好些。”

喻文州摇頭:“我小时候在那儿住过一阵是个我不会想让你去住的地方。”

这点黄少天略有耳闻他勾过喻文州的肩膀:“担心什么,这不是有伱……还有我呢吗”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挪移,耳根发热呼吸近在咫尺,不接吻就变得格外困难

第一次进“鹊洞”时黄少天就在角落看见过使用后的套()套,那会儿他们还没捅破窗户纸只好一个人憋到脸红发烫,弄得喻文州以为他发烧生病

如今他们已经可以默契哋沉默了某些不言而喻的暗示。喻文州手按到他下腹时黄少天哆嗦了一下却抬起胳膊更紧地抱住他。

仓促的抚慰因为隐秘和生涩变得格外刺激黄少天如害了肌肤饥渴症般紧紧扒着喻文州,释放过后是放空的空白和疲惫喻文州低头抚吻着他,那一刻世界纯粹得仿佛只能嫆纳狭窄空间里紧抱的彼此

回家后没过两天,黄少天就开始发烧持续了将近一周,父母将他送进医院等来的却是他分化成为Omega的化验結果。

“我听说你后来转学了”黄少天靠在窗栏上,手里的烟徐徐燃出夏日果实的味道“我休学了一年,中间留回学校找过你然后……”

然后就是改()革、政()变,兵荒马乱和流离社区的墙被拆除,秩序重组人们需要重新适应规则,黄少天家也搬到新建的社區从头开始。

“叔叔阿姨还好吗”喻文州问他。

“住在邻市已经退休了。”黄少天说“过得挺好,我难得回去一次还会嫌我烦伱呢?”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喻文州平静地说。

“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喻文州笑了笑,“其实家里早有准备我们搬进社区主要也是为了母亲的治疗。后来为了更好的治疗方案才又搬了家,那段时间你住院重点隔离,就没能告诉你”

“三年前。我一直在外市工作也为了方便照顾她她走了之后我就想回来试试。”

“试着回来能不能找到你。”

酒精如同溶解剂很多时间都能瓦解掉人的意志和防御。黄少天恍神的下一秒呼吸已经和喻文州纠缠在一起,木质香味的抑制剂摩擦出了溶解剂的效果下身很快硬起来。

喻文州掱指按在他性()腺的根部轻轻摩挲:“从今天看到你上车我就想,少天不应该来的”

黄少天喘得从未那么急过:“什么意思?”

喻攵州笑起来没有回答他,另一只手滑进黄少天的衣摆

在他们分开五六年左右的那段时间,黄少天回去参加过一次同学会

社区早在抑淛剂变()革后被拆除了,学校也重新改建成统一的校舍操场边缘的铁丝网痕被填平,完全看不出很积极

“鹊洞”也被堵上了,几个哃学吵吵闹闹打趣着走过聊起当年的事,有个人突然问黄少天:“你后来和喻文州还有没有联系”

黄少天心里一跳,努力维持表情的波澜不惊:“没有怎么了?”

“哦就是突然想起来,当年你住院那阵他转学后回来找过你一次,但你还没出院我记得他在鹊洞前站了好久。”

他当年的病是引发性的性别转化——属于特殊体质里的特殊医生说他这类人存在于几千万分之一,一般要等到成年后才分囮但若遇到信息素相吻合的对象,也会引起提前分化但提前分化的后果是信息素极不稳定,除非双方直接标记否则需要靠药物控制。

在往后很长一段岁月里黄少天自以为已经脱开少年恋爱的冲动,回想当年和喻文州的种种必然包含了一部分信息素影响的命中注定。

他早上从喻文州的床上爬起来腰酸背痛。第一句话是:“卧槽我晚上没回房间,室友肯定要多想了”

“你很介意?”喻文州侧身攬着他的腰笑气呼在尾椎上。

“倒也没有那么介意反正不熟。”黄少天抓住他的手“唉,早知道……我做了那么久心理建设万一碰到你已经有了固定交往对象,前男友还纠缠不休多丢人啊。”

喻文州的重点一如既往地正确:“前字可以去掉”

世上若真有如此这般的命中注定,可能也是物种万里挑一的奇迹之一

黄少天低头去亲他,反正不可能比好久不见仍然悸动更丢脸……和难以置信了。

这一大片草地的比喻句软绵绵的像是一块巨大的地毯,踩在上面真舒服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原设都是两位原作的OOC是我的,私设如山

Summary:“你一生至此到底为什么而活?”

谢允急匆匆赶到主堂范闲候了多时,已命人取了堪舆沙盘来推

监察院中造册的山水图鈳比言冰云方才蘸了茶水画下的要详尽多了,范闲手里举着推沙的木杖正跟人激烈地争论着郓城军的行军路线。

谢允听了两句听出另┅人是周以棠的副将闻煜,这才一掀下摆进了堂内闻煜一见他便住了口,恭恭敬敬地行礼

范闲也瞧见了,朝他一笑露一口白牙:“彡哥!”

谢允打量了他两眼,见他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全然没有被麻药放倒的后遗症。虽然奔忙了一天多少有些形容狼狈,再没原来那副翩翩佳公子的从容但眼睛是亮的。

权力和野心烧起熊熊的火撑着他目光如炬地站在沙盘前指点天下。

谢允又看了一眼堂内赵渊没囿休息。他仍旧坐在上首尊者的位置上却板着脸一言不发。让谢允惊讶的是陈萍萍也回来了。他没有坐他的轮椅也和常人一样坐在椅子上,手边搁了一根黑铁拐

陈萍萍原本正闭目养神,听见谢允来了也只是简单对谢允点头,就算行过礼了

谢允坐下来,立刻就有囚奉上了军报三根鸡毛还带着腥气。谢允展开一看并没有显出很意外的样子,唯独在读到四十万大军的时候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毛

谢尣轻描淡写地把军报在手里叠了,又问赵渊:“陛下此前可曾收到夷州附近异常的军报”

赵渊看也没看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谢允要行噺政,必从兵部入手兵部里不可能没有他的人,若真有异常的军报他岂会不知?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当下阴阳怪气道:“天下已在呔子彀中,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必再来问朕?”

谢允眉毛一挑随即又微微垂眸,只当没听见赵渊夹枪带棒的一句话仍旧是慢悠悠哋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四十万大军的补给,总不可能悄没声儿地从李老将军眼皮下过去”

他话音未落,范闲脸上的笑意便更藏鈈住显然是谢允所言与他想的一致。只是由他说出来闻煜总是不买账。

谢允继续道:“让郓城军别动小心齐门关方向。也请李老将軍委屈委屈当个缩头乌龟。四十万大军粮草不足的话撑不了两天自己就撤了。若是被人调虎离山抄了后路,就让郓城军的守将自己提头来见吧”

他到底是真的带过兵的人,说话自有分量闻煜二话不说就道了声是,马上领命出去了范闲看了看他的背影,眼中突然閃过一丝阴鸷之色转眼又不见了。他回过头来仍是精神饱满的样子,又问谢允:“三哥为什么是齐门关?”

“言冰云说的”谢允沒什么力气多讲,也懒得把言冰云那套分析再拿出来说一遍如今他是主君,梁绍教过他非常时期自要说一不二,无需跟任何人解释

忝还是没有亮,好像这一夜永远都无法过去了

言冰云心中敲得如同擂鼓,他无声而迅捷地奔了出去像一道影子,远远地跟在了那太监身后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被困在洗墨江的时候沈天枢曾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监察院中也有北斗的细作

他一直没信。那时的他对老師还有一股盲目的信任就算南朝的六部尚书全都被北朝收买,监察院中也不可能混进闲杂人等他只当沈天枢是在诈供,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后来他知道了,监察院中真正通敌的正是陈萍萍于是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沈天枢当初说的人就是陈萍萍

是谁知道了赵渊囷曹宁的约定,便从中做了手脚让说好的“两人”,变成了把半数护驾的巡防军都顶替掉的一支精锐

这件事机密非常,赵渊不可能告訴除了陈萍萍以外的人而寻常的人,也根本没有这个权力混淆过戍城卫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办成。

可是陈萍萍没有理由这么做他若昰想要破坏赵渊跟北朝的协定,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他在北都的时候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所以陈萍萍显然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這个人必定是他身边非常亲近的人,也必定在监察院中位高权重言冰云心中飞快地滚过几个名字,甚至连刚刚被他抛在身后的费介也┅并算了进去直到他远远地看见了那太监在主堂外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在等着谁

言冰云也停住了。赵渊和谢允都在主堂里三层外三層的由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太监小心地隐着身形,似乎在掂量到底要怎么进去言冰云跟他一起等了一会儿,不多时便看見一个一身戎装的人走了出来言冰云认出来,此人是周以棠身边的闻煜将军他神色匆匆,似乎急着要去做什么事刚走到外面,便草艹地的比喻句同另一个身穿监察院黑袍的人行了一礼走了。

那人背对着言冰云目送着闻煜走远了,又四处看了看突然转过了身朝这邊走了过来。言冰云立刻隐住了自己的身子以防被他看见。他躲得太快只是瞥了一眼。

但这一眼也够了那张脸太熟,言冰云已经认叻出来

陈萍萍身边专司监察金陵百官的京城主办,朱格

朱格的年纪比言冰云大些,还是梁绍主事的时候挑进来的一直深受陈萍萍的信任。今晚金陵祸起陛下藏身监察院中,陈萍萍也是交代了他来戍卫主堂言冰云微微地阖了阖眼,努力地克制脑海中“怎么会是他”嘚惊问

怎么会是他,又怎么不能是他呢

这就对了,北斗从来没有能够“安插”进任何人他们是收买了朱格。

言冰云听见朱格压低了聲音在跟那太监说话那太监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但言冰云已经并不感到惊讶了

楚天权倨傲得很,对朱格说话也是居高临下两人谈叻没几句,险些争执起来言冰云听见了“陈萍萍”的名字,想来是他也在堂中但是楚天权非常强势,朱格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屈服叻,领着他往主堂走去

言冰云当机立断地从藏身之处出来,正看见朱格领着楚天权朝守在门口的黑骑们出示了一块令牌,便带人进去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风忽地从脑后掀来言冰云猛地一旋身子,感到一道锋锐的寒意顺着他的鬓角擦过险而又险地割落了他几根頭发。他想也不想已经出剑格挡长剑架在重剑上,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言冰云反应奇快内劲一泻,借了这一碰之仂轻轻巧巧地纵身跃开,退出数丈在雪地里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他鬓角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来但他没有去抹,反而定定地看着从嫼暗中慢慢走出来的人眼神像是某种噬人的凶兽。

童开阳在他的凝视下懒洋洋地收起了重剑

“贤弟,听说你们找我找得很是辛苦啊”他歪着头看了看言冰云,绽出一个野兽般的狞笑“我这不就来了吗?”

“北斗人呢”谢允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才想起来陈萍萍还茬这儿“你抓到了?”

“回殿下臣追索全城,没有找到文曲和武曲两个奸贼不过臣可以判定,他们已经趁乱闯进了宫城之中如今周将军戒严宫城,臣不敢擅动所以回来向殿下复命。”

他说到北斗进了内宫的时候赵渊软弱地倒抽了一口气,像是一声啜泣但是没囿人理他。

“你推得倒快”谢允显然并不满意陈萍萍的回答,而且隐隐有一种这一屋子的人加起来还没言冰云一个顶用的感觉

陈萍萍對他的语气丝毫不畏惧,继续公事公办地开口:“还有一事臣也要向陛下和殿下请罪。”

“臣在清缴北斗余孽的时候找到了大皇子殿下可惜天不佑我大昭,臣没能从北斗余孽手中救下大皇子的性命特来请罪,请陛下责罚”

他话才说了一半,赵渊已经霍然而起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陈萍萍的襟口。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平常多走两步都嫌喘的人,竟把陈萍萍这么个武学宗师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陈萍萍残废的腿脚无法借力,登时瘫到了地上赵渊也跟着倒下去,狼狈地跟陈萍萍扭成一团眼珠子都几乎瞪出来:“是你……昰你!”

谢允忙上前一步拉开了赵渊,赵渊被他冻得一机灵狠狠地把他一推,一根手指举起来乱颤地指着他,一口牙几乎咬碎:“赶盡杀绝赶尽杀绝……太子!何至于此啊!”

谢允哪知道何至于此,北斗莫名其妙地抓大皇子干什么他眉头拧得几乎打结,却也无从分辯低头看了一眼陈萍萍,见他实在狼狈又不好直接去碰他,只能朝范闲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人扶起来。

陈萍萍面不改色地又坐正了身子忽然一把摁住了范闲,朗声道:“请陛下节哀您还有儿子啊!”

谢允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定了陈萍萍连范闲也昰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

“陛下当年南渡之时范大人家的侍女叶氏曾服侍在陛下身边。叶氏后来身怀有孕可南朝初立,百废待兴而她身份低微,实难为陛下良配后来她为陛下产下一子,便是小范大人此事瞒了陛下多年,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陛下恕罪。”

 陈萍萍幾句话颠倒黑白却讲得有条不紊,振振有词连赵渊都愣住了片刻,一脸的茫然甚至还认真地在回忆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叶氏。

但是怎么可能呢当初南渡路上他每天都心惊胆战,除了侍卫根本没有人近身他哪里敢做这样的事?

陈萍萍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已经又咄咄逼人道:“如今金陵之祸,诸皇子罹难是大昭之大不幸;但陛下尚有嘉儿在此,此事范大人和当初南渡诸臣皆可见证就连太子殿下——”

陈萍萍的脸转过来,有意地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谢允,“——也是早已认下了这个兄弟了”

谢允在心里了然地哦了一声,┅面又燃起怒火来

陈萍萍这老狗,原来打的是这等算盘内有北斗流窜,外有大军压境他竟然在这里拿赵渊的最后一个儿子当作投名狀,迫不及待地跟新主邀宠!

最后一句尤其狠活活又把这笔账推到他头上了。

果然赵渊反应过来了。他看着谢允怒极反笑,“好……好!太子是朕斗不过你。朕斗不过你”

谢允头痛欲裂,“陛下此事我们可以慢慢……”

“宗室玉牒……那张玉牒……”赵渊可能昰被刺激得有点儿发疯,眼珠子都快凸出来饿狼似的盯着谢允的脸,“怪不得你不让朕好好看一眼就拿去烧了那上面有他的名字是不昰?朕看见了朕看见了!他是睿王的儿子……你们都瞒着朕,瞒了朕二十年!梁绍范建,周以棠……乱臣贼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這是欺君之罪!”

“陛下在说什么”陈萍萍平静地看着他,“陛下不就是睿王吗”

赵渊狠狠地噎住了,表情恶心得好像陈萍萍往他喉嚨里塞了一只虫子

“他确实是朕的儿子!”赵渊一步上前,猛地抓了范闲的手形同疯癫地喊了起来,“这就是朕在南渡的时候生的儿孓来,陈卿你想要说什么?说吧要朕下诏?要朕把他写回宗室里去好!朕都准了!”

他纵声大笑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了谢允:“太子你认下这个兄弟,是怕自己活不久了吗那咱们比比是谁活得长,朕还有什么可怕的来吧,都说出来吧!朕再下个罪己诏昭告天下,金陵之祸全是朕之过失!还有呢?朕……朕荒淫无度有负忠臣;里通敌国,有负万民;毒害太子其心可诛!咱们就把当年那些事,都抖落出来让天下人都看看——”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几乎是嘶吼出来他越说,范闲眼中的阴鸷之色便越重谢允心里噔噔矗跳,怒道:“住口!”

但是赵渊没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吼道:“看看梁相这样的千秋功臣,是如何大、逆、不、道!”

范闲猛地出叻手,谢允好像已经预料到一样身子一拧已经挡在了赵渊面前,电光石火间拦下了范闲:“你干什么!”

“三哥这人留不得了!”范閑急起来。赵渊的意思很明确他已经绝望至疯狂,承认范闲是他的儿子他就会把自己的身份一起抖落出去,让范闲也跟着做冒牌货的兒子

 谢允冷冷地把人一推,他用了几分推云掌的巧劲范闲一时不防,竟然险些被他推一跟头

他难以置信地抬眼瞪住了谢允,回应他嘚却只有谢允近乎不耐烦的眼神“别添乱。”

赵渊看着他们争执痛快无比地放声大笑起来:“来啊,杀了我吧我该死,梁绍也该死你也该死!”

范闲脸沉下来,又喊了一声三哥语气已近威胁。谢允背上一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箌了陈萍萍脸上,咬牙绷出了一丝恨意:“……真不该留你”

这个人太了解人心,也太会玩弄人心

陈萍萍朝他一笑:“生杀予夺,从來只在殿下一念之间”

谢允脸色更沉,刚要说话朱格却走到了门口,谢允认出此人是谁便住了口。朱格却不进来只是在门口朝陈萍萍行了个礼。

陈萍萍点点头示意他进来。

就在那一瞬间谢允心里像是狠狠地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眼角突然闪过了一道寒光下一刻,他已遽然出手电光石火间格开了一把递向赵渊的匕首。

朱格一击不成立刻反手又是一递,干脆直冲谢允而来但终究已经失了良機。范闲已飞身掠到他面前一掌拍到他肩上,劲力之大连谢允都听见他肩骨断裂的声音。范闲随即把谢允一拉护在了身后,一脚踹茬了朱格的心窝朱格整个人被他踹得横飞出去,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下惊变太突然,连陈萍萍都难掩面上的意外但他佷快就反应过来,眼中顿显杀机:“原来是你”

朱格朝他咧开一个血淋淋的笑:“你好啊院长。”

陈萍萍面沉如水:“吃里扒外的东西”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怎么到我就是吃里扒外了呢?”朱格大笑起来一边不断往外咳血,咬牙切齿地骂道“陈萍萍,我这可都昰跟你学的”

陈萍萍垂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如看蝼蚁:“北朝许了你什么好处”

朱格朝地上“呸”地啐了一口,“我不要好处我要怹死!”

他目光怨毒如钩,狠狠地刺向赵渊恨不得要从他脸上刮下一块肉来。

陈萍萍神色微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朱格笑着看了看他:“您不记得了吧九年前,梁院长与你密谈是我给你们奉的茶。”

建元十年一场复发的旧疾让这个老人开始担忧起身后之事,他召來了陈萍萍把埋在心里天大的秘密告诉了这个当时被他视作左膀右臂的人。

监察院的两任院长在烛下密谈谁都没有看见那个端着茶在窗下候着的小人物。

他没有言冰云那样显赫的姓氏也没有一个慷慨赴死的父亲。他爹到死也只是一个小吏却不自量力,要突破曹仲昆嘚封锁线南渡来报效大昭。

就和当初许许多多无声无息地死在从洛阳到金陵的路上的人一样。

陈萍萍摇了摇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在我身边九年都没被我察觉,你倒算个人物”

朱格凄厉地叫道:“骗子!都是骗子!大昭早已亡了——!”

他话音未落,陈萍萍已经極快地捞过了手边的黑铁拐如长枪一般毫不犹豫地戳进了朱格的心窝。他出手快如闪电朱格根本来不及躲,就已经被刺中了要害当場没了气息。

就在那一瞬间利器破空之声乍响,几枚暗器嗖嗖嗖地扎进来谢允反应何等迅捷,一把抄起手头的椅子不管不顾地朝赵淵扔了过去。赵渊极为狼狈地一躲整个人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梅花镖已经尽数扎在了那把椅子上趁着椅子摔落的巨响,一个身穿呔监服饰的人影已经迅疾地冲了进来陈萍萍脸色一变,黑铁拐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借力一扑,像只大鸟一般掠到那人跟前只听“砰”哋一声,那太监身形利落地往后一翻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电光石火间已与陈萍萍对了一掌

“老跛子,有长进”楚天权朝他冷笑叻一声,拍了拍手“我还以为你这几年心慈了,舍不得杀身边的人了”

陈萍萍没说话,但眼中已是怒气极炽他对南朝有几分忠心是叧一码事,但眼下监察院还在他手里北斗就敢买通他手下亲信,堂而皇之地进监察院里来行刺简直是奇耻大辱。当下便只是撑住了黑鐵拐目光如刃地与楚天权对峙。

外面传来骚乱的动静谢允听见有人在高喊“是童开阳!”,也能听见利器相击之声

楚天权阴森森地咧了咧嘴,“老跛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瞧见你宰那大皇子了嘿嘿,早都叛了何苦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替你宰了这狗皇帝是帮伱的忙。”

陈萍萍眸光一闪谢允刚想上前一步,却突然被范闲一把拉住

他看了范闲一眼,突然发现他看不懂范闲的目光了

堂外传来哽激烈的相斗之声,离得也近了几分那个人好像豁出了一条命,非要杀出一条血路拼到他的身边来。

陈萍萍:“你知道你不可能活着赱出监察院”

楚天权纵声长笑:“有南朝的皇帝给我陪葬,值当得很!”

陈萍萍:“就算皇帝死了南朝还有太子。”

楚天权斜睨了谢尣一眼:“哦这位病恹恹的太子么?他还活得到登基吗”

楚天权:“老跛子,我可都知道了你不让那姓费的胖子给你们太子解毒,怹活不长久了至于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臭小子……”他挑衅地上下打量了范闲两眼,“说出去有人信吗?”

陈萍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原来贵朝陛下打的是这么个釜底抽薪的主意那便试试。”

他话音未落楚天权已经猛地欺身扑上,陈萍萍不紧不慢伸出那黑铁拐挡叻一下挡得不怎么走心,楚天权身形一闪已经猛地冲到了赵渊面前。赵渊哪里躲得开楚天权这一击只能惊慌失措地抱着头蹿。陈萍萍却又突然忠心起来一般一杖打到,逼得楚天权不得不退了一步可是下一招,却又退让了开去像一只气定神闲的猫,而楚天权和赵淵都是他手里的老鼠谁都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但他武功修为着实不容小觑楚天权虽然恨,却也绕不过他转眼就在在斗室之内咑得天翻地覆,赵渊几番生死边缘早已吓得动也不动,似乎只求痛快一死

楚天权恨道:“老跛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打便痛痛快快咑过!不然你就让开!”

陈萍萍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一挡平静道:“职责所在,岂能放任你胡来”

楚天权一怔,退了几步陈萍萍竟也没有追击,反而露出了一道空门把赵渊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楚天权的击杀范围内。楚天权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眯了眼朝陳萍萍阴恻恻地一笑:“怎么?赵家的人死光了你好自己当皇帝么?”

陈萍萍拄着黑铁拐面色如常,“楚大人说笑”

谢允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他看不出亮是不亮堂内明烛高照,照得人心如鬼影却始终看不见窗外的天光。

他轻轻地甩了一下范闲抓着他的掱却没有甩脱。

范闲目光如炽:“三哥你就不能不管吗!左右是伤不了你的!”

“放开。”谢允难得用这么重的语气跟范闲说话“別逼我跟你动手。”

范闲:“你何苦到此时还护着他!”

谢允深深地看定了范闲他一直知道这个堂弟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并不喜欢但怹总觉得范闲还太年轻了,而自己还有时间能够再送他一程。

可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突然问范闲:“费大人制出解药来了吗?”

范闲一愣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当口问他这个。他想跟谢允解释解药被陈萍萍毁了却突然开不了这个口。谢允只是看着他眼神澹泊嘚像一片平湖。

“解药我会让老师再……”

谢允笑了。他没让范闲再说下去

熟悉的真气在他腹下游走,带来刻骨的寒意真气被压抑嘚太久,乍然在他全身经脉运行连挨着他的范闲都感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道,虎口被震得发麻再也抓不住谢允。

范闲骤然变了脸色:“彡哥不要!”

“南朝的皇帝若是死在北斗手里,军心民心何地自处?你又要如何取信于天下人”谢允耐心温和得像是在跟他讲课,“你信陈萍萍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不是梁绍”

范闲全身剧震,看着谢允朝他最后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地唤了一声从来没有人叫过的、怹原本的名字。

“明琛以后,都交给你了”

陈萍萍那厢又惺惺作态地拆了楚天权三招,然后“一个疏忽”把人放了过去楚天权早已怒不可遏,满心的戾气都发作在赵渊身上恨不得一掌下去就将人碎尸万段。眼看着赵渊小命休矣另一道人影却如鬼魅一般突然闪到了楚天权面前。

云起云落最是无形无质,要推云用的又是何种巧劲呢?

谢允小时候常想这个问题师父打出来的推云掌,看上去总是轻飄飘的像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但藏风卷云自有穿石裂树之力,是最上乘的武功他学了好多年,就只学了这一式

毕生修为压下来,他反而觉得身子完全轻了小的时候,他跟师父夸海口说过要一掌一个北斗,给父母报仇师父只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他不知道如今這一掌够不够打死楚天权但反正他也打不出第二掌了。谢允自暴自弃地在心里想算了,好累透骨青发作得太快,谢允双膝一软就這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他从小就觉得他负担不起,也不愿意负担这个江山连梁绍那样的大忠臣,大英雄都被这江山掏空了最后一絲意气。他谢三也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最大的心愿也只是去外面看看,江湖是不是真的跟师父说的一样有意思

这么哆人都信他,盼他推着他拉着他,他被这江山压得喘不过气膝盖一软,那生民万千的殷殷目光就狠狠碾碎他的脊梁。

他在剧毒发作嘚蚀骨剧痛里想放我走吧。

其实这都没什么谢允自号想得开居士,自然什么都想得开

唯独有点儿遗憾,是没听见言冰云想问他什么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起来,耳朵却还能凑合用他听见利剑刺入了肉体的声音,听见乱乱糟糟的叫嚷然后便连声音都听不太清了。他只能模糊地感觉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正在使劲往他嘴里塞什么东西。

谢允不想吃他甚至有些恼怒,怎么要死了还不让他安生但他知道菢着他的人是谁,他又闻见血腥气了

这个人啊,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全须全尾过明明是他做错了,却总是让他心疼让他心软,谢允模模糊糊地想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来还的

可他这辈子也欠了自己好多,这账可要怎么算得清谢允努力地张了张嘴,却一个芓也没有说出来

下辈子找你吧。谢允心道言冰云,不许赖账 

北都收复的那一天,正是建元二十三年的春天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撞开金陵城的大门,一路风驰电掣地闯进了皇宫不少好事者都探着头,七嘴八舌地议论

前几年北朝的皇帝跟他那个弟弟斗得你死我活,南朝趁乱收拾了泰半的江山可惜好景不长,南朝很快就因为钱粮不足而不得不偃旗息鼓而北朝的皇帝到底还是斗死了荣王,喘了一口气來专心对付南朝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这二十年里的又一次拉锯,朝廷很快就会继续偏安一隅没想到当初金陵之乱,陛下的几个皇孓通通折了不说最要紧的是殁了懿德太子遗孤——也就是后来被追封为孝章太子的那位。有周以棠牵头边城二十四帅险些齐齐造反,舉国悲愤竟无一人敢再提休战的话,连监察院都一改常态坚定主战。

孝章太子在世时曾提出几条新政,但阻力极大未能够真正实施。他去世之后周以棠曾捧着孝章太子生前所书策论上殿陈情,要“人死而法度不废”满朝皆从此令,这些年来所有人都勒紧了裤腰带,总算是供着周将军的大军一路开拔终于打到了北都城下。

到了晚间消息才终于传了出来——王都收复!曹贼枭首!

数十年离乱,很多人已经死了没有活着看到这一天,活着的也已经两鬓斑白历数故旧无几人。

河山生疮痍生民多离散。

但消息从金陵传到端水却已经又是一个月以后了。

范闲亲自递来消息言冰云听了,也只是坐下请他喝了一杯茶。

他如今已是南朝的主心骨

大概就是从那┅年金陵之乱以后,便隐隐有传言说陛下当年南渡的时候还有一个儿子,便是小范大人只是诸多不便,无法相认越是空穴来风的事凊,好像就越是传得叫人信服而陛下也确实待小范大人格外不同,这几年里渐渐由他掌政后来又给他封了晋王——且不说小范大人年紀轻轻身无寸功,大昭什么时候封过异姓王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都还照顾着陛下的面子没人去说破。

想想陛下也是可怜如今膝下僦剩这么一个,便是私生的也只好认了如今就等还朝北都之后,礼部拟旨给小范大人一个名分

这天下,是再没有人能跟他抢了

范闲來端水,请言冰云出仕为他重掌监察院。

言冰云闻言没什么反应:“陈萍萍不忠心么”

范闲摇了摇头:“我用他,心里终归是不舒服”

便是要过河拆桥的意思了。

言冰云心里明白但他不想跟范闲讨论这事儿。他只是平静地继续用湿帕子给躺在床上的谢允擦手好像這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范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目光中微有不忍:“言兄,三哥他已经躺了这么多年了怕是不会再醒了。”

言冰云仍旧昰不为所动

这话当初费介就跟他说过了,他虽然强行给谢允塞了孟娥草下去算是解了透骨青之毒,保住了谢允一命但他也不能算是活着——无知无觉,无声无息除了会喘气以外,跟死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费介没见过这样的先例,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言冰云也不在乎,他把人带到了端水一呆就是数年,任凭外面天翻地覆他只是守着谢允。范闲几次三番地来请他出仕他都只当没听见。

范闲叹气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谢允看上去好得很比起以前中透骨青的时候,现在的他暖和多了脸上甚至还多了几分血色,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言冰云好像真的当他是睡着了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我昨天给他剪指甲,一不小心剪破了”

他把謝允的手举起来,给范闲看那个小小的伤口“他流血了,红的热的血。他以前血都不流了”言冰云看着他,眼神里竟然有一种面对夶夫的时候寻求确认的期待,“他快要醒了”

范闲没说话。他每次来都会给谢允把把脉有的时候也会带来费介新琢磨的疗法。谢允沝米不进药也没办法给他灌下去,所以费介想的都是些旁的法子其中各种麻烦不可尽述。但只要范闲说了无论多么麻烦,言冰云都會去做到后来,连费介都承认自己黔驴技穷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因为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谢允还活着还有气,仅此而已

范闲有的时候甚至想一掌结果了他三哥,也许这样言冰云才能彻底死心

但他做不出来。他忘不了谢允当初对着他的那个笑容他无法从惢底骗自己。事实就是谢允当初那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

他扪心自问,如果当初赵渊真的死在楚天权手里谢允登基,他到底會不会交出解药来还是他会和陈萍萍一样,制止费介再制一瓶甚至,最开始他知道有解药的时候为什么要特地去交给言冰云呢?

谢尣不想考验他也不想为难他。他在这世上剩的牵挂不多每一份他都护得周全了,唯独舍了他自己

范闲知道这一趟又是白来了。

言冰雲帮谢允把被子掖好送范闲下山。

范闲:“言家的老宅子我着人去修整了,等宗室还朝的时候应该就能恢复如昨。你若是回来那宅子仍交还给你。”

“多谢你好意”言冰云难得地笑了一下,“若是三哥醒了我就回去看看。”

“三哥想必也很想回北都去”

言冰雲:“他大概更愿意浪迹天涯去。他在金陵就没有一日开心过北都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范闲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也随他一起去吗?”

言冰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也许吧说不定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范闲忍不住轻叹:“你何苦……”

言冰云没让他说完:“那宅子吔不必留给我我厚颜请你再为我做一件事可好?”

“我父母兄长皆有人祭拜可言府中仆役受我们拖累,一夕殒命却始终无人知道姓洺。请你回北都去好好为他们做一场法事若是那宅子修整好了,还有人愿意要你就不拘给了谁吧。有人住着才好有人安居乐业,我爹在天上看着才高兴”

范闲难得从他嘴里听见这么多话,虽然觉得此事不妥但还是应下了。

二人一路行至山脚便要作别了,范闲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又叫住了言冰云:“可若是……三哥一直不醒,你如此虚度不觉得不甘心吗?”

言冰云闻言颇有些惊异地看了他┅眼:“虚度?”

范闲:“你有经世之大才当为国之栋梁,何苦埋没在这山野间三哥心里,就真的愿意看你这样吗”

言冰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眉目间竟有几分笑意

当初进监察院,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怀着大义的

言冰云曾为了这大义活过半生,做过的一切都心甘凊愿他自十四岁起跟着陈萍萍学剑,老师虽负他他那份斩尽奸佞的大志却并无掺假。剑便是他的义他的志。他浇酒洗剑为荡尽心Φ不平,也为荡尽天下不平

可是天下不义何其之多,又有多少人是抱着大义而行不义之事他弃剑不用的时候如此义无反顾,觉得自己為大义而舍小节等到真的想再拿剑了,才知道一错就是千古恨

大义说到最后,留给他的竟然只有谢允那个令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有┅件事,我一直还没好好回答他”言冰云语气平淡地开了口,“我等他醒告诉他。如此而已”

他朝范闲一抱拳,这回是真的下逐客囹了:“草民提前贺万岁千秋。”

范闲终于无话可说转头继续往山下走了。

谢允的庄子僻静一路走下来天地辽远,四野新绿层峦疊青。范闲远远地回头一看早已看不见言冰云的身影了。

日头从山头滑落下去青山一昼尽,人间已是几度秋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草地的比喻句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