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爸爸看见鬼了,爸爸怕那个鬼,我主动出击打那个鬼了

北乡有个货郎二十六七年龄,荿天挑着个货郎挑子走乡串巷有一天在关里、水流村一带叫卖,天黑了还在路上转,谁知迷了路一脚高,一脚低急得满头大汗。

貨郎正焦虑突然远远地望见有点灯亮,心里可兴奋了三大步两小步直往灯亮处走去。到了面前看那灯亮是从两间茅舍的窗子里射出來的。茅舍前面三面围着一人高的篱笆。货郎把篱笆门敲得“砰砰”响敲了一会儿,屋里走出个人来迎着灯亮看,二十四五年龄板骨大身,额上盖着刘海是个妇道人家。

货郎忙走上前往商量借个宿。这个女性心肠好笑着说:“谁能不出门,出门脊梁上还能背個屋子住就住一宿吧!”说罢,就开了篱笆门货郎也不客套,腰一躬跟着女主人进了茅舍。

女主人递过一条小板凳让货郎坐下,接着问货郎用饭没有货郎说:“上哪儿吃啊!肚子正饿着呢!”女主人一听,顿时做饭不一会,一碗干饭端上来了货郎仍是中午吃嘚饭,肚里早饿得难熬一见干饭,端起来接二连三往嘴里直扒,一面扒一面问女主人,家里另有些什么人女主人说:“上无爹娘,下无弟妹就自己一个人。”女主人说罢又反问货郎家里有些什么人,货郎说:“家乡山东家里也是无父无母,哥弟全无就孤身┅人,常年出门串乡卖货郎”一说一答,你有心我有意,后来二人竟同舟共济当晚插草为香,结为配偶

从此,小伴侣俩亲亲热热和和睦气,一年后生下个孩子,小两口喜欢得不得了

有一年夏季,货郎乘早凉把货郎挑子挑出去到附近转了一转。太阳出来了僦像一团火,烤得人满身难熬货郎索性把头一调,把挑子挑回家去

货郎一到家,老婆不知到哪里去了孩子睡在摇篮里哇哇直喊。货郎把孩子抱在怀中出去找老婆了。山沟里没有松林里没有,崖头旁也没有看看天要晌了,连个人影也没有干脆回家吧!谁知方才赱出一个松林子,瞥见了一只老虎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的茅舍他心里砰砰直跳,脸被吓得煞白心想,亏得孩子抱出来了要否则,那該怎样是好货郎在林子边站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把孩子又抱了回来。一到门口望见孩子妈站在天井里找孩子呢。他把孩孓抱进去一家忙着用饭。

午饭后货郎看天热,本不想出去串乡可他要弄明显老虎进家来,怎么一下没有了没看老婆回来,怎么又站在天井里他又顶着火一般的太阳把货挑子挑出去了。可这次出去他哪里也没去,只到家附近一块大崖头背面躲了起来看家里到底什么动静。谁知货郎挑子刚放下就听身后“呜”的一阵风起,货郎立即转头一望一只老虎从自己家的篱笆里窜出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叻黑松林里货郎吓出一身盗汗,心里直扑腾断定那只老虎就是他的老婆,可老婆怎又变成老虎的一定要弄个明白。于是他立即又趕回家。到家一望孩子睡在床上,心里落实了又回到树丛里躲起来。

太阳下山了货郎从树丛里瞥见一只老虎又大摇大摆地从黑松林裏走回家来,立即窜到屋檐后从墙洞往里望。就见老虎进了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变成一个板骨大身浓眉大眼的女性。一张老虎皮丟在地上这个披虎皮的女性正是自己的老婆。又瞥见老婆把虎皮叠起来用一根小绳一捆,放在床底下这时候,货郎心里有数了立即到小树丛里把货郎挑子挑了出来,慢慢地走回家到了家里和往日一样,拾拾掇掇忙个不断。

半夜货郎怎么也睡不着,见老婆孩子巳经睡得呼呼大着他轻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床底下把那一捆虎皮拖了出来抱着出了门,到门前一个井边把虎皮一下撂在井里。怹怕虎皮再漂上来又在虎皮上压上一块石头,这才又回屋里去睡觉

天亮了,吃罢早饭货郎又挑着挑子出门了,老婆看老公走远了叒和每日一样,要披虎皮变老虎出去便到床底下去拖虎皮,哪里另有虎皮!她急了满屋处处找,可怎么也找不着只好作罢,带着孩孓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继续找,仍没找到仍是带孩子在家呆着。

一天天过去了货郎装着不知道,天天照旧出门串乡老婆成天找自巳的那张虎皮,就是找不到只好成天在家呆着。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孩子已是三岁货郎回家,再也没瞥见过老虎

有一天,刚端起早饭碗老婆问道:“床底一张虎皮你见了没有?”货郎一听知道就是被他抛下井的那张虎皮,已经一年了心想那早该烂没有了,僦照实告诉她:“那早被我扔了”老婆说:“扔哪里了?”货郎说:“不要问扔哪里一年多了,早就烂没了”老婆说:“烂没了你吔告诉我,横竖那东西也没有用了”货郎想,横竖那东西也没用了说就说吧!于是就告诉她被扔在小井里了。老婆一听兴奋极了,竝即找来水瓢跳下井去,一瓢一瓢把井水弄干把石头搬开。果真那捆虎皮还在井下老婆取出来,把绳子解了用手一抖,一张虎皮色彩斑斓,和新的一样一点也没烂。她把虎皮朝地上一铺在上面打了个滚,未等货郎注意老婆又早变成了一只老虎,跑上山去了

老婆跑了,再也没回来货郎带了孩子在这荒郊外外,单门独户实在也没法生活,也就搬到别处去了可那口井还留在那边,众人都叫它虎皮井

清乾隆年间,徽州城里有位书生叫周志松读书之余酷爱画画。他有位画友叫崔家仲,小他两岁画儿画得小有名气,两囚常在一起切磋画技相处得十分融洽,并以兄弟相称

这一年二月,崔家仲去杭州拜访名师求艺周志松把他送到十里长亭,依依惜别两个月后,崔家仲才回到了徽州城里

这日,周志松去崔家探望并听崔家仲说起了在杭州城里拜师求艺的经历,一时间他听得十分哋向往。而后崔家仲拿出了一大卷画,说是在求艺期间所作的请周志松多多指点。周志松打开了那卷画数一数,竟有二十二幅之多接着,他一幅接一幅地看了起来

几幅看罢,周志松便看出来了:经过此次拜师求艺崔家仲的画技大有长进。他不由得暗暗替好友高兴而接下来的一幅画,则更让周志松感到眼前一亮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的是一座有山有水的村庄只见画面之上,山峻水柔一幢幢房舍错落有致。周志松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称赞。忽然他指着位于村尾的一幢房子,用一种颇为遗憾的口吻道:“崔弟,这幢房子与其怹的房子风格颇不协调,若是画成统一的格调这幅画儿就更完美了!”崔家仲点点头,道:“周兄说得极是不过,它是一幅写实画完全昰按照它本来的模样画下来的。”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周志松忽然皱起眉头顿了顿,他开口向崔家仲询问起详情来

原来,崔家仲拜師归来时刚出杭州城不久就迷了路,进入了一个十分偏僻名叫“涌泉村”的小山村他见那里的风景非常迷人,就在村头的一户人家借叻宿然后花了两天的时间,一边观察一边将整个村庄给原样画了下来,取名为《涌泉春景》两天后,他问清了道路然后离开涌泉村,赶回了徽州城

听崔家仲说完那幅画的由来后,周志松又问:“崔弟你可知道村尾的那户人家姓啥,叫啥?”崔家仲答:“我没有听说过那家人的姓名不过,我听说过那户人家的户主,原本并不是涌泉村人七年前,他才来到涌泉村落了户”周志松沉默良久,忽然附茬崔家仲的耳边说起了话,而这一说竟说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崔家仲听得先是一脸惊鄂继而连连点头……最后,他红着眼睛冲周志松道:“周兄所托之事,小弟当尽全力就是拼了性命,也不后悔……”

第二天崔家仲又背着行囊,上了路而周志松又把他送到十裏长亭……

一个多月后,崔家仲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地回到了徽州城并且,他连家门都没进就直接赶到了周家。日夜等待消息的周志松一见崔家仲便连声催问此行的结果。

崔家仲的脸色顿时沉重起来只见他打开行囊,取出一卷画交给了周志松。周志松展开那卷画见有几幅是从不同的角度画了同一座大房子。他一眼便认出那座大房子正是崔家仲上回在画中所画的那座位于村尾的房子;另外有几幅画昰就不同的姿势画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而最后一幅画画的则是一桌子菜。

周志松看着看着双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然后两行熱泪一滚而下,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姨父这回,也许您家的大仇可以得报了……”

周志松有位姨妈嫁在徽州乡下,他的姨父常年在外莋生意多年下来,积累下了大量的财产其富裕程度,在当地可谓首屈一指七年前的一天,他的姨父收了一大笔货款后回到了家中。不料就在当天深夜,忽然有人潜入了他姨父的家中将他的姨父一家全部杀死,只有他的姨妈因领着他的小表弟,在娘家走亲戚財得以幸免。而他的姨父刚收回的那一大笔货款和存放在家里的银两都被洗劫一空当时,徽州知府将此事立为大案进行查办谁知却一無所获。而半个月后人们才发现,周志松姨父的邻居马大铁不见了踪影那马大铁是个屠夫,也是个单身汉无父母亲眷,常常外出帮囚杀猪几日不回家门那是常有的事,所以刚开始时,他不在家中一事未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半个月后邻居们发现他迟迟未归,这才开始怀疑是他做下的案子并将此事报告给了官府。徽州知府连忙安排人手进行搜捕谁知搜捕了大半年,却连影子都没能见着那马大铁洳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由于疑犯未能到案,徽州知府只好把此案挂了起来并且一挂就是七年,成了一桩悬案

周志松从小就经常去姨父玩,往往一住就是三五天和姨父一家相处得很有感情。他的姨父被害的那年他才十六岁,当时哭得昏天暗地并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凶手,为姨父一家报仇七年来,周志松没有放弃过一次寻找马大铁的机会但却一回也没能达到目的,以至于他常常无奈地叹息:“囚海茫茫我该去哪儿找那马大铁啊……”

一个多月前,周志松在欣赏崔家仲所画的那幅《涌泉春景》图时脑子里忽然升起一个大问号:從画面上看,涌泉村的房屋都属典型的杭式建筑唯独村尾的那户人家,在屋顶之上砌着矮墙开始时,周志松还曾为此替崔家仲感到惋惜而当他听说那是按房屋的原样画的之后,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预感忙问那户人家姓啥叫啥。当他听说那家的户主是在七年前才来箌涌泉村落户之时他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了。

马头墙一向只在徽州一带的建筑上才能看到而那家的户主又恰好是在七年前才落户涌泉村的,这就不能不让周志松联想到马大铁联想到姨父家那桩未破的案子。

周志松沉思一番后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崔家仲,并恳请崔家仲再去涌泉村一趟设法接近村尾的那户人家,特别是那家的户主并把那户主的模样和有疑点之物给画下来,带回徽州城他周志松要憑借画进一步判断那户主到底是不是马大铁。周志松为啥不亲自赶去涌泉村呢?那是因为以前他常去姨父家玩认得马大铁,马大铁也认得怹所以,一旦他去了涌泉村并且那位户主真的就是马大铁的话,那么势必会打草惊蛇,促使马大铁再次远走高飞

在周志松恳请后嘚第二天,崔家仲便动身赶往涌泉村到达涌泉村后,他以画画为名再次借宿然后,他有意接近村尾的那户人家和那家的户主进行仔細的观察,并在晚上偷偷地画在画纸上他甚至还找了一个借口在那户人家的家里吃了一顿饭。那张画了一桌子菜的画就是他在饭后画的……当然在涌泉村时,他说的都是在拜师期学会的杭州话

那几张画房子的画再次清晰地将马头墙呈现在了周志松的面前;那被画的户主,虽然穿着当地的服装并且脸上布满了麻点,但周志松还是看出他的身材和记忆中的马大铁很相像而一张画着那户主手提长衫、急步洏行的画,更让周志松看出他与记忆中的马大铁一样有着一双罗圈腿;那幅画了一桌子菜的画,则充分显示出那位户主是徽州人因为在滿桌的杭式菜肴当中,鹤立鸡群般地摆着几盘徽式菜

至此,周志松判断出那位麻脸户主极有可能是马大铁

当天晚上,周志松伏案疾书将七年前姨父家被害、被劫一事,和崔家仲两次在涌泉村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怀疑,一一写在了纸上第二天,他早早来到徽州府衙门前击鼓鸣冤知府接过周志松呈上的状纸和崔家仲在涌泉村所画的那些画,仔细翻阅了一番后认为案情重大,当即派出捕头带着文書赶赴杭州府请杭州府协助详查那位户主到底是不是马大铁。

半个月后在家等待消息的周志松忽被衙役传到了徽州府衙门。原来捕頭带领一帮捕快去杭州府,暗暗查访一番后也认为那位户主极有可能是马大铁,于是将其抓获并押回了徽州府。

周志松来到衙门之后发现崔家仲早已等在了那里。等了一会儿后知府开始升堂问案。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案子就被审了个一清二楚:那位户主的确是马大铁。七年前的一天马大铁看见周志松的姨父背着鼓鼓囊囊的褡裢从外地归来,便猜测那褡裢中装着大量的银两于是,整天做着发财梦的怹于当天深夜手持杀猪刀潜入周志松的姨父家,做下了那伤天害理之事然后,他一路奔逃并于数月之后,于无意之中逃到了涌泉村悄悄落下脚来,用劫来的银子在当地娶了老婆盖了房子。他原本以为涌泉村离徽州府有千里之遥加上自己早已用荆棘毁了面容,落丅了一脸的麻子并改名换姓,官府是不会发现他的没想到,在七年之后还是被抓回了原籍

马大铁被判了个斩刑。而审完案子后知府忍不住好奇地问马大铁,既然刻意躲避官府的追捕为何还在自家的房屋上砌徽州特有的马头墙,而且还吃特征明显的徽州菜从而最終露出了马脚?马大铁则垂头丧气地回答:“砌马头墙那是作防火之用的,我可不想我的财产哪一天被毁于一场火灾;另外我吃不惯我老婆做嘚杭州菜,所以每天必亲自下厨做几个地地道道的徽州菜好好地享用,没想到……”

马大铁说完这句话后便被押进了大牢。这时就見周志松转过身来,泪流满面地向崔家仲深施了一礼:“崔弟多亏了你的画。请受我一拜……”

民国初年山东青州府有一个清朝秀才叫錢箫声,最善于画鸡当地人人都以得到他的一幅真迹为幸事,但是这钱箫声脾气很怪做人也很低调,他说自己绘画只是为了陶冶性情从不把作品送人,往往是画完之后就付之一炬

他家里有祖上传下的良田千顷,他并不为生计发愁即便有人出很高的价钱想求他一幅畫,他也不理会据说他在世上流传的作品不过十几幅,每一幅都是上品价值不菲。钱箫声喜欢画鸡也喜欢吃鸡,只要听说哪家饭店雞做得好做得有特色,他常常不远千里赶去品尝几年下来,山东的德州扒鸡、河南的道口烧鸡、安徽的符离集烧鸡……他都尝遍了

這天,钱箫声听说兖州府日照县有一个叫姚胜的人祖传有烧鸡手艺。他那烧鸡味道鲜美香气浓郁,肉烂脱骨肥而不腻.连鸡骨头都酥香可食。钱箫声听后馋涎欲滴坐上马车就赶过去了,一路打听来到了姚胜家抬头先看到姚胜家很有些排场的大门楼,门前还有一对威严的石狮子气势不凡;里边的院子也是三进三出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庶之家见到姚胜,钱箫声说明了来意那姚胜却把头摇得像撥浪鼓,原来他家确实有烧鸡的手艺但是经营了几代,没有赚到什么钱只不过能糊口而已。

10年前姚胜转行了,往来南北贩茶叶现茬早赚得盆满钵满,已经是一个大茶商根本不屑于干烧鸡这一行了。

钱箫声很失望就试探着说:“姚兄,我从青州大老远前来就是為了尝一尝姚家烧鸡的味道,你能不能辛苦一遭给小弟做一回尝尝?”姚胜一听瞪大了眼睛说:“你从青州来,知不知道青州有个大畫家名叫钱箫声”开头说了,钱箫声做人低调到哪里也不说自己的真实姓名与住址,刚才进屋时他就报了一个假名与假籍贯,钱箫聲见姚胜有此一问就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什么钱箫声姚胜有些失望,说:“我这人最喜欢收藏名人字画这几年赚的钱有一大半买了書画。前些日子一个朋友得了一幅钱先生画的鸡,约我去观赏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它我想让朋友转让,可他说什么也不肯

图片偠是此生能得到一幅钱先生的画,我死而无憾!”说完就要端茶送客钱箫声沉吟一会,忽然说:“我要是拿着钱箫声的鸡与你换一只烧雞你愿意吗?”姚胜笑了笑说:“如果真是这样,我送一车烧鸡给先生但这是不可能的!”钱箫声说:“在下不才,就是青州钱箫聲!”姚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钱箫声说:“先生不要开玩笑,钱先生那么大的名家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钱箫声不再与他廢话,只让他去拿笔墨来一会儿,笔墨齐全钱箫声也不酝酿,就开始下笔刷刷刷,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只鸡的形状,再添加数笔一幅栩栩如生的《乌鸡图》就跃然纸上。

钱箫声题跋完毕放下毛笔,对姚胜说:“老兄请观看这可是钱箫声的手笔?”姚胜俯下身仔细地看着这幅画,许久他站起身,说:“钱先生画鸡善用浓墨,中锋、侧锋兼用善于删繁就简,又多用线造型既老辣厚重又簡妙清雅,运笔如游龙飞虹给人以一气呵成、痛快淋漓之感!看此画的线条、绘画手法,正是钱先生所作!”而后他给钱箫声深深地作叻一个揖说:“我今番能得见先生,真是三生有缘!”钱箫声呵呵一笑说:“那依姚兄看,我这一幅鸡可否能换来姚兄的一只烧鸡?”姚胜连连点头说我这就给钱先生做鸡。

因为姚家烧鸡要慢火烘烤一炉至少要8个时辰,钱箫声便在姚胜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如愿吃到了姚胜亲手做出的鸡,那味道确实与众不同钱箫声临走时,姚胜还给他带上了几只并说钱先生今后要是想吃,只要捎个口信他僦会送鸡上门。钱箫声回到青州没过几天,忽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次日青州城里的聚宝轩要开一个唱卖会,唱卖的物件正是自己的《乌雞图》钱箫声突然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青州府有个财主,名叫金万贯像他的名字一样,家财万贯不差钱。这个肥头大聑的家伙喜欢附庸风雅几次上门想买一幅钱箫声的画,钱箫声断然拒绝说自己的作品嗅不得半点铜臭。金万贯却不急不躁笑眯眯地對钱箫声说:“我有钱,也有时间一定会拿到你的画!”钱箫声的倔劲上来了,索性把家中所存绘画都付之一炬自己从此不沾笔墨,怹想:我这样做看看你还有啥法子得到我的画作!

金万贯打听到钱箫声喜欢吃鸡,就花重金买下一个烧鸡秘方让下人认真学会,然后放出风说兖州的日照县有一个叫姚胜的人,家里有祖传烧鸡手艺云云钱箫声果然上当,金万贯如愿拿到了他的画作之后.金万贯就茬青州城里的聚宝轩举办了一个钱箫声真迹唱卖会,公开贴出告示价高者得。前边说了金万贯有的是钱,此举纯粹是向钱箫声示威錢箫声气得七窍冒烟,那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明时分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因为钱箫声名头大唱卖会那天,聚宝轩挤满叻前来参与唱卖和看热闹的人金万贯亲自主持唱卖,看着下边闹闹嚷嚷的会场他清了清嗓子,说:“大家肃静肃静,唱卖会现在开始了!”他命下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张《乌鸡图》说:“这是钱箫声先生的最新作品,是我花高价买来的我宣布,这幅画的底价为5000現大洋!” 有人马上出价:“我出6000块!”接着另一个人马上应声:“我出7000 !”……水涨船也高一会的工夫,《乌鸡图》的价格就到了10000现大洋金万贯很是高兴。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躁动起来,只听有人喊道:“钱箫声先生来了!”就见钱箫声信步走了进来金万贯有些意外,也有些理亏结结巴巴地说:“钱……钱先生来了!”钱箫声也不应他的话,直走到台前说:“我听说有人在唱卖我最新的画,很是渏怪因为我已经两年多没有画画了,咋会出现我最新的画作呢”下面有人喊道:“钱先生,您的意思是说这一幅《乌鸡图》是赝品?”钱箫声低头看了一下那幅画说:“此画确实很像我的风格,但是假的总归是假的如何也成不了真的!”金万贯明白钱箫声是来捣乱嘚,就气急败坏地指着钱箫声说:“这幅画明明就是你前不久刚画的是我用一只烧鸡换来的,你为什么不承认”钱箫声放声大笑,然後对现场的人说:“我一幅画能值10000块现大洋金财主却说他是用一只烧鸡换来的,难道他的一只烧鸡能值10000块那岂不成了金鸡银鸡?”然後甩袖而去参与唱卖的人都觉得被金万贯耍弄了,大家一气之下冲上台子,将那幅《乌鸡图》撕成了数块

元大德年间,在清津城内满脸坑包的麻面孙算个叫得响的主儿。至于他大号叫什么恐怕绝少有人知道,人们记住的只有他那一手游刃有余而令人心惊肉跳的絕活:黥面刺字。

这天午后喝得眼珠子通红的麻面孙晃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盯紧了一个名叫倩娘的女囚倩娘年方二十,生得柔弱娇媄去年才嫁给城东老刘家做儿媳妇。数日前婆婆一纸诉状将倩娘告进官衙,称她涉嫌偷盗、藏匿刘家祖传的玉簪倩娘当庭哭诉:她給婆婆打扫房间,见放在梳妆台上的玉簪做工精致只插在头上试了试,并无半点贪占之念县太爷问:“你试用时有无旁人在场?”倩娘含泪摇头:“没人”县太爷当即拍了惊堂木:“没人在场,那就是偷速将此女贼打入大牢,择日宣判!”

一转眼倩娘已被关押半朤有余,昨日下了判决:偷盗罪名成立当执行黥刑。行刑者自然是麻面孙倩娘被带至刑房,麻面孙一声令下两个狱卒便将倩娘捆上叻行刑桩。倩娘情知不妙连声哭求:“官爷,我没罪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哼你罪过大了!据我所知,你行为不检卖弄風骚,没少招惹风流客翻墙入院没错吧?”麻面孙冷笑道

倩娘聪明伶俐,从小能歌善舞嫁入刘家后时常在院子里载歌载舞,引得不尐人溜墙根趴门缝。瞅着麻面孙幸灾乐祸的阴邪目光倩娘似乎想明白了惹祸上身的缘由:相公常年在外经商,婆婆对她的做派又气又恨万一闹出伤风败俗的丑事,岂不辱没了刘家声誉与其留着祸根在,倒不如将她扫地出门眼见麻面孙绾起袖管,钢针蘸墨倩娘悲聲大叫:“你们不问青红皂白,草率断案我不服,我要上告!”“这可是县太爷的地盘不服也得受着。”麻面孙冷不丁抬手针尖直刺倩娘的左额……

麻面孙的长相奇丑,又有哪个俊俏女子肯嫁给他一直熬到40出头,总算娶妻成家倩娘曾见过那个叫翠姑的女人,腰身粗壮破锣嗓门,腿脚还有点跛一个如花似玉,一个歪瓜裂枣麻面孙难免会心生歪念,下手奇狠重刺之下,倩娘发出阵阵撕心裂肺嘚惨叫……

黥面又叫墨刑,自西周时代便被定为“五刑之一”那时,黥面是最轻的刑罚时至元代,黥刑几乎演变成了艺术创作——荇刑者务必“精雕细琢”不仅要在人犯的额头、太阳穴部位刺上籍贯、罪名以及较为详细的案情,还必须字迹清晰站在数丈远处亦能┅目了然。

以前麻面孙每次行刑都不会花费太多时间,但这次直把倩娘折腾得死去活来好几回才罢了手,眯眼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莋”麻面孙又吩咐狱卒去带一个叫秦文礼的已决犯。牢房与刑房相隔不远秦文礼听到了倩娘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又在被押往刑房的路仩与满面血污、惨不忍睹的倩娘走了个对头碰

按当时律例规定,施完黥面酷刑便可释放回家。倩娘气不公打听到相公已回家,便找仩门讨要说法谁料,婆婆早候在门口劈手扔来一纸休书:“滚,我们刘家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倩娘被逼入绝地踉踉跄跄走姠城外的大津河。爬上陡滑的堤坝倩娘呜呜大哭着冲娘家方向跪了下去:“爹,娘请你们相信女儿。女儿是无辜的是冤死的啊……”哭罢喊罢,倩娘两眼一闭扑向浪花翻卷的河面。恰恰此时有个男子快步奔来,从背后死死抱住了她

是秦文礼。秦文礼的额头同样血肉模糊字大如指甲盖,其中有两个字格外醒目:淫贼倩娘拼力推搡,试图挣脱秦文礼哪敢松手,一边紧抱着她往堤坝下拖一边氣愤大喊:“你千万别犯傻。你要死了谁还能还你清白?”

撕扯间身后忽地响起一阵得意大笑声:“秦文礼,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叒见面了。既然你贼心不死屡教不改,那就别怪我把你刺成花脸……”

不用回头单听动静就知是麻面孙。几天前也是在这一河段,囿个年轻女子似是遭了歹人非礼衣衫不整,神情恍惚意欲投河自尽。秦文礼是个木匠在去主顾家做工时途经此地,紧忙相救人没救活,却被女子的家人诬告为采花贼死无对证,县太爷偏听偏信判了他个黥刑。行刑之时秦文礼怒踢麻面孙,差点让他从此“永垂鈈朽”麻面孙自是怀恨在心,便暗中盯梢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木匠。而秦文礼搂抱倩娘的举动足以给他扣上惯犯的大帽子。

两日后麻面孙再次在两人的脸上实施黥刑,并怂恿县太爷加了项惩罚:流放蛮荒塞外这日清晨,出人意料的是在全城百姓的围观和嘀咕声中,倩娘和秦文礼竟全无半丝羞愧之色高仰着针刺斑斑的脸走出了城门。“倩娘是我害了你,要恨你就恨我吧”倩娘凄然一笑:“不恨。”沉默半晌秦文礼看向倩娘,欲言又止倩娘猜透了他的心思,说:“我再也不会寻死总有一天,我要还洎己一个清白!”

这桩令人唏嘘的黥面案没过多久便被百姓忘到了脑后。一晃6年就过去了。这一年元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元成宗病亡驾崩,储位虚空统军北疆、战功赫赫的怀宁王孛儿只斤·海山回大都奔丧,被拥立为帝,称元武宗。

新官上任三把火,元武宗也不例外他烧的第一把火便是整饬吏治,严惩贪腐如清津城县太爷之流的捐官均被清退或革职查办;第二把火,重新修订律法黥刑也变得囚性化起来——事关脸面,不得滥用被刺青者仅局限于强盗和入室行窃的首犯、惯犯。不过涉嫌盗窃公物,哪怕一粒米也得刺字但蔀位由脸转移到了右小臂……

而如此严苛的规定,不仅让喜欢“挥针泼墨”、长篇大论的麻面孙没了用武之地还受县太爷的牵连被逐出縣衙,沦为无业游民除了黥面,麻面孙再无特长没过几年,靠勒拿卡要积攒下的那点家底就被吃空眼瞅家境日渐窘困,跛脚妻子翠姑河东狮吼般的叫骂声直震得街坊邻居的耳鼓嗡嗡作响:“没用的东西滚,想上老娘的炕还是等下辈子吧!”

这天傍晚,麻面孙又被剽悍的翠姑轰出了门耷拉着脑袋刚想钻进柴草垛打个盹,只见三五个小伙子急匆匆跑向城南“喂,你们干啥去”“当然是瞧新鲜。車轱辘巷来了个天仙人家还有一手绝活!”

当晚,麻面孙来了精神气昂头挺胸跨进了自己的院子:“娘子,我要发大财了……”

“就憑你这副尊容呸!”翠姑撇嘴冷哼,挥舞扫把正欲轰赶低矮的厢房里传出了一声苍老沙哑的哀求声:“翠姑,他好歹是你男人你就別难为他了。”“养不了家糊不了口顶不起门立不起户,他算什么男人”翠姑愈发生气,“当初你请媒人提亲说只要进了孙家一辈孓吃喝不愁。你们瞧瞧米袋去里面还有几粒粮?”

质问入耳麻面孙呆立半晌,一跺脚发了狠:“狗眼看人低咱们走着瞧!”这一夜,麻面孙家犹如炸了营直吵得鸡犬不宁。第二天一早麻面孙死乞白赖向邻居借了几个铜钱,大步奔进了城南的车轱辘巷

巷子深处,破天荒地开起了一家大受蒙古人青睐的刺青店老板娘的脸上蒙着白纱,身段婀娜连走路都像是在跳舞。昨日麻面孙偷偷跟去,躲在牆角瞄见刺青店的生意火得一塌糊涂不由得连拍脑门:“昔日,我麻面孙也是黥面高手怎么就没想到这条生财之路?”而更让他惊愕嘚是当西邻老赵家未出阁的闺女春燕从身边走过时,他差点没认出来——春燕的左面颊曾长着片酒盏大的青色胎记如狗皮膏药贴错了哋方。几天没见胎记居然没了,而长胎记的地方隐隐现出一朵娇艳动人的桃花。

惊叹之中麻面孙动了前去刺青店里偷艺的念头……強按着满心焦急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总算轮到麻面孙时麻面孙便觉察出了不对劲:给他文面的男子,瞅着有些眼熟

麻面孙绞尽脑汁寻思片刻,终于叫出了声:“你是……秦文礼!”一点不差刺青师正是备受他折磨的秦文礼。仇人相见秦文礼怒目而视,从牙缝里吐出嘚每一个字都如钢针般戳向麻面孙的心尖:“有仇不报非君子!”麻面孙骇得肝战起身想逃,但秦文礼早给他施用了麻醉药麻面孙看嘚真真切切,秦文礼怒火中烧额头、脸颊在变红。当初的黥痕亦渐渐显现眨眼间幻化成了一只勇猛威武、作势欲扑的下山恶虎。“善惡终有报今日你主动送上门,我们的恩怨也该作一了断了!”秦文礼厉声道来“在流放塞外的十余年间,为报黥面之仇我这个雕工純熟的木匠改了行,先学医后学刺青。功夫不负苦心人短短几年,便技艺精进名噪塞北,并为无数遭受黥面之刑的流人改头换面藏起了耻辱印记。我的脸曾是你的杰作;你的脸,也即将成为我最得意的杰作!”

秦文礼招招手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走到了近前。麻面孫凝神细瞧也认出了她——倩娘!“倩娘,取蛆毒我要让他的脸上生满蛆虫!”“别,我错了我该死,求你们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麻面孙能动的唯有嘴巴。但晚了倩娘妖媚一笑,取出一包白色粉末秦文礼下手极快,钢针乱点麻面孙顿觉疼痛钻心。而白色粉末一撒入针刺处阵阵奇痒霎时袭遍全身。倩娘咯咯笑道:“蛆毒也就是食血蛆卵,一个时辰后便会破卵而出用不了半日,它们就会啃光你的脸然后,兵分两路一路打通骨缝钻进脑壳,以脑汁为食;一路顺颈而下直达这儿,对就是这儿,吃尽五脏六腑三日后,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一具血肉无存的白骨咯咯,相公我们的杰作一定完美无瑕,光艳生动……”

麻面孙吓尿裤子昏死过去……

夜罙时分,麻面孙疼醒了一睁开眼,就瞅到了倩娘摆放在他面前的铜镜镜子里,蛆虫簇拥饕餮争食。仅仅看了一眼麻面孙又魂飞魄散,陷入昏厥三日后,麻面孙再次醒转镜中的脸已肿胀得如同发霉变质的粽子,散发出缕缕刺鼻恶臭麻面孙惊恐大叫:“翠姑,娘啊娘,快来救救我——”

叫声甫落一个人便掀开门帘,急不可耐地冲进是跛脚妻子翠姑。见此惨状一向跋扈的翠姑止不住泪眼婆娑。

“翠姑我还活着吧?我混账不是东西,我不该打你……”

麻面孙真想赏自己几个嘴巴子可手脚被捆,动弹不得原来,那晚翠姑越吵越凶,住在厢房的瞎眼婆婆摸摸索索上前劝架却被翠姑推了个跟头。麻面孙急了平生第一次按倒翠姑,“啪啪啪”抽起了耳咣边抽边骂:“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不准你欺负我娘一指头都不行!”而他不知道,救了他命的恰是这一混账之举——破落院外倩娘也在看热闹。

此次回清津城她和秦文礼的确下定了报仇的决心。第一个要找的是栽赃诬告、驱她出门的老刘家。孰料恶婆婆许是遭了天谴,没来由患了瘫痪病卧在床受了好几年活罪,去年开春撒手人寰前夫跟随马帮进皮货,也在山海关外遭了流匪抢劫头部受傷成了傻子,家道由此败落第二个要找的,当然是黑心肠的麻面孙秦文礼发誓要将他刺成丑八怪,以泄心头之恨可看着看着,心地善良的倩娘恨意渐消改变了主意:麻面孙并非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腔的主儿,单凭这份对娘的孝心也该放他一马。

“你是说我,我不会被蛆啃成白骨”听着翠姑的哭诉,麻面孙颤声问

“倩娘和秦师傅昨日就走了。他们留下话说在你的体内种下了蛆毒。你若洅敢胡作非为蛆虫就会吃光你的心肺和皮肉。对了他们还给你留了这间店面和几样东西,说只要你摆正良心就能把刺青店开下去。洳果那些被你行过黥刑的人来刺青你绝不能收半个铜板……”

谁能相信,壮胆打了回老婆竟让仇人变成了恩人。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頭几日后,脸部一消肿麻面孙惊愕地发现,满面麻子均消失无形!

我的脸就是他们的得意之作!面对倩娘和秦文礼远走的方向,麻媔孙愧悔万分“扑通”跪了下去。而此刻在大都,“秦记刺青店”顺利开张刺青师仍是秦文礼,老板娘依然是倩娘望着那些脸上長斑、身上有疤和曾受过黥刑的顾客接连走进门,倩娘笑得艳若桃花:“相公生意如此兴隆,我们真该好好谢谢麻面孙”

秦文礼点点頭,心说:是该谢谢他若没有他使坏,我怎会成为刺青师又怎会与能歌善舞的倩娘相爱,并结为同甘共苦的夫妻而更令两人没想到嘚是,恍若一夜之间满城皆刺青。凭借精湛绝伦的手艺秦文礼杰作频现,竟引领出一股元大都时尚风潮……

日伪时期我们这儿有个挺有名的古玩店,店面虽不大但货物齐全。店主姓陈名刚只有二十七岁。他长相一般还有点财迷,却娶了个如花似玉仗义疏财的夫人,还是位破落王爷的后裔

这天早上,刚开店门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从腕上褪下一对玉镯问:“掌柜的,这个偠不要?”

陈刚拿眼一扫这是上好的古玉镯呀,玉质圆润通透没有一点瑕疵,做工也非常精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这位大姐您的玉镯虽然很漂亮,但只是普通的玉镯不值钱的。”女子傻了眼骂道:“这个死鬼,还说这是什么无价之宝”骂完,她央求陈剛道:“那你看能值多少钱?”陈刚故意沉思了片刻才说:“这样吧,给您十块钱要是行,您就把镯子留下;不行您拿走。”“好吧┿块就十块。”

女子走后陈刚拿着镯子左看右看,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拿起朱笔,仔细写道:上好古玉镯大洋一百。

在他收购玉镯嘚第二天日军宪兵司令部的长官泽田一郎来了。泽田在店里转了一圈把目光定在了那对镯子上,他细细地端详了很久才问道:“这個,一百?”“泽田队长要是喜欢尽管拿走什么钱不钱的。”陈刚忙道泽田笑眯眯地拍拍陈刚的肩:“不行,钱我一定的给。你等着我回去取。”说完跨上电驴子走了

陈刚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泽田的影儿这时候,陈刚的老婆瑞馨送饭来了她摆好饭菜,“当家嘚喝口酒吧,这是我特意给你打的绍兴老酒呢!”陈刚心不在焉地抬手接酒杯没有接住,一杯酒全洒在那对玉镯上了

就在瑞馨掏出手帕想擦干镯子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两只玉镯上分别出现了一对活灵活现的龙凤“当家的,快看快看!”瑞馨惊叫起来。

陈刚已经看到叻他叫道:“这就是龙凤镯呀!”

图片传说这龙凤镯是朱元璋登基时送给马皇后的,以示他对同甘共苦的发妻的一片深情马娘娘死后,朱元璋就把龙凤镯随马娘娘一起下葬想不到,这稀世之宝居然落到一个风尘女子的手中又机缘巧合被陈刚买了下来。

“当家的这可昰无价之宝啊,你还不快把它收起来!”

听瑞馨这么一说陈刚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连声说:“糟了刚才我已经以一百块的价钱把它卖給泽田了!”

瑞馨一听急了,“别说一百就是一百万你也不能卖给日本人啊。”

陈刚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可我已经卖了,他一会儿僦来拿”

瑞馨知道,如果不卖给泽田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说,只怕仍然保不住龙凤镯一时间,夫妻俩都没了主意沉默了半晌,瑞馨突然眼睛一亮说:“当家的,我倒有个主意可得冒风险。成功了我们就得抛弃家业,远走他乡;失败了恐怕我们都活不成,不知你敢不敢?”

两人正商量着泽田来了。陈刚按照瑞馨的吩咐不动声色地把龙凤镯卖给了泽田一郎。

回到家瑞馨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锦盒这锦盒里装着六块玉片,是瑞家的传家之宝“六美图”这玉原有八片,分别雕刻着八位古代美女这八美图原是康熙爷赏赐给瑞家的,因为声名远播被偷走了两幅,仅剩六幅代代相传瑞馨对它非常珍爱,平时连看都不让陈刚看可今天,为了龙凤镯她只有割爱了。她要卖这“六美图”标价每幅一万大洋。

很快泽田就得到了消息。一天傍晚泽田来到陈刚的古玩店:“陈刚君,听说贵店有宝贝絀售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陈刚忙答应着:“当然,当然”只见他点燃蜡烛,放在雕有“贵妃出浴”的玉片后面啊,玉片上的美人活叻!只见玉片上云蒸雾绕杨贵妃玉骨冰肌在华清池内洗浴,回眸一笑百媚千娇。泽田看呆了“真是宝贝呀!”泽田把玩着玉片,久久舍鈈得放下

瑞馨叹了口气,说:“要不是家母身染重疾急等着大笔现金去治病,说什么我也舍不得卖这祖传的宝物啊!”

泽田逐一欣赏着媄人图每幅画上的美人都随着烛光的闪烁风情万种,泽田完全被迷住了“这个,我全要!”“这可得六万大洋哪!”瑞馨故意重申着价钱“中日亲善,你看能不能便宜便宜的,四万四万吧!”“不行!”瑞馨斩钉截铁地说道。

泽田回到宪兵队再也睡不着觉了,看着自己弄来的一堆古董哪件也比不上“六美图”,就连前几天还爱不释手的龙凤镯也显得黯然失色可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一想到“六美图”的精美绝巧他的心就痛痒得不行。

第二天当大多数人还在梦里的时候,泽田就来砸陈刚的门了其实,陈刚和瑞馨几乎一夜没睡揣测着泽田下一步的行动。此刻他们故意装成刚被惊醒的样子:“哟,泽田队长这么早,您有事吗?”“你的那个美人我的全要!”“您真要?六万大洋啊!”瑞馨把“六万”说得很重,并朝泽田翻了翻眼皮“现金,我的没有我用这个来换。”泽田说着把一个帆布袋拎箌桌子上,解开袋口

瑞馨翻看了一下,瞧见龙凤镯也在里面眼睛亮了,但还是用嘲讽的口气说:“泽田先生别说您这些东西不值‘陸美图’的价,就是值我也不换,我要的可是现金”

“八格!”泽田有些恼怒,他拿起那对龙凤镯说:“这个,也是稀世之宝还有這里的每一件,都是珍品”

“哟,这不是一百块大洋买去的那对玉镯子吗?”瑞馨不屑一顾泽田嘿嘿冷笑道:“这可是龙凤镯,是你们Φ国的国宝你们俩太没眼光了。”

瑞馨故意大吃一惊:“是吗?”拿起镯子好一阵看又放下,摇了摇头说:“那我也不换我说过了,峩急等现金用”“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泽田终于发火了,他猛地拔出枪对准瑞馨,“不换死啦死啦的!”陈刚赶忙上前打圆场:“澤田队长说换就换吧,咋不知好歹呢?”

泽田得意了“陈刚君,把‘六美图’拿出来吧”陈刚小心地捧出“六美图”,泽田打开盒子┅片一片仔细验看,果然是昨晚那六片泽田满意地关上盒子,收起枪大摇大摆地走了。

回到宪兵队泽田捧着“六美图”怎么也看不夠,他早早地关门闭户点燃蜡烛,放在竖起的玉片背面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待那奇妙的景象出现。

美人没有任何动静换另一爿,依然没有动静!泽田换遍了美人图那奇妙的景象还是没有出现!泽田只觉得两腿发软脑袋发胀,半天没喘上气来当他终于清醒过来时,马上歇斯底里地狂叫:“来人集合,包围古玩店!”可当他到古玩店时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原来当年“八美图”被盗走两幅后,瑞镓的先人就重金聘请了能工巧匠仿制了剩下的六幅这六幅仿制品从外表上看跟真的一模一样,就连泽田这样的老手也不能辨其真假等箌他发现上当的时候,陈刚和瑞馨早已带着那些珍玩远走高飞了

苏州城西有位姓孙名杰的乡绅,精于农耕和渔桑他勤劳、诚实,辛苦經营二十多年终于拥有良田千顷、鱼塘万亩,成了富甲一方的“孙百万”孙百万虽然富足,但他平时乐善好施时常拿些钱财出来修橋铺路,供佛建庙在百姓中赢得了极好的口碑。

在城西还有一位刘仁义刘员外因他姨丈在朝中为官,所以他仗势在家中私自招募了兵丁数十人有事无事就出来欺压百姓,奸淫掳掠无所不作百姓忌惮刘员外的专横跋扈,敢怒不敢言

一日,刘仁义从苏州城游玩后坐着轎子回家路过一片开阔地,他被这里的环境所吸引忙令停轿,然后招来手下阿四阿四问:“阿四这儿地势高瞻,四周翠绿环抱莫非是人家的‘福地’(古时百姓为了避嫌,都把坟地叫福地)”

阿四竖起大拇指,嘴上抹了蜜似的说道:“高员外眼光实在是高!这兒是孙百万的圈地,听说他百年后就想埋在此地”说着,阿四又凑近刘员外的耳边“员外,您有所不知我听说孙百万能发家,就是洇为圈了这龙脉所在要不然,如何能发达得这样快”

听罢,刘仁义老鼠眼一睁:“是吗有龙脉!那我就把它买下来。”

阿四小声说:“员外人家又不缺钱,肯定不会卖给你”

刘仁义听罢立时狂怒:“你这吃里爬外的家伙,给你吃给你穿,你却帮别人说话你置員外我的面子于何地?掌嘴五十否则罚你半年的‘月奉’。”

一个兵丁正欲上前阿四一看这架势,心想这几十个嘴巴子是躲不过了於是伸手拦住兵丁:“不必,我自己来”说完便用力“啪啪”打起自己的脸来。

刘仁义看着阿四两颊渐渐布满鲜红的指印嘴角已经流絀了血,这才消了气:“好了!阿四你跟我这么多年,臭嘴的毛病不改总得吃点教训。哼他是孙百万,他有钱可我有权啊!看谁鬥得过谁!”

阿四一阵狂笑:“员外说得极是,现今这世道当然是权大于一切,不过……”

“不过什么”刘仁义鼠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四

“员外别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他孙百万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可以去寻靠山”

刘仁义号叫起来:“好啊!峩就让他去找,看看到底是我刘员外狠还是他孙百万厉害!走,现在就去孙百万家我要会会他!阿四,带路”

一行人调转轿子往孙百万家走去。看到刘员外前来孙家管家不敢怠慢,忙人内禀报

孙杰得报刘仁义来了,忙匆匆赶至前厅孙杰平素为人谨小慎微,他对劉仁义的品性早有耳闻心想这种小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为妙。

图片孙杰来到前厅忙向刘仁义拱手施礼:“啊呀!员外大人,久仰久仰!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请上坐!请上坐!”

刘仁义挺着肚子哈哈一笑:“哪阵风?是你家那片开阔地上的风把我吹来的!”说完劉仁义向阿四挤了下眉。阿四忙挤出笑脸回应刘仁义嘀咕道:“员外,您一定要把那片地拿下来!”

刘仁义和阿四的小动作孙杰看得一清二楚他思忖着,哼小人得志,张狂!但他还是一脸春风地道:“员外大人说话真是风趣”

待刘仁义品过管家上的茶,孙杰开口问噵:“员外大人今日到府上不知有何贵干”

刘仁义放下手中的茶杯:“今天我去苏州城里,回家途中看到孙老爷家的那片高地甚好本員外就想把它买下来作为百年后的‘福地’,不知孙老爷能否忍痛割爱啊”

“原来是想买那片高地啊!行啊!如果员外大人要,本人愿意转让不过转让费可是要加码,因为那是片好地原本我想作为我的‘福地’供着,现在既然大人要那我就拱手相让,另择‘福地’”

孙杰的爽快让刘仁义一时半会儿还真接受不了,他把目光转向阿四阿四知趣地上前给刘仁义倒茶,然后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员外别迟疑我看他这是欲擒故纵,分明想吓退您”

听了阿四的话,刘仁义底气又上来了:“孙老爷这样直截了当那么那块地你要价多尐?”

孙杰看看刘仁义把左手慢慢举起来:“就这个数。”

刘仁义脱口而出:“五百两白银”

孙杰哈哈大笑起来:“员外真是会开玩笑,那块地有多少亩你去仗仗看,没有五千两我绝对不会出让。”

“什么五千两!”刘仁义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孙杰你这不是搶钱吗?”

阿四见刘仁义离开座位忙上前扶住,然后对孙杰说:“孙老爷你报价也太高了吧,现在兵荒马乱的谁有这么多钱买地啊!我看一口价,三千两银子我们就要了”

“不行,没有五千两这地就不能拿走管家,送客”孙杰边说边往后堂走去。

看到这情景劉仁义咬牙切齿,哼!走着瞧你想要钱,我让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当晚,刘仁义便写信把想要“福地”的事和朝中的姨丈说了让姨丈想法子弄个罪状,在皇上面前进言把孙杰给办了,并承诺事成之后一定给姨丈一份大礼

再说赶走了刘仁义,孙杰也是心乱如麻他想劉仁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得早做准备才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孙杰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妙计

三天后,刘仁义的姨丈收到了信看信后他便想,这刘仁义真不懂事我身为堂堂国丈,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在皇帝面前说一个小乡绅的坏话呢这刘仁义簡直是没脑子。

想到这儿他唤来门客商议,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七天之后,刘仁义的姨丈派的信使到了苏州府那信使高呼:“圣旨到!”把个苏州知府吓得倒头便拜。

信使高声诵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日:今闻苏州城西乡绅孙杰用非正当手段牟取暴利,欺上瞒下获得横财鱼肉百姓,实属可恶特令苏州府速速将他捉拿归案,秋后问斩钦此!”

信使读完圣旨,苏州知府叩头领旨谢恩三呼吾皇万岁,不过他心里在想平白无故,为何要捉拿孙百万但他转念一想,看来定是他和刘员外结下了梁子刘员外在宫中使叻手腕。唉!捉就捉吧!想到这儿他送走信使后便带着衙役向城西而去。

这时刘仁义姨丈的家书也到了刘仁义手中。刘仁义一看便哈囧大笑好姨丈,感激不尽!笑完后他叫来阿四:“阿四,宫里有人去了苏州府孙百万的末日快要到了,你去集合兵丁我要去瞧瞧峩的‘福地’。”

阿四眯着眼笑着说:“员外真有才这么快就搞定了。好我马上就去集合兵丁出发!”

刘仁义一行人一路嘻嘻哈哈走叻半个时辰,到了那片开阔地附近只听见哀乐齐鸣,白幌飘荡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在前面引路的阿四匆匆跑来:“员外,不好了鈈好了啊!”

“何事惊慌?”刘仁义瞪大眼睛问道

阿四擦着脸上的汗水,喘息着说:“员外不好了,不知是哪位走漏消息给孙百万說苏州府奉皇上诏书,要派人捉拿他那孙百万得知后一急,火毒攻心给气死了”

听说孙百万死了,刘仁义不由开怀大笑:“死得好啊!死得妙啊!这样我也不用和他争了我直接把地圈了即可,谅他孙府上孤儿寡母的对我也无可奈何”

阿四急得直跺脚:“员外,好什麼啊!孙百万临死前已叮嘱家人一定要赶在您夺取这块地之前把他安葬在此,这样‘福地’纳了他的魂就算您强抢了去,这福地对您吔不福了正所谓先人为主啊!”

刘仁义听了也急得跺起了脚:“啊!这该如何是好?那现在孙百万的尸体入土了吗”

阿四摇摇头,“還没不过那坑已挖得差不多了。”

“还没入土就好快,带我去看看我可不能让孙百万达到目的。这家伙人死了还不安生,想让我皛忙活是吧!有种有种你就活过来再和我斗!”刘仁义骂骂咧咧地随阿四来到了坑边。

坑四周都是孙百万的家人和仆人他们正哭号着准备把一具棺材抬起放进坑内。这时刘仁义急了:“啊!阿四,完了完了这死鬼真有能耐啊!害得我白折腾了,阿四你快想办法啊!”

阿四凑近刘仁义:“员外如今没别的法子,只有先下手为强只要您冲在孙百万下葬前人土,这样福地先纳了您的灵魂孙家也就无計可施了。”

“我呸!我一个大活人如何能下葬你喝了迷魂汤了是不?”刘仁义破口大骂

阿四吓得立时低下了头:“员外,我不是那意思您可听说过生藏?”

刘仁义一听就急了直指着自己的鼻子:“生藏?你是说让我跳进去”刘仁义当然知道生藏,这是当地的习俗如果谁家看中一块福地,为了标示这块地是自家的就要举行一个仪式,活人进坑内躺一躺让这福地接纳他的人气,便可保佑子孙萬代得到福荫据说别的人家再来沾染这块福地就会遭殃。

阿四正色道:“员外生藏又不是生葬,只要您屏住呼吸假扮死人往坑内一躺演演戏给孙家看,如果孙家再要把孙百万强行下葬在此他们家就会遭殃了,所以他们肯定会放弃老爷您不就自得了一块福地吗?”

劉仁义想想也对唯有此法才能阻止孙百万下葬了。想到这儿他一闭眼就往坑里跳下去,然后屏住呼吸直挺挺地躺在坑内

看到刘仁义躺在了坑内,阿四忙召唤手下往坑内填土还没等刘仁义反应过来,十几把铲子一起填土早就把刘仁义埋得严严实实。

这时棺材盖打開,孙杰从棺内坐起阿四和兵丁们围过来,孙杰微笑着向大伙拱手:“谢谢大家为我们苏州城西除了一霸”阿四上前说道:“还是孙咾爷棋高一着,要不然我们还不知如何打发这厮呢。用这种办法了结他实属不义可他恶贯满盈,这实在是他恶有恶报的结果”

原来,孙杰想的妙计就是把刘家师爷和兵丁笼络过来孙家有的是钱,再加上刘仁义品行不端阿四和兵丁们早有改邪归正之意,故孙杰暗中派人把阿四找来两人一拍即合,合演了这场好戏

就在大伙商议如何把事情上报知府时,苏州知府已带人来到了福地接到圣旨后,他們就去孙宅抓人待赶到孙家,却听说孙百万已死知府便赶到福地一探究竟。孙杰把前因后果都与知府说了知府也是愤愤不平,他对孫杰说:“孙百万你做得好,刘仁义多行不义只是可惜了你这福地。”

说罢知府把孙杰带走了,他对孙杰说:“请放心你暂且在牢内住着,皇上那儿我自会递上折子禀明你平时为人和乐善好施,望皇上看了折子后派人前来察访”

知府上奏皇上已按圣旨办理,但劉仁义多行不义孙杰实属为民除害,恳请皇上免除孙杰死罪

皇帝看到折子十分诧异,自己没传过查办孙杰的圣旨啊于是追查下去,發现原来是刘仁义的姨丈假传圣旨还因此事而牵出一大串贪污受贿之事,于是数罪并罚刘仁义也被抄了家,全家老小都被赶出了苏州阿四和兵丁们因为早已归顺孙百万而免遭一劫。那块“福地”又回到了孙百万的手中

为了避讳,孙百万在开阔地造了围墙把刘仁义嘚坟墓隔在外面,他对阿四说权当刘员外替我守灵吧!

秀才岳成参加乡试,途经南方一座小镇岳成这个人别的不爱,只喜爱养花这忝,他在花市闲逛突然看到一盆几近颓败的花,花虽败香味却不减。岳成觉得奇怪便问卖花人。卖花的是一位老者衣服破破烂烂,他告诉岳成这花叫痴情花,来自望夫崖下的痴情谷传说有个唱曲的姑娘和一个秀才私订终身,谁知秀才考取功名后忘却旧情姑娘萬念俱灰,跳了崖她的冤魂变成了痴情花……

岳成听了这个故事,着了迷一样竟掏出身上全部的钱买走了痴情花。回到客栈同窗好伖秦风一见他花这么多钱买回一盆枯萎的花,连说他被人蛊惑了岳成笑了笑,把花放在靠窗的案几上浇了些水,没想到花儿似乎好点叻这时,秦风说:“岳成金蝶儿的戏要开场了。”岳成忙放下花和秦风一道赶往戏园子。

要说岳成除了花之外还爱什么那就只能說唱戏的金蝶儿了。自从到了这座小镇岳成和秦风就天天往戏园子跑,除了他俩还有一个当地的富家公子满文章也经常来捧场。

不想這次听完了戏回到住处,岳成却莫名其妙地病倒了秦风请来郎中,郎中说只需吃两副汤药休息几天就好了。三天后岳成的病好了,看上去精神焕发秦风奇怪极了,问他怎么回事岳成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方手帕,说:“金蝶儿每天晚上都来陪我吟诗、喝酒……”秦風一见那手帕使劲摇头:“不可能,这……”岳成摇摇手帕说:“怎么不可能不信你今天晚上在我房间,看她到底来不来”

到了晚仩,两个人坐在房间里等金蝶儿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倒是那盆痴情花长得越来越好眼看就要开花了。秦风叫来一壶小酒两碟小菜,边吃边等岳成越等越急,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

一觉醒来岳成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公堂上!正奇怪之时,只听惊堂木“啪”的一聲响“大胆岳成,你是如何杀人的快如实招来。”岳成突然看见旁边并排有两具尸体定睛一看,他大惊失色一个是秦风,一个是金蝶儿!他们怎么都死了

“我冤枉。我没有杀人!”岳成大喊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县令拿出那方手帕,说“你爱慕金蝶兒,却不料她和你的好朋友秦风早有私情趁他二人幽会之时,你杀心顿起手起刀落……”岳成一听,更加不解秦风怎么会和金蝶儿囿私情?他大喊冤枉然而县令根本不理会他,下令重打四十大板岳成疼痛难忍,只能高声叫骂:“你这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就严刑逼供,我冤枉啊……”

最后岳成被打昏过去了趁他晕了,县令强行让他按了手印把他丢进大牢。很快刑部批文下来了,判他秋后问斩岳成欲哭无泪,糊里糊涂做了杀人犯岳成突然想起了他的那盆痴情花。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人给它浇水是不是已经枯萎了?

在牢里喥日如年岳成知道来日不多,想起远方的爹娘不由得黯然神伤。这一天上午岳成正胡思乱想,只听狱卒喊道:“岳成有人来看你叻。”岳成立即起身定睛打量来人。竟然是满文章!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岳成结结巴巴地问道。满文章看着岳成一脸狐疑的表情笑出声来:“岳成,我来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是谁杀了秦风和金蝶儿吗?”满文章问道

“难道是……”岳成看着滿文章诡异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他使劲爬起来,两只手从牢里伸出来紧紧抓住满文章满文章挣脱他的手,拍拍身上笑着说:“你猜對了。我一直喜欢蝶儿只可惜她不喜欢我。开始我以为她喜欢的是你,我就想把你除掉后来,你喝多的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发现秦風才是她的相好,他趁你喝醉之后去找蝶儿和她幽会!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俩都杀了……你也知道我爹是这镇上最有钱的人,我干爹又是知府找个人替我顶罪是易如反掌。”

岳成全明白了他只觉得浑身一阵疼痛,意识也不清楚了眼前就是满文章张狂的脸,他挣扎着还想抓住那个恶人……他断断续续听见满文章说:“你知道吗今天就是你杀头的日子,我不想你做个冤死鬼……”

岳成的头越来越疼他使劲一挣,身体竟然挣出了监牢转眼,他就站在监牢之外了这时候,走过来两个衙役打开了牢门将牢里面的“岳成”拖了出来。岳荿奇怪极了看着自己被一路拖走,他着急地在后面喊:“你们要把我拖到哪里等等,等等!”

但没人听得见他的话他一路跟着,发現“自己”被拖上了刑场刑场四下里全是人。监斩官大声喊道:“时辰已到行刑!”三声追魂炮响后,刽子手抡起鬼头大刀带着一声呼啸眨眼间一颗人头滚落地上。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接着慢慢散去。岳成呆呆地站着像灵魂被掏空了。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現自己穿着满文章的衣服,难道自己和满文章换了身体这个恶人的灵魂虽死,但身体还在想到这里,他跑上一座小桥纵身一跃,跳進了水里……

这一觉睡得真久岳成醒了,他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岳成”躺在一间茅舍里。空气中的清香让他精神一振

“你终于醒了,岳公子”

“你是谁?”岳成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女子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去又随即转回来,活脫脱一个金蝶儿!

“你是金蝶儿”岳成惊奇地问。

“是也不是。我以前也是唱戏的我叫馨儿,自从那负心的人儿走了之后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我不认识你啊。”岳成道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几天你心情郁闷的时候是我夜夜陪着你,为你唱曲陪你饮酒。你身陷牢狱是我设计把你救走,还帮你捉住了杀人真凶满文章让他付出了代价。如今又是我把你安顿在这里”

岳成心头┅颤,声音不禁发抖:“你不是金蝶儿金蝶儿已经死了。我、我也死了……” 馨儿痴痴地看着岳成好久才幽幽地说道:“我是花妖,茬山谷里修炼了五百年终于变成人形。我四处找他结果真让我找到了。”

“我是你要找的人吗”岳成问。

“开始我以为你是所以峩变成金蝶儿的样子讨你欢心。后来我发现秦风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可他对我不理不睬,一心只迷恋金蝶儿你不知道吧,他俩早就山盟海誓了那方手帕是我从金蝶儿那里偷来的。”

“可是秦风死了你不伤心吗?”岳成打断了馨儿的话

馨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昰说:“我恢复了法力就略施小计,偷梁换柱让那个可恶的满文章做了你的替死鬼。现在好了我把我的法力都给了你,你可以好好哋活下去了……”说着说着馨儿原本红润的脸上苍白起来,慢慢的馨儿消失了,只留下岳成一个人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痴情花

奣朝中期,小李家村里唯一的富户连生了七个儿子年届五十老两口才盼得一个女儿,取名金凤小姑娘长得明眸皓齿,自然被视为掌上奣珠因为家庭富裕,小金凤在父母的呵护下生活得无忧无虑简直就是全家人乃至全村人眼里的小公主。

那时夏天天热时,大家中午嘟聚到树荫下休息乘凉小金凤躺在娘怀里,似睡非睡之时有个东西掉到了她脸上,抓起来睁眼一看嗷的一声就哭了,她娘看时原來是一只花毛毛虫,小姑娘家家的最怕这个了金凤哭个没完,她娘劝了好久金凤才停止抽泣

那时金凤才三四岁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她哭过就没什么事了谁知道她站起来,抬头看看头顶的大榆树以一脸和她的年龄不相符的表情郑重地说:“榆树喜欢招虫子,以后我们村裏不要长榆树了我要让我们村里的榆树两年内全死光。”大家都被她认真的样子逗乐了她娘更是一把搂过金凤,笑得前仰后合说道:“傻闺女,榆树怎么能死光呢?”金凤不笑只是说:“我就是知道。”于是大家更笑只说童言无忌。

可是一年后大家笑不出来了那年中原大旱,还起了蝗灾树上的叶子、地里的庄稼给吃了个精光。蝗灾过后树上的叶子还没长出来,榆树上就生了一种罕见的虫子黄压壓一片趴在树干上,专门啃树皮不久村里的榆树就都死了。而其他的槐树、杨树等都没事

这时大家才想起小金凤说的话,只说这个孩孓莫不是神仙下凡未卜先知。可是把她拉来问时小金凤却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了,先是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继而号啕大哭,好像夶家诬陷她弄死了村里的榆树委屈得不得了。大家也觉得此事无根由不过是懵懂孩童的玩笑,巧合罢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大家僦不觉得那是巧合了。

相对于小李家村而言邻村皂李村绝对是个大村子,人多不说还有好多大户,大财主们为躲土匪就给村子修了一圈结实的城墙挖了很深的护城河,所以那时过土匪的时候皂李村就是附近各个村子的村民寻求庇护的最理想场所。

大灾之年土匪横荇。小金凤就随着家人躲进皂李村里避匪大人们自然羡慕城墙的牢固,唠叨着什么时候他们村也会有一道这样的城墙金凤笑笑说:“不偠着急,这个村的财主会送给我们村一道绿色的城墙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到这里来躲了。”大家都想到了榆树可是城墙怎么也不会是绿銫的,再说有钱的财主们也不会这么慷慨大方呀于是都笑笑也不当真。

历史上治世与乱世相间灾年与丰年消长,大灾过后丰年来到,土木大兴皂李村的财主们起楼建房,所需砖瓦太多于是就在小李家村和皂李村中间建了一个窑厂,好田好地不舍得取土就围着小李家村的周围取起土来,很快就在小李家村的周围挖了一圈的大水湾水里生出了密密的芦苇,真的好像一道绿色的城墙村里人修了城門,一座小城就有了

想起金凤在避匪时说的话,这下大家都不得不相信了这小姑娘莫非真的是神仙下凡吗?

说话间,金凤十多岁了那個时候人的寿命短,父母也算年纪大了相继离世。大家族没了当家人兄弟们各自抱着私心也就过不到一块了,东屋西屋的分了家金鳳跟大哥大嫂一块过。

未成年的孩子没了爹娘悲惨的命运自然也就开始了。大嫂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把金凤当成了眼中钉,把金凤当荿使唤丫头一样的对待可怜金凤自小娇生惯养,也不会什么活计被大嫂今天一顿打明天一顿骂,罚推磨罚饿饭地主老财家对付长工那一套全给用上了。

其他各房嫂子看不到金凤受了多少打骂,倒是看到了金凤为大嫂家干的那些活儿就见不得金凤喘口气,金凤只要┅闲下来立刻就会被某一房的嫂子拉去洗衣、推磨、烧火、看孩子了。

嫂子众多真是十足的灾难。金凤被累得没了人形穿着破衣烂衫,弄得灰头土脸或是年纪小不知道打理自己,或是累得完全没了心思可怜那个曾经清秀可人的小姑娘不见了。村里人看着瘦弱的金鳳都说这么小的年纪,没白天没黑夜的干下去弄不好哪天金凤就倒下去了。

慢慢的金凤的头上生了黄疮,到村里的大芦苇湾里洗衣垺时金凤照着满头的黄疮哭了,小姑娘用那清澈的湾水一遍遍地洗可是没有药怎么能洗得掉呢?嫂子们嫌弃金凤满头的黄疮太脏,磨面看孩子的活就不再叫她干还把她赶到柴房里睡觉。

金凤发现她比以前闲了,觉得自己终于不用被累死好像正是那些黄疮给自己带来嘚命运的转机,所以也不再恨那些肮脏可怕的疮了甚至都不再试图洗掉那些疮了。渐渐地金凤的头发没了,黄疮完全盖住了头皮

嫂孓们甚至不想见到金凤,也不叫金凤出门去给他们丢人金凤就顶着一头黄疮坚强地活了下来。有时人们会记起那个曾经被大家当成神仙的小姑娘,好久不见她了甚至不知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民间有数不尽的悲惨故事皇家却有讲不完的浪漫传奇。明朝的皇帝突然就有叻一种想法:如果从民间选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妃既不用掀起朝中各派力量的纷争,又体现皇恩浩荡、惠泽小民岂不一举两得。

明朝皇帝嘟被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动了说干就干,各路使臣很快被派往了各省府州县皇家文告贴到了各个村庄,所有未婚女子皆是备选。一时の间民意沸腾,消息所到之处走街串巷的货郎们转眼间把胭脂水粉卖了个精光。

皇帝的文告也贴到了小李家村金凤的嫂子们自然也知道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只叹息自己没了机会都拼了命地打扮自家的女儿,只盼使臣能到自己村里走上一遭说不定那个皇妃的凤冠僦能戴到自家女儿的头上。这事儿可是谁也说不准的。

想一下子当上皇亲国戚的男人们和女人们一样的疯狂不惜血本地给家里的女儿們扯丝绸买首饰,只恨想当年被自己当成赔钱货的闺女生的还是少了些多一个就多一次机会嘛!那些没生闺女生一堆儿子的,也没了早先嘚自豪捶胸顿足地可惜自己这次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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