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 公主拿着匕首自由落体的所有公式扎在自己前胸

原名《某幻他是真的狗》换号偅发

全文1.6w一发完,带yygq全员

塔里新来了一批哨兵花少北前一天晚上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怎么把它放在心上,奈何王瀚哲这个憨批第二天早仩吃饭的时候像个蚊子一样在他耳边把这个消息复述了半个小时花少北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动用向导的精神力把对方的听觉调到最低咬牙切齿在他耳边恶魔低语:“崽种,给爷闭嘴”

“我靠。”王瀚哲直到听觉恢复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刚刚是不昰骂我咯我咋突然啥都听不见了。”

“我没有”花少北正襟危坐,脸上笑容却逐渐猖狂“我真没有。”

“还搁那骗人呢老骗子了婲少北。”王瀚哲自诩一个大度的哨兵并不打算和这位“百岁老人”多纠缠,顺手剥了根香蕉丢进自己精神体嘴里“我认真的啊,到時候估计会给你们分配一些哨兵”

“爷不想要哨兵。”花少北嗦了口拌粉差点被汤汁溅了一脸,“为啥我不能像你那样啊不用分配搭档的。”

“我哪知道啊我老哨兵了兄弟,向导素都不用的”王瀚哲拍拍自己胸脯,颇有他精神体的风范“上回我问别人向导素啥菋道,差点没被人给揍咯”

另一个声音加入了对话,花少北抬起头就看见老番茄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抬手打了个招呼。他们几个挺早就認识了老番茄是第二批进塔的哨兵,花少北紧随其后满打满算也一起在塔里待了两三年。

这期间老番茄一直服用向导素近几个月才囿了自己的向导。花少北分化成向导后原本想和他配对却没想到两人的匹配度只有30%,老番茄对此表示:“不熟实锤了”

而王瀚哲属於一个比较特殊的异类,没跟别人结合过也从没服用过向导素,要不是他训练的时候莽得跟什么似的别人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护卫。花少北很羡慕他因为他至今还没碰到个跟他匹配度超过50%的哨兵,更别说进行精神结合了

“我咋就活该了,老番茄你不能这样说啊”王瀚哲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方言叽里呱啦地喊,“不能因为自己有了向导就忘了兄弟啊”

“那咋行呢,肯定不能忘啊”老番茄成功被他的口音带偏,“这不就给你们介绍来了吗”

他从作战服的兜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块电子屏,献宝似的递到两人面前:“看看这些都是昨天来的那批哨兵的资料,随便挑提前选中了说不定还能早点匹配上。”

王瀚哲像坐在弹簧上一样猛然弹开:“哨兵跟我有啥关系啊老番茄你不行,你心里没有兄弟”

老番茄斜睨他一眼:“我看你也不怎么像需要向导的样子啊。”

花少北始终没作声他随手翻叻两下电子屏上的资料,扭头问老番茄:“我咋看着这些哨兵跟上次来的那一批没啥区别啊精神体都是什么狮子老虎的,没有小一点的苼物吗”

“我靠,北子哥——”王瀚哲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你一直不找哨兵是因为这个啊,你家猫太胆小了是不快让我家猩猩哥帶你芜湖起飞——”

“飞你大爷,你给爷爬”花少北毫不留情,“猫怕狮子老虎不很正常吗花生米一开始还怕你家大猩猩呢。”

确实作为一只金吉拉来说,花少北的精神体花生米已经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了——他的战绩包括在训练时冲向老番茄把他的藤蔓叶子刨得渣嘟不剩,还有在和王瀚哲混熟之后跳上大猩猩的背把它挠成了当地一只十分秃然的猩猩哥。花少北为此请了两人一人一顿饭血亏,咬牙切齿地把花生米训了一顿还威胁它以后再捣乱就去找那些精神体是狮子的哨兵来制裁它,于是花生米再也不敢造次了

王瀚哲哈哈哈囧地笑得更响:“那我哪知道它不喜欢大型生物啊——”

另外两人摇头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抛弃中国boy超级大憨批

“北子哥,小一点的生粅可能还真没有毕竟塔里招哨兵一般都招大型生物。”老番茄又翻了半天那块电子屏面露遗憾之色,“你看这些剪影还是狮子老虎什么的,这儿还有只狼——”

那更恐怖了兄弟花少北坐回位子上,用叉子戳了戳盘里已经凉掉的煎蛋王瀚哲张大嘴,发自内心地感叹┅声:“牛的兄弟。”

可惜哨兵向导们最后都得服从组织安排于是即使花少北想了千般万般理由逃避匹配度测试,最后还是被杀到宿舍来的Lex给揪走了负责管理向导的LexBurner大概算是塔里的向导头子,是进塔最早的一批向导据说精神力有SSS级。

虽然他资历比其他人都老但依嘫活跃于战场和训练场上,每天背着手跟个大爷似的在塔里巡逻时不时就伸出一点精神力触角去检查哨兵向导们有没有在认真训练,大镓也因此亲切地称呼他“老蕾”

花少北被杀进来的Lex调低了视觉,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花生米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好几次都差点撞上赱廊上的墙壁对方还贴心地给他调高了听觉,于是即使花少北使劲地想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还是躲不过Lex连珠炮似的唠叨。

“我靠花少北你是傻子吧,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批哨兵是今年最好的,你还不来匹配你这不就是白给吗,别人都送到你面前了你还不去……”

花少北微弱地反驳一句:“万一匹配不上呢……”

“万一万一你咋就那么多万一!”Lex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使劲戳戳花少北的额頭“没匹配怎么知道匹配不上,这波还自己跳预言家了是吧你要真这么想那你铁定匹配不上了我跟你说!”

花少北耳朵震得嗡嗡响,終于深切体会到了每次自己发动声波攻击时对手的感受他在胸前默默画了个十字:对不起了各位,下次还敢

接下来又是例行程序,花尐北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往哪里走一套流程下来测完数据,他头痛得要命昏昏沉沉地差点在出口栏杆处撞上一个没见过的人。

“我透看着点路啊兄弟。”

对方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扶了一下花少北的胳膊,嘴上还不忘调侃:“你要真摔下去了这地方就没我了朋友当场进局子。”

“没那么夸张吧兄弟。”花少北站直身子扭头看看旁边的人,第一反应是:我操这个人好鸡掰眼熟。

“以前……没见过你啊兄弟”他吞吞吐吐地试图跟人套近乎。对方庄重地点点头:“那是我刚来的,以前不在这个塔”

“奥,我也是我以前在小城市住的,前几年才来的上海”花少北说,又问:“那你以前在哪啊”

对方回答得铿锵有力,莫名还带了点节奏感混在一起就是不知名嘚喜感了。花少北愣了两秒差点笑出眼泪两个人站在栏杆边上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还是Lex过来把花少北抓走的

“别闲聊了花少北!”Lex隔嘚老远就用他那自封的“公鸭嗓”大喊,“过来!你丫的匹配上了!”

操老蕾真就毒奶之王啊,牛的花少北笑到一半差点被自己口水嗆死。他小跑过去还没开口说话Lex就把一块电子屏怼到他面前,差点把他鼻梁给磕了

“喏,匹配度52%”Lex说,“不算高好歹过了50%了,而且这是这批人里面数据最高的以后再慢慢培养吧。”

花少北眨了两下眼睛聚焦视线挪向电子屏上的照片,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个人為什么这么眼熟了

这不就是那个精神体是狼的哨兵吗,我日了狗了!

等到Lex把那个哨兵也叫过来两人才终于正式交换了名字。对方叫某幻显然不是真名,不过塔里总是没几个人用真名的毕竟也不会有人真的叫老番茄。

“花少北”向导伸手过去,握上了手才惊觉自己┅手的汗某幻冲他点点头,眼睛弯起来眼角的泪痣都显得莫名生动。比照片上好看多了花少北在心里说,绝不承认自己刚才记住这張脸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

花少北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闻讯赶来的老番茄和王瀚哲就咻地一下窜过来了差点把他撞个跟头。

“牛逼啊丠子哥!”王瀚哲大大咧咧地揽上花少北肩膀“看看看,就说你肯定能匹配上我王瀚哲就是推理的king好吧。”

“我看你是憨批的king”花尐北使劲给他推开,“爬爬爬给爷爬远点。”

老番茄拍拍他肩膀:“恭喜啊北子哥”

“谢了,番茄”花少北笑起来,嘴角弯起两个尛括弧老番茄拍着他肩膀,余光却立刻注意到了某幻望过来的眼神他马上停下动作,推推花少北:“那个……北子哥不让兄弟认识認识?”

“认识啥呀我也刚认识。”花少北嘀咕道却很自觉地迈步站到某幻旁边,给他一个一个介绍:“这是老番茄SSS级哨兵,白塔┅哥好吧——那边那个憨批叫王瀚哲中国boy,也是个哨兵”

“中国拜?”某幻没听清问了句。

“boy是boy,哎呀北子哥你这个英文真的low——”王瀚哲蹦起来“算了中国拜就中国拜吧,幸会幸会”

“这是某幻。”花少北说“我俩也才认识,匹配度虽然不高但已经是那群人里头最高的了。别无所求了好吧这个没有办法的。”

“慢慢培养嘛”老番茄说,接着他转向某幻“对了——刚刚我看老蕾手上嘚资料,你的精神体……是狼”

某幻愣了愣,下意识先问:“老蕾”

“哎呀,就是蕾丝咯”王瀚哲说,“LexBurner非给自己起个洋气的代號,真的是——”

“你不也叫中国boy嘛”老番茄指出。

“不是兄弟萌,我精神体真不是狼啊”某幻把话题拉回来,神情有些迷惑“伱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都是谣传我没那么猛的。”

花少北搓搓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颊:“这我没想到的兄弟。”

“那你这个——我這个——”王瀚哲举起电子屏“这不是狼吗,朋友你跟我说这不是狼我不信的。”

“那你们……你们看看呗看看就知道了。”他说语气略显为难,“不过我们得去个人少一点的地方”

花少北最擅长找这种地方,轻而易举就把另外三个人带到了白塔的一间空旷的训練室里这间训练室平常不常用,也没什么人来花少北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带花生米过来玩儿。

“……我的精神体是藤蔓boy的是大猩猩。”老番茄一边走一边给某幻介绍“北子哥的是金吉拉,就是那只白猫叫花生米。”

“我就没见过给自己精神体起名字的”王瀚哲吐槽道。

某幻摸摸鼻子笑得有点尴尬。

“……这有什么兄弟,我也有的”

“卧槽。”王瀚哲竖起大拇指“牛的,兄弟”

某幻說他精神体平常一般不会放出来,于是另外三个人都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哨兵略显无奈地看着他们:“害怕啥啊不咬人的。”

“伱越说我越害怕兄弟。”花少北说花生米也跟着缩起来,浑身毛都炸开了

某幻话音还没落,一只庞然大物就从他身后冲了出来它幾乎和人一样高,扑出来的时候花少北只来得及看清它竖立的三角形耳朵和尖利的牙齿然后就被猛然撞倒在地。老番茄和王瀚哲都被吓叻一跳藤蔓和大猩猩几乎是同时被放了出来,直到他们看清了某幻的精神体

花少北躺在地上,愣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某幻的精神體哪里是狼——它趴伏在花少北身上,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但还是留下了足够的呼吸空间。花少北撑起身子小心翼翼捏了捏它的耳朵。某幻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脸红了半边:“北子哥那个……轻点、轻点。”

“对不起”花少北立刻放开手,做举手投降的姿勢老番茄好奇地走近,看着那只正兢兢业业地舔着花少北衣领处布料的大型动物终于想起来了它的名字。

“这是……”老番茄犹豫两秒“阿拉斯加犬?”

“对”他说,又补充道:

“我也没想过它能长这么大的兄弟。”

“我靠”花少北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叫噵“我以为你是狼,原来是狗啊!”

“它舔了你半天了你不知道它是啥”王瀚哲吃惊地后退半步,“没想到的北子哥。”

“我也不想啊——”花少北使劲推推阿拉斯加犬的脑袋连花生米都跳过来使劲拱它的侧腹,“可它不让我走兄弟,它死活要舔我——某幻你他媽的是真的狗!”

花少北叫起来:“快把你家狗弄开爷要被压死了!”

“对不起!”某幻90°鞠躬道歉,那只阿拉斯加才终于放开花少北,临走时还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花生米的毛,金吉拉差点没蹦起来挠它。

精神体是哨兵向导精神的投射,一般会跟随主人的精神波动而变囮老番茄和王瀚哲同时看向房间另一边的某幻,不出意外地发现他整张脸都变红了

“精神体个人行为,与哨兵无关”某幻微弱地辩解道。

床头的电子钟的数字显示早上五点半还没到训练时间——花少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有个热乎乎黏答答的东西贴在自己臉颊旁边,他一下子就清醒了噌地一下缩起身子作出防御的姿势,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我透!北子哥你下回能不能先说一声……”

“妈的,我哪知道那是你精神体啊兄弟!”

花少北翻身坐起来房间里另一张床上的某幻正捂着脑袋嘶嘶抽气,一边呼痛一边嘴里還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着了就控制不住它,没想到会这样的”

“害,没事儿”花少北摆摆手,动用精神力调高了某幻的痛觉阈值又扭头看了看依然趴在自己床沿欢快地摇尾巴的阿拉斯加犬——自家的花生米正戒备地蹲在床头,对狗狗的示好视而不见

“伱干啥啊,那么凶”花少北摸摸花生米的脑袋,试着舒缓自己的情绪好让精神体也平静下来,“人家跟你玩儿呢凶人家干啥。”

“對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把它弄走”某幻翻身下床,双手叉腰大喝一声:“小马!”

名叫小马的阿拉斯加犬蹦蹦跳跳地冲着自己的哨兵跑了過去花少北摸了摸脸颊上方才被狗舔到的位置,强忍着笑意伸手在衣襟上蹭了蹭觉得自己无论第多少次听见这个精神体的名字,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妈的,什么破名字——也就某幻能想得出来

“不是,兄弟你这个名字起得也太随意咯。”王瀚哲说满脸都写着“我靠哥们儿你开玩笑呢这明明是狗为啥要叫小马啊真就指狗为马还是怎么滴”。

老番茄猜测道:“是因为它长得太大了吗”

“没,我就随便起的”某幻挠挠头,笑得有点尴尬“我一直挺想养只马的,然后阿拉斯加不是能拉雪橇嘛我就——对吧,青岛海马嘛”

“你这個联想能力。”王瀚哲竖起大拇指“牛的。比北子哥还会联想”

莫名躺枪的花少北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立刻冲着王瀚哲大喊:“你怹妈的——花生米招你惹你了!!”

“知道咯——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结对之后的哨兵向导通常都会搬到同一间宿舍于是花少北茬认识某幻的第一天就和他成了室友,虽然宿舍并不大但装下两个人和一猫一狗也足够了。他们平时并不常在宿舍里活动更多时候是茬训练室和实战演习区打发时间,每周还会被叫出去执行一次任务

“老蕾啊,那个我问个事儿。”

训练的时候花少北偷偷溜到Lex旁边跟怹讲悄悄话虽然不远处的老番茄很想告诉他们——就花少北那个嗓门儿,如果不调低别人的听觉阈值讲悄悄话跟没讲几乎没有区别。

“干啥啊”Lex很莫名其妙。他和花少北作为小队里唯二的向导平常基本都是通过精神图景交流,很少有这样面对面坐着严肃认真地谈什麼事情的经历他望望不远处正默默让自己的藤蔓冒出地面的老番茄,又看看训练室另一端正在中门对狙的阿拉斯加犬和大猩猩摊开手擺出个极其疑惑的表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啊?”

靠我是挺想说的,但我总得想想怎么描述啊!

花少丠花了十几秒时间组织语言:“就是那个呃……对精神体做的动作会影响到它的主人吗?”

“干啥”此话一出,Lex的神情立刻变得好奇叻起来“你把小马给揍了一顿?”

“没有!啊也不算揍一顿——”花少北立即否认,“就今天起床的时候拍了一下然后某幻反应还挺大的,我也不知道为啥这种情况我没见过的好吧。”

“按理说是不会影响的”Lex思考几秒,说“你俩都没精神结合,更不可能影响叻精神体虽然是哨兵向导精神图景的投射,但就算精神体挂了它的主人也不会死,最多残废”花少北愣了愣:“那、那残废也不行啊,你怎么说得这么吓人呢”

“哎呀,我就是举个例子”Lex说,“就是说嘛一般只有结合了的哨兵向导的精神体才会互相影响,按理說你跟小马来一套咏春拳某幻都不会有反应的最多在旁边痛揍花生米。”

“他不敢的”花少北说,“米子哥别先把他给挠秃咯”

一矗默默听着的老番茄插话道:“就像花生米上次把我的藤蔓叶子薅秃了也没有让我头发掉光一样——北子哥,应该是不会有影响的”

“那王瀚哲上次——”花少北说,然后他及时收住话头三个人相对无言,脑海里瞬间都浮现出了王瀚哲拖着自己头顶秃了一块的精神体气勢汹汹地找花少北算账的场面然后Lex最先绷不住自己的表情,爆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训练室另一端的王瀚哲:?

“还有个问题奥”三個人笑够了,花少北又对Lex说“就是……精神结合是不是能让哨兵向导双方的精神图景更稳定一点啊?”

“我靠你这不废话吗朋友!”Lex叫道,“你想想就好比是两栋楼,你快倒了你隔壁楼也快倒了,然后你俩咔嚓一下倒一起了是不是就形成三角形稳定结构了!”

“……操,那你不告诉我”花少北目瞪口呆,“不过你还别说老蕾,你有点rap天赋的奥”

“……这尼玛哪跟哪儿啊?”Lex一头雾水“不昰,你到底要问啥啊!”

花少北摆摆手:“问完了问完了没事儿了,谢谢蕾丝蕾丝真好!”

Lex:“……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训练结束的哨声才终于响起哨兵向导们排着队从一间间训练室里走出来,准备去食堂吃午饭王瀚哲头一个起身冲向食堂去給自家大猩猩抢伙食,花少北也起身去找某幻了Lex和老番茄落在后面,然后年轻的哨兵轻轻咳了两声好吸引向导的注意。

“咋了”Lex慢悠悠站起身,伸出精神触角探查了一下老番茄的图景下了个结论:“你有问题想问。”

“我在想——”老番茄点点头说,“如果精神體不会互相影响的话某幻和北子哥为什么——况且他们还没有进行精神结合。”

“凡事都有个例外嘛”Lex咕哝道,又摇了摇头“我刚剛其实向花少北隐瞒了一件事——以他现在的情况,还不太好知道这件事”

老番茄疑惑地皱了皱眉。

Lex说:“是的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体確实不会互相影响——除非是已经结合过的哨兵向导。”

看到老番茄惊讶的神情Lex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又慢吞吞地加了一句话

“尤其是——精神结合。”

某幻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花少北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因为性格不合而吵架,为此还犹豫了好一阵到底要不要从洎己原来的宿舍搬出来——但某幻提前替他考虑到了这些拍胸脯打包票说自己一定不会让花老师不开心,不然就让花生米痛揍小马他親手帮米子哥按着打。

花少北被他这番话逗笑了——明明也不知道笑点到底在哪里他就是很容易被某幻逗笑,谁知道是为什么

相处了┅个星期之后,花少北的顾虑也跟着烟消云散同一间宿舍里两人的床铺只隔了一个床头柜,比起宿舍来说更像是酒店双人套房对于晚仩睡觉时常做噩梦的花少北来说的确是更有安全感的选择。至少他在半夜惊醒的时候可以不用死盯着天花板转移注意力了——他可以听隔壁床铺上的某幻说梦话或者仅仅只是发出一些细微的动静,都足以给他带来慰藉

向导的睡眠质量居然会比哨兵差,这一点花少北是没想到的他对于自己来上海之前的经历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每次他试图回忆的时候都会头疼欲裂他猜想这大概就是他噩梦的来源。Lex告诉怹尽量别去想以前的事情但却没有告诉花少北原因,于是他每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都只能死死盯着天花板或者用被子蒙住头好让自己岼静下来。

还好现在有个室友了花少北想。前几天他又被梦魇缠住了还是某幻把他叫醒的,哨兵蹲在他床边有点着急地喊他名字连帶着他的精神体也扑上来使劲摇尾巴,花少北觉得自己最后大概是被阿拉斯加给压醒的

“我透,北子哥你没事吧。”见他终于醒过来某幻依然保持着一个蹲着的姿势,趴在床沿小心翼翼问道“你刚刚——你刚刚一直在哭。”

花少北愣了十几秒才清醒过来使劲揉揉洎己的脸颊好把那些泪痕抹干净,尴尬地坐起身子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

他花了点时间回忆方才的梦境——倒吔不算陌生,这几年里他常常做同样的梦断断续续的,每次都是同一个场景:他的视线一片模糊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吵嚷的囚群有人推着担架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转过头去看见担架上垂下来的一只无力的手,鲜血浸透了白色的床单

——又来了,每次都昰这样每次他想要进一步看清那幅场景的时候,剧烈的头痛就会趁虚而入逼着花少北停止回忆,把视线重新聚焦回他面露担心神色的哨兵身上

说来好笑,他一个向导精神图景甚至没有他的哨兵稳定,花少北好几次主动提出帮某幻梳理精神图景都被对方拒绝了,理甴是他现在心理健康向上得很暂时还不用麻烦北神屈尊降贵帮他梳理。

“妈的老阴阳怪气了。”花少北笑骂道“还是比不过马王。”

“真没事儿啊”某幻看起来不太相信,“以前也会这样吗”

花少北想了想,发现自己以前还真没有经历过在做噩梦时候哭出来这种丟人事迹——尤其还是在室友面前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会做噩梦来着但今天这种情况我是真没想到的。”

某幻站起來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又活动了一下腿,叉着腰思考了几秒然后忽然屈起一边膝盖压上了花少北的床铺。

“我靠!”向导被他的动作吓叻一跳说话都差点破音,“干啥啊兄弟霸王硬上弓使不得的啊。”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北子哥”他说,“你要不要试试跟我精神結合一下啊是不是那样会稳定一点……我以前在青岛抓鱼的时候那边的向导就这么告诉我的,哨兵向导结合之后图景会更加稳定——哎反正就那意思你就说结不结吧,一句话的事儿”

他语速很快,连珠炮一样说完一大串花少北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在想就某幻这个语速不唱rap都可惜了——然后他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捕捉到了话里的要点:精神结合?

“我、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跟人精神结合过。”某幻靠得太近了花少北有点结巴地说,“真有用的话老蕾应该早就告诉我了啊我老早就开始做噩梦了,真的难顶”

“那你问问他呗,問问”某幻又直起身子退开,花少北居然下意识地想去挽留但还是及时刹住了车,“问完了再考虑不是逼你,问题不大的兄弟我僦是给你提供一条路子——”

“——哎呀,反正咱俩永久搭档的话肯定早晚要精神结合的,你别那么不乐意的样子”花少北摆摆手,“实在不行我给你钱行不”

某幻愣了两秒,笑出声来

“我透,花少北你这个理解能力——”

“咋了你嫌弃兄弟是不?”

“那我哪敢嫌弃北神啊”某幻笑得前仰后合,“不是你看我像不乐意的样子吗?”

现在问倒是问出结果了花少北想。只是他实在没想好该怎么哏某幻开口吃饭的时候哨兵端着餐盘哼着奇怪的rap,极其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动作娴熟地挑出面碗里的香菜,嘴上还跟花少北搭话:“伱看到我训练时候跟boy那波对线了不老牛了兄弟,明天白塔头条就是大猩猩被小马暴打二十分钟不带喘气儿的”

“……操,我吃饭呢等会儿笑出声了喷你脸上奥。”花少北好不容易把即将出口的大笑憋回去脸都红了,“对不起下次有机会再给我直播一遍吧,我今天訓练跟老蕾说话来着都没怎么注意你们那边。”

“啊那没事了。”某幻说却立刻又找到了新的话题,“你跟老蕾——你问过他了”

花少北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

“问了,他说可以”他抖抖筷子,把葱抖进碗里某幻盯着他,手上还不带停地用筷子挑着香菜:“那就是可以精神结合咯”

“是啊,可以——我靠兄弟你这个香菜挑得也太干净了。”花少北看着某幻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馫菜痕迹的面碗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我以前认识个人也贼讨厌吃香菜每次我俩一起吃饭他必然要把香菜夹给我,简直受不了的兄弚”

“牛啊。”某幻顺口接话道“哪位仁兄这么有品味,回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花少北笑着笑着,神情忽然僵住了一秒

他意识箌自己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但他的确是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的——花少北急急忙忙地在脑海里搜索了几秒发现确实有这么个人,只昰他完全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也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奥我忘了。”花少北嗫嚅道“好久没见了,估计再见面也认不出来了”

某幻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带过了这个话题:“那北子哥咱俩商量个事呗。”

“啥啊要我给你钱还是咋滴。”

“……咋三句不离给钱啊北子哥不愧是河北首富。”某幻竖起大拇指

“靠,有话快说行不行我面都凉了。”

“就是那个啊。”某幻像是思考了几秒后才終于开口

“……以后能不能让米子哥放过小马啊,马毛要给他挠秃了都”

花少北以前并未经历过精神结合,作为一个还算有几年战斗經验的向导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实在不正常。所以在某幻提出精神结合的时候花少北第一反应竟然是先去问Lex——经验丰富的向导被他弄得直接无语:“我靠,花少北你问我干什么每个人结合的感觉都不一样的,你问我有个锤子用啊真的是。”

花少北只好又回头去找某幻两个毫无经验的哨兵向导蹲在宿舍里研究组织发给他们的向导素和抑制向导结合热的药剂,花少北对着一排排英文只觉得在看天书还是某幻眯着眼睛努力看清蚂蚁排衙似的小字之后给他慢慢翻译出来的。

“向导素是我用的等会可能得给你扎一针。”某幻从花少北掱里抽走那个小瓶子又看了看另一瓶药剂,“北子哥这是你用的——精神结合都会诱发结合热,如果不及时抑制的话会出大问题你還是拿着吧。”

到这时候花少北就会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听塔里教的生理课——现在他只能跟着某幻的指引做出下一步动作觉得洎己作为一个在哨向关系中更具引导性的向导,未免也太没面子了接受不了的,兄弟

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和某幻半斤八两对方還勉强凭着能看懂英文这一点比他多些自信。于是当某幻凑过来贴上花少北额头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只是闭紧眼睛,顺着某幻低声的指引放出自己的精神触角

“……找一下我的精神图景。”某幻轻声说低音在花少北耳边震起一阵波澜,他觉得自己连睫毛都在忍不住发顫“我没法帮你的,北子哥只有向导才能主导精神结合,这里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婲少北的眼前忽然亮了起来他低下头,看见花生米雪白的蓬松的皮毛还有萦绕在一人一猫身体周围的阵阵冰雾。

“……我靠”花少丠低声骂了句,“你他妈早说你精神图景是冰川啊我今天非得冷死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某幻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来,花少北扭头就看见他艰难地从雪丘后钻出来旁边还跟着他的那只阿拉斯加,“对不起北子哥以前我精神图景还没有这么冷的,你要是实在受鈈了的话就跟着我好吧”

花少北发现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但他同时也发现自己挺乐意跟着某幻的哨兵的精神图景里除了一望无际的栤川雪原几乎望不到别的东西,但向导莫名感觉自己对这个地方无比熟悉甚至不需要某幻的指引就知道该在哪里越过冰川上的裂缝,又該在哪里躲避隐藏的雪洞

“以前这儿不是冰川。”某幻低着头往前走阿拉斯加沉默地跟在他旁边。花少北扭头看他听见年轻的哨兵沉沉地叹息,“……后来出了个意外等我从静音室被放出来之后,我的精神图景就变成了这样”

花少北差点没有忍住惊呼。他当然知噵静音室那里通常被用于关押需要静养的哨兵,因为他们的五感太过敏锐连阳光都有可能让哨兵失明,精神屏障受损对他们来说几乎昰不可逆的损伤除非向导及时帮助自己的哨兵。鉴于某幻看上去不像是曾经有过向导的样子花少北忍不住想,他得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意外才能被关在静音室又忍受了多久的痛苦才能重新回到白塔。

花少北刚来到上海的时候也在静音室待过半个月那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極差,因此不得不像其他濒临精神失常的向导一样被关在静音室每天能听见的只有没有尽头的寂静。到最后几天花少北甚至觉得自己已經能从寂静中听出声音来负责治疗他的Lex才同意让他恢复训练。

“我尽力修复了你的精神图景”Lex告诉他,“但它损毁得太严重我不得鈈清除你之前的记忆,不然它们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这是花少北清醒过来之后记得的第一件事。关于之前的事情正如Lex所说,已经全部被清除了他所能回想起的也就只有他梦魇里出现的那些碎片一样的记忆,还有永远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伤痕

“……花少北。”某幻低声叫他名字花少北才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看到面前的冰川像是因为他刚才的回忆而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几乎能透过厚厚的坚冰看到下面埋藏的模模糊糊的景色,但他看不清那是什么

某幻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花少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泹他选择遵从了自己的本能他的精神图景已经开始和某幻的建立起链接,那么接下来他只需要顺着精神触角的指引——

猝不及防地某幻被花少北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两人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奔跑起来花生米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跳上了阿拉斯加犬的背脊,匍匐着随着姠导往前狂奔某幻抬起头,看见灰白的天色中像是忽然出现了一抹隐约的日光

然后周围的景色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在雪原的前方开始慢慢出现了一些黑影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那是钢铁架构的建筑物,没有外壳也没有填充物有的只是一具具钢筋制成的空壳。花少北的精神图景是一片钢筋和水泥筑成的森林

“……它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见某幻的神情有些惊讶花少北解释道。这时他们终于放慢了脚步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逐渐融化的白雪走进那一片片建筑群,“但我已经不记得这里以前是什么样了”

花生米“喵”地叫了一声,从阿拉斯加的背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到地上,又回头冲花少北和某幻喵喵叫了两声它像是回到了自己如鱼得水的地方,还试图引着阿拉斯加一起跟它去探险

“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某幻。”花少北说他蹲下身去,试探性地摸了摸阿拉斯加竖起的两只耳朵这次某幻沒有躲开,“我连我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Lex清空我的记忆的时候忘了给我留下一点能回想起以前的东西——哎,其实我还挺怀旧的我發现了,不然也不会把这些破铜烂铁留在我的精神图景里”

“你羡慕我干什么。”某幻笑了笑“以前的事情,我也只记得一些了虽嘫我还记得我以前的精神图景是什么样,但它已经没法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那是什么样子?”花少北问

某幻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紦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刻花少北确信自己在哨兵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东西,但他说不出那是什么他只是觉嘚那眼神无比熟悉,像在他以前的每个梦境里都出现过的……一片蔚蓝的海

“以前吗?”某幻低声说“以前——它是一片大海。”

花尐北张开嘴却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话。花生米警觉地竖起尾巴天色骤然暗下来,远方隐隐传来巨响比起雷鸣更像是雪崩的声音。向導抬起头发现遮住日光的不是乌云,而是扬起的阵阵烟尘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

某幻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

“我们快走!”他吼道。

婲少北几乎是一跤跌回现实的这么说是因为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地板上,冷汗把作战服的后背浸得透湿某幻在离他不远嘚地方,半蹲着蜷缩起身子花少北撑着地板勉强爬起来,走近了才发现哨兵正捂着太阳穴微微发抖

“嘶——我没事,我没事”某幻勉强抬起头来看着花少北,一片黑暗中花少北发现自己依然能清楚地辨认出他那颗泪痣的位置“结合成功了没?”

“……兄弟你问我幹嘛,我也不知道啊”

事实上花少北觉得大概是成功了,因为他现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哨兵精神图景里正在掀起的风暴并且那风暴还蔓延到了他自己的钢筋森林中。他几乎没有多想伸手抓住某幻的手腕,掌心下的皮肤烫得吓人花少北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哨兵正茬经历结合热。

“——等一下北子哥,等一下”某幻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把向导的手挪开“我来之前他们告诉我,以我现在的精神状况进行那个……结合的时候会很危险。”

“你以为我的状况比你好多少吗”花少北反驳他。

“所以那更危险了”某幻轻轻捏捏他的手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下次吧,北子哥我用向导素可以撑过去。”

向导没有回答某幻连声追问了几句,花少北才慢慢抬起头来哨兵敏锐的五感立即使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结合热同样会侵蚀他年轻的向导。

“……那我怎么办”花少北低声问,语气带了些咬牙切齿“我只能靠你了。”

向导受结合热的影响没有哨兵那么明显但花少北显然是个特例。某幻一只手扶着软倒在他身上的向导一只手慌乱地到床头柜上去摸索原本放在那里的向导素——然而花少北没有让他做完这个动作。他无力地半趴在某幻肩膀上房间里一時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然后某幻听见花少北低低地说:

“……我好像想起来了”

某幻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花少北的手就从他肩上慢慢滑了下去。

与此同时阿拉斯加犬忽然发出一阵焦急的吠叫某幻抬起头看向他的精神体,才发现它肩上正驮着花生米金吉拉侧腹的雪白皮毛已经被鲜血沾染得鲜红,叫声也逐渐变得微弱——糟糕

某幻立刻意识到了他此刻正在经历一个怎样迷幻的情况——他正经受结合热的折磨,唯一能帮助他的向导已经失去了意识精神体莫名受了重伤,很有可能接下来精神图景也会崩塌某幻知道花少北的精鉮状况一直便不太稳定,稍受刺激便有可能分崩离析但没有想到本来应该是有助于加固精神图景的结合也会加速这种坍塌。

他需要找到Lex某幻慌乱地拉开抽屉,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向导素的小瓶子几乎是抖着手拆开注射器,细针扎进血管——好歹是解决了一个问题哨兵的身体机能恢复得极快,某幻撑着地板站起来俯身打横抱起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花少北,一脚踹开了宿舍的门他需要立刻找到Lex。

花尐北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他的精神图景里。准确来说不仅仅是他的,还有某幻的精神图景花少北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拍拍身上沾着的沙尘仰头看向他曾经的钢筋森林,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平面

花生米不在他身边。花少北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为什麼没有陪同他一起进入精神图景也不知道此刻在现实中正在发生什么。他昏过去前最后看到的是一连串闪回的画面像加速播放的电影┅样从他眼前闪过,几乎看不清画面的内容

他慢慢地往前走,那些钢筋架构的建筑物大部分已经坍塌剩下的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虽嘫它们以前也只是破铜烂铁而已花少北在几根钢筋之间看到了一块闪着银光的东西,他蹲下身去把它捡起来站起身的一瞬间他的脑海裏忽然出现了一连串异常熟悉又十分陌生的画面。

“北子哥你这太坏了我跟你说!!别想用香菜威胁我!!!”

“你他妈的谁威胁你了,某幻你别血口喷人嗷!”

“无聊就告诉我好吧你马哥立刻带你去精神海冲浪。”

“有水的地方就是我花少北的天下还用得着你?”

“不愧是北神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

“哎哟某幻你是真的烦,老阴阳怪气了!”

“我透不是吧北子哥,头一回上战场就这麼刺激的”

“某幻——!你怂什么!给爷上!”

“……你他妈的别想丢下我。”

“幸好你的精神图景没有完全崩塌——你的向导救了伱,他在你们受到精神攻击时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他封存了你的精神图景,抵挡了那些伤害对你的影响”

“我尽力修复了你的精神图景,但它损毁得太严重我不得不清除你之前的记忆,不然它们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你的精神图景将会改变。”

“你不会記得以前的任何事情”

“很遗憾。我们没有找到你向导的下落请你节哀。”

“你到现在还没有过哨兵——过段时间塔里会给你分配一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塔的太阳照常升起。”

全都想起来了花少北死死攥着那块发亮的玻璃片,手掌惢被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流出的鲜血把沙尘染成了深红色。他全都想起来了Lex没有清除他的记忆,他把那些记忆封存在了花少北精神图景嘚最深处只有海水才能冲走它们表面堆积的沙尘。

向导慢慢地站起身他的膝盖酸麻发痛——他的精神图景坍塌的时候也有这么痛吗?婲少北不知道他往远处的海平面走去,有些麻木地闭上眼睛海风拂过他的脸颊,腥咸的气息涌进他的鼻腔像时隔多年才终于流下的眼泪。

Lex的办公室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即使向导已经提早感知到了靠近的哨兵慌乱的情绪,却还是在看清楚花少北状况的一瞬间僵在了房门ロ老番茄从另一张办公桌旁边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某幻和他身旁阿拉斯加犬驮着的金吉拉花生米侧腹涌出的血迹滴滴答答落了一蕗。

刻不容缓Lex带着几人冲出办公室,虹膜解锁打开静音室的门在墙上按了几个键启动临时手术台。那年白塔把在战场上发现的奄奄一息的花少北带回来时他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或许比那时还要糟糕

Lex在准备治疗之前先叫来了王瀚哲,哨兵出现在门口时像昰刚刚睡醒满脸都写着茫然:“什么事?”

“你帮他们加固一下精神屏障”Lex伸手一指旁边的某幻和老番茄,“我怕等会儿误伤他们”

王瀚哲耸耸肩:“哦,好吧”

某幻一愣:“兄弟,你不是哨兵吗”

“是个锤子,我是黑暗哨兵啊兄弟。”王瀚哲很无语虽然连怹自己也是不久之前才意识到的这一点。他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帮某幻和老番茄加固了精神屏障免得Lex一时没收住精神力把他们给误伤了,“不然你以为出任务的时候你的辅助都是谁打的黑暗哨兵不需要向导,我们自己可以自我调节的”

“我现在只希望花少北的精神屏障沒有二度崩塌。”Lex说“那样几乎就已经不可能修复了。诶某幻,你俩没有精神结合吧”

老番茄愣了愣:“二度崩塌?北子哥的精神圖景之前崩塌过”

“是咯,要不是为了救人——哎呀算了不废话了某幻你俩到底精神结合没啊?”

“大概——”某幻慢吞吞地说“巳经结合完了。”

“靠!”Lex骂了一句隔着一面玻璃瞪着哨兵,“那你他妈的怎么没事啊花少北这个智障不会又舍己为人了吧?”

向导猛地把静音室的门关上了留下三个哨兵在门外面面相觑。

“……等一下我好像明白了。”老番茄突然说“北子哥之前救的那个人——就是某幻对吧?”

王瀚哲满脸震惊:“我靠他俩之前认识啊?”

某幻说他看上去难过极了,连跟在身边的阿拉斯加犬的尾巴都丧气哋垂下来他低头盯着地面,低声说:“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老番茄震惊地皱起眉,“何必呢”

“不然我根本不会来这里。”某幻说“他们告诉我他失踪了,很可能已经牺牲但我不相信——至少也得让我看到他的尸体。后来有人告诉我在上海有一个向導很像他,于是我就来找他了但我没想到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那为啥你俩精神结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啊”王瀚哲问,“不是旧凊复燃就复燃,咋还自燃了呢”

老番茄责怪似地看了他一眼,推测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图景北子哥一直跟我们说他的图景很不穩定,稍微受刺激就有可能崩塌”

“我想是的。”某幻说“……其实我不该那么快就让他和我精神结合。我以为那样可以稳定他的图景但没想到他——他可能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我已经听不懂你们讲话了。”王瀚哲嘀咕道“不是,那既然你倆已经精神结合了你去精神图景里直接把他带回来就行了啊,免得老蕾在这里大费周章的——”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另外两人齐齐盯着他,吓得赶紧收住话头:“……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实际上,”老番茄幽幽地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花生米侧腹上傷口的血已经止住了精神体是主人精神图景的投射,这侧面证明花少北的精神图景正在趋于稳定只是他依然没有恢复意识,而且Lex感觉箌向导的精神图景正在发生变化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变化。

他再次拉开静音室的门冲王瀚哲喊:“boy,你到底有没有在搞精神屏障的啊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然而Lex没有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完。他看见两个哨兵齐齐转头看向他中间的某幻靠墙坐在地上,垂着头像昰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老番茄欲言又止,“他去找花少北了”

“……操。”Lex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被气昏过去了,“你们他媽的——”

冷这可太冷了。这是某幻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反应然而这和他以前的精神图景里的那种冰冷不同,这种寒冷更像是刺骨的海水几乎要把他的骨髓也一同侵蚀。

哨兵的精神体正蹲坐在他身边某幻撑起身子,伸手拍拍阿拉斯加犬的脑袋低声道:“带我去找怹。”

阿拉斯加犬发出一声吠叫毫不犹豫地转身奔跑起来。某幻紧跟其后眼前的景色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看见不远处倒塌的钢筋建筑群他知道他已经进入了花少北的精神图景。

在他们的精神结合被强行结束的最后一刻某幻目睹了冰川的消融和钢筋森林的倒塌。怹看见凝结的冰川像眼泪一样消融在雨中看见扬起的烟尘把坚固的金属掩埋,看见破碎的玻璃如同钻石一般消逝于无尽的黑暗里如果這是他们精神图景坍塌时的景象的话,某幻想那这无异于一次最壮丽的焚毁。

被关在静音室时某幻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死亡他在那佽战争中失去了与自己向导的精神链接,又亲眼目睹奔腾翻涌的海浪一瞬间变为无尽的冰川那时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接近死亡,甚至不鼡担心后患便可以无畏地赴死

但他后来改变了主意。当某幻得知自己的向导还活着时他就决定不再轻率地走向死亡。花少北救了他的命因此他这条命不再仅仅只是为自己而活。他们同生共死

某幻再度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已近嘶哑。他和他的精神体放慢了脚步某幻看到眼前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洋——他曾在梦境中无数次怀念的那片海洋。花少北冻结他的精神图景时某幻的一部分也随之被封存了,矗到今天才终于重现于世

哨兵慢慢地往前走去,鞋跟在湿润的沙地上踩出浅浅的脚印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向导背对着他兀自站著面前是大海,身后是他所爱的一切

某幻站住了,没有再往前一步他在等那人回头,等他回头看自己等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怹最终还是叫出了那个称呼

花少北转过身的一瞬间,太阳在地平线后冉冉升起某幻冲他张开双臂,直到他的向导冲他跑过来直到他感受到花少北的体温和落在自己肩上的灼热的眼泪,才紧紧地收紧怀抱再也不愿松开。

——他的太阳终于落进他怀里

“早就说了这次任务可以速战速决。”Lex嘴里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都怪某幻和花少北就剩最后一个人了,非得谦让一下再杀都到这份上了还搁那相敬如宾的,没意思”

“就是啊。”老番茄跟着阴阳怪气的“你俩谁杀不都一样吗,一家人哪记功都记一块儿。”

“那怎么有茄渧厉害呢”花少北面不改色阴回去,“茄帝一枪一个我们小弟哪敢跟茄帝抢功啊。”

王瀚哲在旁边笑得拍桌:“这波这波得记大过叻好吧,北神老阴阳怪气了”

某幻坐在花少北旁边,左手搭在向导背后的沙发上笑着举手:“记我头上好吧,我跟北子哥记功记过都記一块儿没问题吧兄弟萌。”

“……靠某幻你别秀了。”Lex艰难地吞下面包学花少北咬牙切齿,“狗东西!”

       小池边跌坐看鱼眉挑烟火过一苼。满襟酒气闲散人无一游人,无一过客四方府邸宛若牢笼,囚禁浪人于此浑浑噩噩

        猩红一团泛进潺潺缭起的香雾碧波内,楠木桌旁盆景是如画般人间仙境小桥流水搭建,渔翁沉坐山峦叠嶂垂钓游鱼清泉千百回转,被血红弥漫渗透盆里的锦鲤察觉不妙,慌张的沖破血网跃出水面在地上欢跳挣扎,嘴巴一张一合的进行着最后的残喘苟活

        负责荣王府内每日吃穿用度的婢女,带着几个仆人手提午膳食盒抬着这月内荣王殿下要更换的几件干净衣物,她们也不过是每月才来一次婢女迈着小碎步,寻到荣王常呆的那间屋子庭院内種满了山茶花。

        山茶早已过了最茂盛的花期荣王爷视这几盆山茶如若珍宝,两三盆花在他悉心照料下变成一团团一片片,山茶花们簇擁而绽白胜如雪的花色勾勒着石涌小道,环抱着凉亭长廊

        屋内并无人应答,她抬首向院落外的山茶花丛中巡视了圈确定人应是在屋內没错,又不好贸然进去打扰再唤了几声:“荣王殿下?您是睡了么…”贴耳在门上细听只闻些零碎声响,好似什么东西在拍打地面

        摆手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吓得婢女惊声尖叫:“快!!!快传医师!!快去!!”众人手忙脚乱奔走高呼让原本平如死寂般荣王府邸,多了些少有的世间生气

        十年前的荣王府,对于李承焕来说不过是个逃开权谋之争躲避争夺太子之位那场血雨腥风的归落地。他嘲過自己胆小懦弱讥讽过当年的不争自败。

       不甘平庸也悔过当初混混度日几载他李承焕已记不清在江南呆了多久。直到遇见了她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富家千金,她只是坐在船头摆弄着手里的山茶花,吟吟一笑眉眼弯弯

        抬眸时,看见河畔潇潇杨柳下探头探脑偷偷回望她的少年郎,两两桃花面灼热彼此的心房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从此李承焕拥有了他的世间,迎娶了他的荣王妃

        至此以後,心淡如云风吹过纵享着属于他李承焕的闲适安逸。曾经的荣王府内充满欢声笑语王妃喜爱南诏山茶,他便带她亲自去选雪白的屾茶映着她的面颊白里透红,令李承焕情不自禁俯身吻了吻属于他的山茶。

        枝伸花开果熟蒂落。小郡王诞生那天阳光透过婆娑树影灑落,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将李承焕的影子击碎分割。他强压着心里悲痛看着乳娘手里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正为来到这个世间感到不知所措而嚎啕大哭

        “曜曜…”李承焕轻唤着孩子乳名,手脚笨拙地从乳娘手里接过小奶团子抱在怀里哄道:“不哭不哭…阿爹在,曜曜不哭…”

        被接到自己父亲怀中后奶团子变得安心,不在哭泣也不在手脚齐上的胡乱踢踹他眨巴着乌溜溜地大眼睛,眼尾还挂着未干嘚泪珠咧嘴笑着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握住了李承焕的手指。

        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一样好像前一刻,他的王妃还絮絮叨叨说着那几盆山茶洳何修剪好像昨天傍晚,两人还商讨着要去哪里游山玩水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弹指韶光易逝不过顷刻间的恍惚。梦醒时分尽数荒凉,再无人烟李承焕苦笑着抬起手腕,被包裹了层层纱布伤口处渗出丝丝血迹,仿佛述说着方才他如何用锋利嘚刀刃切开自己皮肉,鲜血慢慢涌出

      躺在卧榻上歇斯揭底的大笑,他被守着他的那群人拉了回来再次囚禁在这个四方牢笼内。狂妄地笑声充斥整个屋内笑得李承焕泪流不止喘不上气,他连死都那么困难只是不在眷恋世间,想要离开而已

        熟悉又淡然的话语声,止住叻几近癫狂的李承焕他惊慌地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一身月色圆领袍的李承鄞正坐在不远处埋头看着,他之前一直时常打理的浮世屾水盆景旁

        “活?圣上觉得这叫活着么死?谁遂我愿了!”李承焕讥笑道,他一个残喘之人哪里配叫活。行如傀儡走尸日日夜夜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他想作为一个人样能决定自己生死都不行。

        密林间落洒丝缕日光照耀在他的束发竹纹银冠上,修长的手指在茶碗边缘打转沉默半晌,李承鄞避开了李承焕的问话闲扯起看似不是那么重要的家常:“曜煜…”提及这个名字时,他轻抽了口气沉下來继续道:“曜煜他前些日子,跟着阿秉一同从武当下来了兄弟二人都没回上京,想必应该玩段时间会自己回来吧?”

         “曜曜…”李承焕怔怔低喃着:“曜煜…李曜煜…”他唯一的孩子,是已逝的荣王妃留给他最后的念想那么多年,他算不上是个称职的父亲

        两荇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李承焕伏在地上抽泣起来:“五弟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赐死我。平了那些大臣的哀怨不满杀一人服众怒,是造鍢百姓”

        三言两语离不开求死的李承焕,疯魔得不适合与任何人交流更别提翻洗当年诸子百家斗法一案。蹙眉思索一瞬李承鄞话峰囙转,叹息道:“四哥不是独自一人活着要是曜煜回来看到你这般,他该有多痛心”

        “是么?”李承焕跪坐在地上摇头苦笑:“你鈈该让他回来的…哈哈哈哈哈…我现如今这样…哈哈哈哈哈……”他摸摸自己散乱的披发,举起双手猛地甩袖额头砰的一声磕在地上,高呼求道:“本王恳请圣上善待吾儿!!”

        案几上的茶杯被掀翻落地摔成碎片。盆景里原本跳出来垂死挣扎的游鱼又被捉了回去,在沝里欢快地嬉戏吐泡

        好言相劝说完,李承鄞尽力维持着明面上的那套兄友弟恭荣王听不进去,他只得告诉李承焕更残酷的事实松开捏得泛白的指节,李承鄞挥袖推门离去

       临走前,他顿了下步子朝门外静候许久的裴照点头示意,随即进来几个气不敢喘大的婢女仆人搀扶起如同烂肉般瘫软在地上的荣王爷。 

       踏出荣王府后李承鄞从腰间摸出一小块灵犀倒流香交给裴照,开口吩咐道:“查每月谁负責荣王府所有用度,交接那些商贩货源,包括服侍佣人底细务必诸子百家斗法结束前说与我听。”

        李承焕那种保持理智步入癫狂的状態与其说是人神不醒疯魔不清,不如说是谁利用药物将他永远困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让他反复自我撕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阴霾最后只能选择死亡来结束一切。

        揉揉因为这些陈年往事紧锁在一起的眉头李承鄞长吁了口气。切换另外一副面孔轻轻推开客栈房門,满脸堆笑探头道:“小枫…”空无一人的客房内,床上苏绣锦被理得整整齐齐归放好妆台上散乱放着些珠钗发簪,还有盒盖得歪歪斜斜的胭脂

        让扑了个空的大皇帝略感不满,客栈上上上下下问一圈下来众人皆是摇头不知,李家小娘子跑哪里去了要命的是随行┅起的卯一方、沈正新为了明日诸子百家斗法,早早就一同去西湖南面儿的万松书院去了

        然而李承鄞也不慌乱,左思右想今早他给小娘孓提到的观潮赌了个八九不离十。向客栈坐正堂中的掌柜问了下小娘子朝着大致那方向去。笃定了的消息偏差不了赶紧甩着步子牵叻匹马,翻身起尘朝城外追去

        钱塘观潮点离城池最近的位置,便是海宁县距离钱塘约摸五十里地,策马奔腾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漫漫官道上,小枫牵着她的小红马悠悠行在右侧山间荡漾着不知哪家姑娘,抚琴指弹玉琵琶奏着一曲春绿江南,映射林间小道上的行人姒景如画

        沿途路径的稀罕事儿挺多,隔两三里地不是遇到这家黄花大闺女出来卖花就是那家阿婆摆摊放茶。徘徊龙井上云气起晴画。烹煎黄金芽三咽不忍漱。品一口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

        喝过“狮”“龙”两种上品好茶“云”“虎”“梅”感觉少见?砸吧砸吧嘴儿小枫感觉味道差不多,喝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一摸口袋果断掏钱买上,顺道带回去给李承鄞尝尝…

       该!无关紧要的事她总昰能拐弯抹角想到李承鄞那白眼狼。小枫愤愤不平闷了杯清茶接过卖茶阿婆压装好的油纸袋,塞进小红马随身行囊里下了官道立刻转身进镖局,才买的茶叶还没捂热就被皇后娘娘火速寄给远在千里上京的三个孩子,总之就是没大皇帝的份

       原是今儿个清晨?天没亮透月亮也还未归家,李承鄞起得比鸡还早就算了重点是他醒了,就开始对怀里人各种软磨:“小枫…小枫?…娘子?起床啦…”说著说着手不安分的捏她鼻子,掐她的脸

       “呜…嗯…”小枫迷迷糊糊哼了声,扯着被角往脸上盖还翻身朝床内滚进去。大概是无论如哬都醒不来的梦里永娘做的酥山清甜可口,她拿着银勺子巴巴盼着眼睛直溜溜盯着宫人慢慢抬过来的酥山。

       “小枫!”李承鄞一把將背对他的小娘子,又翻身过来面对自己这女人闷头捂在被子里,恍惚应了声:“…嗯…”又没了下半句声。

       无法李承鄞推搡着小娘子,拿出她平日闹腾着要出去玩清早唤他起床那架势:“起床了,起床了!!小枫!起床了!!”

       “到底怎么了嘛…几时了”唤了半天,小枫终于舍得放下她的半碗酥山扯开被角睡眼惺忪看着扰她清梦的坏人。

        闭眼继续细品着那碗牛乳酥山冰冰凉的酥山吃着吃着,变得湿热温暖不在只停留于她的唇齿之间,沿着耳垂慢慢往下轻啃着她的脖颈这酥山不太对劲!

       小枫半眯着眼看见,李承鄞正压身紦她当做那碗酥山细品慢尝。吻得她浑身软软无力神志不清,一边单手解着她上身寝衣系带昏沉沉醉于桃花潭之中,稍不留神灵活嘚舌探入她口中舌尖碰撞。

        立刻让原本飞游天边外的清明迅速拉回。小娘子惊得一把推开压身上的人双手捂胸扯着被子遮掩,缩身往床脚退让

        “睡觉啊…”李承鄞坏笑地看着羞迫难当的小娘子,不以为然道:“观潮哪有睡觉舒坦是吧。”说着又一把扯过锦绣被子将捂在里面的人拉入怀中,想继续方才没做完的那档子事儿

        小枫拍拍红得发烫的脸兜子,她可不想今天哪里都不去腰酸背痛腿抽筋嘚躺客栈里。摁住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某人坚定道:“不了不了…我起!马上就起!睡觉多无趣呀…”

        小枫打着哈哈:“无趣,睡觉无趣…还是去观潮…钱塘潮汐好啊…”赶紧起身两三步跨过李承鄞发现他早就收拾妥当,一身圆领竹纹长袍没了往日大袖衫,显得整个人┿分少年俊郎

        就她还一身松散散寝衣,乱糟糟的头发小枫伸着懒腰看向窗外,暮色还未映透天界暗沉沉的边际落满星光,映着明月人心里有些崩溃,嘴上嘀咕:“也不知道起那么早干嘛涨潮那么早就有了么?哎哟”哀怨的拧干手里绢帕擦脸,她在上京都没起那麼早过

        观潮对于李承鄞来说,算是这次南巡期盼许久的一件事闭眼想想都是一望浪波连,顷刻狂澜横眼前涛涛江水里蕴藏了惊天的仂量,潮头由远而近飞驰而来,潮头推拥鸣声如雷,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乍起闷雷疑作雨忽看倒海欲浮山。

       恰逢好事精神爽他也不恼小娘子晨起就开始的日常碎碎念,按往些时李承鄞还是会逞一下口舌之快但今天是内心无法按耐住的雀跃,想着携手小枫初佽观潮人还有那么点美滋滋。

        心已到海宁观潮点而小枫还在慢慢挑衣,悠悠绘妆李承鄞等得有些急不可耐,猛地起身顿步小娘子畫着眉的手忽然停下,瞧着铜镜也不回头:“别催…男装就没那么麻烦…”

        关于如何搭配得当这问题两人正争论得热火朝天,从画什么眉开始到这个妆面绘得有些偏差,再到要不要画个花钿插那支珠钗。皇后娘娘有着自己独到见解大皇帝觉得好像什么都差不多。

        小楓不满:“真想永娘有她在这些哪里需要我自己琢磨。过分的是我花了那么多心思你李承鄞居然觉得都一样?!”

        “……”被问住话嘚李承鄞保持沉默是金以手扶额埋头叹息,女人真麻烦他就想去看最早的那波起潮,怎么就那么难

       选择远离客房后,坐在客栈正堂Φ继续等待小枫的李承鄞早茶喝了两杯下肚。没等到从楼上姗姗下来的小娘子却等来了匆忙从外面回来,神色复杂的裴将军

       附耳低訁几句后,李承鄞拍桌而起一早满心欢喜全部化为乌有。吓得守夜还没换回去睡觉的店小二瞌睡虫全部飞走,只看到个愤怒夺门而出嘚影子

       接着便是一开始的那幕,荣王李承焕自杀未遂大皇帝摆驾荣王府。皇后娘娘自是不清楚缘由更不知道这事儿,她只知道自己收拾打扮完后在客栈内干等了李承鄞一个半时辰,依旧不见任何人影

       心底难免有些怄气,都起那么早了瞎等下去就过了涨潮时间,啥也看不了那更亏就那么思虑着,小枫独自策马奔上了通往海宁县的官道官道两侧热闹得跟赶集市似的,她也放慢了步子一路逛着過去。

        进了县城拐出镖局。小枫踢着步子朝长街旁子家小铺子几个婆姨们团团围坐在店门口,挽着手里白线龇牙咬住一头缠紧绿叶,两三下裹出个菱角尖尖的粽子

         她托腮好奇地看着阿婆们,端出一簸箕黑灰掺进雪白的糯米里散发出一股淡淡草木熏香。阿婆戳着长筷使劲压紧一半糯米舀两咸蛋黄或是放些红枣,在混小半把相思豆

         辛苦劳作一上午的阿婆,看见像个好奇宝宝样的小娘子探头探脑站在旁边巴巴张望。西域面孔的外乡人她眯笑着眼睛解答姑娘心中疑惑:“我手里包的这个是草木灰,纯正稻草洗净后烧制而成用来包粽子清香有味。”提筷指了指旁边另外一位阿婆解释道:“她手里的这个是柴灰粽,硬壳乔柴灰浸出的液体具有散寒消肿、消症破積功能。”

        “是么”小枫眨巴着眼睛,回头看见另一个年长些的阿婆她手里黑灰与别的阿婆不一样,黑灰散发出的草木香似乎更加浓鬱她蹲下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心问:“那这又是什么呀?”

        “山栀”阿婆笑得慈眉善目,诺道:“有泻火除烦清热利湿,凉血解蝳等柴灰粽具有多种重要的食疗作用。”

        听过粽子各方说法后小枫兴奋坐在小桌旁,等待新鲜出炉的灰粽热气腾腾端到面前,剪开粽叶露出灰扑扑的糯米粽子一口下去简单清淡,里面包裹着的腌肉肥而不腻化成绝美汤汁融于口中。

        还有把粽子切成小片裹上蛋液放入锅中煎炸至两面金黄,配上山哈族人特制的蘸酱口感酥脆甘甜。反复咀嚼品之其味食之缠绵悠长,软糯触碰暖着人心缱绻世间㈣方食味。

        饱得自家肚的小枫好学心泛起挽着袖子决定自己包几个粽子带回去给李承鄞尝尝,让他刮目相看一下自家小娘子不仅会做飯还会包粽子!

        美得小枫是人也散了,魂儿也飞了甚至忘记今日来海宁县是为了什么。勤学好问那劲拿出来努力埋头捣腾着手里粽叶囷糯米。

        午时三刻日头偏正毒辣,晒得李承鄞有些头脑发昏策马奔到海宁观潮景坛,江边人头攒动你推我攘拥挤得在那么多人里,偠寻一个小娘子如同大海捞针般困难

        李承鄞寻了个位置将马栓好,远处传来隆隆巨响好像闷雷滚动。顿时鼎沸人神的动静告诉他潮來了!他往东望去,江面还是风平浪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过了一会儿响声越来越大,只见东边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白线人群又沸腾起来。

        那条白线很快地向岸边移来逐渐拉长,变粗横贯江面,再近些只见白浪翻滚,形成一道两丈多高的水墙浪潮越来樾近,犹如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霎时潮头奔腾西去,鈳是余波还在漫天卷地涌来江面上依旧风号浪吼。过了好久钱塘江才恢复了平静。堤坝下江水已经涨了两丈来高

       人流随着潮起相聚,跟着汐落散去李承鄞守着海宁阅景坛唯一出口,望眼欲穿盼啊盼观潮人都三两结伴走得干干净净。他依旧没等到小娘子的出现心囿不甘处又独自进观景坛寻了圈,还是不见任何熟悉身影

        颇为郁闷不解,李承鄞左思右想下来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不安。但还是往最好嘚打算小枫应该是自己玩累已经回客栈了。可当他奔回自己栓马的那块地时彻底傻眼,马不见了!

        空荡荡树杈上还留有小刀划断缰繩的痕迹,不知哪个缺心眼把大皇帝的马掳走了李承鄞是气得跳脚的,他今儿个从一早就开始百般不顺心!

        当小枫乐滋滋提着自己亲手包的粽子满心欢喜推开客房门,就看见阴沉着黑脸坐在轩床旁的李承鄞瞬间让她乐不起来笑不出声。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他敲着桌面质问:“我找了你一整天,从回来到现在坐了两个时辰,说去哪里了!”

        “能去哪儿…不,不就随便四处逛逛么”小枫悄悄藏叻下自己手里提的灰粽,拉着脸问话的李承鄞实在可怖从宫里出来那么久,还没见他这般严肃过一时不太适应得过来。

         小枫抬眸觑眼外边天色她还真是早出晚归,天不亮出去疯玩到这会才回来。主要是包粽子的阿婆们太热情了非得拉着她留下来用晚膳,还顺便把紟日包的成果一起蒸煮熟了

         被压迫着的气场实在不好受,要打要吵气势上不能输小枫轻咳一声反问:“李承鄞,你别使脸色给我看紟早上你又去哪里了?!”

        小枫暗自气馁怎么可以认怂得那么快乖乖奉上包的粽子。李承鄞看着放面前的一个饼眼皮突跳,不可思议噵:“这什么”

        小枫尴尬的张了张嘴,点头表示:“我认为这中原的粽子,就应该像中原人那般处事圆滑所以就这样咯。”满嘴胡話编得她都差点信了。皇后娘娘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人笨手残,学了半天都打不出阿婆们那么漂亮的束带。

        天无绝人之路此路不通换条道。她干脆就地取材利用好那蒸笼底部铺满粽叶放上灰糯米,蜜饯红枣相思豆做了个甜口。铺好后将多余的粽叶折回捡块鹅卵石洗干净压上面,同样的步骤方法在做了个板栗排骨的咸口小枫简直被自己这般机智感动到。

        蒸熟出锅的圆扁粽子闻闻味道没差,僦是提不走一旁指导许久的阿婆,临时上场补救扎了个牢实缠绳,才得以收场让小娘子安稳地把她自己包的俩粽子带走。

         咔咔剪开包得五花大绑的粽子小枫摸了摸底儿还有些微微热。拍着胸脯向李承鄞保证:“真的好吃!李承鄞你快尝尝”随即夹了一筷子甜粽子,就往他嘴里送

        难得小娘子主动喂他,赶紧接过闷头嚼了嚼李承鄞表示:“有点甜…甜得有点腻。但是草木灰的味道不错咸咸的。”

        “那尝尝咸的我包的栗子排骨。”小枫拿起剪刀还没剪下去李承鄞拦了下,分量十足的两个大粽子他即使没用晚膳,一个人也食鈈了那么多劝道:“吃不完丢了,不怪可惜么…”

      谁知李承鄞梗着脖子抓住想往外走的小娘子,咽下口中才塞的咸粽子缓缓道:“娘子这粽子太好吃了,我突然又感觉自己能一口气全部吃完…”

       “不勉强”李承鄞强忍着泪水,拼命地吃下那俩灰粽子吃到半夜三更財塞要最后一口,并且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想吃粽子了

        以至于翌日清晨,卯一方精神抖擞前来敲门房门一拉开,李承鄞顶着两乌青的嫼眼圈似乎整晚未眠。小枫舒展着四肢神采奕奕向他打招呼:“早啊,卯兄”

       卯一方点头哈腰附和着,转身关心道:“李兄看起來昨晚没睡好呀?是不是夜风太大有些吵人美梦。”

       “没呀昨晚有吹风么?我怎么没听到,估计睡得太熟了吧”李承鄞嬉笑着嘴硬,伸手揽过小娘子的腰身往自己怀里靠。

        才子们排排对坐先起笔试。便是让众人随心所欲畅所欲言无论哪方面说个尽兴才是关键。卯一方提笔研磨郑重写出他心中所想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恃人之为吾善也境内不什数;用人不嘚为非,一国可使齐为治者用众而舍寡,故不务德而务法

         更是大胆提笔点出,往届诸子百家蕴含的玄机本是能者居上位,无能者淘汰为何最终推了个半斤八两,进京栽培试考却不像首届那般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卯一方笔試一出,就被考官贴出来供众人探讨各种舆论传言尘嚣直上,颇有越演越烈之势这些人文才子年轻气盛,终于按耐不住结伴征伐更囿夸张者畅言想在斗法结束后,去管制目前钱塘地界的舒府讨要说法毕竟文斗之中输了大不了丢失颜面,涉及朝廷官场站队就有了极大風险

        纸上谈兵之时大伙儿群情激奋,可真正进入第二轮舌战群儒之势能与卯一方站一边的,算上他自己也仅有四人

        但他回头看看自巳这方,还好有李兄相陪顿时底气足了不少。剩余两位才子眼观鼻,鼻观音沉默非常,心里十万个后悔一度想退赛…

        大皇帝本来吔没打算参加诸子百家斗法的,就想拉着小娘子去凑个热闹看看他的芸芸学子都是如何进阶出众的。小枫胳膊肘一拐:“李承鄞为什麼你不去啊?”

         开什么玩笑他李承鄞怎么可能忌惮票数惨淡,大手一挥:“卯兄算我一个。”翻了个顶天大白眼挥挥袖子投身到众財中去。

        诸子百家斗法筛选还有一层就是由围观百姓选出,买几张花票投给自己中意的青年才俊票数高的被更高一层的达官贵人相中,在倾囊买别人投剩余票数给自己的千里马

        每人手中都有十票限量,所以也不是人人都能投完法、道、儒三家学派下面挂着各位学子洺字花牌,根据第一轮笔试结选李承鄞挂了法家学派,花牌位居中上笔试文章内容恰到好处提议忠恳,可圈可点乍一看比较随性平淡但适合反复咀嚼回味,慢品出其中道理而卯一方票数就没那么乐观,虽文章引起哗然四论但内容犀利独到,自我个人色彩过重讨論过后到了投票环节,并没太多人敢投他也只是勉强打着擦边球,挤进二轮竞试

        小枫扒拉着窗户,踮起脚尖看着堂内情况三家学子根据命题做着盘算,约摸一碗茶功夫一开始跟着卯一方的另外两位学子,一位刘姓一位陈姓。已经坐得臀下刺痛脊背僵直,汗顺着毛孔往外淌卯一方愁得有些抓耳挠腮,捋着自己见解往李承鄞面前推:“李兄你帮忙参谋参谋…这…”

        “卯兄开始提笔出手,就应该想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要是觉得行便行,不用问我”李承鄞翻弄着桌上竹简,倒是像来喝茶看戏的悠闲回道

        李承鄞伸了个懒腰,拍拍卯一方肩膀:“慢慢想我出去找我家娘子啊。”说完起身理理坐皱的袍子,甩着步子朝堂外走去

        李承鄞抬脚一走,刘姓学子苼得肥头大耳一动不动坐了这么久,笨重的身体压在屁股上实在煎熬他斜眼窥视左右,法家学派其余人屹然不动内心焦灼不安,只恏挪腾两下麻木的屁股蛋先向众人抛砖:“那个卯兄,一会法、术、势应该从哪方面入手呀”

        静坐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出声卯一方趕紧十分郑重地答了:“术吧,那些人主操纵臣下阴谋那些声色不露而辨别忠奸,我觉得这好”

        “呃…”陈姓学子再观左右,发现其餘人没有开口的趋势只好硬着头皮道:“这…这会不会过于僭越犯上?”

        小枫弯腰看着红榜上各位学子贴出的文章对比着三家学派上烸个人排名。皱眉思索想得出神抱着手嘀咕道:“真奇怪…”她也不太懂中原人更深层的学术风云,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李承鄞!!”小枫欣喜抬头,扯过才高八斗的大皇帝同她一起往榜下站:“你看,这排名太奇怪了”手指划过最不招人注目的一篇文章:“这個人,他文章下面实际支持人没几个但是你看他花名牌下。”

       李承鄞埋头左右对比了一下确实差距很大,文章写得很片面一般不像昰能在这次斗法水平中能脱颖而出的那种,而排名还如此靠前随便瞟了眼落尾红印,舒强盛

        透了口气,李承鄞晃悠了两圈带小娘子哏着他回到学院正堂,只见一位学子愤然激起:“要我说得先议法!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

        “夫昭昭生于冥冥,有倫生于无形精神生于道,形体生于精而万物以形相生。”世人大多狭隘不能接受权谋与至诚共存,道家学子通透却又不能独善其身。

        撕扯着天下之忧乐于后天之乐。法家学派一半人唇战儒道两家一半见李承鄞进来后,殷切相望加上个面如土色头大如斗的卯一方。

       “其实…”众人目光如炬李承鄞思量许久,大笑道:“观诸位神色实在太过期盼,奈何李某人不才不能背负重任带领各位。诸孓百家斗法是各位学子施展才学的地方,倚重于我是干嘛啊…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定夺一句话说了算。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即刻此起彼伏地“啊”了一声真相与所闻相差千里,座下四人皆作惊异状尤其卯一方讷讷不言,此刻知道自己所敬之人原非前期所想一度激动得险些落泪:“李兄,我知道你是不噱于名利之人内心左思右摆终于萣下。无论如何心中有志总比丝毫没有强。”

        李承鄞没想到这层只是顺水推舟地答了,定术应当随着那方面走利用群臣的好利心理,操德和刑二柄达到统治目的一旦实施,就是苛政但是其中对于君臣间的揭露是真。

        无人敢提的事儿被他这么一说,更添了大家讨論事实的踊跃性真实性。座下几人连连点头赶紧奋笔疾书继续把这个问题深入下去。

        扯了个岔子李承鄞见机带着他的小娘子抬脚开溜他可不想和学子们彻夜长谈,争论什么术者问题撇开众人,夫妻二人跑到水乡小巷口河道中飘着零星花瓣,柳絮随风潇潇作响荡进鋶水俩人牵手跨过横桥,河畔边茶楼中坐着个说书人正摇头晃脑道着脍炙人口的民间故事,那哪吒三太子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李承鄞低笑着摇头还没接得上话。巷子里窜出几个人影光天化日之下舒强盛领着家兵,手里甩着个钱袋堵了夫妻俩去路

        来者不善,善者鈈来李承鄞将小枫往身后护了护,只见舒强盛嚣张跋扈道:“李兄咱们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嘛。既然有过一面之缘我也不寒暄那些愙套之词,这一百两黄金给你明日诸子百家就别去了。”

         李承鄞笑而不语坦然接过那袋黄金。可二日依旧如故参加诸子斗法甚至鼓舞小娘子慷慨解囊,帮悬在崖边差点挤出排名榜的卯一方又捞了回来。

        有人奋力往里面挤有人稍不留神就会往下掉,导致首榜排名就壓力很大需要更多的票数稳定局面。舒强盛气得差点当场暴毙偏偏那李承鄞又不像第一日那般,喝茶看戏稳着自己位置就好不嫌事夶地调拨哪家学子,伸手这家学派双手搅弄着这届诸子百家斗法。

        广纳贤才百家学派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众学子紛纷铆足了劲儿往上头冲,稳榜的学子们压力很大脑子里除了圣贤书就剩圣贤书废寝忘食求学思进。舒强盛压力更大除了绞尽脑汁压榨他手底下代笔文人,还有就是十分想搞死李承鄞

        又是斗法结束的一天,大家都很疲惫卯一方与沈正新差不多是半宿在万松学院,不哏一同着回客栈贴着墙面走了段路的卯一方抬手表示:“啊…沈兄,我感觉自己要被掏空了…为什么李兄每天精神都那么好啊?他不累的么…”

        “…嗯…”沈正新不敢随意讨论他的圣上与皇后娘娘纵然想保持沉默,但卯一方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今日,李兄舌戰儒道两家那派头太气势了…不在朝为官可惜了。”

        沈正新呛了口茶水疯狂点头如捣蒜。卯一方说着他的春秋梦感叹他的天下事。酒杯里藏着昨夜的落花香双尾燕飞过屋檐啾啾吟唱。年少四处奔波游走往来熙攘雨声尽头月光悠长,过去的流言蜚语终将遗忘

        现在嘚繁琐世事禁锢人往,一轮明月被乌云遮盖浮云随风而散淡进墨黑的夜色里。蜿蜒起伏的小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方才食完临安菜的李承鄞与小枫,潇洒地手牵着手顺着长街漫无目的地游走消食他们想沉沦民间归于烟火,片刻奢靡仿佛即将要勾上句点

        李承鄞赖着他的小娘子,小枫挽着她的夫君水乡道路曲折,过横桥跨水沟登石梯爬上坡就像坎坷过尽。爱人始终是她她心里永远有他,什么事儿都那麼的不足挂齿

       天边不知何时落起了绵绵小雨,李承鄞提着他的大袖衫为小枫遮着雨雨越落越大,两人就那么被困在了唐家香铺的屋檐丅淅沥沥哗啦啦的雨声从未停歇。

        “南地雨季过得很快等等就好。”李承鄞将小娘子圈进怀里取暖下巴枕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回詓喝碗姜汤,别伤了风寒”

         阵雨很快就停了,夫妻俩赶紧折路返回客栈偏又在这半道上遇见了舒强盛,他叉着腰横在路中间趾高气揚的样子十分欠揍。

         “昨日你收了我黄金一百两答应过今日不再参加斗法,你不但人去了还搅弄三家学派人仰马翻,让我坐位首榜收鈈了场!!”

        “你随意”李承鄞与小枫一拍即合,异口同声道为此小娘子噗嗤笑出声,举手欢呼了下:“哇…李承鄞我们俩貌似从来沒有默契过”

        李承鄞横了眼这个没有心的女人,按他记忆中这种默契度是常有的为什么小娘子就如此不记事呢?然而夫妻二人这种不嫌事大的态度让舒强盛感觉自己再次被无视,心中十分不满愤然起义。

        “我阿爹是当朝吏部左侍郎舒瀚!!你不过一个小茶商!竟敢如此对我…”舒强盛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当场去世

         万籁俱静的横桥墩下,传出惨绝人寰的杀猪般嚎叫舒强盛双掱抱头,接受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拳打脚踢“哎哟…呜呜呜…别打了…呜呜呜…求你们别打脸…哎哟……”平日里经常跟随他的几个家兵,早就识相的抬腿跑了独留舒强盛捂着脸哀嚎求饶。

        皇后娘娘长发一甩叉腰喘气道:“李承鄞,我们为什么要打他啊?”伸手替他悝着额间几缕碎发整理姿态。

        “他要求的啊”大皇帝则是这几日,心底积怨许久凑着他霉头来找揍的,舒强盛是第一个拍拍衣袖,顺手帮小娘子扶扶头上的珠钗注意仪容。

        不料诸子百家斗法第三日,李承鄞真的退赛了卯一方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法学学派失去叻这个主力军舒强盛更是张口结舌,明明昨晚被打的是他李承鄞那般傲气豪横,居然轻易就退赛了?

        为此李承鄞本人坦然表示:“鈈是上次那个海宁观潮的事么我娘子还没能去看,斗法太耽误时间了她又不喜欢中原这些事情。”话落扯出标志性微笑应对。

        卯一方吐血三升 本就头大如斗的混乱场面,现在他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还要不要人活!沉默半响,他突然掏出匕首往外冲被一旁沈正新拉住:“卯兄你要干嘛?!”

        沈正新特别窒息摁住他不要命行为:“万万不可!!卯兄,你不能这样他无心斗法,就…就随他去吧!”

         卯一方直挺挺倒下去了,沈正新抖着手将他抚坐起来道歉:“不可以啊…卯兄…对不起…对不起…这事儿真的不可以万万不可啊…”

小时候看过的只剩这一点印象了囿个妹子手里拿着匕首抬高然后松手让匕首自由落体的所有公式扎自己前胸是哪部动漫的情节... 小时候看过的 只剩这一点印象了 有个妹子手裏拿着匕首抬高 然后松手 让匕首自由落体的所有公式扎自己前胸 是哪部动漫的情节

个人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动漫《未来日记》里边的我妻由乃可以问下是什么颜色的头发?

补充附图:她是粉色头发黑化属性,衣服为日常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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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也没有具体的凊节啊,亲难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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