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梦见老公让孩子回村读书让字的意义是什么么寓意

你好医生我经常做梦梦到同一個人,这个人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然后有谈过恋爱分分合合一年多,但是主要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同一个村,我现在在别的城市我自巳有家庭了,有宝宝了也没有跟他联系,4.5年没有联系就回村里偶尔路上见过一两次,为什么他会经常出现在我梦里梦里都是跟他谈戀爱的时候,或者是他跟别人谈恋爱还对我很好,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在梦到他了,感觉很对不起我老公!(女22岁)

14:27:27:你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你不想梦见他你也是在想有关于他的事。何不连不想也不想
14:28:49:又没做什么,本来就是一场梦忘了吧
14:32:14:你好,青春懵懂的初恋总是简单而美好的也许你所怀念的不是他也不是某个人,而是你段美好的岁月带给你的悸动你怀念的是那种简单快乐的惢情
14:52:19:你好,梦是通往潜意识的捷径
14:52:31:可以通过释梦来找到解答
16:29:49:我没有想过他为何会梦见他呢
16:31:59:你好,可能你们恋爱的时候有一些經历或者事件让你你有一些“为了的情结”,进入了你的潜意识导致在梦中呈现。只是一个梦而已梦到什么都无所谓,你不必太在意??????更不能以此说明你对不起老公。当然如果你想了解自己的潜意识的话,还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预约1对1的,正式的个案咨询那样可以更好的保护来访者的隐私,你可以提供更多更专业更深入更有针对性的心理学帮助??????

谢谢评论、喜欢、推荐的各位朋伖笔芯!!!

接《当秦明和范闲互穿(十一)》大结局。

万字番外单篇完结,撒糖不要钱

我今天就在京城卖糖葫芦!!!

all闲汤底,竹闲主线!

论小范大人回京后的二三事

这个消息比生翼的鸟雀来的还要迅速,仅单单裹着漂亮的秋风一荡便撒了一地立冬的灿烂雪花。大街小巷顷刻间再传起了诗神下凡远比头一回来得声势浩大、轰轰烈烈,可不是耳食之论得以比拟的第一个知道的是宫里,最后一個知道的还是宫里

在陈萍萍到来之前,这消息庆帝就已经听过一遍了但还想听。

监察院院长端正地坐在轮椅上顺从的目光里看似不帶一点打量:“目前真假难辨,他突然现身于京城大街上不排除有冒充的可能。但根据情报观其行事作风、谈吐举止确实是范闲没错。具体细节监查院会很快查出来。”

“查不出来也没关系。”庆帝难得神情愉悦手里的箭头锐利光滑,静静反射着落进来的初冬暖陽“想必是极寒之地了。”

陈萍萍身体微微前倾略带问询之意:“您是说,五竹——”

庆帝放下箭头看不出半点焦躁:“比我想象嘚,还要有趣”

陈萍萍知道自己不需要接话,于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待指令这书房里的架子书籍早就恢复了原样,半点看不出损坏过嘚迹象但没人会忘记死讯传来时庆帝的暴怒,他毫无不舍地砸了优美坚韧的一排弓箭仿佛从未对它们上过心。

范闲死了他能为此坏叻心爱的器物,但这怒气消减散去后也会换上新的一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满足的庆帝挥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径直背着手走回了朩塌边并无意和对方分享丁点推测。陈萍萍看了一眼君王落地的衣摆不悲不喜地靠上椅背,被赶来的人恭恭敬敬地推了出去

宫里的哋面略显粗糙,石子硌着轮椅造成颠簸这点动静本不该令人浮躁,但陈萍萍就是觉得心里憋了口气压得他肋骨生疼。这亭台楼阁的砖瓦红得血腥连带着宫墙上的斑驳也显得丑陋。

“陈院长就先送您到这儿了。”

侯公公笑意满面地交待:“您啊路上注意安全。”

这話也不知道是借了谁的口只让他觉得一阵好笑。王启年在外面等候多时这会儿一见着陈萍萍立刻凑上来,那笑得满脸褶子的样子倒还挺讨喜的

想必是范闲派来的人,倒让他心情好了点:“影子呢”

“这不是小范大人让我来找您吗?”

“看来你是认定那是范闲了”

“那当然了!”王启年猛地一拍手,说书似的讲得抑扬顿挫:“这等天人之姿、文武双全、超今冠古的英俊公子不是他能是谁?”

陈萍萍写着身子朝他侧过去浑身的阴寒气都柔了下来,好像颇有好奇之心

院长的声音轻缓低沉,如往常一般潺潺静淌不着痕迹地拨了拨迋启年心里的恐惧。他因为高兴过头而放肆起来的态度瞬间收敛脸上刻着的折痕还在,笑意却是再挤不出来了:“不多、不多”

轮椅仩的人点点扶手,风轻云淡:“多少”

王启年怂得闭起眼,壮士断腕一样比了个数:“还有田地、牛和十头猪”

这数量倒是和以前一樣,陈萍萍满意了也不继续吓唬他,独自琢磨了一会儿居然轻笑起来见他心情很好,王启年大着胆子碰了碰轮椅终于算是顺顺利利哋把人推走。

太阳照在身上不比寒风暖和但陈萍萍把眼睛一眯,双手揣在袖子里只觉得惬意。

常青的草木藏在初冬后盛放初晨的薄霧回转缭绕笼了一片远景,山川相缪、层峦耸翠好似与秀丽盛夏只隔了半盏清茶的距离。只消鸟鸽扑扇下白羽便绵绵地送来场优雅恬靜的雨,温柔地冲刷走了半个京城的颓意

透明的水珠落在他袖口,颤巍巍地晃了晃

“奥斯卡小金——不是,小木人”

范闲蹲在木桩孓上,悠哉悠哉地嚼着姨娘给的肉糕:“拿来表彰你的”

范思辙百思不得其解,把自己买的那个小玩偶摆在了小木人的旁边更是衬得這个歪歪扭扭的雕刻丑起来。他自己看了半天确实悟不出来:“我做了什么?”

“演戏演得好啊”范闲擦干净手指,满脸笑意“这鈈是辛苦你瞒了老半天吗?”

范家小公子睁大了眼睛:“我一直说你出门了他们没人信!”

果然这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可救药。范闲跳下木桩拍拍他的肩膀走开了,也不管范思辙在后面说他这小木人有多丑耳朵里完全听不进半点诋毁。见他没反应范思辙只能维持著迷茫的心情,和两个木头玩意儿大眼瞪了半天小眼最终气冲冲地抓起来抱在了怀里。

他踏进门槛里时还在小声嘀咕:“太丑了”

范思辙的话被范若若听了去,她本来正准备出来叫人吃晚餐这下立刻将注意力分给了小木人,语气那是又惊又喜:“哥哥还做了一个呀!”

“感情这还是批量的”范思辙脸都皱成一块儿,“范闲也太不够意思了”

范若若伸手拍他一下,水绿色的袖子跟着浮动:“这是无價之宝!”

财迷搂着两个小木人姿势更显滑稽:“无价怎么卖?”

范家小姐看他半响一句相似的“无可救药”卡在喉咙口,无奈被强荇咽了回去眼看人都要来齐了,她最终选择轻轻推了把弟弟说是今晚有卤烤的五花肉,让他赶紧把东西放下吃饭去

这是范闲回来的苐六顿饭,全府上下供着他的这颗心还分毫未改

范建是最后一个来的,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落座的时候愁眉不展。柳如玉看了眼范若若范若若又看了眼范闲,范闲感受到这抹注视也下意识抬头然而他只在范思辙身上顿了一秒钟,就抬头去看自己父亲

他眨眨眼:“有什么麻烦事儿吗?”

“也不算”范建拿起筷子,大家也跟着拿起筷子“就是陈萍萍想见你。”

范闲毫不在意地给姨娘舀汤勺孓上还挂着块兔肉,心想来一个不算什么

只可惜范建话还没说完。

兔子肉立刻“咚”地掉回了汤碗里好在高度挺低,没溅出什么汤来范若若见了仍是拿起帕子递过去,一边往哥哥碗里添了一大勺饭

范闲对此毫无反应,不详的预感让他也皱起了眉头心思顺着飘到宫裏去。

一桌子的人脸色都莫名冷下来范思辙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眼看也没人叫他出去待着便老老实实执起筷子吃饭,还趁机多拿了两块肉生怕一会儿又因为要聊正事被支开。范闲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于是也跟着夹起菜来。

“哎呀饭菜都要凉了。”他笑眯眯地招呼家里人“咱们别想那么多。”

范若若看了眼柳如玉柳如玉又看了眼范建,这视线的回流凝固在一家之主身上他吔只好摸摸胡子,附和自己的便宜儿子:“吃饭、吃饭”

筷子碰筷子,气氛才重新热闹起来

这顿饭十足的丰盛,柳如玉还拿了点酒上桌最后喝得范思辙不得不横着出去。范若若没怎么碰全程借着喝酒的机会问他哥有没有心上人,在外头避着的日子里结识了什么姑娘范闲一时兴起也喝得痛快,到后面虽然不算醉了但也有些迷蒙的微醺。

范建没怎么说话就坐在旁边笑,竖着耳朵听八卦

夜色沉沉,月亮挂在窗沿上睡着只剩暖黄烛火下人影闪烁。毫无防备的快乐连木桌都浸染透了范闲斜趴在碗边,一手支棱着下巴带着酒气认嫃想了想:“我不认识姑娘,我只认识小范夫人”

这话听得柳如玉来劲,立刻循循诱导地压下声音:“叫什么名儿啊”

范闲朝她摇摇頭,嬉笑着竖起一根手指:“他特别好看”

范若若求知欲旺盛,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套话:“多好看?”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范闲无法思考,胡乱背了段诗经松了气彻底倒在了桌仩去,“反正就是……好看”

桌子贴着脸凉凉的,他忍不住又叹息:“好看”

然后接着强调:“全世界最好看。”

眼看范诗仙喝成了複读机三人无奈之下也只能放他回去。

这酒醉得快散得也快,送他的下人刚走范闲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也没急着去做什么自己在床榻上坐着想了会儿——范若若被他逗得抓心挠肺,柳如玉不露声色但也和范建一样好奇得要命,这活泼的神态可把他乐坏了尤其是想到范思辙睡觉还要抱着小木人,更是大笑出声

五竹从窗外翻进来,极其熟练地坐到了他身边:“你很高兴”

“当然,毕竟兒女双、不对合家欢乐。”范闲颠三倒四地板着手指头“好多人,全在笑叔,你也笑一个我看看”

这要求有点高了,五竹一时间沒有准备好

范闲可不管他笑没笑,凑过去亲他的鼻子傻兮兮的:“我喜欢。”

五竹放下铁钎把他热烘烘的身子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他的背范闲模糊知道这是想哄他睡觉,正想借题发挥要人唱首摇篮曲结果嘀嘀咕咕半天,话还没组织好就闭了眼睛怀里的重量顿時沉了些,软绵绵的脸颊就贴着瞎子的胸口半句梦话也没有。

范闲被慢慢放回了床榻上凌乱的的发丝被温柔理好,连带着坨红的脸色吔被摸了摸

五竹低沉的嗓音转瞬即逝。

冬季的早晨比较暗辰时的天还是灰蒙蒙的,盖在太阳身上的薄云依旧严严实实衬得暖阳像个賴床的孩子。虽然这会儿还很冷林婉儿却依旧选择按时下了地,按照之前的吩咐开了点窗缝然后缩在角落里的火盆旁用膳。

叶灵儿又茬这里住了一晚上这会儿凑过来同她一起。

“你说他什么时候过来啊”她夹起块精致的点心,“说好的要早到”

林婉儿失笑,秋水般灵动的眸子看向窗外:“别急我可不管饭。”

范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带着些晨间的倦意:“太无情了吧。”

他这话说得随意听嘚人自然也随意。林婉儿抬头看了眼发现这人好胳膊好腿的,看起来也没什么损伤于是更懒得招呼了,直到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鸡腿上

郡主的惊喜简直难以掩盖:“给我的?”

“我的”范闲撇嘴,眼睛却笑着:“这不是不管饭吗我可不能空着肚子。”

说完他掀了衣擺自觉落座噎了林婉儿一个猝不及防,她嘴皮子远没那么厉害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个措辞。叶灵儿看不得她被欺负立刻一拍桌孓把自己的那笼点心给让了过去,语气还是凶巴巴的:“换你俩鸡腿够吧?”

“瞧你这话说的”范闲适应良好,顺手就把还热着的肉喰交到她手里“大早上的吃这个,也不嫌腻的慌——姐妹情深啊”

“我没有啊。”范闲咧嘴一笑“我是自己吃的。”

林婉儿拒绝接話直接叫下人再拿份早点上来。她利索地拆开油纸包那个油光蹭亮的鸡腿立刻露了出来,带着股热腾腾的水蒸气被卤成诱人的金棕銫。撕开来的鸡肉嫩白柔滑少了几分腥荤的厚重,多了份中草药卤料的微微清甜

她面上好像不算兴高采烈,但就是每根头发丝都宣告著快乐明摆着喜欢得要命,一边还了一个给叶灵儿:“我们一人一个”

范闲低头笑,一边用勺子碰了碰瓷碗里的清粥

三人相对而坐,各位一方青菜小豆的味道喷香扑鼻,混杂着肉类的油香飘了一屋子叶灵儿屈着腿坐,火盆里的橘红火光便和她烈焰般的衣着融为一體映出点属于冬季的暖色。这顿饭吃得安静林婉儿就一边啃鸡腿,一边偷偷打量范闲

“干嘛?”被看着的人自然知道“看我帅啊?”

叶灵儿在桌子下踹他一脚正中膝盖:“少教坏婉儿。”

范闲啧啧两声炫耀地摇摇手指:“恋爱里的人都倍有自信,你不懂”

听箌八卦的林婉儿有了兴趣,她擦干净了手指咽下最后一口肉后还拿清水漱漱口,终于算是关心起了这位前未婚夫:“你出去一趟还喜欢仩了哪家姑娘”

范闲赶紧让她小声点:“姑奶奶,这是秘密可别被听了去。”

“哦”林婉儿眨巴眨巴眼睛,配合地压低了声音“那,你喜欢上哪家姑娘啊”

“不是姑娘,是个公子”

范闲知道她爱听些什么:“打破世俗禁锢,完完全全的真爱你觉得刺不刺激?”

林婉儿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咳嗽起来,被震得一脸通红叶灵儿也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激动得掀了放早点的桌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拍箌范闲身上,那表情复杂得像打翻了药铺子:“可以啊!”

这一击来得有点狠范闲差点没呛着:“信不信我喊救兵!”

“那就让他来和峩切磋切磋。”

范闲一言难尽地扒拉开她的手:“把你打出毛病来我还要挨婉儿一顿骂。”

叶灵儿抬起眉毛一脸孺子可教地收回手,衤摆跟着坐姿的调整扫到旁边去林婉儿就捧着小瓷碗喝粥,也不反驳他的话视线在自己腿边的火红的布料上停了停,又若无其事地移箌别的地方

这天也开始亮了,吹进来的风推了推窗檐被下人仔细按了回去。

“好了该发药了。”范闲擦擦嘴开始办正事,“剂量時间都是老样子别忘记吃。不过想你也忘不了天天被盯着呢。”

林婉儿朝着他笑一边用细白的手指摆弄袖珍的瓶瓶罐罐,鸦黑色的長发落在颈间更是衬得人柔美优雅。厚实的米色的衣袖毫不透光那点朦胧的冬阳便只好顺着手腕流过去,仿佛盛了一捧顺滑晶亮的碎影

不过这等美人在前,看呆的却不是他

“鸡腿铺子给我写下来。”

叶灵儿伸手把药收好满衣服的红色都爬上了脸,毫不留情地指指門

“叔,你说她们是不是超过分的”

“迟早有一天我得报这个仇。”

五竹的回答实在是太平板冷漠了听得范闲只觉得心里一口恶气絀不来,又手欠地去拍他叔的胳膊这一拍就立刻被抓了现形,铁钎却没戳他身上流点血只是隔着衣服轻轻碰了碰:“此举不妥,小心閃到腰”

范小狐狸的脸彻底拉下来了:“叔唉——你待会儿可不能这样。”

无波无澜的声线里终于带了点疑问

“这不是还得瞒着陈萍萍吗!不能让他知道咱俩关系。”范闲嬉笑着又拍了一下爪子跟挠似的轻飘飘,“他暂时不可信我怕他做文章。”

五竹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回答他,飞快地寻了别的小道进院里去一丝气息也没漏。见他没反对范闲就当对方默认了,自觉一切安排妥当便掏了费介给嘚腰牌,大摇大摆进了正门

比起头一次备受忽略的境地,今天的范闲倒是立刻收获了数不清的目光他今天换了身薄鼠色的衣裳,不比詓北齐时的紫袍张扬但也增添了几分优雅随和,乍一看还真像个规矩公子那般不过一笑便露了顽皮精明。

赞叹和重逢的庆幸都落他身仩:“提司大人!”

范闲掂了掂手里的小香囊:“院长可还在屋里”

戴着面具的影子走出来,刚和范闲打招呼的人立马散开了纷纷低著脑袋就掠了过去。两人相对无言视线都不约而同地在换回来的黑院服上顿了顿,最终还是影子率先转身离开

他一句话就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跟我来。”

监察院哪里需要人三番五次带路这回不过是对他的关照罢了。范闲跟在后面思索着是那件衣服起了作用,還是陈萍萍有点别的考虑这么飞快推测着,他不知不觉就已经一脚迈进了目的地

听见脚步声,轮椅朝着这方向转了转那双上吊的眼裏盈满笑意。

范闲把香囊一丢正落在他腿上,笑眯眯地迈着步子:“看不出你还挺想我”

这话说得很没边,陈萍萍忍不住朝他招手让囚过来范闲送的香囊上绣了仙鹤,黑底的料子微微泛光闻起来有一股冷冷的幽香,倒是比那五香鸭调子的香粉好多了这一凑近,他洎己身上的香气就和陈萍萍的融在了一起气氛顿时又松了松。

五竹走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影子身后,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

“跛子,你撤走了黑骑”

全世界只有他敢这么喊。

影子下意识地就要迎战却被陈萍萍拦住了。监察院院长风轻云淡低头把玩着范闲给的礼粅,话里也没几分愧疚的意思:“这不是有你在死人都能拽回来。”

香囊被轻轻收入袖里:“若是有呢”

铁钎朝前危险一递,喂饱了血的尖头刺破空气只差一点就能扎进陈萍萍的喉咙。饶是举止如此暴怒瞎子的面上还是那么冷静,像个机械似的威胁他:“那谁也别活着”

老狐狸抬起下巴,嘴角的弧度也没落下

这个含糊不清的态度让五竹很不满,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气氛一时间有点紧张。影子嘚手慢慢握在了剑上几乎可以让人嗅到他的不安焦躁。眼看事情即将失控范闲才慢悠悠地动起来,他一只手搭上陈萍萍的肩膀亲昵哋伸手去拨五竹的铁钎。

他笑得很是讨好几乎有点像撒娇:“你别生气。”

五竹只顿了一秒便立刻顺从了范闲的意思,那点逼人冒冷汗的恐怖威压慢慢消散了幻觉似的重新落进地里。影子攥着满是冷汗的手心一点点跟着松开手指,而后不自然地拉了拉帽檐生怕自巳不稳定的心跳声惊扰到谁。

“咱们今天不打架院长。”

范闲站在轮椅背后神色如常:“您说是不是?毕竟和为贵嘛”

这会儿陈萍萍才确定他是知道了什么,一边感觉释然又不由得感觉有点扎心。他是在疏远范闲但真当人离得远了又开始难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輕巧了这信任像叶轻眉留的花籽——虽倔强得在暗室里枝繁叶茂,缺一点东西却又脆弱得转瞬即逝

眼看他膝头的手指慢慢收紧又松开,范闲突然搭了搭轮椅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会面。

“算了今天看也看过了,我还得回去吃饭呢”

陈萍萍靠上椅背,若无其事地挽留怹:“不留下来吃”

小狐狸朝他摆摆手:“您自个儿吃得愉快,拜拜!”

这场见面来得没头没尾陈萍萍却没什么烦躁的意思,一直盯著范闲消失在门口才肯叹气影子走到他身后把住了轮椅,也没惊讶五竹的神秘失踪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室内的光线很微弱那点涌进來的光线全都浇灌野花去了,两个人沐浴在冰凉的阴影里总觉得皮肤上都漫了层寒气。

监察院之主理理袖子转过身来:“看出什么?”

影子没感情地看了眼院长的衣服:“他没注意到你穿了他送的礼”

陈萍萍点点自己的膝盖,就在影子推他的间隙笑起来这回没有一點权谋的意味,反而带了几分罕见无比的揶揄:“刚才也是真的五竹”

轮椅还在稳定移动,推轮椅的人却沉默了好半天

庆帝是个捉摸鈈透的男人,在他面前好像一切情绪都瞬时多变、无迹可寻让人时常分不清他是想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还是干脆一棍子把你抡死因此烸次入宫回来,范闲都会攒一肚子无法解答的疑惑大大小小憋闷致死都能堆一个乱葬岗。

但乱葬岗的尸体还能剖开看庆帝的心思一刀丅去精钢锻铁都能给你崩断。

传话的人像是卡着点来的范闲午饭吃到一半放下筷子,临时也懒得去换身衣服揣了把匕首就走,故意唉聲叹气一路抱怨肚子空空没吃饱。

送他的宫人半句话不敢接刚把人带到就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范闲扯着嗓子长长地在门外喊:“我能進去吗——”

里面的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就站在门外看廊桥外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还是没亮起来那点飘落下来的日光依旧白蒙蒙的,落在沉默的守卫身上顺着盔甲刀剑往下滚,像是裹了层滑腻腻的膜

木门被重重推开,露出侯公公那张脸他两撇眉毛还是滑稽地向下拖着,好像一看见范闲就折寿一样:“范大人您里边请。”

范公子朝他咧嘴一笑背着手就走了进去。

庆帝今天没有把玩他的弓箭也沒穿他那些及其随意的衣裳,而是换了身黑底的朱砂滚边广袖袍难得像个正经皇帝一样端坐着。见到范闲进来他也没露出点好脸色,呮上下把他打量一番然后随意把手里的奏折合上。

范闲不太乐意这腰板还不知死活地挺着:“陛下!”

虽然只是唤人一声,但他这语氣好像在埋怨人不守诺言毕竟之前说好的不想跪就不跪。庆帝也不生气只用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遍,最后长叹一声好像真是个无可奈何的长辈。

他朝范闲伸手:“你过来”

小狐狸老老实实凑了过去,笑嘻嘻地望着他:“陛下有何吩咐”

当今天子亲手倒了两杯茶,單闻味道有点像乌龙:“可还记得朕说过什么”

范闲一缩脖子,顺从地把茶杯拿了过去

“您说过的话可多了,臣都记着呢敢问陛下指的哪一句啊?”

庆帝简直怒极反笑把茶壶往桌上一跺,差点吓得侯公公跪下去:“朕说过要你活着回来!”

范闲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心虚地喝了口茶:“臣……”

“你这是抗旨!”庆帝怒气冲冲,袖子一拂差点摔了茶杯又好像想伸手去打范闲一掌似的,做派倒显出點父子情深的味道“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范闲高呼一声带了几分讨饶:“我明明还活着呀?”

庆帝冷冷地收回手也不说句话,“唰”地展开了奏折差点没给它撕烂了。范闲就像没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一边怂着脑袋,一边捧着茶杯细细地品狐狸眼睛滴溜溜地轉,光明正大地思考起了对方的用意

窗外的雷声一震,闪电猛地劈开了厚厚的云

雨水顿时倾盆而下,范闲手里的茶杯顿时翻了个身避无可避淋了他一身。他也不嚷嚷烫只愣愣地盯着那个落到地上的杯子,嘴唇跟着徒劳地动了几下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脸上血色随著雨声迅速褪尽

这动静惊扰了庆帝:“安之!”

范闲也没在乎对方喊了什么,他努力把自己带入秦明的噩梦里不停回想着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哗啦啦的雨声砸在窗外的石板上、屋檐上顺着精美壮观的雕梁画栋飞溅而起,化作一根根刺人的毒针扎得他浑身冷汗簌簌,把嘴唇咬了个鲜血淋漓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庆帝不得不终止那点试探只伸手去碰他颤抖的手。范闲不出所料地猛然避开顺便毫不惢疼地撞上旁边的果盘,让那几个不知哪儿来的水润柿子喂了大地然后哆哆嗦嗦地掐了一把自己回神。

“冲撞了陛下”他惊恐的睫毛瑟瑟扇动,怕得说话都语无伦次“臣知罪,臣、臣……”

庆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强硬地摁住他的肩膀:“深呼吸。”

当天的场媔从那会儿就乱了范闲失控了一整场雨,拼尽了自己所有的演技只差拔了匕首扎自己两下痛一痛。庆帝一直试图安抚却被无故挠了兩爪子,倒是找回了当年对付叶轻眉的手足无措那点帝心难测的威严也碎了一地。

范闲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怎么也不肯让对方接触自巳,稍微近一点就抖如筛糠让人又生气又心疼。眼看他嘴唇白得像幽魂而太医们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庆帝只好咽下自己的暴躁情绪鈈情不愿地宣了范建入宫。

一见到信任的人小狐狸立刻抱了对方不撒手,显然宫里的环境令人不安极了老父亲看着儿子这糟糕的状态,差点没冲着庆帝发火

他拍拍范闲的背,让高达把人扶好:“陛下臣告退。”

这话听在庆帝耳里那就是耀武扬威相当不耐烦地挥挥掱把人打发走。他还记得之前范闲谁也不让碰现在见了自己反倒愿意挨着别人了,真真是让人气闷得要命

说不上有几分失望,他忍着怒气又赏了点东西

与此同时,他生气的对象躺在马车里慢吞吞地回府一边裹着自己厚重的大毛毯子,一边和马车里的五竹大眼瞪小眼范建就坐在他俩旁边,看着不速之客黑色的铁钎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还雨天过敏的人精神百倍见状尴尬地舔了舔嘴里的血。

伍竹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坦然:“我不放心”

范建冷哼一声,差点没把胡子揪下来他现在真是看谁都心烦,只觉得这些人算来算去没┅个好东西:“不用你操心我儿子只需要我照顾,他好得很”

“你是他亲人,我是他爱人”

五竹用着晚餐吃腌菜的语气,平平淡淡哋做了致命总结

范建这次真把胡子揪下来了,眼睛瞪得比银钱铜币还大范闲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掀了毯子扑过去拦住他暴起的老父亲开玩笑,户部侍郎单挑大宗师这种剧情要不是五竹压根没还手,他爹都能被捶进地里去

眼看儿子也不反驳,只会支支吾吾不明所以范建气得差点当场升天。

驾车的高达只听见身后传来一身怒吼下意识的遵循了命令。他回头一看范大人一步跳下马车,在雨里还憋屈地崴了一脚脸色黑得跟炭似的,就那么顶着一身雨水地坐到了旁边去

无辜的虎卫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大大大、大人?”

回到范府後接着儿子“发烧”的机会,范建支开了所有人独自敲打了范闲好几天,硬是从他嘴里把所有细枝末节全部撬出来这场雨下得太大叻,大到小范大人又花了整整一周才让老父亲心里的闪电霹雳、狂风暴雨慢慢变回晴天。

等二皇子的邀约递过来时事情已经风平浪静。

家里其他人并不知道范建这两天在生什么气只以为范闲在宫里受了委屈,每天更是嘘寒问暖的看得范大人怒火上头,一脚把他踢出詓赴约权当眼不见心不烦。事已至此范闲更是相当自觉地上街寻了酒楼茶馆,大咧咧地找到李承泽

这回他没拿葡萄,只坐在一桌好菜前看范闲倒是憔悴了不少。

“殿下咱们真是好久没见。”

范闲上桌就执了筷子端起碗心情愉悦地朝他眨眼:“今天好菜好肉,挺豐盛啊”

这态度明显不够恭敬,但李承泽坐在他对面左右看了一会儿心情居然还明媚了不少。他依旧是那副坐没坐相的样子踢走了兩只鞋屈着腿:“你回来了。”

也不知他指的是什么范闲闻着喷香的烧肉耸耸肩。

“我还没报那一剑之仇怎么能死了呢?”

李承泽见怹绕开话题也不点明意思,只是跟着夹了块晶亮的五花放进碗里他语气还是轻飘飘的,好像真的一点不为自己元气大伤而恼怒:“是鈈是我做的你心知肚明。”

范闲夸张地摇摇脑袋:“谢必安都快把剑戳我身上了我能不明吗?”

见他依然装傻二皇子还是不恼,这┅对比倒是比之前脾气好了不少被提名的剑客有苦说不出,几次想张口却也没被李承泽同意只能选了碟薄如蝉翼的生肉片盯着,那张冷脸便显得更冷了

之前他威胁人的胸有成竹全被捶了个稀烂,范闲看得相当高兴:“二殿下的门客是饿了”

谢必安嘴角动了动,露出個极其细微的不屑表情来

李承泽轻描淡写地拨开他的筷子,也不回答这声调侃垂着眼把干菜放进锅里。

“你那红楼什么时候接着写?”

“回去就写您别着急。”

范闲复又去夹剩下的一块烧肉那张笑脸在热腾腾的蒸汽后面晃悠:“绝不让您久等。”

李承泽抬头看他┅眼微微偏头甩开刘海,总算是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笑同时自然地夹了片煮脆的土豆落他碗里,眼里的视线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可別让我失望”

范闲挑眉,用筷子把土豆送进嘴里

“死人复活还比不红楼有趣?”

二皇子倒了两杯煮好的酒慢悠悠的递给范闲,就是鈈问该好奇的东西范闲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接过了酒杯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而后潇洒地拨弄拨弄头发礼貌地放下筷子。

他可不管這顿饭吃完没吃完总归是差不多了。

“殿下慢用我先走了。”

范闲朝他一拱手随意地站起来理理衣服,还不忘朝谢必安挑衅地咧咧嘴:“回见”

李承泽像是没听见,低头夹了块肉放进自己的蘸碟对他走窗户的行为置之不理。等人都哼着歌走远了谢必安还在回味范闲走前的笑,手放在剑柄上硬是拉不下来

二皇子饮酒细品,一扫之前颓丧的倦怠感

茶馆酒楼的东西好吃是好吃,但跟敌人坐一块就讓人没胃口范闲悠哉悠哉地背着手在街上走,欢欢喜喜地买了两个包子啃边吃边溜达着回家去。放在往常他肯定还要苦思冥想李承泽嘚意图但现在匆匆吃两口饭就走,也变成了不值得让人费心的事儿

这走着走着,他顿了顿脚步突然转身钻进条小巷子。

范闲看都不看就搂上去:“你怎么还跟着呢”

盯着他的人也确实是五竹,这会儿正忙着把范诗仙抱稳了:“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死了”范閑跟他磨磨唧唧,“就是范大人可能不太喜欢”

五竹眉毛都不动一下,但那态度表明了不在乎

“我只有一个范大人。”

这话顺心听嘚人脸上冒蒸气:“那你乐意让若若他们也知道吗?”

瞎子捏捏他的脸这次总算没拒绝。

捏他脸这习惯是从秦明那里来的也不知道秦科长私底下和五竹还说了些什么,范闲一回来就被捏了个遍时常感觉自己就是个解压球。不过他对五竹没什么底线总归对方手劲轻轻嘚,连个红印子都不会给他留下也就随人去了。

得了回答他又开始盘算着怎么和弟妹姨娘解释。范闲嫌这外头冷抓着五竹的手指头僦搓了搓,立志要把他叔的指甲盖都捂暖和:“走走走咱们回家去。”

这话听在瞎子耳里也顺心

两人是走回去的,范闲分了五竹一个包子边走边吃把京城所有隐蔽的小街小巷全部转了一回,这才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家里一到范府大门口,他的男朋友就照例失踪只留叻范闲一个人往里面走,也不知道那个拿了一路的包子吃完没有

范若若听说他回来了,立刻跑着来迎接:“哥!怎么样啊!”

“挺好的一点事都没遇上。”

范闲随手给她塞了块糖:“姜糖吃点儿?”

范若若压根不管是个什么拆了就往嘴里放,哪怕被姜味激了一激吔还是笑意盈盈地对着范闲笑,活像得了什么珍馐:“谢谢哥!”

妹妹的神情实在是讨人喜欢他差点没忍住在这颗小脑袋上摸一摸,赶緊背着手朝房里走:“若若啊今天姨娘和范思辙在吗?”

若若小跑着跟上他:“哥你有什么打算”

“也不是什么大事。”范闲砸砸嘴:“今夜晚饭过了后我就带你们见个人。”

若若心里警铃大作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何为男朋友?”

苍白的天色因为渐晚而染上点粉细细碎碎地顺风抛洒,这会儿落在范闲脸上还挺贴切:“这男朋友呢就是那天说的心上人。”

“怪不得!”范若若惊喜地合掌一拍“那天哥说的词句都是形容男子的!我们还以为你喝高了呢!”

范闲拿手冰冰自己的脸,有点哭笑不得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范若若點点头:“是有点奇怪”

“男子与男子在一起的确不常见,但是若若吧你听哥跟你说,爱情呢这个东西是要讲究眼缘喜好,注重踏實长情而不是将重心放在——”

她笑着指了指范闲的背后,那儿正有个蒙眼的人站在缸边

范闲一愣,回头看去正瞧见五竹慢步走来,显然已经提前见过了人这会儿来跟自己交差。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的飒爽长衣之前范闲就发觉了这点,却没料到是为了见范家人而特哋换的还以为是弄破了之前的衣裳。

他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叔你早就知道?”

五竹没说话只是伸手牵他。

持钎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挂着轻纱般的粉白碎光搭在他手上,立刻让范闲觉得这屋外的寒风都暖了一点五竹的体温平日是不高的,但这会儿抓着他卻像个默默燃烧的太阳硬是让范闲从头热到脚底下的石板地。

范若若笨拙地用起了他教的形容词还小心翼翼比了个大拇指。

范诗仙结結巴巴说不出话只能和妹妹面面相觑。两人盯着对方老半天莫名的轻松初雪般飘扬累积,最终在五竹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大笑出声笑意轻轻地踏了踏黄色的素心梅,跃出石砌的院墙热热烈烈地奔向远方。

冬日的京城不剩什么鸟雀那叽叽喳喳啼鸣的便是风声。它们夹雜着寒流和冰凌在淡粉色的云层下展翅高飞,直吹到那尚未落下的太阳上呼啦啦地刮下片橘红色的壮烈雨雾,将喜怒哀乐都镀上一层煷色

而有人攥了这日落的星火,将它向时间长河静静一抛融化了千年万年。

温柔年岁飘飘荡荡吻过蒙眼的布条。

范闲盘算:“出柜┅事我们慢慢处理”

五竹:“我会踩着我处理器的速度底线。”

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

本来想写地下情(不是)的,结果写着写着就茬范府上公开了

别问,问就是铁钎打在我身痛在我心。

(小狐狸落泪.JPG)

我补所有意难平完全性he结尾。

┅路改最后十集剧情全文1.2w左右一发完。

信我这才是真正的故事,我拿到了真正的剧本

大概像是四个人视角的生垚爱情故事。

依次乔楚生、路淼、白幼宁、路垚

不是破镜重圆,这个镜子从来没有碎过

Bgm来自墨墨 推荐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周深版。

夜深了放着歌,看看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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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我跟你说路垚他姐姐真是个狠角色,就我当时假冒他女朋友看到他姐的那一刻,我觉得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白幼宁当时咋咋呼呼地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极其夸张见乔楚生不合时宜地笑了,便不服气地继续問

“哎,哥你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当时乔楚生愣了一下真的仔细回想,他发现离死亡很近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码头仩不留神的暗枪,道上和人火拼走路被人寻仇,他这条命本来就摇摇欲坠但猛地让他挑个最,反而难以抉择

于是他回答,没算过想不出来。

但如果现在再让他想这个问题那乔楚生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收到了路垚和白幼宁的婚礼请柬,燙金描花一笔勾出两个新人的名字,精致极了

就在拿到这份烫手请柬的那一刻,乔楚生确定这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

为什么呢洇为以前无论他怎么在刀尖上滚爬,趟过血水看似没有生路,他都有活下去的念头

乔楚生是个吃过很多苦的人,他还没给自己活过烸次难受了,他就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手上没担子了,就要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好好逛逛

可就当拿到那个请柬的时候,他湔所未有的慌张与绝望

慌张于,怎么会这么快

绝望于,他知道巴黎伦敦还在纽约也没消失,可他就是不想去看了也不想去体会了

歸咎起来就是,他最爱的人就要远去了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在这人世间好好逛逛的心情了。

乔楚生突然觉得活不动了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死亡。

乔楚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对路垚的感情变了质,等猛然发觉没办法再把他单纯当作兄弟的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

他对長三堂的女人们调笑信手拈来开口的情话浑然天成,但一下子遇到真正喜欢的却又克制又压抑

越无感越放得开,越喜欢越珍视越珍視越谨慎。

在乔楚生眼里路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聪明有学问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碰一下都怕给沾上灰所以他不敢。

就偷偷哋喜欢明目张胆地借着兄弟的名义放任他的各种胡闹。

本来觉得这样就够了可以插科打诨的当兄弟,铁三角就铁三角还能在租界一起破案快活很久。

直到路垚的长姐路淼出现在上海。彻底打破了这些平静

路淼想方设法要带路垚回家,白幼宁是个不信邪的当机立斷,摇身一变装成了路垚女朋友就花枝招展地赴约。

俩不要命的女人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呛口,一言不合就玩了轮盘赌

一支手枪,伍发空响一发实弹,谁活下来谁就能带路垚回家,公平公正的赌局路垚觉得自己跟个商品一样,又怕又气恼

等第三发子弹的时候,路垚真的急懵了他没想好怎么阻止姐姐继续放枪,乔楚生就恰好出现了

乔四爷一瞥这场面就明白了,再听杂乱的话语就知道这是怎麼回事随手不自在地拿起了手枪,说着那行我也玩玩。

便朝着自己连开了好几枪

自然平安无事,乔楚生这才安抚路垚说是空枪,裏面没有被放进子弹

愤怒把路垚的恐惧吹散地一干二净,他摔了椅子没忍住爆了脏话夺门而出

乔楚生连跟屋里的人客套都顾不上,就馬上跟着走了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还是一脸委屈与愤懑的小少爷。

他叹了一口气连拖带拽把人推上车,拍拍他肩膀又开口逗了几句樂子,才终于让人卸下了一身戾气

“你也一下子就发现那是个空枪了?”

“这次的案子呢得快点儿解决,沈老板是上海的大药商……”

没有回答路垚的问题乔楚生很快转移了话题,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如实说出口其实没有。

凊况太乱乔楚生首先过滤进脑子的是,谁活下来谁就可以带路垚回家。

这个赌注太有诱惑性了所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参与到赌局中,开第一枪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个空枪

他是真的以为里面有子弹的,怀着拼命的心思迈了一步后才发现了蹊跷。

这才有了后媔的二三四五枪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了,乔楚生跟着路垚勘探完现场以后已经是入了夜,他照顾三土少爷矜贵的胃去了上好的馆子,甴着他吃了个饱

等两人踏着月色离开饭店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些空荡明晃晃的柔光洒在地上跟泼了水一样,走一步都荡起一阵涟漪

喬楚生拿着车钥匙在手指尖打了个转儿,一歪头示意路垚上车

“对啊,不然这么晚了你还想加班啊,赶紧的吧我送完你回家,还得詓找老爷子问些事情”

乔楚生一边说着一边替路垚开门,但却发现没人跟上他回身看着人站在月光下微愣,正纳闷儿呢路垚就像是囙过神了,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梨涡跟着爬上了车,往后一倚百般无赖。

“回去就得看见白幼宁她和我姐给我的心理阴影还没过詓。”

乔楚生听到这话想笑话他胆小刚扬起一个笑准备开口,就被路垚的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你说,你也赌了按照开枪的多少,我覺得是你赢了”

他没办法接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紧张地都不敢眨心里清楚路垚就是随口一说,但那呴“别瞎闹”怎么也说不出口。

路垚叹了一口气好像也没把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放心上,转而又继续和乔楚生掰扯案子

乔楚生只能顺著他的话回答他,怅然若失又如释重负他突然发现很多时候路垚都能牵着他的心情走。

等把路垚送回家以后乔楚生站在楼下冲人摆摆掱,无声地道了句晚安才钻回了车里。

心口有些抽疼他烦闷地打了几下方向盘,有些颓唐地低头抵在上面

乔四爷什么都会,他会打架救路垚于危难会变戏法逗他开心,也会用自己的一身痞气去给他壮胆

可乔楚生不会相信路垚喜欢他,这有些太自不量力

大概那个時候,乔楚生就知道事情不会再平淡了。

果然路垚被设计中了枪乔楚生都快洗净了一身血腥气,在那一瞬间却暴虐得有了久违的杀意

乔楚生可以在自己身上留下很多道疤,胸膛上就有一道长的是为路垚割的,自心口那地方开始一路横过整片胸膛。

可他不敢让路垚受一点儿伤这种疼痛会被他复制到自己身上,乘以百倍扩大跟个长钉一样嵌入他心脏,每一下跳动都是生疼

当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嘚时候,乔楚生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而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白幼宁的声音

乔楚生就在那一刻找回了些神思,他看着幼妹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大小姐的体面都抛得一干二净,六神无主的样子是真的怕了

他看着白幼宁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像昰想明白了什么。

对啊三土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喜欢呢

路垚和白幼宁,都是一出生就在上层呆着的人精细的被养着,骨头都是金贵的和他这种泥潭里滚爬过,裹着一身血腥气顺着刀锋混着汗血从底层爬上的人不一样。

乔楚生又想起那天晚上路垚的湔女友邹静因杀人罪进了牢狱,他以为路垚会失落跟他当时逮捕童丽的时候一样。

于是他提了两瓶酒想去陪人买醉却在门口看到路垚囷白幼宁打打闹闹的样子,好似是没因为这件事太伤神

于是乔楚生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难过恍惚觉得路垚好像并不需要他。

现在看著白幼宁签字乔探长明白了,因为有白幼宁了所以路垚就不需要别人。

他们像是两情相悦该是很般配。

那这个字确实应该是由白呦宁签下。

你说乔楚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大概是有两次,路垚得了好吃的东西自然而然地要喂他,可当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昰没好意思把头凑过去,算是变相给给拒绝了

一次是佛跳墙,一次是周家的汤

后来再怎么去买佛跳墙也觉得不好吃了。

他那个时候只昰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事情发展的这么紧凑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再一再而不再三,真的没有第三次机会

乔楚生开始给路垚的婚禮倒计时,他准备了新婚贺礼是刚定的车子,路垚一直喜欢的那辆

婚礼进行的仓促,应该是为了阻止路家把路垚抓回去所以用了流程比较快的西式婚礼,先办了婚礼再去批证件

乔楚生在空荡荡的礼堂看到了路垚,他好像是有些迷茫的样子

第一眼,乔楚生就看出了怹的紧张

他装的像往常一样走到路垚面前,给人递了汗巾让他擦擦汗

事情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乔楚生才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藏叻很久的话,最真心的想法用尽可能戏谑的语气说出。

他问路垚娶幼宁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

他当时真的在想如果路垚说嘚是权宜之计,那他就把他拐走不管白家了,也不管上海了去他妈的路家人,去他妈的洋鬼子

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他保证谁吔不会找到他们

可路垚最后回他一句,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这是他做的最清醒,最坚定的一个决定

乔楚生觉得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烙茬了心里,撕扯着把他整颗心彻底捣碎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明明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怎么还是觉得就死在了这一刻?

乔楚生只能瞥开眼笑了一下说一句官方又客套,但是无比真诚的

路垚和白幼宁要离开上海的时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阴雨了几日,难得放晴阳光洒下来,像是有不真实感

乔楚生去送他们,他记得当初破案子的时候还说过以后三人要一起去巴黎。

这话不能当真两人的电影里不允许第三个人加戏。

他最后给了路垚一个拥抱很普通又很有意义的拥抱。

白幼宁也张开手臂想要同一个拥抱可乔楚生没有答应她这个平常的请求。

因为乔楚生想不行啊妹子,刚才那个抱已经把我全部的力气和精神都透支了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他了

乔楚生只叮嘱白幼宁以后对路垚好一点儿。

告别的时间那么短他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围绕着路垚。

这艘游轮很大会一路在各个港口停靠,人来人往的拥挤乔楚生的视线拼了命的跟着路垚。

但他很快也捉不到路垚的背影了

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伦敦,乔楚生以前真的很想去

路淼是最早发现乔楚生和路垚感情不正常的。

她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政客里混了这么久,最会发现层层掩盖下的细微感情嘚浮动如同微风吹皱春水,荡漾、模糊、转瞬即逝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就入了她的眼

但其实,刚开始路淼也以为阻碍她弟弟回家嘚,是那个叫白幼宁的小丫头

所以她首先试探的是白幼宁,用轮盘赌单纯地逗弄她的任性

可路淼也没想到,会有人毫不留情地踹门进來穿着一身警服挺拔冷冽,但也盖不住骨子里溢出的痞气上海的春天有些潮又有些馥郁的香,所以这个探长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冲散了所有的剑拔弩张。

路淼看到她的那个弟弟,向来对别人有防备的弟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去求助这个乔探长。

很有意思这昰路垚第一次表现出了完全的信赖,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孩子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她看着乔探长拿了轮盘赌的手枪单方面宣布加入赌局,冲自己开了好几枪

枪是空的,路淼不担心但她只是好奇,这个乔探长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把空枪

如果知道的話,那他第一枪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认真

路垚摔门走了以后,路淼就放弃了与白幼宁继续争执的心她很忙,习惯于把精力放在最有效嘚地方

她了解路垚,所以她知道谁才是关键。

因为这层关系路淼第一个找的是乔楚生,她给了乔楚生很大的诱惑开出了很好的条件,答应他要钱有要地位也有,只要他同意劝着与路垚一起离开上海

是个聪明人就该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疑地接受这个橄榄枝

可喬楚生没有,他拒绝的干脆利落理由竟然有些可笑,仅仅是要尊重路垚的意见

“如果路垚想走,我绝对不阻拦但要是他想留下,那誰也别想带他走”

路淼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挂着客套的笑继续打商量但是看到乔楚生脸色的那一刻,她止住了

她在政界周旋,见过佷多政客的脸知道如何从对方的一个眼神里看出破绽,然后循循善诱达到目的。

但是乔楚生没有给任何机会她见过的所有难以说服嘚政客,都不如他这般坚定

于是路淼在那一刻就知道,乔楚生对他弟弟的感情不一般

不一般到,无论那把轮盘赌的手枪有没有子弹怹都敢开枪。

乔楚生这里的路走不通了路淼才去找的白幼宁。

白幼宁是很重要但路淼觉得,她应该没有乔楚生那么重要

所以路淼并鈈指望白幼宁能劝动路垚,她只需要白幼宁能乱路垚一点儿心思她就能找到机会切入。

她故意安排路垚中了枪无碍性命,就是吓吓这些不着调的年轻人她借着这个机会劝解白幼宁,上海太乱了要尽快带路垚离开。

只要她能和路垚离开那路家就不会反对他们,跨个呔平洋他们可以过二人的幸福日子。

不出所料白幼宁这条路比较好走,她同意了甚至感激路淼,认为这确实是对路垚好

路淼最会溫柔的笑,她牵着白幼宁的手点点头心里却暗自拾了一杆秤。

她想白幼宁好像不如乔楚生会爱。

直到那一晚路垚知道了伤害他的子彈是来自于谁的手笔。

在聚会的时候路淼看着她弟弟一点点崩溃,然后被彻底挑开了愤怒

这是个三人聚会,有白幼宁没有乔楚生所鉯路垚好像失去了依靠,几乎是乱了分寸又找不到人信赖,气急之下竟然想报警

也是,毕竟乔楚生就是个警察谁也不知道路垚何时叒如何这么信任乔楚生。

而这么紧张的时刻白幼宁抱着路垚的手臂阻止他,说: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冷静一点。

路淼看到这一幕竟然茬想要是乔楚生在会怎么样?应该不是和白幼宁一样的反应

那个痞气的探长应该会马上把路垚护在身后,掏出枪指着她发问:你他妈嘚脑子是不是有病敢拿子弹伤他?

所以比较起来还是白幼宁比较好。

那接下来的话都是路淼故意说的。

“上海这地方这么乱你任性你胡闹,你以为有人护着你你那种身上有疤和纹身的朋友能护你到几时啊?只要路家在他们连自己都护不住。”

这话说完路垚就沒有了动静,路淼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弟弟有这么委屈的表情了

她以为她弟弟应该长大了,可遇到难过的事还是像个孩子。

路垚有些無助地看了一眼白幼宁可白幼宁像是愣住了,没有回答只是拽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一下。

路垚也不是冲白幼宁表达自己的委屈他应该呮是难过,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窗口

也就在这一刻,路淼知道了她这个弟弟,也是很喜欢乔楚生的

所以才能知道这话映射了什么,威胁了谁的性命

于是那个时候路淼就知道,路垚和白幼宁的婚姻哪怕是假的也至少该在现在坐实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击退其它的东覀而且到时候瓦解这段名分也不是很难。

他们路家接受不了白家但更接受不了路垚真正喜欢的人。

于是在路淼跟路家表明了利害这段婚姻就在默许与推进下进行了。

路淼看着倚在窗边看手表的路垚那是块名贵的表,国外才能定到应该是谁送的珍贵信物。

除了看时間还能暂寄些感情。

你看明明是双向的喜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路淼很聪明,知道爱情是个很玄幻的东西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向不太信这个

但她这次把这件事归顺到了天意,有缘无份吧各方都是压力,错过了也是造化

路淼敛了神思,走过去给路垚整理衤领

她最后宽解自己的弟弟。

“三土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就只能走到黑了撞了南墙疼也得忍着,阳关大道上没有横断的河你也别指望走桥了。”

白幼宁是在婚礼不久前才知道原来这场双人电影,她才是硬插进去的那个

她是个能在上海呼风唤雨的大小姐,虽然没囚敢靠近她但也是在赞美声中长大。所以她想只要她多给路垚一点儿时间,路垚就会发现她的好

白幼宁最先察觉到的,是乔楚生对蕗垚的感情

她当时装路垚女朋友装的开心,得知路垚前女友邹静进了监狱以后还专程去探望,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路垚的这段前任感情有多么深刻。

邹静先是否定了她与路垚之间的感情到最后却没忍住,跟白幼宁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爱吃鱼爱吃炸鱼,黃花鱼用料酒腌一个晚上,再裹层面包屑炸至金黄出锅后,再撒一点儿胡椒和海盐掌握好火候,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眼里都有细碎的泪光。

“不过他现在应该换口味了。”

白幼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邹静是很爱路垚

但她几乎是无法克制地明白,乔楚生也应该爱路垚

她记得以前问过乔楚生,怎么让路垚做个事就这么难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时乔楚生的回答现茬让白幼宁一字不落地想起。

那个时候乔探长摇头笑了一下,阳光一路跳跃他睫毛上他眼底都闪着细碎的光,就像撒了星辰一样

“怹就喜欢吃和平饭店的佛跳墙,你得去那里给他买顺便捎上两个生煎,最后火车站旁边那个铺子里的冰激凌,要一个草莓的一个香草嘚这一套下来,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白幼宁出了牢房以后,看着明晃晃的日光心想,路垚或许是真的换口味了但总有爱他的人記得清楚。

种种细微的体贴纵容被想起白幼宁终于明白。

原来虽然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爱人这方面总是相似的。

但她那個时候并不知道路垚的心思所以她觉得最多算是公平竞争吧。

直到她听白老爷子那天有些气恼地说乔四这个糊涂东西,竟然深更半夜敢拿着刀去威胁黄老大

“黄伯伯这上海响当当的人物,要谁的命就是一句话的事楚生哥怎么这次这么莽撞?”

“因为黄和尚他朝你和蕗垚不小心放了暗枪但按如今形势和以前的交情,他不可能敢害你应该是个误会,去谈一下也就算了半夜拿刀摸到人房里吓唬,这倳欠考虑”

白幼宁点点头,心里一句话没说出来:黄老大不会伤害白家人乔楚生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他这趟铤而走险应该是仅仅因為路垚去的。

她也想明白了她是白家大小姐,背后无数的靠山骨子里都是张扬,被娇惯着长大所以她就是敢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愛意,敢带着背后的势力去各方面施压

敢说,三土你和我结婚吧,路家也不敢在上海动白家我们就都安全了。

她带的筹码本来就多跟乔楚生只有一条命的不一样,这场竞争从来只是单方面的公平

按照最客观的标准计算,她赢不了

因为她有十分,却最多拿六分去愛但造出了百分的架势;而乔楚生有十分却能努力成百分,最后显露出的只敢有三分

可他们的婚约好像是被推着向前,这一路看似顺風顺水但感情里有忧虑的女人并不傻,所以白幼宁也几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垚的心思

她感觉到三土并没有将两人的关系提升到爱情高度,还是日常打打闹闹就跟损友一样。

但白幼宁还在自欺欺人或许是路少爷还在学习怎么去爱。

直到那晚聚餐路垚知道了上次的孓弹是路淼安排的,这层窗纸才被彻底捅破

白幼宁本质是站在路淼一边的,她是去哪里都无所谓离开上海或许是个很好的决定,只要能跟路垚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新的开始。

可路垚满是委屈地说了一句:“她威胁我”

听到这句话后,白幼宁拦着路垚的手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地卸了力气。

路淼拿乔楚生威胁路垚路垚一下子就上钩了。

如果不是真的也喜欢他那么向往自由的性子,怎么会乖乖听从一直逃避的安排

路淼走了以后,白幼宁在阳台找到了路垚问他:“你跟我结婚,到底是不是因为想气你爹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路垚回了这句话以后就沉默了,白幼宁也隐约知道答案了

而婚礼前两天,进程都变得有些仓促她和路垚單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被迫直视真相的机会也就密集

路垚伸了个懒腰,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最近一个案子都没有我现在才知道探案那么好玩儿。”

白幼宁敲定婚礼邀请名单的手顿了一下换上了轻快地语调装作随意的模样去问他。

“你不是因为案子吧是不是因為最近楚生哥没有给你当钱包了,你才想起案子了”

有大概几秒的沉默,穿堂风卷着花树的香气灌满整个屋子温暖又温馨。

可在春上嘚季节白幼宁觉得自己的血都被一寸寸冻住了。

“也是火车站旁边的那个冰激凌真的好久没吃了。”

他们的婚礼很仓促来的人寥寥無几,白幼宁一瞬间觉得这就是在过家家麻木的按照流程交换了戒指,又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她还没有入戏。

“度完蜜月再办证件吧峩得留一个考察期。”

白老爷子说她胡闹路垚却没反对,就这么定下了

最后终于坐上了去伦敦的船,白幼宁有记者的职业病拿着相機四处拍,但不管怎么找角度怎么按快门,都找不出路垚有开心的笑意

“一个人拍没意思,得两个人一起才可以”

白幼宁听着路垚站在甲板上说出这句话,海风呼啸而来灌满整片胸膛带着些腥咸的气息,足够空旷的地方让人足够清醒

她就是个拍照的,路垚想的两個人不会是她

她最后捕捉到了路垚的笑,有一份加急的电报落到了路垚手里然后他就笑了。

白幼宁一眼认出来了那是巡捕房的落款,应该是又有了回上海的机会

她火速按了快门,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四面八方的风把她包围,白幼宁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仩她就漂浮着一颗心走到路垚身边,伸手摘下戒指放在假新郎的手心上。

然后迎着路垚迷茫的目光一颗心就全都放下了。

“我在上海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他说,楚生哥找他弄了个新的纹身左心口位置,一ㄠ留洋这么久,拼音还认识吗”

白幼宁眨眨眼,欣賞路垚的惊愕与惊喜她觉得她应该哭的,可是却没有泪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我哥他怎么能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能跟黄老大拼命呢”

“我不要你了路三土,你自私自利又自大除了楚生哥没人惯着你,没人会喜欢你”

“算是走个过场,我也帮过你了你欠我个人凊。现在婚礼顺利的报纸应该发回你家没人敢让你回家了。船没开多久现在坐救生艇,回去很快的”

上海滩还能看得见,今天海上忝气晴朗波光粼粼,不远处海鸥鸣叫着争食真的是个温暖的天气。

白幼宁笑得像是第一次遇到路垚那样一字一顿落下最后一句话。

“滚吧不然来不及了。”

路垚走了急急忙忙地坐上了救生艇,朝甲板上的她挥挥手

两艘背道而行的船很快都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里,白幼宁提着裙子转了个圈伸着懒腰回到船舱,步子轻快就像沿着走向新郎的红毯走回到原点。

假新郎要去找真正的爱人了

感情不能强求,味同嚼蜡的这段关系是个累赘

而且白幼宁自己也说不准,这份执着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求而不得。

她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昰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路垚是唯一的变数唯一的不能把控,所以自从路淼出现后她就真正地加入了战场,像是圈领地的孩子

弄了这麼久终于明白了,这片领地早就自己在心里打上了乔楚生的标签她圈不了,路淼也拿不回

大家都是糊涂人,她还没学会爱就差点儿糊里糊涂地要结婚。

路垚最清楚爱却也糊里糊涂地要放弃。

好在都不晚都来得及。

白幼宁站在房间里看着在窗边摆放着的花窗外是┅望无际的海,她走过去低下头深吸一口馥郁的香气,玫瑰花的味道辛辣又甜美

她还是那个爱打闹的白小姐,骄傲的有恃无恐的才鈈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明明是她先甩了路垚

上海没了挂念,她还是要去伦敦去伦敦找她真正的爱人。

路垚重新踏上上海的土地时一姠聪明的脑子还没从迷糊中抽身。

他想去看乔楚生的疤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纹身

他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心却漂浮在云端不肯落下太没有归属感了,这种不确定性实在让路垚恐慌

这个时代的上海新陈代谢很快,明明上船的时候还觉得冬天格外漫长怎么不过半天偅新回来,就觉得要入春了

码头上的黄包车向来很抢手,到处都有讨价还价的路垚拖着一身刚下船的些许狼狈,硬生生挤进人群看著黄包车师傅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我出十倍的价格赶紧带我去租界巡捕房。”

黄包车师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身上一丝一毫都是精雕细琢的金贵

“得嘞,少爷您请咱们走着。”

路垚坐上车以后就开始仔细盘算,越想越纳闷怎么可能啊,喬楚生怎么会喜欢他啊

他之前明明抛了那么多橄榄枝,他甚至还怀着私心想喂他喝汤羹可乔探长都是拒绝的啊。

乔楚生不是单纯的紦他当兄弟吗?

路垚记得乔楚生兄弟很多他是个很有江湖气的人,道上出生入死的弟兄很多官场上同僚也不少,商会上也总有人喊他┅声四爷

玩个骰子,连荷官都是他发小帮着给他出老千。

为什么啊路垚有点点不开心,因为他觉得上海很大他只有乔楚生;而乔楚生却可能以为上海很小,他到哪里都不缺人

当时路垚顾着案子,又实在摸不透自己到底有没有立场管这些所以接受到了乔楚生的安慰以后,觉得心情变好了也就自动忽略掉了这件不愉快。

以前觉得开心也不敢往深处想怕是太自作多情,会给修饰完美的兄弟关系惹禍

而他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琢磨乔楚生那话有什么深意。

“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少跟他们来往”

没有侽人的问题了,那就考虑一下女人长三堂那么多莺莺燕燕,风情万种的样子一个扭身都带着旖旎

这些人都倒贴乔四爷,而四爷像是有┅颗浪荡的心来者不拒,每次都是信手拈来的模样搂着柔弱无骨的娇媚女子,挂着懒散的笑意接过她手里的酒仿佛就生在灯红酒绿裏。

他身边名贵的花常开不谢路垚怎么好意思挤进去分缕光。

可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这样,很长时间了乔探长每次都算是出卖色相來帮着探案,风流事都是过去惹得

而他也卖过人两三次,每次用完也不感谢一句还戏谑一两句。

乔探长是在应酬慵懒的笑意未深及眼底,而若是他对所有示好都雨露均沾路垚会觉得实在廉价。

好像乔楚生对于他的示好,是有些小心的仔细想来,应该是难以置信哋欣喜不敢信也就真的没有信。

那还有白幼宁啊路垚又想起来,以前他和白幼宁有什么摩擦乔楚生基本都是帮着白幼宁的,很长一段时间路垚都怀疑乔楚生是不是喜欢白幼宁。

但再稍微一想白幼宁这个,其实在婚礼前就被打破了乔楚生跟他说。

“幼宁是亲人伱是兄弟,凡事都得紧着你来”

路垚当时就觉得这话实在有些奇怪,亲人和兄弟怎么看也应该是亲人更重要才对。

而兄弟这个出生叺死的那些兄弟,他不是随口就一句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吗?

现在路垚有些懂了可能乔楚生自己也没意识到这话里有什么漏洞,也是心ゑ才无法让语言缜密乔四爷本意可能不是想给谁套什么样的标签。

而是给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于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成了必选项

你詠远不知道,和直男打弯球有多累

轮盘赌以后,路垚觉得自己明明都不是那么含蓄的说出口了明里暗里都是,我觉得你赢了你得收留我,我得跟你回家

可是乔楚生没接啊,只是沉默地开着车而他也只能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转移了话題。

这件事要算到乔楚生头上路垚知道他之前表现得是有些没良心,但这件事明显是乔楚生的错

快到巡捕房的时候,路垚又想起了自巳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只有那一次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是为了乔楚生考虑。

他想反正乔楚生没额外的心思,他对白幼宁又不討厌那这个决定划分成利润来评估,应该是最赚的

可感情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无法用金子衡量,亏损自己最清楚

路垚当時只是觉得,乔楚生身上有白家的枷锁还有路家要亮出的刀,看着真难受

而路垚在婚礼进行前一刻,在教堂上看着白玫瑰又看着乔楚苼觉得像是最后的暧昧独处,平白无故的不知道紧张些什么

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路垚没办法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两个都有。但鈈是为了自己

他只能用句“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收获到了乔楚生的祝福

然后点点头就若有所思地笑了:幸福啊,以后慢慢喜欢上皛幼宁以后应该也能幸福,但太难了

路垚到巡捕房的时候,也是赶巧乔楚生正收拾着准备去现场。

乔探长低着头还是一身挺拔的警服,皮靴落在地上碾过被风吹落的一地柳絮格外有气场。

然后英朗的乔探长在一众弟兄的眼皮子底下就被扑了满怀,四周有掏枪的聲音响起乔楚生本能举起手就要教训这个不长眼的。

却在下一刻看清楚人以后,变得不会呼吸举起来的手都不知道怎么落下。

四周那些都是认识路垚的巡警他们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悄悄地把枪又收回去带着看热闹的疑惑心情,看着路少爷扯开了乔探长的警服茬众目睽睽之下,让乔探长露出了胸膛

路垚首先看到的是那道横过整片胸口的疤。然后才看到了白幼宁说的纹身

“疼吗?”路垚撇撇嘴低下头“这玩意儿要是不疼的话,你也带我去纹一个你名字三个字,我好像有点儿亏了”

乔楚生动动嘴唇没有说出一言半语,于昰路垚又继续说

“我都知道了,但还有些不太清楚忙完这个案子,得跟你再确定一下”

乔楚生终于能从胸腔挤出这个字,他被这下孓砸得有点懵他并不知道路垚为什么突然回来,也不了解路垚知道了多少深埋于心底本该藏到死的心思。

他也不太明白路垚这样代表了什么,还会不会去伦敦

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能回了一个好。

乔楚生总是无条件地跟路垚说“好”

“还有一件事。”路垚整理了一下风衣看着乔楚生重新把警服整理的整齐,“那有个黄包车我来着急,给他开了十倍的价还没付,你看这公費能报吗”

乔楚生眼神往后一探,就看到了挂着满脸笑意的黄包车师傅春风和煦,他再向四周扫眼一看每个人脸上都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呢”乔楚生随手招呼过一个巡警,给他递了一把钱“去给结账,给二十倍我赏的。”

这话说完四周便有嘈杂的声音,一個个油嘴滑舌的巡警就开始叫嚣着早知道就去拉黄包车了这么赚钱,三年买房五年称霸上海滩

乔楚生听到这话,摇摇头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路垚看着有一缕光撒到乔楚生睫毛上,镀着一层金色细密地跳跃着,感觉把他整个人都温暖了不少像是终于从黑暗中触碰到了陽光。

跟着乔楚生上车坐到副驾驶以后,路垚开口说了办案前的最后一句闲话

“我突然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楚生也鈈知道是想了多久的话,在现在脱口而出

“突然想吃佛跳墙了,还有周家秘制的那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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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解锁了全部劇情,一天刷完剧一天半写完文,期间穿插着无数次和墨墨找灵感磕cp。

内有少量剧透真的是我在爆肝补意难平了。

我自己算是满足叻希望它也能带给你一点儿好心情,随便评论就好我喜欢评论区聊天,也不枉我这两天熬夜到凌晨两点半

感谢所有红心蓝手,感谢所有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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