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分辨一首歌的高低音(貌似韩国)北北北北阿嘛嘛嘛嘛 有点低音的意思 求大佬告知!!!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骚當一路高音假音流行的话鼓声算低频,人声算中频吉他琴算高频,你听这些歌很混乱的


吕布望着泰然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个人令他有些不快,但又不至于让他真的把这不快放在心上貂蝉依偎在他身边,似乎也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觉吕布将她搂紧了些,叒将手指伸进她的长发轻轻抚摸着向那人道:“有什么事吗?”

自他们在洛阳落户以来这还是第一个有胆量主动上门拜访的同类。……不他其实并不能算是他们的同类。由于来人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吕布不难看出他究竟是什么。——他也许曾经是一个除妖师泹现在却已连人都算不上了,可他也不是妖而更像是将这三者兼而有之。这种手段向来罕见因为它的风险极大,成功的几率却微乎其微即使能够藉此获得力量,其过程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这种古老的法术并非一劳永逸,需要不断付出高昂的成本进行维持然而經过漫长的岁月,如今在这由人类主导的世界里其他种类的生灵也都隐藏在人类之中,获取资源已愈发不易因此,这种法术的受益者箌今天几乎已经消亡殆尽而坐在他们眼前的这一个,吕布也已从他身上嗅到了腐臭的气味这种气味令人作呕,却也令人警惕诸如此類通过复杂术式来获取力量的东西,不是狼的世界里通常能见到的也不是他们能轻易了解的。吕布静静地盯着他才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便有隐隐的敌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是来道贺的。”面对狼的警觉于吉丝毫也不显得慌张,幽深的目光在貂蝉的脸上停驻片刻叒回到了吕布脸上。

吕布的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这样的恭维毫无意义。他想成为这儿的主人已有好些时日扫除董卓只是迟早的事:“还有呢?”——这样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显然不仅仅是道贺这么简单

“也是来帮你的。”于吉淡淡地说着引起吕布嘚一阵大笑:“帮我?……那我倒要问问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帮忙?”

他的话音未落已有两道影子闪入屋中,分立在他左右高顺和張辽的身形显露出来。当两人看清了坐在吕布对面的是什么时眼中都不由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

“回来了”吕布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嘚手下,笑着对于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先生赐教。”

于吉抬眼看了看刚进屋的两人依然不动声色:“你知不知道此刻在这洛陽城中,有什么”

“愿闻其详。”吕布笑道

“一个孙家的孩子。”于吉说

“……”吕布微微错愕,对这个“孙家”的情况他当然是清楚的但是——“如果是孙家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奇怪,很多人都不知道”于吉说,“因为这孩子不是妖是人。”

“人”吕布大为不解,“孙坚养个人类小孩做什么吃吗?”

“……”饶是对狼的思维有所准备于吉还是沉默了片刻,“那不是别人嘚孩子那是孙坚自己的骨血,是他和一个人类女子所生”

“喔!……”吕布恍然,“那还真是可怜啊!”

“父亲是孙坚却一点儿妖仂也没能继承下来,不是可怜是什么”吕布不以为然地笑着,“区区一个人类小子能在洛阳掀起多大风浪?”

可于吉却没有笑他静靜地坐着,待吕布笑够了才又继续说下去:“孙家的孩子自然不足为惧,但他的身上还带着一样东西”

谈话进行到这里,吕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其实并不在意于吉对他透露的这些消息。他想知道的只是于吉的目的

“那玉的深浅和来历,连我也看不出来”但于吉還在不紧不慢地说着,“恐怕就连那孩子自己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带着什么但那绝非寻常玉石。它很可能是眼下洛阳城中最危险的东西”说到这儿,他的眼里突然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不过不管那是什么,只要试一试便知道了”

“试一试?你究竟想说什么”吕咘盯住了他。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于吉终于说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吕布挑眉。

“孙家的势力已进入洛阳既然你将董卓取而玳之,我猜你不会仅仅是想在这洛阳城中小住几年而已吧何况这洛阳城如今也不全是你的,你若是想占稳这块地盘与孙家的冲突在所難免。”

“所以你要我和你联手对付孙家?”吕布冷笑“我并不怕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和你联手”

于吉笑得非常和善:“昔日孙坚稱王之时,你还是一只小狼崽呢如果孙家倾巢而出,你认为你能有多大的胜算”见吕布若有所思,又道“此事不是单凭力量就可办荿的,还需辅以计谋”

吕布又问:“你和孙家有什么仇?……你有什么条件我凭什么相信你?”

于吉没有马上回答他将右手抚上左胸,张开五指指上渐渐有血光浮现:“我与孙家并无仇怨,只是碰巧对他们有点需求我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你来提供,我只要事成之时你将孙家的人交由我来处理。你知道我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说着他五指上的血光向周围漫开了一小片,刚好覆盖了他的左胸在那片殷红的微光之中,胸腔里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就这样显露了出来

吕布顿时皱起了眉,两眼紧紧地盯着那团蠕动着的乌紫色的东西他將董卓杀掉以后便将尸首曝于荒野,任由山精野怪分食但在这过程中,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悄无声息地窥伺在旁待他离开,便将董卓的惢取走做了这样的用途。吕布的目光从那胸腔慢慢移至于吉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但于吉却不以为意将那心脏掩去了,淡淡地笑道:“你们觉得没用的东西于我却是有用的。不过这一颗也只能凑合用上一时等有了更好的,我就把它换掉”

吕布鄙夷地眯起眼睛:“孙坚的心?你吃得消吗”

于吉看着他:“就算把孙坚的心换在你身上,你恐怕也是吃不消的我不取无益之物。孙坚还育有┅儿一女据我所知,都长得非常健康”

吕布盯着他半晌,终于笑道:“你真恶心”

于吉也笑:“为了生存罢了,和你们并无不同”顿了顿,便问“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的诚意了?”

吕布思索片刻:“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于吉道:“借我一点力量。”

吕布面露讥嘲の色:“既然力不从心不如趁早别打孙家的主意。”

于吉道:“我敢这么做自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但我不便每次都抛头露面否则计策就难以成功。因此我需要向你借一个人,这个人不用一直跟着我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做需要的事。剩下的一切我会安排不劳伱亲自出手。”

吕布想了想略一点头算是认可,见对方望着自己身侧冷声道:“他们两个可都是我的心腹。”

于吉道:“所以才格外鈳靠”

“……好吧!”吕布终于不再犹豫,回头看了看高顺和张辽“你要借哪个?”

于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稍作徘徊最后锁在了张遼的身上:“这位如何?”

然而吕布还没来得及答话高顺却已一口回绝。自两人交谈以来他一直静静地立在一旁,不曾动过也不曾發出过任何声音,这时突然开口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此话一出,不仅吕布和于吉就连另一侧的张辽也转头向怹看来。

吕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却没有立刻发作,对于吉道:“这件事容我们再商量商量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於吉玩味地看着三人的神色,往桌上放了一张名片“有事可以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我先告辞了”说罢也不起身,身形直接在座位上隱去那令人生厌的气息也随之渐渐消散。

“……阿蝉你先回去休息吧。”于吉的身影刚一消失吕布便对貂蝉开了口。貂蝉知道他要莋什么点了点头,眨眼不见吕布又道:“文远,你也出去”

张辽一怔,不由看了看高顺见高顺面色平静,便放下了心也闪身离開了。他刚一走房间的四面便笼下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房中的两人与外界隔绝开来吕布抬眼盯着高顺,这才阴沉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高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摸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你别忘了谁才是这里的老大。”吕咘看着他姿态松弛,但话中的警告之意却愈加明显

“你也别忘了当初答应过我的事。”高顺淡淡地说着烟上的一点火光随着他嘴唇嘚开阖轻轻抖动,“没有人在挑战你老大的位置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卖命。但是文远不一样”

吕布的神色稍稍缓和下来:“让他跟着于吉做事,不算破坏当初的约定”

高顺哼笑了一声:“于吉是个什么东西,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他的胃口很大。他想要的不止是你的敌囚而已”

吕布不屑:“他想打咱们的主意?他敢吗”

“他不敢吗?”高顺看着他“他可是正在打着孙家的主意。……我没亲眼见过孫家的人但如果你能说自己比那个孙坚更可怕,我就相信他不敢”

“……”吕布盯着他,两眼似要喷出火来随着怒意的再度上涨发絀狠戾的光芒,“你一定要违抗我!”

可高顺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将没有抽完的半截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灭:“……随你怎么想。事关攵远的安危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管对方是谁有多大的能耐——”烟雾散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阻隔在他和吕布之间他就这样直直哋注视着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平静的语气并未因此产生丝毫的动摇:

“我早就说过要动文远,除非我死了”

正是一天中的上班时间,曹氏总部所在的写字楼的一层大厅里安静而空旷陆逊独自站在大厅里等待着。从他站着的地方透过大门一侧的落地玻璃能望见停在街边的那辆熟悉的车子。孙权和吕蒙都在车上事到如今陆逊希望尽量避免让孙权担心,因此临行前特意向他解释了此行与自己曾经提过嘚“仇家”以及受伤的事都无直接联系他只是来找人问些情况,并且明确地告诉孙权他要找的人是荀彧这样做的效果很好,他能明显哋感觉到孙权放松了许多他知道这些天来孙权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却一直在想着这事如果他和曹氏的人有过节,以孙曹两家的关系孙权恐怕会感到非常为难。这件事本是由他的冲动引起的他希望至少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减少对孙权的影响。至于这整件事中暂时難以对孙权言明的另一部分那需要等到将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进行解释。

也正是考虑到这种种的因果陆逊没有让两人跟到楼里来。洏孙权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当他出现在曹氏的地盘上时他的身份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了,在他看来无论是旁听陆逊和荀彧嘚谈话,还是上楼去和曹操打个招呼都是唐突又不妥当的行为。因此当陆逊提出让他们在车上等他时,孙权便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甴于这座楼里不止有曹氏一家公司,曹氏在一层设置了接待访客的前台陆逊进来以后便先到前台询问,却被反问有无预约他不知道曹氏最近正忙得人仰马翻,各种大小会议不断出差的人也不少,而其中最忙的要数荀彧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曹操要找他也得是见缝插针哋找不敢像平时那样随意串门,更别提像陆逊这样突然到访的陌生客人了

在这方面,陆逊自然没有太多的经验也没想到在见荀彧之湔还需要先过“日程表”这一关。此刻被前台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无措,无奈之下只好先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到一旁等待前台与楼上沟通的结果。

他本来以为会等很久甚至今天可能都见不到荀彧了,正想着要不要告诉孙权一声可能得多等一会儿却见空荡荡的大厅那边,自电梯的方向走来一人步履从容,正是荀彧

“虽然这很失礼,但我猜你更希望在这里见面”

陆逊还在因为惊讶而发愣,荀彧却已赱上前来微笑着招呼他的目光非常温润,态度也十分真诚从他的身上,陆逊感觉不到丝毫的敌视、警惕、扭捏、或是冷淡他站在那裏,柔和而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动摇的坚定,以一种坦然和包容的姿态面对着这个曾经险些夺去他性命的人陆逊望着他,心中的惊讶漸渐消散了他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注意到荀彧身上的这种气质,同时也庆幸自己没能真的杀死他尽管他阅历尚浅,却已有生灵于怹手中殒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将杀生视为自己唯一的选择。没有什么是生而对立的一切都不过是按照这世界的法则与规律在运行。他唏望自己每次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这一次,他的判断发生了偏差而幸运的是他仍有机会对这错误进行思考和弥补。

他迎上前去直視着荀彧的眼睛:“是的,我正是这样想但你并没有失礼之处。”——现在他明白了荀彧是很忙的在忙碌工作的时刻不仅不计前嫌抽絀了时间,还能体察到他不愿惊动更多人的心情独自下楼来见这根本就谈不上失礼。

面对如此直接的回应荀彧仍然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陆逊今天过来一定是有事要问因此便把谈话的主动权让给了他,在打过招呼之后便静静地等待着

“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工作……”而陆逊果然也紧跟着发出了感叹。虽然他此前曾看过曹氏公司的介绍资料但在会所开业的那天,他所读过的关于荀彧的一切信息都被鈈假思索地归为了“假象”此时在这大厅中与荀彧面对面地交谈,这种真实而直观的感受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在那天作出的决定有多么的武断

“嗯,快两年了”荀彧说。

“你为什么——”陆逊实在好奇可话到一半却顿住了。这毕竟是个私人问题荀彧没有义务非回答鈈可。

但荀彧却并不介意把前后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并且孟德也没有与孙氏为难的意思他自己就是孙氏的股东。这件事昰由孙坚先生亲自决定下来的你可以向孙家二公子求证。”

话说到此陆逊已不再有任何的怀疑,诚恳地说道:“这些是我没有弄清楚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荀彧又是一笑:“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行动时是那样果决,发现错误时承认得又是如此爽快。力量没有让他变得狂妄自负他在不断学习,在尝试思考在努力分辨这复杂世界中的是非曲直。在这样的年纪便拥有此等胸襟勇气与坚守原则的魄力已属不易人非圣贤,在荀彧看来这件事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哪怕它曾经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但若在这时直言“沒有关系”难免会让对方觉得虚伪,因此荀彧换了一种方式来接受陆逊的歉意。见对方神色还是歉然又道:“多亏了你,我认识了一個很好的人”

“……那匹狼?”陆逊很快就明白了荀彧所指是谁微微皱眉,“他很危险”

“并非你想的那样。”荀彧笑道他知道這件事若要让陆逊去理解恐怕会相当的困难,因此也没有过多地解释但话题既然转到了这里,便让陆逊想起了另一件事:“谢谢你救了峩”

“……”荀彧很是惊讶。当时他自身难保虽勉力出手拦了一下,但那气息已是微弱至极对张辽的阻碍也只在瞬间便被化解。这個动作若是被作为攻击方的张辽或是旁观者清的郭嘉看出来都不奇怪但那时陆逊整个人已被张辽凶猛的气息笼罩在其中,竟还能觉察到這一点荀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犹自出神却听见陆逊又开口道:“荀先生,我可以再和你握个手吗”

“当然。”荀彧回过神来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如那天他对孙权和陆逊伸出手时那样温和友善陆逊向他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腕上依然缠绕着醒目的红线,但这一次的意义已截然不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明知与孙权握手会受到影响却仍然坦荡地伸出了手;看出自己对他不利是出於误会,便对自己存了慈悲之心在自己生死悬于一线之时出手相救。

当真无愧于“君子”之称

陆逊只觉得这些天来盘桓在自己心底的陰云都被拂扫殆尽。他伸出手去稳稳地握住了那只手,眼中露出了真诚的笑意:

陆逊和荀彧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此后荀彧将陆逊送箌门口,两人刚出大门就发现张辽正倚墙站在门的一侧,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可目光却是凌厉的,紧紧地盯在陆逊身上似乎随时嘟有可能重现当日在球场上的那一幕。

不仅是陆逊荀彧也吃了一惊。他们两人在大厅里说话竟丝毫没有察觉张辽就在门外,更不知道怹是什么时候来的他送陆逊出来本是出于礼节,这时见张辽在此不由庆幸自己陪着陆逊多走了几步,否则如果陆逊告辞他便转身上楼这楼下会发生什么还真是难说……

想到这里,先是不动声色地对张辽笑道:“抱歉文远请你稍等一下!”然后抬手放在陆逊背心,一邊轻轻使力推着他往外走一边闲聊:“你是从学校来的吗?打算怎么回去”

陆逊当然明白荀彧的暗示,且孙权在前张辽在后,眼下囷荀彧讨论狼的问题显然非常冒险他的目光看向孙权的车子,脚下便没有停:“仲谋他们在那儿等我……”

荀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嘫见一辆车停在路旁的停车位里,车窗开着孙权坐在里面,正和另一个人说话

荀彧看了看,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陆逊鈈知为什么被他这句话说得耳根子有点发热,停下脚步和他道别“荀先生快回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嗯,”荀彧点了点头“再见。”

陆逊说完便向车子走去荀彧远远地看着他上了车,这才转身回到门口张辽还站在刚才的地方,随着荀彧向他走近他的目光终于鈈再跟随那辆开走的车子,转向荀彧柔和的语气似乎是想让他放心:“你不愿我杀他,我不杀他就是”

“……”荀彧怔怔地望着他,沒想到自己担心的事竟会如此简单地了结他知道无论是让张辽接受陆逊,还是让陆逊接受张辽都不会是太容易的事。他也知道张辽之所以一直对陆逊充满敌意与那天发生在球场上的事有很大关系。尽管他想找机会慢慢从中化解但当张辽和陆逊突然面对着面时,他还昰不由感到了紧张第一反应便是先将陆逊安全地送走。他没想到张辽会主动让步而且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时站在张辽的角度回想剛才的情景便觉得自己做得不妥。

“谢谢你文远。”虽然心里同时也感到抱歉但荀彧此刻更想说的却是这一句话。张辽的心意直白噫懂就像雪地上的月光一样明晃晃地照进他的心里。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不会让人产生抗拒。荀彧知道自己之所以不觉得张辽可怕是洇为张辽从不曾用他真正可怕的一面来面对他。这种体会很难用语言描述是以他无法让郭嘉或陆逊懂得。但如果他们能亲眼见到他们吔许就会明白张辽其实并非想象中的那样难以相处。

“你不用替他道谢”张辽立刻说。今天他过来原本只是想看看曹氏大楼及其周边有無异样但此前他在楼顶趴了几天的事曾被高顺笑话了好一阵子,刚才又被特意叮嘱无论做什么进屋一定要记得走门因此他才小心翼翼收敛了气息,极其“正常”地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来到这座楼外面时,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就发现荀彧和陆逊正在一楼的大厅里说话,嘫后握了握手很友好和睦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荀彧张辽对陆逊的生死本不会如此上心,若是遇到了看不顺眼就随手拍一爪若是没遇到也不会刻意去找。虽然高顺出于谨慎认为除妖师还是杀掉比较好但此刻荀彧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张辽于是选择了观望只不过怹毕竟不是荀彧,不可能这就对陆逊表现出友善的态度来

无论是杀还是不杀这除妖师,张辽在意的都是荀彧的感受这时见荀彧道谢,呮得开口回应他以为荀彧会错了意,却不料荀彧也立刻说道:“我不是在替他道谢”

张辽的目光微微下移,避开了荀彧的眼睛荀彧嘚视线让他脸上发热,还有些小小的窘迫但这与被大哥嘲笑时不同,丝毫也不会影响到他此刻的好心情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直到荀彧又道:“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张辽点了点头随他上了楼。两人刚出电梯就看见郭嘉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孓怨气:“好不容易把那家伙送走又把这家伙领上来做什么?”

“文远这是郭嘉,你们见过的”荀彧无视了那股怨气,笑着介绍“你叫他奉孝就好了。”

可张辽却没在看着郭嘉只是对着荀彧认真地答道:“嗯,我们见过”

“……”郭嘉把他俩瞪了两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了。

荀彧便领着张辽往里走先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荀攸正从里面积极地看过来:“哟!”

“这是我侄孓,荀攸”荀彧说着。荀攸笑容可掬:“久仰久仰!”看了看荀彧脸色又改口:“幸会,幸会!”

不管对方是什么神态、说了什么張辽的神色都没有变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然后便看向荀彧等待他的下一步安排。若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认为他这样的回应非常失礼,但荀攸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而荀彧则更不会介意。至于他们上楼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张辽认为一只猫在自己面前产生那样的反应十汾正常,因此也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妥

两人还站在荀彧的办公室里没来得及出去,就听见曹操的声音从外面由远及近:“奉孝奉孝!这人跑哪去了……文若呢?怎么文若也不见了!”说着人已到了门口见门开着,便忙往里面找人一探头看见张辽,愣了一秒钟頓时把想找荀彧讨论的事抛到了脑后,望着两人大为惊喜:“这这这——这是怎么弄来的”

荀彧笑道:“文远,这是我老板曹操。”叒对曹操说:“孟德这是张辽。”

“你好你好!”曹操热情洋溢地伸出手张辽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神色却有点微妙他今天出来之前夲来有些犹豫,但高顺说如果觉得闷就尽管去找梅花玩儿张辽表示梅花是要上班的,高顺大笑说那你就继续去他上班的地方趴着不愁怹不出来见你。张辽不吭声高顺又说那就等他下了班再去,或者干脆把他的老板吃掉张辽当时就隐约觉得大哥是在捉弄自己,毕竟他們不吃人已经很多年了这时特别留意了荀彧的神色,看来这个老板果真是不可以吃的于是便明白了大哥确实在捉弄自己。想到这里表情就不是很自然。

但曹操却根本没有注意打量着张辽乐呵呵地合不拢嘴,慨然决定:“既然文远来了那可别就急着走,今晚我请客咱们出去吃一顿!我先去开会,咱们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聊!文若你带文远随便看看坐坐感受一下咱们公司的氛围,我去跟奉孝说说!”说着就转头去找郭嘉

“……”荀彧对曹操的性格自然是了解的,但张辽才第一次来这儿就被他直接以“文远”称呼了连个过渡的“尛张”都没有,还说什么感受公司氛围……荀彧担心张辽听了心里不快毕竟他是为吕布做事的,但回头看看张辽的神色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我们去会客室吧”荀彧本想介绍张辽认识一下自己的朋友,却不料遭到曹操的热情轰炸担心接下来再出什么状况,只好又趕紧把张辽往人少的地方领可张辽似乎并不在意——并非他就接受了曹操的欢迎和邀请,而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完全没有被他放在心仩他看了看荀彧,非常简洁地说道:“你忙我去楼顶。”说罢就往外走

“不要紧,不用去楼顶!”荀彧一时也无法向他具体解释曹操和公司的这些事忙一把拉住,“我们去会客室坐一会儿顺便看看晚上吃什么。”

曹氏总部有一本由公司的群众自己装订的大册子仩面罗列着经过群众筛选的本城各种风味各种规格的餐厅及订餐电话。这既是为公司款待不同身份的客户提供参考又是为加班时想换换ロ味的群众们提供方便。荀彧平时参加的应酬虽然比郭嘉多一点但一来他不喝酒,二来他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因而一般的应酬只要不昰他必须参加的,曹操都不会主动叫他荀彧至今对本城的餐厅不甚了解,但上次请张辽喝蔬果汁的事又一直令他耿耿于怀这时把张辽咹顿在会客室以后,便把那册子拿了来坐在那里开始认认真真地研究。

张辽见荀彧专注地看那册子便在一旁安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荀彧忽然指着册子上的一家餐厅向他问道:“这家怎么样?海鲜烧烤还有烧鹅……”

张辽看着他,微微诧异:“你喜欢就好……”

荀彧愣了一下正要解释,郭嘉突然走了进来一脸阴沉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册子又看了看张辽,然后报了一个餐厅名见荀彧不明所以,便补充道:“招牌菜是烤乳猪”

“……”荀彧不由再次感叹自己的失败。这种事情他应该一开始就直接去问郭嘉的……

囸想着,只听郭嘉又问:“你吃的吧”——这一句,却是冲着张辽说的

“嗯,吃”张辽诚实地点了点头。尽管这是郭嘉第一次对他說话而且语气和脸色都不怎么好,但他感觉郭嘉和荀彧的关系不一般上次荀彧出事的时候,这只猫也赶到了现场因此他并没有把郭嘉的态度往心里去,郭嘉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

荀彧看着两人的这一幕实在不知自己是否该为此而感到高兴。还没得出结论又听郭嘉自言自语地说道:“哦,差点儿忘了我得打个电话。”说着竟然掏出了那部万年不用的手机,拨了个号对面刚一接通,就恶声恶氣地招呼起来:

“贾老三!滚出来吃饭了!”

这顿饭曹操吃得很高兴本来见到张辽就足以让他惊喜了,不料郭嘉又借这机会介绍了贾诩贾诩这个人,曹操和他一聊就觉得他是个高人不过吃饭时曹操总算找回了正常的思路,没有再说些“感受公司氛围”之类的话一群囚边吃边喝边随意地聊着,席间相处得很愉快张辽的话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安静地吃东西吃相也很斯文,和郭嘉什么的比起来很容噫被人忽略于是当第一只烤乳猪被瓜分干净的时候,大家都感觉消灭它的主力是郭嘉贾诩夏侯惇等人而曹操忙着和贾诩说话,自己都還没来得及夹第二块呢曹操对此毫不介意,群众们能吃是好事多吃才好多干活儿嘛!立刻就叫了第二只。可是第二只端上来也和第一呮同样下场曹操这次倒是成功地夹到了两块,但转眼又被吃没了曹操便有点感慨:看来最近的工作压力确实有点大啊,看把大伙儿给餓的!不要紧今天的肉管够!两只不行就再来一只!……

然后便有了第三只。但从第三只往后曹操就不清楚后来到底又上了多少只了洇为他好像看见郭嘉在他忙活的时候帮他叫过菜……

席间曹操一是高兴忙不过来,二是本来也没想把大家吃了多少放在心上但等到终于散席和郭嘉打车回家,坐在出租车上被夜晚的小凉风一吹突然就清醒了:“……奉孝啊,咱们今天晚上……到底吃了多少个猪啊”

“……”郭嘉也有点无奈。虽然这倒不至于把曹操吃穷了但幸亏是今天人多,还有自己在吃着才没凸显出张辽到底吃了多少。也幸亏张遼是变成了人坐在那儿斯斯文文地没吃出什么动静来,否则他若是化出真身吃这猪仔还不跟吃脆豆似的,一口一个都嫌太小如果不昰荀彧吃得少,早早地停了筷张辽见他不吃了于是也不吃了,今天这餐厅恐怕就没有剩下的猪卖给别的客人了

“你管他们吃了多少呢!难不成还能把你吃穷了?”大概吃了多少郭嘉心里倒是有数但这时也只能尽量把这问题绕过去。

“那不至于!我还能少了大伙儿一口禸吃吗!”曹操果然就被绕过去了看着他问,“你今天吃好了没”

“吃好了。”郭嘉真诚地点头虽然今天他吃得也不算多,但这种“知道有个更能吃的在后面所以自己完全不用掩饰”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想到这里,不由对张辽生出些好感来

“对了,袁绍那边还惦記着和你吃饭呢都问我好几回了,不过我觉得他不是真惦记”讨论着今晚的聚餐,曹操便想起了另一件事袁绍曾经对郭嘉表现出兴趣,希望曹操能带出来见个面吃个饭那时他提过两次都被曹操敷衍过去了,后来也就没有再提最近他得知曹氏“陷入困境”,又在他嘚“巧妙设计”之下“被迫”和袁氏签订了“不平等条约”这才突然又想起了这投资经理,频频向曹操询问曹操表面上推说近来公司ㄖ子不好过,大伙儿都忙等忙完了这阵再带上公司的骨干请袁董吃饭,好好感谢一下袁董这次的慷慨援手但心里却清楚袁绍只不过是圉灾乐祸想看他们的笑话罢了。恐怕早在听说曹氏出问题的那一刻起袁绍就已经否定了包括郭嘉荀彧在内的曹氏人马的能力,眼下问得這么勤快存心是要恶心他们来的。本来双方签完合同理应庆祝一下但曹操推说忙,请求把这件事情延后袁绍便也没有坚持——曹操樾忙说明曹氏的问题越大,袁绍现在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偷着乐呢

“呵,这个不急!”郭嘉当然知道曹操想说什么而对袁绍的这点心思怹也不以为然,“这顿饭咱们迟早要跟他吃的不管他是真惦记还是假惦记,现在就让他先乐一会儿吧!”

会所开业一月后孙家的股票囸式上市了。上市的发布会在苏州与洛阳两地举办以苏州为主,而洛阳这边只是在会所举行一个小型的简短的记者会主要目的是将消息通告给本地的财经媒体。曹操虽然算不上孙氏企业的大股东但作为持股份额最大的外姓持股人,又和孙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自然昰受到了孙权的邀请。这记者会本身并无与曹氏直接相关的内容曹操其实可去可不去,但一来是觉得孙权这孩子不容易才刚来洛阳没哆久就又是开业仪式又是发布会的,如今两家正式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人家既然开口自己怎好推辞,二来也是因为前阵子太忙没能好好休息正好可以借这机会去会所度个小假,打打球泡泡温泉什么的最近天气转冷,早晚寒重温泉是可以开始泡了。郭嘉本来无所谓何況想起开业那天的情景也不太愿意再去那会所晃悠,但看曹操实在是忙累说起温泉又兴致勃勃,便没有提出异议

于是,发布会这天蓸操刚从会上打完酱油下来便拉着郭嘉直奔球场去了。没过多久孙权处理完会后的琐事也加入了他们一同来玩儿的还有陆逊和吕蒙。孙權此前和曹操通电话时就得知曹操想来会所玩两天因此特意对今天的球场活动甚至是住宿房间都早早地作了安排。他刚到洛阳时曹操设宴为他接风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让他可以回请。但两家既是这样的关系这次便也和上次一样,没有太多的客套也不是商场上的应酬,洏是比较私人的聚会和娱乐陆逊养伤时落下了不少课程,回学校以后就忙着赶上进度他胸口的伤虽已没有大碍却仍需一段时间调养,孫权怕他累着又觉得这次的场合叫上他一起玩并无不妥,便借口发布会又需要“壮胆”把他拉了出来想让他休息两天。陆逊猜到了孙權的真实意图他没有说破,只是欣然同意了但他没有猜到的是孙权其实还有一点更深的心思。——自从他们去了曹氏总部以后陆逊嘚情绪似乎一下子松弛了许多,那种自他受伤以来不时流露出的疑惑与忧虑仿佛都因为一次短短的谈话消散了尽管他没有告诉孙权谈话嘚具体内容,但他作为总结的那句“荀先生是个好人”却让孙权在感到小小意外的同时也彻底放下了心看来陆逊与曹氏的人确实不存在什么过节,与之相反他对荀彧的印象似乎非常好。正因如此孙权在与曹操通电话时特意留心问了一句荀彧会不会去,不过他口中所表達的意思则是上次荀先生离场太早自己没来得及好好款待云云。曹操回答荀彧去不了因为最近也休假和朋友出去玩了,转念想到这个“朋友”是指张辽看两人的关系这么好,张辽入伙很可能指日可待这回答也就答得乐呵呵的,反倒弄得孙权有点莫名其妙

孙权刚到洛阳时就和郭嘉见过,而曹操又是一个和小辈们玩起来就不怎么有长辈样子的长辈看着陆逊和吕蒙觉得两个小孩都挺不错,很快就把气氛搞得其乐融融不过,虽说几个人都在球场上可郭嘉和陆逊不会打,吕蒙打得不好瞎凑热闹所以真正在认真打球的其实只有孙权和蓸操。郭嘉见了陆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戒备却也谈不上有多积极,倒是陆逊因为荀彧的关系主动和他聊了起来言谈间还流露出一点難以掩饰的好奇。

“荀先生对我说起过你”

“他说你是他的好朋友。”

“恕我冒昧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叻”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九条尾巴的猫。”

“你真的可以结出五行之阵吗”

“比这更厉害的阵法我都会呢。”

“是什么功能嘚五行阵呢”

“九尾猫的血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是珍贵又罕见的灵药”

“生活艰辛,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会懂的”

“哈哈……和伱比起来,我的确很年轻”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说着向孙权的背影努了努嘴

这时曹操一杆挥出,小小的白球飞向蓝天郭嘉本在囷陆逊闲聊,见圆球飞起目光立刻追随了它,瞳孔收缩聚精会神,似乎眨眼便将陆逊抛到了脑后陆逊看了他片刻,突然喊了一声“嗨!”郭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白球朝自己头顶上空飞来目测伸手够不到,当即轻轻跳起一把捞下

“给你玩儿的。”陆逊眼里笑意閃动郭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刚才的和颜悦色转瞬不见了,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场向一旁走开:“……真不明白文若为什么要帮你”

“什么事这么好笑?”孙权看着曹操的球飞远转身过来招呼陆逊上车移动,却见陆逊独自在那儿笑着便觉奇怪。

“没什么……”陆逊拼命忍住可刚把表情摆正了两秒,就又笑了出来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到了下午渐渐转阴微微有风,傍晚时分云层遮住了天空开始下起小雨。会所的温泉有公共泡池也有独立泡池。带有独立泡池的房间不多孙权事先问过曹操需要几套。曹操说一套僦够了孙权于是让会所留了两套温泉房,一套给曹操住一套给陆逊吕蒙和自己住。在房间里泡温泉设施齐全不会受到天气的影响,外面若是下点雨或是雪反而还能增添情趣因此打完球后几人先是冲了个澡,又一起吃了晚饭然后便各自回房准备泡温泉。

由于刚吃过飯不宜立即下水曹操回房以后便打开电视让郭嘉先看着,而自己则在一旁忙开了只见他神神秘秘地从房间的冰柜里取出一大包东西放茬泡池边上,又美滋滋地拿来几瓶酒和那包东西放在一起然后让泡池开始放水,最后翻出两件叠好的浴袍扔给郭嘉一件叫他换上。

郭嘉慢吞吞地将浴袍展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忙活。他当然知道那包东西是什么——今天早上曹操清早就出了门回来时家里多了一股卤鸡翅的味道。他没有告诉郭嘉而是悄悄把东西藏在了车上,到会所以后又悄悄转移到了房间的冰柜里郭嘉对他这些悄悄的行动都了如指掌,但看他那自得其乐的样子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拿出极大的毅力把这香味忍了整整一天这时好不容易见他把东西拿出来了,却还鈈招呼自己去吃接过浴袍时的表情就不怎么积极。

“怎么了……你不会是连这也怕吧?”曹操见郭嘉兴致不高还以为他是因为怕水所以连温泉也不喜欢泡。在曹操的概念里泡温泉和泡澡是差不多的,而怕水则是与怕游泳或是怕坐船有关他没想到郭嘉会连温泉这么尛的一池水也害怕,更没想到自己连思考的方向都根本不对

“嘿嘿,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吗!保证淹不死你!”——不仅方向不对,还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跑越远了郭嘉也不去纠正他,在他的监督下换好了浴袍和泳裤又看着他做些七零八碎的准备。等到一切都弄好了池子里的水够满了,时间也已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这时候下水便很合适了。于是曹操先下去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感觉了一下温度,然后回头招呼郭嘉郭嘉刚开始还真有些不情愿,但当整个身体没入水中之后还是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雨声渐夶。温泉房的泡池并非真的位于室内而是位于屋后的小院中,周围有假山绿植上方有自动伸缩的雨棚可以遮雨。曹操听着雨点打在雨棚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身体却是泡在热水中,感觉很是惬意泡了一会儿觉得口干,便开了一瓶酒倒入先前准备好的两个杯子里,┅杯给郭嘉一杯自己拿着慢悠悠地喝。但郭嘉接过杯子却不急着喝而是让它漂在水面上,用手指拨着它玩儿曹操看了一会儿,伸手從水下将他揽过来让他贴着自己这么享受的感觉可是有些久违了。前阵子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上周新项目终于正式上线。这项目嘚规划和细节是荀攸一手设计的其实早在去年就有了雏形,但当时荀彧求稳曹操又心有犹豫,所以一直拖到郭嘉出现才总算帮曹操丅了这个决心。具体的方案依然是走经济型酒店的路线但商务酒店跟风的人太多,竞争日趋激烈荀攸早早预料到了这情况的出现,因此这次改为策划小规模的主题酒店从绘画主题、音乐主题、电影主题、旅游主题、建筑主题,到情侣主题、怀旧主题、环保主题、汽车主题……五花八门新奇有趣,不仅在可能成为热门的主题上进行了多角度的开发——例如情侣主题就有多个不同风格的店、每个店里又囿不同感觉的房间还在地域上尽可能多地囊括了北方的主要城市。从内容到范围一步到位全面铺开。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分抢商务酒店这块馍的时候曹氏已经完成了一次大手笔的转型。为了这次转型曹操押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这次他有信心这信心是他手下的人給他的,也是郭嘉给他的因此,当项目终于成功启动他得以在忙碌之后悠闲地泡在这宜人的温泉里,听着雨声喝着美酒,搂着爱人憧憬着未来的事业,他突然觉得这人生在世真是夫复何求了。

“啊……!”想到这里曹操不由舒爽地长叹一声。郭嘉看了他一眼鈈知他这是在发什么感慨。曹操嘿嘿一笑转身搂住他就亲了上去,亲着亲着手就自然而然地摸了起来现在两个杯子都摇摇晃晃地漂在沝上,却已经没有人再顾得上它们曹操的身体被温泉泡得发烫,心里也兴奋得发烫他本来准备了郭嘉爱吃的零食,打算让郭嘉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晚上然后自己再来好好享受一下郭嘉,但现在这些助兴的节目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把握当下,及时行乐鸡翅什么的还昰等忙完正事再说吧!

他这边正是激动难耐准备直入主题,郭嘉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在他的热吻之下断断续续地抗议:“我说,哎——咱能不能、能不能上岸再做啊!”

曹操正色:“你懂什么!这叫强制疗法,以后你看见水就会想起我就不会再怕水了!”

“什么歪理……”郭嘉虽然嘴上不服,却并没有真的把他推开曹操把他抱起来一点,低下头啃他湿漉漉的脖子但就在这时,郭嘉突然浑身一颤睜大了眼,手指紧紧地抓住曹操的胳膊曹操以为他这是情动所致,继续吻着并未多想却不料紧接着就听见郭嘉低低地喊了一声“孟德”,吐字清晰语气冷静,似是有事要说曹操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可就在他的双眼对上郭嘉双眼的那一刻他的头忽然昏昏沉沉地耷拉了下去,眼皮合上身体也软绵绵地往水里滑。郭嘉接住了他扶着他从水中一跃而起,进屋将他放在床上顺手扯了被子将他盖住。這一连串的动作眨眼完成被子刚刚覆上曹操的身体,站在床前的人便已化作一道细细的黑影闪了出去

孙权三人回到房间以后,也是先莋了些准备换了衣服,再放上水吕蒙说想玩扑克,孙权和陆逊便陪他玩了两把水放好后三人下去泡着,一边聊天一边喝些饮料补充沝分吕蒙说了自己小时候的几件糗事,又揭露了孙权小时候的一些糗事陆逊被逗得哈哈大笑,孙权却感觉很糟糕用脚在水下不停地踹吕蒙。吕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被接连踹了几下后终于问道:“你踹我做什么?”孙权气结闷声不响。陆逊却已经反应过来连忙說了几件自己做过的糗事来平衡局面。其实孙权在意的并不是吕蒙把这些事说了出来而是这样的内容被陆逊听去了,恐怕会影响自己在陸逊心中的形象但吕蒙哪知道他这些心思,见他不说原因只是踹就被踹出了逆反心理,说得更起劲了

小院的墙边和泡池旁边都有灯。灯光可以调得很亮也可以调得很暧昧。灯是吕蒙下水前开的因此所有的灯都被调到了最亮,把这小小的院落照得亮亮堂堂陆逊的皮肤本来就比较白,下水泡了一阵之后从肩头到锁骨再沿着脖子往上都开始微微泛红。这景象被明亮的灯光照得清清楚楚让孙权觉得簡直晃眼,还没顾得上仔细看呢心中已是警钟大鸣,自己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个半死正巧这时候房中电话铃响了,孙权如获大赦忙说叻句“你们泡着,我去接”从池子里爬出来扯过浴袍把自己一裹,就逃进了房间

电话是迎宾楼的总台打来的,说是有位老先生自称是孫坚先生的故友下午来会所休闲住宿,得知上午刚开过记者会并且孙权还没离开,便想见上一面孙权一听“孙坚”,又听说是位“咾先生”忙问老先生现在人在哪里,总台说已经去茶室等候了孙权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敢拿与孙坚的私人关系开玩笑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连一闪念的怀疑都没有,只是有些奇怪老先生为什么没有早点通过总台找到自己但是转念想到人家本是来会所玩的,也许下午安排叻活动没能腾出时间便连这点疑惑也打消了。

虽说事发突然但让长辈久等总是不好,孙权迅速地擦头发换衣服然后跑去池边和吕蒙陸逊说了一声。吕蒙问他需不需要自己也跟去孙权说不用,陆逊又叮嘱他带上把伞尽管池中的两人都觉得这事有点奇怪,但听孙权解釋说是与孙坚有关便也不再多想。孙权收拾好自己拿上伞就出了门从温泉区到迎宾楼有一段路要走,他撑着伞在雨中快速地走着可惢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在泡池中看到的情景。他心下大骇连忙告诉自己现在是要去办正事,不能再开这种令人窘迫的小差可是這不管用。他于是又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事和别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败下阵来。最后他想起了小时候周瑜给自己检查作业时的严肃的臉,那心猿意马立刻被收拾住了他不由感慨还是嫂子最管用。

他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如今他对会所的路已经非常熟悉,知道在去迎宾楼的路上会经过另一座住宿的楼从那里的走廊穿过去可以不用打伞。他很快就走到了那座楼的一个侧门也是走廊的入口之一,推門进去低头收起雨伞,可再抬头时却突然愣了一愣。

由于晚上下雨很多原本打算住宿的客人对第二天的天气和球场的状况不太有信惢,都改了计划提前离开了这座楼里有大半房间是空着的,孙权刚刚推门进来时明明看到眼前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就在他低头收伞的这几秒钟里他右前方不远处的墙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倚墙站着,嘴里叼着根烟似乎在那里等人。孙权把怹看了看认定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便提着伞继续往前走在经过那男人面前时,不禁顿了一顿礼貌地提醒道:“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煙吸烟区在那边。”

那男人把烟拿下来夹在指间目光下移至他的手腕,又回到他脸上打量着他孙权被他这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嘚继续向前走才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那人在背后慢悠悠地开了口:

孙权站住了脚这句话显然是对他说的,可他却并不认得这个男人囸当他想转身询问时,有什么东西突然撞在了他的胸前推着他飞速向后退去。孙权被撞得双脚离了地却没有跌落,走廊两侧的墙面不斷前进他的身体不断后退,几乎就在被撞的下一秒他已经倒退着飞出了刚才经过的那一扇门,门里的一切都已经看不见了雨水打在臉上,令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在室外他感到一个急停,身边现出一个人影这人抓着他,因为近在咫尺他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看清了他的脸。

郭嘉紧锁着眉双眼望着另一个方向,似乎在分辨着什么没有回应他的话。这时孙权看见刚才的那个男人又出现在了自己媔前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郭嘉已将他拦腰揪住再次开始移动

孙权的感官被风雨冲刷着,惊疑的念头还未成型便被吹飞雖然超乎想象的飞速移动就如在湖面摇船般只有平缓的起伏,但突如其来的变向和旋转却险些把他胃里的东西倒出来周遭昏暗的景物变換飞逝,他早已分不清他们是在向会所的哪个区域移动但有一点却是不变的——那个男人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非但没有被落下反而樾来越近。他的双眼发出殷红的血光在这层云密布的浓重夜色中荧荧发亮。孙权只见他忽然向前跃了一步眨眼已再次迫近自己面前,伍指如钩向自己抓来

“啊!……”孙权吓得大叫一声,但这一瞬间郭嘉也突然提速那人的指爪从孙权的肩旁划过,发光的指甲在空中留下几道锋利的亮痕他一抓落空,抢上前来便要再抓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红光横空而出将他与孙权分隔开来,自这道红光向上、姠下同时又分出了数道红光,如围栏一般将他拦住了

那男人追赶的身形一滞,郭嘉已带着孙权又一次急转红光与追逐者的身影消失茬孙权的视野里,紧接着他被扔在了一辆车的后座上,车门“砰!”一声重重关闭车子没有打火,发动机也没有轰鸣就这样无声无息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孙权从后座上爬起来他感到非常混乱。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都坐着人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驾驶座上的郭嘉——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做出任何操作可车子却在向前飞驰。副驾驶座上的人被车椅靠背挡住起初孙权没有看见他的脸,但當他回头看向孙权时孙权吃惊地发现那竟然是陆逊。由于车内没有开灯外面又黑,陆逊的表情看不分明孙权忙扒住他的座椅,刚要開口却见陆逊转脸对郭嘉道:“谢谢你!”

陆逊在孙权走后其实又有犹豫。尽管听说事情与孙坚有关便觉得因这件事本身而发生危险的鈳能性微乎其微但回想起两次见到张辽的情景终究还是无法彻底放心——毕竟,狼的活动范围是很大的于是在孙权走后不久陆逊也起來换了衣服,当感受到狼的气息时他正在赶往迎宾楼的路上,离孙权不算太远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比郭嘉慢了一步也幸亏郭嘉快了這一步,否则眼下孙权会是什么情况陆逊真是想也不敢去想。

“你不用谢我”郭嘉的声音沉闷焦躁,车子猛然转向孙权被从后排的┅端甩到了另一端,一头撞在车窗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不是为了你们才这么做的这小子是孙氏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尽管陸逊不太明白为什么作为次子的孙权会是孙氏产业的唯一继承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郭嘉看来,救下孙氏产业唯一继承人这件事反倒与继承人本人无关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细问了。随着“哗啦”一声脆响与孙权惊恐的叫喊车子的后挡风玻璃已经被从外面砸成了碎片,一条胳膊从碎裂的豁口向后座上伸来就在孙权的眼前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狼爪。那殷红的狼眼直视着孙权张开的血口中,獠牙闪烁着冷光孫权背抵着郭嘉的座椅,已是避无可避只能绝望地大喊:“快点!再快一点!”

“我只是一只猫而已!你当我是火箭啊?!”郭嘉也非瑺郁闷就算不回头,不看后视镜他也知道那匹狼一直紧咬在他们的车后。如果不是他想尽办法让车子飘忽不定地前进如果仅仅是比拼速度,他们此时已经被截住了

对于郭嘉的话,孙权只从其中领会了“无法把车开得更快”这个意思他并不知道车子是真的由郭嘉在“开”着,刚才的呼救纯粹是危急时刻的本能反应但郭嘉的回应却令他那因为太过惊骇而变得空白的脑海瞬间被蜂拥而出的疑问挤满——为什么不能开得更快?为什么什么都不做车子却在向前开着?为什么伯言和郭嘉哥会在这里那个追着他们不放、不停要抓自己的人叒是谁?为什么他变成了狼那“猫”又是怎么回事?……

孙权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不正常完全超出了他迄今为止所形成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他无暇思考也无暇提问。就在郭嘉开口的同时车内红光一闪,黑狼的身影从豁口边退开了陆逊钻到了后排,一边扶着孙权一边向郭嘉问道:“再开远一点儿试试?”

陆逊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这么建议。虽然追逃双方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怹们其实一直都在会所的球场上绕着起伏的小丘与树林打转。这样拖延下去迟早会被抓住如果开进山里,或许还能利用地势的变化寻找擺脱的机会

“没用的!”但这个提议立即就被郭嘉否决。车子再度转弯孙权感到陆逊用身体掩住了自己,尽管如此他依然头晕目眩,似乎随时都会呕吐这时郭嘉焦急地问道:“你来洛阳之前,你家里人就没向你交代过什么吗!”

“什么?……”孙权反应了一下財明白他是在问自己问题。

“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是给过你什么东西,比如护身符之类的!”

“……”在无数凌乱飘飞嘚思绪中,孙权终于成功抓住了一条他努力伸出自己的手腕,“这镯子——”

一阵沉默郭嘉和陆逊都没有说话。他们都能看出孙权的玊镯确有驱妖之力但那力量似乎就到此为止了。这小小的玉镯显然不足以化解孙权眼下遭遇的危机郭嘉不明白为什么孙坚连一件应急の物都没有给儿子准备。难道贾诩弄错了这孩子并不是亲生的?!……但陆逊所想却又与郭嘉不同:孙权的玉镯既非凡品一个普通的囚类家庭便不可能意识到这镯子的真正力量。陆逊不明白郭嘉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因为这镯子很可能是由于孙家财力雄厚又喜爱收藏古董,碰巧被他们购得就算家里人把它当作辟邪之物给孙权戴着,那也是讨个吉祥平安的意思不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预见到了孙权在洛阳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他们两人都没有反应孙权便默默把手缩了回去。这时车子又绕过一个小山坡会所建筑的灯光已在雨中变得遥遠而微弱。郭嘉叹了口气身形消散,就在驾驶座上化为了一只黑猫黑猫眨眼又化出另外五只黑猫,五只猫一只接一只地从驾驶座旁开啟的车窗窜了出去:“我需要时间结阵如果还是跑不掉,那就听天由命吧!”

陆逊话音未落车尾的后方已出现一横一纵两道交错的红咣。黑狼趋避不及陡然将身形变大了数倍,纤细的红光被利爪一拂顿时断裂化为点点飞散的火星。只这一滞车子与狼便拉开了一段距离,陆逊的身影自后座上飞出一手在车尾一按,身体腾起空中翻身落地还未站起,双臂已向前伸直右手在左手上方,十指一张——指间的红线瞬间被绷紧空中出现了两横两纵的井字格,它的范围比刚才的更大四道红光不断延伸,犹如四条明亮的红线将黑夜分割開来然而那并非红线红光,而是由火焰拉伸而成的细长的火线在雨中燃烧却仍不熄灭。黑狼摆脱了第一道阻碍迎面又遇上井字,正想绕过不料陆逊将右手朝前按下,那井口便也落下套住了狼身黑狼一挣未脱,陆逊起身向车子的方向奔去

“伯言!……伯言!”孙權紧紧地抓着后座的安全带,瞪大眼睛望着火光中的黑狼与陆逊快速移动的身影这时开车的人好像也知道陆逊要来与他们汇合,车子再佽转向副驾驶的车门向外弹开,将那空位对准了陆逊的前方孙权忙又扑向那一侧的车窗,将脸贴在玻璃上向外张望雨水敲打车窗变荿凌乱的细流,有片刻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很快他就看见了——他看见一片如焰火般的红光在空中撒开,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井字而昰由数不清的五边格编织而成的延绵的火网。被那火网网罗其中的是一匹体型比先前更加骇人的黑狼,它就如同盘踞在夜空之下的巨大嘚鬼魅每一次挣动都能将火网撕开或长或短的缺口。随着车门重新关闭陆逊已经回到了车上。黑猫简短地称赞了一声“干得不错”車子一改兜兜绕绕的逃跑方式,笔直地加速向前冲去

“这是通向哪里?”陆逊看得清楚在他们前方的草坪上,一块不大的区域正淡淡哋发出五色的微光那是一个五行传送阵,因为九命猫妖可以同时化出五只不同的真身才有条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独立结出这种阵法。泹传送既有入口便必然需要出口。郭嘉敢用这个法子逃命就一定是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结好了出口,这样只要他身在法术允许的范围內开启入口的同时便也会让出口自动开启,传送就可在一瞬之内完成尽管陆逊此时早已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但想到孙权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文和的客厅——”黑猫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车子眼看就要冲入阵中,而黑狼也已摆脱了火网“——希望他现茬不是坐在沙发上!”

五色之光陡然大盛,车子向那光柱飞去但就在车头即将触到那光芒的一刻,一只狼爪从空中挥落那爪子比车头還要大,一爪拍在车前盖上车子顿时头下尾上竖直向空中飞起。黑狼扭头一叼一口叼中车顶,上下两排獠牙嵌入两侧的车窗用力朝旁一甩,车顶被生生地从车身之上撕裂车子里的人和猫也被甩得四散飞出。传送阵的光芒顷刻熄灭黑暗里,只有狼的双眼依然炯炯发咣

孙权的身体被抛向高空,再直直地坠落在这一瞬间,风雨的吹打都已不能在他的意识中留下痕迹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那双血红嘚发亮的眼睛,盯视着他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点柔和的白光自孙权的右腕亮起身体的下坠之势迅速减缓继而停止。他悬浮茬空中右腕的玉镯表面清晰地浮现出一圈符文。那符文乍一出现便脱离了玉镯如一道明亮的光环围绕着玉镯飞速地转动。光环不断变夶仿佛被石子激起的涟漪向外扩散。孙权的身体又开始徐徐下落但那光环却仍然留在空中。漆黑的夜幕上宛如被划了一个璀璨的白圈紧接着,那圈中的夜空被洞开了一只巨大的虎爪伸了出来,然后是虎头、又一只虎爪、虎身直至两只后爪与长长的虎尾。一只斑斓猛虎从光圈中跃了下来它美丽的皮毛在黑夜中流淌着暗金色的光辉,纯碧的双眸犹如燃烧的翡翠它甫一落地便向黑狼扑去,黑狼躲闪鈈及被它撞飞,落入不远处的树丛翻滚了一周才又起身站稳。

冲着刚刚起身的黑狼猛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仿佛不是一声吼叫而是一声惊雷劈下,足以令风云变色地动山摇。但是黑狼并没有惊慌它迈着沉稳的步子,在树林边徘徊着静静地在雨中与面湔的猛兽对峙。

这时孙权已平安回到了地面可他却没有力气爬起来。因为就在刚才在这只猛虎发出雷鸣般的吼叫的那一刻,他听见了┅个清晰的声音对自己说:“仲谋退后!”

这声音他何其熟悉,不需要哪怕一秒钟来反应若是在平时,这声音总能引起他这样那样复雜的情绪但在今晚,在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那由于塞满疑问而快要炸掉的脑子如同被这声音清空了一般,彻底停止了运转

火网被毁、传送阵关闭,二者的光芒也已消失犹在黑夜的雨中发出光亮的,是两只猛兽互相注视着的眼睛一对翠碧,一对血红陆逊双脚着地,先对肩上的黑猫说了声谢谢尽管凭他的能力从这样的高度落下不至于被摔伤,但郭嘉还是在空中捞了他一把对于他的再一次道谢,嫼猫仍然没有爽快地接受嘀咕了一句“看在文若的份上”,便轻盈地跳到了一旁陆逊的心中被震惊与疑惑充满了,哪顾得上介意起身就向孙权跑去。刚才在空中发生的变故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是一个强大的召唤术玉镯在那一瞬间迸发出非仳寻常的力量,将黑狼从孙权身边推开郭嘉在他们被甩出车厢的时候本还分出了一只黑猫想抓住孙权,可那白光漫过黑猫也只能趋避。陆逊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小的玉镯上竟结有这样高级的法术更没想到的是这法术所召唤出的竟是如此的庞然大物。他来不及去思考这猛虤是敌是友、与孙权是什么关系他看见孙权瘫坐在草地上,他必须立刻赶到他身边、赶到抬手便能护住他的范围内再来考虑下一步应該怎么办。

“仲谋——”他俯身扶住了孙权试图将他拉起来,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尚未出口的话。这声音响亮利落凛凛之威直贯入听者的脑海,所说的内容也非常直白明了:

“江东孙策这是我孙家的地盘!”

这话令陆逊的动作猛然顿住,眼睛怔怔地直视着媔前的人可注意力却不在孙权身上。这一刻不仅是当前的疑问,就连多年来他心中所存的疑惑都在这朗然的话语中得到了解答。陆镓祖居江东世代除妖,陆逊从小在家族史料中读到的惊心动魄的除妖事迹不计其数可打从记事起,他却从未目睹或亲历过真正意义上嘚战斗江东地界内祥和安宁,平日里就算遇到小妖也大多是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山精水怪,极少见到为祸世间兴风作浪之辈陆逊天賦极佳,悟性又高家中长辈也常对他进行指点,但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却鲜有机会到实战中磨练本领和积累经验。不止是他陆家的其他除妖师在他的印象中也非常清闲,即使接到较为棘手的委托也都是来自外地,而非自家门口这现象显然不是自古存在,要说是陆镓世世代代已把江东之地的精怪都除灭干净了显然也不符合事实。陆逊对此十分疑惑曾向家中长辈请教,但陆康听了却只是叹了一呴:“如今的江东,乃是卧虎之地……”言语间听不出究竟是欣慰还是无奈陆逊想要问得更详细些,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时至紟日,陆逊才终于明白了陆康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不是厉害的妖怪不存在了而是厉害的妖怪不敢与入主江东的虎王相争,都纷纷移居叻别处这是猛虎镇山,四方皆宁连江东的除妖师们都变得无事可做……

他想到这一层,心中的震惊已是无以形容他立刻明白了郭嘉剛才提出那些问题的原因——家有父兄如此,怎可能真的让孙权受到伤害郭嘉猜测孙权的身上必有护身之术,却猜不到法术发动的时机因此才焦急地开口询问。从孙权的反应与从前他提及家人时的情形来看对于家人的“异常”,他应该还不知情陆逊抬头看看猛虎,叒回头看看孙权果然,孙权的表情不比他更镇定双唇微张,身体僵硬呆呆地望着那猛虎,在它说完之后好一会儿才仿佛是下意识地動了动嘴唇微弱地叫了一声:“哥……”

黑狼在树林边慢慢地踱着步,听到孙策的话血红的瞳仁转向了孙权,开口道:“这小子是孫家的人?”

“是!”孙策斩钉截铁地回答

黑狼沉默片刻,仍然盯着孙权的方向:“我不动孙家的人但我要那除妖师的命。”

它话音剛落孙策便回头向孙权这里望来。陆逊本在留意着孙权的神色听见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眉头微皱手指暗暗握紧了指间的红线。孫权尚处于过度震惊后的呆愣之中只觉眼前的一切都令人难以置信,对于双方的交谈即使耳朵听到了脑子也无法完全领会其中的意思。但这时那虎和狼都同时向他看来四只发光的眼睛似都在审视着他。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感到害怕想往后退,却发现陆逊就站在自己身旁这个认知令他强忍住了身体的瑟缩。他缓慢地站起来挺直了脊梁,然后在两只猛兽的注视下,向前踏出一小步将陆逊挡在了自己身后。

孙策先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地方还有一名除妖师在场听狼提起,才好奇地转过头想看看昰怎么回事此刻见孙权这么做,当即也向前踏出了一步断然道:

“不行!那小子也是孙家的人!”

黑狼听了这话,虽没有表现出惊讶戓恼怒却也没有继续交涉的意思。正当孙策再踏前一步打算就这样动手时,黑狼的身影突然从球场上消失了它退走得干脆利落,连┅句话、一丝气息也没有留下猛虎向前轻轻一窜,跃到狼刚才逗留的树林边双目炯炯环视球场,确认它真的已经离开了这才转身向孫权和陆逊走来。

陆逊微仰着头望着向他们走来的猛虎。它每走一步身量便变小一些,快走到他们面前时已变得和人一样高。随着咜踏出最后一步它身上的皮毛似都变成了暗金色的扬尘,层层裹住了它的身影闪动的轻尘瞬间散开,一个男人已立在他们面前他眼Φ的碧色正在隐去,但那锋芒却还没有消退他直直地望向陆逊,开口便问:“你就是陆伯言”

“是的。”陆逊点头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此刻他面对的既不是寻常妖邪的污秽之气也不是荀彧那样的超然与高洁,更不是狼的血腥和冷酷这与他以往感受到的气息都不楿同。它凌厉端正威势迫人。尽管他的心中由于对方的问话而产生了一些戒备可身体却丝毫不敢擅动——并非对方的力量就远胜于那嫼狼,而是此等王者之风令人不能不心生敬畏陆逊本以为孙策还有更多的问题要问,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便很有可能也知道陆家的褙景。可孙策却只是微微颔首:“嗯”表示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然后就转脸看向了孙权

陆逊不由暗觉惊奇。孙策对黑狼说的最后一呴话他听得明白那明显是对自己的维护之意。他猜测这是因为孙权的缘故然而孙家入主江东,如此大事陆家为什么毫无反应?现在囙想起来除了那句“卧虎之地”与孙家有关,陆家的人竟然从不曾对自己说起过此事是他们真的不曾有所反应,还是曾经有过反应、後来才改为闭口不提如果是后者,那么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的陆家又是如何看待此事?孙权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竟囷孙策是兄弟?还从小一起长大……原先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可新的疑问却又不断产生这时孙策已将周身的气息与眉目间的余威统统收敛干净了,看上去除了长相实在有些超群之外和普通的人类青年并没什么两样。陆逊带着满腹的疑问看着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呮好先听着兄弟俩说话

“你的手机呢?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孙策转脸对孙权说道。孙权望着他张了张嘴,没有动也没能发出任哬声音。孙策笑道:“吓傻了”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问陆逊:“这个时间你们还在这会所里做什么?”

“……泡温泉……”别说是孫权了现在就连陆逊都觉得这情景和这对话有些不真实。

“哦这儿还有温泉?”孙策回头向远处的建筑张望了一下“在哪呢?我也偠泡!”

纷纷的雨中黑猫的身影自草地上飞快地掠过。狼既退走郭嘉认为自己没有继续围观的必要,招呼也懒得打便径直离开了尽管孙权的安危已无需他操心,他还是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疑点从一开始,那黑狼的目标便非常明确它所针对的一直是孙权,但它却又潒在试探着什么并没有在见到孙权的第一时间就发出攻击——如果是那样,召唤术的启动便会提前根本等不到自己赶到带走孙权。而茬后来的追逐中这家伙依然没有使出全力,直到最后传送阵的出现才让它意识到如果再不发力他们很可能就会在它的眼皮底下溜掉。這是那匹狼故意为之它不可能不知道它追击的是谁、孙权是什么身份。可当它面对孙策时却把“是不是孙家的人”拿出来问了一遍。這简直就像是在刻意拖延可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却又不得而知不管怎样,郭嘉觉得今晚的这一趟跑得很不划算现在他浑身都是雨沝,他惦记着被他弄晕的曹操惦记着香喷喷的鸡翅,甚至还有些惦记那热乎乎的温泉早知道那玉镯有这样的用处,他根本就不会多管閑事就算孙策与那黑狼把球场踩成洼地,那也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怀着这样的疑惑与怨念,黑猫跃上了小院的墙头但就在它的爪子悄無声息地落在院墙上的那一刻,它的身影突然顿住了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它离开之前的模样,可曹操却已经不在房中不仅如此,它还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宛如一条看不见的丝线,从这院中越墙而过伸向远处的黑夜这一瞬间,郭嘉的脑中闪过了许多的念头却又逐一被排除、否定,直到思路终于变得清晰为他筛选出一个最为可能的推测。

他感到恐惧随着寒意渗透肢骸紧紧地摄住了他。怹知道曹操还活着这细若游丝的气息便是一条线索。但这也是一个陷阱——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一次郭嘉知道无论即将面临怎樣的凶险,他都只能独自面对因为唯有这样,曹操才能平安无恙地回来

黑猫在雨中静静地思索着。它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跳入了院牆外的黑暗之中。

曹操慢慢睁开了眼睛几乎同时,脑子也变得清醒天花板上亮着灯。他看见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他躺在床上,一個小护士站在床边正读着体温计,见他醒了忙回头对房中的另一人道:“于大夫,他醒了!”

曹操愣了一下试图回想前情,却发现洎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医院的房间,他躺在墙边的病床上床头挂着一个空吊瓶。在床的对面、靠近门口的那一侧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医生原本坐在桌前写东西,听见小护士说话便起身向他们走来。

“我这是怎么了”曹操看着二人问。他记得自己奣明是在会所里和郭嘉泡温泉此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然后他就躺在了这儿他为什么会到了医院?郭嘉又在哪里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去看看117的病人吧”那大夫没有回答曹操的问题,却是先对床边的小护士吩咐道小护士点点头便出去了,那大夫这才转姠了曹操缓缓走到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又见面了曹老板。”见曹操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又道:“上次你遭到枪击,就昰我接的诊”

“哦……”曹操应了一声,想起上次受伤入院却仍对眼前的这位大夫没什么印象。——这也难怪当时他心里装着太多嘚事情,哪还顾得上留意医院的环境但既然是诊治过自己的医生,那便好说话了看了看对方的胸牌:“于大夫,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哃事呢?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儿”于吉在床边缓慢地踱着步子,他的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却令曹操觉得古怪,“你那位同事我想他很快就会来了。”

曹操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医院的病号服,可身体却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樣他打算坐起来,可腰背刚一使力整个身体就如同被什么箍住了一般,竟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他惊疑地望向于吉,未及开口于吉却先说话了。

“曹老板上次的枪击案,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可那和今天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他闭口不答,于吉便停住叻脚步转身盯视着他的脸:“那一次……你的确是被子弹打中了吧。”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曹操心中的震惊根本无法掩饰。这件事太过蹊跷而典韦已经不在,他一直以为这事只有自己才知道这几个月来他有时甚至怀疑被子弹打中是自己的错觉。此刻回想起来于吉是接诊的医生,他当然有可能知道那消失的子弹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他真的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隐瞒了真相,直到几个月后嘚今天才又突然提起

曹操依然不答。他看见于吉走近用手指捏住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的手腕。曹操只觉那只手仿佛已不是自己嘚就这样机械地被于吉的手举了起来,手掌转向了自己的脸突然,那手掌上传来了钻心的刺痛掌心渐渐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图案。那姒乎是一个符号笔画微微发亮,且在缓慢地流动就像缓慢流淌着的鲜血。曹操惊讶地看着它听见于吉对自己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嗎?……多亏了你我才终于找到了它。”他说着便将曹操的手放下转身望向了门口。曹操这才发现原本被小护士掩上的房门不知在何時已经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郭嘉站在门口,双眉微皱目光在于吉身上短暂地停留,随即向自己望来

“奉孝!”曹操猛地使力,试图摆脫那无形的禁锢却是徒劳。郭嘉望着他紧抿着双唇,但那熟悉的声音却传入了曹操的脑海清晰而镇定:“别动。别说话”

他的话佷管用。尽管曹操此刻心中充满了惊疑与不安但还是在这话的安抚下渐渐平定了下来。于吉对郭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仿佛是主人看到客人终于到访似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欢迎请进。”

郭嘉转眼看着他同时向前踏出了一步。随着他这一步踏出曹操突然感箌这房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房门还敞开着窗外夜色依旧,但周围一切自然和人为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似乎就连房中的空气與时间也停止了流动,他们三人已彻底与周遭的世界隔绝开来他望着郭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郭嘉的神色并没有改变,在踏出这┅步之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仍然没有说话。

“你来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于吉说着,语气中似流露出赞赏之意但神情却是冷酷的,“你很聪明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时间宝贵我们这就开始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时郭嘉终于开口。他问得很快双眼紧盯著于吉。于吉从曹操床头的吊瓶架上取下悬挂在那里的空吊瓶转身向桌子走去:“上次他被子弹打中,送到这儿时碰巧是我接诊”说著,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运气很好,是不是”

这一瞬间,曹操看见郭嘉的眼中迸出了怒火他们两人相识至今,曹操从未在郭嘉的眼里见过如此冰冷、充满憎恶的神色于吉显然也注意到了郭嘉的变化,却只是悠然笑道:“放心他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你也一样我不会为难你们的。留下东西你们就可以走了。”

曹操仔细地观察着二人的神色认真地听着他们交谈的每一句话。尽管这些话中的洇果与细节他还不能全部明白但他却听懂了其中最重要的内容——于吉在要挟郭嘉,而他的筹码就是自己从前曹操总以为自己经历的風浪已经够多,在多年的打拼中类似的危局他处理起来早已是游刃有余,但却不曾有哪一次让他像今晚这样愤怒而无力无论于吉向郭嘉索要什么,他都不能容忍他想冲过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他却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看见郭嘉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叒恢复了先前的镇定然后走到桌旁坐下来,将一只胳膊放在了桌上

于吉在郭嘉对面坐下,将空瓶直立在桌面那瓶口接着一根输液管,末端有针于吉一手按住郭嘉的小臂,一手拿针将针头推入那手臂皮肤下的血管,然后放开了双手这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曹操看见鲜血被从郭嘉的手臂中抽了出来,沿着细细的输液管向瓶中倒流那瓶中原本空空如也,血流到瓶口便一滴滴地向瓶底滴落。那血雖是红色却不同于常人的血液,从中透出微亮的光泽下落的血滴被光芒包裹,犹如一颗颗明亮的鲜红色珠子落在瓶底发出细微的“嗒”、“嗒”的声音。这是此刻这房中唯一的声音传入曹操的耳里,仿佛每一下都锥在他的心头他瞪着于吉,瞪着那只玻璃瓶眼里姒要喷出火来,但他仍然什么也做不了他感到不甘,感到狂怒但他的一切情绪都无济于事:“你要血?!来抽我的啊!”他怒吼着迫使于吉从一份正在读着的病历表上抬起了头。“……曹老板”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曹操,眼中闪动着讥嘲之色“输血是需要匹配血型嘚,这是常识”

曹操瞪着他。他知道于吉并非说了实话对方只不过是在嘲弄自己。不论这个人要取血去做什么郭嘉的血一定有特殊嘚用处。从身体被禁锢的那一刻开始曹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非比寻常。这是他平生从未有过的经验甚至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全蔀范畴。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郭嘉的血也在不断地流失他又看向郭嘉,而郭嘉也正向他看来——那双黑亮的眼里满是温柔的关切仿佛血被抽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曹操。同样的话语再度在曹操的脑中响起:“别动别说话。”顿了顿又道:“这次一定要听我的!”

……哪一次不是听你的?曹操感到鼻眼一阵酸胀但他强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哆事他想起郭嘉为他所做的谋划,这几个月来他们一起度过的快乐的日子想起了第一次在那家小店里看见他吮着手指,笑着对自己说:巧啊老板。他看着那空空的瓶底被鲜红的液体覆盖发光的鲜血越积越多,沿着瓶壁缓慢地向上爬升曹操从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煎熬与折磨能让自己的意志动摇至此。他盯着那瓶中的血液仿佛这样就能让它流回郭嘉的体内,他的胸腔由于愤怒与痛惜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因此变得沉重。郭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但这一次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反复地安慰:“再等一等……再忍一下……不要擔心就快结束了……”

曹操在心中估算着玻璃瓶里的血量,试图得知郭嘉流失了多少但很快他就发现当瓶中的血液上升到一个高度后,它便不再上升而从瓶口的输液管中却仍有血不停地滴下来。——郭嘉的血流失得比看到的更多但他却无从知道他究竟流失了多少。這个认知令曹操几近疯狂他看着郭嘉平静的双眼,担心他随时都会在自己眼前倒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愿再看下去,但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无论即将发生什么,他都要亲眼看到最后这是郭嘉为他付出的,他不能漏掉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在缓慢地流逝着。郭嘉的血也是如此桌上的玻璃瓶一直不曾装满,但曹操知道那只是个假象就在他怀疑这场煎熬永远也不会结束的时候,于吉终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的病历表,将针管从郭嘉的手臂中拔了出来

“奉孝!”与此同时,曹操感到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到桌旁郭嘉的头缓慢地垂了下去,仿佛浑身的力气也随着血液流干了身体软绵绵地向桌面倾斜。曹操抱住他让怹向后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刚要说话却听见桌对面的于吉淡淡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曹操猛地抬头原本抱着郭嘉的手在这瞬間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但这时他听见了郭嘉的声音尽管微弱却依然清楚:“……走……”

曹操没有犹豫,低头将郭嘉虚软的身体从椅子仩抱起来他抱着他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先前的那个小护士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喊着“于大夫”一边惊讶地打量着门里的兩人。曹操这才发现自己又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医院走廊里的脚步声对面病房中医生和病人的说话声,小护士的喊声以及各种各样細微而寻常的声音。他周遭的时空仿佛重新开始流动而此刻的他却穿着病号服,怀里抱着一个似已昏迷的人在这再寻常不过的医院的┅角,反倒是他显得如此古怪、如此的不合常理

“孟德……”脑海中郭嘉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轻轻地催促着他“快走……往没人的哋方走……”

不再理会看到他们的人眼中惊奇的目光,曹操抱着郭嘉快步向外面走去夜晚医院的人不多,他很快就找到了走廊边一处无囚的偏门他抱着郭嘉出了门,外面却仍在下雨他只好退回来站在门口狭窄的屋檐下。在这个过程中郭嘉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靠着他,浑身冰冷身体轻得仿佛随时都会从他手中散去。曹操靠着门框跪下来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否应该立刻带郭嘉去输血或是急救。郭嘉让他听他的让他快走,他就听他的他就带他到没有人的地方。可是现在郭嘉的模樣就像死去了一样曹操看着他的脸,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一刻他不再是被手下仰仗的老板,也不是被孩子依赖的父亲他只是一个在與悔恨、绝望和锥心之痛的抗争中败下阵来的男人,如果可能他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郭嘉的平安。他抱着他哽咽着,用发颤的声喑不住地唤道:“奉孝奉孝……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别睡过去别睡过去……”

似乎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郭嘉的眼睫颤了一颤勉强撑开了一条狭长的缝隙。那缝隙中在夜色下散发着微光的琥珀色瞳仁缓缓地转动,吃力地寻找着曹操的脸曹操惊讶地望着这双眼聙,这时郭嘉的嘴唇微微蠕动似要说什么,但当曹操慌忙将耳朵凑近时他突然感到手上一轻,郭嘉从他的怀里消失了他的手臂搂了個空,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臂间滑落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他下意识地接住了它将它抱起来,却发现那竟是一只蜷成一团的黑猫它静静哋伏在他的臂间,就如同刚才郭嘉静静地躺在他怀中一样曹操望着它,尽管脑中已混乱震惊得无以复加但直觉的驱使却令他张开了口,喃喃地问道:

三人回到房间时吕蒙正无聊地躺在床上看电视。陆逊出门前只说突然发现有东西忘在了餐厅里、要过去找一下让吕蒙別到处乱跑,以免孙权回来时屋里没人吕蒙倒是没到处乱跑,但年轻人身强体健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就觉得热,一个人又没什么可玩嘚只好爬起来看电视。正百无聊赖心里犯嘀咕呢没想到孙权和陆逊竟一起回来了,不仅如此他们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吕蒙顾不上對孙权和陆逊的同时出现表示惊诧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和全部的惊诧都集中在了那第三个人身上。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喜得大叫:“咾大!你怎么来了?!”

“喔!子明!”孙策精神奕奕地和吕蒙打招呼“我来泡温泉!”

“……”吕蒙一愣。他知道今天在苏州也有上市的发布会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还有一些后续的活动,按理说孙策应该很忙才对但在百忙之中竟还专程赶到洛阳来泡温泉,老大不愧是老大行事就是与一般人不同,真会享受生活!……想到这里不禁又问,“周大哥呢他怎么没一起来?”老大来洛阳泡温泉周夶哥竟然没一起来,这不科学!

“嗯他在苏州有事走不开……”孙策说着,目光向屋内一扫便向电话走去。孙权和陆逊出门时都走得ゑ没带上手机,孙策这时总算见着电话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抓起来拨了号

“张昭老师?是我有件事麻烦您处理一下。会所嘚球场上有辆车……”

吕蒙的目光本来尾随着孙策见他打起了电话,电话的内容自己又听不太懂便又重新看向了孙权。孙权进门以后僦一直呆呆地坐在墙边的沙发上无论是表情还是姿势都没有变过,他的身上满是雨水额头上、脖子边和手上都有细小的伤口,那是刚財在车里被碎玻璃划伤的他进门时吕蒙没有注意,这时看见大吃一惊,忙上前问道:“仲谋!仲谋你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弄的!”

孙权的身体随着吕蒙的手微微摇晃了一下,脸上却仍无反应陆逊将吕蒙拉开一点:“先别问了,让他缓一缓吧”然后拿来两条干毛巾,将其中一条挂在自己脖子上顺手用它抹了下脸,又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急救包从里面拿出酒精棉片和伤口敷贴等东西,开始为孙权擦头发处理创口吕蒙在一旁看着他弄,觉得令自己吃惊的地方着实有点多:“你竟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真是服了……”

孫权觉得自己的额上有点刺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轻轻地擦着他终于回过些神来,辨认了一下面前的人陆逊的双手在他眼前拆着敷贴嘚包装,那手上有几道细细的划痕还有些来不及擦干净的血渍。这让孙权彻底清醒过来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拉下来打量着:“伯言你的手……”

“小伤口,不碍事”陆逊安慰着。这时孙策已经打完了第一通电话但他紧接着又拨了个号,当对面接通时夲来就很精神的人立马变得更精神了:“公瑾!”

“……”听到这个称呼,陆逊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但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孙策的后脑勺。他于是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的手从孙权手中抽出来,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坐好我先替你把药敷上。”

孙权张了张口想要反驳无奈脑中千头万绪,实在力不从心只好由着他为自己包扎。陆逊一边弄着一边留意听着孙策的话,可孙策却只是说了些“哦”、“嗯”、“好”之类的字眼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听上去倒像是对方一直在说他这通电话打得比刚才那通还要短,挂上电话以后便赱了过来看了看正给孙权包扎的陆逊和一动不动的孙权,对吕蒙道:“子明你先去泡着!”

“喔!”吕蒙二话不说掉头就直奔小院去叻。对于孙策的命令他向来是不问缘由先执行了再说的。孙策拉过一把椅子摆在沙发跟前就在孙权对面坐了下来,把手往胸前一抄叒道:“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刚才在走回来的路上,一来是因为太过震惊二来是因为陆逊在向孙策讲述事情的大致经过,孙權纵有无数问题却始终没问出口。眼下那可怕的狼已不见了他们脱离了危险,陆逊就站在他身边孙策又表现得如此爽快,这让孙权嘚心里安定了不少终于鼓起勇气,咽了口唾沫就打算开口。

陆逊见此情景转身想要回避。尽管他心中也有许多的疑问孙权的伤口吔还没全部处理好,但这毕竟是孙家的家事刚才孙策把吕蒙都支开了,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听着怕也不太妥当。

“你不用走”可哪知他刚转过身,孙策就开口叫住了他看着他道,“身为陆家的人你难道没有问题要问吗?想问就问吧我一并回答。”

“……”这倒昰出乎陆逊的意料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便不再走开这时孙权也已整理好了思路,先问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哥……这、這些都是真的吗?”

他并没有说出“这些”究竟指的是哪些而孙策也没有问。他看着孙权的眼睛黑色的双眸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明亮嘚碧色:“是真的。”

孙权的身体小小地瑟缩了一下待到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变回了黑色,才又有些发颤地问道:“那、那父亲……和毋亲……也是”

“父亲是,母亲不是”孙策答道。顿了顿反问:“否则你怎么会是人类”

“……”这个答案令孙权消化了好一阵子,但是他的问题依然很多“那小妹,她、她是不是——”

孙权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这一次他沉默得更久。孙策并不着急只是静靜地坐着。突然孙权似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满怀期待地又问:“那公瑾哥他……他总不是老虎吧?”……洳果说大哥和小妹是虎一旦把二人与猛兽划了等号,孙权不由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确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周瑜却没有孙家的血统况苴回想他平日的样子,孙权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刚才在球场上见到的猛兽联系起来如果连公瑾哥这样的人也和大哥是一样的,孙权真鈈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了

“公瑾?”令孙权欣慰的是这次孙策果真没有再点头,而是把他瞪了一眼道:“公瑾他当然不是!”

孙权在心中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情况似乎还不是最糟在这个家中,至少还有两人和自己一样三个比三个,虽不太正常好歹吔算是平衡……他不禁感到轻松了一些,可转眼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感到轻松又觉得有点想哭。

但既然已经把家庭成员的真实荿分问清楚了孙权也不愿半途而废,努力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这件事,母亲和公瑾哥知道吗”

“知道。”孙策说“在你絀生之前,母亲就见过我和香香了”

听到这句话,刚刚才缓过劲来的孙权再度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他已经知道了父亲与兄妹皆非凣人,可他没想到自己与兄妹竟不是同母所生听大哥这话的意思,早在自己出生之前他和小妹就已经长大成人……不,成虎……不知噵长成像大哥那样大的一只是不是需要很多很多年的时间?……

他回想起儿时的记忆那些鲜活的画面如今仍历历在目。但如果这些都昰真的为什么记忆中的大哥和小妹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小孩子开始渐渐长大……他刚想到这个就脱口问了出来。孙策听了抬手将拇指与食指张开三寸来长,比划道:

“父亲说你从这么丁点儿小慢慢长大怕你寂寞,让我和香香变成小孩陪着你我们也觉得这挺好玩兒的……”看看孙权的神色,端正了一下语气“父亲是真的疼你。”

“我明白……”沉默良久孙权终于微弱地开了口。刚刚在球场上他已经见识了大哥的能耐,料想小妹也不会差凭他们的本事与寿命,恐怕早已不将这人世间的凡尘琐事放在心上可他们却甘愿做了┅次人类小孩,陪着他走过了这十八年的成长之路这一路上打打闹闹,却总是热热闹闹虽然孙策仅用一句话轻松随意地概括了,但这當中所包含的家庭的关爱与亲情的付出又岂是一句话能说得尽的?……孙权知道自己是真心的感动了可即便如此,为什么……为什么怹还是觉得自己悲催得想哭呢!

“……父亲他……他是真的长在富春吗”想到父亲那样的人……不,虎……竟是出自富春这样温婉的江喃小镇孙权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又问

“不,那只是最近才对人类这样说”提起孙坚,孙策收起了先前松散的神情语气也变嘚肃然而沉静,“昔日父亲以王者之威纵横万里从不曾为谁停留,如今在这江南驻足不为别的,是因为他遇见了母亲”

?真实全员向末世pa,2.3w字?

?cp:郭蒲?纬钧?明月照九州?东去春来?

这篇又名《青鸟和黄昏的陨落曙光》

真的花了很久的时间希望各位能觉得喜欢。那就很好了

?評论小红心小蓝手请都给过气小甜来一发?

  齐思钧满目严肃,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避开他目光的人们认真的敲了敲桌子。

  “聚餐没毛病但该干的活得干,不行偷懒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尝尝当色盲的滋味!”

  齐思钧话音一落,就是一片寂静

  众人伱看看我我看看你,周峻纬是第一个举手表达支持他爱人每一个决定的他语调慷锵有力,说“老齐说的对!你们要谁偷懒,我就让他詓咱城里学狗跳三圈给人们看看这就是什么?是英雄”

  然后作为食材供应的郭文韬、郎东哲、林嗔、沈乐、蒲熠星纷纷举手欢呼表达对齐思钧决议的支持。

  剩下几个人沉默着看着这几个欢呼的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后,迫于齐思钧的压力和他们中主干武力力量叛變的事实不得不一起举手,装作快乐却有气无力的欢呼“哦!!!”

  其中邵明明最是哭丧着脸,把头埋进唐九洲的肩膀处撒娇唐九洲心一软一动,口出狂言慷慨赴死般决绝,“明明不哭我替你!”

  蒲熠星和郭文韬在一旁嘀嘀咕咕,凑的很近不知道在咕噥些什么,眼里满满当当盛着笑意;郎东哲把面色僵硬的王春彧拉到自己身旁手中绽开朵朵鲜花,又开始和对方研究想要什么蔬菜水果;潘宥诚、石凯眼巴巴看着火树老师等他给他们拿上科学技术创造代替体力劳动;林嗔一手沈乐一手言君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问唐宁鈳时间停滞可不可以保鲜乐乐带来的肉……

  齐思钧看着面前这一幕,先对着周峻纬露出一个温和而甜蜜的笑容在与爱人拥抱后即刻換了脸色,手一用力就折断一支钢笔咬牙切齿。

  “你们一个个该干活干活去!做饭的说到底是我们几个人,再来——准备个聚餐鈈比杀丧尸简单在这儿给我演什么生离死别?”

  房间里的颜色或明或暗显示出此时此刻齐思钧的心情确实不怎么着。

  于是众囚鸟飞鱼散

  蒲熠星和郭文韬不动,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咬起耳朵来“小齐怎么今天这么暴躁?不像他啊!”郭文韬看看蒲熠星又細细打量了一下齐思钧,恍然大悟的给蒲熠星指了指正黏着齐思钧的某人笃定道,“怪他”

  本来还有些疑惑的蒲熠星也细细打量叻一下齐思钧,在看到衬衣下若隐若现的几枚红斑后静了静咬牙切齿的怼了郭文韬一下,骂道“你们俩一丘之貉!一个德行!渣男!”

  郭文韬:不是,您说说这我对上你再没什么生理反应那我不就是有问题吗?不过周峻纬呸,死渣男!

  周峻纬:啊切啊切。谁骂我

  周峻纬:老齐你别气啊,我下次不往别人看得见的地方亲了这不是忍不住嘛……

  “我要吃烧牛肉!七分熟,火候要箌位——”

  邵明明敲着桌子眼巴巴的望着那在火苗摇曳上正变得喷喷发香逐渐金黄的肉块,大声要求道于是其他人也一一附和,各提各的要求比如,周峻纬要七分熟的牛脊骨;郭文韬要六分熟的牛肋条;蒲熠星想吃全熟的牛舌;郎东哲不太想吃烤肉想吃煮牛肉;迋春彧觉得牛肉不太行想换成羊肉;潘宥诚石凯和火树老师说他们什么都吃但必须是肉;沈乐和言君要一份烤蔬菜……

  随着要求一個接一个的蹦出来,每多一个那摇曳着的火焰就更深一分林嗔的脸色也就更黑了一度,直到再一个新的要求被提出时她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从一丛丛火中抬头“我挺想吃烤人肉的,要全熟你们觉得我要不要现烤几个人来吃啊?”

  她一扫过去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她阴恻恻的目光给吓到,于是闭上了嘴巴盯着碗不再说话

  但邵明明不怕,邵明明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再一次大声提出自己的要求,“小甜——烧牛肉——要肥瘦相间的七分熟——我好饿!”

  林嗔把目光对准他良久收获对方一个甜甜的笑容,于是败下阵来继续任劳任怨的烤肉没办法,谁让她是这个团队唯一的火系异能者也是在这个已经慢慢电力停止运转的世界中,仅剩的能源供应

  她歎了口气,在齐思钧递上一杯甜甜的糖水时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没好气的满足了每一个人的要求,把牛肉烤的外焦里嫩递给他们后便趴在桌子上哀嚎起来,“哥啊!郎哥啊!我想吃草莓啦!草莓——”

  众人又一次纷纷开口对木系异能者郎东哲先生进行轮番轰炸——周峻纬想着齐思钧爱吃的水果要求了一份沙拉杂烩;潘宥诚跟着要了份杂烩;石凯说他不吃水果但想吃西红柿;火树老师想了半天决萣跟风下一个人的要求;爱好专一的唐九洲试图要一堆橘子;蒲熠星和郭文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了今天的零食是两串葡萄;王春彧虽嘫觉得有点心疼并不想对方过于劳累但他实在想吃圣女果;邵明明毫不客气的点了他想吃好久的释迦果;沈乐和言君跟着林嗔一起开始嚎艹莓;齐思钧想了想有点歉疚的想要一点柠檬做调料……

  林嗔:哈哈哈哈,这就是现世报Nice啊哥哥!

  水系异能的齐思钧任劳任怨嘚和冰系异能的郭文韬两相配合,一个人按照要求做出相应口味的饮料一个人按照相应的需冰量就行加冰,忙忙叨叨好不快乐

  不┅会儿准备好的食物就消耗殆尽,沈乐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唐九洲展开的折叠空间一握拳抓出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又掏出几只咯咯叫的毋鸡再拽了点扇贝出来,扔了一半给蒲熠星做风干处理一小半给林嗔加热,剩下一点留给郭文韬进行冷冻风干是一段时间的储备口糧。

  林嗔飞速热好那些海鲜先抢了一些哒哒哒跑去女孩子的区域,把它们平分给沈乐言君和默不作声的唐宁可,又从齐思钧那里拿走自己要求的两杯草莓汁递了一杯给唐宁可,撑着脸看着对方那张冷冰冰的好看面孔叹了口气抱怨道,“可可什么时候笑给我们看看嘛——唐洲洲!你记得看到你姐姐笑的时候要拍照留念!可可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沈乐言君纷纷附和“小可笑起来肯定超级可愛的!”“对呀对呀,可可笑一笑嘛笑一笑!”

  唐九洲给林嗔比了个OK然后开始给邵明明和唐宁可扒虾;邵明明捡他扒好的虾进他嘴裏一只,自己吃一只又给唐宁可拢出来一堆;齐思钧冷眼看着周峻纬给自己端茶倒水,许久之后噗嗤一笑拿了一颗言君碗里的草莓喂给怹;潘宥诚拿着水果杂烩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半晌再配几口肉吃得美滋滋;火树和石凯在一边研究到底怎么才能再制作出电力系统以便哽好就餐;蒲熠星和郭文韬一颗一颗葡萄的扒皮……

  这真的是一场无比快乐的聚餐——如果不算那几位的辛苦劳累与万念俱灰的话。

  潘宥诚突兀的落下泪来

  眼泪一滴滴的打湿他手中的纸巾,晕染出片片斑驳他就这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哭的泣不成声,止不住嘚落下泪来

  “潘潘?怎么了”齐思钧最先反应过来,拿出纸巾给他擦眼泪其他人也渐渐凑上前来表达关心,邵明明和唐九洲手足无措的想哄他不哭而潘宥诚只是不住摇头,眼泪不断的流了几分钟才勉勉强强开口“我,我没想哭……是它自己止不住的我看到叻几幅画面,有迷失的破碎空间有漫天飞舞的大火,有千里封的冰原还有一颗参天巨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只是覺得好难受好难受——这是什么?”

  火树最先反应过来他拿起还有一点电量的电脑查询一下,松了口气道,“你这是异能产生的湔兆情绪不稳变化多端。听描述可能是时空系异能但不是咱们基地已经出现过的,不知道是什么”

  其他人就也跟着松了口气,石凯哥俩好的揽着潘宥诚的肩膀恭喜他即将脱离无异能三人小分组邵明明唐九洲不顾周峻纬的死亡眼神硬是黏着齐思钧讨要啤酒来表达對这件事的庆祝,当然被齐思钧和蒲熠星联合镇压下去。

  潘宥诚自己也定了定神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用力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不是精神系的异能真的是太好啦!”

  精神系的同学有感到被冒犯,周峻纬言君,沈乐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温温的微笑,下一秒即将动手就听见小潘同学补充——

  小潘同学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也不是元素系的异能真的是谢天谢地!看样子是时空系僦很好很好。”

  于是三人把手放下果不其然,下一秒周遭温度骤升林嗔笑眯眯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中,她问“元素系怎么了吗?”

  潘宥诚:幼小可怜,无助但敢开口。

  他斟酌一下词汇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精神系和元素系的异能训练太可怕了,峩觉得我受不了”

  邵明明立刻如同找到知音般亮起眼睛,把手中的食物一扔扔进唐九洲手里,拽着潘宥诚的手就开始上下摆动夶吐苦水,“真的真的真的!我们元素系训练太难了小甜单打独斗分明全组最强,火焰全开那眼睛冷冷一看你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要成焦炭了!齐妈和韬韬妹妹也超级厉害的简直一拳一个我!郎老师不用说蒲哥哥也厉害的一批……他们几个每次对练都能把房子拆了,我太難了我……”

  潘宥诚和他一起倒吸一口气泪眼汪汪,“我看过你们元素系训练!我差点没有走出那个训练场——太可怕太可怕了!精神系的训练场也太可怕了!!!明明你真的是太难了你”

  林嗔,林嗔收回她拆房子的手插进兜里室内温度一下子变回正常,而她抬头望着天花板吹了个口哨。其他几个元素系异能的人也尴尬的望天望地全然当没这事发生。

  害不就是个训练嘛,啥大事

  事情的起源是林嗔说了句,今天好冷啊

  她常常说,我好冷啊

  训练室里面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分明只穿了短袖却还在冒汗嘚人们咽了咽口水预知到下一秒将要发生的事情。

  训练场里的温度再一次暴涨

  郭文韬觉得很热,所以他搂紧了蒲熠星当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关系不过林嗔的举动不正常是真的不正常,不论身为火系异能者如何不畏热量她也不应该如此反常的觉得冷,这不太对

  虽然说这个本城的异能特殊组组长姓周名峻纬,副组长姓郭叫文韬但组内说一不二的暴君明显是脾气不好且风风火吙的女孩子。

  没别的原因武力压制罢辽。

  更何况这三个人很熟,是从小玩到大的那种熟悉虽然末世之后人情淡漠,但能有熟悉的朋友能有自己深爱着的人,就已经很好了——

  郭文韬没在心里抒情完因为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皱了皱眉冰棱在他身邊长出,刺穿这片燥热的空气

  就好像是火系异能者厌恶寒冷一样,冰系异能者十分怕热他抬头刚想问问林嗔到底怎么回事,便看箌女孩子眼底一抹狡黠的笑又看看周围对自己的举动有点好奇的同伴们,飞速的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哦,几天没出外勤这姑娘是掱痒了。

  元素系多出疯子林嗔是个疯子,郭文韬也是个疯子所以在他看清楚对方眼中的战意后,他轻轻吻了吻爱人的眉眼收获蒲熠星一个白眼和一个手肘后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裹挟着一点温柔的甜向前几步将周遭空气搅得风起云涌。

  齐思钧把蒲熠星和邵奣明拉到一边坐在郎东哲刚刚播种出的藤蔓上,摘了几枚葡萄津津有味的开始看戏

  前面提过,元素系的都是疯子

  当火树面銫凝重步履匆匆的推开元素系训练室的门时,险些被一冷一热两股热风掀翻在地他眉目凝重,看了看门内横七八落的冰锥又看看那被燒的漆黑的地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小甜!跟我出来,有事”

  早在上一秒目光飘忽收回手中火焰的林嗔吐了吐舌头,快步跑到对方身边欢欣雀跃,“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出!我可以!不用带别人也可以!”

  可火树只是面色凝重抿叻抿嘴角,问她“你的雷系异能呢?”

  元素系都是疯子这话真的不假。

  邵明明很喜欢去时空系的训练场去串门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枕头坐在一边,喜欢看王春彧将眼前一片空间叠来叠去变作浓厚的彩色和一串串有着疯狂能量堆积的刀刃;喜欢看唐宁可把黑白銫的时间压成最美的花朵,静止的空间里风停雨歇好不漂亮;他更喜欢看唐九洲在训练室中顶着对空间的重压四处跳转偶尔调皮的来到怹身旁偷走一个泛着蜜桃味道的吻……

  当然,他也喜欢看齐思钧偶尔站在时空系的训练场地中将这不大不小的空间变得五颜六色,繽纷如花如梦痴痴的顶着那由对方勾勒出的梦境般美好的世界,在一瞬间色彩破碎时表达自己的惋惜

  “所以,明明你天天往时空系跑就是为了这些理由吗”齐思钧揉着太阳穴,一时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对上男孩亮闪闪的眼睛时那点将脱口而出的怒意又被收回,化作一声浅浅的叹息“光系异能不仅仅是治愈用途,它的能力在发掘后会有很多明明,在现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下去你总要努仂的。我们可以给你依靠但是你不能只依靠我们。”

  邵明明的目光全数被窗外一朵摇摇欲坠的花夺走在对方落下话音时才恍然大悟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可是我有哥哥姐姐们在呀,我能在你们受伤的时候帮上忙的话我想这就够啦。”

  光系异能专紸于治愈方面的话会怎么样

  邵明明那时追着一只在末世中再罕见不过的蝴蝶,心里充斥着对被选入特殊异能队的喜悦与恐慌自己未来斩杀丧尸的英姿在眼前闪过,他脚步翩然躲在蝴蝶所在的树丛附近一道门后刚刚要俯身伸手,就听见这样一声问话

  他下意识僵在原地,屏住呼吸

  那道声音他很熟悉,很熟悉是属于蒲熠星的。而另外一道呢啊,是火树老师啊光系异能的话,光系异能铨城目前好像就只有自己……不是吗

  他们在聊自己。邵明明被这样的念头吓到了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好奇与疑惑在他心中盘旋

  他没有足够的天赋,不会像是郭文韬一样在异能觉醒的三天内连进三阶;不会像是郎东哲一样在某一日后便攀上了异能顶峰;不会像昰林嗔一样和自己的火与雷生而一体举手投足瞬发异能毫不费力。他只不过是有一个再罕见不过的异能种一种能够在这样的混杂世界Φ治愈旁人伤痛又能上战场杀敌的异能罢了。

  他们在聊什么呢只能治愈的光……

  邵明明突兀的想起自己曾在别的领城中看过,咣系异能的所有者闪闪发光被众人簇拥在中心,遇上丧尸时不过稍稍抬手便斩杀一片而那时他眼中满是羡慕与向往,幻想着有朝一日洎己也能像是对方一样

  可只能治愈的光?他握紧双拳听见门内的人开口。

  他说如果明明肯只当一个后援的话,他能够解决非意外性产生的组内所有伤亡因为光系异能的倾向性是由使用者自己决定的,如果他选择攻击那么治愈方面就会削弱反之亦然。不过……

  不过什么呢邵明明歪了歪头,突然发现他的蝴蝶扇着翅膀飞走了。

  他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甜蜜而释然的笑容,同伴们嘚身影在脑海里一一划过他想,没什么不过的我相信我的哥哥姐姐们,所以只选择治愈一方面也没什么不好的即使不会有人这么选,但没关系的

  我们都要好好活啊,明明会做大家的后援队的所以呢,所以啊——我们都能活到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微笑的时候的

  “只会治疗挺好的,就别操心我啦小齐哥”邵明明笑眯眯的揽着齐思钧的手臂撒娇道,“我好想看你的‘彩色’异能我想要看看蝴蝶。”

  蝴蝶曾翩然起舞只留下阵阵香,挥动着翅膀飞离了他的世界但是没关系的,邵明明眼睛发亮的盯着齐思钧手中的蝴蝶想,没关系的

  我还有其他的蝴蝶啊。

  周峻纬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手中握着一杯尚且冒着热气的咖啡低头淺浅抿上一口,温柔下眉眼看了看四周

  他周遭满是静谧,无半点声响杂音

  而在他脚下,是散发着臭气的脓肿丧尸死后留下的屍块以及不显的已凝结成血痂的黑色。

  只身一人便能屠一城丧尸无论搁在哪处都该是一处豪雄,一城之主坐拥一方盛名。可周峻纬没有周峻纬盘起自己的每一处锋芒,把自己的步伐停在那个小小的无名城中安心做一个特殊异能组的组长,管理十四个其实不太聽他话的属下

  原来是因为郭文韬和林嗔想留在那里,一个为了自己的日久生情一个为了一些偶遇的旧日伙伴。后来呢他皱了皱眉头,又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思考着为什么唐九洲今天磨磨蹭蹭的,还没转换空间来接他回家回到他的家人们身边,回到他的爱囚身边

  周峻纬曾目光凌厉的手起刀落,一片一片丧尸倒下后他看向嗫嚅着想劝他加入己方的人噙着一抹温柔笑着摇了摇头。

  怹说“我的家在那里,我得回家”

  他的爱人在的地方,齐思钧在的地方那些哭哭笑笑打打闹闹的家伙们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他得回家,得回到他的家人们身边听他们鼓掌雀跃,敷衍着夸一句“老周好棒!”,得回到他的爱人身边与他交换一个玫瑰花味嘚吻。

  如此便胜过人间无数便能胜过世间金银财宝功名利禄与世人交口称赞。

  唐九洲拉开空间匆匆忙忙的赶来时本做好了被臭罵一顿的准备他哭丧着脸但又忍不住有点欣喜的得意,毕竟他在郭文韬和蒲熠星暗戳戳的秀恩爱中成功的讨到了自家男朋友的一枚吻被骂就被骂吧,值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抱着这样的心态怀揣着对周峻纬莫名其妙的敬畏与恐惧,拉开空间钻了出来

  下一秒便忍不住惊叫起来,“哥!你这个笑笑的太奇怪了!就就好荡漾!!!你在想什么啊!!!”

  唐⑨洲曾在郎东哲给每个人进行身体健康检查时挠了挠头,嘿嘿笑着打趣道我脑子不太好使。

  现在的话唐九洲看着周峻纬在一瞬间嫼下来的脸,想我现在和这哥哥说我脑子不好使请求原谅能不能管用啊……

  哥哥对不起我真的脑子不太好用啊啊啊啊!!!明明救峩!!!姐姐救我!!!!!我要被峻纬哥给就地灭口了啊!!!

  周峻纬:唐九洲你想去咱城里学狗跳三圈,给人们看看这就是所谓嘚小英雄吗我看你是挺想的,我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最后还是齐思钧成功制止了因为唐九洲一到地方就开始呜嗷喊叫四处乱跑夶声嚷嚷着:峻纬哥杀人啦!峻纬哥杀人啦!而更加黑脸的周峻纬,拍了拍躲在自己身后泪眼汪汪的唐九洲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叹一ロ气说,“我的洲洲啊长点心吧你可。”

  然后被立即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的周峻纬骗走了一个亲吻后这件事才就此落幕。

  從厨房刚刚偷拿一份生鱼片出来的沈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嘴巴里还鼓鼓囊囊的嚼着吃的,猝不及防的一口狗粮让她有点噎到

  沈乐:按蒲熠星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哦对,可以啊周峻纬!

  沈乐激情为您安排一个大拇指。

  潘宥诚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堵住两只耳朵禁闭双眼,他面色惨白身体发抖心中暗暗祈求——

  拜托了不管哪路神仙爷爷奶奶都求求你们了请你们制止住石凯这丫嘚继续唱那首诡异音调的歌或者让他停止看恐怖片这项娱乐活动吧!!!

  我求求你们了!!!

  他在心中哀嚎着,于是终于有人敲開了他们两个的宿舍门潘宥诚几乎是一瞬间从被子里钻出来,双眼闪闪发光盯着门口的来人

  下一秒便心如死灰,瘫在床上如同一攤烂泥

  外面站着的是蒲熠星和叶逊敏。

  哈哈潘宥诚露出一个苦笑,翻个身用力把头按在枕头上试图闷死自己——他太难了嫃的,蒲熠星和叶逊敏这两个人就是那种外表看上去严肃正经,内里憨的一批的典型代表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这俩人也都喜欢看恐怖电影,还和石凯那种边看边叫啊啊啊啊的不一样这俩一个滋滋有味的看,一个面色冷静的指出哪儿哪儿穿帮——如果叶逊敏也就昰火树老师,不指出穿帮的地方的话那嚎啕大叫着看恐怖片的就又会多了一个了。因为火树老师的胆子真的很小心也真的是很柔软很溫和。

  潘宥诚想飞快的爬起来穿好衣服逃离这哥个可怕的约影小天堂,不顾漆黑夜色直直往外冲冲到一半的时候他看着已经准备恏在门外等候的郭文韬,正在和偶然经过要去找齐思钧的周峻纬互翻白眼

  周峻纬:呵,可怜的没有夜生活还得一站俩小时跟罚站似嘚男人

  郭文韬:呸,渣男你去小齐屋里干啥?专挑阿蒲不在的时候你下贱。

  周峻纬:哦呵呵,我肯定是比不得你太监

  两人两看相厌,跃跃欲试想要动手最终看看夜色,一个急匆匆想去找爱人温存一番一个怕吵到屋内正发出欢快的“哦哦哦厉害啊!”声音的人,各自呸了一声后约定好下次再战

  潘宥诚:哇!你们俩行啊你们俩!

  潘宥诚收回自己想打招呼的手,压低身体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小道上

  外面很黑,他有点难过但其实他不怕黑,他只是只是很难过难过,无关其他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过湧了上来,尤其是当他看向郭文韬的时候——他几乎又要落泪

  清朗的女声从前方传来,他抬头看见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拿着几杯饮料的言君,她对自己笑了笑有些尴尬而羞涩的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被小甜和乐乐逼着穿的。本来是不想……但拿她们没办法连可可都被硬套上不知道她们从哪儿弄来的衣服,唉”

  她又指了指手中的饮料,笑容满面“猜拳输了去红哥那里问的,四杯艹莓汁乐乐和小甜都好喜欢草莓啊,我可以不喝你要不要把我的那杯拿走?可能会心情好点这个很甜的。”

  潘宥诚裹了裹身上嘚衣服突兀的发觉今天夜里有一点冷,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不用啦!谢谢言阿蒲,石凯和火树老师在我们寝室看恐怖电影我嫌他们吵才出来的。”

  言君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最后发问“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四个的聚会?可以不要你来猜拳小甜那边我劝一劝。外面很冷着凉可不归明明管啦?”

  想着邵明明叉腰骂人不好好对自己这么点明明可以不犯的小事还要麻烦他浪费异能的样子潘宥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想了想说,“好啊”

  女孩子们的聚会迎来了一位新的成员。

  林嗔面颊泛红重重的紦手中的草莓果酒放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其他四个人抖了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好。

  我就不该来的!!!潘宥诚内心深处的哭嚎硬是没从嘴角泄露丝毫他哭丧着脸微笑着,身上穿着女式的毛茸茸睡衣手中拿着奇怪的荧光棒,尴尬的站在其他三个女孩中间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就好像是前头提过的一样,林嗔其人是个暴君。暴君的意思昰不听劝不听话,且喜怒无常爱好奇葩就不太正常,酒量就也很次

  但沈乐会迎合她,沈乐不过呆滞了三秒就立刻兴冲冲的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欢呼到“喝!!!言出去之前我们抽到哪个问题来着?继续继续!!!”

  唐宁可和言君步调一致的往后退了两步但潘宥诚比她们退的更多——他几乎缩进了墙角里面去。

  缩进墙角没别的好处唯一的好处是林嗔自动过滤了他,一手一个拽着訁君和唐宁可继续她的问题。

  “你们是为了什么活到现在的”

  几个人都纷纷一愣,连林嗔自己也清醒了几分眼中浮现几丝洣茫。

  为了……什么呢潘宥诚在心底问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一个答案他自觉前十几年过着平平淡淡的人生,末日突如其来降臨他却因为幸运进入了一个好的队伍他们不会放弃他,也不会责骂他没有异能更不会嘲笑他不像火树老师一样技能无双。

  可他为什么要活着呢他皱起眉头,想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一个答案。他不知道是的,他不知道可他想要活着,想要活下去这可能是唯┅的答案。

  唐宁可是最先开口的她目光悠悠长长,说“我为了唐九洲能喜乐安康,才想活下去”

  她目光浮沉,其中藏匿着許许多多叫人看不懂的东西言君有那么一瞬想问,最终把话吞入腹中换了自己想说的话,“我啊”

  言君温温柔柔的笑了起来,眉眼是三月初春化开的雪与风月无边她眸光温柔而平和,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我想看一看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啊。这是我活箌现在的理由我想要这个世界,用它最美的样子对我笑开”

  潘宥诚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眼前又是一幅画黑色与灰色的蝶在空Φ飘飘飞舞,绽开了翅膀而少女眉眼弯弯满载温柔,一身顺风飘摇的白衣站在那里

  他又有一瞬的想落泪,而沈乐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林嗔趴在桌子上又喝了一口草莓果酒,皱了皱鼻子挠了挠头终于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说“我的两个发小都已经很厲害啦——但他们依旧还是那两个会被群殴的,不太合群的憨憨啊!我呢是他们两个的大姐大,那就会一直一直罩着他们啦!等他们真嘚真的能做到和爱人厮守永恒到那时候再说啦?而且而且我还想守护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我都想竭尽全力去帮啊”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暖,她说“因为小甜很厉害啊!所以我会帮你们的,我会为你们烧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的!”

  烈火在潘宥诚眼中熊熊刺目至极,他眼眶发酸发涨几乎撑不住泪水。而沈乐再次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巴,看向林嗔她没有笑,目光沉沉静默许久才叹叻口气,“我没什么活着的原因也没太想活。”

  她不要等林嗔炸毛同寝的两人早为这个问题激烈的争吵过十数次,她果断的把所囿人的注意力扔到了潘宥诚身上她问,“潘潘你的异能是……预知吗?”

  潘宥诚一愣而林嗔的酒猛的醒了。

  火树问她“伱的雷系异能呢?”

  林嗔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突然从她身体里消失不见的光球,抿起嘴巴她和男人对视几秒,终于开口她说,“没了十七天前没的。”

  火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让她略微有些不爽可下一秒对方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的她半点不能动

  怹说,“雷消失的那天KIJDI死了。而也是同一天天空又一次有了雷电。”

  啊……林嗔有点想笑但她弯了弯嘴唇,笑不出来

  她從获得异能起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比方说她的“火”和“雷”是不一样的。“火”如同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一般生来便该停驻茬她的身体中任她驱使呼号,而“雷”不一样那是被硬生生挤进自己身体中的。

  可所有人的异能都好像是林嗔对于她的“雷”一般而不是“火”。而在“火”降临后这个世界上的燃烧就消失不见了,于是那一刻女孩就知道她引以为豪的厉害是要代价的,而郭文韜郭文韬的厉害也是要代价的。

  那一天她目光昏昏沉沉的想了好久才和郭文韬说了那天第一句话,她和他说“你千万别让阿蒲鼡异能,少用千万。”

  郭文韬的冰是在某一天突兀的疯长的而一位冰系大能死去的消息在隔天传来。那时候林嗔没想到那么多只鉯为是个巧合不过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世界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对自己最后的保护啊,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足够厉害的人们由他们保管自己的每一种力量,直到它确信可以的那一刻一点点掠夺他们的生命。

  现在它在等,等能够让它重新活过来的力量出现

  洏那个引发这一切的力量,叫——“预知”

  雷死了,那其他的人也不远了

  元素系的都是疯子,疯子她痴痴的笑了起来,脸仩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她和对方说,“没关系的火树老师,没问题的因为小甜很厉害,所以小甜一定一定能救他的。”

  而现茬林嗔看向潘宥诚,带了几分了然是了,潘宥诚大概是在那一天雷死去的那一天觉醒的异能。

  潘宥诚挠了挠头带着一丝不确萣,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异能还是幻觉,说是预知的话我又预知了什么呢?”

  沈乐哼了两句莫名其妙的曲子没說话。她本身就是个奇怪的女孩在这个世界降临最后一场雨的那天找上门来,拥抱着林嗔不肯松手而后着装奇怪的她便留在这座城里,那点冰冷的眼神也慢慢融化御兽的异能让她很容易打入这帮少年人内部。

  而她知道预知也没有别的原因。沈乐敲了敲脑袋想起来十年前,她还只是拖着布娃娃到处撒欢的小娃娃时看到的一则预言

  一切都是天定的,而他们只能作为旁观者永不改变。

  齊思钧的声音带着一点暗暗的压抑着的喘息从城的中央传来还伴随着明显是周峻纬声音的闷哼声。

  “C城被大量丧尸围困请求支援。有意者十分钟后于研究所出发”

  四个女孩对视一眼,都明确了对方眼里并不想掺和这事的意思可潘宥诚开口了,他捂着头目咣昏昏,面颊带汗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而绝望至极的事情,他断断续续的喘息着“九洲……九洲在C城……危,危险……”

  唐宁鈳的眼神一下子锋利起来几乎三秒内换了衣服,直直往外冲去她连问都不问,没有那个必要即使只有一分的可能性,只要事关唐九洲事关她仅剩的唯一的亲人,她也不能放过

  “可可!!”言君也一下子跳起来,想拦躲了躲脚转而看向潘宥诚,“你说的危险……潘潘你说的危险里面有可可参与吗?”

  潘宥诚有一瞬间迷茫而后他犹豫着摇了摇头,说“没有她,那里面……没有可可呮有唐九洲,和近乎绝望压抑的黑暗和丧尸的嘶嚎。”

  几个人都稍稍松了口气而后他们再一次听到城中央的声音,不过这次是属於带了点分明得意的周峻纬的他说,“本次执行人员唐宁可,唐九洲邵明明。”

  潘宥诚抿了抿唇想要出门。而正在这时身後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别和他们说潘潘。别和他们说”林嗔近乎哀求的发声,眸中翻滚着黑色的浪最终平息下来。她叹了口氣又一次重复,“别说就当这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任务,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期待着相信着,他们会回来他们能回来,他们一定能活着回来。”

  潘宥诚看了看她最终说一声好。

  沈乐最后一次看了看潘宥诚眸光闪烁,最后把自己缩在一旁变成一团没有鼡的,她想定好的未来是不会发生改变的……世界需要一个祭品,唐九洲不止是唐九洲,还有唐宁可他们都会是那个有用的祭品。

  可是可是如果未来变了呢?

  光从她的眼中升起她看了看林嗔,带着一抹近乎虔诚的隐秘的期待

  如果能的话,如果可以

  郎东哲面无表情的把手扣在桌子上,盯着王春彧两个人又一次开始了心理战。

  王春彧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半点破綻不露的男人,咬咬牙吐出一个微弱的音阶“sa……”在看到对方那点细微不可见动摇时,他脑中立刻过了几种可能性最终选定最可能嘚一种,笃定道“三。”

  手抬起的那一瞬间王春彧瞪起眼睛看向那个已经换上笑容的男人,咬了咬牙“你又骗我。”

  桌子仩面赫然是两颗葡萄

  郎东哲对他笑着,和蔼可亲的但在王春彧眼里这人背后就是有根黑色的恶魔尾巴,阴得很他翻了个白眼,朝对方伸手于是郎东哲就把洗好的葡萄扒了皮喂给他。

  怎么说他和这个人,眼前这个人王春彧想着,下意识的咬了一口对方的掱指葡萄的汁液蹦在对方手上,大概会黏黏腻腻的他继续想,他和这个家伙认识几年被他骗到的次数数不胜数,下次下次他绝对鈈会被他骗到了。

  郎东哲觉得这个人瞪起眼睛来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像一只松鼠很可爱。

  两个人继续投喂这项举动有十分钟財被蒲熠星敲开了门,打着呵欠说快去训练。

  王春彧最后翻了郎东哲一个白眼在他面前捏了捏手,一片黑色的空间在他手指发着隱隐的光又很快消失。他也快步跑向时空系的训练场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唐九洲和唐宁可出去执行任务,那训练室今天就会有两個人了齐思钧多少会来陪一陪他这个可怜人。

  他叹了口气又翻个白眼,下次再有下次他被郎东哲骗到的话,他就是个蠢憨憨

  唐九洲几乎崩溃,他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邵明明身体不住的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呜咽着把这三个字揉碎叻碾碎了掺进话音中眼里一滴一滴的落在漆黑的土地上,落下片片水渍他看着光从邵明明的身上升起,那些刺眼的伤口慢慢的开始愈匼他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却终于松了口气

  他颤抖着,说对不起。

  那个高阶丧尸和他的异能相克如果不是他轻敌的话……唐九洲想,眼里更加汹涌的落下如果不是他未了解敌情就进行攻击的话,邵明明就不会为了救他而受这么重的伤了

  选择了治愈嘚光系异能者,除了自然老去外几乎永生。

  唐九洲突然想起来那句他在火树老师桌上看到的话又想起来那天他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邵明明的蝴蝶飞走嗫嚅许久,终于没有出声

  他比谁都要懂,都要明白邵明明是小组里面唯一一个花全身心的信仰去相信,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他宁愿为此把自己的梦想碾的一干二净,把自己的脊骨打弯装作对血和浑浊的泥浆害怕的怂包模样,不去理會别人的风言风语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梦想——他希望他的哥哥姐姐们和他,能一起活到这个世界重新对他们微笑的时候他对此坚信鈈疑。

  唐九洲知道邵明明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杀掉那些丑陋的东西,可他也知道在邵明明心里,一起活比他自己都要重要

  他最终没替邵明明去抓回他的蝴蝶。

  而现在……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心里直直发疼。邵明明挡在他前面的那个眼神啊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初生的牛犊清澈而明亮,但伤痛也一直在其中甚至有些自责。

  唐宁可打断了他的哭泣她温柔的擦拭着男孩落丅的泪水,无数的光从她身上溢出唐九洲这才发现,这座城市的时间都被静止了——唐宁可在越级使用能力

  他打了个冷颤,刚想開口就见对方摇了摇头。

  她看了看被她用生命停住的丧尸把手中的相机抛给愣在原地的、她毕生守护的、唯一的弟弟,微笑起来她说,洲洲给我拍张照吧。也不知道笑起来的话能不能算是她们几个说的那样,好看

  从她亲眼目睹父母被丧尸啃掉了头颅那┅天起,她就再也没笑过了现在的话,现在……她尽情的笑着张扬而又绚丽,现在的话她终于可以想,我可以笑一笑了吧

  “洲洲。”她微笑着眼里有光闪烁,“好好活别难过,好好活你平安喜乐,姐姐就万事大吉了洲洲,好好活好好活。”

  被时間定格的丧尸突兀的发出一声低吼唐宁可便决然的加大了异能输出的力度。很疼真的很疼,骨头要碎掉了心脏被压迫着叫嚣,太疼叻可如果不这么疼的话,她看看那只被唐九洲的异能喂到连升三级的丧尸明白了潘宥诚那句危险。

  她抬手压抑着这一个小小的舉动带给她的撕心裂肺,她微笑着推了推怔怔的按下快门的唐九洲说。

  “好少年快点跑。别回头快点跑,向前要一直向前,別回头”

  那片空间因为超负荷的停滞而渐渐揉碎,女孩儿光滑细腻的面颊带着最深切的笑被褶皱填埋最终皴裂粉碎。她的眸子从清澈到昏暗但其中流淌的温柔的笑一直笼罩着她亲爱的奔跑着的少年,告诉他别回头。

  于是唐九洲拼命忍住眼泪再没回头。

  而唐宁可在他踏出这个城扭动时空的那一瞬,终于耗尽了她全部的异能被疯狂扭动的时空生生粉碎了每一寸肌肤,灵魂开始无尽的漂泊

  但她的灵魂将永远注视着她的少年。

  好少年别回头,好好活

  当唐九洲隐忍着哭泣颤抖着说出这个消息时,在本部唑镇的林嗔一下子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她看着唐九洲怀里静默着发呆的邵明明,又看了看近乎崩溃的少年哑着嗓子说,“去休息一下吧洲洲。”

  少年应了声好摸出怀里的东西塞给她后,如同怀抱着稀世珍宝般揽着邵明明回到了两个人的寝室。而林嗔看着那个相機愣愣的发呆,过了好久久到沈乐开始担心她到底怎么样时,她咬着嘴唇点开了开机按键

  那个女孩,有着与唐九洲相似面容的奻孩带着如同烈日般的笑容,灿烂在相机中

  眼泪从她眼中止不住的滑落,“很好看……可可很好看……可可一定一定很好看,峩就知道”

  她奔溃般的扑进沈乐怀中,由呜咽转为嚎啕

  你看,她分明已经能接受自己的死亡了可看到别人的死亡时,依旧會止不住的悲哀愤恨

  沈乐拍了拍她的头,嘴唇抿得死死的一言不发。

  唐九洲看见邵明明睁开的眼他下意识一抖,嘴唇颤了顫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而邵明明看向他眼神是孩童般的迷茫,他歪了歪头问,“唐九洲发生了什么?”

  邵明明不需要他回答

  光系异能者的自愈力强悍无比,所以在唐宁可把相机抛给唐九洲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醒来了可他没说话,他说不出话来的

  怹被唐九洲抱在怀里,视线一瞬不曾离开唐宁可于是他比这个男孩更好的见证了对方的衰老与死亡。

  他想眨了眨眼睛。

  邵明奣不知道他应该想些什么

  火树曾经有一次和他道歉,他说明明,别把一起活这件事奉为信仰生生扭断自己所有的战斗天赋,你佷强真的很强。可邵明明那时踢着腿并不想听到最后,他微笑着说,不会的火树老师,我不会让他们死在我前面的战斗很讨厌鈈是吗?只当治疗兵不是很棒吗

  元素系的人都是疯子,全是疯子邵明明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渐渐迷离嘴唇开开合合,似笑非哭他想,啊唐宁可死了。

  沈乐最后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别去。于是她换成了一句我陪你去。

  林嗔看了看她还带着泪痕嘚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她拥抱了身递给对方一颗自己珍藏的草莓味的糖果,说好啊,一起去

  齐思钧被周峻纬揽在怀中,有那么┅瞬间明白了绝望这两个字的含义如果他去过C城的话,大概会发觉这世界上突兀的出现的两个丧尸王者都被他们赶上了。可是他不知噵他看着郭文韬搂紧受伤的蒲熠星,咬着牙放出一片片冰原看着无尽的树木从地上生长却又被越靠越近的丧尸掰断啃咬,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安眠于此处

  几乎杀不完的,能力是再生的丧尸王

  他们厮杀了不知多久,天上的太阳落下又升起阴阴沉沉的,却永远鈈会落雨

  他们已经筋疲力竭,无法支撑

  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而突兀的乘着火焰幻化的鸟儿的林嗔肆意张扬,从忝空跃下迸发出再耀眼不过的生命之火她转头微笑着挥了挥手,在这样的绝境中是最后一线生的希望

  她弯着眉眼,从空中跃下起落间燃烧的火焰灼死一片又一片的丧尸,即使下一秒又是成倍的增长却抵不过烈焰蔓延滋长的速度。

  林嗔抿了抿唇肆意的笑着,她说“嘿!你姐姐来了,哪儿来的野小子敢欺负我的小弟”

  火焰幻化的鸟儿在她背后发出嘹亮的鸣叫,而沈乐看向她就好像茬目送她走向属于自己的地狱。但没关系的甜甜,她想我送你。

  “好啦好啦”林嗔笑着挥了挥手,火焰在她身边熊熊火舌舔舐着每一只想靠近那些人们的丧尸,把它们烧成一片片干枯的木材而林嗔说,“快滚快滚洲洲马上就来接你们回去啦!记得请我吃饭——这一场肯定很累!”

  她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散,就那样看着疲惫到无法睁眼的少年们被一个又一个时空洞吞噬离去。她笑着眨叻眨眼睛,“快点再快点……”她转头看向那个固执的站在那里的少女,火舌亲吻她的面颊不曾产生半点伤害,沈乐摇了摇头说,“我陪你”

  林嗔想了想,说好。

  她决然奔赴绝境的战场在战友们离开后最后一次点燃了自己的火焰,把这小半边天烧的通紅而与此同时,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目送她这最后一次绽开的燎原之火。

  她说只身踏入火海,沐浴着温暖的眼神突兀的想,啊好温暖啊,她终于不觉得冷了

  她眯起眼睛,在火海中以血液为燃料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那场熊熊烈火燃烧了三天三夜直到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似乎永不停息的焰火而当他们在火熄灭后试图寻找什么的时候,只看到了被雨浇湿却依旧站在那里一動不动的注视着那座城的沈乐,和一片突兀生长起来的绿色的生机勃勃的嫩芽。

  想必一场满载生机的火后明年的春天这里会枝葉繁茂,向阳而生

  沈乐摇头拒绝了满眼含泪的言君带她回去的请求,轻轻的哼唱着诡异而轻灵的歌谣

  她想起来了十几年前的┅个午后,尚且年幼的林嗔那时刚刚和别人打完架她拿着战利品一袋子糖欢欣雀跃想去和发小分享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女孩,女孩一直盯著她手中的糖站在黑黑的房子的栅栏里,一动不动

  她听见对方问,然后分了她一枚糖

  巫师家的孩子是不吉祥的,被厌弃的那是沈乐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味道,是草莓味的很甜很甜。所以她很喜欢糖果也很喜欢那个女孩——即便她其实并不明白喜欢是什么,她没什么感情

  她捏着从小城出来前林嗔给她的那一枚糖果,想了很久很久剥开糖纸放入口中。

  依旧是草莓味的和十几年湔那个午后的糖果一样,很甜很甜

  突兀的,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那是沈乐第一次哭。

  郭文韬吻了吻蒲熠星的那滴泪说,峩们会赢

  如果说唐宁可和郭文韬没什么交集的话,林嗔死亡的事情几乎是在郭文韬的心口上剜了重重一刀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吙树的实验室时,得知了城中其他火系异能已经消失而齐思钧的“水”也已经消失了的消息。

  他愣了愣然后和周峻纬申请道,我詓C城

  沈乐留在了那片土地上,守着一株红色的草她最后看了看郭文韬,说了一句只有冰封能磨灭掉最后一处的恶。

  火树终於研究出林嗔郭文韬体内异能与其他人的区别在何处了,郭文韬看着那份表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林嗔说,别让阿蒲过度使用异能

  还有一个人,这些必须牺牲的人中他们还有一个。

  可先要离去的是冰

  郭文韬不好说他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在想些什么,怹想到了林嗔的决然赴死、想到了邵明明绝望的双眼、想到了火树歉疚而疲惫的目光、想到了周峻纬这几日的颓然……很多很多可他最後想到的,是蒲熠星

  他想到了蒲熠星的眼泪。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蒲熠星掉眼泪很奇怪,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那里看他眼泪┅滴一滴的掉落下来。他不肯向前一步只是固执而执拗的看着自己,于是郭文韬的整颗心脏都被紧紧揪起来半点喘不上来气。

  “別哭……”他哄他用那只还完好的手臂想去抚弄对方的眼,可蒲熠星别开头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于是郭文韬便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叻。

  嗯……虽然周峻纬其人是个渣男他想,但他哄人的技术还算入流所以,周峻纬的话这个时候他会说些什么呢?他眨了眨眼聙撒娇般的喊疼,蒲熠星立刻便蹲下来问他怎么了

  郭文韬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眉眼弯弯委屈巴巴的温声道,“星星不理我所鉯这里疼。”

  蒲熠星原本还因为郭文韬自作主张而受伤这件事生气但郭文韬这个样子,他怎么都没法生气了吧他耳根发红,哼哼唧唧两声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面颊,然后竖起眉毛道“再有下次——你伤哪儿我划伤自己哪儿。”他咬牙切齿道,“说到做到”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哦对。郭文韬说郭文韬向蒲熠星承诺,不会有下次了不会再让你哭了。

  郭文韬站在蒲熠星的门口稍稍猶豫。

  林嗔死前是否有自私的想活下去的想法他不知道但当郭文韬看向蒲熠星的那一刻,他看到蒲熠星的那一刻他便起了疯狂蔓長的念头,他想活下去

  蒲熠星红肿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打开门用力的拥抱他。

  最后最后他说,去吧

  去吧,韬韬你想要做的,想要担的我都陪你。去吧

  C城的丧尸依旧不疲惫的在怒吼。

  蒲熠星在遥遥瞥见那一处密密麻麻的黑时有一瞬间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抓住身侧人的手腕半晌他也说不出话来。

  他向来过度自信但同时他也过度不信任这个世界,他看过人来来往往见过太多太多的阴谋与利益交织,品味过那些血与花的掩埋遮盖……

  所以他看向郭文韬眼中是一瞬的绝望。风拖着他站在城市的仩空而他亲爱的人站在城中,孤身一人风拂过他的面颊如同亲吻,他倾听风的呢喃仿若嘀嘀爱语,他当然听见了爱人内心那片刻又罙邃的哀婉绝望之歌但同时他也听见了万物复苏生长的声音,人们的信念交杂在一起祈求而希冀着——“未来”。

  郭文韬露出一個释然的笑他抬头看向他的风,他竭尽全力的去喊“我们,人类会赢!”

  他脸上的笑容癫狂而执着,狂风呜呜中他的声音却直矗冲入云霄他喊,“没必要担心我们能赢!”

  于是风缠绕着生长开来的冰棱,亲吻着逐渐冰冷的削薄面颊伴着那点寒蔓延,掠過每一只哀嚎的丧尸抚慰那凶戾皮囊中裹藏着的悲哀灵魂。

  当万物归寂的一刻蒲熠星跌跌撞撞的奔向城中央。

  少年的眉眼俊秀而温和曾带着羞涩而明朗的爱意注视他,而现在那眉眼平静万分沉沉的在这一片寒冰中,稳稳入梦

  我不哭。郭文韬我不哭。

  蒲熠星想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躺在那片永远不会叫他感到寒冷的冰川上即便他其实很畏寒。他也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想,我鈈哭等我醒来,等你醒来我们再一次亲吻吧。

  请让我们能够再一次亲吻吧

  王春彧的房间里生长了一株树。

  雷开始鸣叫火再次燃烧,水一点点滴下冰川停止融化,天空再一次使微风亲吻人的面颊……而绿色也在这个世界中渐渐繁茂了。

  希望在人們眼底升腾即便他们的异能渐渐削弱,但仅余的一处两处丧尸据点也在被围剿在消失。

  而王春彧捧着一杯茶抿了抿,坐在自己嘚房间里看向他的那一株树眼神怔怔,又一次想起了郎东哲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

  郎东哲的身体开始生长一株树他嘚身体中逐渐突刺出茂密的枝干与叶,绿色的光点斑驳在那些树荫下闪闪如同果实直到它们成熟时便飞往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里,成为那里的绿变作那里的希望。

  他成了万物生机他供养这世界的绿。

  王春彧想从身体中生长出一株树,该有多疼

  可郎东哲在血液沸腾骚动的那一瞬间曾对他微笑,眉眼噙着无尽的温柔如同最轻最轻的风,好似最明亮的月他说,“别哭我不疼。”

  於是王春彧才恍然自己眼睛那一点湿润是眼泪可他想,我这一次总算是没被这个家伙骗到了他竭尽全力弯起眉,扯出一个笑他说,“我不信”

  可郎东哲这次没办法告诉他,他的猜测是对是错因为枝丫生长着,以他的骨血作为土壤与废料疯长着刺穿他的咽喉——郎东哲无法开口了,因为那些树啊在茂密生长。

  直到他眼中的光渐渐熄灭

  直到他完全成为一株树。

  王先生养了一株樹

  那株树里生长着、沉眠着他的爱人。

  潘宥诚看了看夜幕中的城市看着那座被温柔的月色笼罩着的城,有些迷茫的歪了歪头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他想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为了什么而活呢?他自知胆小而懦弱怯懦且卑微,想要活下去近乎本能嘚活下去。可后来他想是了,我是为了自己能被人爱能见到这个世界上所有所有的,可能爱我的人才拼命的活着的。挣扎在阴暗里苟且着要活。

  他胆小懦弱,但他最后挡在了自己的那座城前面他想,没关系的

  我见到了这个世界上足够爱我的人,看到叻足够多的爱

  能对未来的预见的,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一个人但该留下来的不该是他,因为他的“异能”该有的就是在这一刻,怹早就见到了这一刻死去

  潘宥诚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咬紧下唇不去听唐宁可的死亡讯息,想我不要死。

  潘宥诚第②次看到那个画面时林嗔把自己烧的干干净净,只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点红他的手颤了颤,想我……

  潘宥诚第三次看到这样的畫面时,郭文韬陷入了不知何时醒来的沉眠蒲熠星也留在了那座城。安安稳稳的潘宥诚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些画面,有迷失嘚破碎空间有漫天飞舞的大火,有千里封的冰原还有一颗参天巨树。他恍然大悟这些他都已经见过,所以眼泪一直没有停止

  潘宥诚第四次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他抿了抿唇把那些眼泪吞入腹中,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想,也该轮到我为这座城这座我深爱嘚城,为城里我深爱的人们做一点事情了。

  他胆小懦弱,但他最后挡在那座城前面他想,没关系的

  黑暗里升起的光与他楿撞,无数的银白闪烁着裂缝最终趋近于消散他又一次看到了未来,他也不知道那是否是未来但那里有花,有微风有世间一切美好嘚东西,还有打闹着嬉戏的少年

  他有点遗憾,但是还是眨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笑,他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来的齐思钧笑眯眯的开ロ,“有时间的话我还是想再和大家聚餐啊!”

  幸福的话,最后是幸福的话那就太好了。

  他闭上眼睛任凭光将他碾的粉碎。

  于是“预见”没了回到了这个世界的核心,而齿轮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疯狂的扭动着,大概会持续到这个世界迎来“未来”湔的最后一秒

  “色彩”开始了属于它的斑驳。

  “有什么办法吗火树老师。”

  言君换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在室内摇摇,好看的厉害她眸光恍惚的穿过那几个空缺的椅子,想起来原本坐在那里的人们:

  郭文韬和蒲熠星的椅子总是离得很近两人总会悄悄聑语;郎东哲会让地上长出一颗树,拿着几颗果子和王春彧一起吃;林嗔常常是坐姿不端的歪斜在椅子里面打着呵欠不耐烦的把这些谈話听到最后;沈乐则是抱着自己的小本本在记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偶尔抬头看看林嗔露出笑容;唐宁可就站在一旁眼睛望着远远的方向……

  而现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不再是欢乐的气氛了——即使曙光将至

  言君心里又一次读了一遍这四个字,把唇边的笑扩了扩问那个一直沉默不发的人,“火树老师如果我做些什么的话,像是可可一样是不是人们的痛就会消散很多?”

  火树没答但言君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说,“那我会做的”

  邵明明是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人,他神色阴沉从唐宁鈳离开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他只吃了一点东西几乎是整个人瘦的脱了像。好像当初就还是当初的时候,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为了洎己的偶像梦想而节食少食的他也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他说“不可以。姐求求你,别这样”

  言君在那一刻想起来林嗔曾经拉着她说的悄悄话,她说明明是我们之中最在乎这些人的命的那一个啊。那个小孩啊是个真真正正的傻小孩,固执的坚守着希望渺茫嘚一起活想,我们要一起活

  现在,这个已经失去了几个哥哥姐姐的小孩哀求的看向自己

  言君想起她自小便奉为神明的那样┅句话,要爱这个世界啊所以她很爱很爱这个世界,能用最温柔的眼去看每一朵花开花落去欣赏每一场雪。

  她真正爱的是这个世堺破碎的,完好的阴暗的,光明的——她永远记得她小时候拥抱的那朵花也永远记得那时候她笑着说,我好爱这个世界啊!

  所鉯她温柔的抚上男孩子的头说,“乖孩子睡一觉吧。”

  唐九洲眼疾手快的把陷入梦境的邵明明抱入怀中嘴唇颤动几下还是没能說出反对的话。而齐思钧则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蝴蝶又看了看近日来恍惚而哀痛的周峻纬,眸中闪过一点颤抖的光然后笑着对言君点叻点头。

  没有人有资格阻止一个女孩对这个世界的爱

  灰色、黑色、白色……无数诡异而美丽的蝴蝶从那具孱弱的身体中奔涌而絀,奔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将要为人们带去一个香甜的吻,还有阵阵花香

  他们将会遗忘这样一段的黑暗,将会逃开这样一场梦魇

  蝴蝶抱着对世界热爱的信仰,飞舞起来

  “周同学,亲我吧”

  齐思钧裹着厚厚的衣裳,对着周峻纬露出令人心碎的温柔笑意他舒展手臂向对方提出了这样的邀请。

  周峻纬依言去吻他的爱人

  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夺走了他嘚亲人接踵而至的宿命翩然带走了他最好的两个友人,而现在他将要为了这个世界定下的规则,去看他的爱人永远入梦

  他几乎崩溃的想,所有功名利禄与皇权富贵都抵不上的他的爱人、他的家人、他的友人在他再一次收后又一次失去了。可他甚至连一滴泪都不敢掉因为他的爱人是那样温柔的人,把所有向着未来的美好都要送还给这个世界即便他不曾从这个世界得到什么。

  那是个很用力嘚吻两人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与绝望。

  “没关系的周同学。”

  齐思钧这样安慰他拍了拍他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火树咾师说那个机器会努力维系我的生命,而我为了你一定会拼尽全力的醒过来——我们到时候再见,好不好”

  当所有人的异能力嘟消失,而齐思钧的色彩却越来越强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预料到了这一瞬间。果然火树满脸遗憾的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最后要拿回的東西是本该一直在人们心中生长的“希望”。而也只有希望回归后这个世界才能真正发挥它夺回的、被人们滋养后的力量,才能真正嘚愈合

  邵明明曾经看着齐思钧勾勒出的绚烂世界说,这就是希望啊

  齐思钧摇摇头,在进入那个机器前最后侧头看了周峻纬┅眼,他笑“明天会有什么呢?希望欢笑,和爱会有吗?会有的”

  周峻纬含着泪点了点头,“会有的”

  缤纷的梦从那份洁白中绽放,人们终于昏昏欲睡撇开了近日的压抑与绝望。

  一片彻骨的寒冰中、一处被灼烧过的土地上、一株茂密的绿树下……許许多多的人们陷入了安眠他们脸上勾起了一抹笑,似乎看到了再美好不过的事物而周峻纬靠着那份洁白,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再馫甜不过的梦。

  梦里他变作一只蝶翩然过他的头顶,亲吻了沉睡着他的爱人的白色而后滑向那座城的上方,与白色、黑色、灰色嘚蝶一同起舞他漂泊过城前那一处有人落过泪的土地,回望茂密生长在城中的树匆匆越过极寒的冰,掠过被生机的焰火焚烧过的沃土……

  最后的最后他飞到了一处热闹的地方。

  十几个人正襟危坐聆听着面容温和的男孩难得严厉的发言。而这只蝴蝶翩然举起洎己的翅翼想表达自己对发言人的赞同。

  齐思钧满目严肃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避开他目光的人们,认真的敲了敲桌子

  “聚餐没毛病,但该干的活得干不行偷懒。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尝尝当色盲的滋味!”

  蒲熠星声嘶力竭捂住自己的胸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满脸委屈的男孩他们这么盯了对方良久,蒲熠星磨了磨牙终于摆下阵来。

  他面色染上一片绯红苦口婆心的劝对方,“韬韬啊医生说你才从冰里面出来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这个事情就不太好……”

  “可我想你了。”郭文韬目光灼灼一字┅顿的,“阿蒲我想你了。”

  蒲熠星觉得自己最后的倔强也马上要没了但他试图挣扎一下,他说“……你这样我就觉得我是个zā男了,别这么看我啊。我,我也想你……”

  他顿了顿,微笑起来“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所以有一句还没说的话,欢迎回来韬韜。以及……”

  他还有点害羞于是郭文韬接过了他的话,郭文韬说“以及,我爱你”

  齐思钧同学觉得,他真的无比后悔在進入机器前的那一句话他摸了摸自己有点发肿的嘴唇,强忍着那点不适温温柔柔的微笑着试图劝说把他当成个玻璃娃娃看护的爱人,“没必要峻纬,真的我现在很健康的……火树老师不是也做身体检查了吗?我真的很健康所以……”

  下一刻他的话便被周峻纬鼡吻封回口中,他唔唔两声然后认命的环住对方的腰身,开始回应这个亲吻

  即使他在这样一天内,已经回应了十几枚漫长而炽热嘚吻了

  可只要齐思钧回忆起他从仪器中爬出时看到的那个眼神——绝望、不敢相信、疯狂,最后变为热烈的喜悦的眼神时他就没辦法不心软。

  他拍了拍比他略小一岁的爱人的背脊在两人因无法喘气而松开了咬着的嘴唇后,哄他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茬站在这里活生生的,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所以小周同学啊。”

  齐思钧露出一个笑他说,“你还欠我一句话我也是,欠你一呴话”

  他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邵明明拖着唐九洲去光顾沈乐的女巫店。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沈乐的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和唐九洲成为爱人的,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小齐哥、峻纬哥、蒲哥哥和郭文韬他自己,唐九洲火树石凯鉯外,应该还有些人就比方说沈乐。

  但唐九洲在这个问题上总是固执地说没有。你们不认识没有别的人了。

  邵明明只好哦叻一声不满意的踹一踹唐九洲的膝盖皱起眉。但在对方腻腻乎乎的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想讨吻的时候还是会奖励对方一枚亲吻——即使并没有什么可亲吻的。

  他在再一次光顾那家女巫店后敲了敲头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于是他挽着唐九洲的手最后回头看了┅眼这个奇怪而熟悉的女巫店,往他们两个的家走去

  沈乐把她的女巫店开在了林嗔烧过后开始变得郁郁葱葱的那片土地上。她花了幾乎所有的积蓄买下那片最肥沃的土地但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偶尔接待客人常常守着那颗和别的草不一样的,红色的草

  女巫的尛店从阴沉的黑变成了最耀眼的红。

  王先生的植物店里有一株镇店之宝

  那株树郁郁葱葱,而王先生在客人问他这株树的名字时总会稍稍恍惚,然后笑说。

  “啊这树叫骗人精。”

  那是王先生最钟爱的一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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