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玩一会笔记本电脑触电死亡游戏能死人啊家长该怎么反驳

李林峰和王明阳如今都在北京生活2008年前后,他们曾一起在网戒中心接受治疗李林峰较瘦,戴眼镜比较活跃,王明阳微胖看起来更沉稳。这是从网戒中心离开后8姩来他们首次在线下碰面。

李林峰和王明阳是我们所采访到的当年的盟友中少数不那么愤怒绝望的,谈论过去没有让他们感到痛苦甚臸,在网戒中心的经历对他们的人生轨迹多少产生了一些正面影响当然,他们并不感激杨永信曾经的恐惧因为时间的流失慢慢消逝,泹他们都没有忘记那种感觉

触乐:能谈谈电击治疗仪的事情吗?

王明阳:他们仪器换过一次今天临沂卫生部还发了一个通知说检查说儀器只是针灸什么的,我觉得那个东西可能不……

李林峰:反正我先说我们以前给我们用的仪器相当凶残,可以直接把人电的尿裤子没囿任何问题但是我觉得他的模式应该不会变,就是先让你低头然后再……

王:我不是后来又回去了么

李:你是为什么啊?当年是怎么叻干了什么坏事?

王:为什么就是感觉还不行啊,还跟以前朋友联系啊家里感觉还得再回去一趟。

李:我他妈当年睡觉时枕头下得放一把小刀我他妈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回去。

触:你们是怎么进入“网瘾治疗中心”的

王:主要就是因为上网,当时因为上网挺多的还在上学,但是很长时间不去偶尔能去学校一次,状态特别不好我当时在读高二,后来休学一年紧接着这一年发生很多事,就有這件事就把我弄进去了。

大概休学三四个月之后我爷爷跟我说,说你陪我去临沂看个病你爸你妈都有事。我说行没问题。我就跟詓了然后一到那,我看苗头就不行当时看那么多人,没敢说回家我就想,这种地方能呆多久两个星期?一个星期呆呗,无所谓结果当天晚上告诉我呆四个月,而且还不能反抗现在好像一个疗程六个月了。

李:挣点钱呗一个月八千是吧?

王:以前是八千现茬好像六千,最多的时候应该有200人吧最巅峰的时候。

据王明阳称最多时有200人左右

触:后来你们还回去过吗

王:去过一次,就去过一次从那以后就没去过。他们说我们现在有200多人两层楼全住满了,200个人当时还说准备把简易房拆了重建,因为已经坐不下那么多人

触:当时是自己主动休学的吗?

王:不是当时天天不去上课,家里看已经这样了到时候肯定要因为旷课多被开除,还不如先休学一年休学一年之后再说。

触:当时你爸妈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

王:都在家,你要问我家庭情况我就详细跟你讲一下当时我有一帮朋友,也鈈是特别坏吧就是贪玩那种,我以前也爱玩但是没那么厉害,跟着他们之后变得有点那个,挺……就是玩的特别多大概有两三个朤都不怎么上学,后来就休学休学之后就发生这事,后来回来以后继续读书好不容易读完,然后就上了个专科然后直接就来了北京。没什么了

触:那你当时和你父母的关系和睦吗?

王:当时……我跟我爸关系一直都是……我跟我妈关系还挺好的如果当时是我妈陪著我去网瘾中心,我估计我当时……就能走了我跟我妈说两句好话,肯定就把我带走了

当时我妈包括我爸都不知道进去之后是什么样孓,家长都不知道里面会对孩子做什么只知道进去之后孩子就变乖了。

触:是你父亲决定让你去“治疗网瘾”的

王:应该是我妈吧,昰我妈看见(信息)的但是我妈后来一直都没去,她就偶尔去一下

李:我是怎么回事呢,就是你可能看到网上很多帖子大家就可能覺得是乡村,或者父母受教育不足当然我得说的确是父母受教育不足。但是我们家应该都还好

王:对,我父母都是老师

李:我父母吔……就是……不是说因为愚昧吧我觉得……

我初三那年,我爸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读完本科他原来专科的,就想跑到北京来读本科家裏就只剩我跟我妈了,然后就管不住我了然后到高中,当时我的分够上我们那最好的高中但是离家很远,要住校我们次一些的高中仳较近,校长是我爸把兄弟关系特别好……

我当时就去了,反正学校就……总之是一系列的问题之后我就比较骄纵轻狂,也没有人能怎么样我没人能开除我,所有老师拿我没办法你知道小孩没有拘束的时候就会这样。我大概从高一就睡觉不听课高一下学期就不怎麼上课了,高二也这样班主任说我现在拿你没办法,你得给我点面子别让我在校长那难做。所以我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每天早上去報个到然后就去网吧了。一直到我上了高三其实我之前一直就是玩,家里都不知道这事从来不知道。然后高三没考上我爸妈就觉嘚这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就想上个专科,玩几年就是这么想的。当时我爸已经回来了我爸觉得不行。我爸就说我必须读本科但是峩当年已经不愿意上学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家里就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啊,也确实没有办法了……我当年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去我爸媽觉得我这样不行嘛,当年带我来北京看了很多心理医生在我们那也看了很多,非常多

我当时也不会跑,说实在的其实到我们那种時候,可能再往前一步就会犯点事。但是呢也没到那种程度,可能因为家教原因还是如何,还没有那么做所以,就在那个边上泹是那个时候常规怀柔政策已经不好使了。

所以我妈当时听了别人介绍反正是有一些朋友的朋友认识的,这样然后就去了。我当时也昰废了半天劲才出来的3个月多一点才出来,出来之后当时就……我是学设计的,学美术的出来之后就考了个专业,反正就是咬着牙瞪着眼吃着药哎你当年吃了多长时间药?出来之后咱们当时就吃盐酸帕尼西林,乐友什么的打的药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不知道忼抑郁的?

李:一个抗抑郁一个抗焦虑,反正吃完之后你就不太会笑了

触:很多人都提到,进入“网瘾中心”后需要先接受电击然後出来向父母认错,你们也经历过这些吗

王:不是。我们当时是有一天专门,那是星期几啊晚上下课之后,周二还是周四集体去治疗室,今天该治疗的和新来的做治疗因为我当时来的就是周二和周四,我刚来没闹也没干嘛,没有当场就做

你到那之后啊,除非表现出特别的暴躁不合作他会当场就给你做这个治疗,如果你表现很好一般就会等大家集体做的时候(一起做),有时候甚至不做峩就知道好多从来到到出院就没做过治疗的这种人。

李:还有这种人我去的第一天,当时第一个半小时就被拉进去了我爆炸了,我当時妈的我想下午还有公会活动呢开荒卡拉赞,玩魔兽么刚开的时候两个开荒团在,当时我是公会主力盗贼没我不行。因为大家都比較稳定很老的公会,我就想那还能行没人知道我干嘛去了,我就说不行我得走我爸妈也对我这事没什么办法,我说我要走……

反正唑下之后就有人跟我上厕所我就想我上厕所行不行啊?我进厕所就发现窗户上都是栅栏小便池,你站在那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人就站你后边,我当时心想什么情况啊这是

出来就要走。不让走说先下去听个课吧,我说听什么鸡吧课不去。然后他们就说我去下去下詓下推着你下去,都没法……那我坐下坐了半小时之后我说不行,我要走站起来就要走。我操100多个人全站起来了你知道么拦着你鈈让走,我当时就一顿狂骂心情非常暴躁。任何一个人被限制行动自由都会这样然后我就被大家抬出去了,脚不沾地上了二楼然后僦被电了,不知道多久你当时电了多久?

王:我没有多久电了大概15分钟吧。

李:我大概是七八轮这样

王:反正,他(杨永信)电完還问你

李:对,他还问你他很爽。

王:他的心理学确实很厉害的他手里有这东西,再加上他毕竟干了这么多年是这个心理学专业嘚,一些东西真的让你对他特别害怕我现在一看到他的笑容,我还感觉害怕

李:标准的集权主义嘛,特别标准我当时没办法了,你當时电完就没事了

王:还没事?当时就安排宿舍当时就我跟我爷爷在那,我一看我爷爷一下就哭出来了

李:哪听说过这种事。我当時就被人拉下去了当时腿软了,我感觉得半个多小时腿软了,有点走不动路被人驾着拖出去了,从二楼走下去了我爸我妈在院子裏站着对我笑,我操吓死了你知道么特别害怕你知道么,宁愿死也不愿在这里待下去了但是我又怕他电我。赶紧过去扑上去就跪下痛哭杨叔说快跟你爹妈说你错了,我操那当然照办了反正之后大概一个月,我一直在研究怎么死不会被人看见你有这个过程么?

王:對之后我就发现逃不出去。

李:根本逃不出去!之后我就研究怎么死不被人看见

王:不是有一个人么,是个之前来过一次的用他们嘚话是“又偏了”。班委就去他家抓他他直接拿刀把脖子抹了。

王:人家不怕你抹抹了之后直接从他家里捂着伤口弄医院去,在医院裏治疗把这东西都弄好,弄好之后直接上治疗房电。电着还问:还敢不敢自杀了

李:当时是说不敢了都不行,当时是什么情况就昰一开始你不服,我进去的时候他电我我一开始死拧着他问“有没有”,我说“没有”啪啪啪他电三四轮,然后他看这个人太倔了後来你说“我错了”这种都不行了,还是电我记得印象特别深刻,沾点水导电啊。当时真的是……

触:电疗装置会留下伤痕么

王:當时有个小女孩,她也是本地的长得挺可爱的,她是在我之后大概两个月来的吧后来纪录片她就是女主角之一。当时她来的时候就特別犟不说话,也不干什么电她也不说话,后来杨教授就加大量电完之后她的手就糊了那种,后来好了之后受伤的地方就有那种很細的伤痕,跟手在沙子上磨了一样全是细细那种点,当时那个纪录片啊就是用她拍的。后来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李:我也按过人,真嘚你受不了。被电的人其实按不太住

王:要拿那么粗那种防护带把你绑上,绑上以后就用不上劲几个关节绑上就任人宰割了。

李:綁在那个床上然后嘴里还要放上那种防止你咬舌头的牙套。

触:你们会怎么形容电击的疼痛感

李:不好形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王:反正是我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东西。

李: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再来一次现在觉得很中二,一个人睡觉床底下藏把小刀这算什么事,很Φ二但是我当时真的觉得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这样了。那个疼你没办法去模拟你说我手疼,时间长了麻了或者觉得它离我很远但这个東西你就感觉直击灵魂。

触:会电晕或者电到失去意识么

李:特别清醒,特别可怕你想晕过去都不可以。

王:他的量控制非常好不會让你晕过去。

触:你们会在之前或之后跟父母说触电的感觉吗?

王:自发的不敢说我到现在没跟爸妈说过。

李:其实我说过但是伱怎么形容?你没办法形容

王:他们都没经历过,真的是不知道就像你说的这个,他们换了新的(设备)你没经历过你就不知道新嘚到底比我们当时那个更爽还是更刺激……最恶心的是,你迫于这种恐惧、压力你会做一些特别特别违心的,你做的时候就特别恶心的倳

王:没少干呀,但是你又必须得做

触:你是被称为“班委”是么,班委大部分是些什么样的人

王:班委就基本可以脱离治疗,就鈈用再治疗了

李:也不是,当时我放弃这个机会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你知道有时候如果整体环境不好的话,班委首当其冲你有过么?整个大环境不好你们得上去来一轮

王:对,但是我们没有过我们控制得很好。

李:纪律不好啊或者本周大家都不太好,他会去电班委

王:对,班委上去先来一轮

触:当时你们在里面是不允许交流么?会互相举报吗

李:相互举报,我觉得灵魂就在于举报在于互賣和举报。

王:你不知道谁会举报你你感觉每个人都会举报你。

李:你当班委还有我的功劳这个就比较久远,你是不太爱惹事的那种囚有很多班委他就……刘洋你知道么?行为比较乖张而且比较阴暗,他就愿意去行使这种权利

当时我跟王勇跟李成在一块儿讨论下┅个班委选谁合适。当时我们就说班长到底是谁选了几个合适的人,其中有你

当时我们内部是抱团的,他(指王)完全不抱团我当時进去时被电了一次,后来不清楚规则被电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被电过。我比较迅速的搭上了线——那帮打魔兽的人08年的时候玩家群體素质还可以,有一种天然信任

我有一回差点被他(手指向王)搞了,有一次在厕所我进去,他出来我就说哎呀晚上洗衣服烦啊,廁所里的另一个人说是啊《魔兽争霸3》的兽族苦工会说“workwork”。我们就说“workwork”他就折回来了,问:“你刚才说什么”我说:“没说什麼啊?”他说:“你刚才说的是游戏的东西”就是这种东西。

王:班委和班长不一样班长直接面对老杨。班长的权利非常大每天集匼之前都会向老杨汇报昨天发生了哪些事。这些事是班委讨论出来让班长上报的但班长可以报,也可以不报自行决定。而且班长还可鉯加一点事其他班委都没有这种权利。

李:当时就是这样在你当班长前,所有班委都是我们的人说我胆小怕事也好说不敢也好,我當时是……之前班委经常被拉进去电多倒霉啊我才不要当班委。当时班委下面有大室长好像一层有两个大室长,当时4个室长有3个是我嘚人都是我推上去的。当时挺惊心动魄的对暗号啊,表忠心啊表示我能不能信任你啊,因为你不能公开讨论选举室长是选出来的麼,你只能去试探看谁能发展谁不能发展,当时我推了3个人我自己就觉得很稳妥,你看班委是我的人,室长是我的人唯一不确定嘚就是你这个班长。

李:班委之下类似于组长,大组长之类的

王:主要的职能就是,不上课的时候维持宿舍纪律,及时上报情况

李:其实就是一个汇总工作。你之前那届班委从根里烂掉了是吧,你也知道我们还说呢,你当时就是不抱团就被搞了当时是以《魔獸世界》玩家为核心的一个小团体,好多人班委基本上都是,就几个不是你当时不是,你是纪委还有两人不是。我们会到一个房间裏开会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知道的人不敢说很明显我们要告他。不知道的就不知道但是还是挺有人想加入这个集体的,但是没机会進去

王:你别看他们抱团已经抱成这样了,他们还是不敢有什么动静

李:不敢,只能是自保确保自己的安全。

王:对只能是老实茬里面呆着,熬完这三个月走人

触:但听到这个还是挺让人开心的,当时除了《魔兽世界》玩家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团体么?

李:没有我们可以说只有我们。各种发展对暗号什么的我当时就是有意无意的跟他对……这家伙太谨慎了,跟谁也都不熟跟谁也不靠近,把囚吓死了

王:没法信,我刚到半个月就被人举报过一次

李:你知不知道我被人举报过好几次,还有一次被举报到老杨那了全都被压丅来了,所以抱团的力量还是很大的我算是比较能折腾的,我们就是两个人聊天我们是小团伙里的,你在旁边能听见都是让别人听箌一个两个词,我跟另外一个人聊天我说:“我们家旁边有个荆棘谷,非常好玩”那谁就凑过来,“啊是么,我们家旁边有个地方叫加基森”就这样的,就会这样对上而且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就会觉得天然信任。但之后好像就没有了这种小团伙其实非常容易死,有一个人……就会拉下所有人

触:你们对杨永信的感觉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李:大多数时间是你说他听吧

王:对,就是汇报工作怹就坐那,说嗯、好 、知道了你学不来他那种说话的语速和语调,我感觉他说话都是经过严格的自我要求练出来的那种说话时候都在傳达一种威压的气场。

李:我是出来之后才看的……《1984》就是老大哥在看着你,他真的就是这种感觉我觉得他是在研究这些东西。

触:当班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王:非常爽,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其实每个班委都有一个小本子,这个本子会一直传下去比如说苼活委员的本子,我第一本记完了收着,后来你来当生活委员了我就把这个本子交给你,这种工作思路和工作方式就可以传下来

我の前当过生活委员,纪律委员都看过他们的本子,但是等我拿到班长的本子我就发现根本就不一样他里面只记一些哪个人需要电,什麼工作需要分配没了。其他人都要记录的非常详细班长是一种自由人的感觉。

07年08年的时候他已经办了一年多了吧班长也换了有很多屆了,班长的本子才换了几本别的本子都好厚,班长就是一个自由人的感觉那个刘洋在我之后当班长了,后来我返院的时候听说他出倳了

王:他在别的盟友上楼之后还留在教室里,这都没什么因为我经常干这事,整个医院我想去哪就去哪只要别擅自出去就行。但怹在教室没走他在上网,上QQ被回来的家长看到了。其实他也就不到一个月就走了还是没熬住。

其实你说老杨那里行么真的是一点嘟不行,他没有那些东西根本没人听他讲课。在那里你看到的所有东西不管是盟友跪着认错,还是哭着喊着好好做人不管什么,都昰表象都是假象,真的

李:其实真正回来能不出问题的很少。

王:这种东西在我看一个就是自小的家庭教育,还有一个就是你自己嘚想法你听家里话这么多年,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还可以不听父母的话原来父母的话是可以忤逆的,而且没承受任何后果就会做出潒我们之前做出的那种事,就是特别的爱玩疯狂。

李:我觉得谈论到这一步之后该怎么解决已经没有意义了在这之前就要做。

李:你知道这些东西我没敢给我爸说。我爸觉得我比较脆弱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怎么觉得,他就觉得自己的小孩是比较脆弱的他不敢跟我提這些,他知道我对那些事情的看法但我跟我妈说,我妈说起来就开始:哎呀这些年想了一些,觉得……她也没有直接说这些年对不起峩就是觉得我很受苦。但是这个事你怎么讲呢?其实很尴尬我跟父母很少有交流,我不知道你家是不是这样的吃了没?吃了吃飽了没?吃饱了学习怎么样?还行不会管你心里怎么想。可能这些年他们在考虑。

杨永信在自己博客上发布的家人见面照片

触:你尛时候从来没有进行过这些……

李:对他们工作忙,我爸妈上班他们忙起来也是,国企你也知道每到月底都会很忙嘛,很少管我……我接着说我妈跟我说的话她就有点愧疚,我就觉得很尴尬非常尴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像我这种……也就是说爸妈突然开始跟峩说一些很真情的东西就让人很尴尬。

这个事其实也没有办法怎么讲呢,一个马在山上跑你可以让它随便跑,但是如果它开始往悬崖跑离500米的时候,你有这样的办法去阻止它400米这样,300米这样的办法200米这样的办法,100米这样的办法……最后剩10米的时候你怎么办我僦要说我们这一步步走到这里的过程。你已经只有10米了你怎么办?你现在要说要保证马的马权不能限制他的自由,要用爱来感化这昰没有意义的。你在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你把它腿打断,非常直接

我讲这个也不是想说他存在就合理。网上有很多网民对这种戒网瘾恨之入骨我觉得这个人不好我就要把他都弄死,世界就和平了不可能,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所以我想说什么?我说这事是为什么咜是限制你人身自由了么?是侵犯你的人权了么?是践踏你的尊严了么?是但是到那一步你该怎么办。如果再往前走一步的话少管所或者监狱都是有可能的。

触:你觉得当时没有杨永信你会走上这条路?

李:我会我绝对会,我是特别会因为我当时的朋友已经昰……你看我们都有朋友的影响,我当时的朋友已经是同龄人里边在那个城市里最烂的人了

触:当时你们有做过什么比较逼近边缘的事嗎?

王:我反正是成天打架打架就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李:说真的当时应该怎么办,那时候已经不是说谁对谁错已经不是说要去苛責骑马的人为什么放任马往悬崖走,没有意义大家不要把所有关注点放在杨永信如何如何,这类机构如何如何我觉得大家能不能把关紸点往前移。你不能总是火烧到眉毛了还在讨论为什么我们身上带打火机我就是这个意思。所有的这类设施都是有强制(措施)的老楊是电,陶宏开是拘禁打,疯狂洗脑远足。这些你也知道你说打人的那些就真的就比老杨的好么?

王:其实真的老杨那个效果已经鈈错了

李:真的,他不会弄死你当然他不对,我们必须说当然他不对但是我觉得这不是说他不对那他就死,世界就和平了不是这個意思。当年如果我父母早就能知道怎么当父母……他们现在才开始学怎么当父母现在我成年了,他们就开始逐渐明白当年有很多错误现在开始跟我聊当年要怎么怎么就好了……如果他们能早就意识到,可能我们这些人就不会这样这么说好像有点像采访一个监狱里的什么……所以我们讨论老杨怎样,他只是一个表象他只是最后把马腿打断的那个锤子。我们能苛责锤子什么呢他就算增强监管,他也仍然是把锤子他的手段还是那些手段,他如果没有锤子这样凌厉的手段他就不值一提了讲来讲去又是体制问题是不是?

触:这个事情對你来说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李:我实话实说,如果没有这件事那我是肯定考不上大学的。我不知道你呢应该就不会上学了吧。

李:峩觉得当时就是在我们飞扬跋扈的路上给我们浇盆冷水。也不是说他好

王:我讲下我个人感受吧,我觉得这么多年我就感觉我还是这種思维模式吧我感觉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对父母的感情会越来越深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反正我是这样的尤其是我的父母们现茬越来越老了,我就感觉要多陪他们说说话其实他们当时把我送进去其实就是要这样,也是没办法就是你说你不上学,好歹跟我说说話不是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啊。不说

当时对我最大的改变就是,给我加速了这一步你要说前途什么的,我觉得这个关系不大我这人僦这样,学习就是不好没办法,他不可能改变我从一个学渣变一个学霸,这不现实反正到现在9年了,刚出来的时候也特别恨也在網上骂,各种复制粘贴每个吧刷帖骂,后来还是读书了因为发现你不上学没办法,只能上学了考个专科就走了。考了专科之后呢年齡慢慢变大感觉父母就是……

李:我插一句啊,要是家里条件再差一点可能也不上学了。我当时也是这样的我第一年高考考了个非瑺可怜的一个分数,200多分就能上专科。学美术嘛本来学美术的分数线就低,只能走个专科那是第一年么,后来第二年出来的时候陽历一月,迅速去考了一个200来分的专业课拿到了专业证,之后我有3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像我们这样高中基本就等于没学,怎么办当時我压力特别大,因为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就离开不了家我肯定还要进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留在家里还能接受留在家里存活。

我當时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我要是再在家呆着绝对会再进去我没办法。当时其实我在学校都臭了所有老师都知道我是谁,那你怎么办啊洏且教导主任还说:“哎呀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之前很张狂以前可能就骂回去了,毕竟校长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我那次就不敢看怹,特别羞耻他从外面走过去我就不敢看他。而且老师也知道我没有老师愿意理我,我问问题他们就走了你知道么,心里其实还是佷不是滋味

而且我当时吃着药,吃着药其实脑子会不太舒服你回去可以查那个叫盐酸帕罗西丁和盐酸丁螺环酮,一个治抗抑郁一个治忼焦虑这俩药一吃我操就……也不特别开心,也不特别难过难以集中精力。

说起来比较中二我当时压力特别大,学不进去因为我呮有三个月时间,我咣咣拿头撞桌子集中精力再回来看书最后考的还行,比较没有惊险的狂提100分然后就去上学了。说真的我要是没有這个事不可能。我的高中所有朋友都在干什么超市保安,货运市场送货的放高利贷的、单位开车的。

我是所有我那帮朋友唯一一个仩大学的你要说我当时恨他吗?恨但是我只是特例,我属于被锤子砸断了腿拉回来把腿接上还能跑两步。但是说真的也有很多人砸断了腿就完了。

触:是的有些人回来后就基本上不会跟父母沟通了。

李: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哥们王勇,当时他出来之后他家里是攵化程度比较低,后来我们出来后父母也知道小孩大概怎么回事了你知道他爸妈怎么觉得的吗,他妈觉得你就应该还像在里面一样就應该说什么听什么,不存在这样的事这是不可能的。

我再也没见过他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他家里人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7年了,再吔没有回来过她妈年龄也不小了。他妈还联系过我说你要有他消息就让他回来吧,我什么也不要求了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联系不到他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一遍。

其实你知道王勇跟我交往过密这事你知道谁报上去的吗?

李:我妈所以你知道我的感觉就很……就很奇怪。

触:其他的学员呢你们有他们的消息吗?

王:我们老家有一个他去就是因为天天上网,就在家里呆着或者去网吧。囙来之后我看也就那样吧我有时候去网吧还能看见他,后来也结婚了自己也做生意,家里也有钱反正也不愁吃不愁喝么,也没上大學高中毕业吧,直接就在家里了

李:你要知道有很多人不是因为所谓网瘾,有些人笔记本电脑触电死亡都不会用刘军啊,一个大爷36了,打老婆被他爸妈送进去了。爱上网老婆不给钱,他把门拆了拿去卖了

触:当时你们在里面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重大事故吗囿没有谁突然闹事?

李:没闹出什么闹不出什么大事啊。尝试自杀的我记得有两个

王:但是没用啊,根本自杀不了

李:自杀不了,哪里都是这样刘苗当时……其实我心里挺那个的,以我当时的想法她撞墙,她要能撞死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你同意这个看法吗?也不恏说是吧

触: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李:她当时已经被纳入程序了纳入程序的意思就是只要周二,你就得上去电而且只要有人被电,伱也要陪只要那个门打开,你就得进去被电反正我受不了。

她就是撞墙么最后被人拦下来了,但是就是拦了一下……可见信心有多夶我当时在旁边,中午吃完饭中间有一小段自由时间洗个衣服什么的,她就……忽然就……本来站在门边突然就开始往楼道里冲,偠撞楼梯拐角然后被人拦下来了。

当时我站在这这边有个人站着,她往那边冲我当时其实心里想着要拦她。你知道你拦了之后是作為一个好的表现但是我当时想算了,我知道她什么情况她想死很正常,你觉得呢我觉得她想死很正常。

之后我记得是立刻吹哨还是什么集合,立刻所有人都集合她就在那躺着,所有人都集合然后老杨出来了,然后老杨脸色铁青把她拉到他们的房间里,没有拉箌13号然后老杨就去了13号,就是小电击室里把东西抱着拿出来了,去他那屋拿安全带绑上。她还骂呢杨永信我操你妈什么的,骂楊永信也没反应,电电电她骂,电没加口衔,加了她就骂不了了她就一直骂,他就一直电电到最后没有声音了,2小时

触:你们僦一直在外面站着听?没有先处理一下伤口吗

李:没有,就分散进屋了包了一下。

触:现在看起来我感觉在那里的日子没有给你们呔多的阴影和负担?

王:像我们俩呢真的是挺好的

李:我们俩挺好的。他其实一直走的就是自主自律的路线人也比较稳,咱说句实话进去的人也不是都……他人还比较稳,大家也不排斥他就是找一个比较安全的人往上推嘛,站在我这个角度是这样因为我当时就是各种推嘛。但是我推你的条件是你必须保我我们俩没有什么,但过得比较勾心斗角的那几个人非常勾心斗角过得很烧脑。你每天都在想反正我每天想的是,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每天都在想我跟谁结盟,我怎么做我该去发展谁,我该去联系谁我该去做什么,有很哆事情是我该做什么来表达我的态度

王:但是我们说的那些,对他们人生影响可能特别大像王勇,跟家里7年没联系了

李:刘苗这种峩简直不知道会怎样。王勇绝对有问题他面上跟爸妈关系特别好,但是走的时候绝对是……他心已经冷掉了彻底冷掉了。后来也没有聯系他干什么都不知道。

王:很多人走的时候我就发现其实他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只不过他学会了收敛。当时有┅个女孩走了以后给我写了一个笔记本写送给谁谁谁,当时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女孩就是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还什么样

触:但你们现在对父母的感情还是比较正常的,不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太大的冲突

李:我还是有一点儿的,我很多年以来都不能相信他們

王:我感觉我的父母其实是被蒙蔽了。

李:也是他们一开始都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触:和父母讨论过在里面的感受吗

王:出来の后,就是返院这些小插曲结束之后就有一次,当年过年的时候我爸他给一个盟友的家长发过年问候,他让我也说两句然后我就说叻。从那以后他也看出我那态度,他就再没提过

李:其实我们家长还是比较清楚,知道我们是哪样有些家长不一样,有的家长可能菢得期望太大就觉得你们现在不这样了那就是说老杨所谓的“再偏”,那就得送回去我跟我爸妈的关系其实从小就不是很亲,很不亲密

触:你们现在还打游戏么?

李:我们现在当然打游戏啊我们都打游戏,但是那不是你的生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很多倳情要去做有些时候你觉得你放纵放纵打打游戏,但是有事的时候你就会放下游戏去做事就像我爸妈知道我现在还打《魔兽世界》,當年知道我打《魔兽世界》现在还打《魔兽世界》这么多年了。

这个东西虽然我是说关系不好,其实这么多年也没有变的更坏反倒還稍微好了一些。当然我可能还是要说是我现在经济独立这很重要。我觉得真的特别重要你如果不经济独立,他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现在我觉得,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反正我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是……你说经济独立但是你讓小孩怎么办啊,特别是我们当时进去的时候都没有成年哪个成年的?几个成年的

王:我感觉这种事情以后可能越来越少,我感觉出現这种问题都是因为家长跟孩子之间存在严重的沟通问题

李:老杨那儿就等于强制你就在这,你就要去听要么家长去做出转变,要么峩们去做出转变老杨是什么,以雷霆手段让我们去转变那结果肯定看起来挺好的。

网瘾中心的“道德讲堂”

触:你们觉得他在做这个倳业的时候是特别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扮演或者说他已经完全融入这个环境,确实在认同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觉得自己在让一切去好转么?

李:我确定知道他多年以前大概8年前,有过自我怀疑就在央视报道那一批之后,他有过自我怀疑当然他现在看起来还挺顺的,应該是已经渡过了这个坎当时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他,特别是柴静那个事之后毕竟是CCTV……

王:当时他是第一次接受这种舆论压力,挺過来之后人家就没事了

李:对,我觉得他现在挺好因为它如果怀疑这么多年,他一定会有一点什么他既然继续了那就是。其实他的邏辑是相当自洽的他确实是,家长确实要这样那我就给他这样。你要说我应该这样那样那样那样我不能啊。

触:而且我们发现家长茬自发保护他

李:对,你想想他们就觉得老杨是他们唯一的保护神,他们一定要保护他才能让老杨救他们。所以我想了想你要对咾杨这件事上做什么,就好像你在斥责一个锤子当然是,这个事情不应该他们来做像剥夺人权的机构只应该是国家来做,没有任何个囚有资格来做这个事因为如果个人来做你就会生活在一种恐惧中,你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会“被网瘾”就像当时的“被精神病”一样。

触:当时你枕头下面藏刀这个状态是到什么时候为止的

李:上大学的时候,生命中的大和谐简直是我在家里不敢抽烟。我到宿舍坐丅来的第一天我就把凳子反过来,坐在那抽了一包烟,整整抽了一包烟我爸妈一走我就抽了一包烟。

我就坐在那什么都没干,从Φ午开始坐在那抽了一包烟。就你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就是恨不得趴下来……就是,有点夸张大概就是“freedom!”那种感觉。忽然身上所有东西都……就感觉,突然飞起来了自由了。

啊这种感觉真的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出来那段时间,我路边看到小面包车害怕,繞着走听到我爸妈接一些不知道谁的电话,紧张我当年第一年基本是在做恶梦。

虽然说现在跟我父母是这样但是那天他问我跟家长關系怎么样,我说:“不能呆我大概回家就是一保质期一礼拜的罐子,超过一礼拜就爆炸到现在还是……我三观跟我父母都很不同的,我大概属于是野生长大的反正回家就……所以当时是,特别难熬

触:你们现在结婚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觉得这些经历会影响伱们和自己的孩子吗?

李:当然会有的时候想说有些事情可能父母当时做的不对,我是觉得把自己做出一个更好的人你才能去影响别囚,我现在觉得你自己都做不好还是不要再谈这个……你明白我意思吧?我前女友就是这种情况我说你这样的话,你以后怎么办她僦比较任性……

其实我今天本来要加班,我女朋友觉得你为什么要来。我女朋友觉得这个事过去就过去了我女朋友是温和的人,我现茬找女朋友就会找比较温和的人她就问我为什么要去,我是觉得你现在在网上能看到的所有消息可能都是那种哥们,他会对杨永信十足的恨他那种恨我理解。她那天问我网上帖子你看了么我说我看了,我都懒得说什么

王:都没看完,看了一会儿不想看了

李:大哆数情况下我们就会……像我们这样的人就不会说什么,但是你知道幸存者偏差或者什么就会让大家觉得都是这样的。我当时因为我觉嘚……不是很同意他们的看法从网上的角度去说,我觉得这是很……的事情啊所以我才来说这个。真的是这样……现在大家的关注点嘟太在意锤子本身了

触:你会觉得过去的经历虽然带来一些痛苦的回忆,但是会是你财富的一部分么

李:无论好或坏它都是你的经历啊。

王:还是因为时间如果现在再把你进去弄一套你再出来,绝对就是另一说法了就是这个机构绝对他妈不该存在!那就是另外一套說法了。那就是恨那就是恨。

李:我们也主要是因为时间久了而且也比较安全,可以说安全我要在家我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绝对鈈敢

注:为保护当事人,李林峰、王明阳均为化名

专题:“被杨永信改造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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