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电影?

《海边的曼彻斯特》讲的并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而是一种真正悲伤的生活

影片中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地面覆盖着皑皑白雪,人与人之间的对白平淡简洁,舒缓的配乐中透露出一丝伤感,故事中没有救赎,也没有解脱

但就是凭着这份细腻的表演和情感共鸣,它在这个过于政治化的电影评选时代,以不圆满的结局诠释了人性的纠结和生活的遗憾一举拿下了奥斯卡最佳男主和最佳原创剧本两枚小金人。

用丧到极致的人讲一个救赎的故事

表现灾难悲剧的方式很多,导演却用了克制平静的手法,在无声无息中将虐心过往一点点抖落。

李是一个普通中年男子,一次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他的三个年幼的孩子不幸葬身火海。

面对警察的问询时,李只是平静地讲述火灾的始末,在他脸上,似乎连自责都看不出来,仅是有那么一口气在那顶着,不上不下。

警察对这样的状况都欲言又止,生怕会触碰到伤痛的临界点。可就在转身离开警局的一刹那,失魂落魄的李冷不丁地抢下警察的配枪,准备饮弹自杀。

前后的举动形成鲜明对比,李内心的挣扎在此处全抖落出来。李的举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观众,他在警察局拔枪时,就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得透透的

虽然最后被拦了下来,可他依然选择格式化了所有的幸福记忆,一点点封闭自我。

扫雪,清理垃圾,修水管,通马桶,他每天的工作枯燥又单调,没有任何悲喜。有人爱上他,也有人投诉他,但他似乎都不在意,他只是孤独地活着李的扮演者卡西·阿弗莱克用出色的表演诠释了什么叫活得如行尸走肉。

当全片的人都在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向前看——侄子在失去了父亲后仍然过着精彩放浪的美式青少年生活;曾有酗酒情绪问题的嫂子和一位基督徒结婚,开始信教变得平和;甚至连前妻也从丧子之痛中走出,和另一个男人组建家庭生了孩子......只有他,依然在与过去较真

《海边的曼彻斯特》想讲述的其实不是救赎自我和救赎他人的故事,影片无意于将生活完美化和理想化。

它将生活的无助与绝望平实化,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人无法面对世界,甚至无法面对自我的现实,在一场悲剧中,层层剥开。

“闪回”叙事令情感呈撕裂式侵入人心

作为一部极为写实的剧情片,《海边的曼彻斯特》显得有些平淡甚至乏味,但究竟是什么让它赢得奥斯卡两项大奖呢?

我觉得最主要的还是双线叙事构建出的丰富内核,使之具有了打动人心的情感力量。

故事如果是以单向结构的方式展开,因果之间的呼应就没法那么强烈。尤其当主人公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压进心底的时候,观众是很难感同身受的。

于果·明斯特伯格曾对闪回有过论述,他认为任何对以前情景的追溯都叫做“闪回”。《海边的曼彻斯特》中有大量的闪回镜头,且全部都是采用直接切换,将过去与现实干脆利落地联系在一起。

当过去的锥心之痛与现在的沉默压抑碰撞到一起,“闪回”起到的恰恰是一种反向烘托的作用,李越是压抑,传递出的悲伤就越强烈,观众就越是心疼他。

法国新浪潮导演弗朗索瓦·特吕弗的早期影片《枪击钢琴师》也讲述了一个沉默寡言,无法摆脱痛苦过去的男主角的故事。

影片同样采用了闪回的叙事手法,辉煌的过去与黯淡的现在两相对比,更加凸显出人物在面临命运时的无奈。

对于灾难给一个人造成的创伤有很多种写法,《海边的曼彻斯特》恰巧用了一种独特的方式,它把最煽情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折叠、隐藏,近乎舍弃,不得已时才泄露一点点。

它只交代了前因,再交代了后果,中途那些痛彻心扉的过程借助于回忆,人物的内心被更具体地展现出来,也使得影片的叙事更加细腻。

导演总是在“死亡”面前当个旁观者

肯尼斯·罗纳根是一个纽约犹太家庭中长大的的剧作家,父母都是心理咨询行业人士,家庭条件优渥。这让他描写人物心理的同时,也有着不可避免的中产知识分子视角——“人的生存状态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而在这之中,“死亡”是他最热衷的呈现方式。在17年的导演生涯中,罗纳根只拍过三部电影,但每一部都以死亡开场。

处女作《请再靠近我》里,一对年幼的姐弟因为父母的殒命成了孤儿;

上一部《玛格丽特》里,女高中生的无心之举导致了一场车祸的发生,随即亲眼目睹了一个生命的消逝;

新作《海边的曼彻斯特》里,哥哥的猝死让主人公不得不再度直面人生的惨祸。

我们常常能在文艺作品中看到的主人公从亲友的死亡带来的心理创痛中恢复的过程,但到了罗纳根的作品里,则成了一个伪命题:死亡以偶然事件的面目出现,带来的伤痛是永远无可消弭的。

罗纳根没有对任何人的选择进行道德或伦理上的拷问。带来最大冲击力的是李在工作中偶遇的那个老人,他的出现提醒着我们:对当事人来说是永远失去亲人的彻骨伤痛,但是到了一个陌生人口中却仅仅是几句轻描淡写的问候:“他已经死了吗?”“他的一个孩子也在最近过世了吗?”“他人不错啊。”

对于生者而言,这种重与轻的失衡恐怕才是让人最难以接受却又必须面对的现实。

所以,罗纳根借李最后宁可放弃侄子的抚养权,也不愿回到故乡定居的决定,告诉我们不论是否出于主动的选择,还有另一种方式:就此停滞在失去的那一刻,一边让伤口流血,一边就这么放逐下去也无妨。

丧式表达能让自己找到一个宣泄口

这一两年,“丧”作为一种生活态度,大行其道。

简单地说,“丧”指的是这样一种心态和生活方式:不想工作,漫无目的,情绪低迷,欲望低下,只想行尸走肉、麻木不仁地活下去。

美剧《马男波杰克》以及日本的一系列“丧剧”中有他们推崇的人生观……

比如去年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亮相的《濑户内海》,这部电影围绕两名高中生放学后悠闲吐槽聊天的日常展开,六个章节基本都是同一场景,导演拍的就是两个人呆坐河边东拉西扯地聊天。

高中生濑户有句内心独白,击中了许多观众的心:“青春为什么一定要跑步流汗,为什么不能就在河边虚度呢?”是的,“虚度”,为什么生命一定要耗费在加班、学习、上进、追求成功上面,为什么就不能虚度?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过去和解”的《海边的曼彻斯特》,也理所应当被看作丧片大军中的一员。

人生的确充满了“丧”,就像伍迪·艾伦在《安妮霍尔》开头讲的那个笑话:“生活充满了悲惨、孤独和苦难,而且这一切都结束得太快了。”

但,活着永远是一种本能,生活就是充满了遗憾和悔恨的历程,正面面对残缺的过往,会痛,却也还会向前走——这就是《海边的曼彻斯特》给我们的虽然丧但却踏实的答案。

对于喜爱日本电影的小伙伴们来说,今年是福利多多的一年。被欧美大片占据半壁江山的国内各大院线格局渐有变化之势。其中一个值得关注的变化就是日本电影的大规模引进。

从《垫底辣妹》在国内叫座又叫好,到《哆啦A梦:伴我同行》拿下5.3亿的中国票房,从光棍节内地大银幕首航的《海贼王之黄金城》,到定档12月2日的《你的名字》,以及确定引进并将于2017年上映的《刀剑神域 序列之争》......日影迷们翘首企盼的引进大潮正一波波带着惊喜袭来。

与欧美大片相比,国内对于日本电影的引进情况飘忽不定,有井喷的年份也有几乎完全消失的寒冬期,下面我们就来简单梳理一下这其中的缘由。

经济社会的规律:有需求就有市场

在现在这样的经济社会中,需求就意味着市场,有了市场就说明有钱赚,电影产业也是如此。

以《哆啦A梦:伴我同行》为例,定档儿童节,3D电影,有雄厚的国内死忠粉来买票回忆杀,老少皆宜年龄层受众广,具备了这些“天时地利人和”的蓝胖子取得与一部不错的欧美大片一样的票房也就没什么不可思议了。至于剧情,很多人也许只不过是为自己童年的回忆买单,单凭再也回不去的回忆杀也足以让观众们热泪盈眶。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继蓝胖子的奇迹之后,片商们如法炮制。又陆续引进了《名侦探柯南:业火的向日葵》、《火影忍者剧场版:博人传》、《樱桃小丸子:来自意大利的少年》等,走进电影院寻找回忆、童年、青春和热血的各年龄层观众们的需求刺激了电影市场,日本电影的引进也就如期而至了。


性价比更良心:达到3000万票房就稳赚

日本电影不论是在日本国内还是在国外市场都是动漫电影占主流。日本是动漫第一大国,多年来动漫佳作的人气积累也为日本动漫电影在国外扎根提供了良好的土壤。虽然中国国内动画市场正在快速兴起,但毕竟还在起步阶段,从质和量上与历史悠久的动漫大国比起来都有一定差距,而且比起自己投资制作国产动画片,引进日本动漫电影风险小投资小更划算。

与引进欧美大片相比,日本电影的好处非常显而易见,那就是便宜。毕竟与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占据不小市场的欧美大片相比,日本电影算是相对偏门的片种。欧美电影大概在几百万美金的水平,而虽然近几年日本电影价格涨得也较快,但几十万美金就算价格较高的了,折算成人民币大约五六百万,整体算下来,只要有3000万的票房就能收回成本,引进可以说是稳赚不赔,性价比相对较高。

天然的文化亲近感:一衣带水的彼岸之国与二次元童年的消费主力军

电影带给我们的不但是一个个故事,更是来自异国的文化展示。因为地缘关系,海上邻国的日本与中国有着悠久而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致使虽然语言不同,但文化上的亲近感让两国文化在交流上也较少产生障碍。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比起远在千里万里的欧洲、美国在文化上更容易得到国内观众的接受。

在国内,现在作为电影产业消费主力军的年轻人可以说是看着日本动漫长大的。日本动漫中奇思妙想的世界和动人心魄的情节不知赋予了当时年幼的我们多少梦想和勇气。那些无法再返回的童年和青春只能在回忆中被一遍遍拂去灰尘,提醒我们勿忘初心勇敢前行。作为回忆载体之一的日本二次元,自然让年轻人情怀难舍。


“引进风向标”:中日关系及外交政策的影响

国内日本电影的引进也受作为非市场因素的中日关系和外交政策的左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日邦交正常化,我国译制的455部外国电影中就有70部是日本电影,《阿童木》、《望乡》、《追捕》脍炙人口;从2006年开始,日本电影的引进趋势下滑,直到2013年到2014年因钓鱼岛问题中日关系恶化,日本电影引进滑入低谷最终达到“零引进”。


出现大规模日本电影引进的原因是复杂的,是各种因素的互相作用所导致的。在全球化大背景下,中国的电影产业在自身调整和成长的同时,也在接受着国外大环境的冲击和挑战,最终实现进化与蜕变。相信中国电影产业在内部自省和外部刺激下会实现更加合理的产业布局和发展,给国内的观众们带来更多、更好的观影体验。

1905电影网专稿 看过叫好又叫座的文艺片吗?

不多,准确来说,非常少,但日本电影偏偏就是。

执导的这部作品今年5月去了趟,一举征服评审团摘下金棕榈大奖。

凯旋而归,6月初登陆日本院线,竟然周周拿下票房冠军,不仅是今年日本电影票房突破10亿最快的电影,还超过了同期上映的美国大片和。

现在,《小偷家族》在日本院线已经奇迹般冲破40亿日元,相当于2亿5千万人民币,成为是枝裕和目前生涯票房最高作!

想象得到吗?一部文艺片能有这样的成绩。

6月中旬,放映《小偷家族》,一开票瞬间秒杀,还在网上出现了惊人的换票梗:

“《小偷家族》电影票换上海内环一套二手房,地铁沿线”。

小电君在上海也亲身经历了一番《小偷家族》一票难求的盛况。在影院门口排队进场的时候,黄牛盯着我手中的票,凑近低声问了我一句,“一千块,换不换?”

昨天,《小偷家族》在我们国内正式上映,首日票房突破1300万,反观年初,是枝裕和的前作只在国内拿下不到500万的票房成绩。

日本电影在国内院线并不吃香,排在票房前位的大部分是动画电影,像、《哆啦A梦》系列等。今年日本电影在国内票房成绩最好的,目前就是2亿左右的。

以《小偷家族》现在的势头,随着口碑持续发酵,过了周末就能在票房上轻松超过今年上映的、这些日本真人电影。

《小偷家族》这么火,很大原因是大家冲着“是枝裕和”和“金棕榈”这两块金字招牌,而在日本本土受到如此欢迎,想必还有片中对当今社会议题的关注。

出身于电视纪录片的是枝裕和,拍起剧情片来也爱从社会新闻取材:改编自“奥姆真理教事件”;是对1988年“西巢鸭四弃子案件”的改写;聚焦1965年日本抱错婴儿事件,参考文献《扭曲的羁绊—抱错婴儿事件的十七年》…… 

《小偷家族》的创作来源也是这样。

“我的灵感的确来自于几件日本的社会新闻,像是诈骗退休金,也就是能够领取退休金的家族成员过世之后,其他家族成员并没有告知政府而继续领取退休金,因为那是他们的唯一收入来源”。

之后,他又看到了一篇全家人都是小偷的新闻报道,“一户人家的所有人都是小偷,他们被逮捕的证据就在于不肯变卖那只偷来的钓竿”。

基于这些社会案件,电影故事最终变成:在老奶奶初枝的养老金支撑下,治与妻子信代、“儿子”祥太、“妹妹”亚纪组成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特殊家庭,他们共同住在初枝破旧的房子里。他们打零工也做小偷来贴补家用,直到治和祥太带回一个受伤的小女孩树里,一切才悄然改变。

咱们国内的,每次也都会把重大社会事件编排进电影里,但出现的效果往往更像可有可无的“背景板”,没有和故事完全融为一体。是枝裕和就不同,每一次都是偏僻入里,深入骨髓。

这回更猛,电影不仅展现“骗取养老金”和“偷窃”等社会问题,在这些家庭成员背后,更影射了不同方面的社会现象。

(小电君温馨提醒,下面有剧透哦~)

初枝是典型的孤寡老人,丈夫过世,膝下无子女,即便有访客问到她远住他乡的儿子,事实更可能是初枝对他撒了谎。可怜的是,在影片后半段我们发现初枝的丈夫早就因为出轨和她离了婚,她却还在家里供奉前夫的遗像。

我们都知道日本现在已经是一个“超级老龄化”的国家,老人平均寿命长,人口十分庞大,在养老制度方面,依然存在养老院床位不够、老无所养等问题。

对贫穷孤独的初枝来说,最需要的也许不是多好的老年福利,而是亲人的陪伴。

祥太和树里,这个家里的两个小孩都曾遭到遗弃:一个被遗忘在弹珠房附近的车里,一个是爸妈压根就不想生下来,就算失踪了两个月,也不愿报警找回,而更残忍的是,小女孩树里还受到了不良父母的身体虐待。

当树里和后来的“妈妈”信代在浴室洗澡,她们一起亮出手上相似的伤疤,我们甚至可以揣测,信代在小时候或许也遭到了亲生父母的棍棒对待。

回看现实,在2016年,日本当局对全国儿童咨询求助站进行统计时发现,整年度受理的儿童虐待事件高达122578件,这个数据在之后还年年升高。其实不止是日本,在我们国内,不也老能在网上看到一些父母暴揍小孩,孩子身上满是伤痕的报道吗?

对子女的虐待不止于身体,年轻女孩亚纪这个角色又暗示了另一种父母虐待的方式——精神上的。

亚纪离家出走,跟爸妈断了联系,他们却对初枝说,亚纪正在澳大利亚留学。她到风俗店工作,艺名是自己妹妹的名字“纱香”,直到我们看到她父母对妹妹无微不至的呵护样子,才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出于嫉妒的“报复”。

她会紧紧拥抱同样寂寞迷失的男客,会枕在老奶奶初枝的腿上,这样她才有胜似亲人的温度。

想到一句话,“看到你们爱弟弟妹妹的样子,才知道你们从没爱过我”,父母的忽视和偏爱,这种看不见的虐待同样致命。

审讯时,信代面对镜头问道,“生下孩子就自然成为母亲了吗?”这句话同时抛向银幕前的观众,电影似乎也借此对原生家庭指出了问题。

我们出生或成长的家庭就是原生家庭。在电影里,祥太、树里和亚纪的原生家庭里有着一群全然没有责任、违背伦理道德的父母。而对于普罗大众,很多人认为,原生家庭是一种道德捆绑,它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我们逃脱不了的命运。

英国电视台曾在1964年拍摄纪录片《人生七年》,他们选择英国各个阶层的小孩进行采访,每隔七年访问一次。49年后,综合7次采访结果,绝大多富人家的孩子长大成人后仍然是富人,穷人的孩子仍然是穷人。

虽说把自己的命运全都怪罪在原生家庭上很极端,很偏激,但原生家庭的DNA就是我们挥之不去的生命印记。

豆瓣上,有个人数庞大的小组叫“父母皆祸害”,组员据说有10万人,很多人在那里诉苦,倾诉自己受到父母的不公正对待:身体虐待、人格伤害、被忽视、父母吵架、家庭暴力等等,也分享和父母种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果我们像祥太、树里和亚纪那样出生在问题家庭,或者和父母之间有着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我们有没有彻底逃离或重新选择家庭的机会?

《小偷家族》就是要在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临时组成的家庭里讨论另一种亲情的可能性。

电影里,他们一家人走在路上,信代看着前面的树里说,“我们是被她选中的吧”, 初枝回,“就像是我选择了你”。

在这个家里,初枝会帮树里涂药,喂树里最爱吃的面筋,用食盐的偏方帮她缓解尿床;她坚持不让借住在家的亚纪上交费用、能敏锐地察觉到亚纪的脚要比平时凉;在行将离世的时候,她会默默看着这群家人,念出一句无声的“谢谢你们了”。

治不只会教祥太偷东西,他教祥太要善待妹妹,教他游泳,教他钓鱼,教他吃泡面的时候要配可乐饼,教他关于男人成长的秘密;

信代抱住树里的时候会告诉她,“喜欢你的人会像我这样抱住你的”,会帮她挑选衣服,会为她放弃洗衣店的工作,会在洗澡的时候教她唱数字儿歌。

祥太会带妹妹树里去看脱壳的知了,和妹妹一起看夜光里的玻璃珠,教她掉落的牙齿要往上丢到屋顶,甚至为了不让妹妹学会偷东西故意暴露出家庭的秘密。

他们一起吃玉米,一起抬头看向看不见烟火的天空,一起坐小火车去海滩玩耍……这个“小偷家族”不止偷超市的洗发水,偷服装店的泳装,偷体育用品店的钓鱼竿,他们还“偷”来了一段最好的时光。

但是,是枝裕和又无情戳破了这种温情的假面,他们维系生活靠偷,维系感情还是靠“偷”。

初枝会到前夫继子的家里讨要补偿,但她不会告诉他们,女儿亚纪就在她家里;初枝去世后,我们没有看到信代流下一滴泪,她和治最先想到的是取走她的养老金和积蓄;无法生育的信代和治一直想要有孩子,半路偷来了祥太和树里,或许只是两人一厢情愿的自利;东窗事发后,治不顾住院的祥太,收拾行李全家落跑……

亚纪问治,“你和信代靠什么联结?”,亚纪说,是“钱”。是的,他们的聚合是先有了自私和利益,才有后来的相互慰藉、羁绊的爱。

在法律层面上,这个超越血缘的家庭其实叫“多元成家”。“多元成家”也是近年台湾地区推动的一个争议性法案,很多人误以为“多元成家”就是同性婚姻合法化,实际上,这个概念还包括了这种全新的家属制度----无血缘关系的友伴家庭。

这个法案在现实中一直无法成功推行。这部电影的结局,也让这些家庭成员回到了各自的原生家庭中去。

信代在审讯时被问道,“那两个孩子是怎么称呼你的?”她顿时哭崩,之后治带着祥太去监狱看她,她坦白告诉祥太要如何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电影到了这,转向强调了血缘联结家庭的必然性。是枝裕和在访谈时就说出自己对于这个片子的态度:

“我希望观众能一方面感觉到对这个家族的同情,同时也了解到身为‘社会’的一份子,其实你也正是谴责这个家庭的人……我爱着这些角色,但我爱他们的这个事实并不代表我‘同意’他们所做出的决定”。

即使大多数观众在这部电影里看到了所谓的温情和感人,他却说这是一部以愤怒而成的作品。

愤怒什么?归根究底是谁的错?

是贫富差距的阶级化导致底层人群只能在金钱的基础上成为一家?是牢牢维系日本社会的道德准则和法律制度拒绝了这种特殊家庭的存在?是丧失了基本良知的父母让孩子无处安放,无可依靠,还是复杂的人性关系搅乱了这一切?

《小偷家族》没有用直白、说教的方式一一控诉,而是在感性和理性间拉扯着我们的情绪和判断,又让我们最终陷入对于家的迷思:家是什么,家人又是什么?

电影里,烟花是看不见的,初枝的“谢谢你们”和祥太说出的“爸爸”是听不着的,“小偷家族”一起生活的日子是不为人知的,但有一件事是继续存在的:回到父母身边的树里,还会学着哥哥看玻璃珠,还会在一个人玩耍的时候哼着信代教给她的数字歌。

无论如何,爱是有痕迹的。

看完电影的你们,心中是否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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