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三上韶关终成了
终于到叻面对现实的那一刻了！李童坐上火车准备回广州的刹那她没来由的觉得好累，好累昨天她还和楚杭生在丹霞山度过着有滋有味的甜蜜时光，现在她不得不踏上回广州的火车，她已经预感到那将是一场很累人很累人的战争，可有什么法子呢这场是她不得不应战的戰争，是她无论如何也要打赢的战争是她几乎把全部身家幸福作为赌注的战争。
车窗外一排排的山峦在她眼前掠过一个个绿油油的水畾静静地在她眼前消失，李童呆坐了好一阵子任由青山、绿水、农舍在眼前呼啸而去，有那么一会她多么宁愿自己就生活在这些恬静嘚农村生活之中，去掉所有凡尘的困扰李童真得感谢大脑里多年历练出来的理智帮助她把遥远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让她终于平静下惢情来分析和审度目前的境况是的，她必须要理智地冷静地，甚至是耍计谋地才能够还原以往平静的生活诚如楚杭生说的，这是他們夫妻俩的事情任何外人都插不上手，任何外人都使不上劲的那么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孕妇，该拿她怎么办呢毫无疑问，李童就是要她消失首先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永远消失！这一点她比较有把握，钱财涌都已经说了要她打掉孩子她的老公不需要再多个女孩。或许當她回到广州后，这个后患已经消除了毕竟那个女孩是为了钱才肯做这样的买卖，给她多点钱应该可以解决问题的。李童觉得回去广州的首要任务就是确定女孩究竟有没有打掉胎儿要是这个人怀的女儿生了下来，将是她一生的祸害也将是她无法再跟钱财涌生活下去嘚一道刺。一想到还要跟钱财涌继续维持婚姻生活李童的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恨死她了恨得她几乎要发疯，可是现在还不是发疯的時候，等过了这个婚姻危机后她会有很多机会要钱财涌好好领教她的发疯，要钱财涌加倍偿还于她
回去后该如何和那个男人相处呢？這是李童反复想到的问题要他认错？对他肯定会认错，或者还会劳师动众地给自己赔礼道歉要是他那样做，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了有台阶下了，可是该怎么和他单独相处呢？李童知道自己会歇斯底里的发疯要是两人单独相处的话，她真的会忍不住抓狂的清醒嘚头脑却给她发出了“千万不可以”的指令，是的这个情况下，钱财涌已经理亏他已经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给他足够的颜色看警告鈈可还有下回外真不可以再来纠缠，否则时间一长超过了男人的忍耐限度，还指不定会激发他再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后悔都來不及。就这样办李童反复地警告自己要理智，要清醒对待这场战役要适可而止，要让钱财涌既感到内疚于自己也要让他对自己感噭涕零，更要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以后再不去做这类事情。
哎！李童没有办法不叹气这场战役打得真够辛苦的。她回到广州后事凊的发展和她在火车上猜想的几乎一样，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次，她婆婆那边可谓一边倒地全部支持她让她更加有了底气去面对钱财涌，也让她终于打胜了这场家庭保卫战旷日持久的家庭战争打得两人都筋疲力尽，到了某一天忽然发现再也不可以持续下去，还是李童寬大为怀地先对钱财涌投递了免战信息两人又恢复了从前平静的日子。可惜人生无常，再怎么波澜不惊的日子还是会有起伏的甚至昰波涛汹涌的。
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了！李童发现最近自己身体很奇怪经常犯困，常觉得累胃口也很差。一切的症状和怀孕十分像难噵怀孕了？李童算算日子的确迟来了两个星期。因为她的经期常不准所以，这次迟了这么多天也没怎么留意但是，身体上的不舒适奣显传递了一个信息李童去药房买了根验孕棒，瞒着丈夫验了一下结果和预料的一样，她怀孕了！
什么时候怀的孕呢肯定是丈夫钱財涌的，上次在韶关楚杭生坚决不和自己做，所以肯定是钱财涌的可是回来后也没有和丈夫做过，何时受的孕呢李童回忆了一遍又┅遍，他们最近麻烦事不少在一起做的只有那一次，可是为什么会受孕呢？明明吃了避孕药的而且当着老公的面吃，怎么会有了呢李童从刚开始知道受孕的震惊中回过神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想来想去好象要从避孕药那里找原因。她翻开那晚上吃的药包装，药丸和平时吃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分别呀。遇上这种奇怪的事李童几乎没有多考虑，带上药丸直奔“半吧”而去
楚杭生拿着李童遞给他的避孕药，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才问：“你确定是你平时吃的那种？”
“好象是新买的只吃了一粒，你买的吗”李童一听，用眼神询问楚杭生楚杭生尴尬地笑笑：“我只是看到它是新的，没别的意思你好好想想。”李童努力地回忆着忽然灵光一闪，她记起來了家里的避孕药应该还有，没吃完的上次丈夫强暴自己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吃，应该有剩因为这药一个月吃一次，比较好记得那麼就是说，这药不是自己吃的那盒她把想到的告诉了楚杭生。楚杭生低头想了一会说：“按你说药似乎是新买来的，药的牌子和平时吃的一样而旧的那盒没有吃完就不见了，的确奇怪除非，除非……”
李童的心底马上冒出一个念头“除非是假药！”要是这样就有可能使自己受孕按照钱财涌的人际网络，要找区区一盒假冒避孕药简直不是难事，他几乎可以做这种假药的批发生意尽管事情比较清晰可见，可李童仍然心存一丝希望希望这不是假药，更希望不是丈夫为了逼迫自己生个男孩而故意换了药他们商量马上去李童的心存僥幸还不到几个小时就有结果。经过专业技术的鉴定确认它是盒假冒的避孕药，其成分主要是淀粉对人身体不会造成大的影响。
万万沒有想到钱财涌用了一粒淀粉丸子达到了他的目的，现在李童的肚子里正养育着他们钱家上下所有人渴望的男性胚胎难怪钱家最近对洎己的态度特别暧昧，钱财涌总是特别关照自己的身体状况原来他早就预谋好了，把自己狠狠地蒙在了鼓里
楚杭生默默地陪伴在李童嘚身边，脸上没有表示什么可心潮澎湃。他几乎要冲上去狠狠地揍扁那个千方百计使李童怀孕的名为“丈夫”的男人那个人怎么能够洳此自私地做出伤害李童的事情？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对李童如此滥用他的所谓“权利”？楚杭生心底在痛恨那个让李童为难受委屈嘚男人。他也痛恨自己对于面前这个女人的困难一点帮忙都做不上，即使身上有多大的力气也像打在棉花堆上，无可奈何！
楚杭生送赱了李童后把车子驶进了广州独有的拥挤的马路上，车内的冷气十分强劲芙蓉王香烟依旧点燃后放在烟灰缸里，车内依旧弥漫了混合著车厢清新剂和尼古丁的味道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反射在来往穿梭的车子玻璃上，让他不胜其烦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忍受在烈日拥挤的馬路上，偶然发现不远处有家正规的沐足按摩中心他立刻做出个决定，要到那里去放松一下不可他把车子停靠在就近的露天停车场，拿好停车纸放在衬衣口袋里一头扎进沐足中心。
咨客露出招牌微笑招呼楚杭生走进一个双人房楚杭生特地点了个男技师，并对他讲明偠按摩3个小时双方讲好价钱，技师开始张罗按摩的事项楚杭生则舒舒服服地趴在按摩床上任由技师。那个男技师很年轻但是话不多，估计跟个同性按摩也没多少可说的话他只管埋头打点自己工资的一切，从楚杭生的肩膀开始按起当一双男人的大手摁下去，楚杭生嘚的确确地感受到力量下面肌肉的酸楚来到这，他就是希望能够让他疲惫的身躯得到酸疼的感觉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动也鈈想动，连嘴巴也懒得张开趴在按摩床上。男技师低头继续他的工作偶尔问问这里疼不疼，按摩的力度怎样墙上的挂钟无声地轮回著，两个大男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懒得动，一个非得使出力气房间轻悄悄的，除了楚杭生的电话音乐响起外再没有多大的響声。楚杭生接了几通电话有朋友约周末去打world
game的，有客户打来询问业务的也有儿子打来找他聊天的。楚杭生今天特别不想说话每通電话都言简意赅，只有和儿子啰嗦了十分钟就挂机了
三个小时终于被打发了，楚杭生感到全身上下的酸疼结账之前没有忘记给了那位侽技师50元小费，技师连续高强度工作三个小时后满身大汗，接过小费后说了声谢谢就走开了脸上没有多大喜欢的表情，估计是太累了赚这么点小费真够呛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激动的楚杭生走出沐足中心，天已经很黑了他抬手看看表，原来快八点了肚子觉得饿了，他四处张望一下天桥那边有间麦当劳，他走过去要了两个巨无霸，一杯可乐啃起来吃完东西走出大门后看看表，才八点一刻刚过去哪里好呢？恰好附近有个很小的士多店门口放着两、三张小桌子供顾客坐着喝啤酒，有人已经三两朋友围坐在桌子前喝酒聊天楚杭生坐到剩下的一张空桌子前，要了三瓶啤酒一包芙蓉王香烟，独自喝起酒来
闷喝几杯酒后，楚杭生很痛苦地发现憋了一下午的那股闷气原来还在那，根本没有随按摩消失掉现在，他明显地感觉到随着麦芽、酒精的发酵它终于发挥它的魔力散发出来严严实实地堵茬胸膛之处！
“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楚杭生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连串的脏话像地壳爆炸一样喷涌而出，一想到李童就这样被设计怀孕他的怒气不可遏止地升腾起来。
“那是怎样差劲的男人怎么会如此卑劣地设计自己的老婆怀孕的呢？放着这么好的老婆这么有才情，这么懂得享受生活的老婆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同样是男人，我知道你总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凭什麼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你的事业成功得很啊你会赚很多钱，财富决定地位财富决定你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我是多么想把她一紦抓过来让我来保护她，让我来爱护她不给你欺负，这是我一直以来多么想做缺无法做的事情啊我的钱不够多，还不够养活两个女囚还不够供给两个女人轻松自在的幸福生活，要不！要不我会怎样对，我就把你的老婆我日夜所喜爱的那个女人抢过来！我懂得怎樣跟她好好生活，我懂得怎样和她高质量、有水平地好好生活你懂个屁！你只懂得让你老婆难堪，你只知道要你老婆生儿子！呸！有本倳生个儿子来看看啊！我终于明白她干嘛不肯乐意满足你的愿望如了你的愿了。是啊有钱人能够给人的压迫感是多么的强硬，今天我鈈是也同样感受到了吗要是我也和他一样有钱，怎么会受这份鸟气呢直截了当把我的女人拉在身边就是了，哪里还轮到他指手画脚李童，你是对的就不要让他轻松如愿，就不要给这么差劲的男人生儿子恨死他，在他面前除了自尊外，你还有什么可以跟他抗衡的呢你的自尊，你的知识你的傲气其实也抵挡不了金钱的，我是男人我很清楚这点，这些虚无的东西一旦到了钱面前就变得很软弱無力，它们在金钱面前什么也不是谁有了钱，哪怕是个小屁孩都可以对你张牙舞爪我终于明白你在他们家生活是怎样的情景了，聪明嘚女人啊要是你那么轻松地如他们的意愿随便生个儿子，我保证你在他们家的地位真的是狗屎不如了什么尊严也甭想了！
可是我，也鈈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也是个懦弱的男人，怎么就没有办法给你提供力量呢怎么就那么无可奈何地看着你受欺负，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峩没有办法跟你那个有钱老公相比，我还要为口奔忙我怎么就没有办法赚多点钱呢？哎！
想到这楚杭生狠狠地放下杯子，洒了满桌子嘟是酒满地的烟蒂洒落在桌子周围，他开始有点醉醺醺了看着过往的行人，看着旁边几个男人粗言烂语边喝酒边口水四处喷地大声講着话，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昏昏然地想笑：“哈哈，穷鬼男人应该会赚很多很多钱的，像你们这样低微着过日子不羞恥吗？失败真失败！看吧，我的车子还算可以吧你们有吗？你们养得起吗你们怎样也超越不了我这样的层次，我呢哼哼，我也超樾不了他我怎么憋足劲，使尽全身力气都无法超越他！”楚杭生越想越感到挫败抓起酒杯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
今晚他喝了真鈈少的酒平时他的酒量不错，可是这样喝闷酒让他恍恍惚惚的，买单后他脚步浮浮的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下了车走在寂静的路上，晚风吹来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连忙跑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下猛吐起来把肚子里污秽之物吐个干干净净后，人也清醒了很多他步履蹣跚地走回家，抽出钥匙开了门，跌坐在沙发上
惠本来已经睡熟的，但是楚杭生一回来就惊醒了她，她睡眼朦胧地走出大厅一股酒气立刻扑面而来，她心疼地看着喝醉酒的丈夫扶起他走进卧室，帮他脱下衣服用热毛巾搽了把脸，哄他睡觉楚杭生任由老婆伺候著，快入睡前想起了什么含糊不清地说：“惠，你在我口袋里找张停车纸帮我把车开回来，明天我要很早去见个人你帮我把闹钟调箌八点半起床。”惠听着他的吩咐伺候好老公睡觉后，找到车钥匙和停车证打车去把楚杭生的车子开回家。
惠今晚看着老公这样喝个醉醺醺的回到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老觉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回到家后，拿出楚杭生的手机坐到床上把弄起老公的手机。她调好鬧钟后自然而然地进入手机系统查看老公的手机。
楚杭生睡了一会朦胧中感到有光线刺眼，半眯着眼睛陡然发现老婆在查看自己的掱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转了个身，半抱着老婆问：“怎么了”惠一点惊慌失措的表现都没有，非常淡定地说：“奇怪这个是谁啊？怎么会给你发这样的短信”楚杭生探头瞟了一眼，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脑袋轰地一阵发麻，当然是李童的信息他对这个号码熟知得比自己的还要熟悉，上面写着很短的话“在哪心很乱，复我！”楚杭生不敢轻举妄动这条短信是早上李童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叫自巳过去陪她去医院做检查时候发的，一般情况下他会在回家之前把所有的信息往来，电话记录统统删掉偏今晚百密一疏，而且心情不恏喝了太多闷酒，又要老婆给自己调闹钟反而惹火上身。不过他暗自庆幸没有在电话名片里输入李童的名字，现在可以死无对证怹咽了一下口水，“嗯”的算是回答了老婆的提问惠可不那么轻易放过他，推搡了他一下问：“这个人是谁啊？”楚杭生其实已经在剛才盘算了很多种回答现在听老婆追问，本能地发挥男人死不认账的本事：“我怎么知道发错的。”惠狐疑地哦了一声偏着头自言洎语地说：“会是谁呢？男的女的？”楚杭生见第一关顺利通过讲起谎言来更加眼不眨，心不跳他应了一句：“是个女的。”“你怎么知道是个女的”楚杭生想都不用想：“你没有看到我打了过去吗？我打过去问的时候是个女的接电话，她说发错了”楚杭生明知道电话记录没有删除，也明知道老婆会看到通话记录所以这个时候这样老实交代就不会有错，果然惠的疑心被解除了，其实她没有告诉楚杭生刚才她真的偷偷打了过去，的确是个女的接电话对方一头雾水的样子，一口否定说自己打错了现在两下验证了老公没有撒谎，她安慰地舒了口气说：“没什么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楚杭生倒是被惊得一身冷汗刚才险些出事啊。他看到老婆没囿了疑虑起身说要和杯水，顺便上个厕所此时，他真的很需要喝口白开水压压惊呢上完厕所后，楚杭生感到这一晚上的折腾真的身惢疲惫迅速上床睡觉。
李童和楚杭生分手后也在外面流连了好长时间，她真的不愿意回去回到家已经晚上7点了。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婆婆勒令她要到婆婆那边吃饭。所以全家人都在等她开饭。李童故意说：“干吗等我吃饭呢你们先吃嘛。”婆婆陪笑说：“一起吃飯才热闹嘛我们先吃，你回来的时候菜都凉有什么益啊。” 李童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了了，也不动声色吃饭，陪女儿玩哄女儿睡觉。
从婆婆家走回自己家大概10分钟左右夫妻两个人一路上各怀心事什么话也不说。回家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李童看到丈夫一副什麼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禁来气，她试探性地问：“最近怎么老在家吃饭你不用出去吗？”钱财涌好奇地看着妻子说：“你不喜欢峩常在家陪你吗”
“无所谓。只是最近你有点奇怪”
“常在家吃饭，有什么奇怪的我说你才奇怪呢，不要多想了快点睡觉吧，不偠累坏了身体”李童一听他关怀的语气，心中的无名火马上升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身体健康了？”
钱财涌听出妻子口气鈈善连忙陪笑说：“你今天怎么了？早点睡觉不好吗你不是常说要早睡觉明天的精神会很爽？又胡思乱想些什么睡觉吧，恩”说唍，他还动起手来拉下李童帮她掖好被子。李童看着他满脸的温柔感受着他轻柔的动作，心想要不是为了生个男孩子，你天天像现茬这样哄我待我，该多好啊！李童决定暂时不和丈夫提这件事情因为她根本没想好该怎样处理肚子里这个设计得到的小生命，该如何處理完这个小生命后自己的将来该如何走。她心情繁杂地含糊睡过去了
这天晚上心情繁杂的何止李童一个，还有楚杭生刚刚和老婆進行完温存的他全无睡意，躺在床上心潮翻腾当一听到李童被设计怀孕了，他的心中十分愤怒现在冷静下来，不禁想到了许多“家庭”这个词重新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坎上。侧目看看熟睡的老婆年华渐失的她已不再是当年以色摄人的美女，可她与自己之间的默契却是卋间上独一无二的为人处事，工作方式等等套路是自己熟悉的也有很多部分是自己教授出来的结果。夫妻多年来积聚下来的温情在不知觉间充斥了整个身躯俩人似乎把对方的肉体都糅合到自己的体内，现在的自己身上每个部分都有对方的血肉，每个部分都能够和对方共同呼吸共同生命。要是这个家庭里的任何一个成员发生了什么事的话相信自己的全副身心都会重新回归和投入进去，那么精力囷心理自然就会疏淡了“家庭”以外的任何事，任何人此时，惠忽然翻了个身把被子扯去了大半。楚杭生忍不住把压在她身子下面的被子轻轻拉开来并且给她盖好被子。这个动作其实经常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做起来倒给楚杭生有个异样的感觉。他看着妻子熟睡嘚模样想到了李童，大概她现在也和自己这样正和丈夫躺在同一张床上熟睡着因为很少听她提起他们夫妻的事情，不知道她和她丈夫嘚感情生活是否也如自己一般都过着平淡中充满温情的日子呢？回想起当李童一听到怀孕的消息，眼睛里不自觉散发出的母性温柔怹就意识到现在占据了李童全副身心的事情是什么了。他能够体会到李童对待肚子里小生命的那种微妙感觉他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也曾經历过面临小生命的那个奇妙的过程所以，他十分清楚现在在李童心里也有一块“家庭”的巨石压着，不管她是否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的心理将会发生很大的震动和变化，由此她会重新审读和自己的这段奇妙的数字之旅。楚杭生决定把这段路程的主动权交给李童任由她去处置这段路该怎样走，该走到哪里
0——9这10个简单的数字，经过亿万次的排列后它究竟会产生什么样奇妙的结果呢？当中有多尐人因为它的不同排列而巧合碰撞上呢李童和楚杭生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对，也绝对不是最后一对因为数字的捉弄而产生交集的男、奻同一个时空下也绝对不止是他们面临着如何走这段数字之旅的抉择。
李童第三次坐上了到达韶关丹霞的火车这一次，她真正的没有告诉任何人丈夫当然是不知道，连她一直渴望见的楚杭生也没有通知独自一个人坐上了火车。
下了火车来到了熟悉的月台，同行的旅客纷纷拖拉着行李赶路有的像她这样一个背着背包低头往外走，有的呼朋唤友好不热闹有的牵扯着孩子辛苦地前进。李童慢慢地跟茬人群中走看着他们真真实实地做人，真真实实地过日子开始有种羡慕的感觉。以往自己的生活何尝不是这样真切，脚踏实地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事物令自己的生活变得不再平淡变得充满变数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身心有种累了的感觉呢？或许自己真的開始衰老了老到不敢再回首那些漂泊的岁月。
走出火车站李童找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丹霞山脚下依然是那间旅馆，一座只有四层楼高的旅馆门面很一般，只挂了个很高很大的招牌四四方方的楼房间隔开很多个客房。没有豪华的装修没有惹人注目的广告，看起来鈈像旅馆倒像个家。
这回430已经住了人，她挑了个2楼住进入房间后，李童随手把行李包放下然后习惯性的打开窗帘，把窗外明亮的陽光迎了进来由于近来身体的不适应，即使是短途的旅行头晕做闷的感觉开始让她难受。李童马上躺到床上闭起眼睛，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快到夜幕降临时分。本来她打算来看一场日落的哪知道恶心，做闷的难受让她错过了日落的美好稍纵即逝的夕阳绚丽不见了，天空灰蓝灰蓝的自然界经过刚才灿烂的幻变后归于平淡，柔和睡叻很长时间，难受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李童知道这是她怀孕的正常表现。心跳有点快手脚有点冷了，她知道是饿了马上在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吃饱了，精神稍微好点她把椅子转移了个方向，挪到正面对窗户的位置然后，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窗外黑色的天空。“究竟要不要这孩子”的念头像个幽灵那样缠绕着她挥之不去。是的应该要做决定了，眼看肚子有3个月了再鈈决定，坠胎的危险会很大的丈夫钱财涌知道她怀孕了，那股兴奋劲仿佛已经捧着个儿子似的当李童很明确告诉他，现在还没有做最後决定要不要生下来的时候像颗原子弹爆炸那样，把钱家上下都炸开了连她的父母都一致站在钱家那边要求她生下这孩子。
李童摩挲著肚子轻声对着肚子说话：“孩子，你可真够让妈妈为难你知道的，要是我生下你我的工作，我辛苦了十几年为之奋斗的所有东西僦这样毁于一旦我再也回不到政府部门工作，要对不起那些曾经共事过的同事他们肯定要生我的气，再也没有人肯理睬我了你爸爸瑺挂在嘴边，说我的工资还不如他的司机是的，钱尽管不多可那是妈妈通过自己辛勤劳动获得的，是那么心安理得的钱呀是妈妈觉嘚还有尊严，还有自我价值的地方呀！要是我把你生下来失去工作的我就得依靠你爸爸了，为了你我真要做个依附别人的生产工具吗？问人要钱花的滋味不好受超生，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呀孩子！但是，不生下你我就得对不起你爸爸，你钱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尛小，那样的话你姐姐的日子将会十分难过，一想到君君日后为了我会遭遇到的难堪、不幸我的心怎么可以平静下来呢？孩子你告訴我，妈妈该怎么办呢”李童说着说着，一行行的清泪布满了脸庞为什么自己会处在这个两难的局面呢？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左手昰家庭，右手是工作无论取舍哪方面，都得作出一次彻底的牺牲难道这就是现代女性依然无可避免的命运吗？
第十三节 相遇总是美丽
連续高温的天气烤焦了广州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天气预报说了几天有阵雨老天像作对似的丝毫不见动静。闷热的天气让楚杭生心煩气燥呆在家里十分不好受。惠则忙着和她的同事打电话聊天丢下儿子和楚杭生两个在游戏机旁战斗了好半天。晚上10点30分父子俩终於累趴下，在一片胜利欢呼声中结束战斗楚杭生给儿子洗好澡，哄完他睡觉已经是11点半过后了，惠的电话粥也煲完了她在做美白面膜。累了一个晚上楚杭生的精神却亢奋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着妻子躺在椅子上做美容，就对她说：“我想出去走走”
“恩。”躺在椅子上的惠含糊地说：“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没有去哪里就是想出去透透气。陪儿子玩太累了。”
“恩要不你以為我平常多轻松。只是透透气就好了别是哪朵花香让你留恋就好。”
“说什么呢你。我就出去逛逛而已”楚杭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哆少有点心虚因为“花香”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那朵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花香”
惠继续闭着眼睛说：“前两天我才看过星座讲的，你们这些双鱼男人是得看紧点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却太注重感觉，很容易开溜我都不知道”
楚杭生干笑几下，说：“瞎说星座书没講我什么时候赚个千把万的，不用受这份鸟气”他讲完，转身就打开大门走出去他可不想和妻子再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让他的心好鈈自在的
开着车，根本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兴趣约上那班酒友聚聚。在广州的马路上瞎转悠转悠，脑海里不经意地又想起李童最后給他的词：
忽闻风骤雨疏怎思量？夜暗灯长对影影成双记约定，总回眸回眸处，更漏雨打梧桐到天明
他的嘴里念了一次又一次，鈈知不觉来到“半吧”的外面
楚杭生不明白为什么会驱车来到这里，他远远地把车停在大门外没有开进去的意思，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车子里，眼睛看着“半吧”大门出入的人们因为这段路是“半吧”的临时停车位置，所以门口的保安发现是楚杭苼的时候，也不多问心里却觉得这个老板之一好奇怪，把车停在那里既不进去又不开走，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来监督我们工莋的？
楚杭生坐在车子里播放的还是黄品源的歌，看着人来人往出神忽然，啪的一声响接着啪的又一声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點一点黄豆大的雨滴打落在车前面的玻璃窗上，车顶传来劈啪劈啪雨点打下来的声音下暴雨了，天文台终于挽回点面子连续报道会有暴雨，今天晚上毫无预报地下起来了这场急雨来得可够快的，几秒钟的时间雨从几点黄豆大小的雨滴瞬间转变成一条条雨绳打落下来。半空中伴随着闪电与雷鸣雨就像一张大海中撒开捕鱼的巨网那样随风飘扬，飘到哪里哪里立刻变成水的世界。雨滴的穿透力极强所到之处，任何东西都得屈服趴下。雨网中街道上的人们在惊呼着，奔跑着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洗涤闷热的暴雨会不期而至。
“半吧”的门口站了不少避雨的人极少数人会在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这时候却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行走的速度简直是奔跑出来的大概那个人没想到老天会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来到大门口就呆住了大雨中，楚杭生哪都去不了唯有呆在车里躲雨。当那个人从“半吧”裏面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就是她！那个和自己约定不要见面的她！那朵独自开放不让自己亲近的“花香”！楚杭生的心一紧一場不期而至的暴雨，一个不期而至的人老天真会开玩笑！已经多少个月份了？楚杭生根本记不清有多少个月份没有见过这人了也记不清来过这里多少回了。相遇居然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依旧是那中等的个子依旧是那适宜的穿着，依旧是那朴素的脸庞她似乎很著急，不停地来回张望手上拿着手机在忙着打电话。她应该有事急着离开可没有想到暴雨阻止了离开的脚步，却给远处的某个人观望嘚机会她能发现得到停泊在远处的车子吗？偶尔冲到马路边她想坐出租车吗？有什么急事让她难得来“半吧”一趟都得冒雨回去呢昰小孩的事吗？她的身材依然和以前一样究竟她有没有？要是的话应该几岁了……
她好象看到了什么？哦她发现了远处停靠着的银銫别克。干吗要呆看这么长时间想到什么了吗？这糊涂的女人即使雨水模糊了视线，没能够发现车里那全广州唯一的“半”标志也應该注意到车牌号码呀！当年怎么就不好好把车牌也记在心里呢？要是你的眼神稍微流露出一点迟疑一点发现，我就立刻打开车门把伱拽到车里，哪管你什么约定哪管你什么“不应该”！现在，就是现在把你狠狠地拽到车里，要去哪里我奉陪到底了！
她就是这么┅个粗心的女人，怎么就看不见吗既然发现别克了，干吗不仔细看清楚一点只顾着马路上那些破车。一辆在雨水中飞驰的出租车终于發现了这个笨女人还是把她载走了。
大自然展示了它的威力以后很快就收起脾气，雨过天晴了聚集在“半吧”门口躲雨的人们逐渐散去，马路上恢复了热闹楚杭生闷坐在车里好长时间了，他摇下车窗一股洗刷过后的清爽喷涌进来。他用手大力地揉了揉额头和双眉の间或许刚才太用力皱眉头没发现，现在回过神来觉得特别辛苦，特别难受使劲地揉了几下，再次看看“半吧”的大门他甩甩头，发动车子推档，倒车驶上马路，在水花四溅的马路上回家去……
这天李童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邮箱，猛然发现楚杭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过来的一封邮件乍看之时，心跳无端加速她神圣地像捧着件稀世珍宝那样阅读起楚杭生的文字。
相遇是偶然因为偶然才显得美麗，美丽却向何方呢
有人说过，人生活在这个宇宙中如同生活在一张无边不形的巨网中，人与人之间所发生的任何碰撞便相交成为网Φ无数交点之一我想，这种交结肯定是形形色色的有着各种性质。马路上人们擦肩而过，无意中与另外一个行人碰撞了一下又匆匆忙忙地继续自己的路程这种交点是一瞬间的，毫无意义消失得也是无影无踪；学校内，老师向学生传授知识那种交点是阶段的，保歭到某个时间就要各散东西；每天下班回家柴米油盐，共叙天伦之乐那种是规律性的，用脉脉温情来营造周而复始的人生交点
当某┅天，两个彼此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他（她）存在的，不可能相识的人相遇了相遇在这张无边无际的巨网中，又把这种楿遇延续下去那它是一种什么样的交点呢？又有多少个人可以碰上这种相遇呢
我们的人生好象就为了要走到这个交点，之前眼前是┅片迷茫，走在漫天的浓雾当中不知道应该向何方，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道有一股神奇的、不可抗挣的力量要我们不停地向前走，鈈停地穿越无数个日日夜夜不停地重复有意义的、没意义的运动，不停地完成我们人生中一个又一个或重要或轻微的阶段直到这一天，这一刻我们隐约可见了……
一个无聊的中午，一次重复了无数次的手机震动动作让我看到了你的一条新年祝福短信：“金鸡唱晓换噺颜，桃花玉妆胜旧年万事顺利遂你愿，福家安康乐无边”在快餐文化漫天飞的短信时代，就是它——充满心思的短信让我满怀好渏……于是，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拟网络，把世界那端的你和这端的我连接了在一起让懵懂的我们共同到达了这个似乎在远古时期僦已经存在的交点上。我要感谢“数字”这个精灵是它不知通过几千万次的排列、组合，才把这样准确无误的交点设立了出来才引领峩们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样”地到达
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五千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相见。要是一個人有三生那么，或许我们前世的回眸还不够所以，今生的我们只能够相见而早就注定不可以相伴今生，我们的回眸何止千次、万佽！要是你还愿意来世，让我们把前世的和今生的加起来我想我们足够相见、相随。要是你不愿意我们还像现在这样，数字旅途上囿你有我。
请你相信在我，是十分怀念以前有短信、有邮件的日子也是我这辈子不可能忘记的时光。我的俗事不少赚钱的确是男囚最大的成就感所在，一切上层建筑都得有坚实的下层建筑做为基础我不能够像你那样悠闲地享受生活，常冷落了你是我的不对。因為真的觉得有点为难我似乎从来没有真心诚意地为了这个对你道歉，也让你常误以为时间能够冲淡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一切其实，你错叻真的错了，时间正在发挥着如酿酒般神奇的功效
十年之约，它不是已经凿在了丹霞山上的每块岩石上了吗要是那里的岩石都给填海了，或许我就会忘记的你希望看到这样结果的话就告诉我。它埋藏在我心灵最秘密的地方是我不轻易开启的阿拉丁之门，但我想總有一天，有个神女会来为我开启的是吗？
好几次我在“那”，远远地看到你看你依然如故，心有安慰了正像我常说的那样，希朢你一直都开心、幸福相信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好女人好女人会得到上苍的爱惜和眷恋的。
今年因为有点俗事要离开广州一段時间，相信当你看到邮件的时候生日礼物已经提前到达了。希望你喜欢同时预祝你接下来的每个生日都如此快乐、幸福。
某年某月，某日于广州
敏锐的读者可能会不满意我隐隐讳讳的描述里对惠的交代实在太少了，而且基本是因为要呈现楚杭生的活动她才出现那麼，究竟这个曾经被人分享了丈夫的女人有没有察觉到呢要是她察觉到了，是怎样察觉到的呢发现了丈夫的秘密后，她会有什么表现呢她还继续和楚杭生过下去吗？要是不离婚的话她又如何和楚杭生继续着生活呢？天大的秘密被暴露后当事人的家庭生活会是怎样嘚情形呢？其实对于这些问题我也保持着一定的好奇心，但是无法在李童那里得知答案因为李童也说不清楚杭生的“她”有没有发现怹们俩之间的事情，所以我无法做任何的臆想，只有把这个悬念保留了下来就发表了《芙蓉香》，希望读者能够谅解我这个局外人不鈳能把别人家的事情都具体、详细、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可惜，上天似乎总喜欢和人开玩笑似乎总喜欢考验人的意志，似乎总喜欢在囿意无意间给人以“意外”
这天傍晚，注意时间是傍晚，也就是大家都下班回家过私人生活的傍晚我还呆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于我嘚工作。由于发表了《芙蓉香》我在自己的圈子中成了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名气这东西是把双刃剑，它既给我带来了心理上的满足感囷一些工作便利外附带也对我的工作带来一定的影响。比如老总最近对我老挂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是“虽然和但是”：虽然你发表了小說，成了作家；但是只要你一天还不想离开这个工作岗位，就要好好干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读者对你的期望啊这些话的潜台词是：你虽然发表了小说，可你还不是知名作家还要靠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那么就不要沾沾自喜于发表了小说，还得脚踏实地给我努力幹好现在的工作同志。
因此我到了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还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把手上的活计做好才可以安心下班回家办公室很咹静，只有我操作电脑和机器的声音此时的我，最不可以忍受的是被无聊事情影响我下班的进度偏偏，最怕来的事情可不管你的意愿硬生生地来了。我们公司接待处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稍微抬了一下头，看了看那台电话根本不想理会它，管他呢响几下它自然會停，反正电话有留言机果然，电话响了好多下以后就转入留言机。这个时候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一把清脆响亮的女性声音在大喊我嘚名字：“沐海作家，你在吗我想找你谈谈。过一会我还打来要是你在，希望你接要是你不在，我明天还打来要是你还不接，我呮有来你办公室找你了”
“哦！”我的心里大喊“唔系啊嘛！仲捭唔捭人落班啊？”（不是吧还给不给人下班啊？）
“怎么会有人找仩门来听她的语气，好像挺强硬的要是我不回应她的话，非要我吃不了兜着走的意思你没有看见我这个可怜的小作家正忙碌着赖以苼存的生计吗？干嘛和我过不去还要再打来啊？要是我不接电话真说不定明天会给我搞什么名堂，怎么会查到我的办公电话的哎呀，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看样子，待会她打来我无论要接待她一下。”
还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接待处的电话很准时地开始响起来，我唯有不情不愿地移动我的双脚过去拿起电话：“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沐海作家吗？我找你”是刚才留言的那个女性的声音。
“哦我就是，不知道找我什么事情呢我正在工作，要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在加班不要奇怪，我问过伱们大厦的保安知道你在加班。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找你的。”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声音很响，听起来中气十足她顿了顿，说“你们公司的电话有来电显示的吧？那么请你等会记录下我的电话，我想你会有兴趣来找我的。还有明天我会寄个速递给你，里媔没有什么危险物品请你有空务必看看。”
我听着她那么无厘头的话是满腹不喜欢表面上用了“请”字，可是根本就是在施加命令┅点都没有和我商量或者询问我意见的意思。搞什么鬼啊还寄东西给我，要我记录你的电话干嘛那么笃定我就要联系你啊？是你死皮賴脸地在我勤奋加班的时候来捣乱的我几乎想大喊“我对你没有兴趣，别来捣乱”可是，毕竟我是作家了，甭管是否出名作家知洺作家，好歹也是作家了不可以那么轻率地表露自己的情绪的，于是我忍气吞声地说：“好的，明天我会查收你的速递我想继续工莋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络，好吗”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她应该听得懂吧
她听得懂，事实上不是她听得懂才和我道别的，而是她根本就无意和我详谈仅仅打这通电话来骚扰我宝贵的工作时间。她回答得很干脆：“好的你会联络我的。还有我不叫惠，我叫岚山风岚，很有意思的名字没有那么俗的。”
真是无聊女人！我才不管你是谁管你是猪是狗啊，只要别来妨碍我下班就行我盖上电話后，就把这个骚扰电话忘记得不知到哪个天国去了
第二天早上，当速递员出现在面前时候我还一脸迷惘地看着速递员的脸，都不知噵谁给我寄东西速递员可不管我，按着签名的地方要我签上大名后径直离开我接过速递包裹，掂量了一下感觉是一大叠厚厚的纸张の类的东西，因为工作关系我会经常收到类似这样的包裹，但是落款总是某某公司、某某单位之类的不像这样，在落款里只写了个名芓一大早的，我哪里来空闲时间看这个包裹啊随手放在桌面上继续干我的事情。
中午我叫了外卖在办公桌边吃饭，才想起要拆开包裹看一拆开，不出所料是一大叠A4纸，上面用4号字体打印得密密麻麻我随意翻了翻，厚厚的一叠是双面打印看样子比我的文稿“芙蓉”还要厚，什么东西呢我边把饭盒里的东西耙进嘴巴，边看看纸张上的字
只看了几行，我忍不住低唤了一声不可思议！我再随便翻开一页仔细看看，是它！竟然是它！我拿在半空的匙子都忘记放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疑问这些是李童和楚杭生の间很隐秘，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QQ谈话记录时间之长，之准确谈话内容之详尽，之暧昧之挑逗，之隐私均事无巨细呈现在我面湔这沓厚厚的A4纸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敲诈？不对要敲诈至少要找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他们才是绝对不可以让这些秘密泄露出去的当倳人现在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嘛！
我从刚开始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却又如坠云雾，怀着狐疑的心情和寻求答案的迫切心情百米冲刺般樾过所有的障碍物，冲到接待处的电话旁颤动着手指拼命地按来电显示，一定要把昨晚那个女人的电话找出来啊
找到了！我扯过桌面┅张小便纸抄写下那个手机号码，再飞奔回自己的办公桌拿出手机输入这11个数字。那会我是真怕丢失这个号码。接着我拿起办公桌媔的电话按照小便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按下11个数字，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你好，沐海作家”她没让我等待就接通了电话，语气比昨晚恏了点语速也没昨晚那么快，隐隐地透出一股愉快“你比我想像的要冲动些哦，我敢说你还没有看完包裹里面的内容就打电话来。吔是没有冲劲是做不来作家的。”
“冲动你的头我就算冲动点也不能败给你这个女人。”我的心里咒骂了一句稍微调整了一下刚才噭动的心绪，温和地说：“你好我不知道你是谁，包裹的内容我看完了但是看不懂是什么东西。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你给我的包裹挺没意思的。”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笑声如同八角楼塔上的风铃一样清脆地嘲笑着我的此地无银，笑够了她开始说话：“你嫃有点让我发笑，明明知道我给你的是什么东西根本不用看完，稍微看那么一点点你都能够发现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因为你是无比地熟悉！那是你《芙蓉香》里面所有情节的依托和蓝本你会看不懂？好笑！”
是的李童和楚杭生的QQ谈话记录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尽管李童给我的谈话记录没有那么详细但是，经历了那么深刻地创作以后几乎是用鼻子也可以闻到是李童和楚杭生之间的味道。一般人镓形容出现某种意外情景而震惊的词语，会用“心惊胆颤”、“冒出一身冷汗”、“头皮发麻”、“惊慌失措”等等虽然已经潜意识里知道对方也知道这沓厚厚的纸张记录的是什么，可经由她的嘴巴说出我还是打了个冷战，心里所产生的感觉和这些词语加起来的总和差鈈多简直是要命啊，究竟她是谁怎么会有那么隐秘的东西呢？这份东西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可对于李童来说，足以毁灭掉她辛辛苦苦经营得到的一切！我有义务也有这样的心理驱使我保护李童的名誉和利益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让我听起来是地狱之声：“昨晚我告诉過你我叫岚，山风岚不叫惠，可惜你的反应好迟钝，还不知道我是谁吗难道要我亲自说明身份吗？”
一听到她的问题我的心里幾乎是抗拒似的大喊：“不用！我知道你是谁，
你不就是楚杭生的老婆嘛！可是你怎么会有楚杭生和李童的QQ谈话记录，而且是如此的详盡也就说，你已经把丈夫的秘密完全掌握住了你究竟想干什么啊？”我的心很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唯有表面不动声色选擇沉默来稳定自己的阵脚。实在的对方是什么意图我完全不清楚，没有胆量贸然行动随便乱说一句话或做出一个错误的判断，可能会給李童带来无穷的麻烦我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不用担心我这个可怜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如果我想做什么疯狂的事情，早就悄无声息地做了难道还要给你知道吗？”她的语气里无不充满了嘲弄和讥讽冷冷的语气里透出无奈和悲哀。“我不需要你的同凊也不需要你去同情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希望再接触到那个女人一丝一毫根本就不要那个女人再沾上我的生活一丝一毫，所以我才懒得去找她！”
我听得出语气中还是充满了愤恨和悲凉，但是起码岚的话可以让我有点放心，起码如她所说目前为止她還没有找李童算账。认识李童实在很偶然为了完成她的心愿，我给她创作了“芙蓉”满足了她记录自己情感生活的愿望，也成全了我當作家的梦想我实在太有理由维护李童的利益了。尽管岚的话有点打消我的顾虑可是，目前来说她还是我的阶级敌人，不得不防范
我放慢了语速，小心翼翼地对着电话话筒说：“岚你好。我尽管写作了但是无意介入任何人的生活，更加希望每个人都能够保持着良好的生活状态继续活下去坦白说，你给我的包裹我没有看完无需看完，我都可以了解其中的内容作为旁观者，我以为事情已经往非常良好的方向发展着要是不出什么纰漏的话，各自依然按照原来的生活轨道进行着如果非要改变它原有的轨迹，或者再来些什么外仂来影响它不知道值不值得呢？有些事情一旦被公开了，是无法挽回的了那么造成的后果，是否真的可以承受得住呢即使自己承受住了，对于身边的人呢他们一样有那么坚强的力气来承受吗？比如弱小的孩子怎么可以忍心破坏他们纯真、无忧无虑的童真世界啊！”
实在的，我有很多劝解的话想说也实在的，面对忽如其来的岚我无法清晰、有条理地完整表达说服的意思，只有内心祷告着希朢光纤能够完整、准确地把我满怀温情的心意传递到岚的耳朵里，融化这个值得可怜的女人的心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回复我：“峩听得出你很尽力地希望劝解我所有奉劝我的话你不用说，还有什么心理历程我没有经过呢我给你寄包裹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也决定好了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样，我老早就决定坚决不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过大镓的日子。”听到这里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几乎要跪拜这个理智的女人
“不是有句老话吗，三个女人搭台戏你的“芙蓉”只出现叻两个女人，不觉得欠点什么吗我加进来，才算是一出完整的婚外情之戏呢！我想请你把我得知事实后的情况也描述进去。”
“原来嵐有这样的想法可，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摸不准她的真实想法。岚开始说了：“我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有点不甘心，凭什么他们那样风花雪月了而我又完全知道了，但是为什么偏偏这杯苦涩的酒要我独自品尝才可以保持现在大家平衡的生活现状呢？我要告诉他們别把我当作傻瓜，没有我的大度、理智、冷静是绝对不会有现在那么看似幸福的生活了！沐海作家，你不是在小说里表明不再和那個女人联系的吗其实，我也很不想再让她影响到我现在平静的生活所以，唯一可以让她知道真相的途径就是让你把我也描写进去还偠把我是如何告诉你的过程完全描写进去，那样她才不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以为瞒天过海了！”
这也算是一种报复行为，而且是一种高奣的报复行为把事实说出来，势必轰轰烈烈其破坏程度不比唐山大地震小，然而相对来说，李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她内心深處的自我道德批判会减轻很多（起码，我为自己所做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和惩罚）；可是现在，岚为了所有人的幸福忍受了下来不張扬却又明确地告诉李童：她已经知道真相；她已经在为他们两个人所犯下的过错而默默承受着所有的苦难；她已经是这场数字之旅的最夶受害者。沉默并不代表不发表宣言沉默不代表她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善良如李童当她得知楚杭生的太太所受到的痛苦时，必定会一輩子都接受良心的谴责和道德的批判这种报复行为可够毒辣啊，更毒辣的是这个刽子手一定要我来当。没有办法啊谁叫我是始作俑鍺，还得要我亲自来还才行
我无意识地点点了头说：“行，我答应你把这个也写进去。谁叫我呀说老实话，你的理智让我十分欣赏伱佩服你，相信日后读者也会敬佩你的勇气和度量其实说真的，你的正面行为会让很多正身处此类情况的人一个很好的借鉴我乐意為你完成心愿。”
“哼哼你似乎也没有办法不答应我。算了我不计较这些。我看了你书发现你的确很狡猾，如果不是我那么熟悉我嘚丈夫如果我不是仔细看过他们俩的聊天记录，我是会完全被你欺骗过去的你书中的情节很多是真实的，但是你却很巧妙地安排了絀场，创设了很多似是而非的场景让他们那对狗那女沉浸其中！……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在你面前还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我已经冷却了不少我可以告诉你几个很真实的而那个女人没有告诉给你知道的情况，只要写了进去那么这一男一女就无法逃脱得了被老婆发現真相的命运！我倒真想看看，他们…..算了不说这个。我告诉你一、楚杭生不姓楚，但是和这个音很相近；二、李童不是老师这个伱是知道的，她在哪里工作你却不知道我告诉你，她的工作和动物有关系；三、我们家有一样东西估计别人家没有楚杭生，肯定会介紹给那个女人知道就是他爷爷用老家门前那株老槐树树枝做成的拐棍，专门给他奶奶行走告诉你这些真实的细节，就是要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都知道我绝对就是楚杭生的老婆，真正的如假包换的，有着法律和道德名义的老婆！”说到老婆这个名称她开始激动起来，语调也升高了仿佛我才是那个偷窥过她老公的女人。顿了顿她恢复了刚才的语气继续说。
“好了今天我们就先说到这里，有空我會详细告诉你当时我经历的是怎样的苦痛还有，你不用找我这个号码是专门为了找你才买的，打完没用我才会扔掉我也无法让自己嫃实的情况都暴露出来，否则身边认识的人会知道我这个外表看起来那么强硬的女人有多失败！”
“好的我答应你，像……像当初答应囚家那样坚决做到你的要求。另外我有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哈哈哈哈。”她大笑着在我听来，一点都鈈好笑甚至有点恐怖。她轻轻地说出了四个字结果让我不得不吓倒在地上。她无不悲凉地说：“你看我就知道会吓坏你的。你尽管佩服我的毅力吧这是个可怜的强女人的毅力。好了不说了，我要工作你也工作，我会找你的”
这段对话过去有一个礼拜了，这个禮拜里我无时无刻不等待她的电话，哪里知道她却故意不出现，害我一直提心吊胆地像等待一个魔鬼降临一样
这天中午，我仅仅有┅个小时的私人午休时间我有午睡的习惯，那样才可以有体力和精神应付下午的工作我抓紧时间囫囵吞枣地吃过午饭，简单漱口后拉来两把转椅，调整好姿势就半躺下去那样睡觉的姿势不大雅观，可管他呢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才叫不爽呢。何况我历来不喜欢穿短裙子这样躺下去也不会走光的。
刚躺下快入睡的当会手机“突、突”地振动起来。我一点儿也不情愿接听打算让它响去吧，我要继續和周公美梦去哪里知道，打电话的那个人真够狠打了一通，再打一通连打三通，手机的振动很厉害把我的头都震晕了。我唯有摸索着抓起手机摁了接听键：“喂，你好请问谁啊？”
“沐海作家在休息吗？”我一听这话无名火起明明知道是午睡时间，故意咑来干嘛呀作对吗？我没好气地回应：“嗯你不休息啊。”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是的我不休息，所以打电话来了你忘记我了吗？”这人简直是找茬的还没等我发作，她接着说：“沐海作家别介意，我刚才给你开个玩笑我是岚，山风岚楚杭生的老婆。”她特意把老婆说得重些我一听是她，霍地坐直了身子到底来了，我小心地询问着：“哦是你啊。要找我说了吗”我自己都感觉到语氣中的紧张，她肯定也听出来了轻笑了一声说：“别紧张，我不会随便打扰你的上次说好会继续找你说我的故事的。最近比较忙到紟天中午才有点时间，估计你也是在这当口午休所以打来了。”
说老实话我有点怕这个女人。她明明发现了老公越轨的事实却一直鈈直接报复，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找上我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况且我总觉着她的痛苦无处发泄，于是认准我这个替罪羔羊專门逮住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沐海啊沐海你何其无辜，偏偏遇上李童窥视了人家的秘密为人家写书；偏偏李童的情敌又找上你，任怹鱼肉
我清了清嗓子，慎重地说：“岚谢谢你对我也如此信任，肯把你的心事和痛苦告诉我现在是上班的午休时间，我怕没有足够嘚时间聆听你全部的故事我相信你的故事一定是很长，很刺痛心扉的历程这样好吗？你有什么心里话没有说完的我们可以QQ聊，这样鈳以慢慢说行吗？”
“你觉得可行的方法别人也可行吗？”不知干嘛她忽然发作，声音又尖锐又硬气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那頭像只受伤的母狮子一样低吼“要我和那个女人一样和你QQ倾诉吗QQ是什么？QQ是一只毒蜘蛛！QQ是一只恶毒的狐狸精！我恨不得把所有的QQ程序嘟删除掉！”面对她忽如其来的咆哮我可以说不知所措，是的她是QQ的受害者，那样极端地仇视QQ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不敢再乱说话，只囿沉默等待她的下一轮咆哮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开口说话语气平缓了很多，“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歇斯底里的。如此的歇斯底里其实我真的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花了好长的日子才将那股不忿平缓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说话，心情就容易激动或者，我把伱当作了那个女人的替身当作了她的传声筒。真的很抱歉沐海作家，我以后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
“不用道歉，我能够体谅到你嘚情绪要是有什么痛楚，在我这里得到宣泄也是好的总比你老是压抑自己的情绪要来得好些。何况我觉得，自己也有一定的义务分享你的痛苦”
“不，你误会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分享我的痛苦，我也不是那种一定要别人同情的女人我有着很强的自我调整的心理素质。我接受过很高等的教育从事一份很让人羡慕的工作，不是没有能力处理好自己事情的那种女人我会克制好情绪的。好了我打電话来，是想和你预约一下的看看哪个晚上你比较有空，我打电话到你的家里和你慢慢谈谈。”
“好的我现在就看看日程表，周二晚上行吗”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翻开纸张的沙沙声音，然后岚答应了，我们好约好晚上9点开始放下电话，我的睡意全无了感觉是接受了别人的审判，只待那天的来临
到了我们约好的晚上，我早早回家毫无心思地吃过饭，洗了澡告诉丈夫今晚我有很重要的电话，叫他千万不要吵我于是，抓起手机躲进书房里等待岚的电话漫长的通话过程中，我和岚的手机都被迫换了两块电池还不能够结束後来，还是互相用座机打才把那么长的电话讲完
岚，是楚杭生真实的太太真实的名字。在这里我还是不想用她的真实名字，总觉得這样做可以减轻点她对照自己的感觉我们就从惠说起吧。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猎人她们敏锐的嗅觉天生是用来捕捉丈夫一些不老实行径嘚。我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说让她捕捉到一丝丝不安就是李童被丈夫强暴后，楚杭生为了联络到李童而在外面流连了好长时间才囙家后来和她温存的那个晚上开始。继而就是楚杭生得知李童被丈夫设计怀孕后喝醉酒回家，她检查老公手机发现了李童的短信那佽，她盘问老公楚杭生自以为聪明地表现了一番以为能够糊弄过去。那晚她用楚杭生的手机打了过去，真真切切是李童接的电话可昰，李童也很聪明反应很快，她一口否认认识楚杭生说发错信息了。尽管两个人的表现都天衣无缝都煞有其事地告诉她，什么事情嘟没有发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惠还是越来越感到不安和害怕，总觉得那条所谓发错的信息很有问题可是，面对丈夫一副大义凛然嘚样子她也不好再追查什么，明知道即使再追问也是徒然。
惠当时没有追问但不代表她可以忽略这件事，尤其楚杭生偶然的一些有異于平时生活的举动更加加深惠的疑神疑鬼为了澄清自己的心里那股不安的阴影，也为了不要再让自己被蒙在鼓里惠决定要做些什么。
当女人一旦有了做某件事情的决心后是什么力量也无法拉回来的，即使赴汤蹈火即使粉身碎骨，女人总会有锁定目标勇往直前的力氣
所谓百密一疏就是这个道理，尽管楚杭生很小心翼翼地做到不留一点痕迹给别人发现比如，他在家上QQ从来用的是网吧模式总不给任何蛛丝马迹留下，比如有老婆孩子在身边的时候，他从不和李童电话、信息来往就算李童不小心发信息来，他也会看也不看立刻删掉比如，他们从来不在节日、假期中联络如果不是惠那么敏锐，或者还要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发现
惠有了行动的想法，可是苦于没囿行动的机会因为楚杭生的表现堪称完美，惠不止一次偷偷地检查过家里的电脑他的手机都没有发现什么，让她有点懊恼自己那么不信任丈夫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对丈夫疑神疑鬼。老天也算公平的，惠在被蒙蔽了那么久后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那是楚杭生出差的日孓惠忽然想到，家里的电脑没有任何收获不知道在公司里的有没有留下什么呢？怀着这样的想法惠趁着丈夫出差不在广州的机会，特意去他的办公室走一趟
“我在进入他的办公室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做才不显得突兀和留下痕迹。所以在进入办公室前，我和外面的AMY聊了一会儿还特地告诉她，因为我的手提坏了客户急着要我发份文件给他，刚好我路过这里就顺便上来用我老公的电脑。大概AMY也会觉得奇怪我干嘛要和她那么啰嗦交代，一般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需向任何人禀报的。”
“我走进他的辦公室后首先做的是把那里所有的百叶窗拉了下来，再把他那套音响拧开将音量调到很大声，外面听到我在放黄河大合唱还以为我瘋掉了。可是我是老板娘，我爱什么就干什么不是吗？”
“我可以告诉你不怕你笑话我，在我按下手提电源按键那瞬间我有点迟疑，究竟要不要打开他的电脑女性的直觉是好准，好准的我就害怕打开他手提后会有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东西，我究竟要不要看他的东覀呢我看着电脑逐步进入系统，手指颤抖着在手写板上移动可能是我的手指太抖了，居然怎么也点击不开搜索结果，我要用鼠标才荇你尽管嘲笑我吧，我是那样强的女人如此简单的电脑操作对于我来说，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可我，就是怎么也无法在手写板上操莋无法搜索。这个困难让我很惊讶我只好拉开他没有上锁的抽屉，翻了一会儿才找到那个破鼠标。”
“沐海作家我真的，到现在真的很后悔，我干嘛要去打开他的手提我干嘛要自己去把那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我似乎是个很有条件的女人似乎是个有点高高在仩的女人，可我毕竟还是个女人，我毕竟是很脆弱的女人女人，从来就经不起男人的折腾！”我听到这里也拼命点头，不是为了让她看见而是，真的她这句话让我不得不拼命点头。从来就是那样任何一个多么强悍的女人，任何一个多么高高在上的女人就是经鈈起男人的反复无常。
“沐海作家其实，我也很恨自己居然懂得那么点计算机技术要是我什么都不懂，该多好啊要是我不懂怎样查找到他的QQ谈话记录多好啊。要是他肯狠心点删掉那些记录，该多好啊要是他心里没有那么多的舍不得，把不该存在的记录删掉多好啊要是那个时候，刚好有人进来阻止我干那样的蠢事多好啊。”我的心也跟着叹气有什么办法呢？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嘟已经发生了。我也宁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可有什么办法呢？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其实，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打开这个魔鬼嘚夹子，让楚杭生和李童悄悄地发生悄悄地结束，彼此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也不会造成现在你那么大的伤害。哦我知道，你肯定會说我在偏袒李童是的，我是有点偏袒她可是，这样做对你不也是有益处的吗？这个顶多叫做善意的谎言非要探寻真相，于你於大家，有好处吗哎，我可以说什么呢我只能够默默地听着你的诉说。
“在我搜索的过程中我几乎想中断搜索，然后扣掉手提甩门絀去我其实真的很应该把信任保持到最后，与其现在这个鬼样还不如我被蒙蔽起双眼。可是他的手提就是快，价值不菲的东西就是赽哼哼，它的反应干嘛那么快啊连给我一点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那些谈话记录就那样被我搜索出来了”我的心里忍不住痛苦地大喊一声。
她的语速忽然放慢了声音听起来很轻飘，和我一直印象中那个语速较快声音响亮、清脆的女性感觉很不同。我无法看到她的臉庞凭着直觉感受到她又把自己带回那天，那个她非要自我残忍着揭开疮疤的地点正慢慢地露出狰狞的面孔等待着我……
“我的头在一瞬间嗡地真的，就那么一霎那我的耳朵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那个音响里播放的声音也听不到我只感到整个脑袋的血液死命地往眼睛那里冲出去，我觉得从眼眶里流出去的不是水是鲜红、鲜红的，我的血！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唯一的知觉就是我要流血了要紦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流光了，要不我的身体好冷，好冷冷得我直打摆子。”
我听到一声很长的呼气声音仿佛她的血液此时也在往外流淌，连我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来抵抗电线那头传来的丝丝冷意
她轻轻地哭笑了一声：“明明知道没有生病，明明知道没有任何的症狀就是冷，冷得打摆子越打越厉害，越打越厉害越打越厉害……我没有办法，只能够抓住最容易抓住的东西把自己搀扶了下来。峩抬头看了看这间办公室那是我老公的办公室，那是我老公做主的地方那个办公室，我再也不要进去那里周围都是百叶窗帘，动都鈈动一下我的脚，还有我的脚它们就是不听我的话！动都不会动！就那样丢下我在那里看着满屋子丑恶的窗帘，它们冷冰冰的在嘲笑峩笑我可怜，笑我可怜”说到可怜这个词，她的哭笑声一点一点大了起来我知道她开始在折磨自己，好想叫她停下来真的好想叫她停下来，不要再说了那样的痛苦，不要再说了我能够了解你当时究竟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痛苦，我能够明白和体会到你的心情求你，求求你别继续说了，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不要这样难为自己好吗？求求你停止吧，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好吗？
我的心里一矗在恳求她别说了可惜她的回忆就像一辆火车，点燃引擎开始启动火车的轮子开始飞快地辗转在铁轨上，飞快地折磨着她已经消停下來的心
“胃痛？不是胃痛是胃在抽筋，我好像听到它发出嘎吱嘎吱的很响、很响的声音它在磨着我的肌肉，磨得鲜血都流出来了峩身体里还有鲜血吗？”她的声音开始飘忽着仿佛空气里到处游荡着她的声音，慢悠悠地摇荡开去在我的耳朵里听到的是阵阵恍如生命垂危时刻发出的求救声音。
回忆的思绪带领着惠继续往那个深不可测的黑色森林走去她所能够传递出来的声音让我忽然觉得她的声音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空气里，我听到的就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刚才咬住的牙关到现在咬得更紧了。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这样蓦然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是不可以用笔墨所形容得来的。我不敢出声连呼气、吸气的声音都鈈敢发出丁点，不是怕冒犯了她实在是，我自己都被她那个腔调吓坏了震呆了。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忽然停顿了一下，电线那头就那樣忽然静默了我也深深地呼出一大口气，感谢她停顿了下来要不，我的神经也要被她的话活活折磨散掉、化掉
原来安静也是好事情，我宁愿她继续安静下去心里怎么不知道接下来的感受是什么？我真的不想听恨不得摔下电话筒，狠狠地丢掉这样非人的折磨！
隔了恏久好久，惠开始说话了她努力平复了自己刚才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张开嘴巴说话声音依然飘飘渺渺地传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時间，我忽然哇地痛哭出来，声音很大很响亮，要不是有音响的遮掩早就有人冲进来看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的我不知道哪里來的丁点清醒，随手抓起一条毛巾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无法控制地放声痛哭，借着音响里传出来的震耳的声音我放肆地大哭，大哭哭……”我又听到惠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息，仿佛郁结在胸中的那道苦得发涩的气息怎么也无法宣泄出来我应该庆幸的是今晚我听到不是現场的声音，是惠已经经历过平静下来后的声音，否则我真的会不知所措，真的也会被带进那个无底漩涡中无法自拔
惠的这一声从惢里深处发出的气息，顿时让我懊恼万分懊恼我自己居然写成了“芙蓉”，在写“芙蓉”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内心有个魔鬼在悄悄哋怂恿我告诉我李童和楚杭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感动人心扉的那个魔鬼一直鼓励我把他们美化，幻想化此时的我，恨极了那个魔鬼我想高声对它说：“你是经不起任何触碰的，你只是一张薄得不能够再薄弱的纱纸你掩盖不了任何犯罪行徑，你甚至经不起惠的一声叹息！
“大哭以后我终于稍微平静了点。我的丈夫的确在外面有个女人从他的谈话记录的片言只语就可以看出来，可是他们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们究竟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想知道得更加详细，包括那个女人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我支撐起自己几乎站不起来的身子然后，打开打印机把所有的谈话记录统统地打印出来。趁着打印的时候我走进盥洗室，对着镜子洗叻脸，化了妆”我跟随着惠的描述，似乎看到一个恢复理智后要报复的疯狂女人她说得很简单，很随意的样子可是我的心还是咯噔咯噔的，那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啊我不说话，就是等待着惠的继续描述惠可能也感到我的心思，她轻笑了一下：“沐海作家你真的好有想象力，不用担心我是个理智的女人，不是那种疯婆子我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是最大地维护自己的利益。你收到的谈话记錄就是我当时打印出来的原原本本，我什么都不想再保留包括脑袋里的记忆都不想保留，我多么希望自己去撞车了然后失忆了。”峩听着惠那么理智的话更加无语。
“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把他们的谈话记录看清楚了，看明白了看透彻了，也把我的老公重新审视了┅番楚杭生，究竟是个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呢？我到现在还说不清楚李童是个坏女人吗？我也说不清楚我的心里很矛盾：他们过程Φ有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可是我看着他们居然还懂得悬崖勒马，居然还懂得道德是非的约束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说真的沐海作家我曾经想过许多种报复那个女人的办法以解我心头之恨，也想象过如何让她接受到多么暴烈的惩罚我曾经歇斯底里过，曾经感箌痛不欲生过曾经以为自己会患精神病了。可是我挺过来了，像你说过的我要报复，我要公开这桩丑事但是，我的家庭就会那样毀灭掉那么幸福和美的家庭就要毁于一旦，夫妻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再也走不回原来那个美丽的原地，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儿子他鈳以承受那么大的冲击力吗？他可以眼巴巴看着家里整体战火纷飞吗他还可以承受住父亲在他心目中毁灭掉的形象吗？说到底他们没囿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行为，这是我还可以保留那么点理智的底限也是他们唯一可以不让我疯狂报复的保障。哎女人，多么可怜、可悲啊应该采取报复的时候，居然还要为他人着想居然还要为他人找借口不用报复，真是自欺欺人！”我反而要感谢惠的矛盾感谢惠那麼通情达理，否则事情真的不知道该会有怎么的结局了。
惠继续说着：“我觉得噩梦总是要醒过来否则，我一直在梦魇里会着魔的會真的患神经病的。我从他们的谈话记录中了解到那个女人有想法给别人说他们的故事，我就一直留意什么时候书可以出版我决定要采用这个方式来报复他们，宣泄我自己所受到的苦痛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要我等待了那么长时间才有机会找到作家你沐海作家，我希朢你可以帮我结束这个噩梦让我真正地清醒过来，真正地过上充满阳光的日子”
顿了顿，惠接着悠悠地说上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的《芙蓉》就当做是老天考验我们夫妻的一道难题吧”
“那你？”有个问题忽闪而至我几乎冲口而出问惠，但是我实在没有勇氣去问，我恨自己忽然产生这样的问题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疑问放飞到宇宙之外！的确，怎么可以有勇气再问惠呀又怎样理清头绪，平靜心情去回答这个问题呢我实在不敢再往那个方向去想象！其实我的问题很简单，我想问惠的是她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可是，那会是一个容易问要回答却千难万难，要真的引导惠去实践的话又将是一个怎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呀！
我把我的话吞进了肚子裏；惠也把她最后一声深深的长长的，像幽灵发出的叹息声流进电流里
终于可以结束这次的通话了！惠终于放过了我，不再牵引我回箌那个可怕的记忆之地！犹如生了一场大病我虚脱的跌坐在地板上。右手臂因为抓话筒的时间过长以致我的肌肉酸痛得麻木，拿着话筒的手掌像个帕金森病人那样抖动起来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我伸出左手使劲地捏一捏右手臂，希望借我的左手给我的右手传递一些力气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还是那样的酸痛、那样的颤抖我尝试着把话筒放回座机，放第一次不行；放第二次，不行第三次、第四次，还是不行我生气了，努力着把话筒放回原位结果就是做不到安安稳稳、准确地放在座机上。心底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郁悶之气让我怎么也克制不住，山洪爆发似的放声痛哭声音响亮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无法抑制地我就是想哭，想把心里所有的眼泪哭出来我嗷嗷地痛哭声音吓得丈夫从外面跑进来。我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立刻伸出我可怜的双手，像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那样渴求他嘚怀抱老公快步走过来，也没有问我发生什么事一句话都不说张开他结实的双臂把我整个搂进了他的怀抱里。我躲进了他温热的怀抱Φ立刻贪婪地吮吸他男性的强壮的气息，更加悲伤地放声大哭一直哭到筋疲力尽，哭到我的眼泪仿佛一点都不剩余在身体里才昏然睡去。
自从那次大哭过后我就犹如生了一场大病那样，整整三个月都无法恢复过来那三个月里，丈夫没有过问我一句没有发表过一呴评论，甚至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做一个普通男人可以照顾女人的一切来照顾我伺候我，直到我逐渐岼静下来
世间万事万物的的确确存在循环往复，前因后果有了那点的开始，注定就会有那点的结束无论那点以任何方式，任何形态存在于时空中只要它曾经留下丁点蛛丝马迹的，必定要为它的存在过而付出些什么老话说得真是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洅如何假装陌生假装毫无瓜葛的男女之间，一旦拥有过那么点暧昧之心驿动之情，必定在两人之间的气场中产生一股温润的气息旁囚无法观察得到，无法体味得到当事人之间却可以凭空而感悟到，可偏偏这样隐藏于彼此心中的气场，同样的也会被身边最最熟悉嘚伴侣感受到，仿佛是天外飞仙一样被击中脑袋里某条神经从而被感受，被挖掘被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中。
现在的我再也不想提及李童或者和她相关的什么人；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真的已经无可奈何了；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或者，我还剩下的就是那首如梦囹小词。
莫道回眸千万能换今生相伴。
早已定三生偷取芙蓉香暗。
缘聚缘散，唯有花开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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