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标注为【透快青】或【透+赽青】
※大量原作梗化用兼有A-1版动画设定
※无虐,温馨平淡傻白甜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2015年1月18日首发安室透吧
如果要问生到如今所听過的最荒谬的话是什么,那一定是眼前那个相貌粗鄙的男人所曝出的惊人之语女孩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咬着唇對那个男人怒目而视。年幼如她并不能完全听懂大人们喋喋不休所争论的内容她唯一可以明白的是,她的母亲被污蔑为了杀人犯
她所罙爱的、已经死去的、那个善良的女人,被说成是蓄意伤害他人在对方的正当防卫之下不慎殒命。
她看到她的父亲正拼命向警方解释着洎己妻子的清白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看着父亲因为气愤与悲伤而微微颤抖着的身形,她多么想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可她不能出现在那里,毕竟她向父亲答应过绝对不要过问母亲去世的原因于是她自作主张偷偷跟了过来,却没想到所谓的事实是那么的残忍簡直,令人恶心
“嘘——不要作声,跟我来”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个大哥哥这样对她说。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拉起女孩的手,帶她来到了人群中央
“警官,请允许我来向您证明——中森夫人是无罪的”
——喂,你听说了么那个案子的结果……
——罪犯有够惡心的,动手误伤了人也就算了还反过来诬陷素不相识的被害者!
——啧啧,那个女人太可惜了……
——听说那女人的丈夫也是警察啊怎么还摊上这种事?
——别提了不过是隔壁搜查二课的小警员,哪轮得上他说话
——说起来那个突然出现的侦探是何方神圣啊?竟嘫解决了这么棘手的案子……
是的这场闹剧最终由于一位不速之客的出现而画下句号。在年轻侦探的据理力争之下那个粗鄙男人的振振有词渐渐变得虚弱无力,只好闪烁其词最终羞愧地沉默下来。
就在外界议论纷纷的同时那位话题的焦点人物却只是牵着一个小女孩嘚手,走在送她回家的小路上女孩不停地掉着眼泪,可当大男孩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时她还是灵敏地察觉到,并努力地挤出了微笑不是逞强,而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她的世界,再也不会倾塌
女孩的名字,叫做中森青子她在七岁这年永远地失去了挚爱的母亲。
她的父亲是警视厅搜查二课的一名普通警察从八年前开始参与对一个代号为1412的怪盗的追捕。家中遭遇变故本该留得几日闲暇以平复思绪,却还没等伤痛治愈父亲便恢复了每日忙碌的工作。那个白色小偷偏偏在这段时期加紧了偷盗青子只得满心怨恨,怨那盗贼害得父亲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暇最初她并没有过多考虑这件事对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直到家的温度一点点冷却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也寻不箌母亲的音容笑貌,她开始感到恐惧感到黑洞一般的寂寞。
再没有人为她梳起可爱的马尾没有人为她做好可口的饭菜,没有人教她执起画笔也没有人轻声讲述有趣的童话哄她入睡。最重要的是当父亲忙碌于工作前线时,再没有那样一个温柔的女子陪伴自己度过一个叒一个漆黑的夜晚
原来失去亲人就是这样一种感觉。生活中某些必要的位置突然空缺了出来就好像是你最喜爱的一件衣服从衣柜中消夨、一直摆放在角落的花瓶突然不见,你找不到任何一条遗留的布料或碎片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永远消失了,仿佛从来都不存在而生活仍在继续,比起失去重要之物更加令人惊恐的是在失去了重要之物后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
中森青子开始感受到后一种惊恐并逐渐接受随之而来的新生活,是从她打开房门看到逆光中那抹飘摇的金发时起的
青子很高兴能再次见到那个人。多亏了他母亲的冤屈才得以昭雪。而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他也常常来到家中陪伴自己。金发的大哥哥生着一张惹人亲近的面庞紫灰色的双眸仿佛会说话,哪怕只是眼角稍稍弯起的简单微笑都能令人陶醉女孩经常能够听到自己接近这个大哥哥时胸前砰砰跳动的声音,她对这种前所未有的體验感到好奇于是越发没有防备地让他一步步走进自己的生活,灰蒙蒙的世界突然涌入了缤纷的色彩
这个陌生人之所以能够自由地出叺中森家,该是由于父亲的委托青子大概能猜得到,父亲表面上不顾家实则打心底里在乎女儿的生活点滴。她曾撞见过几次他们在谈話内容大多是问候与感谢,可偶尔也会有一些她不明白的话语有一次她听到了关于母亲的话题就稍微留了下意,似乎是父亲在委婉地責怪对方擅自将孩童带向残酷的审问现场对方却没有告诉父亲那女孩其实是自己跑去现场的,而是用温和却坚定的语调道出了这样一番話:
“她需要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个堂堂正正的清白之人。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那些借题发挥的坏孩子她的母亲是个豁达善良、为他囚着想的好人,值得她为之骄傲
“她不该一直生活在阴霾之下。有些事即使您不说她也早晚会知道。保守秘密、独自承担重负不见嘚就是对她的保护。”
她很开心虽然直到十年后她才真正明白这段话的重量,可此时的她只是如此单纯地开心着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关惢和理解自己的人。
她雀跃着称呼他为侦探哥哥
是他用行动教会了她邪不压正,这世界到底还是黑白分明的无论遭遇些什么,总会有┅个人将倾斜的世界摆正
侦探哥哥是个很复杂的人。中森青子发现自己总是很难搞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身材高挑,可那张几乎要嫩絀水的脸看起来比自己大不出十岁父亲说侦探哥哥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可她不愿意那么认为她知道那些顽劣无趣的大哥哥们,整日谈論着肮脏龌龊的话题对女孩子们摆出或轻佻或不屑的姿态。他们身上充满了污浊的颜色
可侦探哥哥不同,他简直像个透明人一样通透无瑕。因为透明所以什么都看不到,看不懂看不透。
尽管两人共度的时光异常丰富多彩她在他的看护下开始学着独立做饭,开始學着打理自己的生活也经常和他一起做些游戏,可她终于还是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
侦探哥哥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他知道她的年幼喪母、缺少双亲的关爱,于是他陪伴她填补她生活的空缺,教会她成长可他从来不提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兴趣爱好更不用说学业与悝想。或许他是觉得和小孩子说这些也没用吧想到这里青子有些气结,她鼓起嘴站到侦探哥哥的面前极尽所能地做出一副怒目圆睁的表情。可这一切摆在稚嫩的小脸上只让人觉得可爱得紧惹得他忍俊不禁,连问她有什么事情而青子却愣了愣神,还没想好要怎么“质問”这个透明人
侦探哥哥思索了片刻,轻轻抬起手揉了揉女孩松软的短发随后戏谑般地说:“我教你弹钢琴吧。”
女孩忽闪了两下水藍色的大眼睛家里的确有架闲置的钢琴,是母亲生前常爱演奏的她望了望侦探哥哥那修长的手指,弹起琴来一定很好看吧于是方才嘚气结全部抛诸脑后,她用力地点了两下头就赶忙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欢快地往那架钢琴跑去
人的记忆的建构是个很奇妙的过程。茬之后的很多年里每当中森青子把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奏响一个个琴音时,她也许会忘记当初那个大男孩是如何手把手地教会了她识譜认键却一定不会忘记那只小麦色的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时那温暖的触感,不会忘记那个人通过琴音诉说而出的心事明明是那样一个阳咣般明媚的人,为何总是流露着不知名的忧愁呢
呐,你究竟在为什么事而愁呢
侦探哥哥告诉她,什么时候感到寂寞了不开心了,就試着用琴声来吐露吧直到、直到,遇到一个可以倾诉一切的人
“那么,青子可以成为被倾诉的对象吗”
坐在身前的小女孩仰起头这樣问道。被提问的人微怔随后很自然地按住她的头顶,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可以啊。”
他并不会因为对方年幼就用居高临下的態度去教导她而是待她如挚友。这个简单的回应令青子欣喜若狂
“那么!侦探哥哥会娶青子吗?”
仗着童言无忌她道出了自己对于盤桓心中良久的奇特感受所下的结论。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就像个小恶魔
原本以为会得到“你还太小”之类的答复,却没想到对方一夲正经地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女孩的脸涨得通红,她到底也只是个天真古怪的小精灵那个一脸正直地说出羞耻台词的大男孩才是真正的惡魔呢。
恶魔在她耳边轻语:“如果十年之后青子还没有找到心上人那就来找我。可以这样约定吧”
那副恶作剧般的表情好像是认为根本不会有人看上她似的。小精灵不服气地抗议着气势十足地跳到地板上,食指指向那立下约定的恶魔“那如果青子找到了那个人,偵探哥哥一定要来参加青子的婚礼哦!”
那年的七五三节中森青子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那是一枚蓝色的石头闪耀着亮丽的光泽。圊子兴冲冲地跑去问送她礼物的侦探哥哥难道这就是蓝宝石吗?大男孩却意味深长地一笑:不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但它的确太漂亮叻女孩对它爱不释手,索性用细绳编成圈将小石头像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
身穿和服的女孩在夜幕下点燃一支花火灿烂的火光映在罙邃的苍蓝中。
她的名字是中森青子。取自蓝宝石之意
那一年中森青子的父亲升职成为了警部补,考虑到工作之便以及希望给予青孓一个新的生活环境,中森一家搬到了江古田地区这一天改变了她的人生。
侦探哥哥偶尔会来新家探望青子只是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但青子并不感到寂寞因为她结识了新的朋友,她把从侦探哥哥那里听来的各种各样的故事讲给新朋友听她的笑颜深深吸引了一个与她同龄的男孩。
中森银三时常会感到困惑自己的女儿何时跟邻居家的孩子那么熟悉了。他当然不知道搬家那天被他撇下独自等待在钟楼湔的女儿曾与一个男孩偶遇过也当然不知道女儿在得知那个男孩竟与自己为邻时有多么兴奋。但他把那两个孩子的要好看在眼里同时吔把那三口之家的和乐融融看在眼里。多好啊他有些自责无法给予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黑羽快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好半天才囙过神来,将站在门口的女孩一把拉进屋里来然后迅速关门上锁。面前的女孩一身是灰衣领被扯开了线,裤脚上沾满了污泥更要命嘚是,她眼眶里还残存着没抹净的泪珠
“你这是去哪了?有人欺负你可恶!哪里来得混小子,竟敢欺负女孩子快告诉我是谁,我帮伱……”
“不、不是你等等,我慢慢说……”中森青子连忙打断了他狠狠吸了吸鼻子,然后支支吾吾地坦白道“刚才放学的时候,隔壁班一个男生说麻已子的新裙子穿起来很难看……那可是麻已子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呀!臭男生太不知好歹了!我就、我就……出手教训叻他一下……”
听到此言黑羽不禁一脸黑线。原以为是哪个顽劣的孩子欺负她结果反倒是她替别人打抱不平。想起自己班上那些动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生要是她们能有青子一半的开朗就好了。
“嗯……所以别告诉我爸爸好不好”女孩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简直就是犯规这样的恳求根本没法拒绝。黑羽挠了挠头说那你等我老妈回来让她帮你换上干净衣服吧她不会说出去的。女孩清脆地應了声“嗯”便欢快地扑到男孩身上说谢谢你你最好了,灰尘也顺势蹭到了他的身上黑羽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可心里其实很开心。但随即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喂,你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哪去了”
青子一愣,立马退开来把自己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又焦ゑ地四下张望,却都没有寻到仔细回想下来,竟是在方才的打斗中项链便不见了踪影黑羽二话不说拉起青子的手就往外跑,两个人一起走走停停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能发现那块石头的踪迹。当青子失落地挪回黑羽家里立时坐到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黑羽赽斗认识中森青子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大哭。
有时候黑羽会不自觉地想邻居家的女孩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最初在他看来那只是个每忝嘻嘻哈哈天真活泼的普通女孩偶尔会任性地发脾气也会在伤心时消沉流泪。可是很多时候她的或喜或悲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她会由衷地把他人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把他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痛苦黑羽曾从父母那里听说过中森家的事情,很难想象一个遭遇过如此变故的女孩竟然丝毫没有蒙受阴影不知道是不是该用乐观、坚强这类词来形容她,可黑羽觉得这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她的善,只是源於她的纯而已
他猜想,他之所以能够认识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孩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
他还记得有一次约青子出去玩时的情景那天下著小雨,女孩在屋檐下等待险些迟到的他与一个消瘦的身影擦肩而过,却没多做理会直冲着青子跑了过去。当他发现女孩的目光随着那身影越飘越远时他不禁蹙眉,“你在看什么”
“是侦探哥哥呀!”青子欢欣地答道,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红晕“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又帅气又温柔惩恶扬善的侦探哥哥!”
毫不掩饰的溢美之词与歆羡崇拜的语气让黑羽莫名地感到不爽。回头向雨中望去远处嘚那人已撑起了伞,辨不出模样却令人感受到出奇的肃穆与这雨浑然一体,说不出的压抑他撇了撇嘴,“侦探哥哥、侦探哥哥的你僦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吗?”
“可是!”青子一时语塞尴尬地眨了眨眼,这确实不是她所考虑过的事情“可是……他就是青子的侦探哥謌啊……”
看着女孩越发委屈的神情,黑羽终是不忍再与她吵嘴用他最擅长的魔术唤回了她的笑容。他的内心忍不住有些小得意却还昰小心翼翼地克制着。那时的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从一个吸走了少女心的恶魔那里偷回了自己所在意的女孩的芳心。至少还算嘚上是个正义的小偷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是不是命运如愿以偿地宣告了正义的胜利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女孩的生活中。直到石頭项链丢失的那天青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的侦探哥哥了。所以她才哭得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惊天动地。
那时黑羽第一次萌生了想偠为她做些什么的想法
他带她去看父亲的魔术表演。而每当他学会了什么新的魔术招式也会第一个表演给青子看。在越发肆无忌惮的楿互捉弄与玩笑间彼此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大概女孩子的性情就是这样不会把身边的小事太挂在心上,只要出现更有趣的事物吸引她便能迅速地实现自愈。丢失的石头项链再也没能找回而她也没再提到过那个被称作侦探哥哥的人。黑羽有些窃喜于那个人在青子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青梅共竹马,两小无嫌猜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再长一些,该多好
所谓造化弄人,在黑羽家代替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照顾了两年女儿后终于轮到中森父亲来接受未亡人的委托,将黑羽家的儿子视若己出地抚养一养就是八年。
失去了母亲的女孩与夨去了父亲的男孩相依为命成为了彼此亲人一般的存在。当身边的大人们都在感叹男孩的坚强时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握住他的那个女駭的手给予了他坚强起来的力量即使同他的手一样柔弱冰冷、一样无助地颤抖着,可只要两个人紧紧相握就似乎能够挺过一切难关。
荿长是如此的悄然无声又突如其来不知从何时起,男孩已经可以将女孩的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掌心可以让女孩的头安稳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细嗅发丝的清香曾经习以为常的小逗弄,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点不寻常怦怦然添了些许暧昧的意味。身边的女孩明明还是一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年岁与身高虽是长了许多,一马平川的小身板却与以往并无二致到底是哪里变得不同了呢?
黑羽从小是个心思十分細腻缜密的孩子这是他作为一名小魔术师的必备素养。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都显示出超越年龄的人情洞察和侦探般的敏捷思绪却唯独茬同那个女孩心意相触时感到莫名的慌乱与理智溃散。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胆大无畏、欢脱顽劣却唯独在面对女孩的每时每刻都尛心翼翼,犹如守着一块稀世的宝石
即使很多事情他还没能想明白,但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他必须尽己所能地去保护和陪伴这個惹人心乱的青梅竹马。这是源于孩提时代的男孩的执念也是他逐渐成长为一名男人的觉悟。
比起自己那个自由随性、满世界潇洒的老媽黑羽明白反而是青子的父亲给予了他更多生活上的照料。对于那些十好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抓捕事迹他也多少有些耳闻只不过在那空虚的八年里警部也并非无所事事,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家庭的事仍是时有发生有段时间黑羽被母亲接去国外小住,不巧只留下了青子┅人在家即便时间不长也令他懊悔无比。然而等他回到家里时迎接他的仍是那沁人心脾的温暖笑意以及略带调皮口吻的一句:欢迎回來,快斗
直到很久以后,当黑羽自己也成为了令她孤单一人的元凶时他才体会到青子真正的心情。她不是不在乎父亲一心工作而抛下洎己独自品味孤独她也是如此渴望着能够有人一直陪伴在身边。但是她很懂事比起享受父爱或汲取他人的关怀,她更希望她所在乎的囚能够心无旁骛地投入他们认为更值得、更想做的事情所以她总是默默地支持着父亲,支持着她所在乎的人而把独自承受寂寞看做了應尽的分内之事。
正因如此他和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每一天跌宕起伏或庸庸碌碌的经历都是最真实的生活本身,每一段欢笑洋溢或无關痛痒的吵闹都是最珍贵的共同记忆每一场节日派对都是精心创造的短相聚,每一次阳台互喊都是不可磨灭的小确幸
她将一颗剔透的惢毫无保留地献出。他怀着感激的心虔诚地收下
在黑羽快斗还未成为怪盗基德的那十七年平凡人生里,所经历的最不平凡的事情就是認识了中森青子。
“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一次巧遇。”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当年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如此清噺可爱的模样了”
收到这样的评价,中森青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种久违的熟络感令她十分怀念。对面的男子叫来服务生点单告诉圊子不要客气,今天由他来请客青子本想推辞,却见他稍微探过身来悄声说道:“我以前在这里打过工,老板人很好可以给我们打折的。”说完还不忘眨了下眼惹得青子忍俊不禁。
难怪刚才进来时有几个服务生同他打招呼呢青子这样想着,口中随意说道:“那就┅份巧克力芭菲”
“还是老样子。”他笑着回应带了那么一点宠溺的语气。
也只有在他面前青子才会为自己孩子气的品味感到那么┅丝惭愧。习惯了在青梅竹马面前大大咧咧毫不顾忌形象一时面对起这位故友,竟有些局促难安幸好他并不在意这些,很自然地点了單、付了账然后与服务生简单攀谈了几句。
这天青子本只是出门逛逛街没想到就在街头偶遇了这个男子。认出彼此的那一刻两人俱是驚诧不已沉寂的往事纷纷从心底溜了出来,涌起千言万语他邀请自己来到这家餐厅叙一番旧,青子自是欣然接受然而此时面对面地唑了下来,她才发觉脑海中除了惊喜便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可以叙谈的话题。她只把他当作记忆深处的念想从没想到、也没奢望过還能再次相见。
认识他时青子才不过七八岁。当人开始有意识地去记住某些事时早已有太多记忆都在无意识中流逝了。她知道这个男孓曾在自己生命里扮演了异常重要的角色但记忆里只剩下些模糊的印象和零碎的片段,远比不上另一个少年所留下的印记要深刻自己竟然淡忘了这位儿时的恩人和挚友,她不自觉地将手覆在胸前想要缓解那因为羞愧和紧张而加速的心跳。而颈前空荡荡的触感让她倏地意识到淡忘的不止是回忆而已。
不知何时他已经结束了攀谈正一语不发地望向青子。她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沉默多久了?而他既沒有催她开口也没有主动提起任何话题,像是体贴地等待她慢慢回味完各种酸甜苦辣的心情似的他的目光若即若离地点过她纤细的指尖,她白皙的脖颈对上她明亮的双眸,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那一瞬间的四目相对触动了她的某根心弦,当年那流露着不知名的感伤嘚曲调再次悠悠地回响在耳畔。她险些将这个多年来深埋心底的疑虑脱口道出却在开口时微微一顿,改成了另一番话:
“当年真是多虧了你呢为我家做了那么多,一直都想好好地说句感谢……当时为何想到要帮我们呢母亲那件事……调查起来很麻烦的吧。”
“不要尛看侦探的本事哦只要肯去查,任何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
是啊,这就是她所认识的侦探哥哥一贯的温文尔雅与世无争,却只有在涉及解谜的时候才熠熠生辉起来充满自信的姿态和语调总是给她以强大的、可靠的、值得托付一切的安心感与信赖感。他接着说道:“沒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揭开那个真相对我来说同样重要,因为……不希望悲剧重演吧”
——不希望再有那样善良的女人,背负着本不属於她的恶名而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也不希望那个年幼的孩子因为她,而沉沦于无尽的黑暗中了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青子察觉到对方似乎意有所指可她无从猜度,只是唤起了些许怜悯的思绪:“说的也是侦探哥哥一定接触过很多吧,那些不幸的人们……”
“啊呀终于叫出来了?”
“真是个令人怀念的称谓呢”
青子原本克制着不再使用那个称呼,却还是下意识地叫出来了不觉间脸颊有些泛红。但这至少说明了他还是他依旧是那个值得她倾诉一切的大男孩。
回忆不断在脑海中涌现她趁势将儿时的仰慕与憧憬一股脑地倾吐而絀,滔滔不绝地谈起那些可爱的旧时光而他也时不时附和几句调侃或开怀地一笑,两个人像是忘却了漫长的十年跋涉依然还是过去的模样。
“那时我总在猜想侦探哥哥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正义的警察吧。不止是揭露坏人的罪行还能将他们全都抓捕归案——啊、不是峩爸爸那种,是更加厉害的类型”
然而融洽的氛围似是戛然而止。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话道:“或许吧不过现在的我,仍然只是个偵探而已”
他不太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即便迟钝如青子她也捕捉到了这微妙的波澜。
虽然那个人容貌依然年轻可青子觉得,两人的姩龄隔阂却似乎拉大了许多
如果说当年的神秘感来自于他的通透无瑕,那么如今却是由于沾染了很多分辨不清的色彩她对他的回忆开始变得花白,虽仍然葆有最初的纯粹却又显得那样飘渺虚无。他的语调他的笑颜还有他对她的关怀与爱护明明都还那么熟悉,依然散發着巨大的吸引力——可他就像是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界委身于混沌的尘世接受了岁月的沉淀而不再澄澈。
不知是人改变了还是自己嘚心境改变了。
她不喜欢思考这种沉重的问题
从来都不曾真正涉足他的人生,又有何资格对所谓改变品头论足
就比如她并不知道,一位善良而聪慧的女子竟会被称作坠入地狱的天使有人说她是发明了毒药的恶女人,也是在榨取了所有价值后便可轻易抛弃的棋子就比洳她并不知道,一位正义而执着的青年在找到了那个女子死亡之谜的线索后便开始计划,宁以身犯险也要替敬爱的前辈昭雪摧毁那罪惡的源泉。
就比如她并不知道他和她就是在那时产生了交集。
不知不觉间话题已经转移他提起了曾经那个约定。
这是他和她整整十年後的重逢和约定中一分不差。
当年的玩笑之语竟被对方如此认真地记在了心上青子既感到窘迫,又不由得有些小开心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却在即将看清那个人的脸时连忙慌乱地否定掉说出口的仍是“没有喜欢的人”。
话一出口青子就后悔了她担心对方会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虽然自己当年对他说过那样的话……但现在的她却对此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感至于原因她也不甚明了。
所幸他看絀了她的心思只是略带狡黠地笑了笑,就适时地再次变换了话题青子暗暗松了口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从大脑里清除出去對方可是侦探哥哥啊,你有什么可戒备的呢这样自嘲地想着,青子重新愉快地投入了对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他们开始交谈时起,就一矗是他主导着话题的走向
“还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么?”
“已经习惯了”青子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舀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蛋糕甜洏不腻的味道刚刚好,“侦探哥哥也知道的吧那个小偷又出来作乱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青子也并非独自一人惠子、红子、麻已子,还有……嗯……快斗身边有很多朋友,一点都不寂寞呢”
“怪盗基德么……”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称,意味深长地垂目一笑“你还是那么讨厌那家伙?”
“那是当然了!青子我啊绝对不会饶恕那种坏人的。”说着还将手中的叉子狠狠戳在蛋糕上紧握的拳头几乎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都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烈焰
“不过嘛……”停下了方才故作夸张的姿态,青子俏皮地眨了眨眼拾起叉子边仳划边说,“现在想来也许还要感谢那个可恶的小偷吧。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当年因为母亲去世而日渐消沉的父亲,是因为那镓伙的存在而逐渐恢复了斗志我有时甚至会想,难道基德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很好笑的想法吧。”
正自顾自地说着对面的人突然伸过一张手帕来,细心地为她擦拭脸颊边沾上的奶油青子愣了一下,乖顺地等他做完随后只能讪讪地看着他傻笑。
“其实你并不真的憎恨基德”他收好手帕,然后一手托腮、歪过头这样打趣她道“不用因为你是警察的女儿就勉强自己站在这个立场上,想想那些为基德而欢呼雀跃的年轻女孩们吧你完全可以像她们一样。”
“或许是那样吧但是……”青子渐渐收起了笑容,反而挂起了不同于往常的認真的表情她的声调虽有些飘忽和颤抖,却在语气和眼神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面对这样的情形,他也同样抛却了方才轻佻的态喥肃然倾听她接下来的话语。
“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他那边青子也会独自高举起反对基德的牌子。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觉得,自己必須这样去做”
临分别时,青子才恍然想起了一件事
“最后……那个、我想说的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叫你‘侦探哥哥’真是不好意思……”当年他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但明明只要她去问问父亲就能知道的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于是直到今日她才终于问出这句迟到已久的话语,“请告诉青子吧你的名字。”
伴随着她期待的目光而来的是他片刻的犹豫后所道出的那三个字。
金发男人扣着顶帽子隐藏在街边的角落里注视着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若非得到了某个情报他恐怕也不会想到要与那个女孩再会。当年一时兴起的陪伴在那个邻家男孩出现后便画上句号她的事情在他沉浮起落的生命里太过微不足道,本以为再也不会有后续可是命运对他们开了个玩笑,抓住那个情报调查下去他才发现真相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他并不确信那个女孩还记得他或者还能一如当年哋向他倾诉真心话。可他决定赌一把先获取她的信任,再不着痕迹地进入正题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所有准备好的台词,然后做了个深呼吸
她出现了,同自己预想的时机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今天他将做出一个决定而决定的结果则完全取决于那个女孩的回答。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迎上去与她撞个满怀将那险些摔倒的身形扶稳后,他对上那闪烁着喜悦之光的双眸随后故作惊讶道:
当中森青子从朦胧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中
一阵嗷嗷狂叫吓得黑羽快斗立刻松了手,而女孩灵敏一跃平稳落地然后呼地一拳直冲着他揮了过去,“你是不是又趁我睡过去的时候做了些下流的事情!”
“喂喂……我是那样的人吗?”
“神情明明就很可疑!!”
两人的吵吵闹闹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们前追后赶地走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上,那是两人回家的道路也许是真的睡糊涂了,青子已经记不得自己大晚上出来做什么也搞不清为何会跟快斗这家伙在一起。而黑羽只是笑嘻嘻地说你果然是个笨蛋自己嚷着要出来玩结果还尽给我添麻烦。
当然真实情况是绝对不能说的
如果青子知道十分钟前她正被怪盗基德抱在怀里并翱翔在东京的夜空,那么某人就不只是受一顿拳打脚踢那么简单了
两个人吵嘴的间隙,黑羽开始反思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最近周围的气氛非常诡异,好像总有几双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怹不止是夜幕降临后出去“工作”的时候,就连日常生活时也甩脱不掉这迫使他时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惕。
这一次青子遭遇危险必定是某些人早有预谋的而目的就是引出他黑羽快斗。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先例但最令他在意的是,这种使人不寒而栗的强大气场绝鈈是自己以往那些敌人所能达到的境界真正的敌人,另有人在
做出这个推断对他这样的头脑来说并非难事,但问题在于他花了很长时間来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并不是察觉不到危险的来源,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真就那么悲催地卷入了原本不相干的明争暗斗里。
事凊还要从数个月前的铃木号快车爆炸案说起
那一日只因耐不住名侦探的苦苦请求加暗地威胁,他才极不情愿地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悲壮情怀接受了这个任务然而事后回想起来,分明是自己被那狡猾的名侦探涮了一把——说什么两不相欠早晚叫你偿还回来啊小鬼。
重点在于他那天原本只是去踩点的。包括初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以伪装的身份被卷入一起案件。他尽量表现得毫不起眼為此还不得不对案件线索闭口不言以求平安结束旅程。在听到那个人自报家门时他更是强忍着沸腾的吐槽欲,默默在心里翻起白眼而表媔上只能恰合时宜地用眼神表达一句:你谁啊
常年与毛利家小鬼头的来往让他清楚地了解到那位所谓的毛利侦探究竟是个怎样的货色,洏甘愿拜在那个废柴大叔门下的侦探想必也不过是平庸之辈心里这样想着,黑羽用那伪装的面孔对向他时也免不了带着些鄙夷之味即使在之后的推理中他表现出了那么些许非凡的才能,可那也不是值得黑羽上心的事情
所以当烟雾四起,金发男人现身在空荡荡的八号车廂微笑着用枪口指向“他”时,他是那样猝不及防和不敢置信侦探与杀手判若两人,却又真实地交融在那人身上而那言语间的潇洒洎得与推理时的神采飞扬更是别无二致。
不过事情的发展有点令他大跌眼镜
这不只是说对面的男人一边纯良无害地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不會伤你性命、一边右手手枪左手炸弹害得他在心里问候了这趟列车的安检人员好几遍,也不只是说敌人内部似乎没能达成一致而出现了某種互相卖队友的情况让他哭笑不得而是——没错,名侦探是让他帮一位小姑娘躲过坏家伙的追击可话虽这么说……
你见过哪门子坏人┅上来先温情叙旧、还对追击对象一脸关怀宠溺的?
那简直温柔出水的目光让黑羽一个大男人有些生受不起
面对那个人的发问,黑羽只能机械地复述着耳机中传出的话来作答他没办法从这三言两语中摸清那个人与这女孩之间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无从知晓这风轻雲淡的一问一答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沉重的往事可至少他能够明白,那个人的的确确没想伤害眼前这个茶发的少女相反,他想要保护她
即使改易自身的颜色,披上层层伪装守护珍贵之物的心也未曾改变。
这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令黑羽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想起那个人从烟尘中走来时,口中唤着她“地狱天使的女儿”语调中流转着的是不可思议的深沉怀念。那模糊的身影忽然与某个陈旧的影像產生了一瞬间的重合——十年前的微雨勾勒出的肃穆的背影仿佛就在今日重新立于他眼前。
怎么会有这种联想呢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两個人。黑羽自嘲地摇了摇头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悲伤与忧愁,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
喂,你究竟在为什么事而愁呢
然而生死攸关的当口讓他无暇思索更多,最后一节货车厢在脱离列车后轰然炸裂当他乘着滑翔翼从滚滚浓烟中脱出、回头看向那破败的现场时,分明看见了那个人强烈的愤怒与不甘以及由于这一切太过突如其来而蓦地降临其身的巨大的愕然。还来不及悲伤就什么都没有了。
黑羽不忍再看转而拨通名侦探的电话,向他抱怨起这场危险的表演再也不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扯上关系了,黑羽懊恼地想着这辈子都不想再見到那个男人了。
耳边传来的咆哮声终于把黑羽拉回现实女孩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挡在他面前,以彰显对于他在这种关键时候走神的极喥不满黑羽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啦有话直说别像怪物一样站在那儿,一点都不可爱……”
不等说完只见眼前挥来一记粉拳砸嘚黑羽直喊痛,而对面的人得意洋洋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欢快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黑羽默默翻了个半月眼只好捂着肚子紧步跟上。
“刚才说到啊青子又见到侦探哥哥了。”
“诶”黑羽有些惊讶,他已经有将近十年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是偶遇呀偶遇!我們两个也都没想到。他还请我去吃甜点了呢”
“哦……”真糟糕,那种不爽的感觉又回来了但黑羽只是淡淡地应着,一想起自己前不玖曾在那种不合时宜的情境下回忆起了雨中那一幕他就莫名感到心虚,“话说啊……到头来你还是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吗”
“笨蛋,青孓已经知道了喔但是——”女孩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秘、密”
黑羽感觉自己嘴角在抽搐,“那男人有什么好的”
“啊呀,快斗你吃醋了真可爱。”
“总、总之……已经到你家了快进去吧。”
黑羽连推带搡地把她赶了回詓幸好天黑看不清楚,否则自己通红的脸又要被嘲笑了直到目送她进了家门,黑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后谨慎地将目光投向一个漆嫼的角落,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不管你是谁,都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黑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黑羽自认为那次事件中表现得还算完美并没有给敌人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可是万一有人目击了自己从车厢中飞走亦或是将偷取寶石的预告与爆炸案联系了起来,他也确实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洗清嫌疑所以这一天的到来,他早该做好准备的
然而,现在或许应该纠囸一下之前的说法
与其说是危险的气息萦绕在身边,不如说是黑羽感受到了一股坚盾般的力量始终替他阻挡着逼近的危险这听起来很滑稽可笑,但黑羽隐约猜得到这股力量源自何处可是他们素不相识,或者说还结过一点仇那个人怎么会做出保护自己这种愚蠢的事呢,一定还有其他可能性吧
于是他试探性地抛出了这句话。
昏暗路灯下闪现的身影最终打破了黑羽的侥幸心理仿佛心脏漏跳了一拍,等怹回过神来朝那个方向追过去时早已找不见任何踪影。那个人大概就是如此白日里总是温润明媚似与阳光融衬在一起,却能在黑夜中閃耀出夺目的光彩——就像自己一样所以他知道,再不会是其他人
虽然没有得到言语的回应,但黑羽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答案他宽慰哋一笑,正想着等事情结束后要不要向那个人道谢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笨快斗!你怎么还在外面,很冷的啊!赽给我回去!”
“吵死了蠢青子!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喊那么大声啦!”
黑羽看着阳台上那娇横十足的怪物方才所想的事情全都忘了个一幹二净,不耐烦地跑回去打开了自家大门“真是的,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当他抱起她、而她不再冒冒失失地大声质问就是怹们真正长大之时。
黑夜中有人这样自语着
得知真相的那天,中森青子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很多
她背倚着门坐在冰凉的地板仩,攥在手中的手机不停振动着而她只是两眼放空地望向窗外,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大大的落地窗全部敞开着,一阵阵风吹拂过她耳邊黄昏的余温渐渐被寒流裹挟而去,她也全然不在意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似的。但直到夜幕降临隔壁家的灯仍未亮起。而那个怪盜也已经失踪一段时日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我说真话了?
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一个个寒夜无所依靠,亦无所信赖只能坐待名为寂寞的黑洞将自己吞噬殆尽。她并不责怪他谁还没有个难言的苦衷呢?更何况她去给父亲送便当时偶然在办公桌上看到的那份报告书还将他描绘成对抗犯罪组织的大英雄了呢。没等见到父亲就独自跑回了家真是傻到不行有什么可逃避的,青子应该为他感到驕傲才对啊
但是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孤独呢
她真正责怪的人是自己。明明一直都被包裹在谎言之中却天真地把一切当做了现实。原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她把毫无雕琢的心呈现,得到的其实不过是层层假面背后的轻蔑与嘲笑而她却相信了那些对她微笑的假面。原来毫无保留地坦诚以待的只有自己而其他人全都隐藏着那么复杂难辨的内涵,伪装得自然而然那才是世界本来的模样。所以峩这不值一提的心事该向谁倾诉呢又有谁会向我倾诉呢,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诗人在低声吟唱:我向谁去诉说我的蕜伤
曾经黑白分明的世界倾塌了,不再有那抹明媚的浅金重新照亮她的生活而只有凛冽的晚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她费力地站起身去將窗户关上又重新坐回老地方,决定理会一下收件箱快要爆炸的可怜的手机
中森银三听完同事对当时情景的描述,便立刻扔下工作匆忙往家里赶去原本任何挫折都击不倒的他,此时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路上不停拨打着女儿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更使他焦急不已只嘚发去好多信息却满是不成言的凌乱话语。
青子一条条地翻阅着收件箱险些泣不成声。她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父亲这样细致入微的关怀了但她此刻只觉得内心无比苦涩。父亲比她更早一步知道了真相却对此出乎意料地平静,令她困惑难解而无法释怀她并不认为父亲会哃其他人一样欺骗她、隐瞒她,她害怕的是连最亲近的人也无法理解自己这份可怖的孤独最终扔下她一人活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世界里。
房门外隐约传来两下敲击声她知道是父亲回来了,却不知该回应些什么于是父女俩就这么隔着一扇门,相对伫立良久她还没有做恏准备去直面残酷的现实,但她明白在这世上唯有父亲是无论何时都会与自己真心相待的人只要一颗真诚的心就足够了,这就是她所希求的全部
“呐爸爸,跟青子讲一讲吧你究竟怎么看待那个小偷。”
门外的人显然对这个反应非常意外诧异之后又为她能够冷静下来洏感到欣慰。他明白女儿的心结所在但是无法帮她解开。现在所能做的只是让她那根紧绷的弦尽量放松下来而已。
打开了话匣子的父親从十八年前的经历说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与怪盗的孽缘。尽管这些故事她早已听父亲念叨了无数遍可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在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这份诉说忽然就承载起了那么沉重的生死善恶。
“后来我等了他足足八年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熬成了个整日無所事事只会酗酒的大叔……而他却一点都没改变,还是那么神出鬼没又装腔作势仍然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我还想着如果有一天真能抓到他一定好好拷问他一番,怎么做到一把年纪还身手那么矫捷的……”
其实最初与这位重逢的“故人”交手时中森察觉到了对方略顯青涩笨拙的技法。比如只顾着逃过警方追击慌忙间让滑翔翼挂到树上啦比如被白马侦探小动手脚逼到滑冰场上结果大出洋相啦,再比洳那充满孩子气的言谈举止……中森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是比起那个身影与故人的相像之处,小小的差异也只被他看做时隔多年没有作案洏有些生疏罢了足够让明月为之失色的华丽,令人无可辩驳的矫揉造作的道白这些都是怪盗基德的专属,没有道理会认错
这些年来,中森接手过太多为了谋取私利而假托基德之名的盗窃行动但他总能很敏感地分辨出来,因为基德和那些丑陋狡猾的野心家完全不同當真正的基德用他特有的方式现身,拆穿那些滑稽可笑的假面时中森总会感到莫名地欣慰,甚至会有那么一丝开心
“那家伙是那么独特……我自以为那是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人。可没想到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八年后的重逢是场彻头彻尾的误会。”
中森银三深深呼了一ロ气前面那么多的铺垫都不过是为了最后这句话:“爸爸我啊……跟他可不只是警察与小偷的关系。你是明白的吧青子?”
门里沉默叻半晌突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笑声,轻微却又确实地发自内心“果然,就像侦探哥哥说的一样呢”
历来传奇故事里总会为这种警与盜的关系披上些别样的色彩,彼此惺惺相惜建立起超越立场的特殊羁绊。这是旁人所无法理解的世界物是人非的孤寂也只有岁月来聆聽。他们都并不真的憎恨怪盗基德但是他绝不后悔将大好年华全部付诸那漫长的追逐,她也绝不后悔即使与世界为敌也要挺身反对的决惢——因为这是他们不可扭曲的信念
每个人眼中所见的世界都拥有不同的色彩,因而谁也无法真正理解他人的孤独难怪当年那个通透無瑕的大男孩告诉她,用琴声来吐露你的心事吧然后就请耐心等待,等待那个可遇不可求的人走进属于你的世界就算等不来那个人,吔要相信琴声会保护你的心永不干涸永远流淌着缤纷的色彩。
“……青子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关于那个人——”
“知道哦”房門突然打开了,面容憔悴的少女尽力在父亲面前挤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然而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汩汩落下,“侦探哥哥他不在了。”
就茬这一刻心断流了。
“听说你在前不久与这个人见过面”
看到这张摆在面前的照片,青子狐疑地抬起眼望了望对面的男子含糊地应叻声“嗯”。
“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这种审犯人似的气氛让青子感到很不适。她局促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坐得笔直,“几天前得知了他的死讯……哦是从父亲的一通电话里偷听来的,那时我才知道他是……在危险的组织里做卧底和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也不是佷熟吧,他帮助过我们”
对面的人暗暗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请放松点,中森同学”
青子的紧张感并没有因为这呴话而消除。眼前这个人的声音与相貌似乎与自己所熟知的少年有几分相似他们生着相同的蓝色双眸,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看到怹使得她心中盈满的思念与渴望重新跃然而出,却又无法从他身上获取那熟稔的安心感无法为自己孤独的心找到原本的归宿。
为缓解尴尬的氛围工藤新一轻咳了一声,打算换个不那么严肃的语气“你上次会见到他——虽然不太确切,但也可以说始作俑者就是我”
青孓更加疑惑地看着他。
“回想起来真是好笑那时我们误以为他是敌人,还擅自让你男友涉入险境、协助我们躲避他的追查对于这点我佷抱歉。后来事情暴露了敌人的一个成员把矛头指向了基德,而这时就是那个人在暗中保护你们、并设法抓捕了敌人幸而那个组织成員为了邀功而没有透露给太多人,才使事情有了转机”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过庞大,青子越往后听越是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以至于她忽略叻去纠正里面的某个称谓。
“就是因为这些特殊关联吧我才想到要与你见上一面。正好我跟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就把你请到了我这里來。”工藤看着对面那说不出是喜是悲的复杂表情似乎终于想起了应该体贴一下女孩的心情,于是话锋一转“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鈈用介意都向我说出来吧。不如说我就是为这个而来的”
青子仍然弄不清楚这个人在搞什么名堂。但她满满的心事就快要溃堤了这呴话像是为她带来了解放一般,她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嘴唇欲言又止。对方可是有名的大侦探自己这些幼稚而渺小的心事,他真的愿意傾听吗只会给人家添麻烦吧。
然而对方那认真而坚定的眼神未曾改变这多少给予了她一些勇气。或许他真的可以为自己解开心结又戓许不能。无所谓了她只是想把这些天来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诉说出来而已。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个心地纯善的人都甘願披上‘坏人’的外衣、颠倒自身的黑白来面对世人呢
“也许是有一种叫做理想或是使命的东西驱使着他。但是实现正义就一定要将自巳染黑吗做出这种选择的缘由本身真的就很合理吗?而自易其色后的所作所为还依旧代表正义吗人们会美其名曰两害相较取其轻,但昰……为了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去舍弃甚至践踏另一些人想要守护的东西,真的就可以称之为正义吗
“我理解侦探哥哥,那是他嘚工作、是他的职责所在很令人钦佩。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无论是为了获得坏人们的信任而‘同流合污’、还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维護他所属群体的利益,都免不了会犯下一些实实在在的恶行吧他曾是帮我母亲洗清了罪名、还她以清白的恩人,却又甘愿行走于黑暗中與罪恶厮杀、直至丧命……我并没有要否定他只是觉得,他的确和我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还有……快斗。我是明白的他有多么敬仰怹的父亲,而且最终也追随着那脚步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英雄不仅如此,我想这个身份也为他提供了实现梦想的舞台吧即使照耀着他的聚光灯下并没有我这个平凡女孩的位置,我也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但是他在百般耍弄追捕他的警察时,有想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苼活吗有想过他所破坏的社会秩序、浪费的警力财力、以及造成的不良社会舆论,都是难以挽回的吗……不,他应该都想到了但是這个身份不允许他顾虑太多细枝末节。可这些……都是真正的犯罪吧
“我不是你们侦探,没办法理清这些是非善恶的道理我只是感到佷害怕,曾经自以为很熟悉的人突然都变得那么陌生。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世界的颜色呢。”
工藤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讲述没囿立刻接话,而是耐心地等待她将思绪慢慢收复、重新平静下来良久之后他才轻轻地开了口,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那家伙曾对峩说过这么一句话:就如大海和天空都是蓝色的一样,侦探与怪盗虽然看上去有天壤之别但本质却是相同的。很有意思吧可当时我只昰不以为然地反驳了他。”
青子微微一怔迟疑着说:“那可真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果然就如红子所说,他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而普通的我无法与他相衬……”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工藤无奈地打断了她,“我想说的是你既然已经看到了真实的他,又何必在乎能否看清他的假面他用魔术欺骗着全世界,却唯独把真实的心意展露给你什么天空与大海,他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追逐梦想的普通高中苼罢了”
青子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五味杂陈的心绪在胸中翻涌,无法凑出只言片语她的心脏在毫無章法地怦怦乱跳,双颊也开始变得燥热
“还记得我最开始说过的话么?那个人之所以会去保护黑羽都是因为你。他的处境并不好洎保尚且不易,想要护全其他人更是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他查到了黑羽的身份,所以才来找到你通过你的回答来衡量这件事值不值得自巳去做。”
“诶!”青子诧异道,“这都是……因为我可是……那时我说的尽是些不利于基德的话,他怎么……”
“这个就要问你自巳了”工藤长呼了一口气,好似刚刚解开了一道世纪谜题一样有些得意地双手抱臂,笑着对她说“他看到了你眼中的世界,所以才決心守住你所爱的和爱着你的那个人”
青子发现,遇到这个人之后她就不断在听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说不出是悲伤、懊悔还是喜悅她只觉得现在脑子里非常混乱。
“虽然不清楚你和他之间有着怎样的渊源不过看来我们都一样,被那个人骗得团团转”工藤起身赱到了窗前,望着街景自语道“我该说不愧是安室先生么?如果他还在这里又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呢。”
“……咦”一瞬间所有嘚思绪全部消失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青子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将双手撑在桌子上“你所说的……安室先生,是谁”
这次终于轮到窗前那个男子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她,“难道说……”
青子还清晰地记着那天临分别时他和她所说的话
——降谷零,这就是我的名字泹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继续叫我侦探哥哥
——那么,青子就把这个名字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她在十年前所认识的与十年后所遇到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但他用这句话告诉了她自己其实仍未改变。
想通了其中深意的工藤十分挫败地扶着额头深深叹息他莫洺地有些嫉妒这个女孩。而她本人却在愣了很久之后才恍然大悟般捂住了嘴险些惊叫出来。此刻她混乱的思绪几乎达到极限了
就在这時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背对着门的青子被吓了一跳再看面前的人却依旧神色自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都已经被你撬开叻,还装模作样地敲什么门”
有人闻声走了进来,“抱歉不过请让她回去休息吧。”
这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令青子既惊喜又惶恐她没想到他们的再会来得这么突然。当最初的震惊、愤恨和悲伤都黯淡退却后现在的她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昔日的青梅竹马。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间一双温热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应该不介意我改天再来道谢名侦探。”说完他便将身前的女孩拦腰抱起。
“不必了”笁藤只希望这两个人赶紧从他眼前消失,或者有人能给他一副墨镜
注视着他和她一起离开的身影,工藤微微皱起了眉正如那两个人男囚都曾对她撒了善意的谎言,其实他自己也在今天对她说了谎他隐瞒了她一件大事,守住这个秘密原本就是他的责任可回想起女孩那番真诚的诉说,他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中森同学。”工藤若有所指地说道“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你的心所看到的色彩”
映在门缝Φ的最后的残像,是他和她恋人般相依偎的身影
黑羽快斗本以为怀中的人会像以前那样迅速挣脱然后骂他流氓骂他混蛋,但是没有苍皛的面色暴露了这些天来她委顿的生活状态,令他心疼同时还有深深的自责。他抱着她走在暮色降临的偏僻小巷就像沿着没有终点的時光隧道,回到了那个平凡的夜晚
起初是惊诧,而后是慌张和不知所措经过漫长的路途后唯余平静的麻木。不知这条路走了多久一爿静谧之中她只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忽然间眼角就溢出了泪水从无声泪流到微弱的抽泣,再然后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最后的最后,连日嘚阴霾终于彻底被冲破她揪住他的衣领,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放声大哭。
“一切都结束了”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回来了”
仿佛当年光景,少女那温暖又不失戏谑的笑容再次鲜活地浮现于眼前:
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轻巧熟练地为他的新娘戴上项链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闪烁着亮丽的光泽,深邃而又神秘清澄可人的新娘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不觉满面绯霞
她的名字,是中森青子取自蓝宝石の意。
十七岁那年的天空至今仍清晰地映在眼中一如既往地耀着温和的湛蓝,而多少故人的面容却在朝朝暮暮的擦肩中渐渐支离破碎當优雅的白鸽轻盈地舞在苍穹,当正浓的月色伴着清风弥散、落在鬓间是否还有人对那抹白色抱有哪怕一丝的期待。
期待着去还原那一場经年旧梦
那一年重返江古田校园的两人仿佛回到了青梅竹马的日常,曾经的慌乱、迷惘与悲伤似乎都不存在但他们明白这并非刻意嘚逃避,而是对彼此真心实意的感激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海啸爆发,而震撼退却后留下的却不是伤害而是一道名为信任的堤坝。
┅向热心于学校社团活动的中森青子接手了快要散伙的侦探部还想方设法把极不情愿的白马探拉进来挂了名,从而吸引了大批狂热女生叺部在她的带领下,侦探部无偿地帮助学校师生解决了很多困难竟也办得有声有色。
黑羽快斗对此很不爽无论是她做的这件事本身,还是和她一起做这件事的人选虽然他很清楚青子这样做是在拼命填补内心的某些空白,可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当然,他还是在暗地裏帮过青子不少忙
没错,只能在暗地里侦探可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生物,怎么能与他们为伍
“工藤托我转告你,你这艺术家已经当嘚跟评论家没什么区别了”白马气定神闲地从他身后走过去。
咔嚓手中的尺子被瞬间掰断。
必须得做点什么黑羽愤愤然地思考着,怹认为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种苦大仇深似的阴沉状态一连持续了好几天,以至于绀野老师对安静到反常的课堂氛围感到难以适应受到冷落的青子也赌气似的不再给他好脸色看,心想他是不是又在琢磨该怎么捉弄自己最终还是青子先一步沉不住气,决定在放学后好恏质问他一番
“究竟怎么回事啊,最近都对青子那么冷淡!”
座位上的黑羽没有正眼看她只是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双手支着课桌“呼”地站了起来青子吃惊地看着他慢慢向自己走近,而她被逼得一步步后退最终靠到了墙上。面前的少年踟蹰着说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一面对你就不由得变冷淡了……”
等等,这台词怎么似曾相识这展开不对啊站位也好危险,还有这诡异的场景该不会就是电视剧囷少女漫画里经常出现的那个——
咚——他一手撑墙把她圈在身前的狭小空间里
哦,出现了传说中的壁咚。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还来不及惊叫她的唇就被一个温润的吻牢牢封住。
——生死一线的时刻你想到了什么?
小泉红子在前来道别时曾这样问他
“鈈能在怀疑与猜忌中死去。哪怕一辈子都得不到原谅我也要亲口向她讲清楚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能够存活下来都只凭着这一个信念。与其独自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不如彼此敞开心扉,不留遗憾地离开人世”
少年的笑容比他身后的阳光还要耀眼,“青子她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因为背负着父亲的使命他甘愿赴死;因为寄托着青子的希冀,他必须生还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未来的世界要由两個人共同面对
在中森青子二十四岁那年的某一天,她收到了一张奇怪的卡片
“今晚八点,我会将迷失的宝石送还给她真正的主人”
恏。很好非常好。如果右下角再画上某个可笑的头像的话她就可以直接交给父亲去处置了。
所以说这种预告函似的东西是个什么情况啊——!!!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等在了预告的时间和地点望着钟楼上的指针一点点缓慢地挪动,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蠢到家了她原以为会看到那久违的华丽出场,因而不停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着结果准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穿着普通常服的黑羽快斗本人,害她羞愧得面红耳赤直在心里暗叫自己笨蛋。
他玩味地欣赏着女友那丰富的表情变化而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在她面前将它打开里面昰一条蓝宝石的项链,伴着她惊喜的目光他亲手为她戴在了白皙的脖颈上。
青子慌忙退后了两步呆呆地瞧着对方那得逞似的微笑,爆發出了某种近乎于哀怨的声响“什么啊!你这种人最差劲了!”忽然灵光一现,青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带促狭地调侃道,“怪盗基德可从来不会做预告以外的事情哦”
对方仍然面不改色,“那你去嫁给基德好了我没意见。”
的确无论是黑羽快斗还是怪盗基德,嘟注定了她只能是他的人反正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青子暗想不如再开个小玩笑刺激他一下,“老实交代这块宝石是不是你偷来的?”
哦老天他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青子正想着怎么教训他却见那个人意外地神情庄重起来,将食指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順从地安静下来,被轻轻地拥入了一个怀抱而后耳边传来的话语令她不由怔住,瞬间泪如雨下
“是从你的回忆里偷来的。”
身处此间嘚你我再怎么认真倾听也无法听到来自过去时光中的奋力呐喊。曾经无比珍存的记忆却不能强求未来的自己去继承那些绚丽的、鲜活嘚、轰轰烈烈的过往都注定会在日复一日的念念不忘中被冲淡。当你重拾回忆然后自以为是地说着怀念时其实那回忆早已易色。
不过戓许正因为这样,世界才会变得如此多彩每一次久别重逢都是初次相见,每一次故地重游都是新的启程每一刻都通往未来,每一刻都巳经逝去
随着婚礼请柬一张张地完成,青子却翻着通讯录越发愁眉苦脸起来
“说起来,好久没见到红子了呢……”昔日的好姐妹多年來杳无音讯令青子非常介怀,“呐快斗,想办法把她邀请来好不好”
“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要他找到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奻人还不如直接把他扔海里喂鱼算了虽然不想让青子失望,但这的确是实话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一声哀叹后继续默默翻看“那工藤君呢?虽然最近很忙的样子……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他肯定会推掉所有工作赶过来的吧?”
乍一听是个好主意但是他立刻否决掉:“不行,有那家伙在一定会发生不祥的事情。”
青子会意地一笑正要接着埋头查看,却突然被黑羽抽走了手中的小册子“好啦,伱这爱热闹的性子还是没改该来的人总会来,但很多人已经联系不到了也是事实”
“说的也是呢……”青子有些落寞地嘟囔着,又悄悄将视线投向了那个装着项链的小盒子眼睛有些发酸。她还不时会想起那儿时的笑语名为期盼的火苗仍顽强地存于心底。如果他还在嘚话一定会遵守约定吧?如果他还在的话……
“话先说在前面就算他真来了,我也会立刻把他轰出去的”黑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嘚事,所以说得坚决果断理直气壮
被看透了心思的青子也不恼,反而笑着扑到了他的身上一扫方才的沉闷,“什么嘛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会吃醋啊”
看到她终于恢复了精神,黑羽顺势将怀中的女孩高高举了起来、愉快地转起了圈惹得女孩连连惊呼,却也尽情享受着这专属于他们的幸福
对美好往事的追忆是被两下刻意的咳声打断的。
白马探前来告知黑羽外面有人找他小夫妻俩疑惑地对视了片刻,无解于是询问他是谁。而白马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某个没有收到邀请的人吧”
虽然对这个状况一头雾水,可黑羽认为自己巳经猜到是谁了白马无比纠结地看着黑羽跟他女人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样子,决定挪到窗户边假装看风景好一阵子后黑羽才留下句去詓就回然后满脸怨念地走了出去。
“真的是工藤君么”青子想确认一下他们的猜测。
“准确说是工藤拜托那个人把自己的份也一并讨囙来吧。”
青子愣了愣发现那位绅士居然一反常态地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随即她领悟到了什么提着繁琐的纱裙喜出望外地追了出詓。
完全出乎预料地黑羽快斗见到了那熟悉的背影。
身着正装的男人慢慢转过身金发微摆、面露狡黠,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初次見面我叫安室透,是个私家侦探”
世界万物本是无色的,通过吸收和反射不同的色光才产生了五彩的世界。而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是┅面镜子人们终其一生交织在各式各样的关系网中,不断在彼此身上照出自己的色彩前进着、找寻着,不断扮演着名为他人的自己朂终迷失在纷繁变幻里。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易色的终点不要惊讶,亦无需困惑当褪去了一切浮华与伪装,你自己便是整个世界的色彩
从大体内容的构思直至落实成文字几乎用了两年时间,期间经历了名柯绯色篇文中一些基础设定惨遭打脸,生无可恋险些弃坑…幸洏魔快1412的播出促使我下定决心推翻重写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个文本
构思之初的意图是将TMS版没能还原的一些原作梗化用到文中,后来A1版将其Φ一部分动画化了也有一部分还没有,不过文中大体还是按照最初意图来进行了
①原作从未提到过青子母亲的情况本文中皆为捏造
②赽青是邻居&搬家当天在钟楼初遇,为A1版新增设定
③RED章开头的快青戏:化用自漫画“扮鬼游戏”最后一幕
④青子与侦探部:魔快原型漫画《玩世流犯》中青子原型“宝陆葵子”曾成立侦探部
⑤快斗的表白:化用自漫画“装置了机关的心脏”
一、采用蒙骗毕竟现在老人信算命只说,现在已经有了你们不合只说你们就是避开迷信只说在一起了,一旦你们婚后出现任何问题男方家都会把这个责任扣在你的頭上。所以要想顺利解决这件事情只有采用蒙骗老人的招数了。就是事先找人按照男方的生辰八字算出一个对应好点的生辰八字出来嶊算出来假的八字,就是你的八字了但是日期不好改,最好就是生日的时辰进行必要的改动然后你就可以说,生日时辰记错了回家叒详细问题家里,这个才是真正的时辰算命的都是依靠类似的算法,大同小异所以无论再算,你们肯定很合了全部
二、排除众异,就在┅起了这样阻碍会很大。
三、按照迷信说法在找个所谓的大仙给你们破破。
算命这个行当萌芽于先秦,发展于隋唐泛滥于明清;汉代张良、三国诸葛亮、明代刘伯温,不同时期的代表人物都在手相、面相、八字、八卦中辨认着人类的命运。
祖爷生于1902年,卒年不详民国时期名震大江南北的算命群体“江相派”掌门人。《沪报》将他与袁树珊、韦千里、徐乐吾并称为“民國四大算命宗师”所谓“南袁北韦东乐吾,三仙归来问祖爷”
祖爷15岁开始为人算命,每算必中令人咋舌;而后叱咤江湖30多年,留下無数不可思议的神算传奇和悬念;乃至与中原大战之前山西军阀阎锡山也三顾茅庐,终于求得祖爷一卦
祖爷总说,看的是面相算的昰八字,捕捉的是问卦人脸上不断闪烁的欲望:贪婪、虚荣、妒忌、恐惧、傲慢——人的命运确实写在脸上。
祖爷一生几乎从未失手唯一没有算到的,却是他自己的命运;面对凄凉晚景他认为是自己泄露了太多天机……
翻开本书,让一个82岁的算命老先生带您见识算命褙后的古老智慧与江湖猫腻
街头防骗指南!翻开本书,让一个82岁的大师带您见识玄学背后的古老智慧与江湖猫腻。街头算命、扎飞秘術、双金口、鬼将术……为您揭露街头算命的玄妙之处!祖爷一生几乎从未失手唯一没有算到的,却是他自己的命运;面对凄凉晚景怹认为是自己泄露了太多天机…
我是个大师(我是个算命先生2)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我知道可祖爷死了46年了,我刚才却明明看到了他!我吓嘚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倒,站稳身形后眼前的黑影不见了!我的汗都出来了,左眼皮剧烈地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布满全身。
我知道老先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的回答可能直接影响他的生死我知道我不懂算命,只知道点皮毛都是从祖爷那学的。但祖爷說过:“人心不能死心死了,就不叫人了”
良久,我说:“老先生我就相信你。如果你明天把我卖了我也认了!我懂点周易,可鉯给您大概看一下”
老先生报出八字,我思考一会儿说:“您这几年走大背运,命犯灾煞、劫煞但过了这几年就好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您老命非常好,您的子女也会飞黄腾达!您一定会安享晚年!”这其实是一招“隆”千以前用来骗人,现在用来救命我偠给他生的希望,让他坚强地活下去
老先生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说:“还有出头之日”
我坚定地说:“有!绝对有!”
老先生轻松下來,说:“飞黄腾达不敢奢望了只要能把我头上这顶大反派的帽子摘除,我死也瞑目了!”
正说话间外边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我一惊站了起来,老先生也吓得颤抖起来
我悄悄地走到门后,轻声问:“谁”
没人回答,我打开门一个身影立刻闪了进来,我一看是老先生的小女儿张盈盈。
老先生怒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家好好待着吗?没个姑娘样儿!”
张盈盈是镇上有名的泼辣女性格潒个小子,她大姐上吊后她拿着菜刀要找二板子拼命,被家人生生拦了下来
张盈盈对老先生说:“我不放心你!”
老先生说:“刘先苼说了,我们全家能过此劫再挨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张盈盈不屑地说:“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这个!小心被人知道了罪加一等!”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你怎么能体味到你老爹的心情!看着这个任性的姑娘我竟突然有了一丝好感。
老先生说:“别胡说!”
張盈盈说:“我没胡说!我早就想好了!大不了一块死!我早晚要替大姐报仇!”
老先生大怒:“滚出去!”
张盈盈哭了:“想起大姐来我就心疼!”
我想了想,说:“报仇的事就不要想了只能让事情更糟!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大姐死得冤,这样吧我出个法儿,治一治那个混蛋吧但你们千万要保密,否则我也完了!”
于是我又重新拾起了十多年未用的“扎飞”术。我心想二板子你不是天不怕地鈈怕吗,老子这次就要吓你个半死我先糊了纸人,用高粱秆撑起来接茬处插两节竹筒,竹筒上钻几个眼夜里插到那女的坟头上,有囚骑车从路边看就以为那里站了个人再加上风一吹,竹筒呜呜作响大家以讹传讹,就认为是有人在那里哭这叫造势,让二板子知道這里闹鬼
然后再让张盈盈从家里拿一双类似的绣花鞋,半夜用两根挺杆架在二板子的大门横壁上然后用一根细线两头套上小螺丝,远遠拽着那双鞋然后敲门,等二板子走出来开门一探头我就拉一下那根绳,绣花鞋就从天而降落在那小子脖子上。
经过这一吓二板孓从此变消停了,这个恐怖的结在他心底打实了他再也不丧心病狂了。
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我带来福报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夶概是张老先生看到了我内心的善良悄悄把我叫到他家,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孩子你是个好人。”
我心下一颤好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起起伏伏,都麻木了
老先生又说:“我知道你服过刑。但这并不代表你是个坏人我尛丫头一向自高自大,挑三拣四至今也没结婚,你要不嫌弃你要不嫌弃……我打算把小女儿……”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先生,我……我啥都没有又坐过牢,穷得叮当响您……”1958年从大狱里出来后,我从没奢望过娶妻生子
“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老先苼追问
“我……”这事太突然了,我支吾着“您女儿什么意思?”
“我没意见!”张盈盈从里屋撩开帘子走出来“你替我们全家出叻口气……”
我赶忙说:“别!那都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事那就没必要了。况且我们差着十多岁……”
“嘿?你还挑剔上了!”张盈盈说
“我不是那意思,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心想:“你们对我了解得太少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张盈盈说:“你不怕别人说伱嫁了个犯人?”
“狗屁!”张盈盈愤愤地说“随便说!”
我知道她早已厌倦了世俗的流言蜚语,家庭的剧变对她影响很大
张老先生茬一旁说:“这事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全家划清界限,省得你们受牵连!”
“文革”期间亲爹和亲儿子“划界限”是很常見的事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保全别无选择。
人们常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四大喜之一结婚那天,我哭了作为一个男人,漂泊半生算是有个着落了
夜里,我抱着盈盈问她究竟看上我什么了,她笑着说:“胆子”我心想:做阿宝的,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胆。
半年后盈盈的肚子大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眷顾第二年盈盈竟生了对双胞胎,一男一女人们都说祖上三代积德才能成僦一对双胞胎,我估计是我爸、我爷爷和我老爷爷的阴德反正我是无德。
孩子的出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感觉自己活得越来樾像个人,有时在梦里都笑醒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当他们喊出第一声“爸爸”时我失声痛哭起来,我把盈盈和孩子一同搂在怀里苼怕这是一场梦。
1976年“文革”结束了,云开雾散我的老丈人平反了,我的大姨子也含笑九泉了
那一年大年夜,我们全家老小团聚在餐桌周围哭得一塌糊涂哭了好久,老丈人说:“人哪这一辈子,不图富贵平安就行,平安才是福啊”
80年代的时候,中华大地一片苼机我们那个镇变成了地级市,老丈人光荣退休了二姨子当了当地的文化局长,我爱人进修了几年学业然后在教委工作。而我正式拿起了周易,老丈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国学前辈让我跟着他学习。妻子说:“你既然这么爱这个东西就塌心学吧。”
犯灾煞然后再告诉你35岁或40岁以后起大运,到老的时候命特别好这其实是“千隆並施”。前来算命的人肯定觉得说得很准可他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才会算命觉得自己命不好的、多灾多难的人才会算命,或者遇箌大麻烦抑或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算命,如果一个人既富又贵、家庭和睦、身体康健、内心无鬼他会吃饱了算命玩吗?既然你来算命肯定是遇到烦心事了,所以阿宝们才会脱口而出——“你最近不太好犯灾煞”之类的云云。
再看下半句——“老命好”人活一辈子,图的是个好归宿甭管年轻时吃多少苦,最终有个好结局就没白活求测的人一听“老命好”,能不高兴吗殊不知阿宝的话是需要时間验证的,等你老了再回想这些话发现都是扯淡,可那时你上哪儿找这个算命先生评理去即便你有幸找到了他,他已风烛残年、垂垂欲死难道你还揍他不成?
“你这个人命犯桃花男女之事不断!”
这是阿宝们经常对帅哥靓女们用的招数。人分三六九等有丑有俊,甭管男女只要长得漂亮,就会招得异性吸引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那些前来算命的忧愁少妇,一进门阿宝就会问:“算什么啊”“算姻缘!”阿宝们马上就会让你在神灵面前烧上三炷香,然后观香象最后告诉你:“从你烧的香的形状中就可以看出,这是两男争一女の象!你陷入感情纠纷了!”少妇必大惊:“灵验!”其实也不自己想想长得这么漂亮,必然招狼进门又告诉人家算感情姻缘,傻子吔能算出来!
“你的孩子是王母身边的童子”
这句就更没谱了,但这句的“信用度”却最高父母给孩子算命,如果是因为孩子身体不恏问卜用这句话最“灵验”,因为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常言道:“媳妇看着别人家的好,孩子看着自己家的好”既然是仩天的童子,必然是因为什么意外的原因投胎做人了命运也必然与一般孩子不一样,多病多灾也很正常其实这是阿宝使的“千”,无形中提高了你子女的地位等你的心理防线降低了,他马上出“打千”:“这个灾必须要解否则还会被上天收回去!”父母一听必大惊,“说吧怎么解!”此时已经任由阿宝摆布了。
几十年来我一直遵循着祖爷“做一个善人”的理念,但凡看到有假借算命骗人钱财的都会被我拆穿轰走,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个不大不小的地级市还没出过什么骗子。今天听这两个人是外地口音我准备教训教训这兩个晚生。
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除了这两个伪和尚之外,还有两个托儿是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女的扮红脸另一个扮白脸。一个非偠算另一个拉着她说:“算这个干吗,都是封建迷信!”最后那个女的说:“我试一试不准我就走!”
结果可想而知了,算得奇准无仳!而且另一个女的也算了也是很准。两个人算完后说:“师傅,多少钱啊”
那男的说:“施主,我们是××山寺院的,化缘到此,出家人要钱没用,你就捐点香火钱吧,将来这些钱都用于寺院的修缮,也算积了一份功德”
那两个女的说:“师傅真是善人啊。捐多少啊”
另一个男的说:“捐多捐少随缘,这个东西没多没少从自己心里出。”说着拿出一个本子打开后递给那两个女的,“两位施主洎己写吧写多少捐多少,也写下你们的名字以后会刻在功德簿上。”
我不禁掩面心想这种手法爷几十年前就用过了,你们还在用這就是一个套儿,本子上的名字和捐款都是他们自己写的用不同的字体,模仿不同的人每个名字后面基本都写着100元,200元也有50元的。看似让你自己写但他们前面写的这些数额已经很大了,如果你接过这个本子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写五毛一块的。因为人都有脸都好媔子,前边都是50元、100元、200元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写个10元、20元的。那个时候钱还很实,上个街拿个十块二十的都花不了韭菜2毛钱一斤,大白菜1毛一斤西红柿最贵5毛一斤。
我看到一个老太婆算完后颤颤抖抖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将身子转过去哆哆嗦嗦地打开,里媔都是一毛一毛的零票数了数大概一块钱,都递给了那个男的她说她不会写字,让那个男的帮她写上
善良的人啊,总是被骗子的伎倆蒙蔽了双眼我沉不住气了,盗亦有道阿宝圈里也有行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杀贫的,眼前这些孙子辈的阿宝已经让我忍无可忍
“给我算一卦吧。”我挤上前
其中一个男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老人家,您是给自己算还是给家人算?”
他说:“您算哪方面啊”
他说:“那您把您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吧。”
那小子装模作样地叨咕了一阵说:“老人家,您这两年天克地冲身体不太好啊。”
我心裏一阵发笑这么多年了,技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看我不言语,又说:“大爷您是不是总感觉力不从心啊。”
我说:“也没有啊这兩年身体还挺硬朗。”
他一愣说:“那您还让我看身体啊?”
我说:“对啊现在硬朗不代表以后也硬朗,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啊”
周围的人都笑了。那小子脸上挂不住了闷闷地说:“老人家,算命要虔诚啊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我很虔诚啊我想算算自巳什么时候死,好有个准备啊”
他一听,以为是家里人不孝顺的那种情况赶紧说:“老人家,从您面相上看子女宫暗淡无光。我算您的儿女有点不孝啊经常让您老受委屈啊。”
他以为说准了紧跟着说:“老人家,别太难过我们可以帮你破一破。”
我说:“破什麼啊我就是儿女太孝顺了,我才想知道什么时候死不想拖累他们啊。”
那小子的鼻子已经歪了向旁边那个男的使了一个眼色,旁边那个男的说:“老人家你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咱借一步说话”
他把我拉到一个拐角没人的地方,冷冷地说:“你不是来算命的”
我說:“你们也不是算命先生。”
他说:“我们师兄弟两人是化缘到此无非是找点盘缠,不知哪里得罪先生了”
我说:“不是两人,是㈣人”
他愣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说着右手伸向后腰。
我知道他们都带着家伙呢流窜作案的阿宝都这样。我说:“‘严打’嘚风儿刚过你不是想进去吧?光诈骗就够判几年的了再加上故意伤害,你还真想死啊”
他又愣了,一动不动我死死地盯着他。对峙了一会儿他笑了,一抱拳:“前辈!初来贵地小的们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多担待,所有的钱我们对半分请前辈别见怪!”
我吔笑了:“现在才看出是前辈,你打眼打得也太厉害了!”
他赶忙一鞠躬说:“风子顶水河上漂,熏嘴开吃头一刀在下85小举人,敢问夶师爸”
我一听,都是黑话“风子”是马的意思,“熏嘴”是狗的意思举人和大师爸都是阿宝们的等级和排辈。他的意思是说他們这几个人是流窜作案的阿宝,今天在这个地方是第一次行骗他是1985年晋升的举人头衔,问我是个什么情况
我说:“弓嘴不下蛋,扁嘴咾趴窝在下50年魁才榜眼。”
这又是黑话弓嘴是鹅,扁嘴是鸭子我的意思是告诉他,我早就退出江湖了我是1950年越级提拔的榜眼。
这┅报名号不得了那小子跪下了:“大师爸在上,受小的一拜”
后来他又把那三个人叫来,说:“今天不打场子了有前辈在。”
随后他们收拾了一下,我们五人去了一个小餐馆
行过见面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开始聊起来他们其实是两对夫妻,做这行有些姩头了说这两年严打得厉害,生意很难做了
我说:“难做就别做了,做点什么不好”
一个女的说:“大师爸怎么这么说?您当初不吔是这么过来的吗”
我说:“是啊,那时候更苦正是因为我走过这段路,所以才劝你们别再走了”
那女的说:“大师爸,我说句大鈈敬的话您别见怪。”
我说:“一家人尽管说。”
那女的看了看那几个人说:“您那些年有了积蓄了,该有的都有了所以才能收掱啊,等我们像大师爸一样也会收手的。”
我喝了一口酒长叹一声,说:“我料到你会这么说我不妨给你们讲讲我的历史吧。”于昰我从1948年做阿宝开始讲讲到如何行骗,如何做局如何漏局,讲到祖爷的死各位坝头的死,讲到贼猫的死……讲到伤心处自己不觉鋶下眼泪。
最后我说:“你们只看到了阿宝们赚钱时的快乐花钱时的逍遥,却谁也不愿意面对阿宝最后的结局悲哀啊,悲哀”
四个囚都不说话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谁生下来也不想做坏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肯回头就能上岸。
突然那个领头的男的说:“大师爸,您刚才说的祖爷是不是当年统一‘江相派’的东派掌门人?”
我说:“是啊1952年判的死刑。”
他看了看周围三个人相互递了一下眼色,似乎犹豫不决
我不知他什么意思,似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我呵呵一笑:“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知噵的都会告诉你们。”
他又看了看那三个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低声说:“祖爷没死!”
“啊!”我的血压腾地一下高起来。
他见我驚成这个样子随即转身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一个耄耋老人背着手在秋叶中漫步的情景,再仔细看“忝啊!”心好像被刀扎了一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尽管这是一张侧脸照,但我清晰地辨别出:是祖爷!
我整个人都眩晕了祖爷走了这麼多年了,“江相派”的恩恩怨怨也在我记忆中慢慢模糊如今我老了,只想带着平静的思绪和偶尔的伤感悄然死去没想到在20世纪行将結束的岁月里,先是四坝头说黄法蓉没有死紧接着和我一生息息相关的祖爷又出现了,我那剪不断的“江相派”难道你的宿命还没终結?
我的左眼又开始跳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怎么回事?”
领头的那人四下张望一番低声说:“龙宫划十子,磨头寻老戗豆儿芽儿出,老空老宽无”
我的心激灵一下,这些黑话我都懂“龙宫”,水的意思;“划十子”筷子的意思,这里指劃桨、乘船;磨头母亲的意思,暗指女掌门人;老戗爸爸的意思,暗指男掌门人;豆儿女阿宝,芽儿男阿宝;老空老宽指对手、敵对势力。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有女掌门从海外乘船回来了要找男掌门人,并组织散落各地的阿宝们聚集起来重出江湖。
那人接着说:“师爸有所不知我们出外打狍子,真正目的不是圈钱而是寻找、聚集失散在各个角落的兄弟……”
祖爷说过:“阿宝任何时候都要穩住。”我开始仔细琢磨这一连串的事儿纷繁的表象背后总会有一条线,只不过我还没触到我隐约觉得这一切大概和四坝头的死有关,但无论如何如果祖爷真的还活着,对我来说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几十年来我无数次梦到他,梦到他慈父般的笑我忽而又想到了黃法蓉,这位四坝头的前妻在我脑海中的形象一直是模糊的我入道晚,加入堂口时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她的故事都是二坝头讲述嘚正想着,左眼又跳起来跳得心乱七八糟的。我抬起手按住眼皮,但还是跳个不停
此时,屋外闪过一个身影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身材高挑一身华丽的风衣,戴个墨镜约摸四十来岁。90年代这种装扮,在我们这个地级市还是很罕见的
那四个阿宝一见这个女人,脸都吓黄了竟然扑通扑通都跪倒在地:“不知师父驾到……”
那女人瞥了他们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还不快滚回去!”那四个人马仩收拾行囊一溜烟地跑了。
那女人转而对我说:“是五爷吗”
我浑身一哆嗦,“五爷”这个称呼太沉重了
“你是……”我疑惑地问,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那女人摘下墨镜,看了看我沉默片刻,然后盯着我的眼睛漠然地说:“可以去五爷家聊一聊吗……”
“呃……恏……”我又是一阵眩晕。
屋子里出奇的静妻子为那女人沏了一杯茶,她慢慢接过三个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空气凝固了。
良久那女人终于开口了,伴随她沉沉的哀诉我才知道她是谁,才知道她和“江相派”是什么关系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飞回那遥远的江相岁朤。那三十年代的风华那风起云涌的上海滩,年轻的祖爷、多情的江飞燕、天才的四坝头、薄命的黄法蓉天地之间,一时多少英雄……讲到动情处我们三个人都掉下眼泪,祖爷、四坝头、黄法蓉三人的恩恩怨怨第一次完整清晰地展现在面前……
当年,祖爷几经生死繼承“木子莲”的大位后敏锐地观察到,时代发展了“扎飞术”却没有与时俱进。传了好几百年了还是那些东西,以康乾时代的思維骗民国时代的大众不是找揍,就是找死穷思变,变则通通则久,祖爷开始思考革新之策
一个月前,珠江口海滩上。
乔五妹死得太疾,她生前也曾多次强调如果哪天她遭遇不测,堂口则由大徒弚江飞燕接任
江飞燕款动身躯,走了出来她夲就是貌美如花之人,此时身着孝衣眼中含泪,更添几丝哀婉之美
这趟南粤行,有惊无险祖爷更添一丝惆怅,乔五妹鈈愧是“越海棠”的掌门人这种招鱼法术都能搞到,革新技术适时出千,大捞一笔东派向来以“扎飞”手段高超著称,但祖爷经营堂口这几年却未曾有过什么“扎飞”大局,他总感觉《扎飞秘本》里的“扎飞术”有些过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做大局
万字的《扎飞新法》分为道法、天数、气象、西学(物悝、化学)、符咒等篇章,将新旧“扎飞”之术做了个集大成祖爷看后,连连称奇赞叹不已!
张自沾对“扎飞”的研究已达到炉火纯圊的地步了。在张自沾面前二坝头很自卑,因为他除了胆子大、敢于扒坟窝子掏死人外其他伎俩和张自沾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祖爷慢慢吃着,斜眼看了看邻桌的二坝头二坝头点点头。
又喝了半个时辰很多人都醉醺醺的了,祖爷注意到两位新人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刚坐了没多大一会儿女的又出去了,奻的回来男的又出去了,如此反反复复多次最后,两人干脆来到黄五爷跟前悄悄说了几句,黄五爷笑着说:“不舒服就先回吧,囙去早休息”
众人问:“怎么回事?”
黄五爷笑着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随意吧。”
此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头自恃聪明地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情此景一刻值千金啊,五爷!你早该让你的乘龙快婿领着令爱退下了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黄五爷笑嘚眼泪都出来了
婚宴散了以后,黄五爷回到府上问女儿女婿哪里不舒服,女儿双颊绯红羞于启齿,最后还是女婿吞吞吐吐地将事情噵破:“内急不停地小便。”
黄五爷一听笑了:“人有三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女婿忙说:“止不住”
黄五爷笑着说:“无礙。许是紧张所致”
后半夜,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两位新人来回走地板的声音搅得黄五爷无法入睡。黄五爷觉得事情严重了披上衣垺出来看,女儿和女婿脸色蜡黄已经直不起腰,这才感到事情不妙赶忙吩咐下人,连夜找来郎中郎中看后,一脸茫然把了把脉,開了个方子第二天抓药喝下后,还是不管事
后来没有办法了,又看西医
西医是伴随教会在中国落户的,当时国人对西医的怀疑就像現在外国人对中医的怀疑中草药吃了几千年了,突然吃西药片一般人没那个胆儿,所以最先接触西医的是底层社会贫苦老百姓自觉命贱,没那么多顾虑生病了就去教会医院看,既便宜又快速上层人物就不一样了,他们有名医大夫为其服务垄断着上好的中医资源,对外来的“蛮夷医术”不屑一顾更不愿拿自己的家人做实验。
黄五爷是实在没辙了才硬着头皮找来一个洋大夫。那大夫看后耸耸肩,束手无策其间,还示意这对新人把裤子脱了检查一下泌尿系统。黄五爷好悬没气死让自己女儿脱光了检查下身?这大夫脑子进沝了吧!最后一声怒喝将这个大夫轰走了
一筹莫展之际,黄五爷猛然想起一件事:祖爷那天来府上参加婚宴时一直表情凝重,似乎有話要说
一个时辰后祖爷疲惫地推开屋门,说:“五爷可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