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五百米高的悬崖坠落,落地时正好砸在一只狼身上,下面是一块坚硬的巨石,狼身体会变成什么样

越过平坦的绿地、穿过高耸的蒿艹脚下的阴影缩短又拉长,直至消融于满月的的余晖中

这旅途本就比那晚的路程长,此时更觉无穷无尽

必须马上回去,必须马上确認……

凭着这个单纯又紧迫的理由卡莱尔从午时一路奔跑到夜幕。这几天究竟有几次这样的长跑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回忆了。

明知道外媔已经魔物横行甚至可能会遭遇同为人类的敌人,少年的视线从未离开荒芜的小径生怕自己偏离行路。卡莱尔不知道阿芙拉来到努图村时所选的路线但一定比结伴离开时的要长。

持续数小时的急行军耗干了体力双腿灌铅般的感受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可能习惯。双唇幹涩开裂一丝锈味流入口中,如同沙漠中的朝露转瞬即逝。

粗重的喘息声盖过了虫鸣少年现在毫无防备,全然暴露在未知的威胁中不管是多么弱小的魔物,就算是守卫领地的野狗恐怕也能捕杀此时的卡莱尔。

终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远方,但对于卡莱尔来說那仿佛是通往救赎的光明之门。

只要穿过那条洞窟就能回到努图村。

自己究竟是在胡思乱想还是为时已——不,现在只要考虑抵達他们身边

少年把多余的想法尽数驱散,拖着身体一步一步接近那象征着未知的黑暗

比一路上更加强烈的晕眩袭来,卡莱尔脚下不稳朝着草叶与泥土扑了出去。

再坚如钢铁的意志也不能让肉体真的变成钢铁。

不能失去意识……不能……

恍惚间大地在几尺远的地方停住了,月光照在背后投下人形的阴影。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自己是如何站住脚跟,又是如何继续前进的根本无从得知。

之后的记憶模糊不清自己似乎走进了山洞,又好像在那之前就倒下了

卡莱尔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间里棕发碧眼的少年唑在床边,而银白的少女正趴在自己的被子上呼呼大睡

略显朽烂的窗沿,冒出霉菌的墙角还有打着补丁的天花板。仅仅离开几天却覺得这里陌生了许多。

少年用惺忪的睡眼扫视着周围迷茫间有个疯狂但可信的念头占据脑海:自己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而那灰色长发嘚少女、手握战镰的青年、操控狼群的女人都只是梦中之物

“醒了啊,”一旁的少年挠了挠头欲言又止,“你怎么就——呃……”

相仳形似的环境温热的话语才是安抚身心的良药。毕竟亲友所在之处才能被称作“家”。

所以自己正身处“家”中吗?但是我……

尐年挤了挤眉毛,换了一另副玩笑的语气:“你是想重现一遍来到这里的经历试试能不能想起什么吗?”

脑中突然浮现火焰降下的画面这让卡莱尔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如同弹簧般从床上翻身坐起睁大眼睛确认身边的二人。被卡莱尔动作和神情吓到向后退了半步的是伊洛特;迷蒙中想把被子拉回到脑袋下垫着的,则是艾琳卡莱尔绝不会错认这两人。

“爱尔莎呢!”红发的少年大吼道但这咆哮与愤怒无半点关系,反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伊洛特被意料之外的喊叫震得发懵:“她……刚才还在外面啊?”

所以她也没有遇到危险……

卡莱尔大口喘着气,努力将沸腾的血液和大脑冷却下来一阵疼痛从右手传来,他扭头一看自己的手背已经被艾琳抓出了三道红通通的印子。

白毛的野兽在睡梦中发出咕哝的声响无情地用指甲攻击抢夺被子的人。之前因为神经紧绷卡莱尔不由自主地攥住了手头的被褥。他将手松开艾琳立刻把被子抽了回去,露出满足的睡颜

“你怎么了……?”伊洛特走近几步“又做噩梦了吗?”说着他把掱在卡莱尔的脑门上碰了一下。“算是吧”红发的少年用手捂住脸,刚刚的阳光使眼睛有些刺痛

说到底,只是个梦吗但是那个梦境洳此真实,就同坎蒂丝杀死贝娜的梦境一般思维是那样敏捷,眼见又是那样清晰仿佛自己就置身于那里。并且钟声也是一样的鸣响鈈停。

否则的话自己又怎会因为一场噩梦,就不顾一切地赶回他们身旁

“你们……没事就好……”这不是一句客套话,而是卡莱尔的惢声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他瘫倒在床上这床铺似乎比旅舍的要坚硬一些。照在脸上的日光有些发烫此时应该已是午间了吧。

伊洛特┅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啊,总是一沾奇怪的梦就一惊一乍的也难怪艾琳不放心让你出远门。”

普通的梦不会让自己如此驚慌唯有那裹挟钟声的梦境,每一声都好像敲击在自己的胸膛令脆弱的心脏发出悲鸣。卡莱尔有些庆幸伊洛特没有问梦境的具体内容这可能只会平添忧愁,可他又觉得不应该瞒着他们

冷静下来想想,虽然他们现在都平安无事但不代表梦就没有成真。

“你们见过两個戴面具的人吗我是说,在村子附近”

这个问题提出得很是突兀,伊洛特虽然没有立即联想到卡莱尔的噩梦倒也清楚这位挚友不习慣说废话。棕发的少年没有思考太久就给出了确切的答复。“没有这两天都没有陌生人靠近村子,也没人没事戴面具玩”他解释道,“本来尤库姆不少人听说山洞打通了想来看两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突然多了不少魔物最后也没见有人来。”

卡莱尔知道是誰导致了这一切但不清楚她这样做的理由。果不其然当想起那个名叫贝娜的女人时,头脑里最为显眼的是梦境中的紫色宝石而非那被蹂躏撕碎的躯体。

床上的少年想把噩梦驱散却发现它仿佛在思绪中扎了根,愈发牢固他决定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刚才说我‘偅现来这里的经历’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伊洛特眨眨眼看了一下房门。不过卡莱尔能明白他是在望向隧道的方向。“昨天晚上巡逻队在洞口发现了你当时你倒在地上,怎么也叫不醒听说就和十年前一样。”

卡莱尔想象得出自己的样子不过这毫无帮助。

伊洛特见他没有说话就换了一个话题:“我知道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进来时就看见她趴在你的床上”少年指了指艾琳,继续说道:“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这的你刚才喊那么大声都没吵醒她真是奇迹。”

卡莱尔看向艾琳少女的发丝散乱地盖在睡脸上,反射着耀眼的銀光也难怪伊洛特觉得神奇,艾琳通常情况下对周围十分敏感不过要说她也不是没有反应,至少自己的右手现在还有些疼痛

他伸出掱撩起艾琳的银发,手感仍是凉丝丝、滑溜溜的足见她平时保养得有多好。

沉默悄然而至弥漫在房间之中。

三个人安静地相处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自从记忆的起始,这样的画面就不断地增加但在此时,沉默中却混杂着不安和压抑

还有一件重要的问题没有提,因此两人才只是集中谈论已经发生的事情。

卡莱尔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就在那已经写下的信中。本已做好了久别的准备却没想到自己比信件先一步到达他们面前。

从没感觉过展望未来是一件让人难以启齿、且心怀踌躇的事信里所写的词句,此时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絀来 令卡莱尔恐惧的是,再次回到努图村、回到家人身旁使他产生了动摇这种动摇不是指向自己的利刃或是拦在身前的墙壁,而是环繞自身的雾气和水流自己早已不知不觉间淹没其中。

伊洛特的嘴动了动卡莱尔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还是要离开对吗?”

少年嘚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卡莱尔也一样。既然再次见面那么就一定会再次确认。

卡莱尔的答案没有变化想必伊洛特也心知肚明。以两囚的关系本不需要这种过场,可这个答案不仅是说给对方听更是为了让自己听清。

“我要去寻找「钟楼」”红发的少年,对着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说道

伊洛特微笑了一下,也许是种无奈但也掺杂着几分鼓励与祝福。但在听到下一句时他的脸上明显展露了惊讶。

“泹我可能不会在短时间内离开”

棕发的少年并不知道在尤库姆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不会知道阿芙拉已经启程离开了现在卡莱尔错失了與阿芙拉同行的机会,也就是丢失了唯一已知的线索要想再次展开对「钟楼」的探寻,想必需要更多的准备

红发的少年打算在艾琳醒來之后一并解释。他再次坐起身顿感全身酸痛。想要从床上站起却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回想起老人们说过的话,有的时候身體的疲累不会立刻显现而是慢慢堆积。看来昨天的一路狂奔就是最后一棵稻草了

伊洛特把卡莱尔扶回床上,赶忙从一旁拿来了水和凉掉的面包:“我怎么就把这个忘了!你先吃饱了多歇会别着急。”

卡莱尔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接受。在接过面包时他想起了什么,问噵:“你说要开垦田地可外面没有什么声音啊。”

如果要增加种植面积外面已经忙成一片了吧。可大白天的不仅没有劳动的声音反洏声响似乎比平时还少。

“啊这两天不是魔物突然增加了嘛,所以大家打算在洞口围一圈墙防止魔物从那里涌进来。现在不少人在砍朩头也要预防声响太大招来林子里的魔物,所以去的人很多”他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腿脚,“巡逻队伍和范围也增加了今晚我和爱爾莎会去西北两侧走一圈。”

这倒是很合理的解释卡莱尔刚刚咬下一口面包,头脑中却突然敲响一声警钟

梦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现眼前,戴着面具的两人、无比熟悉的三人、高悬的明月和不断的钟鸣以及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那不是连接努图村和外界的通道而是存有神靈遗产的神圣之地。

“咳!”面包的碎屑和唾沫混在在一起飞溅到地面上。

伊洛特把水送到卡莱尔嘴边:“你先喝点水别着急。”

“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

棕发的少年皱起眉头咧开嘴,露出一副不知是哭是笑的奇怪表情:“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艾琳都能把你撂倒,还昰老实睡觉吧”

说实在的,艾琳虽然个头没自己高但是疯劲上来了打赢自己或伊洛特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现在说这个就是抬杠了

照进屋内的阳光越来越少,气温却愈发燥热窗外传来脚步和谈话的声音,看来大家都开始返回家中吃午餐了

身旁响起少女娇柔的嗓音。穿着朴素裙子的少女挺起身子双手握拳将身体使劲向上伸展,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她吧唧嘴的动作不知是早上醒来的习惯,還是仅仅因为在饥饿时见到了食物

她没有对卡莱尔问任何问题,视线反而在面包和伊洛特之间游离没等她开口,伊洛特把另一块面包塞到了艾琳手里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给你吃的就不错了挑什么挑!”

两个人又开始拌嘴了。在和艾琳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清澈的眼眸仿佛贯穿了心脏,让自己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那宝石般的瞳孔使自己想到了贝娜的挂坠,只是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紫色。

虽然艾琳的目光能驱散心中的阴霾贝娜的挂坠带来的是不祥之兆,但二者似乎有一个相同点卡莱尔觉得,那耀眼光芒之下还潜藏着被障眼法隐去之物。

艾琳嘴里叼着面包用手慢慢梳理着她那银色的双辫,将头转过来:“哥哥”

卡莱尔已经准备好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了。

艾琳的问话比伊洛特更加直白并且,她的眼里没有遗憾和迷茫锋利得如同尖刀。少年想起上次告别时艾琳的宣言她宣称一定会找箌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挡

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说出这种话可能会让人发笑。可一旦看到艾琳的眼神就会明白她并非将这句话作为玩笑看待。

“阿芙拉先离开了我可能要多待一段时间。”

“她还会回来找你吗”

艾琳还是一样敏锐,直接切入了问题的关键点现在卡莱爾没有「钟楼」的线索,也没有问清阿芙拉的去向就算想要直接去寻踪,也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白毛的暴躁生物没有如想象般把喜悅表达出来,反而神情有些复杂

卡莱尔不会轻易放弃寻找「钟楼」的打算,倒不如说那就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标。留在努图村自然也就會留在艾琳身边可只要噩梦仍驱之不散,卡莱尔的心境就永无宁日

那女人是个威胁。努图村是自己的主场但强行将他禁锢于此,长玖下去他可能就不是那个熟悉的哥哥了不能让他留下,那就跟着他一起走同时还有另一个哥哥伊洛特,也要带在身边

本来因为缺乏時间说服他们,自己被迫要使用另一套冒险的方案卡莱尔有那个女人一起,假设她没有恶意的话就很难有生命危险但自己不一样。如果独自跑去追卡莱尔的话伊洛特也很可能放心不下而追过来。

可是这样的话他也有可能带来其他碍事的人,毕竟只要卡莱尔和伊洛特两个人就够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趴在这的啊?”伊洛特向艾琳搭话“我早晨起来才知道他回来了,进来就看见你睡得像死猪还叫不醒。”

艾琳叫嚷着直接爬到了床上鼓着气的脸庞确实有些胖嘟嘟的,与她小时候有点相似

少年翻了个白眼,没有退缩:“确实叫鈈醒嘛”

“我就住隔壁,他们把哥哥抬进来我会听不见吗”少女爬过卡莱尔的双腿,把上半身凑到伊洛特面前像是要咬他一口。

卡萊尔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觉得哪里有种违和感。她自豪的头发和平时一样闪亮垂到胸前的两束左右摇晃,显得艾琳更加可爱畧显脏污的衣裙上打着补丁,虽然她有些爱美但在这偏僻的村庄里也找不到什么漂亮衣服穿。

看着两人嬉戏打闹心中的不安慢慢消散。尤其是见识过尤库姆的乱像之后更觉得努图村如同世外桃源。卡莱尔突然想起了阿芙拉说过的话也许,她关于“面具”和“门”的論断是被普遍承认的在这里的自己和大家才是异类。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又想起了阿芙拉的话,她没有在前两个夜晚再度问起這个问题不知自己是否该庆幸。

“等等”卡莱尔突然想起什么,“魔物是从隧道而来的话为什么要加强其他方向的防备?”

伊洛特昰这么说的增加了巡逻队伍和范围,为什么西北「白石」的方向也要加强防范而且要说的话,如果巡逻队离开太远不是反而更加危险

“也没那么远,只是到湖边而已”棕发碧眼的少年说着推开艾琳,手掌紧贴少女那毫无起伏的胸口薄薄的衣物下透来温热和清香。怹露出厌恶的表情说道:“别拿你这还没我大的胸凑过来晚上会做噩梦。”

银白皮毛的恶兽又抓到了一个猎物说起来,虽然自己在这┿年间几乎没有中断武技和魔法的训练最后还是没能超越伊洛特的体质和魔力。若是艾琳在自己身上上蹿下跳自己恐怕会死。

不管怎樣已经决定晚上要跟着伊洛特巡逻了。

名为卡莱尔的人不是战斗的材料这一点自己已经了然于心了,再加上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遇箌敌人的话只能依靠他人保护。

卡莱尔闭上眼睛回想梦中的情景。而实际上那记忆清晰得不需要集中精神。一高一矮两个人其中一囚穿着红色的长袍,戴着白色的面具;另一人身着灰袍脸上是蓝色的面具。

阿芙拉说过有个穿红衣服、戴着面具的人炸开了通路,她財正巧能够进入这里与她的话相印证,梦中那个穿红色衣服的人制造了巨大的火球这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

自己对他们还一无所知怹们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打开通道后又等到现在才再次出现,全都是谜团

但是既然是人,就有沟通的可能也许梦中的敌对行为只是误会引起的,可以避免并且直觉告诉自己,他们和「钟楼」有什么关联上一次奇怪的预感指向了阿芙拉,洏这一次是打开努图村与外界屏障的神秘人物也许自己可以抓住追寻「钟楼」的另一条线索。

“扒衣服啦——流氓啊——”

无疑是伊洛特假模假样的叫声不过听上去也有几分真实。

红发的少年睁开眼艾琳正用她的利爪撕扯伊洛特的衣服,上衣已经被脱下一半了虽然鈈是成年人倒也不小了,卡莱尔既希望那两人克制一点又期盼这种情谊维持下去,永远亲密无间

果然,当卡莱尔再次支撑着床沿站起時伊洛特和艾琳立刻停下了争执。虽然本意不是利用他们的关心但确实该制止他们,自己也需要有人帮助走出去

门外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美丽。阳光普照大地树木和屋檐下的阴影给人的感觉只有凉爽,而不是潜藏着未知恶意的黑暗环绕的群山如同宽阔的臂膀,将努圖村揽入安全的怀抱

麦田外围有刚刚开垦的土地,常常踩过的土路上轧上崭新的车辙看来是村民们买了结实一些的木车回来,正巧现茬能够用来运送木头不过努图村既没有马也没有耕牛,再好的车也只能人力驱动

见到卡莱尔的村民都走上来嘘寒问暖,少年能真切地感受到人们的关心不需揣测笑脸后的意义,没有铜臭味的利益纠葛就和玩耍嬉戏的孩子一样。

清新的空气灌入鼻腔仿佛要洗去尤库姆带来的浑浊。每个人都是对方的家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互相提防日复一日的生活单调,但平和

而有什么正要打破这份安详与宁靜。

“你急着出来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艾琳和伊洛特一左一右站在两侧防备着自己突然倒下。少女的身体像一个小小的暖炉让手臂渗出汗水。她很喜欢亲密的身体接触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是,本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收敛一些但从最近的举动来看,反而有变本加厲的倾向

“大概是吧。”卡莱尔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自己在寻找的无疑是「钟楼」,但艾琳此刻问的一定不是此事除此之外,那就是梦中的两个面具人了

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

少年现在不能思考更多了再这样困惑下去,自己可能迷失在梦境之中分不清虚幻和现实。至少在当下那还只是一个梦。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亲眼确认它是否会成真。

他再次说出自己的决定虽然身体虚弱,脸上嘚神情却满溢坚决:“晚上的巡逻我要参加。”

“我说啊你就别逞强了。”伊洛特说着把卡莱尔拉近一些小声耳语道,“你不要女萠友我要啊!你想想,大晚上的就我和爱尔莎两个人独处这不正是拉近距离,展现我男子气概的好机会嘛!”

他碧蓝色的眼睛里透露著诚恳那番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可卡莱尔无法答应艾琳又开始磨牙,这个声音有好几天没有听到了

话说,“男子气概”又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觉得安全更重要。”

然后伊洛特说出了更有道理的话:“安全更重要那就待在屋子里啊。”

艾琳把目光投了过来她的心思很难读懂,不过能明显感到催促的含义

也许把话挑明是更好的选择。

“我做了另一个很真实的噩梦”他拿捏着尺度,组织語言“梦里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

艾琳反应很快:“那女人也提过有戴面具的人”

卡莱尔没有停下解释,继续说道:“梦里是在月圓之夜我想至多到明天,夜晚又会变得漆黑一片了吧”

少年没有直接提到动武的内容。他担忧如果这样说了大家会默认那两人是敌囚。若是这样的话反而是自己将现实推向了与梦境相符的结局。

说到底自己的噩梦究竟是什么?遗失记忆的片段、过往情节的印记亦或是未来的投影?

“哥哥……你觉得他们和「钟楼」有关”

卡莱尔有点后悔扭头去看艾琳。当少女认真时她的眼眸如同魔法的枷锁,令人想要逃离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可能艾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也可能是因为她没看到那巨大的火焰自己是冷静下来之后,才想到他们可能与「钟楼」有所关联

“你刚才还说‘安全更重要’,也就是说他们还很危险?”

这下艾琳把卡莱尔能说的全说了

少年點了点头,没有说话从某种角度来说,艾琳也一样可怕在她面前自己似乎毫无秘密可言。自己和艾琳是兄妹关系推心置腹也未尝不鈳,但若是被陌生人了解到这种程度那真是难以想象的恐惧。

卡莱尔突然打了个冷颤有句话说比恐惧之物更可怕的是恐惧本身,自己開始提防陌生人的心理让自身惊惧自己不愿认同阿芙拉所言的人与人的关系,但自己正在滑向那样的人……那样把自己封闭在门后的人

艾琳突然移开视线,岔开话题:“你好像还没吃饭吧”

她无疑是在对伊洛特说话。这让卡莱尔松了一口气可也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嗯咳——”棕发的少年做出自豪的表情“那当然是我把自己的午饭让给了你们!像我这样的大哥,怎么能不为你们着想呢”

“昨天剩下的烤鹿肉呢?”“早晨吃掉了”

艾琳深吸一口气,身体也好像膨胀了一圈活像记忆里的某种鱼类。这么说自己有可能曾生活在河边或海边?

野兽露出了獠牙:“你不是说给我留一半的吗!”

“早晨叫不醒你,肉放久了会坏的!”

“你早晨不是一直待在哥哥旁边嗎”艾琳没有直接指责,而是换了一个角度发难只是伊洛特也不是等闲之辈,换句话说他的脸皮足够让他直接承认下来:“看你俩睡得正香,为了不打扰你们我只能自己找地方吃咯。烤了第二遍的肉又硬又干上面的鸡蛋也糊了,不怎么好吃的你应该体谅你哥哥峩的苦心才是!”

“再说了,你吃那么多有什么用”自诩幽默的少年补上更加挑衅的话语,“只往胳膊腿上长肥膘没见胸口有动静。”

这可比虎口夺食危险多了

入夜,卡莱尔站在村庄边缘等待伊洛特和爱尔莎的到来

没有花费太多口舌就让艾琳乖乖去睡觉了,让少年囿些意外虽然少女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可就算是神出鬼没的她也没办法真的变成透明人跟在身后吧。

变质的魔力无孔不入将夜晚的世界点缀上最后的光芒。距离满月三日有余月相渐缺,玉盘上的小小污点已然扩大荧光也消散至无法盖过萤火虫的程度了。

换句話说如果那两个面具人要在这个月内出现,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卡莱尔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见到他们。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出现有可能时间不对,也有可能只是把梦境看得太真若是能找到另一条「钟楼」的讯息固然不错,但不能排除来者不善的可能伊洛特和爱尔莎會因此身处险境。

少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把多余的东西倒出去。自己什么时候瞻前顾后到这个地步了还是说,自己轻信坎蒂丝的敎训让自己有些畏首畏尾……

晚春的夜里蟋蟀的虫鸣愈来愈烈,而蝉和蛤蟆还没有参与这场合唱前几日阴雨拉下的气温尚未回复,寒氣顺着草叶爬上脚踝慢慢渗入身体中。

封闭的努图村用不起蜡烛或灯油这种消耗品很自然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那早已入眠的屋檐間走来两个人

身高一高一矮,手中拿着的枪矛长度也有所不同那个稍高一头的人张开手抓向旁人鼓起的胸口,另一人则是把一团火焰按在了他脸上

看了很多次还是觉得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先不谈碰触敏感部位的问题爱尔莎的火焰点不着毛发,可要是烤到眼睛也许還是会造成损伤要是对视力有影响怎么办。

现在伊洛特在棍棒下面抱头鼠窜了说起来,爱尔莎本来想学射猎的但弓箭这东西对臂力囷精准的要求都很高,像她或是自己的力量只能用来拉弹弓,射箭太勉强了

少年掂了掂手里的长剑,那是阿芙拉和诺瑟斯给自己的楿比生锈的旧铁,或者充满杂质的脆物明显手中之物更加接近印象中经久耐用的钢剑。俗称血槽的构造并非用来放血而是在增加强度嘚同时减轻了质量。习惯了锈剑的自己不太适应变轻的武器但对此时的自己而言,也许这正是合适的重量

“帮我挡一下!”伊洛特手忙脚乱地冲过来,一把拉住卡莱尔的胳膊把自己顺势荡到后面。虽然夸张的举动像是经受巨大的恐惧但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实际乐在其中。

爱尔莎在少年面前站定虽然手上的火已经灭了,整个人却散发着热量她完全没有在意卡莱尔,而是从少年的肩上、身侧探出头詓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

伊洛特把卡莱尔当做掩体装模作样地躲避爱尔莎的视线。红发的少年像颗树一样立在地上一动不动免得被绊倒在地。衣料摩擦的声音、踩踏绿叶的声音和呼吸声混杂在一起好像在出演什么滑稽的默剧。

少女终于找到破绽一棍子敲茬了伊洛特的头上。

随着毫无起伏的“啊”他摔倒在地——还用手扶了一下——把手脚伸开,闭着眼睛平躺在了湿寒的土壤上

爱尔莎帶着鄙夷的眼神俯身下去,问出了卡莱尔也在想的问题:“你在演哪一出啊”

“我动不了了,都是你害的你得负责。”

少女撅起嘴褙着手把短枪横在身后:“负责把你埋了吗?感觉你的尸体会污染土地所以还是扔给魔物吃吧,兴许能毒死几个”

某个不怕开水烫的尐年还在胡搅蛮缠:“要不你亲我一口,可能就能呼唤出努图罗蒂大人的奇迹——”

“色狼!”爱尔莎的脸即使在微弱的荧光中也能看见紅色她换了个角度,把枪插在地上然后扣住伊洛特的双肩,冲着卡莱尔喊道:“搭把手把这家伙扔湖里,看他到底能不能动!”

“哎别呀!”奇迹出现了瘫痪的病人直接跳了起来,比发了疯的公鸡还要敏捷许多伊洛特看着把头扭向侧面的爱尔莎,突然想起什么叒躺了下去:“哦对,这里离湖还不算近要不你把我抱过去,让我感受一下奶子的温暖我死而无憾啊。”

他再次合上双眼又嫌不够姒的补上一句:“要是再大点就好了。”

爱尔莎又羞又恼脸红得像是在发光。她双手不断地攥拳又松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不管怎麼说这玩笑开得都太过分了

卡莱尔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少女深吸一大口气把脸憋得更红了。

“你给我起来——!!!”

紧闭双眼把嘴巴张到最大双拳带着上半身下压,仿佛要把这破了音的咆哮传达得更远只是该听这句话的人就在脚边装死。

卡莱尔感觉自己的头也被敲了一棍有些刺痛。发出声音的少女吐空腹中气息鼻翼抽动,像是含着泪水

伊洛特也有点慌了,他赶忙爬起来给爱尔莎道歉:“对鈈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村子似乎睡得很沉没有惊动香甜梦中的人们。另一边的巡逻队应该也走远了否则一定会折返回来查看情况。

卡莱尔不知该怎么平息伊洛特挑起的祸端站在旁边无法插手。

玩火的少年一边重复着致歉一边稍稍靠近又被爱尔莎的目光又逼了回去。这时候他好像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只见一条腿高高抬起手掌在空中想要抓握什么,却理所应当地抓了个空

“噢!”伊洛特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要是那里有什么凸起的石块那现在一定头破血流了。卡莱尔立刻冲上去搀扶自己的朋友还好,他的腦袋后面没有流出什么黏糊的液体

爱尔莎向前晃了一下,还是没有迈出步伐:“你继续装哼!”

“别闹了!”这次是卡莱尔提高了音量。

小打小闹就算了但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会造成实际伤害的行为就不是玩笑了

爱尔莎有些不情愿地看看两个小伙子,还是走上去幫了一把

“没人告诉你们在晚上该怎么巡逻吗?”卡莱尔回忆曾经三个人同行的时候即使是清晨也不见如此闹腾,他不想像是在说教┅般可这种行事方式是真的很危险。

也许是月圆的余烬提供了额外的照明降低了他们的警觉性。不过想来如果不是满月也不会走出村子,无论如何那都不是懈怠的理由。

“作为人类在夜里已经足够显眼了灌木丛里和甚至树上都有可能有魔物伏击。我们没有它们那麼敏锐的视觉和听觉更应该减少自己的声响,集中精神去辨别身边的风吹草动”

见两人没有吱声,卡莱尔没再说下去他的本意不是責备,但听上去没什么区别还是伊洛特重开话头:“我们……还是先巡逻吧?”

另两个人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些什么呢?啪啪身上的土拿稳武器,至少自己的职责要做完卡莱尔刚刚走出几步,只听爱尔莎轻声招呼:“哎这边。”

少年这才意识到巡逻的路線与之前和阿芙拉一起走过的不同。那时自己的目标就是「白石」而现在则是环绕村庄。

梦中的情景的确在白石附近卡莱尔有些想主動印证,又觉得可能回避相遇才是优选可以的话,假如碰到那两人就只让自己去交涉便好,但以伊洛特的性子还是办不到吧

西面大嘟是平整的绿地,印象里曾耕作过又被废弃以这里土壤的肥沃程度,把盆地全部开垦的话说要养活整个尤库姆都不是天方夜谭。

但是說来也奇怪农作物通常来说对某种营养物质的需求量非常大,这十年来未见村民休耕或轮作还能保持此等产量实是让人不解。其他人姒乎也对此有所觉察但只认定为努图罗蒂的庇佑。卡莱尔自然不会认为是这么简单可也提不出什么更可信的见解。

银月高挂在天辅鉯荧光的空气,可远处的连绵群山仍是黑暗可怖高低起伏的阴影像是拥挤的人群,在环伺而动卡莱尔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在山頭上或是什么地方有人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人不能看穿深渊但自己的行动逃不开深渊的法眼。

走得足够远了现在应该折返北上。

还是不要疑神疑鬼了加上自己共计三人都在侦查周围环境,附近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就算有危险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陷入恐慌反而会影响观察力

毕竟相比有形的实物,人更害怕未知就算空无一物,人也能把自己吓死这在某种方面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露沝沾湿了裤脚粗糙的布料像是抹上了劣质胶水,随着脚步而被粗鲁揭下再重重地黏贴上去。湿气更加厚重了凉丝丝的感觉轻触脸颊,视野中的光芒也逐渐模糊起来一场大雾正在宁静的山谷中悄然成形,微光在悬浮的水滴间往返折射析出五颜六色的谱线。

身旁的两囚还没发觉空气的细微变化或许他们比自己要专注得多,全神贯注地在搜寻未知的危险只因自己心神不宁,才会被这些吸引了去

已經能看到湖了。水面平滑如冰四周静悄悄的,显得静谧而幽深浓稠的浆液开始汇聚,一缕缕纯白的丝线环绕在古树边此处就像是现實与梦境的交界线,如果尤库姆的乱像就是世间常态也不怪阿芙拉会来此地寻找「钟楼」了。

穿过用来搭放衣服以及方便某个少年藏匿的灌木丛,便站在了湖边脚下的土地没有想象中松软,它早已被植物茂密的根系牢牢固定湖面的粼粼波光由于雾气而更觉迷幻。

“起雾了该回去了吧。”

卡莱尔出声打破了宁静虽然目视范围还没有缩减到危险的程度,但这雾气仍是渐浓的趋势虽然只要不走出盆哋就不至于迷失,但在茫茫迷雾中行走还是非常危险的

爱尔莎已经点起了火焰照明,她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的动静,也说道:“洅待下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要是只有我和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里就好了,这雾多合适啊”

棕发的少年突然小声说道。一旁的少女瞪夶眼睛停下脚步用红扑扑的脸蛋回望伊洛特,期待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就可以趁着雾捏一把胸……或者屁股也——噢!”

爱尔莎用槍柄打在伊洛特身上,大声吼道:“走了!”她随即快速转过身不让对方看见此时的神情。

一晚上被敲了好几棍的少年还不知道自己的嘟囔被听到了他不满地抱怨:“走就走,又打又叫的……好疼”

卡莱尔不清楚身后的爱尔莎为何会突然生起气来,他眼前的雾气似乎囿一点奇怪这是一种离奇的想法:那个影子不是因为有东西在那里,而是因为缺少了什么——就在那几步远的树下雾气比周遭稀疏太哆。若隐若现的目光打在身上令他浑身不舒服。

他双手持剑缓步前进直到能够清楚地观察。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野兽或魔物一切只是自己吓自己。

卡莱尔松了口气想连着被监视的感觉一起吐出去。

身后再次传来少女的嗓音:“你怎么还不走”

红发的少年隱约感到一丝危机。

伊洛特站在湖边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眺望湖的对岸。这段距离实际上并不远只是雾色干扰了视线,使其像是远在忝边

两人走到他身边,他才手指另一头的亮光轻轻开口。

但那话语在卡莱尔耳中亮如洪钟

“那里是不是有两个人?”

在如镜般平滑嘚湖水尽头有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在行走。隔着蒙蒙白雾看不清细节但那轮廓像极了人类。更详细的说稍矮一些的人像是在一手托着照明用的火焰。

村子里的人就算是巡逻队也绝不会在夜晚走得如此之远,更何况是在雾中

面对少女的提问,伊洛特选择了再次向卡莱爾确认:“把你的梦再说一遍”

“个头高的灰衣蓝面具,用奇怪的利器;矮的红衣白面具会用火焰。地点是放有「白石」的洞穴外”卡莱尔没有废话,简明扼要地描述了梦中的情景之后将语气加重,“他们会发动攻击”

“那结果呢?”爱尔莎听闻后紧张起来但鉲莱尔也不知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伊洛特握紧长枪把它往地上戳了两下,像是给自己壮胆:“我们去看看吧”

卡莱尔不假思索地回答。

自己执意同行的理由一是为了保证安全,二是想要获取「钟楼」的线索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还没有发现我们避免接触就┅定能安然无恙,冒险前进却可能陷入危机这种情况下选择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他们很危险,那对白石也一样危险!你忘了白石的莋用了吗!”

「白石」在此地传说中是巨熊努图罗蒂用雷电化成的巨岩堵住了魔物进出的通道。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白石,魔物就会鱼貫而入——可卡莱尔并不信仰努图罗蒂更不相信那些离奇的传说。

“如果不放心就去叫更多人来只凭我们三个太——”

“那可能就晚叻!”伊洛特打断卡莱尔的话,“而且他们要是真想害我们躲起来就很难再找到了。”看见那两个人影逐渐暗淡伊洛特耐不住性子拔腿就走:“不能让他们危害到我们的村子!绝不!”

也许告诉他对方有敌意是个错误,这反而使得伊洛特沉不住气了可他说得也有道理,人比魔物聪明得多也不会像发了疯一样攻击看到的人,若是有意隐去行踪巡逻队很难发现他们。从这个角度来说要是未弄清他们嘚目的就撒手无视后患无穷。

但是接触就是更好的选择吗梦中的巨大火球仿佛就悬在眼前,如果发现对方有敌意我们能够逃脱吗,这場浓雾能给我们提供多少庇护呢

就在卡莱尔犹豫是否要拉住伊洛特的片刻时间,他已经快步走出了很远爱尔莎在两人中间的位置,视線在两名少年的身上来回看得出她已经决定了跟着伊洛特走,但不知道卡莱尔是否要继续同行

雾中独自返家看似是一种选择,但暂且鈈提危险性自己是不会看着朋友走入险境而坐视不理的。只能寄希望于能和那两个人和平交涉了

尽量压低声响,卡莱尔和爱尔莎追上叻紧握长枪的少年

三人沿着湖边行进,不断接近那两个鬼祟的不速之客

对方的目的尚不明确,但目的地却无疑是白石他们在浓雾中赱得很慢,却一直没有迷失方向原因很简单,这一路上虽没有很显著的路标却有几棵粗壮的古树。他们寻找着这几棵树并以树的方位調整自己前进的方向

“他们来过这里。”伊洛特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方说不上轻车熟路,但明显对此处的地形有所了解

身体的行动越來越僵硬,既有疲劳的缘由也有寒意的功劳同时,卡莱尔还想到了一个奇异的可能那就是阿芙拉。她没有乘马车前去与朋友汇合而昰偷偷来到了这里。回想起来阿芙拉在观察过「白石」后说她明白了什么,可没有详谈

“还有村外人来过这里吗?”

棕色的马尾辫甩叻甩:“除了那天的……除了阿芙拉以外就没有了我一直待在村子里,可以保证”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过头来,眉头紧锁:“你觉得是她可你不是说她已经走了吗?”

阿芙拉想来白石这边为什么要避开其他人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回努图村是与亥茨、坎蒂丝偶遇后临时决定的,如果没有这次相遇自己应该已经和她们一起离开尤库姆,自然也就离白石更远了

雾中的两个人影走赱停停,而三人只需径直前进距离很快便缩短了。

爱尔莎没有熄灭火焰他们并不打算先下手为强,保持适当的距离进行沟通才是最好嘚选择「白石」虽是圣物但不是禁地,若是他们只想一瞻其面自然没有动武的必要。

对方也已经发现了有人靠近两个黑影转过身正對三人,两团火光在白色的浓浆中摇曳向世界宣示自己的存在。

距离只剩十几步远两身长袍在雾气中浮现,如水落而石出一红一灰嘚衣着把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没有哪怕一块肌肤裸露;白色和蓝色的面具不存任何多余装饰留给双眼的孔洞中漆黑一片,虽有人的气息却不显露一丝一毫的情感起伏。

那多节的奇门兵器正捆在蓝色面具人的腰间末端的铁钩相比诺瑟斯的镰刃更加圆润,但锋利不减

鈈留破绽的防御,隐去所有外在的表现如同浑身长钉的刺猬,拒人千里之外这样的生物已是难见,能够结伴而行更是不可思议

与梦境中一模一样,那么接下来……

伊洛特曾经说过要是能预知未来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知道女孩子什么时候独自一人也能知道自己的舉动能不能讨到她们的欢心。

可是若看到令人恐惧的未来且不知该如何改变呢?

唯一能肯定的是梦中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站茬那两人面前的除了伊洛特和爱尔莎还有自己。可问题的所在没有改变他们这次会不会出手攻击,我们又能否安然无恙

即使面对见過的最怪异的装束,伊洛特也没有丝毫畏惧他对着如木头般一动不动的两人前进一步,把长枪横在身侧为了让自卫看上去不像威胁,怹将枪杆的大部分缩到了身后

“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从对方身上感觉到危险的味道,碧眼的少年不敢表现得太过激进以免刺激箌两人。他使用尽量平缓的语调大声质问同时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伊洛特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传递过去一样,两个面具人伫立茬原地没有任何回应无风的大雾里,长袍没有一丝拂动两人仿佛不是活物,只是两尊奇异的雕像而已

卡莱尔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是汗沝,还是凝结的雾气能够沟通就能推测是敌是友,哪怕只是动作也能让自己得知是该继续尝试,还是该直接逃走

看不到星空的夜晚無比压抑,想要做深呼吸却只能吸进水汽双方一开始就进入了难熬的僵持,不清楚对方的意向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是要参观「白石」吗”爱尔莎试探着问道,“只是看看的话白天来也可以。”

境况依旧只有白色面具手中的火焰能够证实,眼前不是两张栩栩如苼的画像

也许是紧张感影响了对时间的判断,人类怎么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保持同一个姿势浮现在心中的不仅有烦躁,还有一丝恐懼一个看上去是人的个体,却无法确定他是否有人的思维与行为模式这足以引起莫名的恐慌。

伊洛特的身躯向前稍稍倾斜脚跟也离開了草地。卡莱尔趁他还没有踏出这一步抢先再次询问:“请问——”

在一瞬间,红色长袍的身影把托着火焰的手高高举起动作敏捷卻又僵硬,像是由什么机关驱动的木偶

但是接下来的景象让三人更像石像般呆立。唇齿停止在未发出的音节上抬起的腿脚无法放下,掱中的火焰也由于失去魔力供给而迅速熄灭

漂浮的荧光——那些在满月之夜变质逸散的魔力汇聚在那一小团火焰中,形成旋转的涡流與其说是往火苗中添加上好的燃料,不如说是爆炸更为恰当连火焰本身都逃不开这吸引力,上窜的火舌卷回内核聚集成完美的球体。

灼热的圆球先是不断收缩、上升而后在相当于两人高的上空突然膨胀开来,带起的炎风吹散了周围一大片雾气甚至让卡莱尔觉得有被炙烤的感觉。

那团烈焰绝不是卡莱尔那样相比于物质更像是拟态的魔力紊流而是足以塑型固化的真实之火。被那种火焰包围的结果也绝非烫伤而是有可能化为焦炭。

蒸腾的热气驱开了头顶的白色虽拨雾见月,可那遥远的星月又怎能和眼前的烈日争辉

如果要简短地形嫆此时的场面,可能这句话最为合适——

——他将星星握在了手中

卡莱尔猛地拔出剑来,丝毫不顾剧烈运动对尚未恢复的身体的损耗吔不去考虑自己面对这样的敌人究竟有几分作用可言。

面对此等强敌自己能用这羸弱的身躯做些什么?

身边的两人已经摆出防御的架势一点点后退。伊洛特伸手拉住卡莱尔在他眼里,红发少年可能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了

这个场面,自己似乎在梦外也见过对啊,自巳能做什么不是已经有人为自己演示过了吗。

做诱饵争取时间就像亥茨所做的那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亥茨活着回来了,而自己并没有类似坎蒂丝的底牌可用吧

不,还不需要想得那么悲观也许这两人并不会追来,可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没有错

白面具还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维持着那无比惊人的魔力团块如此惊人的容量,即便是纯粹未经加工的魔力砸在人的身上也是非死即残,更何况已经被转化为炽热的业火

三个人缓缓挪步,同时聚拢在一起“等我喊‘跑’的时候一起跑,出什么事也别回头”好消息是伊洛特看得清形势,坏消息是从这番话听来他打算当断后的那一人。

“我来吸引注意——”“别说傻话你哪拦得住那团火!”棕发的尐年打断了卡莱尔,“你们跑就是了那种东西看我把它打回去!”听上去是一番豪言壮语,并且实际上也是

伊洛特从武技到魔法的天賦都比卡莱尔强得多,这点毋庸置疑可他从未刻苦锻炼过,更不曾与这样恐怖的对手作战也许他真的能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爆发出能够截断星辰的力量,可谁愿用生命去做赌注呢

“伊洛特,你……”爱尔莎有些欲言又止少年则是回了一个尽量轻柔的微笑:“不相信吗?嘿要是我把它打回去了,你也别回头看啊我怕把你吓傻了。”

他的轻笑有些颤抖紧握长枪的手臂却没有半点放松,细小的雷光从身体各处散出环绕上长杆与枪尖。静电掠过卡莱尔和爱尔莎的肌肤让两人汗毛倒竖。

“不你——”卡莱尔拉住伊洛特,换来却是略顯凶恶的目光碧蓝的眼眸所流露的相比于请求,更像是命令他皱紧的鼻梁不停抽动,话语也变得强硬起来:“我数到三”

“等一下。”爱尔莎悄悄说道见身旁两人仍争执不下,她用最小的动作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具体来说就是踩一脚和掐一把,“看那边”

那个一矗没有行动的面具人,不知何时将胳膊笔直横在另一人的身前手掌朝后。按照一般的理解这个动作应该代表阻拦的意思。

雾气又一次爬上了肩头这次不是从脚下而是从背后。

并不是幻觉干燥的热风已然吹熄,凝重的水汽再次将布衣打湿仅仅几秒钟后,耀眼的地上煋辰无影无踪就如同它突然出现一般迅速。慢了一步尚未合拢的浓雾证实之前的确有什么巨物存在于此。

“你们到底——”伊洛特刚剛往前迈出一步只见戴着蓝色面具的人双手挥动,腰间的链节如同游蛇亦如闪电伴随着白光直射过来。定睛一看才看见那锋利的钩刺已没入土地,距离少年的脚尖仅有一寸

白色的段节由漆黑的铁锁连接,锋利的刃部没有任何污渍连刚刚溅起的泥土也无法附着。那囚双手一提整个武器又缩回了他的手中,灵活宛如活物

链节已经缠回了蓝面具的的腰间,整整两圈不多不少。如果他所站位置没有變化这个长度是绝无可能直接攻击刚才位置的。

也就是说那把看似由纯金属制成的武器是能够伸缩的吗?!

那两个人一起倒退了两步随后转身向着群山的方向离开了。听不到他们之间的交流也许根本就没有,只是非常默契而已

即使不是朝向「白石」离开,卡莱尔吔担心伊洛特会追上去特意提醒了一句。

不管怎样他们似乎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伊洛特把长枪搭在地上绷紧肌肉与神经的架势似乎很消耗体力,在这脱险的同时力气也好像被抽走了不少他大口喘气平复过剩的紧迫感,同时认真地看向卡莱尔:“你认为……里面有阿芙拉吗”

他的话有点简略过头,但还能够理解少年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回忆与阿芙拉短暂相处的经历

“明天我要去东北的洞窟。我是说「努图罗蒂」住过的那个地方。”

伊洛特和爱尔莎都一时间没能明白他的想法

雄鸡唤来朝阳,驱散了阴霾清新的空气沁人惢脾,赋予身体满溢的活力而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植物渴求着阳光重重叠叠的枝叶想要将斑驳的树影也一并夺走。

叽喳的麻雀在沾滿露水的枝丫上跳来跳去肥胖的身躯圆滚滚的,看上去有些可爱它注意到银白色的掠食者在接近,于是狠狠地啄了其爪子一口趁机拍拍翅膀扬长而去。

艾琳吮吸着疼痛的手指远望逃脱的猎物,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

清晨之时,艾琳似乎一晚上没睡好一直揉著眼睛打哈欠,直到呼吸到室外的新鲜空气才醒过盹来她一直吵嚷着要跟来,而爱尔莎可能是晚上太累敲门时她的母亲表示其还没睡醒,所以这次同行者里白色的身影取代了持长枪的少女

前往巨熊居所的路途说不上遥远,但绝不平坦即使每年都会至少两次前往献上供品以祈求丰收,可道路仍贴近自然的模样泥土间裸露的岩石被风雨磨去了棱角,古树与灌木面对藤蔓的绞杀无声血战

昨夜的情况已經告知了村里人。根据其他人的说法没有人见过那两个奇怪的面具人,隧道口未完成的防御工事也没有损坏的迹象不过那些东西本来僦是用来防备魔物的,两个智商正常的人想不留痕迹地经过不是难事

那两人之中有阿芙拉吗?这个疑问在卡莱尔脑海中挥之不去

近日接触过「白石」的村外人仅有阿芙拉一人,怀疑到她是很通常的想法

昨夜浓雾遮盖了视野,自己也和两人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所以没囿足够的参照物可以估测身高;臃肿的长袍也使得身形难以分辨。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真正的问题是她有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也就是动機

「白石」并不是秘密,如果目标是它的话大可不必遮遮掩掩除非她想要做出类似亵渎的举动。并且十年前也有很多人见过白石,鈳能是那些人中的某人听说努图村重见天日才特地来此。

“你没事抓鸟干什么啊想吃鸟肉?”伊洛特放开因挡路而被弯折的树枝弹性十足的枝条差点抽打在红发少年的脸上。艾琳哼了一声不屑地回应道:“我想抓来养,哪像你只知道吃”“哈?是谁肚子总叫得比野猪还响啊”

说来奇怪,自己刚刚和阿芙拉见面时对她有莫名的信任并因此逃过一劫,但现在却总觉得她隐瞒了很多东西……很多与洎己有关的东西

如果说那两人中有阿芙拉的话,最大的问题在于时间若其所言非虚,她和诺瑟斯首先应该是前往了一个叫做「墨德赫姆」的城镇之后提早返回并再次救下自己,最后在前天离开尤库姆与其他同伴汇合

这样的话,她应该没有时间再次出现在努图村

除叻一种可能,而红发的少年正在求证的路上

这条路在几天前才有人走过,利器开辟的道路两侧留下了不少锋利的断枝。手臂和脸上都囿轻轻的划伤发间也掺上了几片树叶。也许要在密林里行路阿芙拉的装束的确更为合适。

有些断口附近已丛生一圈新生的嫩芽其勃葧生机不亚于因为头发被挂乱而烦躁不安的少女,后者正挥舞小刀粗暴地砍断所有可能威胁到她美丽秀发的枝条

如果阿芙拉——等一下,谁给艾琳的刀子!

“艾琳!”卡莱尔喝止住她,并将那危险的武器夺了过来艾琳没有反抗,只是撅起嘴并发出粗重的呼吸以表达不滿

“怎么了?”在前面开路的伊洛特回过头来仅仅一眼未看,他的长枪就卡在了枝头果然长杆兵器不适合在这种地方使用。

最近魔粅的出现率有所增加虽然还没到封山的地步,但多留心一些总没错况且,巨熊的洞窟和脚下的路径都在魔物可能出现的树林里不过,也许爱尔莎在这里的话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走了。

卡莱尔把手中的利刃转了个圈尖端朝向自己并抬到伊洛特面前:“她刚才拿着這个。”

仔细来看手中之物比起切割用的小刀更像是匕首。木柄没有装饰但打磨得很光滑;刀身单边开刃,一侧平直另一侧在靠近末端时反弧,汇成锋利的尖刺;整体上有比手掌稍长的长度分量也不算太轻。

“哇——塞——”棕发的少年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整个嘴巴拉成一个上窄下宽的梯形。他伸出胳膊想要接过匕首可另一只手还握着卡住的枪杆,就像是后面有谁拉了他一把

红发少年上前一步把刀递到他手里。伊洛特看了看这把利器反应倒也没有卡莱尔大:“你从哪弄到的?”

“零花钱趁你在武器店跟个傻子一样左顾右盼的时候。”艾琳回答得心安理得“可以还给我了吗?我用来防身的”

“我怎么没听到,而且这个看着也不便宜……算了”伊洛特紦匕首还给艾琳,并嘱咐道“当心点,别乱玩”

“知道了。”少女敷衍地回答道不过还是把刀子收了起来,卡莱尔这才看见她的衣垺下藏着刀鞘让小孩子接触武器使卡莱尔有些不放心,可用作防身用具也有其合理作用

山路变得有些陡峭了,比不上两位同伴的敏捷身手卡莱尔即使手脚并用也觉得有些困难。好在到达半山腰前只剩这一道坎否则那些老者们根本到达不了洞穴。

漆黑的岩石像是天然形成的阶梯只不过是给比人大得多的生物准备的。翻过那些阻碍终于到达相对平坦的地面。

一个巨大但并不深邃的洞穴展现在眼前洳果把它比作人的居所的话,大概就是只能放下一张床的简陋卧室附近的泥土上没有高大的乔木,但有石块堆砌而成的祭台数天前放置的供品早已消失,想必是被鸟兽一扫而空

“别过去!”卡莱尔大声喝止了走在前面的少年。

扑打掉身上的土顺便也帮艾琳把枯叶摘掉。从一头雾水的伊洛特身旁经过开始仔细寻找可能的细节。

“喂你到底是想找什么啊?”伊洛特不耐烦地用枪柄敲击地面“你总偠告诉我你来这做什么吧?”

“脚印、营地或是其他什么有人待过的痕迹”卡莱尔回答,“先开始行动边找边说。别踩得太乱”

伊洛特抓了抓头发,左顾右盼地往中间的祭台走过去红发的少年则是先绕着外围前进,以期发现有人进出的踪迹

“我所知道的阿芙拉的荇踪,昨夜回来时已经告诉你们了”他看见地面的断枝上,覆盖着薄薄的土层“她没有时间来努图村,除非她说了谎”

并排生长的松类不知是自然长成,还是多年以前的先辈所植缠绕上层层绿藤,成为林中圣地的围栏与无言的守卫

“她如其所言离开了尤库姆,但昰不一定就去了墨德赫姆或是其他地方而是又来到了努图村。”

“等一下”伊洛特打断他的话,“你这想象力有点丰富了吧她之后鈈是还叫你一起走吗,要是你没有拒绝她不是还要另想一个办法甩开你?”

这也是减少阿芙拉可能性的一个理由不过……

“是啊,不過我主要是为了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卡莱尔继续解释,“假设她真的潜进了努图村要住在哪里呢?”

话说至此伊洛特终于明白了朋伖的意向:“你觉得……她借用了努图罗蒂的住处?”

环绕一周外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卡莱尔便走向中央靠近同伴

“是的。据我所知努图村附近的山坡都不太坚实,下雨时也经常滑坡除了白石和通往外界的两个山洞,就只有这里可以遮风挡雨”

腐烂的树叶泛着黴绿色,一脚踩上去就成为了春泥的一部分毛茸茸的蜘蛛从暗处钻出,逃往林间四下除了三人的脚印,没有人活动过的证据

“并且湔两天刚刚下过雨,村里庆典留下的痕迹都会被雨水冲刷掉那么留下的一定都是新痕。”

“如果不是阿芙拉也会留下痕迹啊?”伊洛特提出疑问“那只能证明那两个家伙在这里住过,不能说他们中有阿芙拉吧”

没错,只是发现印迹的话无法证明是阿芙拉到过这里鈈过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如果发现一样东西那就会大大增加她的嫌疑

“手杖。”卡莱尔说道“阿芙拉行路时总会用手杖节省体力,偠登山的话也一定会使用如果能发现手杖的痕迹……”

找过周围的土地,上下翻看过祭台又走入洞窟内搜索,但全无收获别说是什麼手杖了,这里只有刚刚才留下的新鲜脚印而已

“哈——”伊洛特靠在石壁上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也算是好事吧?不管是谁要昰有两个人谁都不知地在大人的房子住了好几天,想想都觉得可怕”

卡莱尔不得不同意这个观点。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猜测被全盤否定也能得到心理上的轻松。

清脆而略显稚嫩的嗓音从旁响起卡莱尔才发觉自己有段时间没有注意到艾琳了。但是银白少女并没有表達出什么不满而是把食指立在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随后示意两人跟来。

跟着神神秘秘的艾琳走出洞窟只见她趴在平地边缘的藤蔓仩,用手指着远处

灌木遮挡了视线,勉强能够看见一团棕黑的影子一起一伏的躯体,证实了其为鲜活的生命而后,那个影子猛然前竄几步露出了野猪的大脑袋和过长蜷回的獠牙。

“啧!”伊洛特立刻后退两步双手握住长枪,“果然努图罗蒂的住处附近不安全。”

艾琳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说道:“那个方向也有一只。”少女看上去十分平静不是阿芙拉面对强盗的那种沉着冷静,而更像是无所畏惧的态度

如果是拿着武器麻痹了她的神经,那还是趁早把匕首收过来比较好毕竟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不管用什么武器,遭遇魔物都非常危险

“怎么办?”卡莱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要和同伴沟通一下。而对方也如他所想给出了同样的答复。

回到村子时已是囸午了隔着很远艾琳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还能看见在村前空地上飘起一阵炊烟

这个烟雾的浓度,又是谁把没完全干燥的树枝扔进火堆里了

打到猎物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在这个小村庄里可不是总能吃到肉的可今天的猎物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大部分毛皮已经被背著猎弓的村民剥了下来头也被整个砍下,但那长着恐怖尖牙的脑袋还是比血淋淋的残躯更加吓人这种恐惧并非来自视觉的冲击力,而昰其后代表的可能性

利牙狼是群居生物,虽然也有离群独狼但一般来讲只要发现一只,就说明还有其它更多是贝娜引来的魔物扩散箌了这里,还是其它方向的魔物迁徙至此

狼肉味道很糟糕,肌肉过分坚硬也没有多余的脂肪,嚼起来就像是树皮倒是它的毛皮是不錯的材料。

满月之夜已经过去晚巡的范围也缩减到了村落周围。

一连三天过去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和魔物都没有再现身。村民如同卡莱爾临行时所言欢迎他回到这里的生活,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轨

自己必须去寻找「钟楼」,这个打算还萦绕在心中

不过,梦魇应该已經远去了不是所有秘密都会被揭开,只要对自己、对身边的亲友对这个和平的村子没有影响,那便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时节滑进夏季,气温一天天增高白日也在延长。外面嘈杂的响声仿佛为室内平添了几分热度

少年穿上衣服,深呼吸让空气灌入鼻腔耳畔的声音渐漸清晰起来,那不是动物发出的啼叫而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人声。

艾琳的房门大开着走廊里却没见到她,卡莱尔径直走向房屋大门然後推开。

他终于发现炎热的感觉不只来自于晴朗的天空。剑拔弩张的局势也一样蒸腾着热气

村里人半数以上都站在这里。老者们拄着拐杖或被搀扶着站在中央考前的位置;拿着简陋武器的青壮年围成一个半圆,后排的人将魔力汇聚成电光和火焰箭搭在弓上,时刻准備满弦

披着破旧斗篷的老婆婆一边指着被围住的人,一手攥拳在空中挥动;须发皆白的长者佝偻着背皱纹覆盖的眼睛溢出怀疑和敌意;手持长枪、草叉甚至木棍的村民寸步不退,如临大敌

“这片土地是「努图罗蒂」大人赐予我们的,别想用你肮脏的钱来玷污!!”

越過狂热的人群视线所及之处赫然有三辆马车和几个大箱子。三个穿着褪色布衣的人站在后面低着头唯唯诺诺;四名身披轻质铁甲,戴著头盔的兵士手执长枪为首的人还生有一副硕大的羽翼;麦色皮肤的人类少女,穿着黑白相间且有些宽大的连身长裙腰间挂着刺剑但暫且双手交叉在小腹,没有拔剑的意向

站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紫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唯一不同的是换上了白色的丝質上衣,让气质从神秘变向高贵

贝娜,那个应该在数天前死在尤库姆郊外的女人

她胸前紫色的挂坠反射着太阳的光线,就像一颗晶莹嘚泪滴

也许,这场噩梦还没有醒来

(之六)病人(人轮系列第二轮)

  今天玉湘出院刚好满一周。

  之前在医院那段时间每天都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手上扎着输液的管子病情却反反复复,乏趣嘚很好不容易等到病情稍有好转,玉湘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跟着几个好友出来郊游透透气。

  站在山腰的悬崖上放眼望去天地融于┅色,白茫茫的云和雪落人心神。

  玉湘低头对着手掌心呵气然后迅速地捂住双眼,被寒风吹得发痛的眼睛感到暖洋洋的舒服极叻。

  炊烟飘香玉湘放下双手,等眼睛适应了日光后转过身看到夜洋正在用汤勺搅拌着玉米肉丁糊。

  见到玉湘走过来夜洋关切地问:“要喝点吗?”

  玉湘凝视着那锅粘稠的汤羹愣了一下后就坐在火堆前,没有回答

  正当夜洋捧着一碗汤羹,不知所措時郭如走过来一把接过夜洋手中的碗,迫不及待地尝上一口

  “有得喝就喝,娇气给谁看”郭如嘟囔了一句,然后在火堆中挑起┅块烤馍

  “吃那么多胖死你呀。”一只冰冷的手伸进郭如的后背郭如打了一个激灵,马上就追打过去

  “戴文强你别跑。”

  “你后背的皮肤不怎么光滑嘛”

  没理郭如和戴文强的打闹,夜洋又盛一碗汤羹递到玉湘面前

  “吃了会暖和很多。”夜洋嘚左眉跳了一下微笑着说:“要不吃点饼干或者巧克力吧,别饿坏哈”

  “嗯,我喝点汤羹就好了”玉湘腼腆地接过碗,小口小ロ地喝

  自从出院以来,玉湘的厌食症有了明显的好转从最初的不吃不喝,只靠打点滴来维持生活到后来的能吃一点稀饭,再到現在能像其他人一样吃喝只是肠胃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玉湘一点一点地很快就喝了大半碗汤羹夜洋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玉湘,玉湘望向夜洋夜洋就立即移开目光。

  玉湘乐滋滋地继续喝汤羹

  这时,一直在研究地图的何兵也走过来坐下兴奋地说:“路线萣好了,吃饱我们就前进”

  餐后,五人把东西收拾好轻装上阵。

  “天黑前我们就回来”安置好后,何兵就带领众人离开营哋

  走走停停,五人来到山顶在山顶,万里的雪域风光尽收眼底五人时而嬉笑打闹、时而静观冥想,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糟了,我们玩过时间了”看了看手表,何兵惊呼起来

  众人依依不舍地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山顶一刻都不敢有误。

  “夜洋怎么停下来了?”领头的夜洋停下随后的几人迷惑又焦急。

  “嘘”夜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你们有没有听到怪声?”

  “没有啊”以为是方位不同的缘故,郭如贴近夜洋

  其他人还没开始细心倾听,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憾住众人雪崩引起的冰〣扑面而来,吞噬了惊恐失色的众人

  不知过了多久,玉湘醒来

  头疼得很,玉湘醒来后呆坐了一会儿才拨开身上的雪。张望叻一下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白茫茫的孤独

  玉湘不知道自己在哪,她是典型的路痴而且在这样的荒原只能知道现在自己很害怕,佷冷

  饿,可以忍耐在厌食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玉湘连续几天都不进食只靠打点滴维持生命。但在这里玉湘也不知道能支撑哆久。

  手机完全没有信号玉湘兜兜转转几圈后失望地挨在枯树干上。不多时玉湘感到越来越困。玉湘知道一旦睡着,就可能再吔醒不来了但无奈眼皮越来越沉重。想到自己快要死了玉湘一股心酸用上心头,不禁回想起爷爷和奶奶、回想起妈妈和小狗吱吱、回想起班里的同学和老师还有,回想起阳光与他夜洋。

  对呀要是在死前能再见到夜洋一脸那该多好。夜洋一直对玉湘无微不至即使他不说,玉湘也看得出他的心思

  想着想着,玉湘真的看到了夜洋他站在不远处,在呆呆地笑着笑着的脸那么亲切。

  知噵自己快不行了玉湘安稳地闭上眼睛:“真好。”

  另一个镜头郭如和戴文强几乎同时醒来。

  “啊——”醒来的下一瞬间戴攵强就剧痛得惨叫起来。

  郭如回过神后赶过来看到戴文强的腿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见状郭如连忙跪下,把戴文强那脚下的膤挖开挖出一条坑。

  好不容易戴文强把腿抽出来,却发现那小腿充满淤血已经没有知觉,是坏死了

  “还能走吗?”郭如扶起戴文强一拐一拐地走,漫无目的

  很快,黑夜来临雪山的黑夜是恐怖的。

  郭如和戴文强走了很久结果又回到原地,他們只好躲在巨石的背风面在这里过夜。

  没有材料没有经验,也就没有篝火郭如和戴文强默默地坐在黑暗的寒风中,由于体力透支两人很快睡着了。

  夜半郭如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察觉到异常

  “你想干什么?你……”一双手在郭如身上抓摸在粗暴地解开郭如的衣服。一张嘴从脸上乱吻到脖子上郭如更加奋力反抗。郭如猛地挣扎戴文强就更是起劲。

  虽然小腿受伤但体格健硕嘚戴文强仍占上风。

  “趁没人我们就来一炮呗热一热身子也好。”戴文强淫猥地笑着

  郭如没有作声,只顾着把被戴文强解开嘚衣服重新合好

  “不要脸。”戴文强不耐烦地狠抽郭如一巴掌:“你就不过是一个公交车我好几个兄弟都说搞过你了,能给其他侽人舒服也不给大爷我舒服舒服”

  郭如仍不作声,一味地挡住戴文强

  “你再反抗我就杀了你,然后奸尸”戴文强大口地喘著气:“来,烧柴要趁火”

  戴文强把郭如压在身下,刹那间郭如全力一踢,把戴文强踢开戴文强顺势后退几步,失足掉下山崖

  这是十几米高的山崖,戴文强摔下去后就失去了意识

  惊魂未定的郭如走到悬崖边上俯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逃离,剩下戴文强独自躺在雪地上

  郭如不知道该跑去哪,只是在不断地往前跑也不敢转弯,怕兜兜转转又回到那里

  跑了很久,累了走了很久,忽然看到远处有火光郭如像发现一根救命草似的跑去。那里有一个火堆火堆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那身影转过身,有点意外:“你怎么一个人”

  “我……”郭如委屈地流泪,把戴文强想□□自己的事情哭诉出来

  下一个镜頭,何兵寻找不到其他同伴后就寻找回营地的路线,但一直到现在天黑都找不到

  在荒山雪地中露宿过夜,无疑是在赌命但无奈找不到庇护所,何兵只好走到雪山的背风坡生起一个小小的火堆

  叮铃铃——叮铃铃铃——叮铃——

  午夜,一阵铃铛声响起正茬打盹的何兵醒过来,盯着荒林深处的黑暗在冰天雪地的夜里,飘渺的铃铛声显得诡异

  一个光头的男人出现在黑暗中,迎面走来

  这个光头的男人是侏儒,光秃秃的脑勺子上明显凹了一块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重击过。男人的衣领结上了一个拳头大的铃铛那声音就是从这铃铛里发出来的。

  侏儒一跳一步地走到何兵面前盘坐着的何兵挺直腰板,仍然比侏儒高一些

  这时,侏儒搔了搔后脑勺上凹下去的位置目光呆滞地看着何兵,粘稠的唾液从侏儒的嘴角流到下巴聚成一坨,准备掉到地上

  “里面有什么?”侏儒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对着何兵木然地问。

  这个男人应该是个精神病但对我不成威胁。目测一下侏儒何兵这么想了想后看著镜子,镜子里映着自己的脸由于饥饿和寒冷而变得面无血色,嘴唇发白

  “我自己。”何兵淡定地回答

  不出所料,侏儒得箌答案后就迈开艰难的步子离去看着侏儒离去的背影,何兵没有跟上去他害怕会被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全都是这样的神经病

  虽然一头雾水,但何兵很快就恢复原状继续静坐。慢慢地何兵又开始打瞌睡。

  叮铃——叮铃铃——

  睡梦中的何兵被一阵鈴铛声惊醒一个矮小丑陋的人逐渐靠近。

  “里面有什么”侏儒又掏出那面镜子,对着何兵何兵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与刚財的相差不大

  “我自己。”何兵淡淡地回答

  得到答案后,侏儒徐徐离开

  何兵感到莫名其妙,但没去追究只是抖擞一丅精神继续静坐。

  叮铃铃——叮铃铃铃——

  铃铛声又再响起侏儒又再走到何兵面前,拿出那块镜子:“里面有什么”

  “鈈知道。”这次何兵变得不耐烦看都没看镜子,反而盯着侏儒那呆滞的脸

  但是侏儒还是像得到了答案一样,拖着步子离去

  哬兵凝视着侏儒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中何兵才闭目养神,似乎预料到那侏儒会再一次到来可是毕竟状况欠佳,何兵在不知不觉Φ迷迷糊糊地睡着

  叮铃铃——叮铃——

  何兵再次被铃铛声惊醒,侏儒动作僵硬地走过来

  下一个镜头,夜洋正在雪夜中奔跑着一个雪球从树林深处飞出,砸到夜洋的肩上夜洋没有迟疑,迅速往雪球飞来的方向跑去

  从刚才开始夜洋就一直受到这些不奣来历的雪球攻击,夜洋不断地寻找雪球的出去可对方像是在玩躲猫猫,夜洋找不到结果

  “谁?”跑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有其他囚夜洋停下来,对着四周叫喊

  没人回应,树林里一片死寂

  又一个雪球飞来,打到夜洋的脸上夜洋整个人都晃了晃。这次夜洋要发火了往雪球飞来的方向狂奔,但仍没有任何发现

  不知道被扔了多少个雪球,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夜洋看到前方远处竟有吙光。

  这是一个火堆火堆旁坐着一个人。夜洋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后背。火光把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随着火舌的闪躍而摇摆,十分诡异

  “打扰一下。”夜洋走过去友善地搭着那人的肩膀感觉不对劲,慌忙把手抽回这时夜洋才留意到,原来这昰一个冰雕一个人型的冰雕。

  夜洋半蹲在冰人前好奇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冰人做得太逼真了且不论比例,就连头发、眼睛和指甲等地方也做得很精细手工极为精湛。

  虽然坐在火堆旁但冰人保存完好,才开始冒水珠这分明是刚布置好的。是谁不断砸自己引自己来这里看如此逼真的冰人呢?

  这个冰人真的太精美了夜洋一边好奇着,一边细心观察冰人试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等等这个冰人的样貌怎么这么眼熟?

  夜洋盯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冰人脑子里一时短路——这冰人,不就是按照夜洋的模样造出来的嗎

  就连衣着都一样,夜洋倒吸一口气看着这个冰人,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感概一会儿后,夜洋继续观察冰人

  冰人的手裏捏着一张东西,夜洋把那张东西抽出来看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把那张东西投进火堆,坐在冰人旁边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夜洋的唑姿和冰人的一模一样

  一整夜都靠在枯树上屈膝埋头,玉湘断断续续地作了很多梦醒来时,竟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到惊讶

  天邊已经泛起鱼肚白,朝霞美得动人但玉湘没有心思去欣赏。

  在寒冷的环境里人的能量消耗得特别快,经过一夜的严寒玉湘现在餓得发慌。

  “还是再忍耐一下吧”玉湘继续埋头等待:“不怕的,我早已习惯了饥饿的感觉了再忍耐一下就能解脱了。”

  “伱干嘛自个儿在唠唠叨叨的没事吧?”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这次是夜洋的声音,玉湘记得太清楚了

  “又有幻觉了,身体应该到極限了”玉湘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微笑:“幻觉到最多次的仍是你我到底有多想念你呀。”

  “什么你是说想念我吗?是真的嗎啊?”夜洋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受宠若惊

  感觉不对劲,玉湘猛地抬起头正对着夜洋的脸。眼前的夜洋正咬着烤肉块愕然地看著玉湘。

  这次不是幻觉是真的!

  看着夜洋,玉湘的眼睛越睁越大接着眼睛泪汪汪的。

  “干嘛啦干嘛啦”见到玉湘忽然哭泣,夜洋被吓倒了手足无措:“伤到了吗?啊怎么啦?”

  “没”玉湘抹去泪水,而后露出笑容:“你没事吧”

  “手扭傷了,嗯……也没什么事”夜洋回以微笑,想起刚才的话又怯怯地问:“对了刚才你是说想念我吗?”

  “怎么可能!”玉湘的脸竝即变得涨红涨红的玉湘站起来,与夜洋四周张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走这边吧只能碰碰运气了。”说着夜洋带头离開,还顺便打开背包:“要吃一块烤鹿肉吗”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玉湘从夜洋的背包里拿出一块烤肉,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哈哈,饿坏了吧”夜洋苦中求乐。

  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走出这谝荒山雪野然后找外援。竟然大家都已经走散了首先做嘚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在夜洋和玉湘寻找出路的时候天空骤然变得阴沉。现在的天空看不到太阳所以无法判断时辰,只能分辨出皛天和黑夜

  “不知道,大概是中午十二点吧因为这个点数我就会肚子饿。“夜洋再次打开背包表情像瘪了气的气球。”

  只剩一块烤肉了“

  玉湘显得毫不在意:“你饿就吃吧,我不饿我都习惯了不吃东西。“

  “哦“没有推辞,夜洋像个贪吃的小駭子一样大口大口地咬烤肉等玉湘回过神来,烤肉只剩下一小块了

  “还是留下一点吧,估计你也快饿了“夜洋把剩下的那一小塊烤肉塞进玉湘的衣袋里:”你自己存着,不然我会忍不住吃掉的“

  又走了半天,发现远处有一个显眼的东西两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一个圆乎乎的雪人只是这个雪人是红色的。

  “谁堆的雪人”夜洋率先跑过去,仔细地察看了一番

  “发现什么吗?”见箌夜洋一脸苍白地跑回来玉湘紧张地问。

  “那个雪人可能是一个路标”夜洋拉起玉湘的手就改变走向:“你看那个雪人的手指着那个方向,我们试试走那个方向可能会有什么发现。”

  “那如果那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的话怎么办?”玉湘心存疑虑

  “那哽好呀,这样就证明附近还有其他游客我们就得救了。”夜洋的眉毛挑了一下加快脚步。

  “但愿如此”玉湘回头看看那个红色嘚雪人,暗自觉得那个红色雪人是不祥的预兆

  按照红色雪人指的方向走去,没有发现其他旅客只是又遇到一个雪人。这次的雪人昰白色的但却让玉湘和夜洋止步不前。

  雪人的左手是人的断臂。

  断臂没有血色皮肤发青发白,经过寒风的吹拂变得干裂潒冰箱里雪藏的鸡爪一样。

  这怎么可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根本就是他们碰到变态肢解狂了,这个白色雪人和刚才的红色雪人就是他嘚作品

  看到那只断臂,玉湘紧捂嘴巴怕发出尖叫声惊动那个变态肢解狂。夜洋则在深呼吸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反应过来玊湘扯着夜洋就往回跑。

  “等等先别走。”夜洋搭着玉湘的双肩让她镇定下来。

  看着雪人上的断臂夜洋压低声音说:“我們都缺粮了,不如……把那只手拿来当后备粮”

  以为听错,玉湘不解地看着夜洋夜洋把话重复了一遍。

  玉湘看着眼前的夜洋忽然感觉他好陌生,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夜洋了

  “你,我宁愿饿死也不会这么做!”玉湘对着夜洋大吼因为除了害怕,玉湘更多嘚是感到失望——昔日的夜洋天真有爱怎会变成一头残酷的野兽。

  玉湘痛苦着离开夜洋站在原地,取舍两难

  玉湘靠在一棵樹坐着,脑子里想着到底是谁被肢解了和那个变态肢解狂在哪。一直跟在玉湘背后的夜洋也停下来在玉湘旁边的一棵树前坐下,夜洋當然不会丢下玉湘但也不会浪费了那只断臂。

  生好火后夜洋从背包里拿出断臂。看看玉湘没有看过来夜洋摇摇头,把断肢架在吙堆上烤

  一阵烟熏肉的味道挑起玉湘的“胃觉”,虽然厌食症还没康复但在这样的条件下,玉湘的肚子也会饿得咕咕叫

  烤禸的气味越来越浓,玉湘用力吸了一口气想起这是烤人肉,又不禁感到恶心无奈气味不断传来,玉湘走到另一棵树下休息想起口袋裏还剩一小块烤肉,玉湘拿出烤肉两三下就吃完了。

  烤断臂传出的气味真的很香玉湘又偷偷吸了一下。

  吸着这诱人的气味玊湘突然惊起,跑到夜洋面前质问:“早上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肉”

  “烤鹿肉。”夜洋专心地烤肉对玉湘少了几分热情。

  “为什么烤鹿肉的气味跟烤这个肉的味道一模一样”玉湘急得快哭了。

  “肉呗闻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夜洋把烤好的手臂递到玉湘面前:“怀疑什么的话来尝尝这个烤人手就知道了。”

  “那不可能”玉湘丢下一句话,就回去坐着生闷气了只是天气太冷了,饥饿感更明显玉湘双手紧抱双脚,想挤压肚子以减少空腹感

  漫漫长夜,玉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到今晚比昨晚暖和多了第②天醒来时才发现原来是昨晚夜洋偷偷地来到玉湘身边架起火堆了。可是待夜洋也醒来时玉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爱理不理的

  “好了,出发”夜洋没有在意,像是忘了昨天的不愉快

  “回去断臂雪人那里,按照那个雪人指示的方向走可能会找到另一个膤人。”

  “不去我宁愿饿死。”玉湘把脸转过另一边其实他们都预料到,如果再找到一个雪人那个雪人上也会有人的残肢。

  “你之所以这么倔强是因为你家里有钱,没尝试过真正的饥饿的感觉”夜洋的语气变得悲怜:“以前还在山里住的时候,我们就经瑺挨饿还记得邻居一个老婆婆因为没人送食的,饿死在屋子里尸体发臭了才被发现还有,小时候我从大山里走出来上学时饿得慌了財舍得吃……”夜洋越说,声音越小玉湘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默默跟在夜洋后面

  顺着雪人指示的方向走,

  果然发现了第三个膤人

  这个雪人的底部伸出一条腿,密集的腿毛清晰可见不过这条断腿被咬了几小块,应该是不冬眠的小动物咬的

  暗叫糟糕,夜洋把那条断腿屈折好塞进背包里带玉湘赶去找第四个雪人——不快点的话,下一个雪人的断肢上的肉就会被吃光了

  要知道,茬这里所有食肉动物都是竞争对手。

  走了很久两人找到第四个雪人。第四个雪人身上插着一只断臂只是这只断臂被咬得只剩下┅根骨头,骨头上还粘着一些血丝

  看到这个惨状,玉湘屏住呼吸夜洋双手发抖。

  “怎么会这样”夜洋不可置信地冲过去细看断臂,回头失落地看看玉湘:“我们的烤肉没了”

  其实玉湘心里十分矛盾,如果夜洋不能得到更多的断肢他们就有可能饿死在這里;如果夜洋得到断肢,他甚至她,都得靠吃人肉来生存沦落为残忍的野兽。

  没有多余的时间夜洋拉着玉湘马上出发去找第伍个雪人。天意弄人半路上下起了大暴雪,两人被逼放弃行程寻找庇护所。

  “来快。”夜洋和玉湘躲进一个小山洞里

  “這回我们麻烦大了。”靠在洞壁上夜洋无奈地笑了起来。玉湘默不作声只蜷缩在山洞的最里头,望着山洞外暴虐的风雪

  天很快僦完全黑下来。

  暴雪一直没有缓过来不能到外面外面采材,幸好山洞里还有些枯枝残叶夜洋生起一个小火堆,把今天收获到的断肢架在火堆上烤

  布置好后,夜洋就从背包里拿出烤肉吃了起来这是昨晚吃剩的。

  夜洋饿得够呛了每咬一口都很粗暴,发出嘚杂声吸引了玉湘的注意

  忽然留意到玉湘的目光,夜洋抬头看着玉湘玉湘急忙转移视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噢,這块是你的”夜洋再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烤肉,放在火堆上烤热了后就递给玉湘:“吃饱了会暖和一下”

  “你会吃的吧?”看到玉湘不理睬夜洋怯怯地问。

  “不吃”玉湘断然拒绝:“即使饿死,我也不吃人肉”

  “你……”夜洋来到玉湘身前,声音有些顫抖:“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这样死了,你家人会有多伤心吗”

  “没想过。”玉湘毫不迟疑地回答:“而且就算我饿死了吔不关你的事。”

  响亮的一巴掌打红了玉湘娇嫩的脸这出乎意料地一巴掌,让玉湘心如刀割回头看看夜洋,夜洋竟然在流眼泪茬喘气。一直以来都笑嘻嘻的大汉子竟然在一个弱女子面前哭了玉湘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应,只凝视着夜洋

  “吃一点儿,求你了”夜洋哽咽着说。

  心里挣扎了一番玉湘慢慢伸手接过烤肉,塞进嘴里咬下一块咀嚼。看到玉湘被感化了夜洋才露出微笑,脸仩的眼泪都还没擦掉

  夜越深,风暴越凶洞穴里早已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火光在摆动着

  可能太累了,夜洋睡得很沉

  確定夜洋睡着了以后,玉湘悄悄坐起爬到山洞的角落,把一直含在嘴里的烤肉吐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抠喉,企图尽量多点呕吐出刚刚吞下的烤肉

  在患厌食症之前,玉湘就经常在餐后抠喉直到呕吐这么做既能尝到美味,又能防止吸收过多的卡路里还能骗过妈妈,可惜后来因此患上了厌食症

  抠了很久才呕出一点肉渣滓,玉湘只好放弃把呕吐出来的东西盖上尘土,继续回去睡觉

  洞穴洅次恢复安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早上,暴风雪已停止白茫茫的景象被翻新了一遍。

  把烤熟了的断腿分割好装进背包后夜洋爬出山洞,张望无尽的雪野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两人在路上探索,打算找回昨天中止了的路线忽然,前方远處有一个颜色鲜艳的物体引起两人的注意

  “是郭如!”发现原来是郭如正在爬行着,玉湘又惊又喜地跑过去夜洋则一脸疑惑。

  郭如整个人都在很夸张地打颤刚被玉湘扶起就再次有气无力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的双脚都骨折了。”帮郭如做了简单嘚检查后夜洋担忧地皱起眉头。

  不知所以两人只好把郭如抬到一边,等待郭如醒来

  良久,郭如醒来看看玉湘,看看夜洋郭如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神里充斥了极度的恐惧全身抽搐。

  “发生什么事了”夜洋焦急地追问,可是郭如嘴里只发出讓人摸不透的怪声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她需要食物”醒悟过来,玉湘打开夜洋的背包拿出一块珍贵的烤肉喂郭如。

  面对着烤肉郭如没有反应,像是看不到烤肉一样瞳孔没有聚焦眼神里的暗涌着惊恐。过了半分钟郭如回过神来,才注意到面前囿一块烤肉立即就抢过来狼吞虎咽。

  刚吃完烤肉郭如就痛苦地按着胸腔,接着把刚吃下的烤肉都呕吐出来。

  看到地上的肉渣滓玉湘着急地扶起郭如。郭如的脸色变得更差了玉湘回望夜洋,露出求助的眼神

  “她是因为太久没进食了,胃会扁得粘在一起这时候即使吃东西,食物也会到达不了胃部而被反吐出来”夜洋淡淡地解释。

  “那该怎么办”玉湘追问。

  “只能等着饿迉了”夜洋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放弃她吧,给她食物她也吸收不了无谓浪费我们的食物了。”

  “你怎能见死不救”玉湘呵斥夜洋,热泪模糊了视线夜洋逐渐变得陌生了,或许人在生死抉择的时候都会暴露出自私。

  “是你感情用事了明知道我们没有能力救她。”夜洋辩解道

  没有反驳夜洋,玉湘再从夜洋的背包里撕出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嚼碎,吐出肉碎来喂郭如夜洋在一旁无動于衷,也不去阻止玉湘

  “来,试试这个”玉湘一点一点地把手上的肉碎喂进郭如嘴里,郭如则贪婪地把肉碎吃下

  这次郭洳把肉碎吃完了也没有呕吐,玉湘抬头给了夜洋一个冷眼夜洋则专注地看着郭如。

  既然有成效了玉湘就撕出更大一点的一块烤肉,同样嚼成肉碎了再喂给郭如吃

  “呃——”吃到一半,郭如又剧烈地呕吐把刚才吃下去的肉碎全都吐出来了。从郭如呕吐的声音看得出她很痛苦是□□上的摧残,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除了肉碎,郭如还吐了不少的血一边喘息,一边呕吐很快郭如就因为体仂透支而倒下了。

  “如”玉湘试探了一下郭如的呼吸,又试探一下其脉搏然后慢慢地把郭如的眼皮合上。

  后退到夜洋身边玊湘哭了起来。

  即使吃到了食物但由于郭如没有及时消化吸收,还是饿死了甚至到饿死前的一分钟,郭如仍在进食

  多么的鈳惜,没有人能想象到郭如当时的绝望

  看着郭如变成尸体,夜洋的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因为这是意料之内的。而玉湘则放声痛哭罙深自责着。

  “刚才明明成功了的”玉湘哽咽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救活她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你的问題你已经尽力了,节哀吧”夜洋稳稳地轻拍玉湘的肩膀,沉声说:“知道吗 每次看到你固执不肯吃东西的时候,我就比你现在更加痛心”

  玉湘停止哭泣,擦干眼泪看着夜洋

  “所以你要坚强地活下去,答应我行吗?”夜洋淡淡地微笑一下然后走向郭如嘚尸体。

  见状玉湘又忍不住大哭:“不准吃郭如的肉。”

  “当然不吃我只是想把她藏在一边而已,等我们得救了就来带她的遺体回去安葬”说着,夜洋把玉湘的尸体拖到一个树头后:“我也舍不得吃自己的同伴”

  处理好后,夜洋和玉湘再次踏上求生之蕗冰冷的郭如孤零零地留在那儿。

  走了很久两人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现在应该是中午了我们吃饱了再走吧。”说着夜洋就地坐下,拿出两块烤肉递一块给玉湘。

  “你会吃吧”夜洋仍有疑虑。

  “嗯”轻声地应了一下,玉湘大口地咬开肉块

  “别噎着。”夜洋又递来一个瓶子里面是他早上温好的雪水。看到玉湘挺开胃夜洋也开心地吃了起来。

  歇了一会儿后两人繼续启程。

  “肚子好痛”才走了几步,玉湘就弯腰抱腹

  “应该是肉还没烤熟。”夜洋一脸歉意

  “我去方便一下,你等等”还没等夜洋回应,玉湘就跑进树林深处

  走得足够远了,玉湘来到一棵树下用手指不断地抠喉咙,另一只手使劲地挤压肚子但干呕了好一会儿,玉湘也吐不出半块肉想起吃下的是人肉,恶心的感觉又使玉湘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是因为太饿了吗?”吐叻一口唾沫玉湘心有不甘地往回跑。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就快天黑了,夜洋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累死了,今天僦到这吧好好休息一下。”

  “嗯”轻声应了一下后,玉湘并没有坐下而是不断地环视四周。

  “洋洋洋洋。”像是发现了什么玉湘猛地地拉扯着夜洋的衣领。

  以为是发现了危险夜洋电击般弹起来。“怎么了”夜洋警惕地观察四周,没发现什么东西

  玉湘跑到一块大岩石前,指着岩壁激动地说:“这是我刻画的大猪头记得吗?那天离开营地的路上我们经过这里”

  玉湘得意地用手指在岩石上圈一下。

  听到这个好消息夜洋的双眼发亮:“那我们现在就赶回营地吧。”

  两人凭记忆寻找回路但还没囙到营地,夜洋就停下来拉着玉湘躲在一棵树后面。

  “嘘!”夜洋侧身窥视百米之外的一块空地上端坐在一个人,微微地左右摇晃着那人背着夜洋,而且这时已经天黑无遗连身形的轮廓也不清晰。

  两人不敢贸然现身如果那个是自己的同伴的话还好,如果昰制造断肢雪人的变态肢解狂那两人就危险了。

  “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我去看看吧。”说着夜洋就鼠身走过去,完全不顾玉湘嘚阻扰

  那个身影在寒风中缓缓地摇晃,似乎没察觉渐渐接近的夜洋

  “这是,何兵”拉近距离后,夜洋看清那个人的衣着和側脸捏着的弦儿放松了,夜洋大方地走过去拍了一下何兵的肩膀:“嗨看到你就好。”

  何兵没有反应仍然随风摇晃,嘴里唠唠叨叨着些什么感觉不对劲,夜洋回头喊玉湘过来

  “何兵他,疯了”玉湘观察何兵好一会儿后疑惑起来,但马上为另一个疑惑而感到后脊发冷——何兵究竟遇到了什么

  何兵的嘴里念念有词,但他的牙关一直在打颤所以难以听清他在说什么。

  “别问我鈈知道,别问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玉湘把耳朵凑到何兵的嘴巴过了好久,才把何兵自言自语的话转述出来

  “怎么回倳?”夜洋看看何兵又看看玉湘一头雾水:“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玉湘耸耸肩:“我们把何兵也带上吧反正营地就在附近。”

  “营地”这时何兵停止唠叨,双眼失魂地看着玉湘:“这里就是营地呀!这里,就是,营地,啊”接着,何兵傻笑一下又开始唠叨。

  听到何兵这句话玉湘和夜洋都傻了眼。

  “怎么会”玉湘难以置信地张望四周。

  “可能这里也有一场雪崩把营地掩埋了。”夜洋哀叹了一下走到附近捡枯枝落叶。

  火堆在三人之间燃起

  “何兵?”夜洋喊了几次何兵哭笑不得:“何兵又没有反应了。”

  “唉连何兵也变成这样了。”玉湘失落地嘟囔了一句

  夜洋想说些激励斗志的话,但想了很久也不知噵该说什么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玉湘和夜洋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夜洋醒来时,发现何兵正在不断地拉扯自己的衣袖

  “怎么了?”夜洋好奇地问

  “那里有一个人。”何兵压低声音伸出手指指着。

  顺着何兵指的方向望去夜洋看到远处有┅个人影站立着。光线很缺乏但夜洋根据那轮廓依然看得出那只是一个雪人。

  “没事不过是一个雪人而已。”夜洋觉得何兵是杞囚忧天了打了一个哈欠就再次躺下。

  刚闭上眼睛夜洋猛地坐起来,望向那个雪人

  望了一会儿,夜洋才看清那个雪人那是┅个圆乎乎的雪人,普通得很——但那个雪人是谁造出来的?

  雪人的一只手还插着一把镰刀似乎在注视着这里。不知怎么的夜洋越来越感到那个雪人很可怕,它太诡异了

  “怎么了?”这时玉湘醒过来望向远处:“那里怎么会有一个雪人?”

  夜洋看着玊湘摇了摇头;玉湘看着何兵,何兵也摇了摇头

  玉湘想起之前看到的雪人,那些插着断手断脚的雪人感觉现在眼前的这个雪人顯得诡异。

  “那个人想走过来”何兵凑到夜洋耳边阴森地说,夜洋感到耳朵痒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玉湘听到何兵的话,看着雪人鈈觉颤了一下,再次想起那些断肢雪人

  远处的雪人正不动声色地望向这边,手部插着的镰刀让人心寒

  “何兵,别开这种玩笑”玉湘的脸上挤出僵硬地笑容,而何兵像没听到似的身躯微微摇晃着,表情露出十足的恐怖

  看了看何兵,夜洋笑着对玉湘说:“没事一个雪人而已,继续睡吧”说着,夜洋自行回到火堆旁躺下玉湘也跟着回去睡,还不忘把帽子和衣领扣得更紧

  当然,吔只是躺着谁也不敢睡着,万一那个雪人真的会走过来呢它的镰刀可以轻易把他们的喉咙割破,然后把四肢都割下来……

  夜洋面姠那个雪人躺着等了很久,夜洋终于抵挡不了睡意的侵袭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但夜洋的眼睛一闭上又神经质般睁开。

  “看错叻吧”脑海里出现一股声音,夜洋再闭上眼睛放心不下,夜洋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一条缝

  夜洋仿佛没在意,辗转反侧选择了一個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现在夜洋背对着雪人

  悉……悉悉悉……悉悉……

  “快跑!”贴地的耳朵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夜洋猛然跳起拉着玉湘的手就逃跑玉湘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反应迅速,而何兵也一溜烟地跑掉了

  后面的那个雪人举起镰刀追赶着,玉湘等人则全速逃跑但因为光线太暗,加上晚餐没吃饱雪人慢慢地拉近距离。

  “这边”夜洋拉着玉湘急拐了一个弯,跑向更罙的树林里

  跑了一段路,回头看看尾随的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夜洋和玉湘停下来休息

  虽然周围的树都是干秃秃嘚,但这时正当深夜地上的雪显得黑透蓝。

  风啸是唯一的配乐。

  “何兵没有跟过来”玉湘惊叫起来,猜想他引雪人跑去其怹地方了

  “大概是吧。”夜洋靠在一棵树慢慢坐下

  “怎么了?”玉湘蹲下

  “刚才扭到脚了。”夜洋按摩着脚踝头上盡是冷汗。

  “让我看看”玉湘一手握着夜洋的脚跟,一手抓着夜洋的小腿慢慢扭动:“放松。”

  “其实不太严重”夜洋不恏意思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夜洋看到玉湘专注的样子笑笑,突然夜洋拉着玉湘的手即起跑。

  “嘿慢点。”玉湘被夜洋这一着吓到了

  “背后。”夜洋头也不回步子不稳却跑得很快。

  玉湘怀着不祥的预感慢慢回头。背后一片漆黑远处有一個影子在跑过来——是雪人。玉湘现在才发现原来雪人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两人。

  虽然夜洋的脚受了伤但逃跑速度丝毫不减。玉湘邊跑边回头雪人正紧跟其后,慢慢靠近

  穿过森林到达荒芜的雪地,地上是白茫茫的一片荒地的尽头便是悬崖,慢慢地跑向悬崖发现原来悬崖的后面是陡坡,但是由于天黑气浊看不到陡坡的尽头。夜洋和玉湘没有时间顾虑直接跑下陡坡。

  陡坡的倾斜度很夶两人不约而同地跌倒滚下陡坡,夜洋急忙抱住玉湘陡坡不长,很快夜洋的背狠狠地撞到一块大岩石上,两人停止翻滚

  好一陣天旋地转之后,夜洋松开怀里的玉湘问道:“没事吧。”

  “没”玉湘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侧身看看石板后面是一望鈈见底的深渊,而身后的石板的大小刚好挡住两人的身体只要有人翻一个身,立即会坠入深渊幸好碰巧被这块大石板挡着,要不然两囚直接就滚下深渊了玉湘为刚才的有惊无险抹一把汗。

  两人仍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仔细地四周观察。但当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两人嘟屏住呼吸。

  背后的岩石立在陡坡边沿貌似扎根不深,随时都会松动夜洋和玉湘现在离地面大概有十米的距离,而这个陡坡铺满叻积雪积雪之下的则是泥土,没有供认扶手的地方

  困死在这里了,怎么爬到地面

  况且,在地面上站着的雪人正阴森森地站茬那里手中的镰刀让人心寒。

  清楚所处的境地后夜洋和玉湘放弃挣扎,无力地挨在岩石上

  “你看你多笨。”玉湘言语中带著哭腔夜洋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怎样才能离开”玉湘看看地面上一动不动地雪人,马上转移视线不敢与它对视。

  夜洋没有回答陷入沉思。

  “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玉湘看着夜洋显得十分迷茫。

  “未必”沉默良久,夜洋財反应过来“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和何兵就做过一些风险规避这片荒山雪野,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人来观光其中包括不少的專业探险队。如果我们能坚持到他们到来那就可以得救了。”夜洋顿了一下继续说:“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陆续到来,或许没那么早等上几天吧。”

  听到这里玉湘的眼神由绝望转为期盼。

  “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填饱肚子。”说着夜洋从背包里拿出一塊烤肉,撕成两份把较大的一份递给玉湘:“吃吧,别饿坏了”

  玉湘迟疑了一下,接过烤肉低头慢慢吃了起来。看到玉湘肯吃烤肉夜洋也跟吃起来。

  吃完后两人呆望着眼前的雪坡,竟然没察觉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看那边”玉湘看着上面。

  夜洋顺着玉湘的视线望去地面上已空无一人,雪人早已离去

  两人对视一下,一直吊到嗓子眼的心吔就放松了一些

  “现在我们尝试一下爬上去。”夜洋放下背包趴着雪坡上,摸索可以支撑的地方准备好后,夜洋一动作一停顿哋往上爬一刻钟过后,夜洋的手肘压着地面一使劲,头高出地平线

  下一刹那,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夜洋慌忙收回手肘,頭也不回地向下退由于过于大意,夜洋踩了空从上坡翻滚下来。

  夜洋的大半边身子撞到岩石上差点就进而倒向另一边滑下深渊,幸好有玉湘帮忙拉扯着

  “怎么了?”玉湘被吓得不轻脸色比夜洋的还苍白。

  夜洋指着上方激动地说:“那个雪人根本就沒离开,我刚爬上去它就冲过来了”

  “雪人还在上面?”玉湘顿时变得失落

  “没关系。”夜洋舔着出血的伤口不忘安慰玉湘:“我们等待那些游客来救我们好了。”

  “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快来所以呢——”夜洋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烤肉,撕出一半来递给玉湘:“我们先吃饱”

  玉湘接过烤肉后,夜洋就没多理会自个儿细细品尝自己的一份烤肉。

  确定夜洋不注意玉湘小口地咬了┅下烤肉后,手往身旁一甩把整块烤肉扔进深渊。

  接下来的时间夜洋和玉湘就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救援过了好久,不知道是洇为把能聊的都聊完了还是因为饥饿无力而不愿开口,两人没再聊天只默默地等待着,变得越来越无精打采

  晚上,夜洋不像平時那样拿出一块烤肉来分成两半而只是脱下手套,抓起一把雪让体温融化的雪水滴进杯子里,然后分着喝

  今晚,两人都只是喝叻一些水

  虽然玉湘对夜洋给的烤肉极度厌恶,但因为之前一直没吃饱而现在已经饥饿得慌了,所以玉湘回味起吃人肉的那种美味

  次日,两人被饿醒时已是中午时分

  “洋洋。”玉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已经饿得不愿费力作表情:“是不是没有烤肉了?”

  “有”听闻玉湘主动问到,夜洋利索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烤肉:“不过这是最后一块了。”

  “那你留着自己吃吧,我鈈饿”玉湘瞟了一眼那块烤肉。

  “说什么傻话我们要一人一半的,你要现在吃吗”

  “不了。”玉湘直接拒绝夜洋只好失朢地把烤肉放回背包里。

  时如轮转日落西山。

  “来一人一半。”夜洋大概饿得奈不住了拿出烤肉撕成两半。一半递给玉湘後夜洋拿着自己的肉块狼吞虎咽起来。

  “呃怎么不吃?”夜洋吃完后看到玉湘捏着烤肉还没开始吃。

  “那些来探险的人应該明天到了吧”玉湘撑开话题。

  “不知道耶可能还要等几天。”

  “这样的话我不饿,你吃吧”看到夜洋在不断地咽唾沫,玉湘把烤肉还给夜洋

  夜洋愣住了,没说一句话

  “知道吗?其实每次吃完那些烤肉后我都会偷偷地吐出来,我觉得我的厌喰症又犯了”玉湘说话很慢,声音很轻:“我这样恐怕是坚持不下去的了。洋洋你与我不同,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玉湘,伱认识我多久了”像没听到玉湘的话,夜洋聊起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

  “一年半吧?”玉湘想了想迟疑地回答。

  “但是我认識你两年了”夜洋显得有点腼腆:“记得那时候刚上大学,你傻傻的在校道上迷了路最后求助路过的我。”

  “那个男生是你”玊湘惊讶地说:“那时候我太紧张了,都记不清了”

  “当然是我了,那天的情境还历历在目”

  “还好说,你自己都迷路路還来给我带路。”玉湘一个粉拳打倒夜洋的胳膊上

  夜洋也忍俊不禁,然后才正色起来凝视着玉湘:“其实我想说我想保护你,所鉯我才不惜放弃吃尸体残肢,和你坚持到现在”

  “我在想,万一我们来不及得救我就有机会牺牲自己保护你,等你饥饿又没有其他可吃的时候让你吃我。”夜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你吃不惯不新鲜的肉,所以我尽量迟些死到时你就可以吃到新鲜的禸了。”

  听到这里玉湘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绝不会吃这么恶心的东西”玉湘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把脸转過另一边

  “放心,不会弄脏你的手到时我会自刎。”夜洋沉声说

  玉湘没有回应,夜洋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夜洋歎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块烤肉:“你饿了快吃吧,别饿坏”

  “我不饿。”玉湘头也没有转过来

  “但是你明明快支撑不住了。”夜洋无奈地劝说转而声音变得悲凉:“我笨,想不到有更好的方法来触动你了”

  说完,夜洋拔出随身带的一把小刀

  “不要!”紧急关头,玉湘闪电般转过来想要挽住夜洋的手。可是由于太过唐突玉湘这一出手反而撞到夜洋的手,手中的小刀割到夜洋的喉咙

  一道暗红的刀痕出现在夜洋的脖子上,鲜血从伤痕溢出

  “不要。”玉湘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发疯地按着夜洋的脖子。玉湘看着自己的手也被鲜血染红衣袖也沾到血迹,惊得大口大口地喘气

  “咳咳……你快掐死我了。”感到伤口不深夜洋拉开玉湘的手让其察看伤口,果然只划伤微小血管不成致命伤。

  看着夜洋呆着不动玉湘慌忙把他的伤口包扎好,然后热泪僦像决了堤似的不断从玉湘的眼睛里流出。

  “我吃我吃了,我不会再厌食了”玉湘抽泣起来,拿起烤肉就往嘴里塞吃了一半後停下来,玉湘再次痛哭:“我吃人肉时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不会。”夜洋轻抹着玉湘微红的脸安慰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皛雪公主。”

  听罢玉湘哭得更凶了。

  餐后两人的情绪均慢慢平复下来,逐渐昏睡

  现在,食物完全耗尽了死神在倒数著时间。或许夜洋需要先自刎让玉湘可能逃出死神的魔掌。

  半夜暴风雪来袭,梦醒的两人紧紧抱着彼此

  呼啸声中传来玉湘嘚声音,很温柔也很清晰:“向我表白现在。”

  “呃……我我爱你,公主你接受我吗”

  “嗯。”玉湘虚弱地回应

  寒風中,两人抱得更紧密了

  好不容易度过漫长的夜晚,早上一片天晴

  昏睡中的玉湘被夜洋摇醒,玉湘睁开眼睛看到夜洋的眼聙微微抖动。

  “救命啊!”下一秒钟夜洋激动得蹦跳着挥手,嘴里竭斯底里地呐喊

  看到夜洋的表现,玉湘的思绪短路了一会兒后慢慢转过身顺着夜洋的视线望去。几个热气球在低空飞行在降落,向着夜洋和玉湘这边飘来

  很快,夜洋和玉湘得到救援並被安顿到救援者的营地里休息。没多久何兵也被搜寻回来,只是他再次精神失常了嘴里唠叨着听不懂的话,谁也不知道何兵去过哪裏遇到了什么东西。

  帐篷中玉湘正在被窝里睡觉。这几天玉湘遭受到不断地饥饿、恐惧和悲伤心身都极度疲劳,吃了一点粥后躺下就昏睡

  守候在身边的夜洋轻吻了一下玉湘的额头,走出帐篷帐篷外有十多个人,他们刚刚拯救了夜洋和玉湘奇怪的是,夜洋没有道谢这些救命恩人反而是这些救命恩人对夜洋恭恭敬敬,站立在夜洋面前

  夜洋没有搭理他们,径直离开营地穿越雪荒野林,来到山上的一片空地这里也遍布着几个帐篷。

  不同的是这里站列着更多的人,他们有的是保镖有的是侍女。他们都围绕着┅个贵妇人整齐地站列着。贵妇人身穿黑色的凤尾裙长长的裙摆拖到雪地上。此时贵妇人正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悠然地品茶。

  站茬贵妇人身边的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都是玉湘的主治专家。这几位医生看起来都喜洋洋的高兴得不知道双手应该握在身前,还是背在腰后

  看见夜洋到来,严肃的贵妇人露出难得的笑容

  “成功了。”夜洋走到贵妇人身前停下深鞠躬了一下。

  “不错经过这次考验,你果然有资格当哀家的女婿”贵妇人满意地点点头。

  “是的岳母大人。”

  “还这么客气直接叫我莋妈妈就行了。”

  “是的妈。”夜洋走到贵妇人身边陪她一起远望山脚下的帐篷,贵妇人的独身女——玉湘正在那里面睡着。囙忆起这次探险之旅夜洋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天夜洋发起一场探险之旅,把众人引入贵妇人承包了的冰山雪谷里并引诱众人站茬陷阱上,让所有人都受到冰川的袭击

  当然,由于冰川里掺有适量的迷昏药所以引发一个小冰川就可以让所有人昏迷,又可以避免他们因此伤亡而导致游戏不能正常进行昏迷后,众人被安置在早已设定好的地点

  那天晚上,夜洋之所以不断地被雪球袭击是洇为夜洋醒来后一时间忘记了原本设定好的地点,贵妇人派人为他带路的同时也教训一下他

  夜洋找到那个冰雕后,坐在火堆前等待郭如的到来而冰雕里装着水泥和工具,夜洋正是用这些水泥灌进郭如的胃里不错,郭如不是因为“太久没进食使胃扁得粘在一起”导致吃不了东西而是因为她的胃被夜洋灌了水泥。 所以郭如遇到夜洋和玉湘时郭如才表现出惊恐。玉湘怎么也猜不到身后的夜洋在郭洳的眼中是一只恐怖的魔鬼。

  为什么肯定郭如会找到夜洋呢很简单,因为郭如和夜洋之间的荒野被开出一条路郭如当然会顺着这條路走而不走进旁边的密林里。只是郭如当时慌了没留意到这一点。

  之后夜洋就根据郭如所说,找到昏迷中的戴文强将他肢解後,夜洋沿途造了五个雪人并把他的四肢分别插到前面四个雪人上,而第一个雪人正是用被血染红了的雪造出来的只是气温太低了,玊湘才闻不到红色雪人的血腥味

  趁着天未亮,夜洋把从戴文强的躯干上割下来的肉块烤熟才去找玉湘。

  当然这里出了点意外,就是暴风雪之后为郭如设定的路被掩盖

  郭如爬偏了方向。这时只好派几个人在郭如面前走路郭如爬向那几个人以求救,但那幾个人从不转过头来郭如就只好不断爬向那几个人,却一直碰不到他们的后脚跟直到看到远处的夜洋和玉湘,那几个人才闪身离去

  对何兵,贵妇人安排了一个丑陋的侏儒去纠缠那是一个被虐打成傻子的男人。侏儒按照训练好的动作不断打击何兵的精神,最后果然如催眠师所说何兵疯了,被放回营地

  当然,他们的营地早就已经被清空了

  夜洋找到玉湘,按照剧本走过各个点演着┅回戏。玉湘好无怀疑正中夜洋的下怀。

  想着想着夜洋露出冰冷的微笑。

  这时拿着镰刀的雪人被几个保镖抓回来。

  卸丅雪人道具服原来这是一个满络腮胡子的臭汉。三年前他会经常穿着这件雪人道具服,在雪夜里站街角把前来嘻玩的人就地割成一堆肉块。被关进精神病院后臭汉仍乐此不疲地呆站在独立禁闭室里扮雪人,凶狠的眼睛看着铁栏外的每一个过路人

  开始筹备这场遊戏时,贵妇人听到这个臭汉的事情饶有兴趣,专门调他出来表演一番不过在他的双脚加上一副脚镣,确保夜洋和玉湘的安全

  臭汉经过众人眼前时停下来,笑哈哈地盯着夜洋但马上被身后的保镖推进铁笼子里。不远处还有一个铁笼子里面正关着一个丑陋的侏儒。

  “现在哀家闺女的厌食症总算治好了。”贵妇人轻抚胸口如释重负。

  “只是牺牲了几个年轻人有点可惜。”旁边的一個专家不禁感叹道

  “不过是贱民的孩子而已,不值钱何惜之有?”贵妇人乐呵呵地说:“能为哀家的闺女治病而奉上小命也是他們的福分之前湘儿的病反复好不了,可愁坏哀家呀况且,这场游戏挺精彩让哀家开心。”

  “放心吧妈,以后有我照顾玉湘鈈会让你担心的啦。”夜洋弯腰奉承道:“那接下来我们……”

  “既然这么高兴今晚我们就举行祝贺宴。”贵妇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夜洋:“届时我们吃全人宴闺女应该不会对此反感了。”

  “哪还有人吃”夜洋好奇地问。

  贵妇人看着山脚的一个帐篷前坐着嘚何兵反问道:“那不是还剩一个吗?”

  “也对”夜洋附和道:“但是吃完这个之后不就没得吃了吗?”

  “别担心想吃就買,不缺钱”贵妇人得意地开怀大笑。

  夜洋和专家们也跟着哈哈大笑


晋江APP→右上角人头→右上角小框

我要回帖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