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穿我不成仙曲正风门小师弟作者天落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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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芙蓉镇的大小街坊喧嚣熙攘。
  半个多月来,镇上的五桩命案虽引发了一场骚乱,但在百姓心中并没有引起太多恐慌,芙蓉镇是个浮华享乐的地界儿,烟柳秦淮便是其中最为鲜明的醉生梦死之所。
  秦淮畔有一闻名大羽的画舫名曰掷花楼,十二坊中或是红倌择客,或是清倌梳栊,都会在掷花楼觅良人。在入夜戌时,倌人现身于高楼之上献上才艺,看客赏罢,若有钟意的,就往阁楼抛送信物,楼上倌人相中哪个,便会收下信物,还掷一枚鲜花回礼。
  今晚,秦淮畔掷花楼又是济济一堂。
  一茬茬的公子哥儿登门,满堂红袖招舞,调笑声、交谈声不断,听几名公子哥正在议论着今晚登台的角儿。
  “听说今晚这位是秦淮畔新得的佳人。”
  “听说这佳人不过二八妙龄,出身名家,乃是秦淮坊百年难遇的极品,最重要的……还是完璧呢!”
  “到底是什么妙人呢?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众人惊呼一片,有人不信。
  “美人儿再出挑,总归是各花入各眼,哪里轻易就能艳冠群芳?徐大娘吹捧得太过了吧!我猜定是近日十二坊生意不好,故意做噱头呢!”
  有人重提命案。
  “出了那桩事,秦淮确实冷清不少,今儿本公子还是偷溜出来的,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又来这儿,非得动家法打死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命可以不要,美人儿不能不看!哈哈哈……”
  一片嬉笑声中,一位深衣少年兀自穿过人群,停在角落的红漆大圆柱边上,默声抱胸而立,辗转戌时将至,众人目光聚集于大堂高处的阁楼,翘首以盼新倌人出场。
  “出来了!出来了……”
  出来的却是徐大娘,穿着身橘红色锦袄,打扮得一团喜气,活像牵线说亲的冰人,对满堂的泱泱之众高声道:“诸位郎君大爷,今儿我们新姑娘头次会客,诸位可得多担待些啊!”
  楼下喊:“怎不介绍介绍,今儿这美人叫什么名儿,有什么来历啊?”
  “我们姑娘挂牌花名,唤作牡丹。”芙蓉镇是为百花之城,秦淮畔历代的花魁都会冠上花名,徐大娘一脸神秘:“至于牡丹姑娘的身份来历,只要今晚谁成了我们姑娘的闺中客,她自会亲口相告。”
  “卖了这么久的关子,倒是赶紧让花魁娘子出来啊!”
  堂下哄闹一片,正这时,大堂顶上的大花球炸开,引起哗然一片,漫天花瓣飘落迷人眼,一名红裳少女蜷在花团中,伴随花瓣坠落,手拽绫布吊在空中,飞身一荡,施施然飘落阁楼。
  立时,乐师奏响管笙,那女子将手往背后一捞,变戏法般凭空拽出一柄长剑,伴着曲乐起舞。
  人群后知后觉出声惊叹,看清台上是位身段高挑、明烈如火的少女,一层薄纱覆住半边脸,秀目黛眉,玉做皮相,单见这抹吊足胃口的朦胧倩影,便足见其倾城之姿。
  在场但凡通点门道的,皆能看出少女舞剑技艺不是做样子的花架子,起止间招式飒爽利落,剑锋凌厉,体态却柔韧优美,轻盈如羽,舞姿盈盈如一脉春水。
  直至曲尽舞毕,空中尚有飘零的碎花,众人意犹未尽,沉迷地仰视着高台之上的红衣佳人。
  短暂寂静过后,旋即爆发满堂喝彩,接连不断有看客往楼阁扔彩头。
  “妙!实在妙绝!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当是如斯美景!”
  “美人一舞堪可动天下,不知今晚谁人有幸能一亲芳泽?”
  “这支累丝镶红宝石的喜田钗为我家传珍宝,今日相赠,望得美人垂青!”
  “美人儿,小生的夜明珠才是价比千金!”
  台下人声鼎沸皆在卖力示好,阁楼上的花魁不发一言,只款步向前斜倚凭栏,垂首向下方看顾。
  宋璟人在哪里?
  沈辞梭巡的目光停顿住,宋璟就站在他的正下方。
  少年人初次换下仙门校服,穿着交领窄袖的深袍,气质冷肃,冠发和肩膀浇了一身瑰丽的花瓣,眸色沉若黑潭,内里不知思量何事,已经在躁动的人群中维持了很久的站姿。
  他怎么还不动手?
  沈辞歪歪脑袋,眉梢一挑,忽而生起逗弄之心,解下系在腰间的罗帕迎空招摇,吸引台下一圈人浪。
  手将一松,细软的罗帕随着零星花瓣飘入乌泱泱的人群中,像一尾蹁跹的红翅蝴蝶,正中盖在宋璟脸上。
  诶嘿!中了!
  沈辞睁大眼睛细瞧,生怕错过宋璟的一丁点反应。
  少年人仰脸往上,倏地眼前晃入一抹艳色物什,下一瞬,如乌云盖顶覆住了脸。
  宋璟眼睫眨动,伸手拿下罗帕,再抬头,便见沈辞得逞的笑脸,露在面纱外的琉璃目已经笑得弯成月牙状。
  宋璟脸上依旧未见什么表情,轻轻摇头,倒像是叹气,抬手摸索身上寻找合适的东西,最后拔下头顶的玉簪向上一挥——
  沈辞伸手去接。
  “她接了!美人儿收了谁的东西?”
  沈辞一举一动皆在堂内引起骚乱,众人发现花魁手里多了一样物件,盖因目光都聚集在阁楼,当下无人注意玉簪是谁扔的。
  不少人心存侥幸,想着美人儿定然瞧不上一支不值钱的破簪子,肯定随手就扔了。
  岂料,美人儿非但没扔,转手便将簪子簪在自己头上,末了,在侍女捧花的盘子中挑出一朵硕大的紫魁牡丹,广袖一扫——
  牡丹花稳稳当当落在一位深衣少年怀中。
  沈辞探头看宋璟,眯眼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先行一步,堂内的王公贵子尚来不及惋惜,便见美人儿从阁楼后门的花梯消失。
  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倌至阁楼而下,拿帕子捂嘴嬉笑,两双眼睛滴溜溜打量着怀捧牡丹的少年人,见到是位容貌极出挑的小郎君,态度更加热情,一左一右簇拥着宋璟,“恭喜公子夺得魁首,我们姑娘已在香阁等候公子,请公子随奴家走吧。”
  宋璟步履从容,在两名女倌的指引下从人群穿过。
  在场人眼红得直滴血,好奇起宋璟的身份。
  凡来秦淮畔消遣的客人无不是呼朋喝友,结伴找消遣,彼此之间都是混熟脸的,这位少年人年纪极轻,看样子是头回来的新客,还是孤身上门,无人知晓其身份。
  此人来历不明,花魁怎么偏偏挑中了他?
  侍女引路从后面出了掷花楼,一路拐角走到回廊僻静处,江淮边停泊着一幢独立的小花舫。
  此舫船规格比建在秦淮口迎客的画舫小了数十倍,外观奢华,别有巧思地用鲜花做装饰,舫上只有一层卧房,门窗紧闭,房内透出烛光。
  宋璟独身一人踏上甲板,船夫划桨,花舫驶往远处,直至远离人群,四名船夫跳下边靠在船体外沿的小舟离去,独留花舫漂泊在寂静乌黑的河面。
  宋璟却不着急进门,绕着画舫巡察一圈,最后走到房门前,刚推开一条门缝,随即手腕一紧被里边人拽进房内。
  沈辞将门扣上,转身后背抵靠门板,问宋璟,“没有人跟来吧?”
  此次行动不可牵连无辜之人,刚才沈辞从掷花楼专设的小道离开时,竟有几个事先熟识秦淮坊门路的公子哥追上来,幸好沈辞在现代漫展时经常遇到狂热粉围堵,脱壳经验丰富,未等那些人纠缠便果断几个手刃往后脖子招呼,劈晕了事。
  宋璟摇头,“人都离开了。”
  宋璟略略垂眸,腕部多出来的一只手,那手生得秀致,常年御剑,掌心却没有粗茧,今日指甲特地染了色泽娇妍的蔻丹,反衬手背的皮肤白皙莹润……
  宋璟扭转手腕,不动声色地挣脱沈辞的手,随手将紫魁牡丹插在一只花瓶中。
  “喔对了……”
  宋璟回头,随即见到沈辞扒开自己的衣领,敞开小衣,将手伸进入肚兜。
  “你……”宋璟瞳孔微缩,下一刻即见沈辞从里边掏出一团棉花。
  “呼——刚刚舞剑一直担心它们蹦出来。”
  宋璟:“……”
  沈辞道:“你迟迟不进门,在外边磨蹭什么呢?”
  宋璟别开视线,“结阵,若有外敌靠近,即可触发警报。”
  沈辞沉浸在设局伏魔的兴奋情绪中,在房内转了一圈,窗户推开一条细缝,俯身看去,外边乌漆墨黑的没探出什么究竟来,抬腿身体翻滚上榻,掀开被子热情招呼宋璟。
  “师兄,上被窝里来呀!”
  果不其然,回应他的是宋璟冷冰冰的眼刀。
  沈辞四肢一摊伸了个懒腰,舒坦地道:“折腾一天了你不累吗?再说眼下咱俩任务在身,你好歹装装样子嘛!”
  宋璟唇角压得极低,显得极不高兴,坚贞不屈地立在床边僵持不动。
  沈辞笑眯眯支着脑袋,生等了好一会儿,宋璟最终妥协,跨步动身,极规矩地趟在床榻外沿。
  沈辞开心道:“这就对了嘛!”
  要说让两个大男人扮演露水情缘的野鸳鸯,不可谓不尴尬。
  但是很不巧,沈辞天生脸皮厚,尤其越是见宋璟冷淡自持,越想逗趣他,看着宋璟别扭抗拒却还是不得不屈从的模样,简直不要太爽。
  沈辞故意道:“师兄,你干嘛睡那么远,太见怪了,来来!再躺进来些。”
  宋璟岿然不动,眉间微见蹙起。
  沈辞自动打滚儿,亲昵挨近凑到宋璟耳畔,学着白日芍药的语气,矫揉造作掐起嗓子,“师兄,小郎君……收了我的花,今晚打算如何度良宵呢?”
  宋璟脖子猝然一缩,旋即偏移上身,侧看沈辞,一副忍到极限的模样,“你别闹了。”
  “好——”
  沈辞面上答应,语气却愈加暧昧,“小郎君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无有不依的。”
  宋璟胸膛一阵起伏,沉下声调:“沈韫玉。”
  “噗!哈哈哈哈!……”
  沈辞终于绷不住,手拍床板,“好好好!不说不说……开玩笑罢了,说两句就要恼呢?”
  宋璟惜字如金:“少开玩笑。”
  “呿!你当小爷多乐意似的?”沈辞双手枕在脑后,想起今夜良辰美景,却只能对着一个带把的调情,一阵惋惜涌上心头。
  难得体验一把古代的青楼,为了做任务,却得放弃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跟硬邦邦冷冰冰的宋璟凑对,真是亏大了。
  沈辞惆怅满怀,“师兄你就别嫌弃了,我还想跟姑娘滚床单呢。诶——秦淮坊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风姿绰约,不比你个冰块脸来得温存。”
  宋璟顿住,彼时身体仰躺,优越的鼻梁骨挑起一条极清冷的侧脸弧线,薄唇没由来地一扯,轻轻吐出两字:“姑娘?”
  “……”
  细品这两字,怎么听都觉得宋璟话尾隐约带着笑意,并且还是嘲讽的笑意?
  沈辞疑道:“你什么意思?”问出口时反而自己明白了,宋璟莫非在暗示自己白天被芍药调戏害臊一事?
  沈辞坐立而起,“嘿!你是在笑话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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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辞宋璟回到长川居,坐在庭院凉亭下。
  日前钟灵儿随师娘鹿竹下山采买,院子里一下清静不少。
  沈辞取出心法卷轴和手记,连同宋璟的一并在桌面铺开。沈辞注意到,宋璟的无性卷上除了原来游心真人用朱砂写成的心法,还额外多了好些墨笔注释。
  沈辞道:“师兄,你直接写成批注了?”
  “嗯。”
  宋璟翻看沈辞所写的手记,垂眸细品,启唇轻声念道:“色、声、香、味、触、男、女、生、老、死,禅说十相,谓称众生相,若学此道,需入无相境,本无相心。”
  宋璟抬眸,“写的不错。”眼神话语透露出鲜有的欣赏之意。
  系统滴滴,【主角对玩家好感提升,亲密值+200。】
  所谓心法秘籍,在沈辞眼里不过是加高权重的密钥罢了,跟先前师父钟远布置的课业本质是一样的,这卷心法是修仙界第一高手所出,密钥的层级自然也是最高一级的,费了沈辞一番心思才解开。
  总之,自从解锁了密钥原理,再也没有为作业烦恼过了呢。
  “师兄写的也不错呀。”沈辞看宋璟的无性卷,关注点在最末一行的总结,“天地大行,逍遥其道,有所皆容,长生不灭。”读到这里忍不住笑道,“你这批注写得比师祖的心法还要深奥。”
  宋璟天生不懂与人玩笑,点名扼要,一本正经同沈辞商量:“所以,你也觉得我们需要闭关?”
  沈辞将一挑眉,表情意外,点头肯定。
  想修炼此心法,需要一段长时间的闭关潜修。
  沈辞隐约记得,剧本中宋璟有一段闭关三年的沉寂期,届时修为境界会得到一个超前提升,也便是这之后,宋璟开始在修仙界展露头角。
  沈辞道:“师兄打算何时与师父说?”
  宋璟道:“不急,等出完芙蓉镇的任务,回来再同师父协商此事。”
  “芙蓉镇?”沈辞讶异。
  宋璟从怀中摸出一张帖子,书信展开为红纸黑字,是一封请香帖。
  第三个剧情任务接踵而至,识海传来讯息:【玩家,您有一个新的剧情任务,任务名称:芙蓉诛邪,任务等级:高级,请注意查收。】
  请香帖便是游戏中的任务帖,羽国百姓若有遇到邪祟妖魔扰民,难以自救,便会献上供奉,附上请香帖,请仙门之人下山扫清祸乱。
  宋璟道:“这是师父昨日下发的请香帖。”
  沈辞草草看过请香帖中所述的事件概括及事发地点,语气微见兴奋,“就是说,我们明天就能下山了?”
  宋璟颔首,“你我经验不足,师父着令单师兄陪同出任务。”
  做了这么久的日常任务,终于能出新手村了!
  沈辞欢欣鼓舞,抬眼看宋璟,忽然顿住,“额,师兄,你脖子上……”
  “嗯?”宋璟手指顺着沈辞的视线摸向脖颈处,继而明了:“墨汁不好清洗。”
  玄清派弟子的立领校服遮住了半截脖颈,方才未注意看,仍有成片墨渍染在皮肤上没洗净。
  宋璟衣带雪白,束发一丝不苟,身板永远端正,面容冷淡严肃,好好一位品学兼优的仙门首席形象,却毁于沈辞课堂玩闹时,留在宋璟脖子上的一块难看墨渍。
  沈辞腼腆地抿抿嘴,到了这会儿也懂得反思了,罪过啊,都是他将宋冰山给玷污了。
  宋璟道:“不要紧,过几日痕迹便会淡化。”白天为这桩小事发作,原是自己失态,冷静之后便已后悔,对方自无需再对此自责。
  “……诶!你等等。”灵光一闪,沈辞想起一样东西,取出乾坤囊一顿翻找。
  记得,自己的羽国世子人设在吃穿用上处处讲究,平时上学堂,手上难免会沾到墨渍,所以他的乾坤囊里备有平平准备的擦除墨汁的特制药水。
  “找到了!”沈辞举着一只瓷瓶,存心想补过,殷勤道:“师兄,我给你擦擦?”
  “我……”本欲拒绝,不巧恰与沈辞对上眼,对方睁着一双澄净的琉璃目,正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他,宋璟唇角一动,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字,“……好。”
  “那你把扣子解开。”
  宋璟抿唇,抬起下巴,伸手在脖颈处。
  少年人的手十分好看,十指修长节骨分明,蓄着力量感,一看便知是握剑的手。宋璟手指头剥解下两粒盘扣,领口随之散开,露出优雅的脖颈线条和些许锁骨。
  沈辞手指蘸了药水,目光专心致志,清凉的指腹点在宋璟脖颈。“这药水真好用,一抹就干净了,诶……你别乱动。”
  宋璟喉结不自觉滑动,唇线抿紧,先前在浴池里那股莫名的焦躁感再次涌现,开始后悔为何会答应他。
  “……好了吗?”
  “脖子的都好了,但是你下边儿是不是还有……”沈辞眼睛顺着衣领的缝隙往里探,想将盘扣再解开两个,不料宋璟上身直线后移,躲开禄山之爪。
  “有衣服遮挡,不碍事。”宋璟侧身,慢条斯理将领口系好。
  沈辞扑空,见宋璟又端出一副凛然不容侵犯的架势,觉得好笑,虽说古人含蓄,但其他人都不至于像他这般一碰就浑身抗拒,小宋同志也忒矜持了。
  沈辞忍住笑意,“那不然药水你拿着,师兄回屋自己擦?”
  宋璟接过药水,“多谢。”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一脸雀跃的沈辞手执惊羽剑,一脸淡漠的宋璟手执藏风剑,齐头走在昨日方才清扫过的千级石阶,往下山门处,有两人在等候他们。
  除了早先就知道的单郁,竟还有一位俏丽佳人。
  沈辞诧异道:“渺渺,你怎么也在此?”
  “沈师兄早,宋师兄早。”林渺渺向两人行了个平礼,“芙蓉镇乃是我母亲的娘家,幼时我随祖母在芙蓉镇住了七八年,对那里很熟悉,便去求了师父随你们一道出门历练。”
  沈辞称手道:“那太好了。”宋璟跟单郁一个赛一个脸黑,原以为这趟出行得憋闷死,眼下多个小美人相伴,岂不美哉!
  单郁探着天色:“出发吧,应当一个时辰左右便可抵达芙蓉镇。”说罢召出佩剑承意浮空,足下轻点跃上剑身。
  单郁叮嘱渺渺,“林师妹,你御剑尚不娴熟,路上就跟在我后面,别跑丢了。”
  林渺渺:“多谢单师兄。”
  眼见林渺渺和宋璟也先后召出佩剑,轻飘飘立于剑上,沈辞暗叹,这就是修仙界的御剑飞行?帅炸了啊!
  但是轮到自己上,初次试驾未免心里没底,沈辞摸了摸惊羽的剑柄,暗道你可千万要给小爷争气,慢吞吞并起两指口中默诀,惊羽剑漂浮而起,横于沈辞面前,沈辞稳稳当当跃上剑身。
  “好惊羽,走!”
  惊羽果真争气,咻地一下飞出百米,远远将三人抛在身后,沈辞还听渺渺远远喊他:“沈师兄,你飞稳一点,别那么急。”
  耳边有风呼啸而过,发丝衣衫猎猎飞扬,沈辞扬声道:“不当紧!渺渺,为兄先行一步!”
  太素山的上空罩着一层护山阵法,结界之内弟子无故不可御剑飞行,至多点足打打轻功。并且自打穿进游戏,沈辞就没出过太素山,只在系统中见过大羽国的地形图。
  第一回下山就赶上第一回御剑,沈辞浑身畅快,架着惊羽时快时慢时左时右,不时还在空中打了个转儿。
  结果,风头出不到半小时,渐渐觉得喉咙干痒呼吸困难,像是缺氧一般。
  “咳咳……怎么回事?”
  沈辞放缓速度,症状还是没得到缓解,反被其他三人追上,单郁从他身边飘过,冷冷斜了沈辞一眼,再冷冷地哼了一声,轻而易举超过沈辞,藐视之意溢于言表。
  嘿!沈辞心里生气,奈何单郁身后跟着渺渺,不能在姑娘面前落了风度,只装得若无其事,待两人飞远,即刻止不住咳嗽起来。
  身后又来一人,宋璟衣诀翻涌,犹如谪仙凌空,看向沈辞,面色竟静然,启唇道:“将嘴闭上。”
  沈辞一脸受伤,不可置信道:“师兄,咳……你不是这么狠心吧?我咳两声都碍着你了?”
  宋璟解释:“御剑腾空不宜张嘴,用鼻子呼气。”
  “喔喔!”沈辞立即乖乖将嘴闭上,试着宋璟的说法调动金丹运转小周天,不一会儿灵流顺畅,果然呼吸正常了。
  在上空御剑,极易出现气短咳嗽的情况,但基本都是初次御剑、经验不足的弟子才会如此,类如沈辞这般资质卓越的弟子,竟也会犯此等错误?
  宋璟未再言语其他,敛了眼皮嘱咐:“调整灵息,跟在我后面。”默默行至沈辞身前,为其破风抵挡气流。
  芙蓉镇位于大羽国中南部地区,是大羽有名的花都,四季如春景色优美,不单旅游业发展良好,娱乐产业也很丰富,有不少……咳咳,青楼。
  芙蓉镇有一江流名曰秦淮,环水坐落画舫无数,素来是文人骚客和富贵子弟吟赏风月之所,大羽有一戏言称,秦淮十二坊流出来的江水都是飘着脂粉香味的。
  秦淮畔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四人站在渡口,沈辞顾念着林渺渺是女孩子,“渺渺,若你不想进去,可先回客栈?”
  单郁难得一次赞同沈辞:“这地方杂乱,只怕你不习惯。”
  林渺渺摇头,“同为仙门子弟,师兄们去得,我自然也去得。”
  沈辞刮目相看,打量林师妹像个娇柔闺秀,倒是也有一股子将门侠气。
  只有宋璟执剑看前方,催促三人,“走吧。”
  秦淮畔邻水建成,入内画舫朱廊环绕相连,一些地方还需要渡船,平时就算在白天也依然嘈杂热闹,一整日除了早晨时分,其他时间几乎没有安静的,不过从这个月开始,各坊门庭冷落不少。
  四人走进最大的锦簇坊,立即有四五位打扮艳丽的脂粉迎上前,为首一位年长的妇人是为十二坊主事,张口便是熟悉的NPC开场白——“几位仙长!您可千万要为小人们做主,早日抓出真凶啊!”
  单郁道:“您便是徐老板?”
  “是是!仙长大人快请上座,芍药!奉茶!”
  宋璟道:“能否先说明案件经过?”
  画舫老板是个半老徐娘,于是剧本非常之敷衍地给她取名徐娘。
  徐娘一开始叫徐娘子,年轻时也曾是十二坊间的当红头牌,年纪上来了之后成了画舫妈妈,倌人来客们渐渐改叫徐大娘。
  徐大娘近日很不如意,画舫接连出了五桩命案,凶手至今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并且诡异的是,每回死亡的人固定为一男一女,每次案发时,这些遇害者无论是说话做事都同常人无异,却能在下一刻原地毙命。
  第一次命案的时间在一个月前,当夜画舫一位当红倌人香雪兰好端端在台上抚琴,忽然琴声中断,人仰倒在地不动,起初台下人以为雪兰姑娘只是晕厥,台上有姊妹去探查,发现竟然没气了!
  同一时间,芙蓉镇容华街商贾吴家的小儿子吴绍轩在家中无故断了气,症状跟香雪兰一般,而就在事发的前几日,吴家小儿子正是香雪兰的闺中客。
  可怖的是两具尸体断气后,身体在一刻钟内迅速枯槁,像被什么精怪吸干了血肉骨髓,全身只剩一副骨头架子挂着干皮。
  第一桩命案发生时,大家尚未将这两人之死联合在一起,是徐大娘和吴家长辈先后去了府衙上报,才发现二人死状一致。
  此后每隔几日便有一对年轻男女遇害,一位是秦淮十二坊的倌人,一位是倌人恩客,每次都是毫无征兆的没了气息,死后一日内身体迅速干瘪。接连出了十条人命,且死状一看就知非常人所为,府衙束手无策,便与秦淮坊合计,一同向仙门递了请香帖。
  “这几日官老爷天天上门,都要将十二坊翻成底朝天了,也没查个究竟来,真相再无着落,只怕上头要来查封,最可怜的是我那些姑娘哟,花一般的年纪,却死得那么凄惨……”
  徐大娘边说边拿帕子抹泪,她一哭,围在她身后的四位妙龄女倌也跟着哭,哭声颇有惶惶之意,都在害怕下一个倒地暴毙的是自己。
  沈辞道:“诸位莫担心,既我们来此,自然能还大家安宁。”
  宋璟沉吟,“芙蓉镇本地便有坐镇的仙门,缘何你们会舍近求远,找上玄清派?”
  徐大娘道:“仙长说的是合欢宗吧?”
  “是。”
  “早前便去请了,但是近月来,合欢宗闭门谢客,送去的请香帖全被退回,说是近期宗主夫妇身体抱恙,拒收香帖。”
  四人互看一眼,未再说话。
  宋璟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灵符,夹于双指间,默念心诀凌空一抛,灵符在宽阔的大堂中荡了一圈,肉眼可见地发黑碳化,最后自燃,余烬慢慢在半空飘落。
  此为驱魔符,可用于追踪魔修妖邪等物的行踪轨迹,灵符会随着魔气的浓淡而起不同反应,有些魔气时间久远,抑或邪物驻足时间不长,符纸顶多会变焦黑。
  眼下灵符自燃,说明此地魔气浓厚,近期确有魔物徘徊在秦淮畔。
  宋璟道:“遇害者尸体现在何处?”
  徐大娘道:“就在镇上的府衙里。”
  单郁对其他三人道:“先去府衙,看过尸体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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