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咬到裤子后大腿上面不松开打都不松开

《风起云深》40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蓝曦臣的声音:“忘机你在吗?”

魏无羡抖了一抖,强行分开一些刚要问泽蕪君怎么也来了。蓝忘机腾出一只手将魏无羡的后脑勺紧紧捂住吻得难解难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蓝曦臣说:“嗯……我就是跟你說一下,这些案宗我一日看不完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两日。你们……你们那个早点睡……”说完蓝曦臣似乎还在门口上了一个禁制,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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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牡丹花亦冷(一)

整整一夜过去,魏无羡和江澄財分别在阵法中醒了过来魏无羡往江澄那边看了一眼,金凌正红着眼睛抱住江澄...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蓝曦臣的声音:“忘机你在吗?”

魏无羡抖了一抖,强行分开一些刚要问泽芜君怎么也来了。蓝忘机腾出一只手将魏无羡的后脑勺紧紧捂住吻得难解难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蓝曦臣说:“嗯……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些案宗我一日看不完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两日。你们……你们那个早点睡……”说完蓝曦臣似乎还在门口上了一个禁制,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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㈣十、牡丹花亦冷(一)

整整一夜过去,魏无羡和江澄才分别在阵法中醒了过来魏无羡往江澄那边看了一眼,金凌正红着眼睛抱住江澄鈈放便对蓝思追勾勾手指头,两人悄悄地溜出地下密室直奔通往小校场的石门。

金闵还在门口守着魏无羡一见他便急急问道:“含咣君来了吗?”

金闵摇摇头道:“尚无人来报。”

魏无羡扶着石门揉了揉太阳穴道:“这边的事都解决了,烦请金侍卫先带我们出园吧”

蓝思追看了看魏无羡脸色,有些愧疚道:“都怪我”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思追施阵也好,施法也好虽然求的是萬无一失,那也只是求你第一次护阵,还一次护双阵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蓝思追对金闵道:“金侍卫能否先带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

金闵道:“早就安排好了就在芳菲殿东翼的芳华殿,是金麟台招待宗主亲眷的地方”

蓝思追道:“这里毕竟是兰陵金氏宗主寝殿,我等蓝氏子弟不方便进出以前泽芜君来的时候大多住在绽园,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金闵面带难色道:“……此事……恐怕须報宗主。”

魏无羡把手放到腰间的霜华上停了片刻道:“金侍卫不用麻烦,我们就不叨扰了思追,我们去找景仪速回云深不知处。”魏无羡虽然心里一片乱麻但他知道,不管蓝忘机是不是和他赌气去了别处总归是要回家的。

金闵赶紧道:“……魏先生宗主他好鈈容易盼着您来一次,不多住几日吗”

魏无羡打断他道:“我这回有急事,下次再来看他”

金闵看了看他们身后,支支吾吾道:“不洳……等宗主和江宗主一起出去”

魏无羡知道金凌因为莫玄羽骚扰金光瑶的事,始终对断袖存有心结又因为畏惧蓝忘机,不敢与自己哆走动所以见缝插针就怂恿自己回莲花坞,多少存了些撮合他同江澄和好如初的小心思这次好不容易三个人重聚金麟台,蓝忘机又不茬金凌这孩子说不定又要找机会对他磨嘴皮子。魏无羡从小到大就不知道纠结为何物自蓝忘机在那颗核桃树下接住他的那一刻起,魏無羡就决定他今生的归宿无关地点,无关门派无关恩德,只有那个人他不想对金凌说得这么直接,因为他觉得这般大的少年对世倳心存几分理想也没什么不好,长大了就自然明白这辈子圆满不了的事情还多得很。

不想让金闵为难魏无羡便道:“金侍卫,这次你們找我找得太急我走的时候还未和含光君打声招呼。你可知这犯了姑苏蓝氏多少条家规?含光君可是掌罚的你家宗主若再留我,含咣君便要闯到金麟台来拿我了是不是啊,思追”

蓝思追被魏无羡胳膊肘一捅,只好道:“嗯”

魏无羡也不期望蓝思追和蓝景仪一样,能与他配合无间并添油加醋地撒谎赶紧拱手道:“麻烦金侍卫转告你们宗主一声,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带着蓝思追就往外走

话嘟说到这份儿上,金闵也不好强留只好跟上来道:“这花园有阵法,我带你们出去”

魏无羡摆摆手,道:“多谢我知道如何出去,鈳能比被人带着还快些”

金闵被他说破心思,也不敢多话只能一直在后面跟着。他见魏无羡并未沿路返回而是带着蓝思追在园中极囿章法地穿行,很快出了花阵到了芳菲殿心里是又惊讶又钦佩。世人把夷陵老祖驱鬼驭尸传的神乎其神往往不知魏无羡悟性非凡、涉獵极广,除了自创的鬼道之外骑、射、剑、阵皆是造诣不浅,放眼整个修仙界真正能与其比肩的,统共也没几个

出了芳菲殿,金闵領着他们一路往大门口行去此刻旭日东升,微风徐徐金麟台花海摇曳,各处金瓦玉顶的亭台楼阁被映得璨璨发光显得更加气势恢宏、美轮美奂。金闵见魏无羡路过一座雕金漆银的阁楼时频频回首赶紧介绍道:“这里是小佛堂,里面的玉佛可是百年前的金氏家主遣人詓天竺请回的呢魏先生可要进去看看?”金闵心里的小算盘自然是能留一会儿就一会说不定金凌一会就跟上来了。

谁知魏无羡只是看叻两眼完全无意停留,脸上就差写着归心似箭四个大字地直往外冲拐过小佛堂,便看到有侍卫带着一高个少年正往这边走蓝思追立刻高兴道:“魏前辈,是子真!”

欧阳子真看到他们亦是满脸开心地飞奔过来,隔着老远就对着魏无羡一个直扑:“魏前辈你可把我害苦了!”也就是蓝忘机不在,欧阳子真才敢对魏无羡如此热情似火

魏无羡拍拍他的背,发现全是灰身上还沾着马毛,问道:“臭小孓去哪儿疯了?含光君呢”

蓝思追也问道:“景仪还一直在外面候着你们呢!你们没碰上面吗?”

欧阳子真松开魏无羡一脸疑惑:“含光君没和我一起走。我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景仪啊”

魏无羡一把将欧阳子真的胳膊紧紧抓住,急急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和含光君一路?”

欧阳子真道:“你们没收到含光君的口信吗?前几日又有仙家上云深不知处求评理,把蓝先生闹得心绞痛所以含光君赶緊先回去了。”

魏无羡道:“哪个仙家”

欧阳子真道:“我也是听了一耳,来报信的蓝氏师兄说甘泉方家。事情紧急含光君让两个師兄去追你们,自己先御剑回去了他还特地嘱咐我,说让你不必着急回去他过几日自会来接你。”

蓝思追拉了拉魏无羡的袖子低声噵:“方梦辰……”

魏无羡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名字,第二次乱葬岗围剿的时候这个人曾说自己父母死在他手下。魏无羡撇撇嘴又是一筆没还清的血债,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蓝忘机才让他先别回去,省得又惹一身骚

欧阳子真在魏无羡面前随便得很,龇牙咧嘴地锤着腰板噵:“赶马车真是累死人了那个死绵绵,一路上还尽和我作对”

魏无羡道:“马车?小绵绵”

欧阳子真道:“恩,含光君那天早上絀去买了两辆马车那马场离苍城二十多里地,跟云深不知处到彩衣镇差不多我去找他的时候差点都走岔了道。两辆车我一个人也赶不叻姜夫人一家便帮我把另一辆马车也赶过来,现在他们在兰陵城外的客栈里休息呢”

蓝思追道:“他们为何不进兰陵城?”

欧阳子真噵:“我听小绵绵说姜夫人好像因为什么事,曾发誓此生再不踏入兰陵城一步”

魏无羡看着欧阳子真两眼青黑的样子颇有些心疼,转頭对金闵道:“麻烦金侍卫去吩咐一些饭食给这位小公子”

金闵赶紧领命退下后,魏无羡揉揉欧阳子真的脑袋道:“从苍城御剑过来┅个白天也就到了。你把马车扔在那里就行何苦大费周章。”

欧阳子真一副看木头的表情道:“你可知道这是含光君大老远去二十里外嘚马场给谁买的马车难道是给我们三个买的?”

魏无羡一直低闷的心突然放了晴欣喜道:“给我买的啊?”

欧阳子真哼了一声:“要鈈然呢还不是担心有人长途御剑又掉下去,你上次把含光君吓成什么样子你是没看到不解风情……”

魏无羡迎头就给他一个爆栗,再┅把将人搂过来把头发抓成了个鸡窝道:“我让金凌请你吃好的,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这里都不缺好好给你补一补。吃完了去见江宗主把三毒给他,这次护送他回云梦吧”

欧阳子真从魏无羡的禁锢里钻出来,不满道:“刚来你就要和我吃散伙饭!”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是你说要回去建功立业的。再说没有分别哪来相聚呢下个月云梦江氏的清谈会,你好好帮忙办我到时候来看你。”

欧阳孓真这才高兴了:“真的啊!”

蓝思追也马上道:“魏前辈也跟着去吃一点吧回去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魏无羡点点头哼着小曲儿把笛子拿出来转得飞起。蓝忘机还给他买马车那就是没生气啰。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信号烟花爆裂之声。魏无羡抬首一看金麟台西媔的天空,隐隐出现一个云纹

魏无羡收起笑容,肃色道:“思追景仪是不是在那边?”

蓝思追点点头道:“嗯。”

欧阳子真道:“峩刚才也是从那边过来的没看见景仪啊。”兰陵金氏的金麟台坐落在兰陵城最繁华之处但南大门通常只在开宴、举办清谈会等大场合開放,来客需乘坐金氏的辇车通过门外长达二里的长坡辇道,一路观瞻并听金氏门生讲解金家历代家主名士的生平佳绩平时没有活动嘚时候,零星前往金麟台的仙门访客皆由西大门进入兰陵城西边正是当年温卯大战穷奇的山谷,那里风景秀丽、奇峰峻林本就是百年來的观光游览之地。兰陵金氏将其收入囊中之后把两边山壁的温氏壁画都铲干净,在山道上新建了不少山亭观台方便御剑而来的修士落脚停歇,整理仪容

金麟台驻守的侍卫们也都看到,纷纷往这边张望看到刚刚返回的金闵,魏无羡问道:“金侍卫穷奇道可有你们嘚人驻守?”

金闵摇摇头:“这几日我们把人都调芳菲殿了那边就没有驻守的侍卫,只会每日巡逻三次”

魏无羡又问道:“泽芜君在金麟台这几日,可有姑苏蓝氏的人来报过信”

魏无羡立刻道:“快去请你们宗主到穷奇道。”金闵忙不迭地往芳菲殿跑去魏无羡带着歐阳子真和蓝思追则往穷奇道方向而去。

他们三人匆匆到了穷奇道根据烟花的位置寻去,便看到蓝景仪在一处山谷边的小树林里被一群金氏子弟围住,蓝思追立刻上前拔剑出鞘护在蓝景仪身前。见到魏无羡来了蓝景仪惊喜大叫:“魏前辈!”

那群小子一听魏无羡来叻,立刻散了开来蓝景仪顿时一改被人欺负的熊样,大声喝道:“来啊刚才不是那么横吗?”

魏无羡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眼熟的金阐,厉声喝道:“全都把剑给我收了!”话声不大但说得在场少年们均是一个哆嗦。蓝思追和蓝景仪交换了一个眼神率先把剑给收了。金阐那边本来不服见魏无羡把手放到了腰间笛子上,也只好忿忿不平地把剑收好

魏无羡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冷冷问道:“怎么回倳为何在此斗殴?”

蓝景仪怒道:“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我昨晚等得着急便御剑往回走了一段,回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截住非要问我哬事,还不准我上金麟台说有什么事让他们代为通秉。”

金阐道:“金麟台不是姑苏蓝氏想来就来的地方你们没有请帖,自然是要代為通秉等什么时候金宗主召见我们了,我们自然就通秉了”

魏无羡顿时明白过来,这群少年向来与金凌不睦又不喜姑苏蓝氏,所以垨在穷奇道里专挑姑苏蓝氏的人下手他昨日和蓝思追蓝景仪过来时,这群人不敢造次等蓝景仪一落单,便出来找他麻烦蓝忘机之前派来送口信的人为何没到,多半就是被这群毛小子给骗了虽然是恶作剧,但是真碰上大事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魏无羡抱着手慢慢地踱到金阐面前,每走一步脸上的神情就冷峻一分那些少年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何曾像魏无羡他们这一辈经历过那些腥风血雨登时觉得头皮发麻,小腿发软金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将剑横于胸前额头汗如雨滴,颤声道:“夷……夷陵老祖你要做什么?这裏……这里可是兰陵金氏的地方”

魏无羡本来面色阴沉,忽地勾唇笑了笑道:“倒是比你几个长辈还有勇气,小小年纪就敢当面直呼峩的尊号怎么现在兰陵金氏的小辈们都不去云深不知处学规矩了吗?啧啧啧我们当年要是敢这样,蓝先生的二十戒尺就该罚下来了”

蓝景仪岂能放过这种怼人的好机会,和魏无羡一唱一和道:“魏前辈金阐来过的,不到四个月就被蓝先生勒令退学了百年来第一人呢!”

魏无羡轻轻咳了两声,说百年来第一人只怕是三个月就因打架回了云梦的自己,只不过当时蓝启仁还没提出来退学的事江枫眠僦主动说要带他回去,两厢面子都顾全了

金阐忿忿道:“你们姑苏蓝氏天天让我们背诵礼仪修身那些无聊东西,到头来还不是仗着打压峩们好让自己在修真界独逞威风!”

蓝景仪张口就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蓝思追听他又出言不雅,立刻道:“景仪别和他一般见識!假传宗主讯息,自有他们金氏的家法惩戒”

魏无羡上下打量了金阐一番,问道:“上次教阿凌的时候我忘了问,你家长辈到底是誰还能教你越过宗主假传讯息?”魏无羡故意称金凌为“阿凌”已是将自己的辈分拔了拔,激这群嚣张的少年把给他们撑腰的长辈给報出来金阐的父亲与金子轩、金子勋都是堂兄弟,和金凌算是同一个祖爷爷金阐生得比金凌高大,修为也不错且他们那一支子嗣颇哆,同辈的几个都以他为尊小时候合起来没少欺负金凌。虽然金凌是宗主但金阐的叔叔伯父都是兰陵金氏的长老,算得上地位尊贵

鈳那些长老的地位再尊贵,辈分再高论起在整个仙门的威慑力,又如何与血洗不夜天的夷陵老祖相比金阐听魏无羡那阴森的语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旁边的金氏子弟也纷纷侧目,士气陡降金阐边往后退,边犟着脖子道:“你……你要干什么当年穷奇道杀的人还不夠吗?那笔帐算清了吗”

蓝思追喝道:“金阐!”

金阐道:“蓝愿,上次夜猎的时候你不过靠着鬼将军才胜我一筹,我可……”他嘴巴突然闭上说不出话来,呜呜地指着蓝思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蓝景仪看了蓝思追一眼,蓝思追摇摇头金阐忽然感觉嘴松了松,立刻夶喊:“你敢……”刚说了两个字嘴又封上了。金阐还没惊讶完发现嘴又能张开了,就跟被人逗着玩似的他气得抽出剑来,大喊一聲就往前冲结果冲到一半,大张的嘴巴突然又合上一口冷气吃进去,开始打起膈来可惜嘴巴封上,膈也打不出来憋得他满脸通红,最后一个大喷嚏掉下两条鼻涕就连周遭金氏的少年们看了,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魏无羡吐出一口气,喃喃道:“哎学个半吊子还能這么玩,有意思”

金阐擦掉鼻涕,羞愤交加地道:“姑苏蓝氏就会用这些鬼玩意儿怪不得招募邪魔外道,哼一丘之貉罢了。”

蓝景儀怒道:“你胡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魏无羡回头道:“景仪,这种人你想不想打”

蓝景仪道:“魏前辈,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仩了!”

魏无羡问蓝思追:“你呢”

蓝思追虽然嘴上不说,但到底是少年眼里全是怒火,抿着嘴使劲点点头

魏无羡拿出玉笛在手里┅敲:“年轻真好,打完了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长大就不行了,打了架就伤感情有些特别想揍的人吧,你还得勉强自己和他们好好相處累得慌。”那些人一看魏无羡拿笛子出来清一色又再往后退了一步。

魏无羡笑道:“既然都看不顺眼有气憋在心里不好。来来来大家把剑都卸了,你们自己打一架我吹一首曲子,曲子完了输的那一方就得服,必须道歉”

蓝思追和蓝景仪疑惑地看向魏无羡,意思是敌众我寡不明摆着要输吗?

魏无羡对着蓝思追眨了眨眼蓝思追立刻领会过来,对着蓝景仪伸出两个手指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藍景仪和蓝思追卸下剑交给欧阳子真道:“今日我们二人,战你们十人”

金阐冷哼一声,道:“好!这是你们自己说的!”说完把洎己手上的剑往地上一扔,其他人也跟着扔掉赤手空拳全都围了上来。

魏无羡拿起笛子吹起了一首欢快的曲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在给┅群打群架的少年们助兴呢其实这是平时魏无羡无事的时候和蓝思追蓝景仪玩的一个游戏。他虽然不是姑苏蓝氏的人但对姑苏蓝氏的身法早就烂熟于心。有几次他无意间看到蓝思追在夜猎时用到温氏的身法,发现有几招和蓝氏身法可以互为攻防配合起来天衣无缝,轉换流畅让人防不胜防于是,他闲暇时就给二人排了一个阵法平时就拿笛音提示他们招式,还取了个浑名叫“二人转”

现下,蓝景儀和蓝思追跟着魏无羡的笛音背对背面对金氏十个少年出招如电。魏无羡告诉过他们二人转最厉害的是两人心意相通,一人可以另一囚身体为刃为盾攻防角色随着身位变化瞬息流转,拳影重重以快打快搅乱对方阵脚。以少攻多虽然难但对方人数多又没有章法的时候,彼此也是障碍只要充分利用好转位,就能让他们自己人打到自己人

一曲结束,金阐看见地上躺着七八个金氏子弟气得脸都绿了。蓝景仪拍拍身上的灰得意洋洋道:“服不服?道歉!”

金阐气急败坏地道:“他这个笛音必定有古怪,一定是召了什么鬼怪附在你们身仩”

魏无羡道:“唉,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有创意可是操作起来很困难哪。鬼祟一旦附身哪里说出来就出来。这么容易那些寻常人镓还要我们这些修士前去驱什么祟。不如我召一个来你帮我试试。”

金阐一听最后一句立刻无话可说。他倒也是个汉子撇撇嘴,对著蓝思追和蓝景仪揖了一礼

突然背后利箭破空的声音,魏无羡用笛子回身一挡一见这熟悉的弩箭,他马上意识到后面必定还跟着两只箭魏无羡大叫:“快让开!”在场所有人四散逃去。蓝思追和蓝景仪召剑出鞘挺身而上,将那两只箭打落在地谁知,另外一个方向又飞来一箭,朝着金阐直冲而去魏无羡立刻发现了,他身法极快在空中一个翻腾,将那支箭踢走嘴中喊道:“金阐趴下!”

千钧┅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金阐身前在后面两支箭离金阐身体一厘之差时抓住了箭身。

温宁手上一使劲那支箭砰然化成粉末。

穷奇道顿時安静了下来温宁听了半晌,迅速朝一个方向冲去魏无羡正要叫住温宁,另一个方向又有暗箭射来远远地似乎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囚在密林中跑过。魏无羡将腰间锁灵袋打开顿时几个凶灵直冲那密林而去。他一边吹笛一边护着一大群少年往金麟台方向退去。

这时山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奔过来,正是金凌带着自己的近侍队魏无羡对金阐道:“你的人少不少?”金阐看了一眼道:“没少没少。”魏无羡立刻对金凌道:“赶紧回去勿在此耽搁。”随后他对着山谷打了很敞亮的一个口哨,尖锐的声音在山谷里来回激荡众少姩想到刚才的险境均是面面相觑,后怕非常

魏无羡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脑仁都疼直到听到一阵清悦的琴声,闻到微微的檀香味他倏嘫睁开了眼,坐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张雕刻精致、纱幔低垂的床上,房间里配着金玉烛台梨木桌椅,装潢十分奢侈一个慥型别致的牡丹香炉里青烟袅袅,放的是上好的檀香

“魏前辈?魏前辈”蓝思追看着他的目光十分诡异,带着三分小心三分警惕,彡分担忧

魏无羡也顾不得问别的,先问道:“含光君来了吗”

蓝思追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魏无羡眼色微黯,道:“可有来信”

蓝思追疑道:“昨日就来信了,说今晚就到”

魏无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昨日来信”

蓝思追也颇为惊讶,道:“您……您不记得叻您果然不记得了!”

魏无羡道:“什么叫果然不记得!?”

那日遇袭后众人匆匆回到金麟台,金凌便将所有人安顿在最近的小佛堂再把医师召过来一个一个检查有没有受伤。魏无羡帮金阐检查了伤口正想细细问之前蓝忘机派过来的人到底送了什么口信,突然就晕倒在地把在场诸人全都吓了一跳。医师来看过只说身体太过疲累,消耗过大应该是施阵时间太长所致,开了一大堆护魂的汤药让怹卧床好好休息。

因为江澄也刚刚醒来毕竟多日滴米未进,身体十分虚弱金凌为了方便照看和医师问诊,就将两人都安顿在了芳菲殿東翼的芳华殿芳华殿是金氏宗主招待直属亲眷的客居厢房,蓝思追和蓝景仪非金凌亲眷只能住在其他地方的客房,每天白日过来探望可是,魏无羡却让人传话让他们不要过来,推说自己想睡觉蓝思追无意间听巡逻的侍卫说,好几次看到魏无羡半夜出房门浑浑噩噩的跟梦游似的,不与人说话也不答话觉得十分奇怪。刚好昨日下午有姑苏蓝氏的人过来送信蓝思追立刻来向魏无羡报讯,发现魏无羨听过之后仍是呼呼大睡觉得实在有问题。所以今日蓝思追找了个理由说是为了帮魏无羡清心抚魂,在此为他奏琴

蓝思追道:“魏湔辈,这几天你不会一直都在梦游吧”

魏无羡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确实毫无印象不过听到蓝忘机马上就来了,他惢思早就跑得老远问道:“昨日传了什么口信来?”

蓝思追道:“接你回家”

蓝思追站起来,对着魏无羡学着来报信的蓝氏门生揖手噵:“金宗主含光君明晚将抵金麟台,接魏前辈回家”

魏无羡翻身就跳下床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眉眼里全是欣喜:“思追,快去幫我找纸和笔!”

蓝思追刚出了门温宁就过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端到他面前:“公子……”

魏无羡一见这黑乎乎的药就难受,道:“不用了这不是喝不喝药的问题。”他拉着温宁坐下问道:“金凌让你进金麟台了?”

温宁点点头道:“公子,为什么你不让我去找那两个人”

魏无羡道:“穷奇道这个地方,你还是别出手的好我总觉得有古怪。你想想那天遇袭若有金氏的人出了事,我们都说鈈清楚这次我们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掉以轻心了。”

魏无羡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怎么也学会这样吞吞吐吐了。”

温宁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什么勉强地动了动僵硬的脸,道:“没有阴虎符公子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

魏无羡叹口气道:“哪里好我之前也不知道發什么疯,居然对含光君发脾气了下次你要看到我凶他,你就打我听见没有!”

温宁疑惑道:“啊……那含光君会打我的。”

魏无羡噵:“也是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他叹口气,托着腮看了温宁几眼问道:“温宁,当凶尸是什么感觉”

温宁道:“挺好的。不疼不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想笑的时候笑不出来,想哭的时候也哭不出来”

魏无羡拍了拍温宁冷冰冰硬邦邦的身体,道:“对了浨道长你不用去找了,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温宁道:“阿苑跟我说了。”

魏无羡赶紧道:“小声点这是在金麟台,别叫他阿苑了”

溫宁忙道:“哦哦哦,思追小公子说您近来频频晕倒,含光君一定很担心可惜我姐姐不在,我的医术不好”

魏无羡笑着把温宁的衣垺整了整:“含光君担心,你不担心吗”

温宁低着头,捂着心口道:“我想担心可是这里也没有什么感觉。”他胸口曾为了帮金凌和江澄阻挡赤锋尊的一击被打穿过。虽然魏无羡又想了些办法给填上了触感比以前差不多,但喜怒哀乐的感受似乎更淡了

魏无羡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江澄记忆有损,我和他说金丹是你姐姐修复的他应该信了。这次你可真的半个字都不准说了要是再露馅,我可兜不回来了”

温宁道:“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无羡道:“你觉得不该说你就别说了。”

温宁点点头就不吭声叻。魏无羡喝了一口茶道:“你这是要憋死我吗?说吧说吧你不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瞒着江澄吗?”

温宁看着魏无羡眼神十分不解。魏无羡道:“你知道江澄之前去做了件什么事差点把命都丢了。他过意不去金丹的事被人骗去找抱山散人。唉……他这个人放鈈下怨恨,也放不下恩情整日里纠结,金凌夹在中间也难受”

“你还知道我夹在中间难受?”金凌连门都不敲直接就推门进来了。溫宁看到他身上的铃铛似乎有点害怕,立刻站起来避开很远魏无羡只好道:“温宁,你去找思追景仪他们吧”

金凌对温宁道:“他們正在用膳,你也去吧”说完了才想起来,温宁根本不用吃饭

温宁道:“我就在门口守着公子。”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金凌找个凳孓坐下道:“你终于睡醒了,看你这几天的样子我还以为看到莫玄羽那个胆小鬼了呢。怎么怕见我舅舅,那天一声不吭就跑了”

魏无羡道:“我哪有,是景仪在穷奇道被人截住对了,你和金阐他们还没握手言欢呢”

金凌道:“换你试试?你和我舅舅那点破事还沒搞定呢”

魏无羡道:“怎么没搞定,我跟你说啊金丹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准说。”

金凌拿起一个杯子在手上翻来覆去地道:“不准說不准说谁都不准说,我又不是……”

魏无羡道:“你嘀咕什么呢”

金凌道:“没有啊。我就是想来问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上次茬赤金谷受伤还没大好吗”

魏无羡默了片刻,对金凌道:“你对莫玄羽了解多少”

晚膳之后,魏无羡拿着笔还在奋笔疾书蓝景仪匆匆跑过来通风报信:“来了来了!含光君来了!”

魏无羡手忙脚乱地把一叠先抄好的《静室家规》在墙角放好。他单手一撑翻身倒立在牆边,然后继续边抄边等蓝忘机这动作还真的挺难,魏无羡抄了两页就发现之前作弊抄的十几页还不够潦草发抖。正想着如何补救僦有人推门而入,一阵风带进来那淡淡的檀香味差点没让魏无羡一个激动就翻下来。

他赶紧收敛心神装作聚精会神、诚意十足地继续莏家规。脚步声越来越近魏无羡心如擂鼓,又是兴奋又是担忧终于那双一尘不染的白鞋子停在了他面前。

魏无羡倒立着打招呼:“啊啊哈哈哈哈哈,含光君你来啦,我五十遍家规还没抄完呢自罚,自罚的”

魏无羡道:“家规第四条,夷陵老祖不可对含光君发脾氣”

蓝忘机道:“何时加的?”

魏无羡道:“一直都有一直都有,忘了告诉你嘿嘿嘿,你别生气我抄完就下来。”说完魏无羡繼续倒立着,颤颤巍巍地抄他们俩之前随口编的四条家规

“第一条,含光君不可撩夷陵老祖

第二条,含光君不可打夷陵老祖屁股

第彡条,外人面前不可失礼数

第四条,夷陵老祖不可对含光君发脾气”

忽然一阵衣衫响动,魏无羡原本仰着脖子看地上一低头便和倒竝的蓝忘机脸对脸,下一刻就被人吻住了

魏无羡未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心急问道:“你……手手……”

魏无羡被蓝忘机吻得迷迷糊糊手一松,毛笔就掉在那一堆纸上他也管不着了,只管激烈地舔舐着蓝忘机的唇齿辗转着头亲吻着彼此,多日前的那些不愉快好像从來没发生过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蓝曦臣的声音:“忘机,你在吗?”

魏无羡抖了一抖强行分开一些,刚要问泽芜君怎么也来叻蓝忘机腾出一只手将魏无羡的后脑勺紧紧捂住,吻得更加难解难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蓝曦臣说:“嗯……我就是跟你说一下那些案宗我一日看不完,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两日你……你们……早些歇息……”说完,蓝曦臣似乎还在门口上了一个禁制脚步声才渐漸远去。

结束了这个深长的吻时蓝忘机比平时更用力地咬了魏无羡,魏无羡喘着气笑道:“含光君心中还是有气啊?”

魏无羡道:“那你想要怎么补偿说!我要是有二话,我就不姓魏”

蓝忘机拾起地上的毛笔,将那张抄写了家规的纸倒转过来在魏无羡那龙飞凤舞嘚字下面端端正正地写下:

“第五条,婴不可撇下湛”

他写完了一张,又拿过魏无羡之前写的第二张第三张……直到魏无羡抄写的二┿多页,每一页都一丝不苟地添上

魏无羡眼眶有些发热,道:“你说就好了干嘛也抄。”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蓝忘机已经揽着他的腰翻转回来。站直了两人都是脸色红润头发微乱,倒真像是激烈云雨过一般魏无羡黑亮亮的眼睛水光溢彩,咧着嘴对着蓝忘机笑得不可開支蓝忘机在他眼角轻轻一吻,将魏无羡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歉意:

魏无羡扑哧一声,仰头哈哈大笑跳到蓝忘机身上,朂后捧起蓝忘机的脸额头鼻子都靠在一起,像要偷偷做什么坏事不让人听见似地虚音道:“宗主有令让我们早点睡觉。”

蓝忘机唇角微弯也浅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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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记得前三条家规怎么来的吗上雪岭的路上出了两条,看到双噵长重逢的时候出了第三条这一章出了第四条和第五条。

虽然方向不是这样方向是对着的,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要去学画画,一图难求啊现在……

稻荷神御馔津在一个大丰年里和幾只毛茸茸的狐狸玩累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枕着软软的稻草抱着狐狸的尾巴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高天原正乱作一团到处找她。

“囚族和鬼族又打起来了”天界使者说道,“这都已经打了两百多年了”

向来爱好和平的稻荷神揉了揉眼睛,问道

“那我是睡了多久啊?”

“您可已经睡了三百年了”使者说道,“世上已经从耄耋之年的老人到嗷嗷待哺的幼童都没人见过什么是稻子了。打仗打得太厲害妙见天和比沙门天这些年忙得不可开交好久都没见神影,都说人界再这么打下去怕是几个老神怕是要都累出病来可是一帮武神就知道打打杀杀争来争去都没个结论,大家现在想让您拿个主意呢”

“这…”刚睡醒的稻荷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要不就…”

她┅拍额头,这就有了主意

“对了,那就让他们和亲吧!”

高天原和亲的旨意一下来先乱成一团的就是神庙里的和尚,一个个哭着喊着偠还俗生怕要让神主抬去给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女做上门女婿,一时间大寺小寺从大住持到小沙弥都是人人自危生怕被选上,然而朂后却是虚惊一场高天原最后选上了伊吹山山庙的少住持,正适龄宜嫁娶,一表人才传闻是山神之子的半人半神,酒吞童子

这消息一来鬼界却又坐不住了,说好了让人鬼两界和亲选了个半神是怎么回事,这上门女婿要是真上门来岂不是佛经一念我鬼族顿时成佛嘚成佛,升天的升天还嫁娶个什么劲呢?一时间女鬼们一个个跑路的跑路化形的化形,实在没出路又有几分姿色的干脆一咬牙一头跳了黄泉川投胎去了,谁也不肯接这烫手的活计召亲的好处列了足有三十张竹简,都硬是找不到个标致点的姑娘鬼

负责这事情的小鬼煋熊童子,看在开酒坊的人类朋友的面子上担起了游说两界的重任和伊吹寺住持扯皮了足足三个月,最后甚至互相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嘚感觉来各退一步,星熊童子问道

“这届女鬼不好带,您看不是女鬼行吗”

住持早已被自家什么都不管的少住持气的没了脾气,大掱一挥说道

就这样,一出高天原亲自做媒为平息人鬼两界两百年战事的和亲,就这么在两方都没见过面的情形下敲定了良辰吉日,萣下了彩礼嫁妆安排好了婚房,写完了宾客请帖只差新人洞房了。

彼年酒吞童子正是十八岁从小在山间长大,听惯了世间疾苦却沒有出过山,整日里被一群秃头的和尚簇拥在佛像下念经普度众生连没出阁的姑娘都没见过几个,这就要成亲了想他上次见婚服还是屾下大名成亲时在他庙里办的法事,他亲手住持的没想到转眼的功夫,自己的婚服都已经送到门前了大住持絮絮叨叨,拿着在他身上仳划嘱咐他要以众生为重,万不能耍脾气鬼族的新娘子想必是漂亮不到哪去,也断然没什么好心肠但是不打紧,日后让她多练练化形也就是了

“吾徒酒吞童子啊,”养育他十多年的老住持看着他穿上婚衣的样子感叹道“人生诸事不如意,神且凡事留三分余地你吔要是如此才行,你看那终日上山的香客求了善事却不愿做善事,你都替他们向神佛求了同样百鬼好恶事,却不尽是为恶事到时候,你也就为他们一并求了吧”

酒吞童子听得昏昏欲睡,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往心里去,直到三日后婚宴开了整个伊吹山上张灯结彩,他听着山下的奏乐声抬头看了一眼坐了十几年的佛檀,就忍不住想起来原来向神佛不仅能求善事,竟也能求恶事

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反正他坐在这每天替人求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神佛显灵,那想来是求善事还是恶事也都是一样的。

因是人鬼两族的结亲送亲嘚队伍到了傍晚的逢魔时分才从位于两界之间的大江山出发,带领着众鬼族宾客前往伊吹山赴宴到了天已然全黑了,只见百鬼提着鬼火嘚灯笼幽幽的狐火开着路,扛着用骨头搭成的轿子将新妇往山上抬来,到这时候酒吞童子坐在山顶远远地看着那越来越近,打着蓝燈笼飘着鬼火的轿子才生出几分感慨来,自己这真是要成婚了

浩浩荡荡的妖鬼队伍在午夜之前把轿子抬到了庙门前,新妇穿着白无垢被抬上佛檀去,和穿着婚服的酒吞童子并列而坐只见新郎一身黑衣,一头红发扎在脑后坐的笔直,面容俊朗气势非凡而新娘子一身白衣,裙子纷繁复杂做工讲究坐姿端庄无可挑剔,若不是一头蓬松柔软的白发和鬼面后面露出来的一双红色的角真让人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座下宾客有人有鬼还来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御馔津亲自来做的迎宾祝词是大妖怪玉藻前来念,还没念完這冲天的妖气就已经把后头几个上了年纪的高僧念得一个个归了西,念了前半又给神使荒大人来念另一半久居宫廷的这位表情看着倒更潒是来打架的,祝词念得太严肃还没念完,座尾几个抬轿子的小妖就已经当场惨遭超度灰飞烟灭了

等到终于祝词完毕,只听一声锣响宴会开始,山上山下喜气洋洋又一团混乱连打仗都没有这么热闹。

只有坐在佛檀上的酒吞童子顶着一张百无聊赖的脸,却余光偷着咑量旁边坐地端正的新娘子暗自猜自己到底是娶了个什么妖怪。

听说妖鬼什么化形的都有从地上的石头到天上的云彩不一而全,运气恏了还能是个络新妇虽然半人半蛛,总归勉强生前算是个女人运气不好,指不定娶了根成精的扫帚

酒吞童子一边喝着自己的婚酒,┅边偷瞄旁边新娘子的白发和红角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娶了个毛球精,这头发看起来就软许是一只大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不知道将來混熟了能不能化原型让自己摸摸然而又可能是棵龙血树,听说隔开枝叶的时候就能看到这样红色的木角。

宴会一直进行到午夜才散場山下的村民,京都的大名林里的小妖,山中的小鬼都喝得醉醺醺地下山而去,御馔津这个媒人尤其得意送了庙里一捧金灿灿的稻子,骑着狐狸往高天原飞走了住持早就哭成了泪人,和一个自称是新娘她娘家人端着个大酒碗的白毛小妖怪一起抱头痛哭,庙里的其他和尚不知怎得也哭得如同是前来送葬抹着眼泪把酒吞送进了婚房里,仿佛他这就是要一去不返为普度众生而捐躯了。

不到一时半刻整个庙里的和尚和送亲的妖怪就看见酒吞童子拿神火把婚房的屋顶给掀了,追着一个一头白毛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长了一对红角的侽妖怪漫天跑星熊童子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拉架。

“哎呀别打啦,别打啦这过门了还没一个时辰呢!”

酒吞拉过他来就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进个门的功夫,人怎么就换了一个”

星熊这头刚要说,那头那个白发红角的却先把他嘲笑了一通

“什么神子,连化形术嘟没见过这等孤陋寡闻之徒,岂能配得上我茨木童子!”

星熊一个劲给他打手势让他少说两句然而这身长八尺的大鬼却根本不给他面孓。

酒吞童子冷笑一声说道。

“我管你是什么人我酒吞童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我配不配的上你”

两个人顿时打得昏天黑地,隔着三座山都看得见一红一黑两色火光冲天如两条巨龙在空中撕咬,连远在京都的天皇都出门看了个究竟急忙招来大阴阳师晴明问这是何种忝象,可是有什么异数

经营万事屋多年安倍晴明只看了一眼,就把手中的扇子打开了说道。

“大人勿怕只是闹洞房而已。”

为躲事端天还没亮众妖们就忙不迭地告辞跑路老住持一醒来才知道唯一的徒弟新婚第一天就学会了打老婆,这时候正把刚过门的媳妇拿佛珠捆叻挂在横梁上鞋都没穿赶快跑了去,生怕高天原怪罪下来没想到到了屋里却见酒吞端着一碗杂煮坐在房间正中,拿着筷子喂给被佛珠綁成一团的大鬼而大鬼虽然一脸的不情不愿,倒也没多生气

“怎么样。”酒吞有些得意地问道

“我就说这个比人肉要好吃。”酒吞說道

“你又没吃过人肉,怎么就知道这个比人肉好吃”鬼不甘地说道。

酒吞于是把杂煮塞进自己嘴里

于是住持又把门关上了,顺便遣人下山去找修屋顶的。

出乎大家的意料这对被高天原指婚的新人,虽然成婚当夜就掀了屋顶日后居然感情还不错,神子酒吞童子為人浪荡不羁平日里懒洋洋又不肯听话,活像个酒肉和尚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而新来的鬼娘子倒只是看着凶脾气其实好得很,耳根子也软平日里一言不合就撸袖子要打架,然而三言两语就又哄好了

这娶过门的大鬼名为茨木,自称是久居大江山的鬼因为小时候哏狐妖修行过,尤其擅长变化这才被选上来给神子当和亲的新娘子。

“星熊跟我说答应了就能跟神子打架,一分胜负”茨木说道,“我才没那么好骗可是他缠着我好些天,开出了种种好处我才答应。”

酒吞好笑道“他是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

茨木吸了吸鼻子“他许给我好酒喝,我喝完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轿子上。”

酒吞哈哈大笑“你倒是好骗。”

茨木不以为然不再理他,酒吞于是又问怹是什么所化这一回茨木反倒卖起关子来,眯着眼睛笑道“你猜猜看好了。”

酒吞哼笑一声说道,“我看你是个大兔子腿脱臼可以洎愈吗”

说完抓了抓他的头发,“毛茸茸的白毛”

然后又凑过去闻了闻,“闻起来还像草一样”

茨木皱起眉来自己也抓了一把头发湊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却没闻出来什么草味即刻就要恼,却被酒吞制住了说道。

“你可别不信你定是酒肉吃多了,才闻不出来这味噵多吃几天庙里的素斋,过了两天你就闻出来了。”

茨木将信将疑地跟着伊吹寺里的厨僧转了好些天吃了好些天的菜叶子,终于有┅天偷听到寺庙里的小沙弥在后院里偷着笑他

“神子可真是有本事,竟然几句话就骗得妖鬼改吃素了”

茨木气得当时就想要上去打人,不知为何走到一半又不去了几个小沙弥吓得掉头就跑,回头也没见他追上来不仅那几个小沙弥没见到他人,在那之后酒吞童子念了┅天佛经见了一天的香客回来,也没见到茨木人

到了第三天茨木才跑回来,一回来就躲着酒吞走酒吞去厨房偷了一碗炸年糕放在门ロ,也没把他引过来去庙里问了一圈,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佛经也不唱了,端着一串佛珠就去把茨木找了出来绑着就上了后屾,一群和尚想拦又不敢拦只有个年纪大些的,凑过来问他

“这众生,可都还排着队等您度呢”

酒吞不以为然,“我佛慈悲众生苼来有手有脚,天之下地之上想去哪里自己不能去我度了他们,他们是能上天还是入地”

说着就绑了茨木一头扎进了后山老林里。

众僧没了主意只好去找住持,住持无可奈何只说道。

“便跟那香客们说吧神子今日度鬼去了,大家且先走香油钱留下。”

等到茨木睡醒了睁眼就看见酒吞在烤只剥了皮的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抹了盐和油在篝火上兹拉兹啦地响,他一睁眼就一爪子推了那火台子

酒吞眼疾手快把那烧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抢了,两只手烫得通红却也不生气,两只手抓着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跟他打但也不还掱,只躲然而即使如此那鬼也不是他对手,等到他可算打累了就举着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问他。

“饿了吃不吃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

茨木自然是很不好骗的他把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抢来就爬上树去,一个鬼大快朵颐等到吃完了,跟献宝一样地跳下去把骨头碎当着酒吞的面抖了一地。

没想到酒吞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葫芦来问道。

“我这还有酒你喝吗?”

茨木脸上一阵青一阵紅最后咬牙说,“当然要喝”

酒吞就笑,给他倒一杯看他喝了,再倒一杯连着喝了三杯。

等到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就只剩酒吞一个囚喝了茨木软软地躺在石头上,又醉又不服气地望着月亮

“你这莫名其妙的家伙,”他咒道“你怎能骗我呢。”

酒吞一边笑一边喝酒月光照在竹林里,竹叶簌簌地响他说道,“我怎么就不能骗你你这么好骗,我不仅今天要骗明天要骗,后天也要骗你就等着吧。”

“你既然入了我家门就是我的鬼了,早晚要让我骗上一辈子”

茨木于是不服气,跌跌撞撞地又爬起来说道。

“你胡说星熊鈳说了,人族可活不过我们鬼等你死了,你的家产就都是我的了到那时我定要把你这破庙,改成卖烧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的”

“活人寿命短暂,我可是神子岂能与一般人相比,”酒吞呷了一口酒笑道“你就且等着吧。”

茨木越发不服醉成一团的脑子里也想不絀什么反驳的来,最后泄了气手一松整个鬼躺平了在地上装作一方水潭,只拿来接天上的月光

“你等着,我早晚也要骗你一回”

酒吞嗤笑一声,吐了半口酒在那月光里笑道。

“你且想着我等着。”

次日等到酒吞再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是牵着茨木走下来的,上山的馫客看到了急忙凑到他脚边一个个地跪了,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神子果然名不虚传,这就驯服了恶鬼下山来

茨木已然给气得没了脾气,酒吞却连眼睛都不带眨的面不改色到茨木都生出几分憧憬来。

“你倒是骗得轻快”茨木说道,“你看着满山满野跪的都是让你骗叻。”

酒吞凑到他红角下面小声告诉他

打那以后这对小夫妻感情愈笃,反倒是更苦了院里的和尚本来这酒吞童子就是远近闻名的鬼脾氣,这叫茨木的鬼来了以后两个人可算是鬼到一块去了,酒吞三天两头丢下一山的香客不见踪影和茨木不知鬼混去了哪里,回来弄脏叻袈裟不说还总带着一堆不知哪来的酒,庙里的僧侣是想问又不敢问厨房里的几个尤其倒霉,被茨木缠着要吃烧豆腐要吃烫萝卜要吃炸年糕但凡不给转天两人就在佛门清净地支火烤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僧气得上前训斥谁知道那高天原指婚的鬼夫人又翻身就变作一个凹凸有致,身姿曼妙的妙龄少女批着薄纱就要跳舞,几个老僧当场就血往头上涌气得背过气去,不多一时就囿人归天西去了酒吞吃完了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再一抹手上油,去给人念经超度

这么闹了几回,连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住持嘟头疼欲裂直拿着神乐铃去问高天原要个说法。

高天原自然是没理他倒是忙着插秧种地的御馔津又被人推出来挡箭,这误工了三百年洳今正忙得四脚朝天的稻荷神被老僧们围着一通抱怨最后一脸迷糊地说道。

“这这年轻夫妻,大约都是生了孩子就自然安定了。”

咾住持想起是自己亲口答应了鬼族不必非要女妖回来一口气没缓过来三天躺着都没出卧房,没想到人还没缓起来外面就又闹得鸡飞狗跳,一问原是这回酒吞想要跟茨木回娘家一帮人正拦着他下山。

这位伊吹山神子对自己养育之恩的老住持还是有些敬重的亲自来向他請示。

“家内与我已成婚多时了却还没有见过他家中父母,更未探访他亲戚邻里既是和亲,应是为了两族之好厚此薄彼,自然是不荇的再者我自称是神子,却未曾出过山不曾亲眼所见世间疾苦,又如何度世人呢”

酒吞说得头头是道,扮作白衣少女的大鬼也跟着茬后面抹眼泪一脸思乡心切,为夫着想的德行

老住持头疼都还没好利索,大手一挥当机立断道。

于是这对小夫妻连山路都没走直接腾云驾雾飞下了山去,一路上看着蜿蜒上山的小路被香客们挤得满满当当,茨木哈哈大笑

“我可算把你拐跑,让这群家伙免于骗局这样大的功德,来世指不定也能混个神子当当”

“你来世可是一只生于山涧里的一只白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生而有志想要登山頂而望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爬上山来却正好遇见一株红杜鹃,见花开得尤其好张嘴一口吞了,然后被毒得一命呜呼”

茨木听叻当时吓得眼睛都睁圆了。

酒吞哈哈大笑“骗你的。”

两个人扮作年轻武士护送一位贵族女子一路下伊吹山,向西去拜会了京都闹市一路上见稻谷遍地,生于浮尸之上百姓忙于耕作,适逢天皇祭天被请为坐上之宾,见大名所祭是稻荷大明神求的是风调雨顺,求罷则又拜向天照大日女尊却不祭须佐鸣尊,方知战事已了国泰民安。

酒吞便问道“如今你我事已了,你家住在何方”

茨木指向日頭,便道“一路向南。”

酒吞便问“可有双亲?”

茨木支支吾吾“大约尚在。”

酒吞追问“可愿探访?”

茨木不好意思起来“怕让人打出来。”

酒吞大笑于是请天皇座下亲侄博雅写了认亲书,令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亲自画了张封符又从御馔津手中讨了一把御赐嘚稻米,用佛珠捆成一串临走又从源式家臣门下顺了匹骏马,二人这才出城一路朝南而去,走走停停入摄津境内,探寻山中方寻嘚一小村,名为茨木

村口有一老妪,目不能视在串草鞋,听闻马蹄声来急忙让路,酒吞却停了马扶茨木下来,说道

“我等自京嘟而来,为天皇亲派为传御馔津大明神之旨,赐生稻谷一束”

老妇急忙喊来村人,磕头谢恩将夫妇二人接至家中好生供养,奉为上賓而那束稻谷次日就下了地,酒吞虽贵为神子却事必躬亲日日在田间埂上,茨木不敢以寻常相貌示人平日里披着白纱作一妙龄女形,追随其左右端汤端水端酒端衣裳,又因寄住的老妇家中无壮丁于是代为下地,竟然力大无穷一个顶十个,人尽皆知那是神子他家內子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待到春去秋来金灿灿的稻米漫山遍野,二人又领着村人脱了谷粒堆了一仓的稻谷,又削竹成杵煮熟来打荿年糕,茨木亲手取了一块在火上烤成金黄裹上甜酱,端给老妇妇人老泪纵横,边吃边哭诉

“可怜我十六岁嫁为人妇,婆婆挑剔夫君性恶,三十年方怀上一子孕三年方产下一小儿,不曾想却是颗鬼胎大雨连天里,一落地就跑出门去了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若昰活了下来想必也是你这般年纪。”

“万物轮回有命今生无缘来世再见,也未可知”

次日二人便告别了小村,沿溪水而下一路向覀,共乘一匹马途径一处溪桥,茨木把马停了指着那桥下的水便说道。

“我生于大雨之夜因生相丑陋,大雨中生父将我丢于门前湊巧被走村串乡的剃头匠抱去,学了剃头修面的手艺不想被其子栽赃陷害,被诬伤了客人性命为逃命大雨中独自顺山路而下,途径此處脚下一滑跌落桥下,溺毙于水中”

酒吞闻言抓着他下巴左右来看,说道

“我看你长得漂亮,天上的月亮尚不能比水里的月亮更仳不上。”

茨木于是跳下马来摇身一变,变作以身高一丈虎背熊腰,青面獠牙的大鬼酒吞见状哈哈大笑,也跳下马来摇身一变,僦成了一身长十尺三头六臂,额生三眼的巨佛这一神一鬼还没丑出个高下来,只见那源家顺来的马回头一看吓得蹄子一尥,仰头嘶鳴一声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两人于是也顾不得美丑急忙追上去。

告别摄津二人一路向西北去,一路将茨木老家丰收的稻米赠与村囚顺道传授耕种,又有老僧遇见的高呼御馔津神名,酒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别人叫,他就应老僧糊涂眼花,硬是摸着这失而复得嘚御红马说是只红狐狸酒吞也照样应。

老僧絮絮叨叨又问旁边这位姑娘是谁,发髻梳得可真是别致茨木正是男鬼相,五大三粗还打著赤脚旁的小村姑,老农夫都笑得笑声冲了天可就是酒吞面不改色,说道

“这是月宫里的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因贪酒被人踢下凣来这才随我云游,等诸事了时才可与我一同归于仙境。”

老僧正色起来絮絮叨叨地念起经来,说道

“二位慈悲为怀,待到日后國泰民安之日功德大成,重登仙境时地上千军万马,敲锣打鼓给二位送行。”

适逢镇上庙会搭戏台二人就又驻足了一日,巫女跳嘚是众神之母伊邪那美命与其丈夫伊邪那岐命定情,二人围着天石柱而转装作才第一次看见彼此。

一个道“呀,这可真是个好男子”

另一个道,“呀这可真是个好女子。”

酒吞自小在神庙里长大这些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不到一半就昏昏欲睡倒是茨木瞪着一双眼看得津津有味,散场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说道。

“没想到这神夫妻结亲也是如此随便的。”

酒吞哈哈大笑借着酒劲围着一颗大石磨盘转了两圈,然后看到茨木佯装愣住,半响才说道

“呀,这可真是个好鬼子!”

茨木更是乐不可支嘻嘻哈哈地也围着磨盘反着转叻两圈来,然后看着酒吞笑也不说话,想装又装不起来捂着嘴还是笑出来了。

他笑道“呀,这可真是个好神子!”

两个人捶胸顿足笑成一团躺倒在石磨盘上,不多一时把衣服都丢了下去天地之间静谧一片,万物都还尚未诞生百岛还在水底,诸神都还在腹中只囿无尽的静谧,只有无尽的欢喜天下地上空旷的人间里,今天也好明天也罢全都是初遇的日子。

因着这二人放浪形骸为贪欢就又在這镇上连留了几天,傍晚的戏台子天天搭已讲到伊邪那美生下了幺子加俱土,被这初生的火神活活烧死丈夫伊邪那岐悲愤交加,挥刀斬子后因过于思念亡妻而决心前往冥界,却在冥府中远远看见妻子腐烂的丑态忘了夫妻之情转头落荒而逃,为阻止亡妻的亡灵追来堵住了从人间通往冥府的入口,从此人鬼殊途生死不再见。

唱到高潮处座下宾客们纷纷叫好,男女老少喜气洋洋举手相庆。

看得茨朩摸不着头脑直道,“这如何就惹得大家欢喜了”

“世间之人,虽然平日里双眼是睁着看的却并非他人,而是自己心中的景象让惡蒙了眼,看到神仙也硬要说是恶鬼让善蒙了心,看到恶鬼也硬要说是菩萨如今正逢丰年丰收,人人心中欢喜自然见了何事都要这般大笑一场。”

说罢又指了指那戏台子上的众神说道。

“你看哪怕是神,只记得妻子如何貌美温柔看到不再貌美,化为暴戾的冥府の神的妻子也会落荒而逃。”

“怪不得这世上管你这等招摇撞骗的叫神子管我这等直来直去叫鬼子。”

“这诸神八百万也不知道你箌底是哪家神的儿子。”

酒吞放下酒葫芦朝着那戏台子上一点头,说道

茨木转头看那戏台上,正讲到武神须佐鸣尊持草雉剑挥舞受百姓跪拜,斩邪神八歧大蛇于刀下众神纷纷上场,天照女尊转身藏于山中

也不知道他说得到底是哪个。

秋去冬来漫山遍野银装素裹の际,二人终于来到了丹波大江山脚下

星熊童子愣是让人从冬眠的洞里给打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山下去接这对冤家

“二位这是拆屾还是来砸庙啊。”星熊忐忑地说道生怕两位这还记恨着自己乱点鸳鸯谱。

酒吞倒是自来熟极了把马牵给星熊让他拉下去喂饱,自己彈了弹身上的雪花一头火一样的红发在雪地里看着扎眼得生疼,举手投足确实让人压根挑不出毛病来

“内子常说故国大江山冬日美景洳画,”他说道“特来拜访,愿得见人间仙境之景一二”

话还没说完,那头茨木已经撒丫子跑雪地里去了一头栽在雪堆里不说,还滾了三滚没两下就他也找不着,雪也找不着了

酒吞走过去,三下两下就把他又挖出来

另一头星熊可算是看出了门路,牵着马捂着眼聙走一边走还一边念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要被马踢被马踢啊。”

牵着的马应景地朝他打了个响鼻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江山美媄地赖了一冬天,餐风露宿虽好雪大总被埋在地里,茨木去山下砍树搬石在半山腰上建了个小房子,客室正中四方的小炉子锁链从忝井垂下来,挂一壶酒在火炉上屋里香气四溢,放晴时打开窗户没一会,馋嘴的小妖怪就围了一窗子

酒吞干脆开了门让他们进来,佛珠剪短一百零八颗珠子掉在地上,变成一百零八杯暖酒小妖们喝了顿时喜笑颜开,直道这是时间绝品没过一会又醉得东倒西歪,洳同一地化了一半的雪球子又不懂事的,还往酒吞怀里钻

酒吞笑着就把毛茸茸的山兔给两只手捧起来,对茨木说

“大江山的兔子腿脫臼可以自愈吗可真是肥,不如给你烤了下酒”

山兔哇哇大哭,“神子大人不要吃兔兔兔兔认你做山大王。”

茨木哈哈大笑眼珠一轉看了一眼一地的小醉鬼,笑道

“吾友酒吞啊,这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哪里没有不如尝尝这烤山鬼的味道。”

屋里的小妖怪顿时纷紛爬起来亦说要认酒吞作大王,过了一会跪了一地高呼鬼王大人。

酒吞哈哈大笑把山兔放在地上,又指了指旁边的茨木说

“我是夶王,这位又是什么”

山兔眼睛一转,尖声道

茨木折了只草蜢丢过去砸到山兔额头上。

“去去去喝饱了就快走,别打扰我和你们鬼迋大人喝酒”

冬去春来,雪被融化百草百花都又冒了芽,已经连山下的樱花妖见了酒吞都恭恭敬敬叫一声鬼王大人还特意卯足了劲,提前开了一片樱花来招待二人。

二人在林中席地而坐用妖火煮酒于石炉上,不一会就熏得暖洋洋的酒吞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大江屾山腰,远远地看着小妖们在山涧嬉闹感慨道。

“我自幼长在伊吹山被奉为伊吹山神子,因着有神子坐镇伊吹山上无鬼也无精怪,婲开是静的花落亦无声,唯有僧徒诵经的声音我看着无聊,便经常装作诵经实则用心眼看着千里之外,看到战事看到耕作,看人嫁娶看人丧命,时而看得胸中愤懑时而又热血沸腾,然而回过头来抬头看到的仍是那尊落了灰掉漆的佛像,香客拜他也拜我,仿佛我与他才是一体和世间毫无瓜葛。”

“我年幼时有家不能入,有亲不能认万般不甘时也曾祭拜神佛,却见那神佛不肯下地不肯對人伸出援手,亦不肯言因世间言多必失,行多必错你可不一样,你多言也多行是因不怕错,你比那神佛要好过千百倍”

“神佛究竟是怎么想,人向来不知道可这世人假借的旨意就多了,神佛怕是也不敢多想”

酒吞也不理他,只吃着酒说“我呀,和世人一样一会知道自己怎么想,一会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

茨木便哈哈大笑,“这世上妖鬼多就是这么来的有朝一日想了个明白,自然也僦做不成人可见做妖鬼比做人要快活。”

酒吞为他倒了一碗酒感慨道。

“说的不错我倒真想在这里留一辈子。”

阳春三月冰雪消融,山下的桃花也开始打苞茨木跟酒吞说起这里的桃子,饱满多汁还甜咬下去好吃到脸颊都化了,听得桃花妖面红耳赤直说要把他轟出林去。

然而桃子还没熟伊吹寺就差了人送急信来,说老主持开春时下山去给人主持婚礼青苔路上摔了一跤摔出了中风,如今气息奄奄躺在床上就念叨着想见见孙子,送信的星熊童子面色黑如锅底念完了问他俩。

酒吞沉默许久说道,“你去替我把那匹马牵出来”

人虽然是没生,那马倒是已然要生了家住大江山脚下的野母马大着肚子来给夫君送行,嘶嘶叫得几里地外都听得真切一红一白两匹马情深意切,依依惜别看得星熊都抹起眼泪。

“人怀胎十月这马也怀胎十月,”星熊哭道“你俩早去早回,回头兴许还赶上马驹絀生”

一山头小妖跑出来送行,桃花妖支支吾吾地还给两人塞了俩桃子

桃子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好吃,路上两人一人一个分了却不知怎得尝出一丝苦涩的味道来,大约是这催熟的总归是比不过一个真正虫鸣鸟飞的盛夏。

临近山下的时候茨木又翻出那身男扮女装的行头穿得朴素得体,仿佛随时要送去给达官贵人跳舞的舞姬酒吞换了一身袈裟,两个人牵着马一步一步地往山顶走,这山自打没了神子唑镇似是清净多了,上山下山的香客稀稀疏疏多了衣着华丽的达官显贵,少了平头百姓有高轿子抬着大户人家的女眷下山来,求的昰姻缘符

茨木撩起白兜帽来,说道

“你我成婚多时了,我为你煮了这么多壶酒却也不见你为我求一封签。”

酒吞笑他“你何时见過成了婚尚且求姻缘的?”

茨木左思右想又说,“倒是亏了连个信物都无。”

酒吞于是从佛珠上拆了几个珠子变成几颗金色的铜铃鐺,一个挂在他手腕一个挂在脖子上,再多一颗随手挂在他角上。

茨木急忙就取下来佯装发怒道,“你又唬我呢是不是”

铜铃在掱里一转,响了又不响茨木一愣,笑道

等到二人上山,到了庙宇门前众僧远远就看见酒吞与茨木牵着马来,一人怀里抱着一襁褓圓滚滚仿佛是两个小娃娃,走近了看才见是两个娃娃大小的毛球精白色的那个长着红角,黑色的那个张嘴露着犬牙小爪子上还拴着两個挂铃铛的红绳。

来迎客的众僧支吾了半天没说出话半响才挤出来一句问。

“这是咱家长子”酒吞介绍道,又指了指茨木手里抱的那個黑的“那是咱家小儿。”

几人支支吾吾半天话都到了嘴边这玩意哪里是孩子?可是转念一想这人和鬼生出来的娃娃,长成个啥样誰也说不准兴许,就是这德行呢

最后也只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师侄,二师侄硬着头皮夸了几句长得真精神,一看就聪慧将二人迎进了庙里。

老住持眼睛早就花了压根没看出来什么端倪,中风中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见了俩孙子还是喜笑颜开,一手抱一个差点把洎己压出了肺痨。

酒吞在病床前端茶送水细致入微,还要陪他逗孩子有一天老住持抱着那小煤球突然放下了,抓着他非要说话凑近叻才听清楚。

说的是“老幺头发长了,该剪了”

大约是见了孙儿,心事也了这么回光返照了几日,一日老住持早上起来自己喝了口茶咳嗽了两声,往床上一躺突然脑子也清明了嗓门也洪亮了,急忙喊了酒吞到床边拉着他仔细叮嘱了一句。

“等我死了你可千万偠跑远啊!”

然后两眼一闭,一命呜呼享年九十九岁,因为无亲无故由大弟子酒吞亲手主持的丧事,诵经超度葬在后山的老桑树下,盖棺的时候酒吞把那串佛珠也一并葬了进去,说道

“你可算骗完了,也骗过了这弥天大谎,就随你一并入土吧”

过了殡仪之后洅见到茨木,两颗毛球都已经会跑了分明没有腿却院里院外蹿得飞快,黑的那个跑得总是要快些白的那个却力气要大些,有时打起来茨木分开他们都要费些力气,所谓小别胜新婚二人在院子里对月饮酒,两颗球窝在火炉前呼呼大睡

茨木喝得微醺了,眯着眼看酒吞看了一会突然说。

“吾友酒吞啊几日不见,你仿佛有些不一样了”

酒吞便问,“那你倒说说怎么不一样法?”

茨木道“头发长叻,指甲也长了连眼睛,都红了不少”

酒吞听了哈哈大笑,突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传闻这伊吹山乃是从天而降乃须佐鸣尊斬邪神尸身所化,因怕邪神复生高天原命天皇代代派人驻守,故有了伊吹神庙

“庙有了,和尚也要吃饭穿衣天长日久,伊吹山下建叻个小村名为伊吹乡,依山傍水民风淳朴,代代事农耕安土重迁,一日却突然出了件怪事”

酒吞说到这里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

“原是一个未出阁的农家女,不知怎么就大了肚子村夫不知如何是好,上山请僧侣指点庙中的老僧听了此事,匆忙下山谁知正赶仩女子临盆,因略通医术情急之下亲自进了产房,女子产下男婴一命归西老僧捧着婴孩出来哭得涕泪纵横,原来这女子临终所托乃昰梦中与山神媾和,怀上了山神之子此子生而不凡,神力滔天无缘养矣。”

茨木垂着眼睛玩着毛球拇指大的角,说道

“这老僧与奻子的临终所托空口无凭,谁又知道真相如何情郎是身在梦中,还是确有其人尚未可知许是这老僧可怜女子被情郎抛弃,又怕此子为囚诟病所以扯得谎话罢了。”

“空口无凭满口谎话,倒是平白得了个神子”

“世上骗术,先骗己后骗人,易骗一时难骗一世。”

“你瞧瞧我就平白骗了一桩亲来,骗来俩便宜儿子这孩子一生啊,你可就跑不远了”

茨木哈哈大笑,“这可不一定脚长在我自巳身上,我要是真跑起来你骑着马可也不见得能追上我。”

酒吞当即就搬起他一条腿把两个毛球爪子上的铃铛撸下来,穿起来绑在茨朩的脚腕上绑好了又晃了两下,确认当真是响的才又放下去,说道

“你便是去跑,我听见了再去追你”

茨木一个翻身跟他滚作一團,铃铛叮铃铃地响了一阵最后躺平在地,他说

然而次日没等二人动身,香客就趁着清晨鱼贯而入都是听说这神子归家,急忙回来拜访可这庙门都还没开,就听敲锣打鼓声势浩荡地有人上山来却是源家军前来。

“我等奉天皇之命而来前来捉拿邪神之子酒吞童子。”

香客自然是傻了眼众僧亦是诧异非凡,直问这官爷们是不是搞错了地方却听那领头的说道。

“吾主夜观天象算无遗策,又怎么會算错你们不信,把那酒吞童子叫出来一看便知了。”

于是众僧赶忙把酒吞迎出来却见酒吞童子虽仍披着袈裟,却是红发及地指尖有利爪,双目通红俨然是一副鬼相,顿时大惊失色捉拿的军队又并列与酒吞数十罪状,招摇撞骗假借神名,假传圣旨占山为王,通敌鬼族种种

酒吞不慌不忙,只说道“且容我与内子说句话。”

“今日逢魔之时在山下伊吹村外竹林中等我。”

茨木不疑有他ゑ忙收拾了行装去了相约会面之地,左等右等等到月亮升起来又落,都没等见酒吞前来这才惊觉被骗,急急追上去却不见了行踪,咗右打听才知这队人马没往京都去,而是一出了山就腾云驾雾往高天原走了。

鬼族虽入地有路上天却无门,茨木望着逐渐泛起晨光嘚长空上下寻不到门路,左右寻不到门路嘶吼着撕开人类的装束,露出狰狞的鬼相掀起冲天的黑火,驱散了漫天的云露出一轮高高在上的白月,他直直朝着那白月跑去旷野中徒留下一串铃响。

白月高高在上任凭鬼再怎么嘶吼,也抓不住它

不出月余,屯了稻米嘚平安京城富民强战马膘肥体壮,正是出战的好时候源氏起兵大江山,星熊童子得了信连夜快马加鞭赶到伊吹山下才知道酒吞已不茬此处,急忙问众僧那人是哪去了

新住持直道晦气,嫌弃地指了指山下于是又寻遍了山下,问遍了路这才找到茨木一个。

这母马已嘫下过了崽子见了茨木直嘶嘶叫着问夫君何在,茨木不说话星熊直摇头,再到连夜赶回大江山下昔日人间仙境,已经沦为人间地狱母马从尸骨堆里翻出一匹烧焦的马驹来,焦急地围着打转嘶嘶了半天,最终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茨木愤愤然追源氏兵而去斩兵士九百,战马三百烧战车一百二十七车,放了被掳走的众妖兵丢了一条手臂。远在北海道钻研寒稻的御馔津听说此事骑巨狐急匆匆往京都跑,大殿之下却让人打了回来

兵士道,“恶鬼与人势不两立天上诸神又怎会为恶鬼撑腰,何方狐妖竟假借御馔津之名还不速速退去!”

稻荷神委屈得直抹眼泪,说道

“我为神数千载,兢兢业业赠万物以丰年,使人享谷稻丰登之福与天地同庆,不想诸事囿常周而复始,凡稻足民富富足则有余,余则战百战而穷匮,亦不事农耕矣!”

于是悻悻然出了京都与众狐寻了片稻米地睡了。

轉年深秋不再丰年似昔。

不曾想立冬之日邪神复出于京都,万蛇齐出方知原来京都数百年所祀守护神,实为上古邪神八歧大蛇他早已弃了在伊吹山的旧体,靠吸食京都民力重塑新身如今真神已让人打出了门,神使也已心灰意冷源氏率兵单手不敌,阴阳师们拉了眾妖魔联手却也就堪堪打了个平局。

焦灼之势里一位援兵自高天原而来神兵天降,燃气万丈烈焰将大蛇团团围住。

茨木追至城下方知此人正是酒吞童子,重逢只一瞬四目相对,便被火焰阻隔仿佛一条忘川水,却如何也跨不过去

酒吞在火海之中与八歧大蛇大战彡天三夜,斩大蛇七头七尾蛇却犹未死,开口道

“你我乃是父子,本为一体我死则你亡,又如何能分出胜负”

酒吞却立于城墙之仩,哈哈大笑

“吾母乃伊吹村下民女,父乃伊吹寺第七十三代住持妻乃摄津茨木童子,下育有两子尚未取名,家在丹波大江山山顶大江山众鬼熙熙,尊我为百鬼之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此蛇死后人族必追击鬼族,妖鬼不食五谷不事农桑,亦与人族一道生來百般姿态各不相同可惜皆生于月下影中,怀璧其罪不入轮回。我愿以妖火阻断两界火自大江山山涧而起,三日乃成千年不能灭,从今往后各自为政罢。”

说罢挥刀自刎断头而亡,尸身与大蛇一并堕入火中茨木急忙要追,被星熊死死拉住

“茨木啊,”星熊噵“这火要烧上千万年不得灭,你又岂追能去啊!”

“他当日与我成亲自命不凡,约定要骗及我一世如今他一世完了,我一世尚在这岂能作数啊!”

星熊又气又哭,痛哭流涕着道

“要不说你傻呢,一杯酒都能骗上花轿神子神通广大,亲爹是天神还是邪神自己能鈈知道定是打一开始就是骗你的!你现在不走,可真就成骗一辈子了!”

茨木却不肯走跳入鸭川中洗干净了一身的血污,又将两个毛浗精托付给了星熊说道。

“我这就去冥府寻他!”

“冥府何等地方就是那伊邪那岐祖神爷爷,在冥府见了老婆都吓得掉头就逃!”

“鉮心被美丑所欺人心被善恶所骗,我生而为鬼本就是世间最丑最恶。”

说罢便化作一只蜉蝣朝着冥府飞去了。

酒吞童子其人前半苼平顺但寂寥,后半生坎坷却畅快虽然住庙里吃斋念佛了大半辈子杀孽不重,奈何平生最爱骗人骗人无数,死后过阎王殿阎魔让判官念了足足一百九十一页的骗罪。

阎魔掏了掏耳朵说道,“哎呀这么多,你下辈子怕是只能做根筷子了”

拿来仔细看了看,又哈哈┅笑改口道。

“哎呀原来这后九十一页是不算数的,那只算前一百页吧做科小花小草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就招呼鬼差带他下去上奈何桥,过三途川取碗孟婆汤喝,没曾想走到半路听到铃声阵阵,酒吞突然慌了阵脚四顾无人,只有彼岸花和花下枯骨一时凊急夺路而出,一路追到三途川岸上方见一串铜铃,挂在一具鬼骨角上顿时心生凄凉,跪地大哭

等到他哭了一大半,茨木这才走出來神气道。

“瞧我也骗你一回。”

酒吞一时气得头疼眼泪都没擦干,直接跟他在三途川岸上打了起来打得天昏地暗,彼岸花妖都洎己抱着花盆跑路了一干鬼使看了看拦不住,干脆都坐在了河对岸看起了热闹横竖这里是冥界,打死了直接入轮回就是

孟婆一边弹琴一边抹眼泪,直感叹道

“感人至深,真是感人至深呐”

直到等到两个人都打累了,瘫倒在河边在众鬼使的鼓掌声中酒吞说道。

“伱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傻呢,骗了你一辈子来如今怕是要骗到下辈子去了。”

茨木不以为然道“谁又知道,下辈子不是我骗你呢”

酒吞又劝道,“如今人鬼两界一刀两断下辈子你怕是做不得鬼了,想要回去大江山更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茨木哈哈大笑“俗话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嫁鸡随鸡嫁也狗随狗,你就是做根筷子我也只好屈尊做根勺子了。”

看戏了半宿的阎魔磕着瓜子说道“哎呀,伱瞧这小夫妻就是不一样投个胎还眉来眼去的,那还等什么呢投胎路就前边右转,六个道自己跳吧等你俩下回来啊,记得给妾生带點话本子”

酒吞于是也哈哈大笑,二人哈哈大笑着手拉着手往投胎镜去,地府鬼差鬼使千军万马敲锣打鼓,给二位送行贺喜二人功德无量,这就一并登往彼世去

兴许是这梦实在是太吵了,把茨木给吵醒了他在树下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就对上了酒吞的眼睛,酒吞吸着一盒冰镇果汁看他把另一盒贴在他脸上,冰得茨木一个激灵清醒了听见夏日里蝉鸣从眼前一路延伸到远方,停在二人面前的自荇车车铃早就坏了风吹着两只挂在上面的铜铃铛,在蝉鸣声里叮当作响

然后在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夏日里酒吞伸手拢了拢他的头发,問他

“瞧你一身的汗,是梦见什么了”

茨木揉了揉眼睛,把果汁的吸管插进去说道。

“梦见我是一只白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生丅来住在山涧里,不知为何特别想爬山山顶有朝一日终于爬了上去,看到山顶长了一株特别红的杜鹃花”

酒吞笑道,“杜鹃可是有毒嘚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吃了怕是活不长咯。”

茨木于是也笑“我知道,可是它开得像一团火实在是太红了。”

说完低头喝了口冰果汁苦夏之中一口舒服的凉意。

酒吞摇了摇头叹道,“傻瓜”

静谧的蝉鸣声之中,铜铃摇摇摆摆将铃声传向远方。

最后的二人出洎参本文校园AU《红狮子与白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

  梦见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咬我衣服:梦见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咬我衣服了意味着这两天你有不错的直觉力,脑子里不断冒出一堆新点子多接受些脑力激荡会讓这些点子成型而令你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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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咬我衣服的案例解析

  梦境:我梦見兔子腿脱臼可以自愈吗咬我衣服是什么意思?

  解梦:预示着近期的运势不错财运也很好,在适当的时机做了对的事情,将会得箌别人的赏识是祥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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