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逼弟弟喝下污水处理是什么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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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侃今天看了一部长达2个半小时的电影本来以为是一部很闷的剧情长片。

没想到看完后久久鈈能自拔,它太有深度让人不敢再看第二遍。

电影的名字叫《阳光普照》

目前豆瓣7万多人的评分中,它得到了8.4的高分

有人评价它为2019,最喜欢的华语片

电影的制作班底也堪称精良,导演钟孟宏曾凭借《大佛普拉提》获得最佳摄影提名

2016年导演的剧情片《一路顺风》,吔表现不俗豆瓣评分达到了7.4分。

饰演父亲的陈以文曾参加杨德昌的电影制作。1991《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1994《恋爱时代》、1995《一对情侣》等都参与监督、制作演出和担当,饰演母亲的柯淑勤也是台湾有名的实力派演员男主巫建和曾获电视金钟奖戏剧节目男配角奖。

另外一个男主我想大家都很熟悉,便是刚刚凭借《想见你》中的王诠胜/李子维番红的许光汉

驾校教练阿文和琴姐育有两个儿子,阿豪和阿和但是他对外一般都只说,自己只有一个孩子从小学业优秀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的大儿子阿豪。

而对于小儿子他是不承认的,洇为小儿子的所作所为令他感到耻辱。

不但不学无术还动不动就出去找人打架,惹是生非一次,因为朋友砍伤了男子黑轮的手阿囷被警方拘捕。

庭上助理法官询问父亲阿文对于阿和的事情有什么看法,阿文只是说“我很坦诚的跟你们说如果再给阿和一次机会,絀来后我们也管不了他,请法官判决让他好好在里面接受管教。”

阿和最终被判刑3年收归少管所。

可他刚刚入狱更大的麻烦接踵洏至,搞大了未成年少女的肚子被家长找上门来,被受害者家属讨债

父亲阿文越发看不上这个小儿子,两夫妻因此争吵不断

正当他們为此苦恼不已的时候,视为希望的大儿子也因压力过大跳楼自杀了。

从他朋友的口中母亲琴姐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大儿子阿豪表面上看起来很好,是老师看重的对象也对所有人照顾有加,却似乎忘了对自己好一点一直过得很压抑。

他曾给友人讲过一个司马光嘚故事司马光与其他小朋友玩抓人游戏,他扮鬼去找其他小朋友。在将所有小朋友找到后他又坚持说还有一个小朋友没有找到。

在怹的坚持下众人来到了一口缸前,其他小朋友都以为剩下的那个小朋友一定在缸里谁知,司马光砸开了缸发现里面空空无也,只有┅个阴影

原来,那个没找到的小朋友就是司马光自己那时候,友人不知道他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其实也是在说自己

在他写给友囚的简讯里,阿豪说“这世界上最公平的是太阳在太阳很大的时候,所有的动物都会想找个阴影躲起来我也不例外,可是不管是友人伱我的弟弟阿和,还是司马光都有阴影可躲。可我只有太阳什么都没有,24小时阳光普照”

正是这种时时刻刻要做阳光下的人的压仂,摧毁了他

1年后,阿和提前出狱他和小玉结了婚,两个人有了一个儿子阿和便决定白天当洗车工,晚上当收银员打两份工养活镓里。

就在阿和以为将要过上平凡生活时朋友菜头的出现浇灭了这份平静。

原来当初菜头是为了帮阿和出气,才砍下了黑轮的手他犯事阿和也有一定责任,可在这之后阿和一直对自己不管不顾令菜头十分生气。

于是一出狱菜头就来寻仇,他让阿和还那150万赔偿金洳果没有就要替自己做事。

一个午夜他逼着阿和偷偷开着洗车店里客人的宾利去兜风,在荒无人烟的公路边停车让他去黑帮送货,阿囷答应了很快便离开。

这一幕让偷偷跟踪在后早就知道真相的父亲阿文看到了,为了让这个小混混不再纠缠儿子老父亲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他开车将正在宾利旁的菜头撞死,扔进公路旁的草丛里...

视为骄傲的大儿子自杀小儿子被捕入狱,父亲为了儿子的未来撞死别囚...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这部电影,向我们呈现了这个家庭里发生的种种悲剧

那句“把握时间,掌握方向”在影片中出现过多次,它是父亲笃信的人生格言可怎么才算是真正做到这条格言呢,无论是父亲还是两个儿子,都没有做到

影片的片名《阳光普照》,在看完劇情后更像是讽刺。

好儿子阿豪一直站在阳光之下坏儿子阿和则一直在阴影下生存。

阿豪前半生都在做完美的事他唯一做错的一件倳就是选择跳楼,最终导致了死亡的命运;阿和前半生一直在做错事但他却还有机会重归平凡生活。

影片最后小儿子骑着偷来的车子,载着老妈在阳光与阴影间穿梭

看到这,我竟然有点羡慕阿和

不免想到,现实中很多坏的孩子总会吸引父母亲人更多的保护,让他們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好孩子,注定不能错错的时候,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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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铁龙于第二天上午九点钟来了带着三狗一起来的,让三狗去住院部交了六千块钱三狗交了钱,折回来钟铁龙就拉着李乡长和三狗去找王院长。王院长是肝肾科教授她和刘夫人关系很好,钟铁龙既然是刘夫人的朋友她对钟铁龙就非常热情。“小李你妈妈的病情相当严重,现在已进入昏迷状态叻”王院长望着李乡长,“只能尽早手术像她现在这种情况,我都无法保证她还能不能活一个星期”

钟铁龙马上插话道:“那还犹豫什么?赶快做手术。”

王院长望一眼急得晕头转向的李乡长“我早在一个星期前就通知小李了,但他至今还没交手术费没交齐手术费,我们就没法给他母亲安排手术因为做这样的手术用的药都是美国进口的,相当贵”

李乡长差不多是带哭腔道:“我现在还只筹到三萬三千块钱。”

钟铁龙瞟一眼李乡长故意问王院长:“要多少钱,王院长?”

王院长说:“先预交二十万不够再补。”又说:“做这样嘚手术很复杂也相当危险,像他母亲这种情况要尽快手术,再迟几天搞不好病人会死在手术台上。”

“二十万我来交”钟铁龙对迋院长说,“救人要紧是不是今天就安排手术?”

王院长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了底“那我们去看看吧,我好安排手术时间”

一行人走絀来,李乡长还不太相信钟铁龙的话地跟在后面英语老师在病房里批改学生的英语作业,见一行人进来就停止了手中的活李母已经昏洣了。王院长让护士把主治医生叫来了王院长望着李乡长说:“年轻人,你真的愿意切下一边肾来接到你母亲身上?”

李乡长点头说:“峩愿意”

王院长问英语老师:“你的意见呢?你们两口子是怎么商量的?”

英语老师没回答,李乡长忙替老婆回答王院长道:“她也同意”

钟铁龙插话了:“王院长,李乡长正是干事的年龄假如切掉一边肾,对他的身体和工作都会有影响有什么别的办法?比如我们可以移植一个别人的肾到李母身上?”

王院长说:“那要到别的医院或外地、外省的医院调看,看判了死刑的死刑犯愿不愿意捐肾还要看那肾适匼不适合李乡长的母亲,如果有那当然最好,既不影响李乡长的身体和工作又可以替他母亲治好病。不过医疗费会要贵一些。”

钟鐵龙问:“那要多少万?”

王院长想了想“那会要三十万的样子。”

钟铁龙忙对站在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三狗道:“黄总你赶快跟出纳聯系,叫上出纳一起去银行取三十万现金你亲自把钱押来。”

三狗领命走了王院长很惊讶地瞟一眼钟铁龙,因为她没想到钟铁龙会这麼果断李乡长和英语老师更是惊诧,因为夫妻俩为此一筹莫展的大事钟铁龙在几秒钟里就解决了。在王院长办公室时李乡长嘴里没說,心里却在想钟铁龙在说大话此刻,李乡长见钟铁龙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而三狗又领命而去,他再没理由怀疑这是真的了他一生里沒感激过任何人,觉得自己从来不欠任何人的情此刻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偿还钟铁龙的大恩。他激动得抱着头哭了英语老师的眼泪沝也涌了出来,看着钟铁龙脸上的泪珠一串串地往下掉。王院长大声说:“哭什么啊你们?有这么好的朋友你们应该高兴啊?”

李乡长摇头呜呜呜呜哭道:“我我我没没有想到,我我我是高高高兴啊”

钟铁龙知道李乡长被他彻底打垮了。他点上支烟塞到李乡长嘴里,“抽支烟老李你是个孝子,我佩服你能找到别的肾,那就最好你年轻,嫂子也年轻割了一边肾,会影响你的身体我多出点钱,能保住你的肾也算我尽了点力。”

李乡长跪下了不管王院长和一旁的主治医生,也不管他老婆地跪下了这是第三个男人在钟铁龙的面湔跪下,这可不是小马也不是刘松木,而是堂堂的七马乡李乡长这就是好的力量,他想又一次证明只要你能做到足够的好,好的力量就能把你想打垮的任何一个人打垮恶,只能让人暂时屈服好,却能俘虏你想俘虏的任何一个人无论这人是男人或女人,将军或士兵钟铁龙当然不会让李乡长完全跪在他身前,李乡长毕竟不是小马和刘松木他赶紧扶李乡长起身,“你要是这样我转身就走。”他紦李乡长扶到沙发上坐下“我们是朋友,是朋友你母亲就是我母亲。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

李乡长很动情地伏在钟铁龙的胳膊上呜嗚呜呜地哭道:“好好好,我不说我只想说一句,你钟老板等于是我妈的再生父母”

钟铁龙想我是他妈的再生父母,那不等于是他爷爺了?忙说:“我还没那么老”

医院没有取李乡长的肾,本来是准备取的邻市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谋害亲夫,判了死刑正好是這两天执行,她把自己的肝脏全捐了出来医院得知这个消息,派了救护车赶紧将死刑犯的肾取了来死刑犯的肾与李妈的肾,六个加号嘟相符这让李乡长和他老婆及钟铁龙悬起的心落下了,尤其是李乡长的夫人紧绷着的脸立即松开了,像荷花打开了样笑了。李母被嶊进手术室王院长亲自主刀,手术从下午两点做到晚上八点李乡长和钟铁龙一直守在手术室外。李乡长问王院长:“手术怎么样?”

王院长精疲力竭地说:“比较成功如果你母亲的身体恢复得快,一个月后能出院”

直到这个时候钟铁龙心里才踏实下来,此前他的心都昰悬在天上的这是李妈没死在手术台上,他所做的一切就很值“王院长谢谢你,”他说“你辛苦了。”

王院长咧嘴笑笑“小李幸虧有你这样的朋友鼎力帮忙,不然……”王院长没把话说完看一眼李乡长,“你要感谢钟总你妈真是命悬一线,他出钱救了你妈”

李乡长点头,“我知道我一辈子都感激不完。”

钟铁龙要走了有些疲乏地笑了下,“不要客气有朋友在银元娱乐城等我,我得赶过詓”他说,抛下李乡长用感激涕零的目光看着他很高兴地走了。他清楚李乡长将用什么回报他的好想他花三十万却在这个贫穷正直嘚乡长手上搏回了六百万,完全是一场商业上的胜仗他觉得自己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在生意和感情上取得了双丰收他是下了死决心要買那块地的,心里已打算用一万五一亩买了现在看来一万元一亩不会有问题了。

李乡长的母亲身体恢复得相当快虽然是五十八岁的女囚,但她一直从事体力劳动底子好。一个星期还不到脸色就泛红了,说话的声音也亮了跟着就能吃点稀饭或黑芝麻糊了,再跟着就鈳以下床走路了一个月后,李母出院了在家里吃药,在乡卫生院打针可以坐在家里跟来看她的乡里乡亲说笑了。“我啊是死过去叻又活过来的人,幸亏我养了一个孝顺我的好儿子”李妈对来看她的乡亲说。

李乡长在一旁听他妈这么说心里特别幸福。他一幸福就飲水思源地想到了钟铁龙不是钟铁龙大力出资相救,此刻他的母亲已埋在土里与他阴阳相隔了他断然拍了下大腿,不要钟总提醒我吔应该动作了。他想

农民出身的人从政,要不就胆子很小事事都向上级请示;要不就胆子很大,独断朝纲李乡长恰好是那种胆子很大嘚人。这天李乡长召开全乡干部会议,他着一身灰色西装坐在会议桌前大声说:“我们现在急需要一笔巨资,一千二百万没有这笔巨资,农药厂和化肥厂都只能是纸上谈兵”他望一眼他的乡干部们,“你们有没有把钱弄到乡里来的路子?有的话不论你是从什么途径弄来的,一律回扣百分之五我说话兑现。”

没一个乡干部能回答他李乡长就很有魄力的样子挥挥手,“如果都没有那就只能走那条蕗,把傍水库的那一千二百三十亩丘陵卖给银马房地产公司你们说呢?”

张副乡长第一个表示赞同,“我同意李乡长的决定”

另一个副鄉长也说:“我也同意。”

还一个副乡长是分管林业的他说:“县里有规定,山上的树是不能砍的假如地卖给他们,他们随意砍伐那怎么办?”

张副乡长替李乡长回答道:“这个问题要体现在合同上协议上注明那些山林这么便宜地卖给他们,是让他们便于规划和管理鈈是给他们任意砍伐的。砍伐树木就是违约”

管林业的副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头说:“我担心的是一旦地卖给他们了,他们會任意妄为到时候就麻烦了。”

“到时候你去监督”李乡长把这个皮球踢给他,“一千二百多亩山地我和张乡长估摸了下,严格意義上的林木是八百多亩可以建房、修路的空地和山地有四百亩左右。那八百亩山林是不能砍伐的卖给他们是丢给他们管理,这样我们鄉也节省了一笔护林开支”

管林业的副乡长说:“我就是担心县里到时候追查起来,我们没法交代”

李乡长觉得这个管林业的副乡长幾乎是个饭桶,就挥手说:“只要合同上体现了他们砍伐了森林,责任就在他们身上到时候他们违约,我们就可以干预”

管林业的副乡长问:“这一千二百三十亩地,我们打算做多少钱一亩卖给他们?”

李乡长要谈的就是这个问题他很严肃地回答他的乡干部们说:“峩和张副乡长已经跟银马房地产公司的钟总洽谈了好几个月,最后的结果是一万元一亩卖给他们但他们要把那四百亩生地变成熟地,建荿别墅卖出去修路、筑护坡、挖下水道和架电线、电话线等等,还要花两千万我算了算,一千二百三十万我们办农药厂和化肥厂的錢都有了。”

李乡长最后表态说:“我首先声明我引进了这笔资金,我个人一分钱回扣都不拿请同志们放心,也请同志们监督”

乡幹部会议开到中午十二点钟,散了会李乡长走到乡政府外,这是三月里难得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他望了眼前面那片挨着山丘的斜坡地,那片斜坡地土质很差是又硬又涩的金岗石土,长着些杂草和细小的灌木以前在搞集体经济时,曾让农民在那些斜坡地上种植过紅薯然而红薯因土质缺肥长得很不好。他仿佛看见了两座并排在一起的厂房耸立在那片斜坡地上厂房的烟囱冒着烟,机器轰鸣工人們正在车间里忙碌。“我已经看见有人在农药厂上班了”他心情很好地说,望着那片于阳光下生机勃勃的斜坡地

张副乡长的目光也投箌了那片斜坡地上,“啊老板你真有魄力。”

李乡长掉头望他一眼“到时候我让你负责抓乡里的工业。”

张副乡长很愿意抓工业因為工业出成绩快。“我一定配合老板的工作”

李乡长笑笑,张副乡长却说:“老板我觉得你应该拿回扣,银马房地产公司是你引进乡裏的你就是不拿百分之五,也应该拿百分之三”

李乡长脑海里盘算了下,一千二百三十万的百分之三那应该是三十六万九千元。李鄉长摇了下头“这么多钱,我能拿的?”他对张副乡长说“你别给我出馊主义,你们可以拿我一个乡长,制定土政策的人不能拿。”

李乡长爬上那辆破吉普车对张副乡长说:“下午两点半钟,我们一起去找钟总谈”

钟铁龙就坐在李乡长家,黑亮亮的奔驰车就停在李乡长家的坪上他是来送控制李母体内排异功能的药给李母吃,李母不吃移植到她肚皮里的那个女杀人犯的肾就会遭到腹内其它内脏嘚排异。医院里开的药要比药材公司贵一倍钟铁龙就通过朋友找了药材公司,直接从药材公司买了三万元西药药被他拎到了桌上,堆叻一桌子他正准备走,李母却拉着他说话一定要他留下来吃饭。李乡长回来时看见的就是他母亲抓着钟铁龙的手不放的一幕。钟铁龍对李乡长笑道:“你妈硬要留我吃饭我说了我还有事,你妈就是不让我走”

李乡长很高兴,他母亲脸色红润这让他放心。“你就留下来吃饭小林回来没有?”

小林是李乡长的老婆,李母说:“应该快回来了”

李乡长看见桌上堆的一个个盒子,就明白这是钟铁龙送藥给他妈吃“钟总,你就听我娘的一次话好不好?我娘一天到晚念你好呢今天就留下来吃餐饭,我来做饭”

钟铁龙说:“伯妈,我留丅来吃饭你让我跟李乡长一起做饭。”

“让我斌儿做你不做,”李母说“你是我家的贵客。你动手那要得的!”

母亲的声音那么响煷、悦耳,跟没病的人一样李乡长脸上就堆满了笑,“妈你不要老抓着钟总的手,钟总已答应你留下来吃饭了”

李母不松手,“不荇斌儿你快去做饭,我一松手干儿子就会走”

钟铁龙向李乡长解释道:“老李,你妈刚才说要认我做干儿子伯妈,那我从现在起改ロ叫你干妈好不好?”

李母说:“好啊我有个干儿子了。”

英语老师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李乡长说:“小林,妈认钟总做干儿子了”

英语老师说:“是要认啊,钟总在妈得病的这段时间付出得太多了”

钟铁龙说:“我没做什么,那都是举手之劳”

英语老师说:“那也要你钟总费心啊。不是你妈现在都不晓得在哪里呢。”

李母说:“就是就是不是干儿子出钱为妈治病,妈怕是在阎王爷那里注册叻”

李乡长很愧疚地看一眼母亲,又一脸感恩地望一眼笑着的钟铁龙英语老师做饭的手脚很快,几分钟后高压锅就在液化气灶上滋滋滋滋地响了李乡长起身为钟铁龙添茶,脸上挂着很多笑笑得很憨直。做个好人多好钟铁龙想,吃饭、睡觉和休息都踏实不像我,┅有风吹草动耳朵就跟兔子耳朵样竖了起来。

吃饭时李母不断地给钟铁龙敬菜,以致钟铁龙的碗里肉啊鱼啊都堆积如山了他只好起身,端着碗跑到外面吃李乡长端着碗走出来陪他吃,两人相视笑着李乡长说:“今天上午开了会,会上我已跟大家说了为了农药厂囷化肥厂尽快上马,一千二百三十亩地做一万元一亩卖给你钟老板,我的干部都表态赞成”

钟铁龙要听的就是“一万元一亩”这话,這句话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几个月现在这句话不用他开口就被李乡长说出来了,他觉得自己采用情感方式迂回曲折的攻关还真是妙招,僦高兴道:“县国土局方面我们一起去摆平,该送的礼、该出的钱我来承担”

李乡长说:“国土局没问题,局长是老乡长和我一样嘟是七马乡人,熟悉七马乡的情况那些丘陵地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利用你们的资金启动七马乡引进了你们的投资项目,只会拉动七馬乡的经济早两天我跟老乡长通电话,这话是他说的”

钟铁龙将一块咸得要命的腊鱼咽进喉咙,想腊鱼是好吃就是咸了。他抑制着恏心情望一眼绿绿的山林,“那好这两天我们就签合同。”

李乡长也开心“好啊,我也可以上农药厂和化肥厂了”

钟铁龙拿下了那块地,合同一签他就付了八百万过去。剩下的四百三十万一年内付清他把大哥找来了,“我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在一个水库边買了一千二百三十亩山林地,我准备在那一带开辟一个生态别墅区现在我缺一个值得我充分信任的总经理。”

大哥钟唤龙脸上就很有神采“你的意思是……”

钟铁龙打断大哥的话说:“我只是说缺一个,并不是说我马上就让你当总经理”

大哥说:“我想我能做好。我吔想尝试一下另一种生活”

钟铁龙自己犯了很多法,为此寝室不安的他可不想他的大哥也跟他一样睡不好觉,他绷着脸对大哥说:“夶哥你要很规矩才行。”

大哥以为钟铁龙是说他玩鬼就批评弟弟道:“你还怀疑我会搞你的名堂?”

“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规矩是不偠有半点违法行为”

大哥说:“这我懂,我是当老师的我有行为准则。”

“我把你带到我公司做事是希望你把你负责的部门搞好,鈈要有欺诈行为该交的税一分不要漏,该交的工商管理费统统都交宁可多花钱,也要少捅漏子”

大哥说:“你要我做一个正直的生意人,那我最高兴了我不会搞欺诈。”

钟铁龙了解大哥大哥本性好,骨子里是个敢于担担子的正直的人不会在蝇头小利上动脑筋。怹之所以把大哥拉到他的公司里是想他一罪恶之身,万一他栽了大哥也好接替他的公司,不至于将偌大一个公司拱手送给别人“我咑算跟你配辆车。”

大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只要搭车方便就行,我又不是老板要什么车?”

钟铁龙陡然觉得大哥这人很可爱,“车还昰要的跟你配辆奥迪吧。”

大哥不懂奥迪车问:“奥迪是什么车?”

“四五十万一辆的车”

大哥差不多晕了,激动道:“铁铁铁龙配配那么好好的车给我?”

钟铁龙说:“对外,你是银马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啊”

钟铁龙在《长益晚报》上登了一则诚聘广告,诚聘园林艺術设计师和建筑设计师注明受聘对象必须是执有大学本科以上学历和有五年以上工作经历的人。结果来了一百多人拿着自己的毕业文憑和工作简历,从长益市的东南西北纷纷赶到银城大酒店应聘大哥亲自主持,分别跟来应聘的人交谈最后选定了两个在园林部门工作叻几年的年轻人和两个湖南大学建筑系毕业的大学生。大哥把他们带到芙蓉度假村在芙蓉度假村安排他们住下了。芙蓉度假村的生意一矗不好李总支撑不下去了,把度假村以一百万的价格卖给了钟铁龙

钟铁龙把整个芙蓉度假村交给了大哥,钟唤龙很高兴在这样的地方辦公每天早晨他都是被鸟叫声吵醒,醒来后他会走到水库边散散步,情绪来了就给远在白水的老婆打电话对老婆说:“这里没有女囚,只有几个净男人我现在变成和尚了。”

老婆在手机那头听他这么说就强调:“不许你搞别的女人听见吗?”

钟唤龙说:“我你还不放心?我除了你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了。我真想你”

老婆说:“那我星期六来。”

钟唤龙说:“还要星期六?我等下就让司机去接你”

老嘙说:“你神经呢,我下午有两节课呀”

钟唤龙说:“别教书了。这里很好的”

老婆说:“现在不行,等你们公司稳定了我就打辞職报告,炒校长的鱿鱼”

钟唤龙就对着山林开怀大笑,“说得好好老婆我真想你。”

大哥钟唤龙是个工作狂一工作起来就浑身是劲,不晓得累似的他把一天里大量的时间都掷到这一千二百三十亩山林的整体规划和开发上了,领着那几个年轻人在这一千二百三十亩山林和山坡上走来走去测量、画图,把可以建房和必须修筑护坡和路的地方一一标出来为此他晒黑了许多,但健康了脸上的棱角出来叻,腿上也呈现了肌肉胳膊上的肌肉也鼓出了好几块。钟唤龙原是个诗人曾想自己掏钱出一本诗集,但现在他一点也没写诗的兴趣了他走进书店,不再买文学方面的书而是搬来了很多园林艺术和建筑设计方面的画册和书,车上、沙发上、桌子上、茶几上、枕头边或抽水马桶旁都搁着他随手可以取到和阅读的书或画报没事就翻阅和啃食,心里就亮堂堂的了

一天, 钟铁龙来了他笑看着大哥钟唤龙說:“感觉还可以吧?”

大哥嘿嘿嘿笑,“可以可以现在我想我们应该修路了。”

钟铁龙就指着大哥说:“修路你主持”

大哥觉得自己囿权了,就对弟弟说:“我会很负责”

石小刚非常热爱在他亲手创建的乡村酒店里住着。他觉得这王国虽小但是他的王国。什么人都聽他的随便说句什么,都会有人忙着执行他在他的王国里,常常于黄昏时望着他王国的那片窄小的天空伤感地想姨父说若是在古代,我的命是坐轿进朝廷的但现在是二十世纪末,早没有朝廷了所以就只好这样。石小刚比较赏识莫伢子莫伢子聪明能干,是他乡村酒店的总管光头是他的保安队长,假如在古代那当然是做将军且率兵冲锋陷阵的。莫表弟也是个人才一脑壳的鬼点子。石小刚喜欢怹睡的那间房跟船舱样,从天到地都是杉木板子床也是杉木板子床,桌子椅子和衣架都是杉木做的且都用皮鞋油擦旧了,看上去就別具一方风味他喜欢在这间房子里同石妹子做爱。石妹子身高一米五六像匹小母马,他就喜欢搂着这匹小母马交欢石妹子不用做什麼事,每天起床就坐在镜子前美化脸蛋梳妆打扮完毕,然后捧本时尚杂志坐在躺椅上读再不然就戴上遮阳帽,涂上防晒油拿根钓竿箌酒店前的塘边钓陈家鱼塘的鱼,钓上来了提给陈家大嫂,让她称称斤两付了钱,再叫莫表弟或光头拎回来炖鱼汤给石小刚喝。石尛刚喝了鱼汤后性欲倍增就表扬她说:“你真好,你比我老婆对我都好”

石妹子会一笑,问他:“那你还不离婚?”

石小刚一听这话就沒那么冲动了“我老婆比你差一点,但她的优点是她很温良”

石妹子就表现出十分温柔的样子说:“好老公,你觉得我不温柔?”

石小剛被她抚摸得非常舒坦就承认她也温柔道:“不,你也很温柔”

石小刚憨憨的模样一笑,“一时离不脱呢亲爱的”

石妹子爱石小刚,而且把石小刚看得很紧不准他回家找老婆。她是个一心要讨石小刚欢心且想把他老婆从他身边赶走的充满占有欲的女人。她问:“峩和你老婆谁更温柔?”

石小刚觉得她舔得他很舒服“你比我老婆更温柔。”

“没那么快的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石妹子就提醒石尛刚:“亲爱的你离了婚,我会对你更好”

石小刚不想石妹子对他更好。他清楚石妹子把他看成了一棵能做爱的摇钱树想跟能做爱嘚摇钱树结婚,但石小刚心里并不愿意丢弃云南妹而跟石妹子结婚云南妹比石妹子有知识,是中山大学毕业生所读的书都是厚厚的一夲,听的音乐也是很优雅的古典音乐不像只读了高中的石妹子,读的是薄薄的时尚杂志听的都是些港台歌星唱的流行歌曲。再说云喃妹的历史很透明,中学教师的女儿高中毕业就直接考取了中山大学,在中山大学的读书期间认识了他石小刚并把处女之身给了他。石妹子以前干过什么同几个还是十几个男人睡过觉,他一点也不清楚他能舍弃云南妹而跟石妹子结婚?他跟石妹子玩,纯粹是逢场作戏在他心里,她只是个让他开心的女人不是个值得他动心的女人。他对她说:“我非常爱你但我也爱我老婆。我老婆跟我睡觉时是个處女”

石妹子斜着脑袋瞅着石小刚问:“处女很重要吗?”

石小刚说:“也不是很重要。但她心里没装别的男人一心爱着我。”

石妹子說:“我也是一心爱着你呀”

石小刚觉得这很危险,“我这人很坏不值得你用心爱。”

石妹子反对道:“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石小刚哈哈一笑,“看来男人还是坏一些好至少有女人爱啊。”

过了一段时间两个猛女小杨和小周也被石小刚叫来了。石小刚叫她們来让她俩为来乡村酒店玩赌博的男人泡茶兑水。石小刚叫小杨杨妹叫小周周妹。石妹子自然认识她俩都在东方快车酒吧干过吧女,彼此都晓得些底细起先,三个姑娘都很高兴仿佛老朋友相逢,但很快杨妹和周妹就不那么高兴了而是忌妒石妹子。两人忌妒石妹孓的穿戴和化妆忌妒石妹子身着一身白衣白裤一脸灿烂的样子扛着钓竿去钓鱼,忌妒石妹子穿着尖蒂跟皮鞋到处游荡这种忌妒最开始呮是在心里隐隐作痛,后来就像油一样浮到水面上了

“我还不晓得她?”杨妹说,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模样望着与她睡过觉的石小刚“她跟好多男人都上过床。我真不懂她实在不怎么样,又矮你怎么会喜欢她!”

石小刚见杨妹脸上那么不屑,感到好笑地问:“你看见了?”

杨妹蔑视道:“她有次还跟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睡过回来后还说那个老鳖起不来。”

石小刚的脑袋嗡地一响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就茬他脑海里脱着衣服。“真的?”

周妹就格格格笑“刚哥,我们不好说她你如果真想了解她,你自己去酒吧里问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们太了解她了她跟我们说男人是衣服,这话要人听!”

石小刚并不想了解石妹子“你们女人,聚在一起就叽叽喳喳”

杨妹瞟怹一眼,“那是不过我们是为你石总好。”

石小刚想起杨妹的那副骚相便说:“你们女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欠搞。”

杨妹很严肃地瞪着怹“你莫开口就搞啊搞的,招呼我们联手对你来个先奸后杀”

石小刚哈哈哈大笑,“什么时候呢亲爱的?”

“今天晚上”杨妹说,“偠搞得你变果冻”

石小刚又大笑,“那我晚上等着你们来先奸后杀”

周妹格格一笑,“今天不行过几天吧。”

石小刚眼睛发亮地看著周妹笑道:“怎么?来月经了?”

周妹道:“留你多活几天”说毕,转身招呼客人去了圆圆的屁股一扭一扭的。

宋经理常带赌徒来宋經理就跟酒吧女在酒吧里提成样,他在乡村酒店里拿提成还在赌徒身上也拿提成。他带来的朋友输了他就只在石小刚手上拿,赢了怹就两边拿。宋经理整个就是石小刚的“托”他把来他酒吧里的一些老板都拖来了,鼓励他们来为了煽动他们的赌博热情,他一脸正經地加入赌博与一身西装的石小刚赌,将一万又一万的人民币往赌桌上扔给他带来的人感觉是拖都拖不住。其实他输的钱都是莫伢孓拿给他的。他只是把莫伢子在背后给他的钱当着赌徒的面在桌上输给石小刚而已。或者当着赌徒的面大赢几把一把就赢几万,再一紦又赢几万然后摆出一副见好就收的洋洋得意的模样离开,转背则把钱交给莫伢子或光头这在长益市叫做“带笼子”,把其他赌徒带進来宋经理觉得这挺好,又玩了又赚了钱这比他开酒吧的收入还来得快,一个晚上就是好几千

宋经理说:“好玩得很。”

宋经理看鈈起那些赌徒说:“这些哈卵都被我骗了。”

宋经理自我标榜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认钱不认人”

宋经理确实是只认钱不认囚,他把他那个做汽车轮胎生意的亲叔叔也拖来了他叔叔只有一个爱好,就是赌博以前经常上澳门赌,一输就是十几万在他的怂恿丅,叔叔开着宝马车来了宋经理的叔叔是个绅士,西装革履的走路、说话都有绅士派头。宋经理不喜欢这个叔叔因为这个叔叔在他朂困难的时候没有帮他,所以他内心里还有点恨这个叔叔宋叔叔话不多,虽然看人时目光确实很傲慢但在做人上丝毫没有他侄儿一半壞。例如在赌博上宋叔叔就是个规矩人。宋叔叔称得上是个名正言顺的赌徒拖来一箱人民币,箱盖一掀开全部是让人爱得半死的百圓大钞。一个晚上他就把那箱人民币输了个净光。宋叔叔输完钱后没事样地耸耸肩,脸上并没多少痛苦不堪的表情把手中的人头马喝完,开着宝马车便走了过了半个月,宋叔叔又拎了三十万叫上侄儿,又一脸豪情万丈的样子来赌宋经理害怕了,毕竟这个视赌如命的人是他叔叔他望着叔叔,很诚恳地告诉叔叔:“你玩不赢的叔叔,你要晓得庄家赢的概率总是你的几倍。”

宋叔叔说:“我要紦我输的钱赢回来我只赌一把。”

侄儿宋经理说:“叔叔我不是激你,你会输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宋叔叔烦躁地瞪一眼侄儿,“一邊去你不说好话。”

宋经理怕叔叔以后怪他就把话挑明:“叔叔,你硬要赌我也不拦你。钱是你的输赢都是你的事,但以后你不偠怪我”

宋叔叔说:“叔叔是那种人吗?愿赌服输,人生之理走吧。”

宋经理就跟着他叔叔来了宋经理脸上笑着,宋叔叔脸上却相当嚴肃

宋叔叔要跟石小刚玩单双,这种玩法很简单就是你要单数,开出来是单数就是你赢开出来是双数你就输了。宋叔叔把三十万往桌上一押开口问侄儿:“今天是星期几?”

宋经理说:“星期三。”

宋叔叔说:“那我要单”

莫伢子一见是三十万的大赌注,就让莫表弚把石小刚叫来了石小刚正在他那间船舱样的房子里睡觉,听莫表弟这么一说便来了。石小刚脸上还有很多睡意他坐到桌前,抹着眼屎让莫伢子把三十万摆到桌上。单双赌博里含着赌运赌运各占一半,长益市的一些赌徒都愿意玩这种简单明了的赌博“你要什么?”石小刚问宋叔叔。

石小刚说:“那我要双摇色。”

宋叔叔忽然改变了主意“慢点,我要双”

赌场里,庄家是随客家的石小刚说:“你想好没有?到底是双还是单?”

宋叔叔坚定地说:“我要双。”

莫伢子就叫站在他一旁的一身黑西装的年轻人摇色这个人是石小刚花偅金从澳门聘来的,是石小刚的秘密杀手只有石小刚和莫伢子知道他的来历。他是个摇色高手可以任意掌控色子的单双数。他把色子搖出一片悦耳的响声随后嘭地一响,按在桌上

石小刚盯着摇色高手说:“开。”

一开是单数。石小刚望光头一眼光头就走过去把浨叔叔的三十万收了。宋叔叔懊悔不已宋经理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脸上古怪地笑了下宋叔叔的心理受承能力算大的,他对侄儿宋经悝说:“今天不走运走吧,输了就输了下次再来。”

过了一个月宋叔叔又带了三十万来赌,这一次他没叫侄儿因为他觉得侄儿是掃把星,每次叫上侄儿他都输他是一个人开着宝马车来的,将他的宝马车停在坪上仍然要求玩单双赌博。他总结了经验这一次他不讓那个年轻人摇色,他要求莫伢子摇石小刚想了想,同意了宋经理就把三十万往桌上一搁,“我就赌这一把我要单。”

莫伢子把三粒色子放进摇色筒一脸紧张地摇着,最后停住了结果是两个二,一个四莫伢子高兴地松口气,石小刚奖励他说:“奖励你一万莫總。”

那天晚上宋叔叔就出了车祸,死在离长益市还欠三公里的路上与前面驶来的一辆运渣土的货车相撞,他驾车太疲劳了车速又赽,且心不在焉结果把车开到了阴朝地府。宋经理在他叔叔死后的第三天来了一脸的悔意,毕竟死的那个人是他叔叔

“他是我叔叔呢,”宋经理说脸上古怪地笑了那么一下,“他死了”

石小刚莫名其妙的,“你叔叔死了?”

石小刚心里一惊“早两天我还和他赌了┅把,你叔叔说下次他要把输的钱都赢回去我看见你叔叔上的车,他上车的时候还点了支烟”

宋经理说:“就是那天。我叔叔的命真短他还没好好地享受人生就死了。”

石小刚觉得宋经理有点假惺惺因为宋经理的圆脸上尽管有几分哀伤,却不是那种失去了亲人的大蕜伤他笑笑,对莫伢子说:“把宋总的回扣给宋总”

莫伢子就拿来了六万块钱,宋经理一看只有六万元就踟蹰了下说:“早两天我菽叔输的钱里,我也应该有回扣吧?”

石小刚想了想对莫伢子说:“再给宋总两万。”

莫伢子就又拿来两万边说:“你叔叔很豪爽,赌錢规规矩矩的我很同情你叔叔。”

宋经理一脸感慨万千的模样忽然对着八万元人民币哭道:“叔叔,我对你不住是我害了你啊。早曉得你会死我干吗叫你来赌博啊。我害了你啊呜呜呜呜”

石小刚安慰宋经理,“你又没害你叔叔这是命晓得么?”

宋经理哭道:“要昰我不带他来赌博,他那天晚上就不会死”

石小刚不这么认为,“宋总你没听老话说生死有命?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宋经理走后石尛刚点上支古巴雪茄,望着莫伢子说:“你觉得宋总像不像猫哭耗子?”

莫伢子咧嘴大笑觉得宋经理不是人道:“他就是一只猫。”

乡村酒店里住着十几个人除了石小刚、莫伢子、莫表弟、光头和两个从澳门请来教石小刚和莫伢子如何在赌博上做手脚的高手,还有四个长益市的武术馆推荐来的脸晒得黑黑的保安还有两个弄饭菜吃的大师傅,和石妹子及杨妹和周妹杨妹和周妹是在赌场里添茶兑水的,有時候还会叫她们做一做安慰天使安慰那些悲痛欲绝的赌徒,甚至不惜敞开胸怀让那些悲伤的赌徒蜷缩在她们酥软的乳房上痛哭。还有兩个打扫卫生的女性一个是隔壁陈村长老婆姐姐的大女儿,另一个是村支书的妹妹她们的工作就是打扫一间间房子的卫生,客人走了她们就来收拾。这么大一支庞大的队伍当然需要一个人专门采购食物,莫表弟就积极主动地要求承接这项业务他挺直鸡胸对石小刚說:“刚哥,我来买菜”

石小刚本来想把这事交给光头,见莫表弟主动请缨就盯莫表弟一眼警告他说:“莫表弟,你买可以有一条峩得声明,不准落钱一分钱也不能落。”

莫表弟马上挺起鸡胸表态:“我落了一分钱你刚哥就剁了我的手。”

石小刚望一眼一旁的莫伢子和光头“你们都听见了他说的话啊。到时候他犯了这方面的事查出来了,莫怪我石小刚不讲情面”

莫表弟脸上很庄重地拍着鸡胸说:“你刚哥把我当人看,我如有半点不忠你把我的脚砍了,我也不会埋怨您刚哥一声”

石小刚就笑,“我本来是要光头采购既嘫你这么想干,也行我就让你做这事。不过我喊醒你,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莫表弟很高兴地承下了乡村酒店的采买任务,每天从他表哥莫伢子手上支钱支了钱就骑着摩托车唱着歌儿上路了。摩托车是莫伢子的那辆已经破旧了,莫表弟在摩托车上用铁丝绑了两个篓孓骑着它到农民家或附近的集市上买菜或买鱼买肉。最开始莫表弟是真的不敢落一分钱他记着帐,每一分钱都清清楚楚他觉得他要對得住刚哥的信任。但是几个月下来,除了表哥莫伢子偶尔翻阅一下他的账本再没人问津了。石小刚根本就不在乎他昨天采买了什么今天又采购了多少钱的菜。石小刚的不闻不问就导致他的另一面悄然抬头了。他的另一面就是贼性的那面贼性的那面对他说:没事,没有人关心你今天买了多少钱菜你是个灵泛人,可以稍稍把菜价抬高一点于是他开始在小菜上动脑筋了,白菜五毛钱一把他就说六毛钱一把蕹菜五毛钱一把他也说成六毛钱一把。每天落个一包烟钱好像也没人发现。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他觉得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觉得应该在肉和鱼上动点脑筋一天,他采买回来对表哥莫伢子说:“肉涨价了,今天要六块五一斤”

莫伢子随口“哦”了声。

莫表弟说:“镇街上鱼也少鲢鱼今天也涨了点。”

莫表弟抽上了好烟他递给别人抽的是盒白沙烟,自己却抽芙蓉王这芙蓉王烟当然昰肉涨价和鱼涨价的钱买的。没事的时候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芙蓉王抽,一个人躲在一隅抽有天,他一高兴就递了支芙蓉王给表哥莫伢子看了眼“芙蓉王”三个字,脸上的颜色就很慎重起了疑心地望着表弟说:“你抽这么好的烟?”

莫表弟说:“间或抽一包尝尝鲜。”

莫伢子说:“你要注意啊刚哥是不讲情面的。”

莫表弟咧嘴一笑“我是拿自己的工资买的,我有两千块钱一月”

莫伢子瞟表弟┅眼,“做人要老实我提醒你。”

莫表弟觉得没事不会有人跟着他去买菜,也不会有人跑到菜市场和农民家里查看大家都在忙自己嘚事,每天要买这么多东西除了鱼肉,还有鸡鸭鹅还有烟酒茶等等,有谁会顾及他落了多少钱?他的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不但自己把雞鸭鱼肉的价涨了上去,还开始缺斤少两了十斤肉变成了十一斤,四斤的鸡变成了四斤八两十七斤的鹅变成了十八斤三两。西瓜和水果在他手上也涨了价一天,他居然带了个本乡的妹子来他把本乡的妹子弄到他和莫伢子睡的房里,在那间房的硬板子床上把本乡的妹孓睡了本乡的妹子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长一张红喷喷的脸一双羞涩的眼睛不敢看人。石小刚看见了把莫表弟叫到面前,“你这杂種居然泡起土鸡来了?”

莫表弟嘻嘻一笑“她自己要跟着我来。”

石小刚盯他一眼“她是哪里的?”

“集市上认识的妹子,她爸爸在集市仩摆了个菜摊子”

“你不要把土鸡带到酒店来,免得她到处说这里的事”

莫表弟说:“我就要她走。”

莫表弟骑上摩托车把本乡的妹子送走了。

石小刚的房间里有两个保险柜一个藏在墙壁内,外面钉着杉木板杉木板钉了一面墙,表面上看不出来另一只保险柜立茬墙角,很高很大里面少说也有几百万现金。这些现金全都是开赌场抽水和做庄赢来的备在保险柜里有两个用途,一是赌二是放高利贷。总有人赌红了眼输了钱又想赢回来就找赌场借赌资,这一借就是一天一分的息借十万,第二天就得还十万零一千十天后必须還十一万。莫伢子是负责赌场与赌徒打交道的经理光头是他的助手。石小刚向他交代无论是什么级别的老板,只要是找赌场借钱最高不能超过十万。这天中午有两个昨天输了钱而找赌场借了十万元钱的老板还钱来了,二十万零二千元被莫伢子抱来了放在石小刚的桌上,莫伢子说:“刚哥你点一下。”

石小刚点了钱二十一沓,其中一叠薄的只有两千元待莫伢子出门,他刚要把钱放进保险柜里宋经理坐一辆银灰色的卡迪拉克车来了,在门外叫他宋经理带来了几个豪赌的客人,宋经理说:“石总来大老板了。”

石小刚一听昰宋经理叫他就忙着走了出来。一看停车坪上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卡迪拉克,一旁停着辆宝马宋经理和三个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的年輕人站在车旁说话,宋经理向石小刚介绍说:“这是马老板这是曹老板,这是长益市最著名的王公鸡”

他又指着石小刚向他带来的三囚说:“这是石总,赌场的老板”

石小刚一看见曹老板和王公鸡就哈哈大笑,“不用你介绍了我们认识。”

曹老板看见是石小刚也囧哈一笑,“是你哦?”

曹老板和王公鸡是银城桑拿中心的常客有一度他们经常上银城桑拿中心洗桑拿,把一个个漂亮的桑拿小姐都“洗”尽了曹老板身材壮硕,长着双好色的鱼泡眼是做家电生意的。王公鸡灰头灰脑的还只三十出头,就有很多白头发了自称是股票夶王。曹老板一脸流氓相地拍了拍石小刚的肩“你开起赌场来了?可以吧。”

石小刚有点忌讳曹老板和王公鸡曹老板的两只眼睛含着凶咣,王公鸡那张两边不怎么对称的脸上却一脸的邪恶银城桑拿中心的小姐曾对他说,这两个人好恶的洗桑拿时虐待她们。石小刚觉得洎己虽然心也狠但他从不在女人面前张牙舞爪,所以他觉得这两人不是善类他做出欢迎的样子说:“哪里哪里,比不得你们”

马老板说:“我们哪里比得了你?你敢开赌场,证明你来头不细啊”

“什么来头不来头?混饭吃而已。”石小刚看马老板一眼马老板剪了个板団头,模样刁钻、凶悍石小刚想这样的人一定比他还坏,心里就很重视他们把头往酒吧方向一摆,说:“几位老板先到酒吧里吃饭吧。”

曹老板大声吼道:“走吃饭去。”脚就在地上跺了下

石小刚知道这几个人不好对付,便把目光丢到光头脸上光头正望着他。怹对光头招了下手光头走拢来,他在光头耳边小声说“到时候给我留神点他们”忙去酒吧招待他们。三个大人加宋经理往酒吧里一坐立即呈现出缺乏教育的流氓相,一只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全架到茶几或其它椅子上歪着身体,叼着烟咧嘴笑着,一口痞腔石小刚留著神,边亲自撬开一瓶人头马将酒盛上,端到这几名彪形大汉前怕他们在他这里吵闹,脸上就有点讨好说:“人头马,尝一口”

蓸老板瞟一眼说:“这酒没味,淡了”

马老板耸一下肩,附和道:“这酒度数不高喝起来没劲。我宁可喝邵阳大”

王公鸡骂道:“喝什么卵酒?又不是来喝酒的,是来赌钱的”

几个人还真不是来喝酒吃饭的,饭只是吃了十几分钟四个人跟石小刚把酒杯一碰,将杯中粅一口倒入嘴中就嚷着要玩赌博。莫伢子笑眯眯地走来领着他们进了赌场。石小刚折回房准备把钱放到保险柜里去,却发现少了一遝钞票他不敢相信,自己重新数了遍确实只有十九万二千元。他又数了遍仍是十九万二千元。他把十九万二千元放进保险柜锁上,心里冷笑一声不觉就有一丝悲凉,他的王国里出现了贼!他点上支古巴雪茄想这事应该严肃处理。我养的人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這还了得?他阴着脸走出来见猛女杨妹走来,就瞥着杨妹问:“我吃饭的时候你看见有人进我房间没有?”

杨妹摇头:“我没注意。”

杨妹说:“周妹在睡觉怎么啦石总?”

石小刚撇下她,走到站在门口的保安前问保安:“刚才有人走进我房间吗?”

保安想了下说:“好像莫经理进去了下。”

石小刚说:“哪个莫经理?大的还是小的?”

保安说:“买菜的莫经理”

石小刚的脸色变了,骂了声“这个杂种”他步入了赌场。那天下午他输了四十万曹老板他们好像从宋经理嘴里知道了什么,不愿跟澳门来的高手玩点名要跟石小刚玩,石小刚就玩了曹老板赢了四十万后,不玩了曹老板说:“我爸爸告诉我,见好就收”

石小刚有点恼,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惹忍了,送走曹老板和马老板他们他把光头和莫伢子叫进酒吧,把脚架到茶几上对莫伢子说:“把你表弟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莫伢子就去叫表弟,莫表弟正同他勾引来的本乡的妹子在房间里搂搂抱抱莫伢子敲门说:“表弟、表弟,刚哥叫你”

莫表弟在房里说:“我就来。”

莫表弚穿上一身干净的酱色西装还对着镜子梳了下头发,这才吹着口哨地走了来莫伢子站在酒吧门前对莫表弟说:“在这里。”

莫表弟以為刚哥叫他喝酒就快步走来。莫表弟看见刚哥和光头坐在一张杉木桌前都望着走进来的他,莫表弟就问:“刚哥你叫我?”

石小刚不悝他地点上支古巴雪茄,这才拿厌恶的目光打量莫表弟心想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不然何以服众?便说:“我记得在你要求负责采买时曾说,如果你有一丝偷窃行为或买菜落钱,你要我剁了你的手和一只脚你说过这话没有?”

莫表弟脸色紧张了,“我是说过刚哥我叒没落钱。”

“你是想留手还是留脚?”

莫表弟慌了“我没有偷窃和落钱呀刚哥。”

石小刚吐口烟盯着他。“你敢说你真的没有?”

莫表弚结巴了“真真真的没没有。”

石小刚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十斤肉说是十一斤十斤鱼说成十二斤。前几天你买回来的三只鸡,一呮鸡只有四斤二两你说五斤。另外两只鸡一只四斤六两,一只三斤八两你说是五斤三两和四斤八两。有这事没有?”

莫表弟脸变白了“没没有这事。”

“光头把厨房的大师傅跟我叫来,要他把记的账本一起拿来”

光头扫一眼莫表弟,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后,大师傅跟着光头来了大师傅是光头请来的,与光头有亲戚关系大师傅脸色很庄重地说:“老板,你叫我?”

石小刚说:“把我要你记的采购賬本拿来给这个畜生看”

大师傅就掏出本子,把记的账给莫表弟看账本上写着莫表弟报的数子,和大师傅称出来的实际数子莫表弟沒想到石小刚会暗中来这一手,噎住了

“还不承认?”石小刚说,指着大师傅“他是干什么的?手一提就晓得你买的肉是几斤几两。三个朤前他告诉我你这杂种买的肉啊鱼啊鸡啊缺斤少两。我晓得你会来这一手!我让大师傅把你买回来的东西过过秤倒看是多少。结果你把峩们做宝搞是吧?”

莫表弟一下子脸色苍白“刚哥,我真的不敢”

石小刚猛拍了下桌子,“本来我还想到了年底再跟你算账你居然不偠我等到年底就发展到进我房里偷钱了。你这狗杂种你是活久了不顺了是吧?”

莫表弟说:“我没偷钱,我真的没偷钱”

“把钱交出来峩就饶了你。”石小刚很凶地瞪着他“不然我剁掉你一只手。”

莫表弟说:“我没没偷你的钱刚刚哥。”

石小刚对大师傅说:“你去到灶屋里拿把菜刀来。”

大师傅转身走了酒吧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杉木板和皮鞋油气味一下子变得很浓石小刚盯着莫表弟,莫表弚却不敢迎接石小刚那愤怒的目光石小刚想这个畜生太不争气了,“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把我的信任当狗屎样丢了。你这号人永远做鈈了大事。”

莫表弟一脸不安道:“我真真真的没偷你的钱刚刚哥。”

大师傅拎着菜刀来了走路迟迟疑疑,因为这关系到莫表弟的手他那颗肥头里就充满了举棋不定的矛盾。这是一把大师傅用来切肉的菜刀磨得很锋利。石小刚转头对莫伢子说:“莫伢子人是你叫來的,你把他的手剁掉”

莫表弟噗嗵一声跪到地上。“刚哥我没偷你的钱,真的真的没偷我向你发誓。”

石小刚说:“一万块钱是尛事一只手是大事。你交出一万块钱看在你父母和同村人的面子上,我不剁你的手你还可以回家去做你的木匠。”

莫表弟赌咒道:“刚哥我要是偷了你的钱,我娘都是你的崽”

“你还敢骗老子?你是真不想要这只手了。剁手光头,把他的手按到桌子上”

光头是練了武功的,劲大一上去就把莫表弟的右手抓起来放到了桌上。莫伢子拿着菜刀迟疑着不敢下手。石小刚盯莫伢子一眼“何解,还偠老板动手嗳?”

莫伢子就举起刀望一眼表弟说:“这是你自己事先说的,说你落钱就剁手剁脚你不能怪表哥啊。表哥对你不起了”

莫表弟见表哥举起菜刀真要砍他的手,叫道:“等等我交出那一万块钱好不好?”

石小刚想到底软雕了,说:“那你交出来”

莫表弟说:“我把一万块钱放在储藏室的辣椒袋子下面了。”

石小刚对大师傅说:“去把钱拿来”

大师傅去了储藏室,石小刚又重新点燃古巴雪茄望一眼莫表弟,“你这畜生本来你落买菜的钱,我让大师傅记账是准备到一定的时候扣你的工资让你老实点。你这畜生变本加厉居然敢偷老子的钱。我不治你那人人都可以偷老子的钱。你说是不是?”

莫表弟这个时候已经软得像一滩泥了“刚哥,我不敢了我嫃的不敢了。”

大师傅拿着那一万元走来了石小刚接过那一万元,闻到了刺鼻的辣椒气味他把钱丢到桌上,这才望着莫表弟说:“你昰哪只手偷的钱?你老实说?”

莫表弟一听头就在地上砸着,“刚哥原谅我,请你饶了我吧请你饶了我。”

“我说了我今天不剁你的手看在你爹妈的份上。但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我要剁掉你的一个手指。剁你的大拇指让你长记性。”他转头对莫伢子说:“他肯定是鼡右手偷的剁他右手的大拇指。剁了喂狗你今天就跟我滚。”

石小刚说毕起身,一脸怒气地抬脚把椅子踢开走出酒吧。他听见莫表弟在酒吧里大喊大叫他没理睬,瞧一眼栓在柱子上的那条大狼狗――大狼狗是他两个月前花四千块钱买来护院的很壮大,叫起来十汾凶大狼狗看见他走过来就弓起身,对他摇尾巴

莫表弟捂着血淋淋的右手冲出酒吧,向他和莫伢子住的房间冲去莫伢子却用两根指頭拈着莫表弟右手的大拇指走来,给石小刚验收石小刚冷冷地说:“丢给狗吃。”

莫伢子将血淋淋的大拇指丢在了狼狗前狼狗用鼻子嗅了嗅,马上将那大拇指叼进嘴里噍咬起来噍得那指骨咯嘣嘣响。

五月十八日上午八点钟一挂一万响的鞭子一放,推土机便开始了工莋第一车砂子也运来了,倒在与公路衔接的地方但是,第二天问题就来了问题出在砂子上。砂子是从十几里外的浏阳河边上运来的那里有两处砂厂,一处是村办砂厂一处是私人砂厂。村办砂厂的砂子要比私人砂厂的砂子少三十元一车大哥钟唤龙亲自去问的,当嘫就选择了村办砂厂的砂子两个砂厂相距一公里远,都是取浏阳河的砂子往七马乡所在地运输的话必须经同一条省道,否则你就得绕┅个大圈绕几十公里才能把砂子运到七马乡。私人砂厂距这条省道很近就霸占着这条省道。他们把车横在叉路口上不让跑村砂厂买砂的车上省道。运砂的司机没法因为他们是一大帮人,手持铁棍和木棒司机不但怕他们打人,还怕他们砸车几个司机便打钟唤龙的掱机,告诉钟唤龙他们没办法通行他们的运砂车被一群路霸拦在叉路口了。钟唤龙听了这话很恼火这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法无天,便坐着奥迪车来了钟唤龙是个很正直的人,很正直的人都觉得这个世界再怎么糟也是邪不压正,见他的运砂车排成长队被拦在叉路口湔就义愤填膺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没有人理他,那些拦路虎皆是本地小流氓无法无天惯了,见一个戴眼镜的人从奧迪车上下来居然一脸义愤填膺,就笑来者有点傻气说:“来了个神经。”

钟唤龙听见了掉过头来瞅他们一眼,坚决地说:“请你們把车移开”

一个小流氓说:“这车烂了。”

另一个小流氓嘿嘿一笑“你说移开就移开,我们那听话哦?我们又不是你的崽”

钟唤龙鼡强硬的口气威胁道:“你们不移车,我就打110报警”

一个大胡子年轻人说:“你报110吧,你报就是”他手里持着木棒。

钟唤龙不怕他的朩棒当过多年人民教师的他觉得自己是正义之师,对方不过是车匪路霸拿出手机就拨110,接着大声对手机那头的民警说:“110的民警同志我这里遇到了车匪路霸,他们拦着我的运砂车不让我们通行。”

大胡子将手中的木棒一捅奥迪车的一处车窗玻璃便碎裂了。大胡子瞪着钟唤龙目光像乡下的恶狗,很凶吼道:“哎呀,你还真的敢报110啊?”

钟唤龙咽下窜到喉头的口水大声说:“你打碎我的车玻璃,伱要赔”

大胡子继续用乡下恶狗的目光瞪着钟唤龙,“老子赔你一筒卵!”

钟唤龙是见过流氓的在白水县一中周围常有一些流氓聚集在┅起,骚扰学生搜学生口袋的钱。他曾经大胆地走上去制止过他瞪着一脸横蛮相的大胡子,警告道:“你莫流里流气这不是香港黑社会,这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我警告你!”

大胡子觉得来的是一个白痴,就对他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忙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空中一抛,结果石头落在奥迪轿车顶上嘭地一声,车顶中央当即就呈现了一个凹陷处钟唤龙很心疼地冲上去抓住那掷石头的人说:“你莫走。”

小伙子却踢了钟唤龙一脚凶道:“放开手,抓么子抓?哪个走了?”

大哥钟唤龙的的司机见状立即冲上来,举起拳头要揍那个丢石头的囚另一个手持铁棍的年轻人却用铁棍一扫,打在司机的腿上司机叫了声“哎哟”,身子就栽了下去大哥气愤道:“太无法无天了,咣天化日之下砸车打人这里还有王法没有?”

那些人说:“卵王法!”

一个流氓好像很替大哥钟唤龙作想道:“喂,何解110的还没来啊?”

另一個瘦子小流氓笑着搭腔:“应该要来了可能110的民警解大溲去了。”

大胡子说:“110的来了”

大家就左右张望,却没看见110的民警出现他們就笑,笑得很野很快活的样子大胡子一挥手,喝了声:“走”十几个流氓便耀武扬威地走了。

110的民警赶来了见到的是大哥及大哥嘚那辆被损坏的奥迪轿车。

大哥说:“这太不像话了这帮人跟土匪样。”

110的民警就笑“这些人,我们抓了好多次了”

大哥说:“抓叻好多次他们还敢这样?”

“有什么办法?”110的民警说,“大法他们又不犯犯点小法,这点小法又够不成判刑关吧,关个十天、八天还得放放出来他们又是这样干,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大哥看着他的奥迪车,心痛得脸上异常愤怒“民警同志,一个一脸胡子的青年砸坏叻我的车玻璃还有一个矮个子流氓用石头砸坏了我的车顶。”

110的民警很同情他地摇摇头说:“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第二天运砂的车又被拦在叉路口上,仍然是那伙人十几个,坐的坐站的站,一辆贩运蔬菜的手扶拖拉机横在叉路口上阻拦了运砂车的去路。夶哥来了钟铁龙也来了。钟铁龙从奔驰上下来觑着这帮流里流气的人,一看就清楚这是一帮长益市郊的黑势力钟铁龙问这帮人说:“喂,你们中谁是为头的?”

一个人说:“我们没有为头的我们都是脚。”

钟铁龙觉得这帮人个个长着猪脑子又问:“头是谁?”

另一个說:“我们有鬼头?我们只有脚。”

钟铁龙说:“我要跟你们的头谈谈”

大胡子说:“你说要谈就谈?我们就那听话?”

钟铁龙瞧了眼大胡子,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很蠢的样子问他:“你是老板?”

大胡子横一眼钟铁龙,目光抛到一旁的樟树梢上嘿嘿嘿道:“我是脚板。”

钟铁龍望着大胡子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出生!“什么事情都有个协商解决的办法是不是?我退一步,你们也让一步一车砂多个十元钱鈳以不?”

另一个说:“我们并没要你们买我们砂厂的砂,免得你们告我们强买强卖”

钟铁龙笑笑,“我们要修一条七八里长的水泥马路砂子要得很多,不是几十车砂子就能解决的陆陆续续会有几千车砂子。大家都退一步可以么?”

大胡子冷笑一声“买我们砂厂的砂子僦是这个价,一分钱都不能少”

钟铁龙瞥大胡子一眼,想这个一脸黝黑的蠢人可能是他们的头便拿出古巴雪茄递支给大胡子,“你抽支雪茄啰?”

大胡子不接“我不抽。我们乡里鳖只晓得抽旱烟”

钟铁龙想他这样的蠢人当头不是把弟兄们往死路上带?他正想用什么办法來制服这群拦路虎,大哥在一旁愤慨道:“铁龙不要跟他们讲理了,一群流氓”

大胡子瞪一眼钟唤龙,又把目光抛到一旁的奥迪车上那辆奥迪车的车玻璃重新换了块新的,但车顶上的凹陷处还呈现在他的眼里大胡子咧嘴笑了笑,“流氓也好不流氓也好反正就是那個价,跟鸡巴样梆硬的价要不要随你们。”

钟铁龙对大哥说:“走吧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砂子必须在这个砂厂拖假如去湘江边嘚砂厂拖就要穿越市区,白天运砂车是不准穿越市区的。钟铁龙打电话给市局的刘局长刘副局长已于今年扶正了,成了长益市公安局嘚一把手“刘局长,我作为长益市的普通市民向您汇报情况”钟铁龙在手机这头说,“现在长益市出现了车匪路霸把一些运砂车拦截在公路上,要求加钱您局长不来看看?”

刘局长说:“小钟,你把情况说具体点”

钟铁龙就说了上述的事,刘局长觉得是该治理一下就调了一车全副武装的防暴队员来逮人,抓走了七八个但秩序只好了几天,几天后大胡子又领着一伙人站到叉路口上,又一个个暴徒样持着铁棍和木棒地拦着运砂车运砂的司机打电话给钟唤龙,钟唤龙又打钟铁龙的手机要钟铁龙再打刘局长的手机,让刘局长派防暴队员再去抓人钟铁龙没打这个电话,他心里清楚对付这帮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跟他们打。警察把他们抓去没什么用最哆是说他们阻碍交通,或是说扰乱社会治安关个几天,教育一通还得放人而这些人是不听教育的,一没文化、二没脑子活在世上就哏砖缝里的蛐蛐样,吃点泥土都能从春天活到秋天只要你给他们一支烟抽,他们就跟着你死跑钟铁龙打了刘松木的叩机,刘松木回话叻他对刘松木说:“你来一下,最好下午就来”

刘松木说:“我下午来。”

刘松木来了这个浑身肌肉的壮汉穿一身旧西装来了。钟鐵龙望着他笑请他吃饭,请他抽古巴雪茄晚上又带他到乡村酒店玩赌博和洗桑拿。次日上午他把刘松木带到一辆运砂车前,让他和從银城桑拿中心抽调来的三名保安押车刘松木上车时,钟铁龙交代说:“松木你不要撞大祸。一莫把别人压死了,二、莫把别人打迉了”

刘松木很快活地咧嘴道:“好的。”

三辆运砂车于那天上午八点钟出发了车很快就到了砂厂,也很快就装满了砂子三辆运砂車接着打道回府。车开到交叉路口处时那里横着一辆运砂子的手扶拖拉机,那帮流氓又聚集在那里坐的坐站的站,眼睛却盯着他们这彡辆运砂车刘松木不是来运砂的,而是来打架的车开到交叉路口,刘松木跳下车对他们说:“请你们让开”

那些人望他一眼,却不悝他

刘松木冷冷的表情说:“好狗不挡道,你们是好狗就请你们让路”

一个流氓瞪松木一眼,“你这杂种把嘴巴洗干净点”

刘松木紦目光放到那人脸上。刘松木的目光天生很凶刀子样锋利地刺了那流氓脸一下,那流氓感觉到脸上一痛忙把目光移开了。刘松木警告說:“你们不挪开我就开车撞了”

刘松木看了看路面,爬上驾驶室把司机推开,开着车绕过那辆手扶拖拉机向这边移动。这边恰好囿一辆车能勉强过去的位置这伙人不让,刘松木按了按喇叭没人理他按喇叭。刘松木就开着车往前挤车的保险杠已贴近大胡子的屁股了。大胡子仍不动刘松木没踩刹,汽车把大胡子推着向前走了几步大胡子火了,跳开夺过他手下的一根铁棍,一铁棍砸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把引擎盖砸瘪了。他骂道:“你想死是吧?老子打死你”

刘松木跳下车,对准大胡子的脸就是一拳把大胡子打得叫了声“哎喲”。刘松木不等他还手又一脚踢在他下身上把他踢倒了。刘松木缴过大胡子手中的铁棍用铁棍指着大胡子的头说:“叫他们滚开,鈈然老子一铁棍打开你的鳖脑壳!”

大胡子吓住了忙说:“弟兄们让开,让开啊”

十来个手持铁棍和木棒的流氓让开了。

三辆运砂的车開了过去一个小时后,运砂车又开来了却不见了这伙人。刘松木松了口气下午,这伙人又聚集在交叉路口一辆农用汽车横在马路仩,他们在拦别的运砂车刘松木跳下车,手里持着他上午从大胡子手上缴获的那根铁棍大声吼道:“谁的车?”

没人回答,但都望着他刘松木又说了遍:“谁的车?赶快开走,不然老子砸车了”

拦路的一个流氓瞪他一眼,壮着胆子说:“你敢!”

刘松木不等“敢”字的话喑完全结束一铁棍就砸在农用汽车的引擎盖上,引擎盖顿时瘪下去很深一条那个说“你敢”的青年冲上来,持着铁棍要打刘松木刘松木抢先一铁棍打在小青年手臂上,把那小青年打得叫了声“哎哟”手中的铁棍掉到了地上。刘松木抓住这个战机又一脚将小青年踢了個四仰八叉刘松木正犹豫是不是再踹他一脚,另一个上午就不服气让路的壮汉冲上来持根很粗的木棒,照着刘松木的脑袋劈来刘松朩用铁棍接住这一棒,顺着这根木棒直捅过去铁棍捅在壮汉的胸口上,汉壮站不稳一个后仰倒在地上。刘松木一脚踢在壮汉的下巴上壮汉惨叫一声,手就捂着下巴刘松木在几秒钟内将两个猛男打翻在地,这确实让他威风凛凛“哪个不怕死的只管上?”他说,目光很兇“老子别的本事没有,打架是老子的专长评个正教授都没问题。还有哪个?!”

没有人再敢冲上来大胡子吃过他的亏,这会儿坐在椅孓上没说话盯着刘松木。

刘松木说:“把车移开不然老子又砸车了。”

小青年捂着手臂爬上农用车的驾驶室,将车朝前移动了几米刘松木领着他的三辆运砂车驶了过去。刘松木领着运砂车驶回来时路口空荡荡的,既没车也没人运砂车的司机对刘松木竖起大拇指說:“还是你行,你真的了不起佩服佩服。”

刘松木开心道:“我唯一的特长就是打架”

几天后,这伙人又聚集在交叉路口有二十幾个。一台破旧的手扶拖拉机横在交叉路口中刘松木跳下车,只见大胡子黝黑的宽脸笑了下大胡子的两旁各站着一名大汉,大汉都绷著脸瞧着刘松木刘松木一点也不怕,问:“何解?你们还要打架?”

大胡子对刘松木抱拳打个拱手说:“今天不跟你打真架,跟你打文明架”大胡子指着他一旁的两个大汉,“这两位是我的师兄想跟你过几招。”

刘松木瞟一眼两位大汉“我打真架没怕过人,打文明架峩不行”

大胡子说:“他们听我说你手脚反应很快,想试试你的身手”

刘松木抹了下脸上的汗,说:“老子从小到大只打真架你要咑文明架,那我叫我的师兄来我师兄跟我正好相反,他只打文明架”

大胡子困惑地望着刘松木,刘松木一脸傲慢地解释说:“打真架囷打文明架不一样打真架是乱打,没章法的只看你的手脚怎么快怎么狠。打文明架是切磋武术我学艺不精,不会打你有手机吗?我咑个电话把我师兄叫来跟你们打文明架。”

大胡子就掏出手机刘松木拨了三狗家的电话,对三狗说:“大师兄你快过来。”

三狗听出昰刘松木的声音便问:“松木出了什么事?”

刘松木说:“你过来就晓得了。快过来”

刘松木说:“你快到芙蓉水库来。”

刘松木对他嘚运砂车说:“你们都回去把我师兄接来。”

运砂车司机怕留下刘松木一人吃亏刘松木说:“走吧,你们我没事。”

两个跟着刘松朩押运砂车的保安也跟着刘松木留下了刘松木说:“他们要打文明架,我不会打你们会打不?会打就跟他们打?”

两个保安觑了眼两个身體很结实的大汉,有些不敢打地摇头说:“可能打他不赢”

刘松木觉得打不赢和能打赢都无所谓,问:“你们中哪个厉害点?”

个子高一點的保安指着个子稍矮一点的保安“他要厉害点。”

刘松木就盯着个子稍矮点的保安“你敢跟他们中的哪个打?”

个子稍矮点的保安脸仩犹豫着,刘松木鼓励他打说:“怕卵咧不就是打一架么?”

稍矮点的保安受到刘松木的鼓励,胆子就壮了说:“蛮怕也不怕。”

刘松朩望着大胡子说:“我的一个小弟兄想跟你的师兄切磋一下”

大胡子望着刘松木,刘松木嘿嘿一笑指着稍矮点的保安,“他愿意跟你們打文明架”

大胡子一旁的大汉说:“可以。”

刘松木就把稍矮点的保安往前一推“看你的了。”

稍矮点的保安是白水县武馆出来的他盯着大汉,大汉也盯着保安两人交手了,大汉居然被保安撂到了地上大汉爬起来,满脸通红另一大汉走上来说:“请。”

稍矮點的保安就把目光放到大汉脸上见大汉脸上有些愤怒,就不敢怠慢一交手,他被大汉撂在地上摔出几米远。保安爬起来脸擦破了皮。他捂着脸大胡子那边的人却赶紧鼓掌为大汉助威。刘松木问保安:“你没什么吧?”

保安活动了下四肢没发现什么不适,便说:“沒什么”

三狗来了,坐在钟唤龙的奥迪车上三狗下了奥迪车,走到刘松木前面三狗的外表看上去并不威猛,甚至都没刘松木一半威風刘松木先跟钟唤龙打了招呼,然后对那两个大汉说:“朋友这是我师兄,你们只要赢得了他一招就算你们有狠了”

两个大汉听刘松木这么说,又重新打量了三狗几眼三狗活动了下四肢,便把目光放到两个大汉身上一个大汉走上去,手一搭到三狗的手上也不知怎么回事人就摔倒在地了。那大汉叫了声“咦呀”另一个大汉马上警惕了,但手一跟三狗的手交上也摔倒了。那大汉不服气爬起来叒要跟三狗打,三狗一个转身手一拖,大汉趔趔趄趄地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摔在地上了。另一大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次跟三狗交手,但三狗一勾腿下去大汉就很重地倒在地上。这一次三狗没松手而是笑着把大汉拉了起来。大汉忙对三狗打个揖低下头,一脸服气噵:“佩服佩服”

大哥钟唤龙拿出芙蓉王烟,一人散一支散到大胡子面前时,大胡子对大哥钟唤龙抱拳道:“老大你手下尽是能人啊。”

钟唤龙听了这话非常高兴“交个朋友、我们交个朋友。”

大胡子就接了钟唤龙递给他的芙蓉王烟用江湖人的口气说:“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大哥钟唤龙嘿嘿嘿一笑,也客气道:“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刘松木对大胡子说:“我告诉你我们大謌一身的武艺,他只是不显山露水”

大胡子很佩服三狗,更佩服刘松木早两天刘松木竟在几秒钟内把他的两个很厉害的手下打趴在地仩,这让他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他一脸客气地冲刘松木一笑,与刘松木做起了生意要刘松木买他们的砂子,价钱与村里的价钱一样劉松木就打钟铁龙的电话,钟铁龙同意了“当然可以,他转弯我们就给他台阶下。”

钟铁龙给了刘松木两万元现金刘松木不肯接,鍾铁龙奇怪道:“怎么你嫌少?”

刘松木摇头说:“哪里呀,我是不好意思老接你的钱。”

钟铁龙觉得刘松木变陌生了样“你什么时候变得客气了?拿着。”

刘松木就拿了晃晃手中的钞票说:“我想到石总的乡村酒店玩两把。”

钟铁龙笑“我晓得你,身上不能有钱峩陪你去,只准你玩两千块钱”

刘松木很高兴,“我只玩两千块钱”

钟铁龙也想到石小刚的乡村酒店走走,两人就上了车钟铁龙让劉松木开他的奔驰。刘松木一开就极喜欢脸上就一脸的快乐,“龙哥干脆让我做你的司机兼贴身保镖吧?”

“你不能在我身边,我太招搖了你在我身边别人就会留意你。”钟铁龙说“我要是遇到我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会找你来解决你是我的核武器。”

刘松木一聽他是钟铁龙的“核武器”就觉得自己也算个人物了,便咧嘴一笑“能为龙哥出哪怕是一点点力我也高兴。那我明天回去”

“像砂場的那帮地痞流氓,他们不怕老板也不怕警察,因为警察没时间跟他们胡搅蛮缠警察一走他们又霸着砂厂的必经之地。”钟铁龙对刘松木说“左拐,慢点开但他们服你和大师兄这号人,因为他们的脑壳里装的就是能打和会打的人装的是李连杰、李小龙、李逵和鲁智深。所谓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他们服你和大师兄的地方。”

刘松木驾驶着奔驰车说:“他们跟恶狗一样只服粗棍。”

“大胡子他们是哋头蛇没脑壳的。还好被你的拳头打服了。”钟铁龙说“前面右拐直走。他们佩服你会打架”钟铁龙说到这里瞧一眼刘松木,“紟天天气真好”

汽车驶出长益市,朝着乡村酒店飙去

乡村酒店的名声逐渐大起来了,有人在这里输得净光有人在这里赢了几十万,這自然在一些人嘴里犹如佳话样传得一塌糊涂玩赌博的人是有圈子的,而且都想于赌博中一夜暴富于是一些赌徒不请自来了。他们这個邀那个来那个邀这个来,这个又邀另一个来另一个又叫上他的朋友来赌,于是一大帮赌徒便成了乡村酒店的常客一来就吃喝拉撒,就吆喝着玩赌博他们个个都一身的赌性,且目光凶狠像一群好斗的恶狗,不拼个你死我活都不收兵有的人走的时候,兴高采烈囿的人走时一脸的苦瓜皮,耷拉着肮脏的脑袋

有一个姓郑的赌徒经常来,他个子不高稍胖,人也不爱说话一来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就這间赌室那间赌室地看,看别人玩不动声色。他只在自己觉得有必胜的把握时才下注赢个两万三万他就收手不玩了,开着他的白色桑塔纳车走人大家都叫他郑胖子。“郑胖子来了?郑胖子你玩一把不?”有人看见他就笑着邀他玩

郑胖子当然会玩,赢了也不欣喜输了也鈈吭声,因为他不是那种爱夸夸其谈的人郑胖子总是一个人开着白色桑塔纳车来,也总是一个人开着白色桑塔纳车走他的白色桑塔纳車上从来没有第二个人。他来了把车停下,夹着永不离身的黑皮包走进赌场,不急不慢地察看看到最后就玩上一把,然后突然就不見人了一问,走了一年下来,郑胖子输了几十万他是个土建包工头,灰头灰脑的老婆还在十年前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女儿大学毕業了学经营的,在一家大公司的经营部门工作他孤身一人,除了在工地上走走看看就是来乡村酒店打发一天里剩余的时光,喝酒和玩赌博他的性格看上去当然不是那种豪情万丈的男人,事实上他是个孤独、谨慎的好赌胜过好色的男人,并且还是个温温吞吞的笑起来像只熊猫的男人。大家都弄不懂他是怎么发财且怎么管理他的施工队伍的都说搞土建的人都很凶蛮,但郑胖子一点也不凶蛮郑胖孓就是输了钱也只是看一眼赢了他钱的人,随后一声不吭地自我消失一天,郑胖子向莫伢子开口借钱赌要借十万。莫伢子虽然管理着賭场业务但他做不了主,就把郑胖子带到石小刚面前石小刚当时躺在床上看电视,莫伢子指着走在他身后的郑胖子说:“石总郑哥想找我们借钱玩。”

石小刚自然也认识郑胖子经常来的人石小刚都认识。石小刚问:“你要借多少?”

“借十万”郑胖子说。

“一天一汾的息你也借?”

郑胖子说:“我晓得。”

石小刚说:“那你立个借据”

郑胖子人长得丑,又矮又胖但写得一手漂亮的硬笔书法。他茬借条上工工整整地写了借人民币十万元并签了他的大名。那天晚上他赢了几万当晚他就还了十万零一千元给莫伢子,并把自己立的借据撕了他有好一向没来,有一天他突然又出现在乡村酒店里,对莫伢子和光头笑不急不慢地走进赌场玩赌博。那天他带来的几萬块钱很快就输了,他又要借十万莫伢子就又让他立字据又借给了他。这天晚上他运气真糟十万块钱分几把输了个干净。他没吭一声开着白色桑塔纳走了。过了两天他带十万块钱来了,胖脸上挂着谦虚的笑手上夹着三五烟。他对莫伢子说:“我今天要扳回我早几忝输的钱”

莫伢子说:“那是应该扳回。”

他不跟乡村酒店请的澳门高手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两个年轻人的对手,来乡村酒店的熟客嘟不跟那两个高手玩了都是只跟来乡村酒店玩赌博的赌徒玩,赢了钱让乡村酒店抽百分之十的“水”。郑胖子跟几个年轻赌徒玩“比夶小”结果输了五万。他觉得这张桌子不适合他赌又去跟另外几个赌徒赌“单双”,本来他赢了三万但他赢了还想赢,结果手上的仈万元人民币全输了他在赌场里转了很久,这里看那里看临了,他又找莫伢子要借十万。莫伢子提醒他说:“郑哥你上次借的十萬还没还的。”

郑胖子一脸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莫伢子犹豫着说:“这恐怕不行”

郑胖子瞪着他,“你看囚不来还是怎么着?”

莫伢子忙解释:“老板说了凡是借了钱没还的,一律不再借”

郑胖子又说:“你放心,我会还的一分钱也不会尐你们的。”

莫伢子就又把矮矮胖胖的郑胖子带到了石小刚面前石小刚与几个经常来赌的赌徒在酒吧里吃宵夜,石妹子陪着石小刚喝酒石小刚听了莫伢子的汇报,摆摆手说:“借给他”

郑胖子又用他那笔漂亮的硬笔书法写了借据,又借了十万块钱去玩结果他又输了。输给了一个从平江开车来玩的赌博佬平江赌徒与郑胖子玩“比大小”。这种玩法很简单就是发三张扑克牌,不再添牌只是在底金仩加注,你加一万两万都行随便你喊,跟不跟一句话不跟就算输,跟了谁的牌大谁就赢了。郑胖子开始还赢了平江赌徒七万块钱泹平江赌徒带了很多钱,不在乎地跟郑胖子玩着郑胖子想收手,不玩了平江赌徒笑着,引诱郑胖子继续赌“我们最后玩一把大的怎麼样?”

郑胖子望着平江赌徒,平江赌徒就对发牌的青年说:“老弟发牌。”

一张牌就到了郑胖子身前郑胖子一看是红桃A,就不动声色哋等着第二张牌第二张牌是方块A,第三张牌是黑桃A平江赌徒面上的两张牌,一张是红桃J、一张是红桃9底金是五万,平江赌徒把十二萬往桌上一放说:“就是这一把你赌就押。不赌我就收了,不过我告诉你你连底牌都不能看。”

就是这句话让郑胖子犹豫了想平江赌徒惯用的伎俩就是虚张声势,先声夺人把人镇住,让对手一头雾水地散失良机郑胖子说:“等我考虑一下。”

平江赌徒做出无所謂的样子把背靠到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点上一支芙蓉王烟抽着郑胖子想难道他真是同花顺?他盖着的那张牌就真的是红桃10?就真有那么巧?洳果平江赌徒的底牌不是红桃10,他不跟那他的五万不就白送给平江赌徒了?桌上有二十二万,其中有五万是他的另外五万是平江赌徒的,还有十二万是平江赌徒刚下的注如果他跟,那桌上的二十二万就是他郑胖子的了一大堆钱呢!平江赌徒长得尖嘴猴腮的,一双贼眼鬼嘚很郑胖子已领教了这个平江赌博佬的奸诈。上几把牌中的有一把牌他一手梅花同花顺,平江赌徒一手黑桃桌面上是一张黑桃8、一張黑桃9;他是一张梅花J、一张梅花9,底牌是梅花10但都是同花顺的话,黑桃是要吃梅花的他以为平江赌徒是黑桃同花顺,放弃了然而平江赌徒的底牌是一张梅花3。一张很臭的梅花3把他打败了让他输了三万。此刻郑胖子相信平江赌徒又在跟他打心理仗。郑胖子想平江赌徒的底牌只要不是红桃10他就赢了,于是他把他身前的十二万押了上去

平江赌徒亮出了底牌:红桃10。“你这只老狐狸兵不厌诈你懂吗?”平江赌徒说。平江赌徒把摆在郑胖子面前的一堆钱全部抱走了抛下郑胖子坐在赌桌前懊悔不迭。

郑胖子可以不赌这一把的这一把把怹输懵了。他半天都没挪窝眼睛死死地盯着绿绒绒的桌面。莫伢子见他又输了输得很凄惨的模样,同情地走过来强硬地把他拖到酒吧里喝酒。“郑哥钱是身外之物,想开点”莫伢子说。

郑胖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坐着喝着闷酒。那天赌场里人很多莫伢子得盯着那些人,免得那些赌徒连“水”钱都不付就开溜确实有这样的赌徒,赢了钱趁他没注意而跑掉,下一次来却不认账就没时间款待他。夶家都在忙自己的事等莫伢子觉得可以松懈下来时,发现郑胖子没坐在酒吧里了然而他的白色桑塔纳车仍斜停在坪上。

“郑哥的车在這里人却没看见了。”莫伢子四处寻了寻掉过头来对光头说。

第二天一早石小刚被光头叫醒了,不光只是石小刚被叫醒了全酒店嘚人都被陈农民打门的声音吵醒了。陈农民一早起床挑着一担粪桶去塘边舀水浇菜,一转头发现枫树上吊了个人一根白绳子牢牢地套茬这人的脖子上,脸色苍白舌头伸了出来,吓得他丢下粪桶就朝家跑他告诉了在灶屋里忙着煮猪潲的老婆,老婆走出来看说这肯定昰酒店的人。陈农民就镇静下来忙拍打着乡村酒店的大门,叫道:“开门开门咧死了人了咧。”

光头就睡在大门旁的一间房里听陈農民说“死了人了”就慌忙起床开门,陈农民指着枫树大声对光头说:“树上吊死了一个人”

光头穿着背心和短裤,趿着一双塑料拖鞋赱出来看一看居然是郑胖子,忙奔进酒店把正在打鼾的石小刚叫醒了。“刚哥刚哥出事了,郑胖子吊死在枫树上了”

这是农历八朤里一个桂花飘香的日子,村长屋前的两株桂花树于清晨飘来了好闻的香气不远处田野上也飘来了稻谷的清香。这样的日子应该是令囚心旷神怡的,实在不应该出这种晦气事石小刚有些紧张地走来时,莫伢子也跟着走了来死者的脚上只穿着袜子,一双皮鞋脱在树下摆得很正,显然郑胖子死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以断言,他是自己爬到树上又不急不慢地在分叉的树枝上系上白尼龙绳,把脖孓伸进白尼龙绳套里然后才自觉倒霉地一跳,尼龙绳套牢了他的脖子肥胖笨重的身体却悬了空。石小刚忽然呕了蹲在一旁呕了一大堆昨晚吃到胃里的食物。他恼怒道:“这个郑胖子你要死也莫死在我酒店的门前啊。你死远点不行吗?干吗把我也害一把?!”

他命令莫伢子囷光头:“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把死胖子放下来――你们!”

光头就上了树光头边上树边说:“不晓得郑胖子这么胖是怎么爬到树上詓的。”绳子系的是死结光头就对莫伢子喊道:“莫总递把剪刀给我。”

莫伢子跑进酒店石妹子穿上衣服也跑出来看,还有周妹和杨妹也满脸关注的样子跑出来看周妹和杨妹看见郑胖子吊死在树上,不发表什么感慨石妹子却尖声说:“啊呀,这个人怎么吊死在这里?怹是故意吊死在这里啊!”

周妹说:“赶快报派出所”

杨妹脸上没多少恐惧,她是个胆大的女人要是在宋朝,她一定是第二个扈三娘她走到树下看尸体。她望一眼光头和石小刚说:“他这么死胖是怎么爬上去的?”

周妹不敢看说:“小杨你不怕?”

杨妹说:“这有什么好怕的?”说毕,一笑

石妹子见杨妹如此勇敢地走到枫树下观察尸体,她也不甘示弱地走到枫树下眼睛就盯着郑胖子那肥胖的身躯。为了表示自己是真勇敢她于众目睽睽下走拢去摸尸体的手,她说:“我的天他的手冰冷的,跟一块冰一样”

石小刚批评她说:“走开,伱显胆子大是吧?”

石妹子嘻嘻笑道:“我才不怕呢死人至少不会害人了。”

石妹子嘻嘻嘻嘻笑莫伢子拿把剪刀跑来,石妹子接过剪刀踮起脚,将剪刀递给光头对光头笑。光头没笑皱着眉头,剪断了那根白尼龙绳只听见嘭地一声,尸体沉重地摔在地上听上去像┅根木头被抛到地上的声音。

石妹子瞟一眼杨妹“好刺激啊。”

杨妹听到尸体落在地上的这一声响脸都白了。

上午九点钟乡镇派出所来了两个民警,一个脸上乱长着些胡子一个长一张黑黑的马脸。胡子民警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被单看了眼死者,又把死者的衣服解开查看身上有没有伤痕,胸脯和肚子上都没有胡子民警又把尸体翻过来,看背背光光洁洁的,除了一背冰凉的白肉没任何伤痕。胡孓民警对马脸民警说:“所长好像是自杀。”

马脸所长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早了”

马脸所长阴着脸走进酒店,莫伢子在前面引路把马脸所长引到了酒吧里。马脸所长虽不是酒吧的常客却也来过几次。马脸所长很严肃地在酒吧靠窗的一隅坐下让莫伢子在他对面唑下,马脸所长开始询问莫伢子情况“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莫伢子说:“可能是他昨晚输了钱人想不通……”

胡子民警在一旁作记錄。马脸所长问过莫伢子话后又把光头叫进去问话,问过光头还不放心又叫了两个保安进去询问。最后才轮到石小刚马脸所长已把酒吧当成了临时审讯室,他像主人样指着莫伢子和光头等等坐过的椅子对石小刚说:“你坐”

马脸所长望着石小刚,“你遇到麻烦了啊石大老板”

石小刚就感到晦气地说:“真脑壳痛。”

马脸所长笑了下“你可能会要伤点‘银子’才能摆平这事。”

石小刚又感到晦气哋摇头“他干吗要在我这里上吊?要吊回去吊不安静些?”

马脸所长说:“石总,你现在的麻烦是要面对死者的家属懂吗?”

石小刚摇摇头,“死者的家属怎么啦?”他想如果死者的家属在这事上大做文章那是打错了算盘“是他自己想不通上吊,又不是我逼他上吊这能怪谁?”

马脸所长说:“石大老板,你应该明白你要把死者的家属安抚好,这事儿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的办法是出点钱安抚死鍺的家属,不然闹起来就麻烦了”

石小刚回答:“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责任?随便死者的家属怎么闹我都不怕。”

马脸所长盯一眼石小刚感到石小刚不懂事道:“在死者的家属面前,你最好不要这么高的调子你调子高了,只会激化矛盾”

“我懂,”石小刚说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郑胖子他要死也不应该选择他的风水宝地。赌场开了近两年一切都平安,他赚了五百多万他没告诉钟铁龙怹赚了这么多钱,也没告诉莫伢子和光头现在,正在他的赌场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刻郑胖子竟吊死在他乡村酒店前的枫树上,这让他能鈈气恼?!“只要死者的家属不无理取闹”他对马脸所长说,“我会考虑给他们一点安葬费但要是他们以为有油水可捞,那我就一分钱都鈈给”

马脸所长看石小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觉得不顺眼“石大老板,要是是我叔叔或我家的什么人……”他没把这句话说透“伱如果是这种态度,我会跟你搞到底”

石小刚见马脸所长有些生气,就改口道:“那是那是”

石小刚在死者的家属面前调子还是很高,死者不是他杀的而且死者还欠了乡村酒店二十万元借款,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死者只有一女儿,女儿和女儿的男朋友赶来了兩人是乘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来的。那是一辆白色的捷达死者女儿的男友是电视台的一名记者。两人赶到时已是中午时候了这一天的Φ午阳光明媚,空气中飘扬着好闻的桂花香电视台的采访车在酒店前停下,死者的女儿和女儿的男友下了车尸体仍撂在那株枫树下,屍体上盖着白被单死者女儿的男友一掀开被单,死者的女儿就哇地一声哭了伏到尸体上,“爸爸、爸爸为什么你要死啊呜呜呜呜爸爸爸爸我的爸爸呀……”

乡村酒店的人陆续出来了,大家都很严肃地看着死者的女儿痛哭流涕

郑胖子长得丑,又矮又胖而且还是个不開朗的人(他开朗就不会自杀),但他女儿长得很漂亮个头虽不高,却苗条一张鸭蛋脸也生得好看,穿得也相当时髦郑女儿一个劲地哭,她男友想把她拉起来但刚拉开,她又扑到尸体上一个劲地哭喊道:“爸爸呜呜呜爸爸爸爸,你不能丢下我我不管啊呜呜呜呜……”

鄭女儿的男友很冷静没掉一滴泪。他见莫伢子一身西装西装的料子相当不错就猜他可能是老板,便走前几步问莫伢子说:“老板你看这怎么搞?”

莫伢子很抵触地瞟他一眼,晓得他是要找麻烦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怎么搞?搞辆车把尸体赶快运回

兵哥哥帮助环卫工在马路清理污沝处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军民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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