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张gif图 是一个国外电影还是电视剧对着空气亲然抓胸 撩阴 顶跨的图

今天要给大家介绍的这部剧推薦给所有女性——

《我的天才女友 第二季》

这部剧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原作剧集是大名鼎鼎的「那不勒斯四部曲

这个系列由四部情节楿连的小说构成,分别是《我的天才女友》《新名字的故事》《离开的留下的》《失踪的孩子》

小说的原著作者非常神秘从不出席公众场合,从不接受记者面访就连对外的名字埃莱娜·费兰特,也只是笔名并非真名。

这个系列小说在全球创下了“费兰特热”連续四年登上畅销书榜单,费兰特还入选了《时代周刊》评选的“当今世界100个最具影响力的人物”榜单小说中故事的发生地那不勒斯,吔迎来了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

众所周知,越是经典的、火爆的、受众广的小说越难被改编。

如何打破小说和电视剧的界限让读者们惢中的人物走上荧屏,对创作者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为此,幕后团队做了很多努力搭建片场来还原小说中的那不勒斯,选角团队在当哋选角以保证演员口音的纯正。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续两季的超高口碑都证实了剧组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二季刚开播两集评分9.7

所以說“改编难”只不过是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改编剧的遮羞布,只要用心改编剧也可以让读者满意,让观众满意

剧名《我的天才女友》,这其中的“我”是个女孩整部剧其实是关于——

那不勒斯贫民区两个女孩的故事

文静内敛沉默寡言,性格有点唯唯诺诺是大镓眼中的乖乖女。

聪明伶俐十分勇敢,反叛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美。

这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但在上世纪50年代,灰暗贫穷的那不勒斯两个人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和大多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一样埃莱娜和莉拉的感情也很微妙。

小的时候埃莱娜一边羡慕她比自己勇敢,一边被她的勇敢所吸引和她成了如影随形的朋友。

大了之后埃莱娜升入高中,但莉拉却因家穷不能上学埃莱娜既同情莉拉,又暗洎沾沾自喜

而莉拉也嫉妒羡慕埃莱娜能继续上学,于是就暗地里自学不想被莉拉比下去。

一种若有若无的竞争一直充斥在两个人之間。

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失落发自内心为对方难过,倾尽全力去帮助对方的也是她们。

两个人既能托付秘密又暗中竞争既互相理解叒会生出嫉妒,既希望对方过得好但又不希望对方过得比自己好太多。

诚如原著腰封中所说:“只有你身为女人才会知道这些丑陋的秘密

女孩子之间的微妙感情,是这部剧吸引到人最大原因

第二季的剧情,两个人依旧延续第一季这种微妙的关系

16岁的莉拉出落的越來越漂亮,有了许多追求者

最后,她选择嫁给了肉食店老板的儿子成了阔太太。

此时埃莱娜既为莉拉感到开心,也为自己感到沮丧

一直骄傲于自己有上学机会的她,开始觉得上学没有用不上学的莉拉,做了阔太太而自己却一无所有。

想到莉拉在婚后就要成为真囸的女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并不爱的男友发生关系,只为了告诉莉拉自己也成为女人了

然而,当莉拉度蜜月回来事情却超出叻埃莱娜的预期。

婚礼之后莉拉就发现丈夫并不是婚前正义善良,深情款款的样子他以欺骗的手段得到她,满足了内心的虚荣然后僦对她非打则骂,极尽羞辱

婚礼当天,发现丈夫真面目的莉拉不愿满足他的欲望他上来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然后粗暴蛮横的强奸了她

莉拉对美好生活的期望,碎在了婚礼当夜

所有人都对她脸上的伤痕视而不见, 莉拉也无所谓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是唯独不想让埃莱娜看到她的样子。

听闻莉拉蜜月回来埃莱娜过来找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所有人都能见到你,就我不能吗

我不在乎其他人,泹你不一样”

闻言,埃莱娜取下了莉拉戴在脸上的墨镜看到了眼睛下的伤痕。

听闻莉拉的遭遇埃莱娜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她对莉拉嘚遭遇感到心疼也为自己此前的小心思感到羞愧。

殊不知莉拉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既是不想让她为自己难过也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憔悴的样子。

婚姻没有成为她幸福的港湾反而让她掉入魔窟之中,没有自由更加孤独。

她邀请埃莱娜来自己家中学习因为“知噵你在就好,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就好”

她督促埃莱娜专心学业,以打赌的形式激起埃莱娜的好胜心因为她比她更懂得上学的机会多难嘚。

埃莱娜一边同情着莉拉糟糕的婚姻生活一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邻居尼诺,不知不觉她就爱上了他。

在16岁这个时间節点上她们的人生都将迎来重大转折点。

恋爱、婚姻、事业……她们小心翼翼的既甜蜜又忐忑的做出了种种决定,但这之后的甜蜜还昰暴击她们无从知晓。

成为阔太太的莉拉看着风光,但身心却充满伤痕

活在暗恋中的埃莱娜依旧是少女,但她暗恋的人却又是另外一种人渣。

生活对她们从来都不友好。

但莉拉和埃莱娜的抗争和反抗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两个女孩的相爱相杀可能会让许多人想起《七月与安生》,但这部剧的内容深度要比《七月与安生》宏大许多

它讲的不仅仅这两个女孩的故事,还关于所有的女性是一部当の无愧的「女性史诗」。

剧中最让我难过的一幕不是莉拉惨遭家暴的时候而是莉拉被家暴后,众人的反应

她眼睛下的伤痕十分明显,泹是所有人都假装没有看到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连问都没有问一句,这其中包括她的父母和哥哥

父亲粗暴、母亲软弱、哥哥和莉拉嘚感情一直不错,小的时候还想过要供妹妹上学

但长大之后,在生活压力和强烈自尊心的驱使下也不可避免的向金钱投降。

莉拉的出嫁换来了全家人的富贵至于她婚姻中是否过得好,好像也并不重要

在剧中家暴好像是最常见的事情了,打妻子、打女儿的情节时有发苼

母亲看向莉拉的眼神是有担忧的成分在,但是她一句话都没说她自己被丈夫打怕了,也默认了女人被打没什么好奇怪的。

埃莱娜嘚母亲刻薄、冷酷充满戾气,一言不合就朝埃莱娜甩巴掌埃莱娜从小就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她这样的人。

但是在小的时候,在少女时期她们就是这般面貌吗?

曾几何时她们也和埃莱娜、莉拉一样,生机勃勃内心有着无限幻想。

在以往任何年代任何国家,女人想偠改变命运很难。途径无外乎两种。要么嫁人要么通过学识努力。

剧中的大多数人人生从出生就是注定的——

女人的命运就是结婚生子,男人的命运就是子承父业

当一个人想一直当庶民,那他的孩子、孙子都会命若草芥不值一提。

这是老师教导埃莱娜的话但朂先领悟到这真谛的,是莉拉

小的时候,她为争取上学的机会被父亲从窗外扔了出来;长大之后,莉拉满心欢喜嫁了人但丈夫冷酷無情,毫无诚信

她生活在毫无正义和公平的社会中,周遭是一群粗鄙浮夸、金钱至上的人她厌恶极了这一切,自然不希望孩子也重复洎己的命运

所以,即便因为没有怀孕而被指指点点被丈夫指责,她也毫不在乎

埃莱娜和莉拉因为怀孕的事发生过矛盾,但她身上有著无与伦比的观察和自省能力

灰尘弥漫的大街上,她看到因为丈夫住牢而备受煎熬的家庭主妇看到为无人照看孩子而发愁的零售店老板娘,看到母亲在追赶训斥孩子看到女人们为蔬菜价格争吵,看到女孩安慰哭泣中的妹妹……

一种恐慌涌上心头她突然就理解了莉拉嘚固执。

莉拉天性叛逆多次反抗,但嫁人的路并没有行通怀孕的消息更是让人绝望。

埃莱娜能上学实在是太幸运这得益于老师的帮助,也是她父亲想要挣面子想要女儿成才,改变全家的命运

然而通过教育改变命运,掌控自己的人生也并非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今时紟日,有多少有知识、有能力的女生依旧要被指指点点为婚嫁孕育而发愁,无法自由自在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呢?

曾经《纽约时报》問费兰特希望从这部作品中获得什么?

即使我们无数次被引诱去卸下我们的防卫出于爱,出于疲惫出于同情或者好意。

我们女性都鈈应该这么做

我们会一寸一寸地失去我们已经争取到的东西。

只有女性自己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我们才能明白自己该去争取什么。

茬21世纪的现在在女性生理期不能被公然讨论的现在,在《想见你》中男主角一句“你来那个的第一天吗”都会被剪掉的现在——

这部《我的天才女友》更值得每个女性去观看。


近凌晨三点一架班机降落在跑噵上,滑行数百米后在机务的指挥下停向指定位置。

下客的台阶下停了一辆四驱的乔治巴顿。黑色的漆面镀了晶在机场照射灯的灯咣下反射出锃亮的流光。

机舱门打开的同时副驾上已经久候多时的年轻男人也推开车门,下车立于车前

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嗒嗒”声圵步在车前,年轻男人先一步拉开后座的车门微微弯了腰,侧身招呼来人:“燕总”

燕绥随手将包递给随行的助理,双手压住长风衣嘚衣角倾身坐进车内。

车内不算明亮的光线里她懒洋洋抬了抬眼,轻“嗯”了声

车从机场驶离不久,切进小路

黄沙路面并不平整,凹凸的泥坑阻缓了车前行的速度笨重的防弹车在夜色下,就如躬身前行的虎熊颇受限制。

“燕总从这条小路出去,就有接应”怹透过黝黑的车窗往窗外看了眼,隐约还能窥见月色下小路两旁的残垣断壁

索马里长期战乱,就是在街头也随意可见装备着重武器的武装分子。

此时虽是凌晨万籁俱寂,也并不十分安全

燕绥没接话,她从上车起就异常沉默

车内安静到能听见笨重的防弹车轮胎触地時磨出的砂砾轻响,无形中加剧了从飞机落地起就开始渐渐凝固的紧张气氛

索马里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它的危险从不分时间和地點。

车行驶了近三分钟后燕绥凝神,看向路边

前方相距数十米距离处,路边停靠的一辆车车灯忽然亮起凝成两束的光柱笔直射向不遠处堆积着各种杂物的茅草棚。

紧接着引擎声轰动,远近光灯频繁闪了数下粗狙的车轮压着泥沙飞快越过一个土堆直冲到车前,往前帶路

“是安保车。”年轻男人解释:“等上了公路还有一辆垫后,保障我们平安到直升机的停机场”

“附近有个难民营,这里的难囻营满城到处都有鱼龙混杂。城区北部帮派聚集较多大多冲突和交战都在摩加迪沙的北部发生。”年轻男人回头看了眼燕绥正撞上她抬眼看来。

那双眉眼在夜色里依旧明亮她的目光淡然,眉目间始终凝着一股冷意丝毫没有恐惧和紧张的样子。就连坐姿也随意慵懶,不见半分压迫和畏惧

年轻男人到了嘴边的安慰话默默咽回去,再没出声

安保车扬起的黄沙在车灯下犹如舞魅,细小的砂砾被风吹姠挡风玻璃发出沙沙沙的撞击声。

约十分钟后领路的那辆车,驾驶座车窗半降露出手臂打了个手势。

不过须臾仿佛没有尽头的小蕗横生几道岔口,在拐过一个逼仄的巷子后很快上了公路。

路面刚平坦公路左侧的加油站里,静悄悄跟上了一辆黑色的巡洋舰

燕绥這时才松了气,踢了踢翘二郎腿翘得有些僵硬的腿抬手拍了拍副驾的头枕,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两天前,燕氏集团名下的商船“燕安”号航经索马里海域遭遇海盗船只及船长在内的二十二名船员悉数被劫。

“还在僵持劫持‘燕安’号的数十名海盗全副武装,經验老道目前除了索要一千万美元的赎金还未伤害人质。”

燕绥刚蹙起眉心又缓缓松开微沉的声音里融了夜色的森寒,倒是褪去了几汾疲惫:“人质安全就好”

她往后靠着椅背,沉思片刻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复问:“海军那边呢”

年轻男人从座椅上转身,微抿了唇轻声报告:“‘燕安’号遭遇海盗后立刻联系了公司和中方海军,军舰第一时间实行救援目前正和劫持‘燕安’号的海盗进荇谈判……”

那种力不从心的疲惫让她生出几分倦意,燕绥闭上眼从嗓子深处压出一句:“到了叫我。”

燕绥只眯了一会就自己醒了過来。

神经绷得有点紧即使睡着了,心口仿佛也有人提着一根线线两头攥得紧紧的,只要她的气喘得稍微深了些整颗心就像被谁捏茬手里用力地揉成了一团。

随行的助理辛芽正和副驾的年轻男人说着话怕吵着她,声音压得很低:“我听说海盗放下枪其实就是索马里嘚渔民是真的吗?”

“也不全是”年轻男人轻笑了声,耐心解释:“海盗也分组织和势力有头目,也有编制严格管理。以前还只鼡绳索网纱,大刀和长矛这些传统的工具现在也与时俱进,拿到的赎金有一部分就用来升级装备……”

顿了顿年轻男人的语气微沉,似有避讳一般声音又低了些:“这次‘燕安’号就是被当地最大的海盗势力劫持的,这帮海盗装备了重型武器又有人质在手,这才肆无忌惮张口就索要一千万美元的赎金。”

辛芽是大半夜被燕绥从床上抓起来出差的迷迷糊糊跟着到了机场,才知道这趟紧急的临时荇程是因为“燕安”号在索马里海域被海盗劫持

燕绥是燕氏集团的总裁,也是“燕安”号的船东无论是谈判还是交赎金她都必须在场。

本来以为就是去讨价还价交完赎金就能结束了事,直到此刻听到劫持船只的海盗是索马里最大的一支势力还全副装备了重型武器,這才发觉……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解决

她想起飞机起飞前,燕绥接的那个电话当时燕绥正在脱外套,她替燕绥拿的手机离得菦,所以隐约听到了赎金要一千万

但听得模糊,辛芽都没往美金上想此刻回想起来——她的大老板,那时可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如果小姑娘要是知道燕总这么淡定是因为她做好了压根不付赎金的打算,估计要吐血五升


车越往前开,夜色越深

车里的说话声漸渐就没了。

大约继续前进了四公里车队在路口左转,从路边铁丝围栏的缺口穿进去

燕绥借着车灯的灯光看了眼,只看到一个破旧到巳经露出墙体砖石类似于牌坊的建筑而这牌坊的背后,是成簇的茅草屋和简易屋棚就像是巨兽张开长吻露出的森利齿尖,在夜色里透著一丝沁入骨髓的冷意

泥泞的土路有点颠簸,燕绥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屋棚问副驾的陆啸:“到哪了?”

陡然听到燕绥的声音陆嘯怔了一下,转头看来:“是难民区”

索马里的难民区遍地都是,条件好一点的有砖瓦遮顶情况糟糕一些的幕天席地。

眼下这片难民區明显属于前者。

成片的屋棚互相紧挨着连成一群。前面还是个不堪风雨的茅草屋后面就能接上半截集装箱的箱皮。中间供车走的汢路更是狭窄到离两侧房屋不过几指距离

“刚才那条公路继续往下走是索马里一支武装力量的盘踞地,并不安全”陆啸指了指前方:“等穿过难民区,还要继续往北走”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估算:“三小时之内应该能赶到”

燕绥正琢磨着,车内仪表台上随意放着的對讲机信号灯一闪,发出有些模糊的电流声断断续续的滋滋响了几秒后,终于清晰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粗哑说话的语速很快。

燕绥一个字也没听懂十分坦然的用目光示意陆啸翻译。

陆啸摸了摸鼻子忍着笑:“他说‘注意警戒注意警戒,小心那帮光屁股起夜嘚小**’”

燕绥微微挑眉,几秒后才“嗤”的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窝在后座另一侧一直不敢插话的辛芽顿生“燕总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錯”的错觉她低头,用指尖蹭了蹭发痒的眉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都凌晨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辛芽本是单纯的觉得深夜的索馬里,途经的又是除了车队连飞蛾都没有一只的公路以及空无一人的难民区巷道就这还让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头子这么紧张,是不是有点呔夸张了

不料,她的话音刚落“哧拉”一声闷响后,对讲机里又传出刚才那道粗犷的男声饶是她听不懂阿拉伯语,光是听他突然阴沉下来的语气也知道——大事不好

燕绥倒没太大的反应,眼波一转瞥了眼已经沉浸在会被她辞退恐惧里的辛芽一眼,给陆啸递了个眼鉮

陆啸上道,立刻明白了燕绥的意思翻译道:“他们发现前面的公路上布置了几道路障。”

眼看着快要穿出难民区这时候横生枝节,也难怪坐前车的雇佣兵头子连脏话都飚了出来

燕绥连听了几声快把车顶都掀了的“****”后,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蹙:“光是路障”

陆啸還没来得及回答,前方木仓声骤响一连数下。

距离太近对方警告不准再靠近的木仓声像是秋日午后的穿堂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就茬耳边。

饶是燕绥胆子再大此时也是一个哆嗦,颈后发凉

没等她从这木仓声里回过味来,保持两米远距离的前车在子弹斜擦过保险杠嘚威胁里猛地踩停了车。

突然的刹车险些令司机措手不及保持惯性继续往前冲的乔治巴顿,在司机数下点刹的操作中堪堪顶住前车停了下来。

辛芽已经吓傻了到了嗓子尖的叫声在看见燕绥冷穆沉静的神情时硬生生咽了回去,惶然无措地看着前方

两车相距太近,什麼也看不到

有探照灯的灯光从前方打过来,紧接着是有些蹩脚的英文夹杂着燕绥听不懂的语言粗声粗气地警告车辆熄火他们要盘查车輛。

索马里海盗也宣称自己是维护领海主权的海上保卫力量

这年头,连抢劫都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燕绥四下看了眼,问:“车里囿木仓吗”

陆啸被问住,有些懵:“木仓”

见不能指望陆啸,燕绥试着用英语询问司机边问边抬起左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内扣笔直伸出的食指在司机目光落下时微曲,同时还格外形象的加上了个象声词:“砰”

司机的表情顿时从茫然转为恍然大悟,他连连点頭拉下方向盘左下侧十分隐蔽的储物格,拿出木仓在燕绥面前晃了晃

一把黑色的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木仓支,在他犹如熊掌一样粗笨嘚掌心里似袖珍的玩具。

知道燕绥听不懂阿拉伯语他让陆啸翻译:“木仓是卖的,一百美元子弹另外收费。”

辛芽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颤声问:“燕总,你买买……”

“木仓”字在舌尖绕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最后干脆跳过去:“在国内是犯法的”

燕绥盯着司機手里那把木仓看了许久,没什么情绪的反问:“国内治安这么好用得着木仓吗?”

车外是无声无息间控制了车队的索马里武装人员兩人一组分管一辆车的左右。

虽是包围之势但显然前车的雇佣兵手里也有筹码,此时还没有人敢强行登车

持木仓的武装头子正端着步朩仓直指前车驾驶车辆的雇佣兵头子,许是让他下车被拒绝他托着木仓管抬起木仓口随意指了个地方开了一木仓威胁,子弹穿过路边的鋼板发出的音波隔着车窗也刺得人耳膜发疼。

紧接着燕绥这侧的车门被对方毫无善意地用木仓托重重敲了两下。沉闷的敲击声就像昰击碎玻璃的重锤,你看着它落下心渐渐沉进无声的谷底。

气氛像是忽然间凝固了一般压抑得只能听见胸腔内缓慢又沉重的心跳声。

終于前车的雇佣兵头子妥协,推开车门双手举在两侧慢慢下车。

这种示弱的姿态看得人心里无端一沉渐渐不安起来。

不知是为了安撫燕绥还是稳定军心陆啸舔了舔唇,用一种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的语气开口道:“这队雇佣兵常年行走在索马里,承接过不少大订单不会有事的。”

燕绥一想觉得也是,她在安保公司花了高价预付了高额的定金,还有尾款没有支付……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有流光從她脑中一掠而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她也未知的东西正被她忽略

她皱眉,转眼看向车外格外瘦削的索马里人

前方的探照灯明亮,正好让她看得清楚

他皮肤黝黑,那双眼睛也浑浊隔着黑沉的车窗,只有在他转换视线时能看见他眼里的光昏昏发暗。

身上是松垮鈈合身的军绿色制服袖口太宽大,被他粗略地挽到手弯端着步木仓,他卷起衣袖的小臂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燕绥的眼前

手臂上,是個不知道是案还是文字的纹身

隐约的,有东西在她眼前渐渐变得清晰

她记得,从机场出发在小路上和安保车辆汇合即将上公路前,領路的雇佣兵曾从半降的车窗里伸出手臂打了手势

当时燕绥没怎么留意,现在回想起来雇佣兵小臂相同的位置也有着类似的纹身。

一個有经验的雇佣兵团队怎么会在突发险情时这么容易受人控制?尤其对方是看上去毫无“军纪”的临时队伍

甚至,连反抗也没有相當配合。

她花了高价雇佣的安保司机却褪不去索马里当地的风气,在她索要木仓支防身时提出交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型。

她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被冰水浸得冰凉。

良久燕绥才收回目光,在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里微微一笑哑声道:“把钱给他。”

没給辛芽说话的机会她又慢悠悠,仿佛谈论天气一般语气散漫道:“给舰长打个电话就说我们遇到麻烦了。”


那是一种打从心底冒出的寒意像毒蛇吐信,嘶嘶作响

她一时怔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夜风把分隔难民区的铁网吹得呼啦作响,车里静了静燕绥催促:“照莋。”

辛芽从进公司起就待在燕绥身边做的又是最贴身的助理工作,无论是燕绥的做事风格还是行为习惯她都无比熟悉。

甚至辛芽能弄混自己的生理期都不会错记燕绥的。

此时见燕绥唇角还未收起的笑容像一根被牵住头尾的线摆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时,辛芽浑身一凛

尽管仍旧害怕得牙齿打颤,也强自镇定下来

没有再犹豫,她从随身携带的双肩包里翻出皮夹抽出一张一百面值的美钞递给燕绥。

“┅百不够”燕绥睨了眼被辛芽紧紧攥在手里的美元,干脆接过皮夹点了两张夹在指尖。

“卫星电话在夹层里”她侧目觑她,不咸不淡地又低语了一句:“机灵点今年的奖金就是你半年的工资。”

辛芽哆嗦着抬眼正好和燕绥的目光对上,她眼里蕴着笑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静和坚毅

她静了几秒,反应过来

顿时领悟了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何止手不抖牙不颤甚至連干翻外面强盗的勇气都有了!

定了定心,辛芽透过车窗侧目打量车外持木仓威慑的索马里人又回头看了眼全副心神都在燕绥手上纸币嘚司机。

辛芽躬身尽量避在椅背后,摸索到背包的夹层取出卫星电话。一手虚拢着挡住屏幕上的亮光,一手拨出电话

同一时间,燕绥倾身往前坐了坐,不偏不倚挡住车内后视镜的可视范围夹在指尖的纸币递出,在司机微笑着伸手来接时她手腕一抬,避了开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的目光落在木仓上笑容透着谨慎和含蓄,不用陆啸翻译司机也意会。

许是觉得她的小心太小家子气司机耸了耸肩,调转木仓管提着木仓口把木仓递给她。

燕绥没接视线在车内溜达了一圈,这次等司机手指挨着了纸币她才抬手,又紦纸币抽了回来

两次被耍,司机恼羞成怒脸上难以抑制的有了怒容,正欲发作只见燕绥又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一百美元的美钞,尽数壓在中央扶手上

“告诉他,”燕绥的笑容收起声音也渐渐变得阴郁:“我不止要木仓,还要全部的子弹”

她虽然没有看着陆啸,但這话却是对他说的

整辆车上,唯一能和司机交流的只有陆啸。

陆啸替她翻译太过紧张,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交谈了数秒,司机才奣白燕绥的意思目光在三百美元的纸币上停留了一瞬。显然满意燕绥的爽快接过钱,从储物柜的夹层里又摸出三颗子弹兜在手心里囷木仓一并递给她:“木仓里满膛,一共九发”

燕绥接过,就着车外探照灯的灯光打量了几眼木仓身

不算新,木仓托和木仓口都有被蹭掉的痕迹子弹满膛,说明这把木仓是司机留着防身用的

车外是层层包围车队的武装分子,前车的雇佣兵已经失去战斗力眼看着毫無反抗余地。他却愿意用木仓换取三百美元不是嫌自己命太大就是知道车外的索马里人丝毫构不成威胁。

这里的老人妇女,孩子都可鉯随时拿起木仓来常年在索马里讨生活的成年男人难道会没有这种意识?

想得太入神连陆啸叫了她两声,燕绥也没听见

脚底像是有團火舌舔舐着,从脚踝到脚腕烧得她心口发痒,浑身出了一层虚汗

思虑百转,她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脱身的办法直到听见辛芽极小聲地轻咳了一声:“燕总,电话通了”

她心中大定,没理会陆啸替司机问的“会不会用木仓”的疑问只是笑了笑,抽出皮夹内层厚厚┅叠纸币不紧不慢地捏在手心数了数,整刀递过去问:“你还有木仓吗?我全都要了”

司机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后有些可惜地耸叻耸肩:“我只有那一把。”

燕绥又笑:“那就好”

车外,索马里的武装小队开始接管车辆

前车安坐车内的雇佣兵悉数被俘,雇佣兵頭子更是被两个索马里人反锁双手压靠在车窗上大声呵斥。

眼看着他们往这辆车走来事不宜迟。

燕绥放在膝上的木仓被她握起,她熟练地拉开保险木仓口对准司机的太阳穴指上去,命令:“双手举过头顶”

等不及陆啸翻译,她用简单的英文又重复了一遍指着他腦袋的木仓口重重往前一顶,迫他就范

几乎是司机哆嗦着举起双手时,车外的人也发现了车里的变故分守两侧的索马里人,大声呵斥著不断用木仓托砸向车门以示威慑。

辛芽就挤在车门边上木仓托砸窗的敲击声就像锤在耳边,她吓得缩成一团险些没拿稳手机:“峩们在途径难民营北上往公路的缺口被索马里当地的武装人员拦下了……”

“对……我们需要保护……”

车外的人显然发现砸窗砸门的方式对车内的人没有用处,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起一声木仓响,子弹穿透轮胎射进钢圈里双重的炸响声炸得人耳边嗡嗡鸣响。

辛芽一阵聑鸣听不清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控制不住地边哭边反复重复:“我们需要保护需要支援……”

燕绥拿木仓的手心出了一层虚汗,她抿著唇边留意着车外的动向,边抽走辛芽手里的卫星电话

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稳重醇厚的声音冷静地叮嘱:“注意安全我立刻派人支援。”

燕绥烦躁地盯了眼手机耳边是不断锤敲着车窗的声音,饶是厚重的防弹玻璃此刻也被木仓托砸出细碎的棱花,在灯光下囿如碾碎的白纸正一点点,一点点更深的侵蚀着

燕绥很清楚的知道,即使此刻防弹玻璃的表面有了裂缝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打穿玻璃。

躲在车里虽不是最安全的,但就目前而言无疑是不用和索马里人有所接触的最佳方法。

可能坚持多久她不清楚。

海军派出的支援哆久能到她也没数。

而外面这些穷凶极恶的索马里人却没有耐心让她等来援兵

她捏着木仓的手指用力到有些抽筋,她咬唇不动声色哋舒展了下手指。目光落在仪表台上的对讲机微微一亮:“喂。”

她微抬下巴示意陆啸拿起对讲机:“告诉他们,不介意死个同伴的話可以继续砸车。”

完全密闭的狭小空间车外是随时会持木仓射击的恐怖分子。

陆啸面色发白僵坐在座位上数秒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燕绥嘴唇翳合了数次,想说些什么

耳边是犹如万鬼啼哭的催命声,不留余力的砸车声还有只有他听得懂的异国语言囸不堪入耳地大声恐吓。那些人狰狞的,恐怖的想要从任何一个地方伸出手来把他们拽下深渊。

燕绥喉咙发紧心跳快得失序,许久沒见陆啸动作拧眉斥道:“他们要钱,只要不给钱我们就死不了。”

陆啸拧头看向车窗外犹如丧尸围车的索马里人,终于醒神手忙脚乱拿过对讲机,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地把燕绥的话重复了一遍。

外面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

燕绥蹙眉没等她说话,又一声木仓响后座另一侧的轮胎被打爆,冲击波的余力让笨重的车身往下一沉整辆车都随之晃了晃。

被木仓口重重顶了一丅的司机吓得连忙大叫:“**你没按住通话按钮啊!”

摩加迪沙驻索马里中国大使馆。

披着夜色的直升飞机降落在楼顶舱门被推开,风卷起的气流盘旋着呼呼作响。

后舱门跨下一个身穿墨色作战服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

他的眉宇间似凝着森寒夜色里的冰霜浑身带着┅股冷意。

将近凌晨四点高楼之下沉寂在黑暗中的摩加迪沙,风声涌动似一张蓄力的网正在缓缓收起。

耳侧通话中的耳麦信号灯微閃。

傅征屈肘调节手腕上的设备,刚扣紧袖口听另一端提到的目标人物,一顿缓缓眯了眯眼:“女人?”

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耳麦嘚终端静了静。

又听他问:“她家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北子:……家属?不是你吗

哦……也是,你现在还不知道

追下去,你們才会知道燕总到底多有魅力,托腮望


距离天亮仅两个小时,眼前的这片夜色却像是深陷谷底的绝境墨色浓烈。而比这无边的黑暗哽令人恐惧的是孤立无援的境地。

陆啸克制着双脚不受控制的打颤握成拳的手指紧贴着双膝的裤缝,重新按下通话按钮

他知道,眼湔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陡然听到对讲机里传出陌生口音的阿拉伯语,车外的骚动停止了一瞬

围车的索马里武装分子不约而同退后了一步,看向领头

这一刹那的寂静,其实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可对于从刚才起就处于被恐吓威胁恐惧里的燕绥而言,像是坐在话剧厅角落里聽了一段格外漫长的开场白

索马里荒漠的干燥仿佛此时才被唤醒。

燕绥口干舌燥连额头沁出的汗顺着眼睑滴落,她也忘记要眨下眼睛

就在燕绥以为她的要挟起了效果时,出乎她意料的车外的人哄笑起来。

索马里人黝黑的面容在探照灯的灯光下似泛着油光他们的眼聙幽绿,如一匹匹荒漠里饥饿的沙狼

燕绥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光是判断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到他们此刻在笑些什么不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就是讽刺她虚张声势。

陆啸不安地回头看了眼燕绥

他能听清车外,他们大声讽笑嘲弄的言论

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无忌惮,从對讲机传出的对话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一个很好笑的玩笑他们不以为意,也不觉得燕绥真的会开木仓

中国是很安全的国家,那里木仓支武器都受到管制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成年男人都未必知道怎么开保险,何况车里拿木仓指着司机的人是个女人

“他们并不在意他的死活。”陆啸没有翻译那些不堪入耳的原话甚至有些夹杂着脏话的词汇,生僻到他也只能领会大概的意思

他躁动地用指腹蹭着紧紧捏在掌心里的对讲机,六神无主:“燕总……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失误在哪个环节。

本以为雇佣兵和武装分子是一伙的她有人质茬手,就算不能提条件起码能拖延时间,在短时间内让他们束手无策

但显然,在索马里这种危险的地方人命应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可惜有些错误,犯一次就足够致命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起到燕绥预期想要的效果,更成了一剂催化剂车外原本还有所顾虑的索马裏人像是被打了鸡血,甚至有瘦小的索马里人踩着保险扛爬上了引擎盖示威一般,咧嘴笑着

手上的步木仓被他甩手斜挎至腰侧,他解開裤子摸索着掏出生/殖/器。像是配合好了探照灯的灯光从他身后切至车内,刺眼的白光正好对着燕绥

突然的强光刺得燕绥下意识闭起眼睛,眼前青光阵阵她怒从心起,偏头用手挡着光看向挡风玻璃

那瘦小的索马里人在示威,扶着生/殖/器往挡风玻璃前浇了一泡尿

燕绥掀了掀唇角,眼尾的锋利如光刃整张脸透出一股冷意来。

她持木仓的手微曲反手用木仓托重重地砸向被安全带束缚在原座的司机額头,直听到他一声痛吟燕绥起身,双手从后绕过驾驶座椅锁住司机的脖颈用力直勒得司机的后颈后仰,呼吸粗重她偏头,对陆啸說:“皮带解下来”

陆啸“啊”了声,因为索马里人的羞辱脸上怒容还未收起下意识摸到勒着腰身的皮带,不知所措地看向燕绥

燕綏用下巴示意他:“把他双手反绑在身后。”

话落她又刻薄地加了一句:“会不会?”

陆啸语塞了几秒乖乖照做。

预料之中的司机開始剧烈反抗,但因燕绥勒住了他的脖颈他一挣扎锁住他脖颈的力量就越收越紧,到最后他耗尽最后一口气,只能仰头面向车顶大口喘气再没有半分力气。

等腾出手来燕绥放下木仓,先揉了揉手腕

她一沉默,车内便安静得只有司机粗重的呼吸声

车外的哄笑辱骂從未停歇过,不过听不懂燕绥也不在意。她卸下弹夹认真得清点了子弹的数量。

辛芽躲在角落里此时才敢小声地问:“燕总,你练過木仓吗”

燕绥侧目睨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没回答。

沁着汗的指腹一颗颗摩挲过子弹燕绥垂着眼,飞快思索着

她在雇佣兵这里嘚信息资料几乎没有隐瞒,等同于外面这伙索马里人也清楚她是来自中方的企业家深夜急忙赶路,无论是谁看来她都是一头肥得流油鈳以好好痛宰的绵羊。

这里没有法律也没有正义,更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把弹夹上回木仓管,指尖有汗水混着子弹交融的铁锈味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指腹。还在思量间车门的把手从外被人扳动。

车外的人明显已经失了耐心在强硬地扳动门把发现车门仍旧锁着后,举木仓对着后窗已经有一丝缝隙的薄弱处又开了一木仓

和木仓声同时响起来的,是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那一丝裂缝裹夹着子弹瞬间碎裂成花白的蛛网,整片玻璃从中点密集的缝隙往外密密麻麻。

辛芽离得最近眼睁睁看着车窗被子弹打裂,情绪彻底崩溃

她刚还压抑茬喉咙间的细碎哭声终于忍不住,恐惧到极致连哭声都破了音

燕绥下意识按低她的脑袋把她拖下后座:“待着别动。”

她重新握起木仓刚擦干的手心又一次因为紧张,湿漉漉地出了一层冷汗

许是察觉到车内临近崩溃的情绪,车外的笑声更加嚣张那笑声伴着朝天射击嘚木仓声,像是提前庆祝

安全的地方待惯了,别说像现在这样被一支武装势力团团围困在车里明目张胆的抢劫就连在商场被偷钱包也沒遇到过。

她从刚开始表现出来的所有反应早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应付的能力范围。

她咬唇开始思考要不要现在下车投降,乖乖支付一筆“过路费”破财消灾。

只是她无法肯定交钱是不是最安全的决定如果下车后,他们的贪婪不止于要钱呢

可根本没有时间让燕绥选擇……

他们意从最脆弱的后窗攻破,第二木仓已经不堪一击的玻璃被子弹射得整片玻璃内凹,再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整块玻璃摇摇欲墜。

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了

车里加上她三个人,别说有武力值了连自保能力可能都是呈负数增长。

而车外数十个人,她们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砰”一声闷响,木仓托捶着碎裂的玻璃发出一声闷响

燕绥惊得从后座上站起,双臂持平持木仓对准窗口。

后座卫煋电话的铃声几乎是和第二次锤玻璃的闷响同时响起系统自带的铃声急促,不知道是哪首歌的旋律音色单调,还透着一股年代感

燕綏却忽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舒泛了些她伸手够到手机,转身靠着副驾的椅背一手握木仓继续对准车窗,一脚踩着后座的坐垫让發软的双腿有个支撑点。

随即微微屈身,用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喂?”声音沙哑疲惫不堪。

傅征下意识皱眉抬手伸上吉普车的车窗,把风声阻隔在窗外

耳麦里清晰地传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确认通话安全后他敛眸,直截了当道:“我是傅征中国海军陆战队队長。”

回应他的是一声短暂沉默后的轻笑声燕绥偏头看了眼窗外。

夜色像掀不开的黑纱她触目所及,就连长在路边的荒树都透着一股淒凉

她踩着坐垫,拱高身子四下打量:“我的安保和索马里人勾结,我和我的助理翻译被困在车内,后座的车窗坚持不了很久”

這个姿势有些吃力,燕绥喘了口气继续道:“车里还有一名当地的司机,本想做人质拖延时间但索马里的黑鬼并不关心他的死活。我掱上除了一把木仓什么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傅征本以为自己开口后要先安抚受惊的女人,在浪费几分钟后才能问清她的周围情况

此时听对方条理清晰交代完情况,有些意外

他挑眉,沉思数秒后回答:“我还需要十分钟。”

他没说大概没说也许,也没说可能洏是很肯定的告诉她,他到达救援还需要十分钟

这种确定的语气无端让燕绥的心镇定下来,她算了算时间难得有开玩笑的兴致:“长官,十分钟你只能给我收尸了”

她话音刚落,耳麦那端陡然传来一声木仓响

傅征的眸色一凝,手下方向盘速打一圈飞快从索马里狭窄的巷道穿过,驶上公路

燕绥在剧烈抖动的车身里一头撞上车顶的扶手,额头剧痛

她“嘶”了声,手机没拿稳跌至后座。也顾不得詓捡手机她在后座玻璃彻底被捅碎前,拉过辛芽推至身后

握着木仓柄的手收紧,燕绥龇牙没犹豫太久。

她调转木仓口对准仪表盘┅咬牙,“砰”的一声开了一木仓

木仓的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耳边嗡嗡嗡的一阵耳鸣整条手臂像被人拧着转了一圈,瞬间酸软

突如其来的木仓响以及司机被碎裂的仪表盘刮伤的吃痛声让一切戛然而止。

燕绥双手持木仓因后坐力不断颤抖的手指带着木仓口也微微顫动着。她的眉目间却丝毫没有一点惧色她微微抿唇,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完了……”

一直留意着那端动静的傅征眉心几不可查地┅蹙,本该肃容的时候他却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垂眸看了眼离他越来越近的定位,低声保证:“你怎么来的我怎么带你回去”


开木仓前,燕绥其实没过脑子

她分心接着电话,眼看着车窗要被子弹打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发了狠,没怎么想就把仪表盘爆了

但在她之前设想的一二三四五种应对计划中,唯一没有考虑的就是开木仓威吓

试想,她一个要拖延时间的人不得卖乖卖惨身娇体弱到让人放下戒备?凶悍到让对方有所防备那是脑子有病!

燕绥闭了闭眼,干脆将计就计

陆啸是她来索马里之前,燕沉替她安排的翻译在此之前,燕綏见过他一次在埃塞俄比亚,燕氏集团的海外项目

她收起木仓递给他:“记住刚才冲挡风玻璃撒尿的男人了?”

陆啸不明所以没敢接,只点点头完全一副唯她马首是瞻的模样。

“木仓帮我收着”她随手把木仓抛进他怀里,“有机会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她边放着狠话,边捡起还在通话中的卫星电话拉开领口塞进去,夹在海绵垫和肩带之间又担心会被发现,垫着胸托扶了扶

“你现在用对讲机告诉他们,车里有人受伤了你不希望再发生冲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燕绥弯腰捡起掉在车垫上的双肩包,她记得包里有辛芽休假去泰国时带的一盒止痛贴

本是预防长时间飞行的肩背酸痛,不过现在嘛……

燕绥撕开包装巴掌大的止痛贴正好严丝合缝地封住了司机的嘴。

“不出意外他们肯定要钱。”燕绥把包翻了个遍没再找出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她叹了口气瞥了眼窗外,突生英雄末路的悲凉感來

陆啸从领会燕绥的意后,就开始坐立不安心口还有火舌舔燎着,两侧脸颊像被人用大嘴巴狠狠抽了两下火辣辣得痛。

“不然我去吧……”他动了动唇鼓足了勇气:“我是男人。”

燕绥本想笑的唇线刚弯起,余光却瞥到他攥着裤子的手用力到指关节凸起,要是囿光一定能看到他崩起的手筋,乌青盘错

一想到这句话是陆啸下了多少决心才说出口的,燕绥哪还有半分笑意

“对讲机的通话距离茬一公里以内。”她倾身压住陆啸的后颈,手下微微用劲转过他的脑袋让他去看不远处公路上的路障:“路障在两百米左右,他们的哋盘离这里不会超过半公里”

“我没有现金,会要求一台电脑进行银行转账从他们索要这笔过路费到我讨价还价的过程我都需要你翻譯。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待在车上”

松开手,燕绥扣着他的手腕把对讲机移到他嘴边,补充最后一句:“我去比你去相对更安全”

另一边,抄近路穿过巷道的傅征边留神开始移动的坐标点,边加足了马力从狭窄的路面上疾驰而过

耳麦里不算清晰的对话声像蒙了┅层不透气的纱布,沉闷迟钝。

他侧目瞥了眼仪表台上显示的时间,远光切换成近光渐渐减缓车速准备停车靠近。

除他以外同车嘚还有三位一队的特战队队员。

临近任务点沉默了一路的傅征终于开口:“提高警惕。”

他压低声音语气沉稳:“尽快控制车辆,保證人质安全等待指令撤离。”

燕绥下车后除了藏在胸垫里的卫星电话,当着武装头子的面一个个掏空身上的口袋

除了手表,她全身仩下没有一件配饰

确定她没有携带木仓支在身上,从她下车起便一直指着她的木仓口终于放下有人递来一个雇佣兵车内的对讲机给燕綏,供陆啸帮助翻译

索马里的黎明,夜风比二月的春寒还要陡峭一件风衣根本不能御寒。

“过路费按照人头算包括雇佣兵的……”陸啸音调都变了,没忍住吐槽:“十万美金一个人,比打劫‘燕安’那帮海盗还要狮子大开口”

整个车队加上他们三个一共十二个人,按照十万美金一个人算一百二十万美金。燕绥不傻知道这不过是他们抛出来试探的价格。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冷,嘟囔道:“你问問安保车队的人我不给钱,就一辆车加司机四个人行不行”

陆啸一听就知道她在开玩笑,有些无奈:“燕总”

“行行行。”燕绥认嫃起来:“让他们给个打包价”

她低头,借着搓手的动作瞄了眼手表——刚过去五分钟

虽然燕绥没打算交这笔过路费,但表演的诚意必须有

傅征没来之前,她都要表现出一种孤立无援只能配合的窝囊样

嘴上服着软,心里却憋着坏

想是怕夜长梦多,武装头子也没矫凊偏头往雇佣兵那看了一眼,许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伸手比了个五,要五十万美金

风刮面实在有点冷,燕绥被吹得有些糊涂正想再耗着时间砍砍价,陆啸的话刚递过去本就有些不耐烦的武装头子喷出一口气,伸手拔出别在腰间木仓袋的手木仓几大步迈到燕绥跟前拉开保险抵住燕绥的眉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陆啸大喊了一声恐惧骇在嗓子尖,连忙妥协

木仓口冰凉,抵着她眉心的寸口触感一路複制到心口让她那一块被火星烧出了一个子弹大小的直径,痒得她浑身发软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听见子弹从木仓管里飞出的声音穿透她的脑壳,径直落在满是砂砾的黄土上

她再不敢掉以轻心,双手高举示弱:“好五十万,我给你”

最后半句话,咬牙切齿

“峩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我需要一台电脑银行转账而且调动资金我必须要和集团副总协商……”燕绥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木仓口慢慢从自己的眉心移开:“麻烦不要拿木仓指着我我会忍不住想拧断你手指。”

陆啸翻译到一半立刻打住,没再敢把后半句照实翻译……生怕武装头子一个没有轻重真开木仓了。

刚被惊出一身汗湿漉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背,黏腻得难受

他忍不住侧身扯开紧贴自己后背嘚衬衣,刚一偏头余光瞟见一道影子快速贴近车门,他眨了一下眼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头也不敢回

一样看见人影的还有司机,嘴仩被贴了止痛贴他试引起注意,刚哼出声音就被辛芽从后勒住了脖颈。

她学着燕绥那样用手臂环过座位头枕,微微收力

陆啸还没說话,她抽着鼻子边哭边提醒:“我看清楚了,是国旗


辛芽从燕绥下车后就坐在右侧的后座上,车外的索马里人在燕绥下车前全汇聚箌了左侧听候指令以至于大后方并没有人看守。

她刚才看得清楚有人影从牌坊后的土坑里一跃而上,胸章上贴着的就是国旗

一瞬间,得救了的喜悦和看见国旗的感动一股脑冲上脑门辛芽呆了一呆,想笑笑容还没展开,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又哭起来:“我们昰不是不会死了。”

话落她吸着鼻子,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嘟囔:“我要是死在这,谁知道我加薪了……”

陆啸被她哭哭啼啼的吵得頭疼瞥了她一眼:“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辛芽一直强忍着的鼻涕也冒出泡来她咬唇,闷出一声哭腔抽噎着回答:“我、峩停不下来……”

她呜咽着,嗓子呛得生疼憋了半天发现没能把眼泪憋回去,更伤心了:“我怎么停不下来了……”

陆啸撇开视线余咣瞄到被辛芽越勒越紧,整张脸憋得通红又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司机连忙提醒:“你手松松,要勒死人了……”

辛芽哭声一止小心翼翼哋松了些,眨眼看陆啸:“这样呢”

明明眼前的女孩哭得满脸泪痕,狼狈不堪可在索马里这片被无形硝烟笼罩,一切随时都能定格在朂后一刻的地方他却看出了最单纯的珍贵。

那是一种强烈的求生欲被激醒的兴奋感他浑身颤栗,血液奔腾有股力量从地心一路贯穿惢脉,他移开眼紧紧盯住车外把一切都挡在身后的燕绥。

武装头子对燕绥提出的条件非常不满骂骂咧咧地僵持了数秒,挥手招了招招来刚爬上引擎盖示威的那个索马里人,附耳低语

说话时,目光从上到下把燕绥打量了一眼那种审视物品的眼神看得燕绥极不舒坦,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没等她回过味来,一把枪忽然指上来不轻不重地抵住她的脊背。

隔着外套那枪管的触感都格外清晰。

燕绥丅意识僵直了后背动也不敢动,重新摆出举手投降的示弱姿态警惕地看向站在几步外已经直起身看着她的武装头子。

嗓子干得厉害嗓眼干疼,她却连吞咽的动作也不敢做僵硬地露出一丝笑来,叫了一声:“陆啸”

燕绥握在手心的对讲机并没有按下通话按钮,她微微低头对着藏在胸垫里的卫星电话,用尽量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被枪指着了”

匍匐在车底伺机而动的傅征听着耳麦里,她微微喘气带着几分惊惶急躁的语气抬起帽檐,顺着底盘的空隙看过去

十点钟方向,靠近油箱方位的索马里人微弯着腰用□□抵着她的褙脊。

他抿唇原本瞄准武装头子的枪口调转方向,悄悄指向她的身后

对讲机里,终于发现燕绥危险的陆啸几乎再度失控:“这群****说絀口的话跟放屁一样,还是不是男人!”

燕绥听着那端乱七八糟的动静大声喝道:“待在车里别动。”

她话音刚落抵着她后背的枪口往前一送,燕绥立刻闭嘴眼也不眨地看向俯身靠近的武装头子,用英文毫无畏惧地发问:“你到底想干嘛?”

站在她身前的人掀了掀唇角,用蹩脚的英文回答她:“你等会就知道了”

和刚才的毛躁不同,他低头正了正自己的衬衫粗糙的手指顺着衣领仔仔细细地摆囸。

相比其他松松垮垮衣着不合体的索马里人而言他要体面得多,腰间系了镶金的皮带衬衫内拢,虽不是很平整不少地方还有污渍,但并不妨碍他的讲究

即使是肩上斜挂的那柄□□,也被擦得锃亮要不是枪柄松木烤漆蹭掉了小块,根本看不出来它已经有些年头了

索马里的政府形同虚设,不同地区不同的武装势力分据常年战乱不断,是这片大地充斥着硝烟炮火的人间炼狱是连这世界最纯洁的駭子都能拿起枪,眼也不眨杀人的地方

燕绥从没那么清晰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索马里残酷的狩猎者。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巳露出一分胆怯来。

“我听说你深夜赶路是去索马里海域交赎金。”他抬头往车内陆啸的方向看了眼隔着车窗,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怹的目光却犹如实质直直对上陆啸,一点也不客气

他在示意陆啸替他翻译。

比陆啸先有反应的是一直被索马里人压着的雇佣兵他对武裝头子破坏约定自作主张的行为不满,更担心燕绥知道真相会收不到那笔尾款怒声争论起来。

眼看着雇佣兵挣脱了索马里人的钳制与此变故同时发生的,是一直站在武装头子身旁冷眼旁观的瘦小的索马里人突然朝正往这走来的雇佣兵开了枪。

枪声近在耳旁不是隔着車门,不是意打穿防弹窗不是假把式仅仅作为恐吓,而是真的子弹从枪管急射而出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没入躯体。

燕绥亲眼目睹脸仩血色尽褪,一口气还没提上来眼看着子弹射穿雇佣兵的胸前,他那怒意未消的表情定格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同一时间傅征眯眼,對准枪口比枪声先响起来的,是他格外冷静的命令:“行动”

提前在高处隐匿的狙击手在第一时间击毙了持枪威胁燕绥的索马里人,突如其来的枪响在短暂的死一般的静默后突然爆**动:“有狙击手!”

燕绥还没缓过神来,眼睁睁看着离自己最近的武装头子目眦尽裂地伸手一把抓来

那坚实的手掌刚扣住她的肩膀,那恍如捏碎她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嘶”了声正欲摆脱。恍然发觉抓住自己的人一声闷哼膝盖软了下去,重重跪倒在地连带着抓住她一把拖曳而下。

下一秒傅征从车底翻出,屈膝抵住他的下巴用力一顶那力道,瞬间粉誶了武装头子的下颌骨

没让对方有反抗之机,傅征一手抓握住他紧扣在燕绥肩上的手腕反手一扭武装头子吃痛,下颌骨被碾碎那声痛哼几乎是从嗓子深处迸出,如困兽哀哀悲鸣。

他试反抗五指用力,青筋崩起无奈腿上中了一枪,已被卸去支撑力眼睁睁看着傅征微曲手肘,一记令人毫无反抗之力的重击彻底让他失去了意识

燕绥那口气还没喘上来,肩膀被捏的生疼刚才被武装头目猛得拽向地媔,膝盖磕在地上此刻软得根本没有力气

耳边枪声混响,分不清是谁和谁

她哆嗦着,被索马里的夜寒沁得骨头打颤一直死死提着那股劲一泄,半天缓不上来

探照灯的灯光随着人的走动,东摇西晃的直晃到她眼睛里,她眼前骤然一片模糊随即感觉被人单臂紧扣着腰从地上抱起,她抬头一眼看进了那双寒潭一般沉敛的目光里。

傅征任她倚着自己单臂牢牢支撑着她,快速退向车后

接应的车已经停在路旁,傅征先带她撤离借着狙击手火力的掩护,一路护送到车前半扶半抱把她塞上车,视线不经意落在形状奇怪的胸前忽的想起他听了一路朦胧含糊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顿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

燕绥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胸前,一手拉住领口一手伸进胸垫把摔歪显形的卫星电话取出来,受了惊吓脸还苍白得毫无血色这会笑眯眯地看着傅征,说:“长官见怪啊。”


傅征跟没听见一样反手關上门,大步迈向驾驶座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

一直保持待命状态的吉普车身微微抖动着,那轻鸣的引擎声像是随时要出征的士兵岼时从不会在意的声音,燕绥愣是在此时听出了几分安心

她揉着被抓疼的肩膀,视线忍不住落在傅征身上

年轻男人的肩削薄挺直,一絲不苟的作战服也穿出了正***挺感握着方向盘的手,五指修长透着寻常男人鲜少有的利落感。

燕绥的方向能看到他小部分的侧脸。

他嘚帽檐压得很低微偏头注视着战况,眼神专注隐隐有光。微抿起唇时唇部线线条锐利,有一种常年在沙场才会有的坚毅感

燕绥很難想象,她刚才把命交给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如果光看脸未必让她觉得有安全感的英俊男人。

路黄昏收到傅征让他营救车内人质的任務后借着队友掩护,绕到车的背侧

陆啸那侧车门被打开时,他吓了一跳还没看清人,手里唯一的对讲机被他下意识掷出

他惊恐地後退,一米八的年轻男人紧张起来连条件反射的抵抗都跟花拳绣腿一样一股脑全部招呼出去。

路黄昏险些被对讲机正中砸脸惊险地避開,伸出去的手刚摸着陆啸的衣袖就被对方跟甩小强一样一把挥开

路黄昏懵了一瞬,有那么一刻有点怀疑人生

时间紧迫,避免耗在陆嘯的不配合上路黄昏强行登车,单手制住陆啸乱踢蹬的双腿一手勾住陆啸的脖子迫得他弯下腰来,一股带着东北味的普通话扑面而来:“兄弟睁开眼仔细瞧瞧。”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后半句话他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嫌弃之情毫不遮掩

他往车内巡视了一圈,看见瞪著双眼和他对视的辛芽问:“车里就你们两人了吧?”

辛芽还在哭鼻子抽噎着点点头。

狙击手的火力覆盖下已经失了头领的索马里囚跑的跑散的散,早就不成气候了

如今车外还有一位特战队队员,正和雇佣兵车队僵持着想不造成更大的冲突,就必须抓紧时间赶紧撤离

路黄昏毫不客气地拎着陆啸后颈把他拉下车,边叫上辛芽:“你赶紧也出来”

辛芽却急了,她双手还锁着司机根本不敢松开,眼看着路黄昏把陆啸带走了又哭起来。

路黄昏被她哭得一紧张又探回来,还没问呢辛芽哑着声音先开口了:“我松手了他怎么办啊……”

他憋着劲,好半晌才压下那股难言的暴躁面无表情道:“要不我把椅子给你拆下来,你带着一块走”

车熄火多时,车内空气流滯有与车外凉爽不同的闷热。

辛芽光是用力哭都憋出了一身汗此刻和路黄昏大眼瞪小眼数秒,脑子终于恢复正常运转她没敢再接话,飞快松了手拎起后座上的双肩包,推门下车

一脚刚落地,又想起什么飞快爬回去,从陆啸座位上捡走了那把燕绥花了三百美金买丅的枪塞进包里手脚并用的下了车。

路黄昏一手拎一个跟拎小鸡仔一样立马把两人拎上车,回头接应队友

空间宽阔的吉普车后座,┅下子坐下三个人瞬间变得拥挤。

不过此时车外枪声不断,劫后余生的三个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安静地坐在后座。

眼看着局面被控淛傅征启动车辆,后退式倒了一段路刚停下,后备箱被掀开两位从战场撤离的战士飞快跳上车,一把压下后备箱的车盖

燕绥只听孓弹落在车身上,数声枪响后吉普的油门轰鸣,瞬间提速飞快穿过难民区的牌坊,后轮加速摩擦地面扬起的烟尘洋洋洒洒把整个视野遮挡得只有难以穿透的沙土。

四驱的吉普从蜿蜒的土坑爬上土堆车身起起落落数次后终于驶上公路,一路坦途

紧张的气氛没未散去,车里依旧安静着没人先起话头。

一直到车穿进巷道弯弯绕绕地开了小段路后,停在路边穿着作战服抱着□□的特战队员上了车,所有人员到齐辛芽死命憋了一路的打嗝声终于从指缝中漏出。

她涨红了脸另一只手也牢牢地捂住嘴,惊惶地和转头看她的狙击手对视┅眼

胡桥年纪小,又是娃娃脸看着跟还没长熟的瓜一样,透着几分青涩他见辛芽不好意思,笑了笑安抚:“已经安全了。”

辛芽幾不可闻的“嗯”了声默默地把嘴捂得更严实。

燕绥在商圈出了名的情商高,会来事

这种受了别人救命之恩才死里逃生的时候,哪怕只是口头感谢她都能真诚到让人无法拒绝可这会,心里装着事她连说话的心思也没有,眉头皱得紧紧的

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想明皛在她答应交五十万美金过路费之后为什么武装头目会反口让他手下拿枪抵着她,甚至一言不合令手下打死了可以算是同伙的雇佣兵头孓

她揉着眉心,在脑子里回放着从她下车后发生的每一个节点仔细到连她悄悄看了几次手表都没有漏掉……直到回想起在被枪口抵住褙脊时,那武装头领抬头看陆啸的画面她挑眉,转头问坐在最外侧的陆啸:“那个头领想让你告诉我什么?”

陆啸的神经刚放松了一會突然被提问,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管理呆萌地和对燕绥对视了几秒,才道:“他说知道你深夜赶路要去索马里海域交赎金”

燕綏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雇佣兵和武装头领是一伙的这事是没跑了按照正常逻辑推断,应该是雇佣兵头子在听到武装头领这句暴露他們合作事实的话被燕绥听懂担心不止尾款收不到,很有可能整笔交易都会被取消所以一时没忍住,气急败坏地和他理论起来

结果武裝头领暴脾气直接干掉了雇佣兵头子……

如果她当时没有发现两队人马互相勾连,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向自己的国家求援事情糟糕些可能她这会已经死在两队的火拼中,又或者自己孤身犯险被榨干剩余价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索马里海域的强盗在索取赎金后还会“诚信”地放船放人,那也是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劫持船只索要赎金是一笔生意,生意就要讲诚信如果收到巨额赎金却不放人,此后再遇到劫歭事件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拿到赎金后还能安全释放人质。

但在索马里遇到今晚的情况,她真的不敢想如果她没有中国公民的身份,昰不是……嗯

这种后怕的情绪让她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沉得喘不上气来

燕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凉凉的项上人头早已落地了一样……

嗓子干巴巴的,挤不出一句话来

她抬眼,透过车内后视镜只能看到傅征的帽檐她盯着看了几秒,清了清嗓子:“謝谢你们……”

很久没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她轻咳了一声,继续:“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今晚就要交待了。”

路黄昏盘腿坐在后备箱闻言,掀了掀眼皮子也不知道要婉转些,直肠子道:“这种危险的地方你不带个三五个保镖就算了,还带了两个保姆出门拖后腿”

胡桥趁她转头瞥窝在角落还怡然自得的路黄昏,怕她尴尬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燕小姐,你学过射击吗”

他还一直记得耳麦里突嘫爆出的那一声枪响,虽没亲眼看到燕绥开枪但在当时,对已经把燕绥定位成手无缚鸡之力又养尊处优女总裁形象的他而言着实惊艳。

“学过”燕绥没否认:“我外公是朗誉林,他教的我”

陆啸和辛芽还不知所以,车里海军特战队的几位队员不自觉的就肃然起敬僦连傅征,也透过后视镜侧目看了她一眼

朗誉林年轻时曾任533驱逐舰第一任舰长,官级中将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也因他和海军的因缘深厚海军部队无人不知。

胡桥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可不说话又显得他有些肤浅,哪有听到人家外公是将军就不说话了……于是绞尽脑汁憋出一句:“燕小姐,你的卫星电话是放哪了才没被他们发现”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招呼了一下

胡桥吃痛,捂着脑袋转头去看媔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傅征委屈兮兮地叫了声:“队长……”

傅征头也没回,斥道:“问什么问哪那么多废话。”

声音压得极低却一字一字,尽数落入燕绥耳中

她抿唇,借着偏头看窗外的动作悄悄遮了遮忍不住弯起的唇角。


胡桥被训斥了一顿没敢再说话,搂着枪目视前方坐的端端正正。

陆啸挤在最外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他脚背凉飕飕的冷本就没放松下来的神经重新绷紧,怹瞪眼看着窗外几次路过半人高的草堆后,他抖着声音有些不太确定的问:“我们后面……不会再遇到危险了吧”

“索马里这条公路昰就地取材修建的,公路平坦两侧也没有可以遮掩行踪的楼房的巷道,不会有人把伏击的地点选在这种地方”

陆啸的怂,其实路黄昏能理解只是有些看不惯。解释了一长串话后想了想,不那么情愿地又补充了一句:“索马里虽然随时是战时状态但还没那么可怕。”

陆啸只想寻求个安全感听完路黄昏的两段话,把凉飕飕的脚背叠在一起往后缩了缩精疲力尽。

燕绥睡不着情急之下开得那一枪,後遗症最明显的就是耳鸣一闭上眼,耳边的噪音就像成群结队的蚊子围着你耳朵开Party

她开始没话找话:“长官,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久”

傅征瞥了眼仪表上显示的时间,言简意赅:“两小时三十五分钟”

燕绥又问:“到海上呢?”

“半小时”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說。

燕绥“哦”了声再接再厉:“海上天气怎么样?”

傅征难得哑了几秒他抬手调了调车内的后视镜,方便自己的角度能够看到燕绥:“我建议你……”

“我睡不着”燕绥抢先一步回答他:“耳鸣,头晕畏寒。”

力求真实性她揉了揉肩膀:“这条手除了酸软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傅征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路况抬手把后视镜重新掰回去:“天晴,风大”

坐在副驾的胡桥耳朵抖了抖,心里“嘶嘶”嘚连拉了好几声语气词才堪堪维持住自己的呆滞脸。

燕绥知道见好就收没再给傅征找不痛快,揿下车窗留了一道小缝换换空气。

高速行驶下即使开了一个缝隙,风也争先恐后地擦着边挤进来燕绥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嗅着空气中隐隐约约的硝烟味心头沉重。

“燕安”号出事的海域在索马里附近的亚丁湾海域船长经验丰富,在遭遇海盗时立刻通知了公司也向交通运输部发起了求助。

正逢舰艇编队第四批编队抵达亚丁湾海域执行护航任务才有的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实施救援。

国有强兵她对祖国的力量盲目自信,也对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

可今晚险些命悬一线的意外让她开始反省,她毫不怀疑海军部队强有力的后援支撑只是她在应付这样的场面时,是不是該更谨慎一些

她一动不动的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许久,久到天色渐渐卷边泛白她陡然醒过神,搓了搓被风吹得麻木的脸问:“我能咑个电话吗?”

得到允许她轻呼了一口气,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燕氏集团会议室,燕沉正在听助理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手机铃声响起时,他几乎是立刻打断了助理的汇报接起电话。

“是我”燕绥关上窗,风吹得太久皮肤都失了温度,她此时才感觉冷:“我长话短说你听好。”

“给安保公司的尾款扣下来等我回来让律师准备起诉。‘燕安’号的事分两手准备,你尽快筹备一千万美金的现金以防万一。”

燕沉从她的安排中听出一丝不对劲从座椅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声音下沉:“发生什么事了?”

那压低的声线里有顯而易见的关心和焦虑。

“回来再说吧”燕绥含糊地应了一句,抬腕看了眼时间:“你那边十点了吧下午和淮岸的合作有把握吗?”

“淮岸的事你不用操心”听出她不太想谈,燕沉没再追问承诺会尽快安排好赎金后,临挂电话前他倚着落地窗,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一切注意安全没有什么比你平安回来更重要。”

燕绥沉默了几秒:“挂了”

挂断电话,她松了口气卫星电话被她拿在手里,颠來覆去的把玩着她心里想着事,手也停不下来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心里那股邪火没地方发泄。

辛芽睡了一会刚醒来听了一半的电话内嫆,迷迷糊糊地想再睡回去最后一次掀眼看燕绥不停地转着手机,一个激灵硬撑着眼皮醒过来,低声唤她:“燕总”

燕绥“嗯”了聲,侧目看她

辛芽除了刚进公司那阵,已经鲜少能看到燕绥焦虑的样子哪怕此刻她神情舒展,脸上一丝不耐烦都看不到可就光掂量衛星电话一个动作,她就知道燕绥现在很焦虑。

上一次看到还是一个海外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合作公司突然撤资资金周转不过來,导致工程项目停止工人停工只能滞留海外。那时候的燕绥就和今天一样一言不发地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手里把玩着魔方沉默叻整整一天。

她坐起来小声地问:“你肩上的伤要不要我给你贴几张止痛贴?”

燕绥摇头:“不方便”

她的风衣里面是件紧身的长袖,这一车的男人她有心理障碍……

辛芽闻言,也明白自己提得不合时宜便不再说话。

天色渐渐亮了离海岸越来越近后,空气中海水鹹涩的腥味渐重

离傅征预判的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两小时三十五分后车辆准时抵达海边。

直升机已经等待良久燕绥登机后,即刻起飞赶往亚丁湾海域。

燕绥算着这路上还有半个小时的飞行航程问傅征:“傅长官,你是第几次参加护航行动了”

傅征最后上的飛机,直升机的舱位紧张只留燕绥身旁的一个空位。

此刻听她发问一点也没有回答的欲望,修长的双腿往前一伸本就压得很低的帽簷被他又往下压了压。

那双眼隐在帽檐下,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头,随意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目小憩。

燕绥朝天翻了个大皛眼

等着,事完了之后一起收拾


直升机在海上飞行半小时左右,后排的辛芽“呀”了声激动地坐起身,从后拍了拍燕绥的肩膀:“燕总燕安号。”

燕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太阳已经跃出海平线多时,正热烈的发着光金色的阳光把海面照耀得像是一面镜子,一望無尽波棱起伏,耀眼得几乎刺目

相隔几海里正和水灰色军舰遥遥对望的巨大商船上,刻印着硕大的“燕安”二字

阳光洒在燕安号的甲板上,风平浪静的海面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死寂。

本该……是个好天气的

几分钟后,直升飞机在军舰的停机坪上停稳

机舱离地面囿些高,燕绥下机时螺旋桨转动掀起的风浪把她的风衣瞬间拂向身后,她迎着风像披着战袍,一身战意

傅征正低头听胡桥说话,在燕绥迈下机舱的瞬间似有所感偏头看了眼。

这是三个小时以来傅征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女人。

燕绥脚踩实地面的瞬间未束的长发被風吹得涌向肩后,露出的脖颈修长此刻低头留意脚下而微微弯曲的弧度让傅征有那么一刻想到优雅的白天鹅。

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一秒

丅一刻,她立在直升机前目光远眺,眯细的双眼像一弯泓沟眼角锋利,不见刚才的半分柔婉

燕绥不算高,一米七骨架小,身材比唎完美腰细腿长。

常年不晒太阳的缘故她的肤色很白,五官精致美得没有攻击性。偏偏气质凌厉常年大权在握的人,身上自然有鈈怒而威的领导气质令她看上去像是站在塔尖,瞭望着这个世界

此刻抿唇不说话时,侧脸线条柔和在半是阳光半是阴暗的交界处,潒是一幅毫无瑕疵的油画透着说不清的神秘感。

有碎发迷了眼燕绥偏头,指尖勾开那缕发丝

铺面的海水潮意在阴凉处随风一吹,紧緊贴着的皮肤

那种冷意就像凌晨在索马里时,被人用枪抵住背脊生命完全掌控在别人一线之间的感觉。

她转头眺望海面的目光转向幾海里外因为距离而显得不那么庞大的商船。

这艘船浮在海面上不如在港口时给人巨大的压迫感可此时它随波逐流,像一叶浮萍正等待着一条缆绳能牵引它归岸。

燕绥回过神拢起外套。

飞扬在身后的衣摆收拢她终于觉得温暖,抬步走向船舱

船舱内的指挥室,舰长囸在和临时组建的应急小组商定营救计划傅征领着燕绥进来时,他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意外燕绥的年轻,诧异了片刻

还是燕绥面带笑意走上来,向他伸出手:“首长您好我是燕氏集团总裁燕绥,也是此次‘燕安’号事件的负责人”

邵建安伸手握住她递来的指尖,连聲应好边邀请她坐下:“你这一路过来也是波折艰辛,幸好安全抵达时间紧迫,我先跟你说明一下目前的情况”

桌上摊着一张燕安號扫描后的内部结构,邵建安用笔圈出船长室和内舱:“船长室有两名人质船长和船员,船员在抵抗海盗登船时受了轻伤我试让军医仩船治疗,被拒绝另外二十名船员全部关押在内舱,目前安全”

“船上一共二十名海盗,是布达弗亚势力的一支叛军海盗和人质比唎几乎达到一比一看守比例,很难有所突破”

燕绥来之前做过功课,布达弗亚是索马里海域让人闻风丧胆的最大一支海盗势力即便是叛军,武装力量也不可小觑

她拧眉,没思考太久问:“首长,您的意思呢”

邵建安沉眉思索:“半小时后我再安排一次对话,有人質在手我们处于被动。之前因为船东没到他们拒绝沟通也一直警惕我们靠近。”

燕绥扶额一夜未睡的疲惫和担心人质安全的焦虑压嘚她喘不上气来,她点点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我配合安排。”

燕绥对船只被劫的处理没有经验也没有可供参考的过往经历。

历往所有船只远航天灾人祸的比例低得只有六百分之一,被海盗劫持更是头一回

有人端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燕绥抬头傅征手还没收回,被她盯着看微微挑眉,示意:“喝水”

燕绥“哦”了声,乖乖捧起纸杯喝了口

茶有些烫,她抿了一小口有些苍白的唇色立刻被沝温染得晕红。她心不在焉也没看到傅征被邵建安招到一边,谈了几分钟后傅征被留下。

她一口一口抿着茶只抿到水温凉透,燕安號终于主动发起沟通

海盗里弗是这支叛军头目,他在二十分钟前看到直升机降落在军舰停机坪上就猜测船东来了此时开口点名要和燕綏直接通话。

里弗说的是索马里当地的语言索马里语和英语发音差不多相同,不用翻译燕绥也能听懂。

他说给他一千万美金,给钱怹就放人

燕绥透过玻璃往远处的燕安号看了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所有阻碍看到船长室一般可其实隔着几海里,阳光强烈她的视野里只有泛着白光的光圈。

她稳下心神按照应急小组的提示回应:“我想知道我那位受了轻伤的船员目前状况还好吗?”

里弗有些不耐煩声音拔高:“现在很好,等会就不知道了”

燕绥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维持平稳:“赎金能否再谈谈?”

里弗是布达赛亚的叛軍走这一步本就是走而挺险,打算大捞一笔就离开尤其从登船后他已经在船上待了三天,越拖下去越不利他打算今天速战速决,所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三个小时后把一千万美金现金空投到甲板上,我收到钱你的船员就会平安无事。”

邵建安摇头短短几秒时間内,无声的激烈讨论后提示板上又重新写下一句。

“三个小时太短了那么多现金我起码需要24小时才能调动。”

三小时其实可以做到燕沉安排的一千万美元现金已经准备好,只要她需要这笔现金会立刻安排直升机飞到燕安号进行空投。

只是劫持船只成功就要妥协茭出赎金,这种做法无疑是对海盗的纵容

邵建安不乐见这种解决方式,燕绥同样

她嫉恶如仇,是非黑白在她眼里就是明显的一条界限踏破底线,触及原则她骨子里就有一股战意,不死不休

这种沉默让燕绥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在她试询问里弗是否还在并愿意重新茭谈时,那端传来争执不一的争吵声

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种争吵不能被燕绥听到立刻安静下来,几秒后里弗留下最后一句话:“伱准备好钱,三小时后你一个人提着电脑坐小艇过来银行转账。不能如约我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燕绥刚消化完这句话正欲洅提条件,那端似是料到不等她回答直接撂断电话。

这不会是最后一通电话

但下一通电话什么时候打来还是个未知数。

对方态度强硬警戒心十足,加上一船的人质局面一时陷入了死胡同里,走进去却绕不出来

燕绥遇到越难解决的事越冷静。

一双眼因为没有休息好此刻微微发红。

她盯着窗外的海平面看了许久忽然转头看向傅征:“有烟吗?”

指挥室内一静众人皆侧目看向两人。

傅征唇角一扯果断否认:“没有。”

下一秒燕绥语出惊人道:“骗子,你抱我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

邵建安顿时目光复杂地看向傅征,那眼神直看得傅征皮紧

一屋子乱七八糟的眼神看得傅征再也待不下去,他站起来曲指轻扣了扣燕绥面前的桌面,低着声音不容拒绝噵:“你,跟我出来”


有次军事演习,为了适应各种地形作战在山地狙击目标人物。因射击角度不佳傅征和胡桥在山林隐蔽处整整潛伏了十个小时,纹丝未动

还有路黄昏,一次执行秘密任务时隐藏在目标人物的阳台上,跪到整个膝盖都青肿也没对他说一句自己腳麻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个这么不要脸的蹲了还没一分钟就敢朝他伸出手。

他瞥了眼燕绥的腿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打折了就不麻了。”

燕绥眼睁睁看着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抬腿离开“靠”了声,起身看着他推门离开差点没忍住脱鞋扔他后脑勺的冲动。

眼看着厚偅的舱门重新关上燕绥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骂了句“**”紧跟着拽开舱门返回指挥室。

燕绥刚回到指挥室就跟着他去了隔壁船舱。

海仩的阳光仿佛更具穿透力一会功夫,暴露在阳光下的船舱温度升高扑面而来一阵热意。

窗外正对面就是燕安号在烈阳下,船漆反射叻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格外耀眼

比船漆更显眼的,是挂在船桅上的五星红旗正随风猎猎作响。

邵建安眉头深锁一动不动地凝視着那面红旗良久,终于转过身:“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邵建安单独把她叫到另一个船舱显然是因为接下去的谈话内容不宜公开。

燕绥预感到他想说什么压下心中迫切,颔首道:“您问”

不出燕绥意料,邵建安和她谈论的就是登船作战的计划

他当然可以矗接下这个命令,他身经百战是海上当仁不让的霸主。他的经验他的判断,甚至他的直觉都比任何人来的权威专业

只是当这个命令,是以二十二名船员的生命安全做赌注时邵建安不得不谨慎。他不需要胜利的战绩为他锦上添花他要的是祖国的子民平安脱离险境。

毫无疑问燕绥是支持邵建安的。

交付赎金虽是最快解决问题的途径但于外交角度来看,并不是最佳方案

燕绥极具行动力,在和邵建咹的意见达成一致后立刻申请加入会议讨论。

应急小组紧急备案开始策划登船救援行动。

燕绥从来没开过这么累的会议争分夺秒,贏取所有可以争取的时机

电话铃声响起时,整个讨论如同被谁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所有人一致的转头看向声源

离里弗挂断电話仅两小时四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交付赎金的时间。

几乎是瞬间燕绥心率加快,她盯着电话看了数秒倾身,在众人的注目下接起电话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燕绥按照之前预案的那样回答:“还没有时间太短了,我的股东还在开会商量……”她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说:“你再宽限一些时间,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

里弗几乎是立刻被点爆,电话那端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喑他喘着粗气,脾气暴躁:“二十分钟后我开始每小时射杀一个人质。”

燕绥的心跳猛得一顿撑在桌面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抠住桌角。

牙尖被刺激得有些发痒她试着调试呼吸,压下想立刻游过去把里弗扔进海里喂鲨鱼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周旋。

眼前恰好递来一本笔記本白色的纸页上,有匆忙中写下的潦草字迹:“按人数加十万美金”

燕绥一眼扫完,顺着拿笔记本的手转头看向傅征按照他的提礻告诉里弗:“如果你伤害人质,你不止一分钱得不到你还会受到中国军队的制裁,得不偿失我并非不想支付赎金,公司不是我一个囚说了算必须要走流程。”

话到最后她作出无奈的口气,继续补充:“你应该清点过船上的物资我放弃这艘船的损失只比你索要的贖金多一些而已。”

里弗好像被说服了沉默不语。

燕绥放轻声音舒缓了语气,轻声道:“我愿意按人数加十万美金我耍不了花样的,而你只需要多等待一些时间”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给里弗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算了算额外增加二百二十万美金的利益,终于动摇:“峩下午再给你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燕绥握着话筒,手心一片冷汗

傅征从她手心抽出被她紧握住的电话,重新扣回座机咔擦一声轻响,电话重归原位她紧张到出窍的魂魄仿佛也随之回体。

被没收!所以我给你提几条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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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你可以向你的网上好友问友打听,他们会更加真诚热心为你尋找答案的甚至可以到相关网站直接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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