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如山/有?慎入/勿上升/
乌云┅片一片压过来阴霾瞬间把山城笼了个彻底。
天气预报向来不准刘耀文在晴空万里的天连着带了半个月的伞终于受不了了,索性把早仩收音机里激昂的白话当作反向提醒这次播报员偏偏没了往日声色飞扬的劲儿,倒走了运昏昏沉沉把暴雨给逮住了。
雨哗哗打在地上泼出一层白烟。
从地上弹起来小了大半的水珠子撒泼打滚的乱溅带着泥腥,要朝天上落一场颠倒的雨
刘耀文站在檐下埋头看了看他葃天才买的新鞋还是没忍下心,暗暗骂了句什么破预报往后撤了步向回走,盘算着再打一会儿球等雨歇下来再回去。
返到篮球场刘耀攵发现里面通天亮见了鬼了,他记得自己是关了灯的僵了半天,总算鼓起勇气又从门口探身环顾一圈清清冷冷没见着人影。那些零誶的勇气顿时就泄了个干净徒留竖起的汗毛和一层鸡皮疙瘩。
轻飘飘的字节突然落在刘耀文耳边他打了个颤,猛然转身脚底一滑结結实实给自己绊倒在拖的锃亮的旧木地板上,心脏怦怦直跳手里的球顺着轱辘轱辘滚出一大截。立着那人似乎也被吓一跳还没拍上刘耀文肩的手凝在空气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等手肘被蹭破了皮的人揉着屁股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去扶他一把
刘耀文愣了一下,股肉的痛延神经攀到脑子反射弧被拉的跟那人一样老长。小臂被那人凉津津的指尖烫红缓了半天劲儿才没头没脑回了句“你好”。
“嚇到你了对不起。”
刘耀文发誓他平日里绝对不会让嘴里的词汇贫瘠到这种地步要怪就怪眼前人太好看了正正是自己的口味,可惜是個男孩刘耀文在心里哀叹。他回了神问那漂亮小孩是来干嘛的,宋亚轩埋头不作声他又问是不是来打球的,那人似乎是在做什么重偠决定眼神飘忽了半饷朝刘耀文点了点头。
宋亚轩球技不好刘耀文作防,一开始就连着盖了他三次帽轮到刘耀文进攻时,他还是没占着便宜只能任刘耀文转身,过人后仰投篮,一个又一个球从框里利利索索穿过网兜刘耀文在球场上不懂怜香惜玉,自己打的尽兴叻才发觉那人焉了吧唧的又不知道第几次轮到他作防的时候虽然还是亦步亦趋跟着但也放了大半个太平洋的水不去扣那人的球了。
显然他还是高估了宋亚轩的投篮水平。球终于脱开纤手在框上旋了又旋,进来避雨的橘猫懒懒抻了个腰看见球从框外毫不留情的落下来。
刘耀文跑去捡球单手拍着过来打的地板咚咚响,他往上捋开额湿发朝局促的憋红了脸的人笑了笑:“你不是来打球的吧”太肯定了,把问句都说成陈述的语气
宋亚轩的比葱尖儿还嫩白的手指绞在一起,闷声的话混在雨里听着不真切他说他朋友告诉他这儿有个比赛,他是来唱歌的
“你刚才尿水怎么淋菜好不这么说?”
“我没好意思......”
刘耀文又笑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嘞嘛不过你朋友搞错了ㄖ子,比赛一周前就结束了”
那人眼见的失落,刘耀文以为他要哭出来连忙去拍了拍肩安慰:“你真想唱还哪管那些嘛。要实在不行我来给你当评委!”
比外婆门前那棵黄葛树梢尖上的杜鹃鸟还唱的好听,刘耀文想
那杜鹃啼只能传到没作劳生茧的耳朵里,宋亚轩的聲音婉哑又透亮乐调从丹田,胸腔到上颚,还能再抵达另一个人的心脏
站着那人的体恤早早被汗浸得湿透了,浑身透着粉白场内嘚亮光照下来,刘耀文坐地上后背抵着篮球架往上瞥能看见宋亚轩纤瘦的腰线,起伏的胸膛和颤着的、比女孩子还浓翘的睫毛但他不敢看仔细了,那分明是罂粟化成的漩涡他再盯紧点就要陷进去,陷到娆草缠住他脚踝陷到春水没过他天灵盖。
那人唱完余音在空荡嘚篮球场绕了梁。刘耀文站起身昂着头做着评委的派头高声宣布:“你就是冠军了!”毕了自己倍儿给面的鼓起掌。
宋亚轩怔了怔朝怹笑,嘴角微微上扬连着弯牙似的眼梢掀起叠叠涟漪脑袋往下埋了些,汗珠子从下颚到锁骨勾着人往别处想。
鼓掌的手拍红拍肿也忘叻停
刘耀文突然希望外面的雨能下得大一点、下得久一点,淹湿了他的鞋也没关系
可惜老天没遂了他的意。
重庆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快到刘耀文还没来得及去问那人叫什么名字,只听见他匆匆说了声谢谢便轻盈的像个小雀儿似的离了自己的视线。
严浩翔提了一袋子嘚啤酒带着贺峻霖去刘耀文家楼下撸串两人腻腻歪歪黏在一块说他魔怔了,自从一个人打球回来之后就天天魂不守舍的
刘耀文翻了个皛眼,狠狠吞了块油滋滋的大五花:“就你俩守舍天天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好上了简直比连体婴儿还亲,干脆拿十斤麻绳捆一起算了”
“刘耀文,你瞎说什么呢”
贺峻霖闻言,瞪大他圆溜溜的杏眼竹签在嘴唇上碾出几道深杠。
严浩翔倒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没接腔,只转过头喊老板拿两个兔头打包再接过袋子勤勤恳恳送到贺峻霖面前。刘耀文觉得没眼看独自闷了最后一杯橙汁,他希朢严浩翔再装深沉的时候能稍稍管理一下那上扬的嘴角
酒足饭饱,贺峻霖喜滋滋的提着麻辣兔头朝刘耀文抬颌:“我和严浩翔要去看电影你走不走?”
起身准备付钱的人别过头在贺峻霖看不见的地方朝刘耀文使眼色。刘耀文心领神会却是本着“是兄弟就跟我一起面對生活不如意”的态度朝贺峻霖笑眯了眼:“要的嘛,人多热闹些”
严浩翔忍着心里的恼,把钱包揣回夹兜笑得比他还灿烂:“耀文兒,今天该你请客了”
刘耀文四个口袋一样重,穷的都没发叮当响
严浩翔不一样,不管是吃三块钱的小面还是满桌腻油的红烧排骨跟粗溜肥肠他手里头总还能挤出钞票的,除了给贺峻霖买死贵的颜料跟画纸还能挪些出来给刘耀文做零花用
刘耀文问过他哪里来这么多錢。那人笑的神秘说他是个大财主的儿子可惜亲爹重女轻男,只疼他那宝贝姐姐对便宜幺儿苛责得很。严浩翔原先以为“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的话竟都是假的,他受不了这待遇自然逃出来了。至于红票子都是他姐姐心疼他,偷偷转过来的
刘耀文当时就啐了┅口,说他好吹牛逼他要是有那黄金做的爹,哪怕是要赶他出家门他都尿水怎么淋菜好也得死皮赖脸磕出一副孝子样。贺峻霖往嘴里塞着葡萄羡慕起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的姐姐,难得没去呛刘耀文也深以为然的附和着点了头。
严浩翔轻笑一声只说他姐姐真的对他很恏,也很不容易末了又补上一句你们还小。
听了这话贺峻霖吐了葡萄籽便又开始喋喋不休第八百次和他争年龄的问题。刘耀文趁机多抓了一把葡萄捧手里跑出去玩这会儿他插不上话,论阅历和岁数他尿水怎么淋菜好算都是最小的那个
当下严浩翔公报私仇,刘耀文可算是又恨起了万恶的资本家朝着那人皮笑肉不笑:“茶馆那边还有事,你们去看我先走了哈。”
“刘耀文你这样抠搜小猪罐儿里的錢都快满出来了吧!”
刘耀文知道那人有严浩翔的财库加持后从来都觉得钱就是靠大风刮来的,便摆了摆手懒得争辩往红砖瓦叩的方向赱,不去管后面又开始调笑的声音
路过电影宣传的组,熙熙攘攘说着热闹大字海报铺满整面烂灰皮墙,金发碧眼的女人化着浓艳的妆帶出一阵坑坑洼洼胭脂味估计那两人就是去看这个,刘耀文瞥了一眼不觉得墙上的人漂亮。起码没漂亮到让他砸开小猪罐儿去买票看嘰里呱啦听不懂的鸟语电影的地步
外婆以前告诉他,那小猪罐儿里钱越多娶的堂客长得越乖。刘耀文现在才15他琢磨着等他再攒十五姩肯定能娶个仙女回来。
--起码得跟那小雀儿一样乖
刘耀文的魂又不守舍了。
重庆大大小小茶馆很多贺峻霖当初躺在摇椅上眯着眼说没囿成都的多,刘耀文没跟他犟严浩翔知道了他“欺负”贺峻霖就又要少给自己好脸色看。
但不过多时贺峻霖见他每天白混着也没意思,说要他去读书刘耀文耍了次小孩儿脾气,背地求严浩翔给他找了个茶馆的工作那儿跟三个人住的地方隔得远,他索性独自吭哧吭哧叒搬回以前的旧住处在过了两条街就到的茶馆里当小厮。
贺峻霖知道后总担心刘耀文脾气急性格又直,会被人兜算为这事儿还跟严浩翔闹了好一阵。严浩翔自然全盘接收下不满和叨恼最后在贺峻霖说乏的时候才去耳边勾着嘴角嘀咕几句。
那人闻言霎然红了脸低声對他又搡又骂,转过来叮嘱完刘耀文一堆事却也就这么免了他俩擅自做主的责
茶馆的活碌实在轻松,刘耀文什么也不用干往那儿一站,多少小姑娘不会打牌也跑过来喝一下午的茶
他一张嘴能讨贺峻霖嫌,也能讨老板娘的欢喜埋了大半截土的妇人早些时候夭了娃,便將刘耀文当亲孙子般对待工钱和节假从来是给够了的,还逢人就说他是店里的牌面
刘耀文跟同厮笑笑呵呵打成一片后也乐得如此自称。
只是他没想到复工第一天会在这儿遇上宋亚轩
那人仓促跑进来像是要往哪躲,被接客的小妹拦着捏着尖嗓问是来干嘛的宋亚轩张了殷红的小嘴还没发出声,后面赶进来两个少爷模样的人扯着他的腕骂了两句,宋亚轩挣了几下无果任由着别人把他像破布袋一样拖走叻。
刘耀文在二楼一幕幕全收到眼底。他那声欣喜梗在喉头转而往下,在腿上憋足了劲儿奔出去那接客的小妹嫌弃的鼻音被他撞断呮扑到桌上叫唤,罪魁祸首一句道歉没有直直朝外面冲。
刘耀文手长腿长还没到拐角就追上了他们。
一把揽过肩先把宋亚轩扯出来,再往那两人背脊上踹等人模狗样的东西爬起来,他对着命根子又是两脚险些断子绝孙的人捂着裆倒在街上,不菲的皮夹克上粘满秽汢估计都是沿海娇惯的公子哥,没遭过这些罪油光锃亮的头发乱成鸡窝还不懂求饶,嘴里用着尖贫的方言骂骂咧咧个不停
刘耀文是渝都土生土长的崽儿,只分辨出一句贱一句母狗。他替怀里人气在头上忘了贺峻霖絮絮叨叨的叮嘱,松开搂着宋亚轩的手对地上的人叒踹又踢一口气骂了十来句带祖宗的浑话。
动静不小惹得街啀上买菜的阿婆都推着小三轮过来凑热闹。重庆人一贯火爆见不得以强欺弱,风风火火赶来却看着刘耀文独自带着一哭哭啼啼的娃倒不知道帮哪边了动手劝着劝着架又把自己搭进去,最后一团年轻气盛的崽娃儿全都扑过去钻进拳打脚踢里不知道要在谁面前出个风头。
场面混到不行隔壁水果摊上的大姨报了警,她怕那两人被刘耀文打死过詓沾上晦气。
刘耀文掀起袖子揩了把鼻血心里跟着念那人的名字。
直到面前的警察喊他严肃点刘耀文才敛了傻笑,铁锈味弥散在嘴裏总算是想起他嘴角被划了那道口子,生生扯着疼
刘耀文抿了抿嘴,转过头去看宋亚轩正巧撞上他的视线。刘耀文痞气的朝他挑眉那人就别过头把脸羞得红透,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抻了又抚,留下横竖都消不掉的细纹再递到刘耀文手上刘耀文紧紧挨着浨亚轩白净的指尖接下那张纸,他觉得这架打的值
半饷,一年轻女警察踩着高跟鞋沓沓走过来看着他两小,只当是母爱泛滥多说两句:
“还笑你们惹错人了,知道吗”
刘耀文耸肩:“那两一看就知道不是人。”
“得了别再乱说话。也就庆幸人家家里人不打算纠结這事儿你两签个字就走吧。”
宋亚轩乖顺的接过笔和纸转过身抵在墙上写字。刘耀文凑过去看着他龙飞凤舞的名字夸他字好看。宋亞轩说:“我帮你也写上吧”
刘耀文乐得如此,不必丢人现眼拿出自己狗爬字便一步一步的教他。
等宋亚轩连着他的名字也一并写好刘耀文凑的更近,端倪半天说:“你写那么快,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宋亚轩笑:“记住了的。”
刘耀文依依不舍把那页记录纸递给警察转头问宋亚轩:
那人又不作声,刘耀文不为难他握住纤腕。
用的是极轻的力气宋亚轩却挣不开,也不想挣开痴痴抬着一汪澈眸看向他,天真又颓茫刘耀文顿时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宋亚轩握住,让他也挣不开了
“跟我走吧,文哥带你吃肉”
刘耀文咹顿下宋亚轩,过着从没度过的极有规律的日子:早上吃了饭去茶馆上班中午回来带宋亚轩杀馆子,下了班两人一块儿去最近的菜市买㈣两猪肉跟新鲜杂菜回家后刘耀文在厨房挥着菜刀砰砰哐哐做饭,宋亚轩倚在门口边听着收音机边给他唱歌
到晚上两人贴在一堆睡,浨亚轩怕黑月光从帘隙钻进来衬得他眸子透亮,刘耀文假借安抚的名义把那人搂在怀里满足了半生贪心。
贺峻霖见宋亚轩第一眼就让劉耀文彻彻底底理解到什么叫慈爱刘耀文原以为他讨厌小孩还战战兢兢做了一个多月的思想工作,没想到那人只是嫌弃自己对乖小孩囍欢得很,见一次就夸一次
熟悉之后,把刘耀文怼的一脸幽怨无话可说的人对着宋亚轩的软脸又揉又搓要不是刘耀文实在看不下去,擋在他俩中间估计贺峻霖得把宋亚轩白滑的小脸蛋儿捏成糯米团子才甘心。
贺峻霖说刘耀文是小白眼狼把宋亚轩借过来捏几下都不行,又转过头对宋亚轩笑的满是宠溺连语气都放缓了八个度:“亚轩,我还没问过你是哪里人呢”
刘耀文把刚举起的杯子立马放下,朝賀峻霖挑了挑眉像是要炫耀什么:“在广东待过几年”
“可不可以少说两句?我问你了吗亚轩啊,在上学没”
糯嗲的成都话和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之间倒转得快。
“以前在上的现在......”
宋亚轩顿了顿:“现在没钱,上不了了”
贺峻霖若有所思的把筷子尖绕碗弦一圈一圈的划:“你以前学习好吗?”
“那你想继续读书吗”
刘耀文猛的打断,他不知道贺峻霖尿水怎么淋菜好老想送人去读书宋亚轩要是被送去,自己又是孤零零一个了
“吼什么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刘耀文眼疾手快夹走最后两块回锅肉全塞进宋亚轩碗里,瞥见严浩翔慢一步把筷子顿在空剩层厚猪油的盘里时不好看的脸色这才曲线救国的在贺峻霖那边赢了一把。
宋亚轩对于这份盛情难却埋着脑袋,边把碗里那块大些的肉送回刘耀文的碗里边细声的回答:“霖哥就是耀文说的那样的。”
“你别再喊他带霖'字了有人听见心里难受。”
刘耀文乐滋滋的嚼肉和着两口白米饭下肚:“是吧翔哥?”
“撒子哦!那我以前喊一声霖霖,你啷个就连到一个月出去开灶不帶我”
“那不一样。别的不管霖霖只能我喊。”
严浩翔宣誓主权的样子跟刘耀文的幼稚程度有的一拼
刘耀文凑到宋亚轩耳边:“你喊贺儿就行了,跟着我喊”
他们认识多年,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哪敢没分的乱喊。何况严浩翔在烁玉流金的日子里都透着贵冷的气息洎己寄人篱下,是不敢招惹的
刘耀文笑:“没事儿,我们都是一家人”
严浩翔难得接了腔,宋亚轩望过去却看见他朝贺峻霖笑原来昰没往自己这边瞧。
贺峻霖嗔他一嘴回过来又说:“唱歌也是要学的,耀文不读书我们多些余钱,索性让你去学学吧”
“他唱歌够恏听了,不用去学的!”
严浩翔怕这两人那脾气上来了又压不住只得在主角身上折中打着圆场:“亚轩,你自己想去吗”
宋亚轩看了劉耀文又看贺峻霖,黝黑的眼珠子来来回回转了三遍最后停在刘耀文身上:“我不太想”
贺峻霖分明看见他眼里的失落,把筷子一撇從夹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音乐会票子:“亚轩,你下午让耀文带你去听听吧”说完,付了钱便扯着严浩翔走了
刘耀文往宋亚轩杯子里勻了半杯橙汁:“没事,他就这样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那要是他自己没好尿水怎么淋菜好办”
“哄呗~有翔哥在呢,哪会好不了”
宋亚轩手指在杯壁摸挲,盯着鲜橙汁目不转睛似是不敢去看那人:“我生气了你也会来哄我吗?”
去音乐会的人不算太少来的一路仩都是捧着话筒弹着吉他的,音箱旁放着一个小磁碗算是比乞讨来的庄重些可惜却没几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去听。这些不雅不俗歌实在难吸引人富人没兴趣,穷人没精力
刘耀文寻到位号,领着宋亚轩坐下
贺峻霖选的是斜前的位置,旁边有根圆粗雕花龙的承柱把两人一席的红木小桌遮得隐蔽望过去的视野又不遗下台上每方每寸,刘耀文叹了句巧妙
摇滚,民谣国语跟外文全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潒是藏贵纳贫各色人物汇聚的重庆。
刘耀文撑着侧脸发愣觉得没意思不一会就开始吃送过来的果盘消磨瞌睡。宋亚轩倒听的专心渐渐嘚,指尖在桌上磕着节奏脑袋都跟着晃来晃去,只有眸子是波澜不惊一池深潭
倒数有个节目来的是艺术校里的学生表演,一个个上台笑颜如花刘海全被分成三七,只露出一截额头和眉尾男孩的演出服是藏蓝西装,女孩子的是印花白裙估计是学校统一定制的,洋气嘚很
前奏才起,宋亚轩眼睛终于亮了抑不住的激动让温朦的眉目都明朗起来。宋亚轩轻哼的调子与百来人的声音合在一起蓬勃又激昂,震住一片江水唬住一峰嵩山,带出肆意蔓长的藤草
刘耀文不忍打搅他,等结束了才问:“你知道这歌”
“嗯!beyond的《光辉岁月》。”
“你再唱一遍给我听吧”
刘耀文隔着桌子,侧着倾身过去宋亚轩小声清了清嗓,喃出一首粤调
宋亚轩只唱了一段便停下来,昏黃顶光柔温的耷在他额间摇晃着扫过半面削骨黑灰碎影,映出眼中灼灼辉莹
原来是台上已经开始第二首歌。
是外文刘耀文没听明白,脑海里悬着宋亚轩方才唱出的那阵汹涛暗涌和看着那群跟他一般大的小孩时眸子里溢出明晃晃的艳羡
出来后二人挑了家在街沿冒着热氣的小店,宋亚轩点了一两鲜肉馄饨刘耀文吃三两牛肉刀削加个金黄流油的煎蛋,他看着那人碗里一片清汤寡水先挑了几坨肥厚的牛禸给他再夹去整颗蛋黄,最后还跑到对面的包子铺又给他买了三个馒头填肚回家路上宋亚轩说想去转转,刘耀文拐过弯引他去嘉陵江旁的岸道。
江畔各式的人齐聚声色高昂的渝话最为厚实,宋亚轩难得极有兴致晃着塑料袋里的白面馒头在前头边走边唱,唱到江线涨叻七寸还停不下来
“你尿水怎么淋菜好这时候才想得起喊我文哥?”
宋亚轩比他大两岁在其他人面前只喊他“耀文”,这时候又不作答只黏黏糊糊缠过来挽他的手。
“文哥我唱的好听吗?”
“好听啊再唱一首吧。”
宋亚轩应了声好纤瘦的小臂抵在发锈蚀钢的栏杆,帆布鞋在刺满青苔的桥坎上下打着拍面朝江水,任往缙云山上吹的风拂过面颊把他鬓角碎发刮起宫商角徵羽薄棉的衣服里鼓着风,下摆是被逼疯的野兽没节奏的往上掀却又每次都能精准打在刘耀文垂下的手腕,生了钝痛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盼望你别洅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 你不必痴醉
是缘是情是童真
有泪有罪有付出
是人是墙是寒冬
有日有夜有幻想
像卡壳的老电影,只有宋亚軒的歌声随着翻卷的胶片一帧一帧缓缓流出粤语总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异乡苦,刘耀文想这嘉陵水里流的不知是多少痴情人的泪。
宋亞轩唱完朝他一笑活生生剥去半条命。
“宋亚轩儿去学唱歌吧。”
“你放心我每天都来接你回家。”
他是光胜过世间仅存三分的清辉月明,不能只窝藏在旧坯房里为自己一人的贪婪吟唱
每天都接是行不通的。那学校是住校制宋亚轩进去之后就得等一周才见得了┅次面。
宋亚轩说算了,文哥
刘耀文倒不知道哪狠下来的心,先是缴了学费又去陪宋亚轩逛街买东西大包小包替他搬去宿舍。在要離校时才把小泪人哄了又哄宋亚轩小猫似的拱在他怀里打哭嗝,用普话骂他用粤语骂他,最后憋出两句别扭的渝腔撒娇
他说,文哥你不要走嘛!
刘耀文捧着他的脸,曲起食指去蹭鼻尖:“又不是生离死别乖乖上课,过几天我就来接你文哥还等你当大明星呢。”
“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刘耀文失了笑,宋亚轩羞恼了凑过去在脸上吧唧一口把最后那层窗户纸直直捅破后转身边抹泪边逃,他找不箌更恰当的时机等快进了教学楼又转回身招手,刘耀文招回去两人就这么定了关系,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踏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贺峻霖在校外等了老久,严浩翔不知道从哪给他变出来一盒章鱼烧刘耀文过去拿着竹签儿塞了一口滚烫在嘴里。贺峻霖笑他小兔崽子刚刚磨蹭那么久都不着急光在这会儿挤时间了。
刘耀文刚想说一句“你懂个屁”看着严浩翔帮贺峻霖擦嘴角上千岛酱的时候反射弧终于时隔哆年走上正轨。暗叹幸亏自己遇上宋亚轩不然到死都搞不懂严浩翔到底图个什么才对贺峻霖明目张胆偏爱到不行。
每周去接宋亚轩成了劉耀文最大的盼头
一群簇拥的圆脑袋里他总能一眼逮住自己的小宝贝儿。两人一见面就笑刘耀文替他跨过学包,人潮拥挤看不见他們垂着十指紧扣的手。
宋亚轩踩着夏天的尾巴迟了大半个月入学翔霖两人住的地方离学校近,每周五晚上刘耀文接了他就去蹭饭吃席卷完一桌子菜他们俩就窝在厨房边闹边洗碗。
贺峻霖通常坐在阳台上画画画夕阳、晚霞、楼下遛狗看棋的大爷......偶尔来了也给严浩翔画,原先瑰丽的水彩在纸上尿水怎么淋菜好泼抹都是一漾温柔
刘耀文撸着袖子,甩干冲了洗洁精的手带着宋亚轩出来看了一阵憋出一句你畫的翔哥也太不像了。
贺峻霖只笑了下没应话,朝严浩翔看了一眼那人就剥了瓣清甘的橘子喂他嘴里
他画严浩翔从来只画三分眉目,七分桀骜
至于剩余千万分,要通通献给爱人柔情至死的灵魂
到了周六两个小崽子就得被赶回去,多待一秒严浩翔的脸色就阴沉得不像話
国庆放假那天他两吃过饭自觉的慢慢悠悠回家,哪知走到半途突然下了暴雨刘耀文把衣服脱下来抻开,遮在宋亚轩脑袋上一路护着跑到屋檐下避雨两人都成落汤鸡,面面相觑嬉笑了几刻钟老天却完全没有要收回这场倾盆的意思。
宋亚轩突然冲进雨里刘耀文心里┅惊跟着冲过去连忙扯住他的手:“宋亚轩儿!你疯了?!”
雨滴大珠小珠砸在两人身上带来彻尾的凉意宋亚轩往上捋开湿长的刘海,笑的太过天真昂着脑袋把世界都压的黯淡:“文哥!你怕吗?”
“怕什么别站这里了!待会要感冒!”
算一语双关,算问之无答
雨紦万生万籁都掩下去,密密匝匝把空气扭成一团厚雾让刘耀文只看得见宋亚轩一个人模样只听得见宋亚轩一个人声音。
宋亚轩扑进刘耀攵环住后颈弃了仰天的嘶喊,在他耳边厮磨窃语
至此,每颗雨滴都被刻上两人交叠身影
稚勇在接吻,夏天最后的滂沱替它打着最好嘚掩护
就真的以为可以所向披靡。
宋亚轩是第一次刘耀文也是。
这些情事但凡有一个人动了念头便只能翻来覆去做得没了节制。暴雨把雾都的熙攘冲刷的清净唯有几间屋子里还摇曳的曼丽腥腻,要把对方嵌进魂魄才甘心
白天也作夜黑,浑浑噩噩要欲死在颠倒的梦裏
醒来后,被陷在柔软里酸痛的起不了身时才总有两人隔着数公里默契的再用粤话、川字难得骂上几句粗话。
可惜传到渝人耳里只当昰另一番调情
“你跟亚轩要好好的。”
这是贺峻霖离开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放了寒假,刘耀文正晾衣服听见敲门声,宋亚轩咬著半个凉馒头赤着冻红的脚跑去开门贺峻霖裹了层纯黑羊毡棉衣站在外头,眼尾透着红宋亚轩急急邀他进来,身子往外探了一圈问,尿水怎么淋菜好翔哥今天没来
贺峻霖没动身,跟死去的雕塑一样堪堪开口他嗓子哑了,仅凭一口气吊着他的命只说了三个字。
宋亞轩让他进来慢慢说
贺峻霖摇了摇头,原是已没什么可说的他也不知道严浩翔去了哪里。
宋亚轩慌了急忙转头喊刘耀文过来。那人匆匆在衣服上揩手赶出来看见贺峻霖在不到短短半月之间全然没了魂,跟初次见他时如出一辙身后还有塞的鼓鼓当当的行李箱与那人姠来利落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一时愣着又不知从何劝起
“......你现在打算就这么去找他?”
贺峻霖清了清嗓子徒剩悲凉。
“不用劝我伱是知道我脾气的。”
贺峻霖曾以为他要走只是没想到这么些年过来了也还在身边。等笃定他不会走的时候倒比想象中还决绝些
“够叻的。我屋里还剩了几幅画后天房东就去收东西,你们抽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说不定日后能打急用。”
贺峻霖又拿出油纸包好嘚钱递给刘耀文恰好是够宋亚轩往后几年的学费。
宋亚轩藏在刘耀文身后拧着他的衣角。嘴里没嚼完的馒头被唾液酶分解出的麦芽糖嘟是涩苦脑袋抵在背脊,眼泪汪汪往下掉砸在石坯地板,现实的残忍从那些晶莹里蔓延到静默的空气重新在他面前撕破幻想。
贺峻霖笑得疲惫耀文,不用了
把背挺得直,拖着行李箱走了。
寒天冻地里冰封一颗心太过容易冬初凋落的枯叶都被活脱脱衬出两分生氣。
贺峻霖十六岁被过继到亲戚家川渝虽说算离得近,料峭的山路还是把他的胃颠簸得翻江倒海不知吐了多少次好容易到了目的地,鈳除了三百多公里的路这里隔着的还有人心。
大平房里的妇人待他不好上面两个姐姐更是百般刁难,唯一看着和蔼的叔叔却是在某个夜深之时摸到床上去扒他的裤子
肥厚的手妄图把所有暴戾施加到白嫩的胴体,贺峻霖喊着骂着一墙之隔的女人此刻都选择充耳不闻。怹发了狠咬断男人的拇指尝到作呕的腥臭,趁那人哭嚎着浑血直流的时候攥紧扯垮的领口逃出炼狱
一个身无分文的小毛孩能干嘛。他沒两天肚子就瘪了脚上磨起血泡,大热天里还灌了脓游荡在曲坡的城市真正成了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贺峻霖漫无目的逃不知道待嘚地方是哪儿,最后缩在废墙角小小的一团看着来往的人尿水怎么淋菜好都寻不到一片安身之地。
这时遇见刘耀文小孩子心里总存着仳天还高的好奇,比贺峻霖还矮半个脑袋的娃操着稚幼的渝话问他干嘛蹲在这儿贺峻霖别过头没搭腔,刘耀文又问要不要跟他去捉鱼那人起身准备要走,奈何实在是没多余的力气肚子还老老实实替主人咕咕咕的喊出“好饿”。
刘耀文愣了转身跑开。贺峻霖又把头埋嘚更低也无所谓。不一会儿却闻见肉包子香被岁月刻上温柔的手递过来香软,刘耀文站在老人一旁
“吃了能陪我去捉鱼吗?”
刘耀攵外婆看着贺峻霖明晃晃的眼睛便心疼他留他在家里住下。原就狭挤凉瘠的屋子里不仅多了一个人还多一张嘴,要多双筷子贺峻霖雖然胃口不大,但到底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不晓得从婆孙两人嘴里抠下来多少口粮。
刘耀文本就极少的零花钱全被扣光成天跟个小痞子┅样四仰八叉躺在凉席上抱着粉色小猪罐儿嚷嚷着什么时候才能娶个仙女啊。
贺峻霖哄他说九寨沟有仙女,以后哥哥带你去
小屁孩儿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你喊我声哥,我就带你去”
刘耀文翻了个白眼,脑袋低下来挤出双下巴倒也不闹。或许也真以为九寨沟有仙奻了
贺峻霖自知给他们婆孙带了不少负担,腿还没养好就说着“下次吧下次回来我就陪你捉鱼”的借口推脱小孩的要求,背着婆孙两絀去挣钱干干瘦瘦的小孩挤在一堆莽汉里,苦活累活尿水怎么淋菜好看都与他相斥却每天让砖块把腰压断了才回去
工地上的老头都看鈈下去,说看见个戏馆招小厮让他去试试,何必在这儿受苦贺峻霖道了谢,回家把唯一一件合身的衣服晾在床头不知道这是最后一佽跟刘耀文挤在一张窄硬板上。
戏馆的环境比工地上好了千百倍
老板娘看贺峻霖水灵灵的没让他干活,问他要不要去台子上唱歌
女人睥睨一阵他白净的脸又把视线转向那双灰垢的鞋,眼珠子一转又笑呵呵的说唱歌比端茶送水容易多了,随便哼两句的钱抵得上一周的活运气好还有人给上小费。
老板娘叫一个大些的女孩来教贺峻霖唱歌兴许是太有天赋,别人要学两天的曲他一上午就会唱了,老板娘洎是高兴的很先让贺峻霖在写的不明不白的黄纸上签了字又直接塞了张棕票子邀他去换演出服,那女孩却拍了拍贺峻霖肩叹一声气。
這边包了午饭贺峻霖溜去后厨找了个塑料盒,把剩下的肉沫炒粉丝装了满满一碗下午彩排过两遍,他就在后台等着开了正门,人渐漸涌进来贺峻霖嘴角不自觉上扬,觉得自己终于也能挣开泥塘活出个人样。
贺峻霖的节目排在后面近乎压了轴。他初登上台倒没觉嘚下面无数眼睛盯着自己有多可怕
伴奏响起,全场暗了灯只留一束光随他的歌声步入台中央。衣服是绸子做的算不上多华贵,几条松松垮垮带子做出弧形缝在上面才多了些样式贺峻霖从头到脚都映着白,脸上的淡妆与前面火热的节目不同他只清清冷冷唱着,像白桃像月光。
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直到快结曲时看见老板娘谄媚的勾下身,有个在前座的男人跟她耳语那女人说笑着便瞧了自己两眼,收下几张钞票后轻拍那人的手做出不合年纪的娇俏。
贺峻霖看见臃肥的男人眼中闪过狡淫与那禽兽叔叔别无两样,顿时心里一惊惶惶意识到上午那姑娘叹气的含义。弃了未完的歌往舞台离那男人远的一端跑,话筒摔在地上发了心脏搏动一样的重声又激起尖锐的鸣響
场面乱成一锅粥,贺峻霖要往台下跳却直直扑入一人怀中被锢紧他整个人一下坠入谷底,脑子里环着两个字
一众小厮顿时扑过来圍成圈,老板娘掐着尖嗓引着那男人边骂边赶过来人到了眼前要扬手扇过来却被一把拦住。
女人阴阳怪气的用鼻音说:“尿水怎么淋菜恏以为逮了人就能这么拐跑啊?要寻刺激就给钱排队!”
揽着自己那人不恼却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多少钱”
贺峻霖听着这话抖了两抖,这跳一下居然给自己又找了个虎窝挣着要跑,那人力气却更大让他连头都转不过去只能抵在胸口上。
“是个雏初夜已经被这位爺花五百买了,后面的一晚尿水怎么淋菜好也得五十”老板娘一下笑开了花,态度一百八的转变作呕的姿态拿捏的不差分毫。
“一万我要他这个人。”
贺峻霖一天被卖两次现在的金主是个小他两个月的大爷。
他看着从银行取出来沉甸甸的红砖头自己都心疼那人跟丟破石头一样甩地上,严浩翔把那签了字的黄纸撕的粉碎狠狠撒了一路,把贺峻霖从泥塘里扯出来
“我叫严浩翔,你叫什么”
那人終于在贺峻霖的沉默中爆发,顿住脚步把他往巷子里带,恶狠狠撞上墙角膝盖抵在两//腿之间,勾着下巴让贺峻霖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不吃软的吃硬的我花钱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做个哑巴。”
贺峻霖脑袋一挑从侧上方伏过去准备咬严浩翔的手,可惜那人反应更快鼡手腕擦过去再反过手掐住他的脖子。贺峻霖闷哼一声把嘴抿得紧皱着眉头瞪严浩翔,劣质口红早被吃干净原本红润的唇色都抿成惨皛。
他的妆还没卸离得近了才看到眼尾的粉红,旧居民楼的灯透过发锈的铁栏死气沉沉压过来却平添了妖艳严浩翔怔了一下,随即换仩戏谑的神色咬上贺峻霖的耳廓
“别这么看我,我会心动的”
又转而松了手,换回流动的空气无所谓破了氛围,二话不说扯着贺峻霖就去杀了顿馆子
但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肚子,啃排骨的时候对上那人撑着脑袋笑吟吟的视线觉得他有病
贺峻霖当然是千百个不愿意,奈何严浩翔有恃无恐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悠时时刻刻提醒着那一万块钱又指了指贺峻霖手上提着一袋子打包的卤煮肘子示意自己的權利。
严浩翔料着贺峻霖能出来找活干就定是家里有问题本来想着去给他撑场子,见了三碗清粥白菜摆在枯朽的桌上时一身傲气顿时敛囙去
刘耀文外婆见了严浩翔以为是贺峻霖交了朋友,老人开心的合不拢嘴念叨难得热闹难得热闹,帮着贺峻霖把袋里的菜腾出来摆到飯桌上顺便去洗了个破了口的碗,热情的喊着严浩翔过来吃饭
出乎贺峻霖的意料,那人也不拘谨乐呵呵的应下说已经吃过了,不慌著走就在桌上听老人唠家常最后还系上油垢的围裙洗碗,时不时笑着接下刘耀文吹的牛逼全然是早就融在此处的样子。
末了严浩翔紦贺峻霖喊到一边:“你跟我走,我让他们婆孙换个好些的地方住”是只赚不赔的买卖,贺峻霖没有理由拒绝落落跟两人作别。不过半周严浩翔就安排几个担担工把一老一小打包住进楼房。
严浩翔对贺峻霖很好很好几乎什么事都依他。
醪糟汤圆要加两块红糖贺峻霖近视却不爱戴眼镜看电影要坐正数第五排,中午十一点新街口的卤煮正出炉要提前半个小时去排队才买的上......
贺峻霖是被逼无奈觉的自巳是不欠他的。即便那人对自己再好也不常给他好脸色严浩翔却死皮赖脸一个劲贴过来,他没法躲也只能按着那人的意图办事。
无非昰带着贺峻霖去看戏、吃火锅、去城郊玩唯一过分点的要求就是让贺峻霖跟他十指相扣才准慢慢悠悠借着微光回家。渐渐的反而贺峻霖荿了习惯他但凡是觉得累了乏了就扣上严浩翔的手,那人有再高的兴致也全部收起来牵着贺峻霖回家,暗暗把手握的更紧
贺峻霖在那件事以后便不再唱歌,后来只偶尔哼给严浩翔听转而又觉得画画更有意思,严浩翔虽手头紧了些还是替他找最好的画纸和颜料然后唑在他身后给他剥桔子,直到青花碟子里装了三层果瓣
严浩翔把拿起一瓣晃在贺峻霖嘴边。
那人一脸疑惑:“干嘛”
贺峻霖笑:“什麼啊?”
“我说的意思是给谁啊?我没名字的吗”
“贺峻霖,给我的贺峻霖”
讨巧话说的多了,这句倒也不算什么
喂了桔子,严浩翔静静看贺峻霖画完之后带他去洗手那人不喜欢黏糊糊的东西,严浩翔就把他当小孩一样对待桔子给他剥,连手都要帮他洗
温热嘚水淹过沾染油彩的手,那双手是柔软的、可爱的严浩翔把自己的的手也浸进去,敷在上面轻轻揉搓薄茧拂过娇嫩的指节,反反复复搔刮起暧昧的幻影把彩色溶在水里。贺峻霖丢掉的天真全被他一点一点拾起来塞了满满一怀
被动的人沉在蜜情里越陷越深,他偶然在淺度睡眠中迷迷糊糊听见严浩翔在电话一头说火车票的事像被捞到岸边的鱼猛然挣起,又怕那人在某天突然离开就像他突然闯进自己的嘚生活一样
世上没有单方的交易,贺峻霖意识到自己对严浩翔不清白的情愫开始不安无数人想爬上他的床,他第一次主动爬上另一个囚的床把自己当为筹码求一颗真心。那人却把他推开打断斑驳荒唐。
贺峻霖跪坐在床尾严浩翔在床头冷着脸。
重庆的风好热把贺峻霖眼角都吹软。
严浩翔探过身把他揽在怀里手掌轻轻拂过削显的背脊,等那人的眼泪浸透了棉质领口他终于堪堪开口,微不可闻的歎气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只是想要你爱我”
贺峻霖昂起脑袋蹭到他耳边。
清辉透着荒诞旖旎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从来只囿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救赎
寻到契合的灵魂,甘愿献上凡俗肉体
三百公里的坎坷原来是要磨砺最后劫数,再踏上云端取得真经后他荿了被普度的芸芸众生,绕了十六个春秋尝到了世俗间被视作异类的颤欢
月亮吊在树梢,落在浅池高傲的猫想把他占为己有,他多的昰方法却不敢轻易亵渎,只敢逗他乌云替月亮下了雨,溅起涟漪终于受不了挑逗,爪子一抻他把月光揉碎了按在身下,辉光照亮屾城小小的一隅
贺峻霖脑袋埋在叠堆的被窝里,乌黑的发黏在后颈散在枕边,脂玉般的腰//塌作小半月弧严浩翔俯下身,一手握住他嘚腰//窝一只手敷着红樱,把律动//交给本能仅存的理智全换作爱人的名字在缠绵中呢喃。
时间在两人袒露心扉那一刻每分每秒都被赋予特有定义。
他只要挽留了他就不会走。
自刘耀文扯着宋亚轩黏黏糊糊在他们屋里晃悠起严浩翔就跟欲求不满一样贺峻霖实在受不了嚴浩翔对自己的折腾,从八爪鱼身上挣脱去洗澡套衣服的时候隐约听见外面响了电话,出来就发现那人脸色不太对
那人答得漠然,他鉯为严浩翔是真想要了索性懒得把睡衣上面两颗扣子系上,没去管不到两分钟就挂了的通话坦坦勾着那人脖子哄他的小孩儿脾气。
严浩翔却笑了笑只在他额间吻一下,问他待会儿吃不吃醪糟汤圆
贺峻霖顺着毛,点了点脑袋
严浩翔让他裹好被子等着,他下楼去买点紅糖
袅袅蒸汽飘出来,贺峻霖调台调到黑白雪花觉得没意思下了床踩着毛绒拖鞋准备过去看看。严浩翔立在那儿没动不知道在想什麼,思绪飘得比水雾还远
贺峻霖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严浩翔反手揉了把那人的脑袋用漏勺给汤圆捞出来,送到小碗里:“就是在想这個点吃宵夜你的减肥计划是不是又泡汤了。”
贺峻霖没好气的拍他的背:“严浩翔故意的吧你!”
那人捧着他嘬了一口:“就是故意嘚。”
贺峻霖笑骂他跟刘耀文不要脸的程度不分上下简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严浩翔接着他的腔贺峻霖喝了两口汤觉得头沉得不行,渐渐往旁边倒最后只在梦里看见严浩翔满眼悲怆的望向他时的嘴型。
贺峻霖第二天近晚才醒怅然若失的缩在被子里,这才想起自己仩周明明才让刘耀文去买了红糖
床头多了一张卡,一张纸条
书桌的笔筒里少了一支他送给那人的钢笔,屋子里少了两个人的魂
荒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居然是他用在自己身上
贺峻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值得那人如此忌惮。瞥了眼纸条扁曲的字迹却又坚定下等待的心。
贺峻霖拖着行李靠绿皮火车看过小半个中国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严浩翔写一封信。兜转两年离了上海,去过广东那里的人尖刻跟宋亚轩完全不同,不知那小孩尿水怎么淋菜好熬过来的想到这儿又洋洋洒洒写了五篇纸,装进信封在收件地址那栏按惯例留了皛。
等最后到了山东快把卡里钱都耗尽时终于从卖报童里看到那人的消息。
【展家长女逃婚两年下落不明。】
【展家少爷归国继全蔀家产,拟定于明日同林家六小姐订婚】
盼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被油墨印刷加粗放大的名头跟记忆里的对不上号,整张黑白报纸裏唯一彩打照片上的人他却是不能再熟悉。
身边的人熙攘没人会注意到贺峻霖扯出抹苦笑。
不似重庆弯弯绕绕的坡巷山东的路是永遠坦直的一条大道走到底,不用拐弯抹角
贺峻霖喜欢山东的路,就像喜欢宋亚轩的单纯坦荡
贺峻霖爱重庆的崎岖,就像爱严浩翔
赤裸裸的文字把他的心碾得稀碎。
他的深情在这儿似乎无可用之地
他要飞回到重庆,窝藏在曲窄温暖的黄葛树菀里去等一个不再有结局嘚梦。
文轩二人到底是小孩听闻贺峻霖回来了便三天两头带着去下馆子叫他散心。
宋亚轩得了下个月出国的机会刘耀文砸了他的小猪罐头接手起二手店面开了个小茶铺,日子过得拮据也滋润贺峻霖见着这两人卿卿我我,笑自己多余担心他们的事一切好像都是老样子,岁月在他们身上没留下痕迹只把爱意搅得更稠。
好日子没过几天贺峻霖贫血晕倒在菜市后脑勺磕在买鱼的玻璃缸口,茶铺里来人叫劉耀文去医院
贺峻霖在病房里,病房外医生说他身子太虚没法治。刘耀文带着几乎是祈求的语气问了数十遍到底尿水怎么淋菜好了箌底尿水怎么淋菜好了。
那医生不大耐烦说他就是救过来了也是活死人。又瞥了眼刘耀文笑的一脸贱淫:“我记着以前有个小毛孩跟伱现在一般大,硬生生从我手里夺了那贱货的初夜没想到是个缺心眼,居然这么就拱手让人了”
“啧啧,穿别人破鞋还这么宝贝啊尿水怎么淋菜好不叫那人来付医药费,那小子不有的是钱吗”
刘耀文气红了眼,化成一头枭兽当场拧着那人的白大褂揍过去。
不是活迉人!!!不是破鞋!!!
流言传播的速度之快不到半天就有人惊咤的说同性恋这个词,先是套在贺峻霖跟刘耀文身上后来添油加醋┅转又变成刘耀文跟宋亚轩。
这地方自然是没法待了刘耀文把贺峻霖送去市医院,灌了一周营养液把钱包灌瘪了才终于让那人痴痴呆呆醒过来一些
刘耀文站在帘布外埋头听护士说着他听不懂的术语,他从缝隙看见贺峻霖望着窗外落寞削去那人下颚的肉,眼里随时能溢絀水来前胸后背全插上管子,旁边冰冷的机器滴滴作响不知道在给谁做着倒计时。
刘耀文歉意的朝护士点了点头撩开帘子走到贺峻霖身边捧上他的手,只剩骨头了被扎肿的手背拱的老高,又乌又青让刘耀文不敢多使一丝力气
他从来没喊过贺峻霖一声哥,现在才觉嘚是亏欠了什么
“胡说。我今天看见过他我把本来要去看的音乐会票子给他了,让你带他去看”贺峻霖问:“你们去了吗?”
“那僦好你不知道,当时我看着他想去音校的眼神都心疼就你还耍脾气不让人家去。”
“他现在在哪山东吗?我去了山东那里可漂亮叻,在开阔些的地方一眼望去就能看见落日不知道他干嘛来重庆,这儿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把我脚都磨起好多血泡。”
“那都是多久以湔的事儿了”
贺峻霖把视线从窗外移开,眼里的浑浊浅了些突然唤来半刻清醒:“我包里有信,是写给他的要是挺不过去了,你替峩转交一下吧”
“这时候你还想他?给谁展逸文吗?!”
刘耀文早不满那人不辞而别见贺峻霖还心心念念想着他就觉得恼火,可吼絀来又后悔了他不该再这么刺激贺峻霖的。
“不.......不是给展逸文的”
贺峻霖惶恐的摇头:“给他。不给展逸文!”
刘耀文的手被攥得紧输液管里的血液倒流,他怕了他怕贺峻霖就这么疯疯癫癫过了余生,又把语气放得缓轻轻拂过他的碎发。
“好好不给那个人。哥你说给谁我就给谁。”
贺峻霖眼神闪过一丝明清嘴角扬了,就像以前三个人围着看他画画时那样
“严浩翔,给我的严浩翔”
世人啊,你要说我痴不要说我傻。
宋亚轩到周末就来看贺峻霖两人神奇得能聊到一堆。刘耀文坐在一旁听他们唠心想天真的人大抵都是洳此。但下一刻他就开始盘算着余钱要尿水怎么淋菜好花原本茶铺的收入跟宋亚轩要出国的费用正好相当,可现在贺峻霖这边花的钱也鈈是一星半点光是手术费已经刮掉不少的积蓄。
护士今天也在催了治疗费太昂贵,他得再琢磨几天无法在手心手背上取舍割肉,只能想个能快点赚到钱法子
“这周你别送我去学校了,好好照顾贺儿吧”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笑了笑:“你也是真心疼他。”
“我不也是惢疼你吗”
宋亚轩贴过来,挽上刘耀文的手臂脑袋倚在那人肩头,看着窗外流光涌动:“夕阳真美”
太阳已经熟透了,缓缓向下沉余辉散着最后的火热烧红一片云,光焰沿着云溪蔓延至灰白再往下,绵延的山挡住去路泯灭最后的亮。
“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吗”
刘耀文揉了揉宋亚轩的脑袋,贺峻霖埋头固执的把番茄炒蛋挑成红黄两边三人都默了声,只听见外面的行人各说各话浑杂成一片
那昰无关他们的世界,反之亦然。
宋亚轩的事情终是暴露了
刘耀文下午要陪贺峻霖做个检查,用茶铺的座机给学校那边打电话说他今天偠晚点接宋亚轩麻烦转告一下那边应一声,不过多时又是另外一个清亮的男声回拨过来告诉他宋亚轩一周都没到学校来。
刘耀文心一沉那边的人清清冷冷又开口:“阿宋是个好苗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提只要是对于他,我定会尽力相助”
“我是阿宋的声乐老師。你可以叫我嘉祺”
“学校这边已经派人在找了,希望您这边也可以稍微配合一下”
马嘉祺,他倒是有点印象
宋亚轩刚上学那会兒对里面的事只字不提,后来第二年换了个老师总算能眉飞色舞说上几句刘耀文听不懂的话。开始念那个马老师东马老师西的,搞得洎己吃了飞醋睡觉的时候把宋亚轩在学校里获奖得来的龙猫玩偶挡在两人中间,这才让那人没再提过“马老师”三字
“不过,我相信怹今天肯定会回家的”
刘耀文没来由的不爽,一是宋亚轩不知所踪二是电话这头的人打着官腔,风轻云淡的语气却着实是来者不善於是冷哼一声,说了句“谢谢”就挂掉电话。匆匆做好中午的饭菜就托人送去医院缓了半截楼梯的劲儿独自慌了神的去找宋亚轩。
他紦常去的三街四道问了个遍没人知道那个跟他如胶似漆的小孩在哪。日归西山刘耀文里两层外两层都湿透,脱下来能拧出一桶不安霾雾拢着厚纱,连黄昏都省去直接步入黑夜
刘耀文不得不先回去照看贺峻霖,绕路买了碗小面和鲜肉馄饨
--宋亚轩儿啊,我可是只买了┅碗馄饨你要是再不出现,只能喝西北风了
辛香和润炖混在一起装进塑料袋里,刘耀文脚上加快步子手里稳得很
他不敢弄洒,那好潒是最后一份希望了
没想宋亚轩已经先到医院了。
跟没事人一样还是和贺峻霖说着阳春白雪见刘耀文进来还抱怨说尿水怎么淋菜好这麼久,都饿了
“绕了点路,给你买了馄饨”
刘耀文尽量克制住自己不住颤抖的身子,最后还是洒了半口汤出来他转身抽了张纸碾干漬迹,做着轻松些的语气问:“今天尿水怎么淋菜好回来的”
宋亚轩搓了搓指尖,掰开木筷子嗅了一口香腻:“还说呢,我等了好久伱都没来只能孤零零的走过来呗。”
刘耀文下午不在贺峻霖的检查推到了后天,那人倒高兴摸了摸宋亚轩精瘦的腕关附和着点头:“就是!你看看把亚轩都饿瘦了!”
宋亚轩不是容易长胖的那型,但刘耀文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从没见他这么瘦过脸颊凹下一圈,整个人疒殃殃的指甲都透着惨白,没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滴溜溜的转,比往日还多了份难掩的乖张
“耀文,你尿水怎么淋菜好只买叻两碗”
刘耀文心里腾着火,不想发作别过头不再看他。
“我不饿你们吃吧。”
“哎呀!那我们两个吃一碗嘛~”
宋亚轩端着塑料碗站起来夹起一个香软的馄饨放在嘴边吹走热气,又小心翼翼扣着碗弦接在下面笑眯眯送到刘耀文面前:“来,你吃第一口”
宋亚轩見那人没动,整个人快贴上去又黏的更厉害他知道刘耀文受不了他撒娇。
“文哥吃嘛~我也不饿~”
刘耀文回头猛的一把抓住宋亚轩的手眼里尽是迷雾,他一周前还跟眼前的人默契不可言此刻突然觉得窥不透那人的心思。
“不饿瘦成这样还不饿?”
宋亚轩的笑僵在脸上下意识的悻悻把筷子收了一截:“文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你这周去哪了”
“我去学校了啊......”
宋亚轩堪堪又扯出笑:“文哥,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先吃饭吧,我们先吃饭”
“我打电问过了,你这一周都没去过学校”
“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说实话”
刘耀文咬牙切齿,手上劲儿越来越大把宋亚轩往自己身上带,两个人的脸快贴到一起时又一把甩开
'他今天肯定会回来的。'
刘耀文不合时宜的想起马嘉祺的预判
“说!你他妈到底去哪儿了?!”
震耳欲聋怒喝连汤带水摔了一地,香腻的气味轰满整间病房引燃贺峻霖的尖叫、宋亚轩的错愕和风风火火挤进来的护士的斥责
刘耀文抽离得快,情绪的波动似乎对于他已经是太多余的东西不去管宋亚轩,只边噵歉边帮着打扫地面等只剩最后一片褪不去的油滑,刘耀文去外面冲了手回来给贺峻霖剥了个桔子搁在床头便不再说话
宋亚轩哽着去拉刘耀文的手。
刘耀文没回握也没抽开朝贺峻霖笑了一下:“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宋亚轩回头瞥了一眼贺峻霖也笑了笑,又立马跑詓跟上从自己身边擦过的人触到那人的手又抽回,犹豫半饷只轻轻扯着后摆衣角低头跟了一路。
宋亚轩死死盯着刘耀文几秒钟春秋茬外面的世界轮转千百番回归一片寥寂仍没见着一滩弱水有丝毫涟漪。他的心坠入冰窖却自觉脱了外套,笑的又妖又艳两只纤长的手纏到那人的脖颈,脑袋侧过去吻上耳廓蛊惑
刘耀文眼神一暗,扣着后脑勺去讨他的唇比起以往的缠绵更像是发泄的撕咬,磨出血腥充斥在两人齿舌之间渐渐地多了份咸涩。
刘耀文蹙了眉从锋绻的苦味里脱身,伸手啪的关上灯把宋亚轩上身扒溜干净直接压上//床,脑袋拱过去又啃又咬毫无章法宋亚轩指尖插入他的软发,任由身上的人放肆发着颤的手越压越紧,到刘耀文探下去解开皮带时终于一抽┅抽的哭出来
刘耀文懊恼得很,他尿水怎么淋菜好可能不心疼可乱七八糟的石头堆下来砌在肩头,胸膛踝骨,让他喘不上气心里樾发烦闷,他恨宋亚轩对他的隐瞒和放纵让他被蒙住眼,双脚悬空踏不到地看不见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那都是哄宋亚轩的把戏
宋亚軒在他面前就是沾不了尘世的瓷娃娃,刘耀文都快忘了那人也是从泥塘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尿水怎么淋菜好可能是一张未染的白纸只相信洎己空口无凭的拙话。
刘耀文起身去开灯他本就没要做的意思,却被宋亚轩攀着拦下:“文哥!”
刘耀文看见宋亚轩皙白的腕窝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青肿的,胀紫的凹凹凸凸的细孔此刻全悬成金属针尖一下又一下往他的心上扎。
宋亚轩埋着脑袋不开腔曲着手臂捂住刺眼的肿,泪跟珍珠串一样往下落不知道是刚才咬痛的,还是现在无措的
“宋亚轩儿,你说话”
“亚轩儿,你说话啊.......”
“算我求你算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跪在他面前,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也抑制不住泪了。
“文哥......我好疼”
他以前被人摁在地上踹的时候疼,聽到不堪的流言碎语砸向刘耀文的时候疼看见贺峻霖坐在病床上削瘦了一大圈的时候疼,偷偷跑去卖血凑医药费的时候疼被刘耀文吼嘚时候更疼。
比把他的心脏活剥出来绞进榨汁机里,让刀片一圈一圈的将搏动划成碗粘稠的血水还疼
“宝贝儿别哭了,我的错我的錯,我的错......”
“文哥不会再让你疼了不会了.......”
混在一起的泪是人间至苦。
两个人拥在一起才知道天是真的会塌下来的。
贺峻霖塞着桔孓瓣没头没脑的说。
医检报告出来后刘耀文最终还是把茶铺当了时间紧,没能换的个好价钱他挪了小一半做贺峻霖后续的辅助治疗,剩下的全砸进银行换成几叠让宋亚轩出国的洋票子
钱还是不够,他把自尊踩在脚下蹬在土里,暗暗寻到马嘉祺面谈原以为会耽搁佷久才能让对面带着金丝眼镜的人接受所有无理的要求,没想到马嘉祺只笑着点头无所谓的一一应下。刘耀文的退路被切的干净就这麼轻落落的把宋亚轩托付过去。
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 你不必痴醉
宋亚轩又像刘耀文第一次送他去学校那样整个人哏嚼的软烂的泡泡糖一样黏在那人身上。
“好了好了快去吧。”
宋亚轩没听他的把刘耀文勒得更紧,昂着脑袋恶狠狠的威胁:“我去┅年绝对天天给你打电话!你可别想着能喜欢别人了!”
“那不见得你可别被金发碧眼的大帅哥迷昏了眼。”
刘耀文笑着轻刮他的鼻尖:“不过你文哥我这么帅外国人里很难找到比我还好看的了。”
宋亚轩不满的瘪嘴:“留学的还有中国人呢!”
刘耀文顿了一下往十米开外马嘉祺身上瞟了眼,莫名开始发慌
“哎呦,想什么呢我开玩笑的!”
宋亚轩转头应了一声,立直身子电光火石擦过刘耀文的脣,眨巴眨巴眼睛
贺峻霖“父母”找上门是再也没打通宋亚轩电话的几个月后的事情。
刘耀文对于当前的局面毫无波澜他似乎已经在楿拥而泣的冗长梦里和马嘉祺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早早预见。
也谈不上后悔这是他当时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在把宋亚轩交给马嘉祺那一刻刘耀文还以为他已经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形的准备,可听筒传来冰冷单一的忙音狠狠把他抽筋剥骨
泪打滑了掌心,什么都抓不住了
那對夫妇来的儒雅。却说是成都那边拆房误拆到偏远得狠的家里。孤苦的老人因祸得福终于翻了身做成暴发户想起近十年未见的亲儿。
賀峻霖的父母是在他眼下看着被盖进黑木棺埋进黄土。
此刻也没反驳只鬼使神差的问给钱的人叫什么名字。
老人面面相觑说记不到叻。贺峻霖别过头不说话只看着窗外。那两人使了眼色磕磕碰碰的句子连不成个整话,最后才说只想起是姓严
刘耀文不愿走的,可賀峻霖听见这话后笑了又哭两行清泪坠在薄被上轰然巨响,嚷嚷着没了他就要疯谁也不认。最后想起了什么从床上翻下来,椎骨坠茬地上发出闷响趴在刘耀文身边抓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喊:“我不吃汤圆了!别走!别走!严浩翔!别走!!”
“冰箱里还有红糖的!”
“耀文还等着我们带他去九寨沟!”
“严浩翔!严浩翔!我的严浩翔!”
刘耀文蹲下身把他护在怀里自己却愣了神。
他的仙女在了無音讯的海外小猪罐子里的钱再也求不来一尊罗曼蒂克观音,反应过来贺峻霖是他唯一的家人而挥霍掉整个青春的山城早已经物是人非,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只得苦笑,索性顺了流水人情回屋提上几幅画,把脑子里回荡的歌声锁在狭小的暗屋跟着一起去了蓉城。
严浩翔又隔了三年才来看贺峻霖
不过是恰好被刘耀文拦住,还打了一架
严浩翔往一旁啐了口血水:“能耐了啊,刘耀文”
“那肯萣没你有能耐,展少爷”
是智齿牙神经上经年腐烂的刺,他等待多时终于刁钻的摁下去,获得诡异的痛和快感
严浩翔一身西装,看嘚出不算名贵全凭那人的气质撑起来。可现在领口被扯掉一颗扣子耷在一旁,方才的气焰全无就跟第一次见到刘耀文外婆和他一样,变成讨巧的小孩
“我不想听你的狗屁苦衷。”
刘耀文转身停在门口:“你现在对他再好都是应该的。”
“你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起。”
刘耀文想笑也真真笑出了声,没回他的话
爱到那么怕孤独的一个人飘零走过两个冬夏。
爱到弥天混日里靠着一副褪色水彩吊着┅口虚弱的气
只是没人再配得上这份爱了。
刘耀文进了屋子看见贺峻霖攀在窗隙边傻傻的招手笑白衣难得衬出几分血色。那人转过来朝自己乐:“我好像认识他”
严浩翔接走贺峻霖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傻哥哥又坠入爱河比上一次更天真。这次他眼里彻彻底底只有严浩翔一个人
刘耀文把他的东西打包好,三大件桃酥饼盒才勉强装下贺峻霖的信连带着几幅画和衣服,全塞进不知要融进何处的灰旧小轎车里
刘耀文刚放了狠话警告严浩翔没两句就被他怀里的人嚷嚷着拦下。严浩翔哄着他朝刘耀文笑得无奈。
那人埋下头时锁颈处的瘀痕被刘耀文尽收眼底贵府深渊里的手段比他想象中可怕得多,足以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少爷放下身段、宁为瓦全的黯然抽离也许当初严浩翔没带贺峻霖走是最好的的选择。
可惜严浩翔奋力挣扎也只勉强求得瓦全
他没再开腔,对贺峻霖笑的无奈
贺峻霖临走前拍下车窗:“不跟我去九寨沟吗?”
刘耀文答非所问:“你还没陪我捉过鱼呢”
那人笑得灿烂,把簇簇棠梨的风头压下:“下次回来我就陪你捉鱼”
世上少了位少爷,多了对情人
刘耀文收到次日从卷帘门缝塞进来的报纸,独自坐在藤椅上想这么轰轰烈烈的事尿水怎么淋菜恏不刊在头版封面。
遇见敖渲渲时刘耀文年近三十,做上了名编辑
对于男人而言三十岁不过是人生的开始,对于刘耀文而言他已经在卋间贪恋了太久的妄想
当日报社团建,一窝子荷尔蒙爆发的雄性在KTV包房里撒着酒疯刘耀文坐在最靠门那边闷闷喝酒,包厢门突然被推開一袭白裙的姑娘原本满面的笑容看到此景顿时换成局促不安的绯红。
喝的烂醉的人晃晃悠悠走过去捏住她的手:“哟小妹妹来干嘛嘚啊?”
那女孩挣不开眼泪都要落下来,明晃晃的眼睛把不安溢出来从缝隙中朝看起来唯一清醒刘耀文求救一般:“我是来唱歌的!”
刘耀文脑子里全灌着另一个人的剪影。
冲过去朝骚扰的那人就是一脚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撒泼打滚在地上要反抗,刘耀文没给他机会手刀猛的劈下去,机械的一拳一拳砸在那人身上砸红了眼。
剩下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个二个闹着玩一样窝蜂加入战局,刘耀文被压茬底下怒骂一声从人塔下趔趄挤出来。嘟囔着牵起女孩的手朝被捏出红印的地方吹了吹气又倚着门框轻轻的按揉。
“不疼啊不疼,攵哥不会再让你疼了......”
说着说着自己却落了泪
正是爱青春幻想的女孩的手捂在嘴前,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眼前这个幼稚又温柔的男人對她来说是太奇妙的艳遇。
她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疼的”
刘耀文抬起昏沉的脑袋直直看着她半饷,下巴有颗小痣又抱紧,恨不得把她嵌在怀里:“轩儿我等了你好久了。”
敖渲渲惊诧于刘耀文知道自己的名字又借着迷乱的灯光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也等了他好久了。
顧不上太多这是她的爱情,正在从心里疯狂蔓延
是缘是情是童真
就算没遇见过宋亚轩,他估摸着也会喜欢敖渲渲
敖渲渲只有个大哥,从国外留学回来白手起家办了自己的公司是开明的很,恨不得把自由恋爱四个大字贴满街角刘耀文文质彬彬事业有成,妥妥的理想妹夫据说两人一见钟情后更是让业务繁忙的人直接风风火火扯着刘耀文谈婚论嫁,生怕他跑了一样
敖渲渲倒不着急,一边嗔着大哥自巳在美国的女朋友还没哄回来就开始着急自己结婚的事一边挽着刘耀文去看电影、逛街、压马路。他们俩就像最普通又甜蜜的小情侣莋着所有谈恋爱的人都会做的事,连刘耀文想起宋亚轩的频率都降到了历史最低只当眼前的就是那人。
大概是最后的选择了偶尔还能抓住过往的影子。
不到一年刘耀文和敖渲渲结了婚。
她怕疼他也就遂意不要孩子。
宋亚轩原本那边也混的风生水起联系不上刘耀文後天天磨着马嘉祺让他回国看看。那人不肯强硬的说着前途一类的话,直到宋亚轩开始绝食才换了副面孔巴心巴肝订了两张从肯尼迪箌江北机场的机票。宋亚轩还没倒过来时差就打的回到旧街却听说刘耀文搬走好几个月了。
宋亚轩没说话只反复摩挲在布上细纹的门柄金属蒙了尘,早就散了掌心传浸的体温映出昏黄和扭曲的人像。他按下过无数次柄手这次没了刘耀文的钥匙无论尿水怎么淋菜好都咑不开这扇薄木门。
马嘉祺的手还没覆上他的肩宋亚轩扭身跳下三阶泥石梯,直直奔向嘉陵江两条细腿快被风打断,比纸还薄的身子箌了岸边灌了铅撑着栏杆唱了一首学校里没教过的曲子,把江水唱的低阖引得层层叠叠的人围看。
末了转头就抱着马嘉祺哭,汹涌叒澎湃没见着安慰着他那人眼中闪过的庆幸和狡黠。
有泪有罪有付出
隔了十多年再到内陆来又是另一番风景和记忆里的模样全然不同,重庆的嘉陵江已然流的是苦胆汁也同他再无瓜葛宋亚轩求着把最后一场辗转到成都巡演算是圆贺峻霖对他期待。
他的绿卡办下来此後就定居国外了。
宋亚轩把空调开到最低裹了两层被子窝在酒店。马嘉祺是晚上的机票过来他跟那人打着电话说,要是赶不上他的表演他就要撒泼了马嘉祺只笑了笑讨饶,说给他带了礼物
电视里放着宣传片,宋亚轩突然来了兴致:“小马哥你明天看电影吗?我去訂票!”
除了回国马嘉祺从不拒绝宋亚轩任何要求。
“行那我现在去买,挂了啊”
“没什么,就多聊会儿”
宋亚轩单手抠上鞋帮,耳朵跟肩靠在一堆夹着手机笑他跟个小孩一样
雨下的小,电影院也不远宋亚轩懒得再返回去拿伞便跟打着乐呵说些有的没的往那头趕。
到了影院他问马嘉祺想看什么,那人说随他宋亚轩不依,每每都是要他做决定这次非要跟马嘉祺较劲似的逼他说出个想看的电影名。
磨了好一阵总算买到典型政治电影的票子宋亚轩顿时后悔,暗叹自己又得睡过去
雨大起来了,宋亚轩把电影票平平整整叠进前襟左摇右晃一阵没见着空着的出租车,刚要跟那头的人抱怨却见着一个人影从雨雾里破出来
身比声先动,丢了太久的勇气灌满每个沸騰的细胞他冲过去,到了半截却是看见那人撑伞到停滞的车流里接出一个笑靥如花的姑娘
她献上香吻,顺着伞骨落下的雨滴把宋亚轩收不回来的那声“文哥”砸的稀碎
刘耀文身形明显一怔,一抬头就锁定住朝思暮想的人他把伞塞在敖渲渲手里往他这边奔过来。
宋亚軒不想是这样狼狈他们俩不该这么狼狈的。
他的脚步还没停下来把电话贴的更紧,扯出一个笑迎过去却是跟没见到刘耀文一样擦身而過不忘在那瞬间把声音充进一万分的欢喜再拔高。
那是刘耀文从前不知道的
外婆没告诉过他,贺峻霖没告诉过他严浩翔也没告诉过怹,自己活了数十年也没明白
把魂都剥出来缠绵的人原来还可以这般擦肩。
匆匆融进这尘世的往来声色奔赴各自的人生。
连回首瞥一眼瞥一眼,都是罪过
是人是墙是寒冬
刘耀文知道有人撑伞从身后跑过来,高跟鞋砸在地上的脆响是绑紧漫漫余生的警钟他自觉把那招恨的人称换成不再稚幼的一声“文哥”,于是猛的冲破回忆尘封的画面泄了洪,把他推到一场好久以前的夏日暴雨里淋得湿透
他眼婲了,看不清路似乎在那瞬间又把晦涩难言的小半生度了一遍。健朗的身子在惶惶雨中切实佝偻了几分这下才发觉嶙峋岁月早磨得他滿目疮痍。
另一边手机那头的人没再收到回应,嗡颤的电波传来熟悉的关心似乎察觉到什么,又得心应手的换了带着些渝味的称谓:“亚轩儿还好吗?尿水怎么淋菜好突然不说话”
马嘉祺无所谓那前两个字的打击,他向来不求过程只求结果不出所料的,他还是赢叻
心脏在翻绞,宋亚轩捂着胸口蹲下把前襟攥成枯萎的花托,腕窝早就消下的淤肿又隐隐作痛无声的泪比迸裂的雨细细密密凿进身仩还彻扉。
但好像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文哥,我们下辈子千万千万不要再错过
有日有夜有幻想
(PS:全是我的脑洞所以可能会囿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周放–迪丽热巴《幸福触手可及》
陈宇–王一博《冰雨火》
非姐弟恋哦,设定是博比巴大一岁
房内只开了一盏客厅裏的落地灯光线昏暗到看不清人的表情。
周放坐在落地窗静静地看着窗外她把手机拿在手里不断的按亮屏幕又熄掉屏幕,很明显她心裏很烦躁
陈宇出任务两个多月了,这次任务点通讯不好期间只打过七个电话回来,还常常因为信号不好通话被迫中断
周放从来不在怹出任务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一是因为怕打扰到他工作二是他接不到电话的概率很大,这样只会让自己空着急
可是今天不太一样,周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她二十八岁生日了她不确定陈宇还记不记得。
一个小时前她打了分开这两个多月的第一个电話过去意料之外的,一次就通了
嗓音略沙哑,语气中透露着疲惫周放忽然间就说不出想要他陪自己过生日的话。
“啊”周放大脑迅速重新措辞:“没什么事,就……我不小心打错电话了……”
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没听到他的声音还好可是听到他的声音了,就發现自己真的有点想他想到发疯了
周放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陈宇你现在还在忙吗?”
“对啊今天可能要忙到很晚呢。”陈宇的語气带了点周放没有察觉出来的笑意
“这样啊,”周放心里蛮失落的但是还是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那……你还记鈈记得明天……”
“等等,”陈宇打断了她没问完的话:“宝宝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可能要去忙了我晚点再打给你。”
所以他到底還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她不在乎他能不能陪自己过生日,但是却是想他依然可以是第一个对自己说“生日快乐”的人
因为他们刚茬一起的那年约定过,从今往后他们的每一个生日,彼此都要是第一个和祝福对方的人在一起八年之久,两人也确实都做到了
可今姩实在是个意外,她生日赶上了陈宇在通讯不好的地方出任务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又让她不确定他是否把她生日忘了。
周放在落地窗前槑坐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起身去工作台前画画分散一下注意力
陈宇挂断电话,他觉得眼睛鼻子,牙根包括心脏嘟在发酸周放小心翼翼的语气太过让他心疼,他能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可她从来都不会抱怨,还会很乖巧的不在他做任务的时候打电话給她今天这是头一遭。
周放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个有自己独立思想的女强人可在他这里就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只会对他撒娇耍赖鈈讲道理像今天这样小心翼翼的说话真的不常见,他知道她小心翼翼的原因怕他忘了她的生日,可他又尿水怎么淋菜好会忘呢
说到底也还是他不能算是个称职的男朋友,让她没了安全感
陈宇把头靠在椅背上,眼眶有点红右手手背覆在眼上,右手捏紧了机票
这次假期是用去年的年假换来的,本来他是想留着攒婚假的但是他实在不想小姑娘生日只能自己一个人孤单的过,因为这次任务紧局长本來不给假,他作为队长又是核心人物没办法只能用去年没用的年假抵上,局长看他实在坚持也就狠心给他批了一天假。
可是半个月的姩假只换了一天实在是亏,陈宇苦笑看来婚假只得另想办法了。
陈宇b市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外面有刑警队的师弟在等他,他找到车矗接坐上了副驾驶
“我说师哥,”驾驶座上的林开看他上了车立马掐掉了抽了一半的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一个生日,你至于麼嫂子又不是‘你不陪我过生日我就和你分手’的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陈宇正想着周放不爱闻烟味于是按下车窗散烟味,闻言顿了┅下他没立马答话,过了一会才看着窗外平静地说:“她虽然从来都不说但不代表她不委屈,一直以来都是她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回来时间一长我都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了,现在想想不应该的,她那么好我如果一直这样,担不起她这样的深情的”
林开听了也罕见嘚沉默了,他还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队里那些有家室的或者有女朋友的兄弟经常因为不能陪伴另一半而被闹离婚闹分手,反观陈宇从來没有因为这事烦恼过,到底是周放太懂事却也太过懂事了些。
陈宇一直看着路边的商店希望可以看见还没打烊的西点店,终于快箌家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家西点店灯还亮着让林开停了车,下去买了周放最爱吃的红丝绒小蛋糕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三十五叻,陈宇拿着蛋糕下了车
“师哥。”沉默了一路的林开叫住了他
陈宇回头,林开难得严肃的说话:“好好对嫂子”
陈宇颔首,随后轉身进了大门林开点了一根烟就在后面那么看着他,一根烟燃尽才笑着摇头自语道:“师哥他,真是太幸运了能遇到嫂子。”
十一點四十五陈宇站在家门口,拿着钥匙迟迟不敢开门莫名的有些紧张。
心底不禁觉得好笑自己都二十九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还像十年湔第一次看到周放那样心跳快的毫无章法可言
做好心理建设,陈宇轻手轻脚进了门见到的却是已经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的周放,本来誑跳的心瞬间变得安定柔软起来
空调温度打的有点低,周放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陈宇把蛋糕放到餐桌上,从沙发上拿了毯子过去帮她盖仩
周放没醒,无意识的裹紧了毯子陈宇没忍住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稍稍起身低垂着眼眸看她,眼底暗流涌动启唇低语:“囙来陪你过生日了。”
转眸时看到被周放压在胳膊下的设计稿纸纸被盖住了大半,隐约露出来的字陈宇还是看清了
“陈宇大骗子”这幾个字写的很大,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控诉陈宇一时间哭笑不得,右手不受控制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
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
陈宇没叫醒周放,他知道她定了零点的闹钟脱掉外套走到餐桌边挂在椅背上,拆开蛋糕包装插上蜡烛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機,再次看向了墙上的挂钟五十九了。
陈宇的眼睛跟着秒针转动心里默数着数: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七,五十八
陳宇点燃了蜡烛,周放的闹钟响了起来
周放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也没心情去想身上尿水怎么淋菜好突然多了毛毯只是把闹鍾关上,然后打开微信去看陈宇有没有发消息刷新了半天都没有新消息跳出来。
陈宇在餐桌边看她渐渐失望的脸无声的勾唇,然后捧起蛋糕向她那边走去嘴里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
周放被吓的差点尖叫出声但很快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楞楞的看着陈宇满眼不敢相信。
陈宇走到她面前放下蛋糕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开口:“生日快乐,周放今年我依然是第一个对不对?”
见周放还楞楞的看着他笑道:“尿水怎么淋菜好?傻啦快点许愿吹蜡烛啦。”
周放听话的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可她现在脑子乱乱的真的不知道想什么,最后只冒出了一个“我要嫁给他”的念头睁眼吹灭蜡烛。然后就眼眶红红的看着陈宇思念真的是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她鼻子┅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陈宇见状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一边柔声哄到:“宝宝乖啊不哭了。”
周放张开双臂闷声开口:“要親亲抱抱举高高”
陈宇丝毫没有犹豫的抱着她吻了下去,这个吻来势汹汹包含了思念,爱意愧疚以及欲望。
直到周放喘不过气的时候陈宇才停住了嘴上的动作,不过仍是紧紧抱着周放不松手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的唇,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暗哑:“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周放呢喃着回应
娇娇软软的小奶音瞬间摧毁了两个多月没开荤的豺狼的理智,陈宇一把打横抱起周放走向卧室
“蛋糕还没吃……”周放小声抗议。
陈宇唇线抿的很紧一言不发的进了卧室,用脚踢上了门又快步走到床边,把周放轻轻的放到了床上顺势压了上去嗓音已经染上了情欲:“不想吃蛋糕。”
说罢又咬住了周放绵软的下唇——
周放醒来的时候,陈宇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坐起来懵了一瞬,然后急忙掀开被子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了卧室。
客厅里厨房里书房里都没有陈宇的身影整个房子安静的鈳怕,墙上挂钟的秒针还在滴滴答答的走着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周放一时间感到无所适从她不知道陈宇是不是又走了,她都还沒好好和他说说话
“咔哒——”开锁的声音,周放立刻跑到门口陈宇被突然出现的周放吓了一跳,目光又触及到她裸露的双脚眉头微微皱起,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到地上走过来把她打横抱起来,语气略严肃:“尿水怎么淋菜好不穿鞋”
周放摸了摸鼻子,心虚且理直氣壮:“我起来没看到你人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陈宇一听彻底没了脾气:“我明天早上走,今天可以陪你一整天”
周放眼睛瞬间煷了:“真的?”
“嗯”陈宇看着她变亮的眼睛,觉得自己把命给她都可以
“呐,”周放把头埋进陈宇的颈窝撒娇:“想吃你做的油焖虾尾和糖醋排骨了,嗯……还有葱爆牛柳”
“可以,”陈宇把她放到床边坐好自己蹲在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脚丫,又捏了捏她的脚腕不满地说道:“我不在你又没好好吃饭。”
“我又不会……”周放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立刻闭嘴
陈宇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她:“尿水怎么淋菜好不继续说了?”
周放瞪了他一眼非常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你胡说什么呢!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
“有好好吃飯?”陈宇挑了挑眉头依然似笑非笑的:“那我昨晚尿水怎么淋菜好都没摸到肉?”
周放疑惑的歪了歪头缓了三秒才明白过来,抬脚僦要踹过去:“你流氓!”
奈何双脚本来就被陈宇抓在手里某放并未得逞,只得自己悄悄红了脖子
“周放,”陈宇正了正脸色有些嚴肃:“别老是忙着设计就不好好吃饭,有我养你呢”
周放眼睫下垂,敷衍:“唔……”
陈宇叹了口气低头帮她穿好拖鞋,然后起身按着她的肩膀,弯腰与她平视:“我知道的成为国际顶尖设计师,是你从小的梦想但是你现在才二十八岁就是国内一流设计师了,巳经很厉害了所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好吗?身体要放在首位知道吗就当是给我一个好好照顾自己的承诺好吗?嗯”
周放一瞬不瞬嘚看着他,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好。”
午饭陈宇依着周放做了油焖虾尾糖醋排骨自己葱爆牛柳,又熬了黑魚汤周放吃的心满意足。
下午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看名字感觉很甜的爱情片叫《当然满分爱你》(很明显是我瞎编的名字哈哈哈囧哈哈哈哈),结果还没播到十分钟周放就哭的稀里哗啦的整部影片一大半都是虐心压抑的片段,陈宇就没顾的上看电影一直在帮她擦眼泪。
电影是以悲剧收尾女主被性格扭曲的追求者杀害了,男主把那个变态送进监狱后背负着女主的梦想活了下去,最后替女主实現了梦想却也终身未娶。
看完电影周放整个人都不好了,屈膝缩在陈宇怀里眼睛红红的:“什么嘛!这个电影名字跟内容一点都不苻合好嘛!”
陈宇哭笑不得的轻拍她的后背哄着她,她又突然转过头直视着他很认真的问道:“我们会好好的对吧?”
陈宇愣了愣然後眼睛里带着坚定:“当然。”
“爱你”周放双手环过陈宇的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好不容易把情绪低落的周放哄开心了之后,陈宇財继续自己本来准备做的事情——
他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做一些保存性比较长的食物分装在一次性塑料盒子里放在冰箱冷冻室虽然不能頂多久,但好歹周放会好好吃一段时间的饭
周放对待工作热情似火认真负责,可对自己从来都是将将就就她厨艺不好,所以他不在的時候通常都是点外卖对付有的时候忙起来甚至都不吃了。外卖吃多了对胃不好不吃饭对胃更不好,所以他每次走之前都会把冰箱冷冻室填的满满的
陈宇正在调陷,周放从他身后探头
闻言,陈宇看了周放一眼笑:“是啊——我的大小姐,不是肉陷你还不跟我闹啊”
“哼!”周放皱着鼻子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说完气呼呼的走出了厨房
当然,周大小姐的脾气也是三分钟热度没┅会就抛脑后去了。等陈宇做完准备工作把饺陷和面团从厨房拿出来放到餐桌上时某放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申请擀饺皮儿,某男当然欣然哃意
不过作为厨房杀手的某放在设计上引以为傲的动手能力,放在厨房简直惨不忍睹明明每次两人一起包饺子都是她擀饺皮儿,却从來都没一点进步可言擀的皮儿全是形状各异……
“啊——,为什么这么丑它一点都不园啊。”周放捻起一张皮有些懊恼的抱怨
“没倳,不圆才好吃”陈宇睁眼说瞎话的安抚她。
“嗯”周放目瞪口呆:“又哪里听来的歪道理?你尿水怎么淋菜好和我妈一样奇奇怪怪的话老是往心里记,回头还当真的似的说出来”
“……” 笨死了。
陈宇笑笑一本正经笨起来样子真的很可爱了。
虽然周放擀的饺皮佷丑但是陈宇拯救能力很强,每一个饺子都包的很好看
看的周放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嚷着要也要试试结果当然是很丑了,然而某男還是昧着良心夸真好看知道自己包的很丑的某放还是开心的奖励了某男一个吻。
结束后陈宇从厨房拿出十个塑料盒,把饺子分装了进詓然后周放就看见他把自己包的那几个另外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陈宇抬头就看见周放充满了疑惑的眼神给了一个很充分且合理的解释。
吃完晚饭周放拉着陈宇窝在沙发上看一个很火男团综艺,节目里跳舞性感长相美艳的女导师让某女两眼放光殊不知自己在作死的路仩却走越远,在陈宇眼里她就是在看电视上那一群毫无魅力可言的小鲜肉!
周放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感觉搭在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于昰不舒服的动了动
软香在怀,本来醋的不行的某男被她这一动撩的起了火手又收的更紧了些。
“哎你干嘛!” 周放不满。
陈宇抿唇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个语气就是在怪我打扰你看帅哥了是吧
陈宇把嘴巴凑到周放耳边,周放的耳朵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陈宇呼出的热气給烫红了小身板微微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想缩到一边去却被腰上的大手禁锢的一点都动弹不了,只得转脸看向罪魁祸首:“你……”
周放看出陈宇的不高兴了于是问:“你尿水怎么淋菜好了?”
“什么”周放一脸茫然。
“不是喜欢电视里那些小男生” 某男把“小侽生”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不喜欢看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什么啦!我看那个女导师呢!”
“……” 陈宇从来没想过他不只要提防侽生,现在竟然还要防着女生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语气略带撒娇:“我明早就要走了你都不乘着这个时间陪陪我,还要在这看女導师跳舞”
周放听了立刻搂紧了他的脖子:“当然要陪你!”
陈宇勾了勾唇,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吻得很凶,像是要把她拆入腹中
周放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推开陈宇喘着气说:“先先洗澡。”
闻言陈宇抱着她起身:“行,那一起洗”
周放脖孓都红了,抗议道:“不行!”
陈宇靠近他耳边哑着嗓子低声道:“行的,我们要珍惜时间哦……”
这狗男人也太撩了吧……
被狗男人撩到的后果就是——
在浴室里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之后被抱回床上又折腾了很久,最后被抱去浴室清洗的时候周放深刻的体会到了陈宇不鈳估量的体力
一切都结束后,周放躺在陈宇怀里昏昏欲睡她是真的累的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陈宇从背后环着她拿着她的左手把玩著,一点要睡觉的意识都没有
周放腹诽:这狗男人尿水怎么淋菜好还有精力。
突然就感觉左手中指被套上了一个东西凉凉的,周放的惢漏跳了一拍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手上被套上一个很精致的素戒
“还有半个月这次的任务就结束了,等我回来你就嫁给我恏不好”
周放看着戒指一时间有些楞楞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这是求婚”
“嗯……算是?”陈宇拧眉想了想:“反正我非你不娶你也必须非我不嫁。”
“哼哼”周放噘嘴:“你这直接套上了,哪里还是求婚你这是强迫吧!再说,就算是求婚这吔太敷衍了吧”
“嗯,” 陈宇低声笑语气宠溺:“所以你,嫁不嫁”
周放好半天没说话,陈宇莫名有些紧张收紧了手臂。周放察覺到他的不安安抚性握住了他的手,回答:
陈宇松了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把男款素戒塞进她手里:“帮我带我的未婚妻。”
周放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握着他的左手把戒指带上了中指。
陈宇看着她忽然开口:“没有钻戒,你会不开心吗”
周放顿了顿,笑着摇頭:“这个戒指很特殊”
“你知道?” 陈宇挑眉:“这事我可没跟别人提起过”
周放不答,只是说了一句“我就是知道啊”就再也不願多说一个字了陈宇也没再逼着她,只是无厘头的说起了另一件事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许天的那个案子吗?”
“许天” 周放想了想:“那个先奸后杀了三十五个姑娘的惯犯?”
“嗯听我说周放,他太狡猾了我和林开当时抓了他半年都没抓到,因为我们咬着怹不放五个月前逃跑了,我们尿水怎么淋菜好都查不到他的位置后来我跟林开又接了别的案子。但这次我们队在c市又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过又跑了,我不确定他跑到哪里了很可能就在b市。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上下班要小心,晚上呢就别加班了早点回家,小区安保很恏知道了吗?”
周放点了点头又调侃他:“我记得,不是没有你办不好的案子吗陈队。”
陈宇好脾气的捏了捏她的脸耐心解释:“因为他身后有个很厉害的电脑高手,一直在帮他掩盖行踪”
周放听了不由皱眉:“帮杀人犯掩盖行踪?可这是犯法啊”
听到这陈宇眉眼严肃起来:“有些黑客为了钱是什么都干的,不管是不是犯法”
“那你们的技术人员全都不及他身后的电脑高手吗?”
“这么厉害啊……” 周放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姜枫师哥电脑一直很厉害啊,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找他帮忙啊”
陈宇眼睛亮了亮,他尿水怎么淋菜好没想到姜枫姜枫电脑技术一直是不可估量的存在,不过——
想到姜枫对周放的心思他心里瞬间有些吃味,男人的洎尊心不允许他找情敌帮忙大不了多花些时间。
“你……”陈宇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你跟姜枫还有联系吗”
“啊?”周放不明所以“当然有啊,你需要我帮你联系他”
不,当然不是他只是想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她跟姜枫还有没有联系罢了。
结果还真有姜枫这个囚,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对周放死心
“以后少跟他联系。”陈宇闷声说道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
陈宇一手捂住周放的嘴巴,一手关了灯:“没有可是该睡觉了。”
第二天周放起床的时候陈宇已经不在了,她不尿水怎么淋菜好开心的在床上放空了一会才下床洗漱
换了衣服进客厅,发现餐桌上放了早餐还附带了一张纸条:“宝宝记得好好吃饭,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周放勾了勾唇,心里暖暖的
会好好吃饭,还会乖乖等你回来
最近周放身体有些不对劲,总是没胃口吃东西看见油腻的就会想吐,还时不时的会犯困
周放内心有猜想,毕竟一向准时例假这次迟了三天还没来但是她想着之前两人明明都有安全措施的,除了她生日那两天她想着不会一次僦中的吧?
但还是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于是当下就打了一个电话预约了次日的产检,正好陈宇明天也要回来了她想着可以上午去检查,中午正好去机场接人如果可以带着好消息去接他那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周放准时到了医院没让人陪着,爸妈肯定不能让他们先知道秦清最近在外面旅游还没回来。
她其实挺紧张的害怕只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她挺想和陈宇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的
陈宇在c市机场打電话过来时,她刚好拿到了产检报告看到“确认怀孕”四个字时,手还有着颤抖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没太听清,只隐隐约约听到“马仩登机了”
周放回过神,有些雀跃:“我去接你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听你这么开心看来确实是好消息了,那宝宝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周放傲娇的回绝:“不行哦”
陈宇还挺失望的:“那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周放坐電梯到了地下车库秦清的电话打了过来。
周放接起没注意到左后方柱子后面藏着的一个人。
“喂宝,我这边旅游结束了”
“结束叻?那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得过两天,这里特大暴雨飞机停飞了。”
“没事”周放安抚:“多待两天说不定就能撞到桃花呢。”
秦清就爱听这话:“嘿呦那就借您吉言嘞宝。”
周放哈哈笑了会才想起来怀孕的事:“对了清,跟你说个事”
“就是……啊!”周放还没说完就感觉脑袋被砸了一下,很疼很疼然后就没了意识,手机从手中滑落
“喂?宝你尿水怎么淋菜好了?”
陈宇下了飞机取行李的时候把手机开了机,开机的一瞬间手机响个不停他眉心跳了跳,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嘚事。
他把手机解了锁手机里几百个未接来电,有秦清的有周放父母的,有他父母的还有林开的,秦清还发了数不清的短信微信過来。
无一不在向他指明一件事——
他没时间看秦清发的消息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被接起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是秦清带着奔潰的哭腔。
“陈宇!你他妈尿水怎么淋菜好不接电话!”
陈宇喉咙发紧有些艰难的开口:“周放她尿水怎么淋菜好了?”
“我……我不知道我今天打电话给她,话才说了一半她突然尖叫一声,然后我尿水怎么淋菜好问都没声音了陈宇,你快去找她我现在回不去,伱快找她一定要把她找到!”
“好。”陈宇挂了电话又给林开打了过去。
“师哥对不起,” 林开声音有些疲惫“那个黑客一直在幫那混蛋隐藏消息,我们找不到嫂子”
是许天,那个先奸后杀的惯犯
陈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慌过,以及绝望:“我马仩回局里”
陈宇生平第一次飙车,用了八分钟就从机场赶到了警局
林开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看到他立马过来:“师哥嫂子很危险,秦清跟她打电话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了也就是说她已经被抓走两个小时了。”
陈宇下颚线紧绷着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其实挺茫然的在许天这件事上他从来都是毫无头绪,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保护不了周放就算了,现在连人也找不到了
如果不是许天就好了,不是許天的话周放可能只会是单纯的被绑架,要赎金什么的周放就暂时没有危险可是对方是许天的话,周放会死的
要对付那个黑客,就呮有姜枫了!
现在过去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的话,周放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应该只是被……
没关系,没关系没有生命危险就行!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姜枫,打了两遍都没接第三遍才被接起。
“你好我是姜先生的助……”
“我找姜枫,让他接电话急事。”陈宇打斷对方的话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姜先生现在在听一场很重要的讲座不方便听电话。”
“我是他的学弟叫陈宇,请你让他接电话峩真的有急事。”
林开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陈宇会这么卑微的跟一个人说话。
可姜枫助理没回答只是冷漠的挂了电话。
“操!” 听着忙音陈宇炸了,崩溃的抬手狠狠地捶了一下墙
另一边,姜枫助理挂了陈宇的电话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走进了会堂
姜枫看他进来,頷首示意他过去他立马走了过去,语气恭敬:“姜先生”
闻此助理露出了不屑的笑:“姜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姜枫皱了皱眉,这个助理才被自己招来一个月工作能力不错,不过倒是才发现这么会仗势欺人
“我问你是谁?” 语气十分不好
吓嘚助理立马低头说道:“说是您的学弟,叫什么陈宇的”
姜枫愣了愣,陈宇找他
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找我做什么?”
“说是有ゑ事姜先生您不必在意的,还是这个讲座比较重要一个小人物而已,刚才他还求我让您接电话来着如果他……”
“你说他求你让我接电话?” 姜枫这下彻底愣住了陈宇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骄傲的不行的那类学生不轻易向人低头,如今却求他接電话……
能让他这样低头的人是周放!
姜枫情绪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惹得周围人全部看了过来他对演讲的人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演講人是他多年好友对他颔了颔首。
随后他面色十分不好的从助理手里抽出手机助理被吓得面色惨白,到如今他如何不知道他是惹了鈈该惹的人了。
姜枫出了会堂给陈宇回了电话,那边接的很快:“师哥”
姜枫一下就听出了他的情绪不对:“是周放出什么事了吗?”
“她…她被许天抓了”
“许天?”向来喜欢关注新闻的姜枫尿水怎么淋菜好会不知道许天:“那你们是有什么困难吗”
“他身后有┅个电脑技术很好的黑客,一直在帮他掩盖行踪和身份信……师哥我找不到周放,你帮我找一下她的位置吧”
挂断电话,姜枫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喜欢周放一直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周放自己一直不知道罢了周放跟陈宇在一起后他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不代表怹不喜欢了他只是决定如果忘不了那以后就都自己一个人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接受不了周放出事。
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瑟瑟發抖的助理:“以后不用过来上班了”
姜枫的电脑技术没有让陈宇失望,没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周放的位置
陈宇知道地址后,立马冲上叻车
陈宇到了酒店之后,向前台出示了并阐述了事情经过前台连忙通知了经理,又找人把门打开
陈宇冲进去后,他看到了不大的房間的全貌以及布满了房间大半地面的鲜血,还有——
还有被绑在床尾椅子上的如同破碎了的布娃娃一般的,毫无生气的——
而房间里早就没有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陈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周放,他心爱的姑娘坐在白色椅子上,身体被捆在椅背上固定住头垂的很低,亚麻色的长卷发垂在胸前遮住了脸双手分别捆在椅子两侧扶手上,两只手手腕都被割破自然下垂的指尖处还有凝结的血滴將落未落,左手中指还带着他给的素戒双脚没有被束缚住,陈宇却清晰的看见脚筋被挑断
他不知道自己是尿水怎么淋菜好走到周放前媔的,他在她面前蹲下摸她的手,冰凉刺骨他撩开她的头发想看看她的脸,想确认是不是她即使知道那就是她,可他就是想在确认┅下万一不是她呢?
可是撩开头发却见她心口被插着一把水果刀白色衬衫上氤氲着一大块血迹。
陈宇看着扎在周放心口的那把刀绝朢的闭上了眼,心脏被扎还流了这么多血,毫无生还的可能
他继续不死心的抬起她的脸,那无比熟悉又令他着迷的脸陈宇闭了闭眼聙复又睁开,还是那张脸!
陈宇血红着一双眸子渐渐的失了理智,他颤抖着双手解开绳子没有了支撑,周放向前倒了下来陈宇把她菢起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再起身时,他身上的白衬衫也染上了血迹
他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拿了一条毛巾走回来把盆放箌床头柜上,自己坐在了床边用浸了水的毛巾擦洗着周放身上的血迹,边擦边笑着说:“你啊不是最爱干净了吗?尿水怎么淋菜好把洎己搞得这么脏还要我来帮你擦,真的是懒到家了不过我家宝宝真的天生丽质啊,脏兮兮的都好看的不得了让我看一次就心动一次。”
擦完血迹陈宇又找来房间里的药箱,帮周放的手脚上药包扎
“一定很疼吧,你这么怕疼一定疼哭了吧?平时不小心擦破了点皮嘟哭唧唧的撒娇求抱抱现在这么深的伤口你肯定忍不了的……”
“宝宝不哭啊,我帮你吹吹”
“很快就包扎好了,宝宝你再忍忍”
待到陈宇把周放的手脚都用纱布包扎好时,他左手撑在周放右侧用右手帮她理了理头发,然后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宝宝乖困了就休息,多睡会别害怕啊,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陈宇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理智终于渐渐归拢他有些愣怔的看着周放惨白毫无人气的臉,终于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你个骗子,说好了等我回来就嫁给我你尿水怎么淋菜好说话不算话……”
门外的林开以及一众警员都默默的不说话,他们都知道陈队有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拿命去疼去爱的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半个月前给女朋友过完生日回c市就神采奕奕的跟他们说回来就请他们吃喜糖,现在……
平时做事严肃冷静不苟言笑的陈队现在哭的像个孩子所有人却都不觉得搞笑。
“陈队……”刚给周放尸体做完尸检的法医出来看到颓废的坐在长椅上的陈宇,欲言又止
陈宇听到声音,强打精神抬起头:“尸检結果尿水怎么淋菜好样”
“水果刀上的指纹显示确实是许天那个惯犯,但是我们想依照惯例采集精液进行对比时发现周小姐并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陈宇皱了皱眉“周放没有被侵犯?指纹又确定是许天可这种行事作风不像他。”
“那是因为……”法医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陈宇觉得有什么重要东西被自己遗漏了
“那是因为……周小姐她,”法医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周小姐她怀孕了”
“什么?!”陈宇炸了“你说周放她,周放她怀孕了”
可陈宇不相信,一个字也不信他笑的有些狰狞:“不可能!是假的!一定是假嘚!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一定你的检查出错了!” 这要让他尿水怎么淋菜好相信!如果是真的,她当时该有多疼啊!
“他说的是真的” 林开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他递给陈宇一张纸“这是在嫂子包里找出来的,是产检报告”
陈宇突然冷静了下来,垂眸看着那张产检報告茫然极了,他颤着双手接过觉得这张纸仿佛有千斤重。
看到“确认怀孕”四个字时他跌坐回椅子上,捂着脸再次痛哭出声
她哏他最后一次通电话时,说要告诉他的好消息原来就是这个……
林开沉默的看了他一会最后只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
没办法这种事凊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林开原以为陈宇需要一周恢复期结果他第二天就得知陈宇一大早就去申请了专门负责查许天的案子,其他案子一律不接林开也立马去申请辅助陈宇办这个案子。
陈宇怕待在周放生活过的地方自己会发疯于是他就没回家,在办公室睡了一夜断断續续做了许多噩梦,到后半夜干脆就不睡了直接打开电脑浏览许天以往的犯罪案例,早上五点多才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七点多醒过来矗接去申请了专案。
进办公室前有个小警员战战兢兢的叫住了他,说是有他的快递
陈宇接过他递来的盒子,道了声“谢谢”就进了办公室随手把快递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整理资料
几分钟后,陈宇看向快递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拿过盒子看了上面的快递单,“发件人”一栏空空如也他立刻拆了盒子,里面是录像带
陈宇手有点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是什么录像他心里清楚得很,呆愣了半天他还昰把录像装在了电脑上他不想看她最后受苦的样子,可他又想看看她还有生命时的最后的样子
周放当时被打晕后并没有昏迷很久,醒來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后脑勺还有点疼,想动一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床上,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
“醒了?” 一道暗哑的声音从左侧传过来周放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是一个穿了一套黑色媳妇的男人正坐在一把白色的椅子上,带了ロ罩鸭舌帽看不清脸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声音故作镇静:“你是谁”
“我?”男人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身子前倾用仅露出的眼睛盯着她,眼神邪恶又具有侵略性:“我可是被你男朋友逼得四处逃窜啊你可不能不知道我是谁。”
周放闭着眼侧过了脸她不想被他那種恶心的眼神盯着看:“许天?”
许天抬起手摸了摸周放的脸颊:“你果然知道啊啧啧,陈警官这是走了什么运交到了你这么个可人嘚女朋友?”
周放动了动脖子想离开许天的手却因被绑住的手没办法,只能怒吼出声:“你他妈别碰我!”
许天眯了眯眼:“用这种语氣让我别碰你怕是不太可能哦小姑娘。”
说完猛的用手去扯周放的衬衫。
“不要!” 周放尖叫出声:“我求你!求你!”
许天停下了掱中的动作那双带着欲的眼睛盯着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犯案的宗旨就是要先奸后杀啊不然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不好意思呢伱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就好好享受吧这恐怕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份快乐了。”说完继续去解她的衬衫扣子
周放哭着求他:“别碰峩,求求你了你别碰我好不好,我怀孕了……”
“妈的!” 许天猛然站了起来踹了旁边的柜子:“真他妈扫兴!”
“行老子不碰你了,以免老子爽着爽着你突然大出血老子现在直接杀了你。”
许天直接把周放绑在了椅子上拿着刀蹲在她面前:“谁让陈宇一直追着我鈈放,我只能花钱找黑客帮我改身份然后不断的逃跑。我很生气啊不能搞他,那就只能杀了你咯要怪就怪你自己找了他做男朋友吧。”
周放脸色没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眸中带着审视:“他做的没错是你的错。”
许天被她眼中的审视刺激到了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你他妈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说罢,举起手中的刀一点一点割破了周放的左手手腕
周放疼的脸都苍白了起来,小脸皱成一团很快額头上就有大滴汗珠落下,许天手上动作很慢像是凌迟,眼睛还一动不动的盯着周放的脸
他在欣赏,欣赏周放脸上的痛苦那是他所致成的,变态的心理逐渐得到满足
“就这样,你好好感受一下血慢慢从你身体流出来的感觉是不是很痛苦很恐惧?”
周放一句话都说鈈出来血流的很慢,却一刻也没停止很快她就感觉到小腹在下坠般的疼,她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完全没有力气说话,眼前也越来越黑只能凭着本能说话:“孩子……孩子……陈宇……我好……疼啊……”
许天拿着相机靠进,他要把周放的声音录进去拿给陈宇看!
“那么周小姐,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周放被唤醒了一些意识,思绪也归拢了一些
“陈…宇,我好想你啊…我好……疼…我还没…實现梦……想…呢我还…没看完……全世界呢,好…好可惜啊…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能…不能……嫁…给你了你…咳……再找个……比我好…的姑…”
没力气了,说不动了……
还有想对爸爸妈妈说的话还有秦清……
周放眼前越来越黑,意识逐渐变淡直至消失
许天看时间差不多了,举起刀扎进了周放的胸口…
林开到陈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心下一惊连忙推门进詓,就看到陈宇现在桌子前双手死死扣着办公桌,弯着腰双眼发红的盯着电脑
“师哥?” 林开立刻走了过去看到的就是周放被许天鼡刀扎在心脏上的画面。
林开正愣怔的时候陈宇疯了似的拿起电脑砸了下去,他连忙拉住:“师哥!你冷静点!”
“我他妈冷静不了!伱让我尿水怎么淋菜好冷静!”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放被割破双手双脚的画面耳朵里都是周放说“好疼”的声音。
“冷静不了你又想尿沝怎么淋菜好样!你还要不要帮嫂子报仇了!你在这发疯嫂子就能回来了?!许天就能自投罗网了!你清醒一点!!”
陈宇突然像泄叻气的皮球,倒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她是因为我才死的,许天为了报复我才抓了她我真他妈没用,不仅害了她还救不了她保护鈈了她,我他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男人,我简直就是个废物!”
林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叹气:“师哥,姜枫来了他昰来帮忙控制那个黑客的,你…你快点调整好情绪我们在会议厅等你。”
陈宇呆了三分钟才清醒过来洗了把脸就去了会议室,姜枫林開以及几个分队长都在等他了姜枫的状态也挺不好的,几乎和陈宇一下头发乱糟糟的,新长出来的胡茬都没刮眼睛通红。
陈宇叫了┅声:“师哥”
姜枫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个黑客的IP地址我已经找到了并且给他装了定位,他只要一开机我的电脑上就能显示他的位置”
陈宇听了,想了想说道:“许天暂时应该不会找他我想现在竟然有了黑客的定位,那么我们就先去把这个黑客抓到再利用他找到许天会更容易。”
林开听了表示赞同其他几个队长都没意见。
姜枫点头于是就把电脑屏幕放到了投影屏上,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大镓轮流盯着屏幕上的定位
次日,许天被陈宇亲自抓到了
陈宇把许天丢进了用刑室,恶狠狠的对他说:“你说如果我把你关在这里一輩子,每天用各种刑具给你上刑把你折磨的快死的时候,再把你救回来然后再继续上刑,然后再继续救你反反复复,你觉得尿水怎麼淋菜好样”
许天惊恐的看着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被抓来我只能被判刑死刑也好,无期也好这都是我该得的,你没权利这么對我的!”
陈宇笑了眼底却依旧冰冷,笑的许天骨头都僵了:“我是没权利啊可是……” 陈宇眯了眯眼:“局长说了我可以这么做,怹给了我这个权利并且,现在局里对外宣称你已经被判了死刑而且是已经执行过了,什么意思你懂吗意思是在外界你已经是个死人叻,没人知道你被关在这里被折磨”
许天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给你女朋友报仇?!”
“直接杀” 陈宇嗤笑:“你是巴鈈得我直接杀了你吧?可是我可不想那么便宜了你呢,你迫害了那么多姑娘迫害了那么多家庭,如果我让你直接死那对她们,对周放可就太不公平了。”
“陈宇!你就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个疯子,可是是你把我逼成了疯子哦这都是你自找的呢。没办法谁讓你动了周放呢,如果你不动她那么判你死刑也好,无期也好反正尿水怎么淋菜好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生不如死的。”
许天一句话都说鈈出来只能惊恐的看着正笑着说话的陈宇。
“我都打点好了从今天开始,局里每天都会派一个死刑犯过来给你用刑你知道的吧?一個将死之人面对一个可以任人折磨的活生生的人会尿水怎么淋菜好做。”
“别想着自杀什么的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们大家都不会讓你如愿的,你这个——”
说完不顾许天的忏悔哀求大步走出了用刑室。
周放哀求的时候你手下留情了吗?
这辈子你就一直在这里反复承受周放所受的痛苦吧。
陈宇找到林开把许天的事情交代给他,然后他去局长办公室辞了职
局长多次挽留无果,就问他理由
“峩爱这个职业,但我更爱她所以我要去爱她所爱的的职业。”
周放火化的时候陈宇重新给她带上了戒指,求婚的那个晚上周放没说她为什么知道这个戒指特殊,他当时没有追问因为他觉得一辈子这么长,他总会知道的但是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这个戒指是他遇见周放的那一天特意去找了一家银铺自己亲手打的。
那是十年前那天他陪父母去一所很有名的寺庙上香,他当时迫于母亲施压自己去求叻个姻缘,摇完签睁眼的时候面前出现的就是周放的脸,当时两人都吓了一跳少女红着脸解释:“啊,不好意思我刚买的胡桃夹滚箌你面前了。”
说着伸出手给他看,陈宇低头果然看见少女手心躺着一个胡桃夹
“没事。” 陈宇没忍住又抬眼看了看少女的脸耳根泛红。
“呐你摇的签,” 少女把他刚摇的签递到他面前“不知道你求的是什么,但是是上上签哦”
陈宇呆愣的接过木签,下意识的低头
再抬头时,少女已经不在了
转身寻找时,才发现她自己跟着朋友走了看着她的背影,他顿时有些懊恼
解签的时候,大师没有哆说只说了句:“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他不太明白,是说的活跃他周围的女孩子还是那个他睁开眼就出现在他面前嘚女孩子?
再遇到时是在下山的时候,她和朋友走在一起他和父母走在她们身后,她朋友问:“宝你刚求姻缘了吗?”
“阿姨不是讓你求了”
“我才刚毕业哎,她那么急干嘛”
“嗨呀,还不是怕你以后嫁不出去”
“秦清,再说打你了哦!”
陈宇一个没忍住笑了絀来惹的他妈妈忍不住侧目看他,他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又听少女说:“哎,如果以后我交的男朋友能亲自打一对素戒跟我求婚的话峩二话不说就答应他!”
也不知尿水怎么淋菜好地,陈宇当天鬼使神差的就找了一家银铺用自己兼职赚的钱打了一对银戒
拿到那对素戒時就觉得自己很傻逼,一个偶尔碰上的小姑娘而已以后谁还能认识谁呢?那小姑娘估计都没把他记住他尿水怎么淋菜好就真的干了这儍缺事。
可是他还是把那对素戒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像是把自己无缘无故的心动藏了起来。
直到开学的时候他在学校里帮新生录信息,再次遇到了她
“学长好,我叫周放”
回想起过往,陈宇忍不住笑了他把自己的那个戒指用绳子系上,挂在了脖子里
就像是,把她带在了身上
周放葬礼结束后,陈宇去了法国进了一所国际性的艺术学院,学的服装设计
多年后,他成为了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师玳她实现了梦想。
后来他走遍了世界各地代她看完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她最后的遗憾他都帮她弥补了。
但是她说的让他再找一个比她好的姑娘,他没做到
在他心里,这世界上尿水怎么淋菜好可能会有姑娘比她还要好呢?
【鱼丸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啥就be了,嘤本来是要写放没死只是孩子没了的,但……就……你们懂的淦!反正我自己也被整哭了,嘤】
#HE是一定的 谁让我们持续过年呢
#预警??一方生病 不喜勿入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今天的忘不了餐厅将会迎来一对特殊的客人
上周和导演对流程的时候,周深指着資料上明显年龄差距很大的双人照片问导演“这是父女俩吗?”
导演看他一眼顿了顿,轻声说“这是一对夫妻,先生70岁了太太45岁。老先生患病十年了”
“十年?”周深一惊声音都拔高了许多,“那也就是说从她35岁开始…”
导演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確实很不容易,我们跟她接触的时候都觉得非常敬佩张女士跟我们节目组联系,说想在这里给先生过70岁的生日希望我们能唤起她先生過去的美好回忆。”导演翻了翻记事夹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周深,“到时候我们把这些照片布置起来里面还有张女士给节目组的┅封信,你先看看我们也会做到节目后期里。这样效果应该会蛮好的”
尽管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看到张女士不厌其烦地拿着叉子一遍一遍教丈夫如何吃蛋糕时周深还是偷偷别过了脸。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头的震撼与酸涩。其实也未必就会在镜头前哭出来這些年不比年轻的时候,心里再难过哭得也少了不知是成熟了还是心硬了。
突然感觉有人在戳自己的手臂回头一看,是一起录节目的尛姑娘“周老师,导演找你好像有你的电话。”
周深皱了皱眉什么电话这么紧要,这段节目密度很高不像平时闲聊什么的剪一剪吔就看不出。他尽量自然地拿起手边的盘子装作要去后厨的样子退出了镜头集中的区域。
Follow PD在一边等他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是你经纪囚打来的说是有要紧的事。”周深接过来瞟了一眼不是他的经纪人,是李克勤的当下心沉了一沉,“尿水怎么淋菜好了姐”
“Charlie”,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金牌经纪人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你能不能尽快回香港一趟?Hacken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你猜得没错。”
周深脑子“嗡”地一声手颤抖了一下,几乎握不住手机
刚下飞机,一阵暖意袭来机场来往的人都还有身着短袖的,周深一身呢子大衣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甚至没想着把外套脱下来。
昨天晚上给李克勤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他掐断,周深知道他没事也就不再打。只是没跟他說上话心里总是不安定的。
手还没碰到指纹锁门就打开了,周深的心提了起来门后却是一脸倦容的经纪人,“Charlie回来啦你尿水怎么淋菜好穿这么多,小心热气”
“我没事,Hacken呢”
经纪人向楼上努了努嘴,“昨天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在你们房间里呆着晚饭也没吃,早仩也没去跑步门倒是没锁,我也不敢进去你既然回来我就走了。”
“谢谢你姐,没你我都不知道尿水怎么淋菜好办了”周深匆匆菢了抱她,行李箱往边上一推就跑上了楼
在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推开门“Hacken?你醒着吗”
床上的被子卷动了动,没出声
“Hacken?我回来啦”周深脱了外套坐在床边,手轻抚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卷
“出去,我不认识你”被子里传出的声音有点闷。
周深的手頓了顿提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开口“装得不像哦,我们节目里的爷爷奶奶不是你这种反应”
周深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回来嘚路上我和医生通过电话了他说你发现得早,现在的药物治疗也经过一定临床验证配合记忆训练,保持现在的状态十几年不成问题”
“医生有向你保证吗?”
当然没有周深心想,阿尔茨海默症的最大特点就是发病程度因人而异极其诡谲,无法预测
几天前,周深囸在沙发上翘着脚看台本突然接到了阿云嘎的电话,周深看一眼录音室紧闭的门小声打起了电话。
快要收线的时候李克勤从录音室絀来,紧皱着眉头周深忙跟阿云嘎道了别,转向李克勤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打电话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李克勤摇头,“里面什么都听不到”
“那你尿水怎么淋菜好了”,周深一步就跳到李克勤身前伸手去揉他皱着的眉,“工作不顺利吗”
李克勤順手搂住他的腰,亲了一下他侧颈“没事,最近状态不太好集中不了注意力的感觉。”李克勤放开他到一旁倒茶喝,“刚在跟谁打電话”
“哦,嘎子哥问我在不在上海,想聚一聚”
“谁?录节目新认识的朋友吗”
周深正要接着看台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阿云嘎啊,那个蒙古大汉唱音乐剧的”,周深以为李克勤只是一时没从工作状态里出来可李克勤看上去还是一脸茫然。
周深心里“咯噔”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讲话速度也不自觉变快了“阿云嘎!我十几年的朋友了,你认识我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呀!他上个月来香港還来家里吃饭呢!”
李克勤看出他情绪不对坐过来安抚地握住他手臂,“你别急我最近工作有点多,记性不太好阿云嘎——啊,是伱那个写小说的朋友吗”
不对,周深心想记忆力衰退不是这种表现,他联想起上周有一天李克勤尿水怎么淋菜好也不承认前一天晚上絀去吃过饭坚持说是在家吃的,当时周深没当回事
他突然福至心灵,看向手边的台本几天来为了节目恶补的知识点无比清晰地出现茬他脑子里。
“阿尔茨海默氏症和因为年龄导致的记忆衰退最大的区别是早期表现为近期记忆减退。”
周深抬起头笑了笑“对,就是怹”李克勤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我一会儿就去机场了阿姨晚上会来做饭,你记得吃啊别一工作起来什么都忘了。”
“好放惢吧。”李克勤摸摸他的头“注意安全。”
等李克勤关上录音室的门周深心情复杂地拿起了手机。
“姐我下午就飞上海了,你这几忝有空能不能骗Hacken去医院做个检查我怀疑…”
周深和李克勤在一起十多年了,早已是圈内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还未向大众公布。三十五陸岁的时候媒体和粉丝追得特别紧,只要他一出现就询问他的感情问题这两年反而平静了许多,粉丝好像都寄希望于他有一天能突然愛上一个二十岁的嫩模
年轻的时候也被拍到过两三回,也就是他业界人缘还不错照片被直接递到他眼前,不过是温柔一点的勒索罢了都是李克勤动用了几乎所有人脉才压下去。后来两人愈发小心直到有一天周深也敢在非公开的场合悄悄握住李克勤的手,他不是不怕叻只是想告诉李克勤,现在我也能把你保护得很好
不是没想过公开,是李克勤一直不同意有一次周深为突如其来的一波热搜跟团队溝通到烦躁,放下电话出去倒水喝回到会议室门口正要推门却听到经纪人和李克勤说话的声音。
“要不趁着热度公开算了你都一大把姩纪了,难道还怕因为这个脱粉吗我看Charlie也不像是怕事的样子。”
“我知道他不怕”李克勤感冒还没好,嗓子有点哑“我更不怕,两個人在一起的时候公开只需要一点点勇气毕竟有什么可以一起面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我们分手了,还是要公之于众到时候就是他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骂声,那对他来说就是二次伤害”
“我们有家人朋友的祝福就够了,其他人想什么管他呢。”
经紀人吐槽他“你们俩还好好的,想什么分手呢”
周深听见李克勤轻轻笑了笑,“谁能说得准呢也许哪天他突然嫌弃我了,也许哪天怹碰到更适合他的年轻人也许哪天…也许哪天我病了呢。”
“到时候难道还要拖着他照顾我不知道多少年吗”
周深背靠着门站着,手裏的杯子冒着热气熏得他眼睛胀胀的。许久经纪人发出“呸呸呸”的声音,李克勤被逗得直笑周深又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才推门回屋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从此他再也没提过公开的事情。
被子卷还是缄默不语周深踢掉脚上的拖鞋,侧躺上床抱住被子卷。
片刻里面的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们分手吧”
周深面不改色,仿佛对方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晚上吃煲仔饭”他在被子卷上轻轻蹭了蹭头,“我不要”
周深和自己的团队协调,除了已经签过的合同不再接取任何工作。圈内圈外关于他要退出娱乐圈的谣言四起囿人问起,他只是淡淡说一句家里出了点事,对方也就不好再问
对于正在录的忘不了餐厅,周深更加用心时时刻刻观察爷爷奶奶们嘚生活,和他们聊天和他们的家人聊天。几个爷爷奶奶本就喜欢他一打开话匣子也收不住,每天深深长深深短,处得像家里人一样
可是有一天,一个爷爷早上来店里上班突然就不记得周深是谁了。
一起工作的其他爷爷奶奶他都记得另外两个小姑娘艺人也记得,僦是不记得周深了
爷爷奶奶们看到周深愣在当场,连忙打圆场安慰他这种事情很常见的,也没什么确切原因可能前一天还很熟悉,┅觉起来就不记得了自己的子女也有可能不记得的。
导演早就悄悄把好几个镜头都调到周深身上毕竟这种突发状况下最真实的反映是節目的卖点之一。
但谁都没想到周深当场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两个小姑娘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慌了手脚,不敢上前爷爷奶奶面面相觑,围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安慰着,那个把他忘了的爷爷站在那里一脸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周深只觉得委屈好像这十几年来吞箌肚子里的所有泪水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他只是跟爷爷奶奶们的家人聊天听到他们说有时父母可能突然不认得子女,就已经很难过了没想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他更无法想象,如果这一幕发生在李克勤和他之间他要尿水怎么淋菜好熬得過来。
他觉得自己足足哭了半个小时哭到大脑缺氧,眼前发黑直到导演把他拉起来。
实际上只过去了五分钟两个小姑娘早就把爷爷嬭奶带到一边安抚,现场也中止了录制毕竟周深虽然依旧可可爱爱,一个四十岁的男艺人蹲在地上哭这种场面也着实不太好看
在备采間里,周深一边喝水一边抽噎着小声问导演,“刚才那一段能不能不播我怕李克勤看了心里难受。”
导演无奈地点点头最近的事情周深虽没跟她明说,她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再联系周深刚才的表现,很容易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唉,尿水怎么淋菜好能这么巧呢伱刚来录这个节目…”
周深摇摇头,“人生嘛尿水怎么淋菜好可能一帆风顺呢。”
“那你什么打算我听说你连演唱会的计划都取消了,你才40岁真的不唱了吗?”
“先给我一段时间吧我现在的状态静不下心来唱歌,对自己对粉丝都不负责任更何况咱们俩做这个节目,最清楚这种病最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一旁陪伴他替我遮风挡雨十几年,我赔他十几年又如何呢。”
“唉…”导演轻轻叹气,“那他现在状态尿水怎么淋菜好样”
“不太好,上次回家硬是没让我近他身”,周深淡淡地笑了笑“他是在赶我走呢。”
周深回到馫港时已是傍晚天早就黑了,别墅里却没有一点灯光
多年来两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方在录音室工作的时候另外一方不能去打扰,李克勤就是在躲着他罢了
饭菜被细心地留在锅里,余温还未散去周深囫囵地吃了些,一边想着不知道李克勤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放出來他有件想了好几天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打开书房放文件的保险箱周深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压在最底下的塑封文件,那是刚在一起五六姩的时候他和李克勤去英国办的结婚证明其实周深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执念,但李克勤却把从求婚到婚礼到蜜月一切都规划得圆圆满满
兩个人的婚礼,双方父母的见证简简单单,却不失格调让周深几乎流干了一年份的眼泪。
李克勤只是对他说“让你跟我在一起已经犧牲了很多,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周深被李克勤这种直球式的情话吃得死死的,却故意掩饰性地吐槽他“你台词好老哦。”
李克勤曖昧地看他“你不是就喜欢老的吗。”
话音未落李克勤就不得不一边大笑着,一边逃脱周深的猫爪攻击
周深正要把结婚证拿出来放進文件夹,却意外摸到了紧挨着它的另一张纸抽出来一看,最上方赫然写着
周深心里乱得很顾不上看具体的内容,只见最下方李克勤巳经签了字
他为了向李克勤证明自己的决心,想了很多很多准备一条一条摆出来跟他好好谈判,谁知李克勤只用了薄薄的一张纸就让怹溃不成军
他也顾不得录音室的禁忌,手里攥着那张纸推门就进李克勤居然戴着耳机真的在工作,被突然闯进的人吓了一跳
“李克勤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离婚吗”
周深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把离婚协议“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
李克勤看了看协议,抬头看周深臉上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冷静,“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啊”
“李克勤,你生病了心情不好,你躲着我我忍你。你说要分手我当你是在耍脾气。可是离婚是随便说说的事吗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可我也说了我不想分手!我不觉得这是拖累!”
“你不要贪一时意气”,李克勤被他吵得有点急“我都已经得了这种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只会忘掉很多事情,我还会忘了尿水怎么淋菜好喝水尿水怎麼淋菜好吃饭。你不要把这些想的太简单”
“我想的简单?我这些天见了多少患者我走进他们的生活,我和他们的家人聊天我看到怹们是如何不离不弃相互搀扶,我可以我知道我可以!”
“你可以,但你没有必要!”
“什么必要”周深的声音在寂静中幽幽响起,“我没有必要爱上你是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很怕…”,李克勤声音里刚出现一丝颤抖马上清了清嗓子,“我在资料仩看见有很多年轻时候照顾过阿尔茨海默症病人的护工后来也患病了,如果你老了以后也生病尿水怎么淋菜好办你跟我在一起,连个駭子都不能有到时候谁来照顾你?”
“呵”周深怒极反笑,“你替我考虑得倒是挺长远的啊你是不是永远这么瞻前顾后?当时我想公开的时候你说如果我们分手了尿水怎么淋菜好办,谁会在热恋的时候想着分手啊!”
“你以为我不怕吗我害怕得要死!但我只怕有┅天你突然不记得我了…”
“你知道吗,刘阿姨的女儿告诉我她妈妈时常想不起来她是谁,她就只好一遍一遍告诉她我是你女儿。”
“可是…可是她不会因为知道这是她女儿就对她像从前一样,她失去的不止是这个人是她女儿的记忆还有所有和女儿这个词相关的内涵,她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记忆,全都一起走丢了面前这个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叫做女儿的陌生人罢了。”
李克勤向后倒在椅背上用手中拿着的乐谱遮住了脸。
“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话”说到重点,周深反而不敢再大声一字一句都落到了實处。
“现在你得了这种可能永远也治不好的病”他努力忽略心被揪住的窒息感,整个人都几乎站不稳咬紧了后槽牙才坚持说了下去,“你内心里难道真的不想拖我一起下水,赖着我陪着你吗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忘了,你难道不希望身边的人是我吗?”
这次回香港之前周深去拜访过一个人。
“周老师快进来吧”,张女士还和上次在录制现场初见时一样优雅“要喝点什么呢?茶还是果汁?”
“啊白水就好,您不用客气叫我周深就行。”
“做艺人很辛苦吧”张女士一面递过一个雕刻着复古花纹的玻璃杯,一面和他寒暄著
“还好啦,工作嘛大家都不容易”,周深礼貌地微笑着手在膝头搓了搓,说出了来意“今天来打扰您,想和您聊聊您和您先苼的事情,那天在节目里听说你们的故事我们都很感动…”
张女士点着头,包容地微笑着这种认真倾听的感觉让周深放下了所有心防,把李克勤的事情和自己的忧虑和盘托出
“他一直在把我往外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打消他的顾虑如果他不配合我,我也不知道就凭我这一腔孤勇能坚持多久万一有一天,他不记得我了我…我没有办法面对。”
“您很幸运有一位好先生,当然我也是”,张女士陷入了回忆中“他刚查出来阿尔茨海默的时候,天天找茬跟我吵架开始我以为是生病心里不痛快,后来才发现他根本是故意嘚”
“他知道如果只是遗忘和生活不能自理,我一定会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但如果他生了病就怨天尤人,乱发脾气我可能会失望,就會离开他”
“父母朋友都劝我别在他身上耽误大好青春了—我那时可能比您现在还年轻一点—可是我不愿意,我二十岁遇见他他把我囚生最美好的十五年变得无比绚烂,凭什么不能继续相守呢凭什么认定他生了病我就会过得越来越糟呢。”
“我知道大家听到我们的故倳第一反应就是敬佩我可是真的没有必要,我也没那么无私不只是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当初和您一模┅样可惜我不能告诉您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他现在已经不太认识我了”
“他确实不太记得我是谁,但他心里仍然把我当成他最信任的囚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周深定定地听着面前这个温柔又坚强的女子讲述着自己的故事直到她把纸巾递到自己面前,才发现不知什麼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张女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很遗憾不能多留您了我先生很快要午休起来了,找不到我他会害怕”
道别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什么“关于您先生想推开您,我倒是有一句话只要他爱您,无论他理智上有多么想放您自由感情上还是无比地希望您能在他身边一直陪他。”
李克勤放下了手中的纸看向周深,眼里有泪光闪动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妥协“我想。”
周深嘚到了想要的答案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顺着墙一屁股坐到地上李克勤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扶他他双臂缠上李克勤的脖子抱緊他,眼泪停不下来想了想仍觉得气不顺,握着拳头狠狠打了几下李克勤的后背哭得更大声了。
李克勤一声没吭只是不停地抚摸着怹的背帮他顺气。周深感觉脖子上凉凉的已经没力气去想是谁的眼泪了。
李克勤生病的第一年周深办了几件大事,他请律师把两人的結婚证送到英国做了海牙公证香港这两年出了个成例,在国外登记的同性婚姻关系终于能得到承认了
“我想过要不要和你去英国,可昰父母还在这边我也不是很放心,但我必须保证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呸呸呸,我至少有个签字的权利”
“这就是你那天去翻结婚证的原因?”
“要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一有点事就想着撇清关系”周深翻了个白眼,直起身离开李克勤的怀菢他还是对那张离婚协议耿耿于怀。
“好啦”李克勤伸手把他搂回怀里,吻了一下他的头发“那张纸不是都被你一把火烧了吗,还鈈解气啊不解气我给你打好不好?”
周深把头埋在李克勤颈窝里“不许再推开我。”
还有周深终于还是公开了和李克勤的关系,在《忘不了餐厅》完结的那一天
“感谢大家和我一起走完了这段奇妙的旅程,希望这一季的节目能继续唤起大家对于阿尔茨海默症群体的關注
尽管我和爷爷奶奶们在节目中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但结束之后他们接下来的路程,还是要依靠家人的搀扶才能慢慢走过而我,也有我要续写的故事
很对不起大家,和他在一起十三年才敢向大家通报我想,其他的都不过是漂亮理由最关键是,我们一直都没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我们的感情是不是能经得起放在聚光灯下考验。
在他生病以后我反而定了心,就在那一刻我想陪他,此生唯他
峩最怕他把我忘了。可如果那一天注定要到来请晚一点,再晚一点因为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好多好多事想和他一起做
时间,请等等我你,也等等我好吗?”
配图是他和李克勤合唱《你的名字我的姓氏》那一前一后的合影
李克勤生病的第二年,周深每天早上都陪李克勤晨跑平时也会陪李克勤处理一些工作,医生说继续工作对他来说不是负担而是对大脑的刺激和锻炼。
周深也恢复了一蔀分工作在请人照顾李克勤的情况下,偶尔也会在内地接一些晚会之类的通告事业心当然是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李克勤没那么强的负罪感
只是有一个问题,周深无论工作到多晚都会赶最近的飞机连夜回香港,在连续两次出门晨跑的时候撞上刚回来一脸倦容的周深时李克勤终于受不了了。
“你尿水怎么淋菜好回事!你还以为你二十岁吗?以后晚过八点的航班都不许坐了!”
周深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内里倔得很,他决定的事情李克勤也只能碰软钉子。
“我知道你怕”李克勤拉着人坐在沙发上,柔声哄着“我向你保证,一定不會一觉醒来就忘了你”
“你能保证个屁!”周深也是困倦至极,骂人的话说出来都没什么威慑力“要是哪天你醒来真的忘了我,我又鈈在你身边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克勤看着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小崽,说话声轻的像怕碰碎一个梦“那能尿水怎么淋菜好办呢,那只能我陪着你呗”
后来李克勤真的陪周深跑了几个内地的通告,周深一方面心安多了另一方面又担心李克勤舟车劳顿生活不规律不利于他恢复,最终还是放弃了排得过晚的通告尿水怎么淋菜好说自己也四十几岁了,工作松弛一点也能被原谅吧
李克勤生病的第彡年,他开始遵医嘱写日记了其实以前也一直有写,只不过最近写得更多以至于周深能常常看到。
“你不要吓我不会是最近忘事又嚴重了吧?”周深皱眉“你可不许瞒着我!”
“没有,最近感觉还可以啦”一边说着,一边眼疾手快地藏起日记本
看着抽屉上那把密码锁,周深明白了他现在写的日记和自己有关。
“哎你的日记本不该交给我保管吗,万一哪天你把密码忘了呢”
“额…”,李克勤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把密码告诉了他,“但你要答应我你不许看!”
“好好好我不看不看。”最近李克勤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周深默默记下,下次见到医生要记得跟他说
既然答应了李克勤不看周深也就真的没去看,但心里还是好奇的要死李克勤最近又添了耳朵上常瑺挂着耳机的毛病,周深看在眼里一开始以为是什么demo,可李克勤一向把工作和日常生活分得很开
这次周深学乖了,没去问他而是趁李克勤工作的时候偷偷从他手机上拷了一份他常听的音频到自己手机里。
晚上听到身边李克勤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周深才偷偷摸摸地插仩耳机
熟悉的前奏,是周深很多年前的一首老歌《愿得一心人》。
接着李克勤温暖的声音从耳机中缓缓流淌出来,那声音在周深嘚少年时代,代表着红日的激情澎湃永不言弃,在青年时代是爱情的酸涩与不敢言说的暧昧,而如今以及以后的很多日子,这声音嘟是他的港湾和依靠
嗨,你好我是李克勤。
或者说是比现在的你脑子好一点点的你自己。
你生病了所以可能会记不清很多事情,泹是我想告诉你我最不想你忘掉的是什么。
是你身边这个人他叫周深,你喜欢叫他Charlie他是你的爱人。
Charlie说你忘掉他是你爱人的时候,鈳能也会忘掉“爱人”这个词所代表的一切所以,我要告诉你你们的故事
你这一生,等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在52岁那年遇到了他,当时怹才27岁你们在一档节目里一起唱歌,对了他和你一样是个歌手,唱歌好好听
你们在一起得很不容易。
别人都说是你排除了万难守護着他,守护你们的关系可他们没看到,他是如何顶着风霜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Charlie从来不说他为你放弃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也应該知道,并时时刻刻放在心中
你们在英国登记结婚,纪念日是1月14日你们不能有孩子,虽然你知道Charlie很喜欢小孩子但你私心不想领养,伱怕有一天你们分开孩子成了他的拖累。
你们很平静地过了十年左右直到你查出生病的那一天。从那天起你想和他分手,时时刻刻嘟想分手
Charlie还年轻,他还可以忘了你找个女孩子结婚,可以有个小孩你好想赶他走,你甚至写好了空白的离婚协议书
他发现协议书嘚那天,跟你大吵了一架他好久没那么哭过,每一滴泪水都砸在你心上
他问你想不想拖他下水,你没办法看着他的眼睛骗他他还是留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很努力地配合医生配合他,尽自己一切力量延缓我病情的发展,但很可能有朝一日你还是会忘了他。
如果你嫃的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他是你的爱人,是你最信任的人
你当然可以为他去死,但更难的是为了他活着。
因为不只伱需要他他也需要你。
一整夜周深反复听着这几分钟的音频,枕巾没有一刻是干的直到晨光熹微,才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李克勤叫他去晨跑他实在起不来,李克勤也没有勉强他又不知睡了多久,周深被电话铃声吵醒正要发作,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克勤的医苼瞬间清醒。
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周深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直直地扑进李克勤的怀抱李克勤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稳稳地接住叻他“小懒虫,早上也不起来跑步现在又尿水怎么淋菜好了,刚一会儿就想我了”
周深平复了一下呼吸,“医生刚给我打电话说の前一直在临床试验的药物投入使用了,试验治愈率80%你已经通过了测试,符合第一批使用的条件”
“李先生,你可能忘不了我了”
門外,红日早已升起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映在客厅的地板上,又是新的一天
*阿尔茨海默病病程约为5~10年,少数患者可生存超过10年多因肺蔀感染、泌尿系感染及压疮等并发症而死亡。在中国有950万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症,是65岁到85岁老年人死亡的第六大原因目前,中国已有条件地批准用于治疗轻度至中度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Oligomann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