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烟猫与酒作品集小说作品TXT,窝囊男人。

第 19 章(4/4)上一篇
返回目录
下一篇
,楼梯上下爬一轮,左腿疼得站不住,浑身的力气只能倚靠右腿,咬牙撑着。  刚半天功夫,左小腿就肉眼可见地肿了一圈。  言惊蛰用热水灌了两个矿泉水瓶,正一边作房型图一边偷偷捂腿,突然收到了言树苗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爸爸,”小孩儿的声音有些紧张,规规矩矩的,“家里来了一个,来了一个阿姨……我不知道怎么喊。”  言惊蛰的第一反应,以为是韩野的姐姐回来了。  他心里一咯噔,没敢请假,装作要出去跑房,赶紧骑上电动车往家赶。  到小区门口,想想家里没什么能拿出来招待的水果,他还临时从便利店买了几个橙子,单个包装的那种,平时都没舍得买。  宁望歪歪扭扭地靠在店里打游戏,抬头看他两眼,冷不丁瞪起眼:“你跛了?”  “嗯?有吗?”言惊蛰靠在柜台上,踮起左脚踝缓缓,“刚拆石膏,不会走路了,还得适应两天。”  “刚拆你就这么跑?”宁望皱起眉,“要死啊?”  言惊蛰匆忙地笑一下,表示接收到他的好意了,没功夫多说,匆匆地拎着橙子回家。  在电梯里,他还对着轿厢的镜子拽拽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别太忙乱,不想让韩野姐姐对自己这个租客留下不好的印象。  来到家门口刚按了两下密码,言树苗在屋里听见声音,就喊着“爸爸”跑来开门。  言惊蛰摸一把他的后脑勺,进玄关换鞋,小声问:“阿姨还在家吗?”  “在,”言树苗也小小声说话,拉着他往客厅走,“阿姨在教我写字。”  顺着言树苗手指的方向抬眼一看,言惊蛰一愣,勾在手指尖的袋子松掉一边,“骨碌碌”地滚出一个橙子。  段从的妈妈端坐在沙发中央,抬眼与他对上视线,微微挑起眉。
 
上一篇
返回目录
下一篇

[收藏此章节]
[投诉]
  如果不是言惊蛰这个月转来的钱多了四百,被韩野问了一句,他搬走的事儿谁也发现不了端倪。  “他说之前欠咱俩的钱还差四百,不想再拖到下个月,一口气全还上心里踏实。我就开玩笑问他怎么着房子不打算租了?结果他说已经没在那儿住了。”  韩野一头雾水。  “再问他就不愿意说什么,光说回老家了……什么前儿的事啊,跟你提过?”  段从并不比韩野多知道什么,但他开车前往小区的路上,眼前浮现的仍是言惊蛰那天的眼神。  昏暗,灰败,如同房子里严密拉起的窗帘,与桌面上细细的浮灰。  段从用指尖抹了一把,抬手将灯拍开,光线搅开房子里凝滞的空气,空阔的客厅一览无余,确实完全没了正在居住的痕迹,连住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不是刚走,起码已经离开两三个月了。  段从将几个房间都转一圈,最后回到客厅,咬上根烟,安静地站了会儿。  飘渺的烟线竖直向上,虚虚散开,与窗外湮没的夕阳余晖融在一起,形成无声的背景画面。  段从垂眼搓掉指腹的灰尘,一下一下,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代表什么,只是一些过往的旧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很多年前段从的那场告白,从当时言惊蛰的角度看来,多少带有一些突兀和愕然。  理所当然的少年,搭配着听起来很随意的口吻、以及臭臭的表情,言惊蛰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敢相信,“喜欢”这个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他同样不知道的是,体测跑一千米都不怎么出汗的段从,当时攥在外套兜里的手,连指尖都是潮的。  意识到自己喜欢言惊蛰,对于段从来说并不是难事儿。  每天都想和这个人聊天,因为他吃醋而心跳想笑,明明是同性却每次见面都想亲嘴儿,光是想象言惊蛰以后和别人谈恋爱就受不了……除非他脑子坏了,否则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  强大的自我接纳系统从不拖泥带水,段从花了几天时间想清楚,带着礼物就来到言惊蛰面前,让人家跟自己谈恋爱。  见言惊蛰愣着脸不说话,他抿抿嘴,低头踢人鞋尖:“问你呢,理我。”  段从有八十分的把握,言惊蛰也喜欢他。  可“同性恋”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消化,所以他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不愿意就算了,没事儿。”  段从等了几秒钟,在心里叹口气,决定等高考完再问。  就在他转身想去拿仙女棒时,言惊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跟了一步,小声磕巴:“没,没不愿意。”  “我也想和你一起,”他都不好意思跟段从对视,薄薄的耳廓在路灯底下映得通红,“上大学,什么的。”  十七岁的段从回过头,眼睛亮晶晶,一寸寸扬起嘴角逗言惊蛰:“……什么啊?”  一颗小雪粒从两人之间落下来,那就是他们八年恋爱的开始。  最开始的两年,两人的相处模式没什么变化。  毕竟不在一个地方,除了放假见面,其余时间仍然只能靠手机联系。而且除了聊天比谈恋爱之前更频繁,话题更黏糊点儿,他俩也没忘记高中生的首要任务是高考。  高三的言惊蛰一度认为自己的运气好起来了——跟段从在一起,一些以前学不明白的知识点在三轮复习时突然通了。  他以高中三年来最好的状态上考场,拿到一个超常发挥的分数,跟段从考入了同一所学校。  尽管是冷门的小语种专业,但那张印着与段从同款校徽的通知书,仍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二次感受到的希望与光。  连言瘸子都因为他考上大学而友善了两天,喝完酒难得没打人,在大街上发酒疯:“我他妈!割肉喂血,把这逼小子养大……他他妈的敢不孝敬敢没出息吗?老子打不死他!”  段从家里的反应则淡定多了,毕竟意料之中的事不需要太惊喜,老妈大手一挥,一家三口直接出门旅了趟游。  等回到家,再办完升学宴后,三个月的暑假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段从一天都没等,直接跟着姥姥一起回老家。  那个夏天无论多少年后再回想,都带着让人心里发软的热量。  不知怎么黑瘦了一圈的言惊蛰,送给段从第一份正式的礼物:一个一百多块的保温杯。  “夏天也能用,材料是什么钢,很安全,老板说可以喝好久。”他期待地望着段从,“你之前的杯子不是说漏水了吗?”  段从不缺杯子,家里更贵更好的杯子多得是,他都忘了上次扔的保温杯是不是因为漏水。  但他特别开心。  “你哪来的钱?”他摁着言惊蛰的后脑勺亲他,“言瘸子发红包奖励你了?”  “没,我去打工了。”言惊蛰看他喜欢心里更高兴,弯着眼睛竖起两根手指,“这个月办席的多,去街上饭店帮一天忙就给二十块呢。”  他其实足足挣了三百块,可惜没藏好,被言瘸子拿走了一百六,但还是很满足。  言惊蛰这样的快乐,段从却不太能接受。  二十块对他来说只是一顿饭,是几瓶饮料,甚至几根好用点儿的水笔,可以是任何随手买来的小玩意儿,绝不会是他一天的时间。  “傻啊你?”段从眉头绞起来,心疼得想骂人,“童工也没这么用的,二十块我给你行吗?”  “那不一样。”言惊蛰认真摇头,“是我想送你礼物,你都送我好多了。”  “而且是我自己挣来的,我第一次挣钱,段从,这感觉真好,好像生活和我都要好起来了,还会越来越好。”  他眼底亮起小心的光,问段从:“你觉得呢?”  段从说不出话,心里像卡了根大鱼刺,只把言惊蛰往墙上一推,压着他亲上去。  烟灰恰到好处地落下来,虎口传来短暂的灼烫,将段从拉回现实,他甩甩手抖掉。  生活和你后来都没有好起来,十九岁的言惊蛰。  段从走向玄关,重新将灯光拍暗。  二十五岁的你会和我分开,和别人结婚成家;三十岁的你带着你和别人的儿子艰难度日,浑浑噩噩,再一次无声地逃走。  他反手拽上房门,将过往锁在身后。  那就滚吧。
插入书签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0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段从昨天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去公司开了个会,晚上参加完饭局,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了。  洗澡的时候,他站在淋雨底下浇了半天,不管睁眼闭眼,眼前与耳畔浮现的,仍然是言惊蛰缠着绷带的腿,与言树苗那句“我爸爸说你很喜欢他”和“吉祥三宝”。  也是挺好笑的。  段从说不上来心底的情绪究竟源于什么,想嘲讽的究竟是言惊蛰,还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自以为很洒脱,却仍能因为言惊蛰的一句话,而影响心情的自己。  一直到关灯睡觉,他都在十分清醒地自我告诫:别再管言惊蛰一丁点儿破事,让他等他的老婆,去恢复他们吉祥如意的三口之家吧。  可是第二天一睁眼,他只是想出门买个早饭,想到言惊蛰连去卫生间都费劲的模样,车子还是开到了那边的小区门口。  在路边停了会儿,段从烦躁地下车走向便利店,打算买瓶水就回去,就当自己出来晨了个练。  就是这么巧,在他不想见到言惊蛰时,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宁望没明白段从话里的意思,认出这人是言惊蛰的朋友后,只有些反感他怎么每次都沉着个脸。  但现在他们是店员与顾客的身份,他也懒得搭话,确认言惊蛰能站稳之后,说了句“你朋友来了”,就转身回柜台里。  言惊蛰早在看见段从时,注意力就全部转移过去了。  昨天段从突然离开所带来的失落感,与此刻又突然出现,在他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反差。  言惊蛰有些惊喜,立马杵着拐挪过来两步,望着段从问:“你怎么过来了?”  一个人真正开心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段从盯了言惊蛰两秒,突然微微一皱眉,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随手从货架上拿了瓶水:“顺路。”  “哦……”言惊蛰愣愣,忙说,“我请你吧,不用结账了。”  宁望一脸鄙夷地撩起眼皮翻他俩,没好气儿地大声说:“3块。”  段从这才发现,言惊蛰口中的这个“同事”,是这家便利店的收银员。  瞥一眼言惊蛰手里拎着的那兜面包,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去扫码付钱。  言惊蛰从小没有请客示好的条件,导致他即便已经做了爸爸,面对自己难得能够负担得起的小开销,还会显得格外的轴。  一瓶水的事儿,段从都站在柜台前了,他仍喊着“小宁”跟过来。  “别扫了小宁,月底从我的钱里扣掉就好了。”  宁望是真听不得这称呼,越过段从就冲言惊蛰呲牙:“说了别这么喊我!烦不烦?我又不是你儿子。”  “不好意思,”言惊蛰忍不住笑笑,完全是哄小孩儿的口吻,“我知道了。”  这对话在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宁望一边不耐烦,一边还是把已经握在手里的水瓶搁回去。  段从耷着眼皮在柜台前着等了会儿,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朝旁边的小货架上一拎,将一枚扁平的盒子轻轻甩在柜台上。  是一盒避孕套。  杜蕾斯超薄无感。  这东西总和口香糖一起,摆在显眼的位置,做收银员的每天看着,已经习惯了。  半夜的时候不是没有顾客来买,他们也遇见过不少在外卖里下单的。言惊蛰是成年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宁望虽然年纪小点儿,也根本不是把这东西当成气球的天真性格。  但此刻看着这东西躺在台面上,二人的目光定在这盒套子上,同时安静了下来。  宁望是因为猝不及防,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也要免单。  言惊蛰则是完全愣住了。  他抬眼盯着段从的挺拓的背影,听见段从低沉自然的声音:“一起付。”  宁望“啊”一声,悄悄又瞥一眼言惊蛰,见他没再说话,抓抓脸翻出个专门的小黑袋子,将套子扫码包起来。  段从无比自然地接过东西,勾在指尖转身就走。  言惊蛰猛地回神,连“再见”都忘了说,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走出便利店。  跟了四五米,眼见段从来到路边,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他干着嗓子喊了声:“段从?”  “嗯?”段从回头,一边眉毛微微扬着。  “你……”言惊蛰张张嘴,目光不受控制地滑向他手里的小黑袋,脑子里一片雪花点似密密麻麻的噪音。  看了好几秒,他才听见自己轻的发虚的声音:“你一早出来,买这个啊?”  言惊蛰望着小黑袋子,等他说话的时间,段从全程都盯着他。  “有事吗?”他把袋子丢进车里,反问言惊蛰。  言惊蛰有些慌乱地抬起眼,上火的嘴角干得起皮,摇摇头。  段从就也什么都没说,礼貌又冷漠地略一点头,坐进车里直接离开了。  六月份开始闷热的初夏时节,言惊蛰发了一场很绵延的低烧。  37度5,不折磨人,也不难受;他能正常去便利店坐夜班,也不耽误他杵着拐越来越熟练地折腾在厨房里做饭、缩着腿靠在卫生间洗头;到了该复查的时候,他还自己打车去医院拍了片子。  就只是纯粹的烧。  烧得人成日里脑袋发闷,不想说话,手上没活儿的时候,就只想愣神。  “你要是实在没钱,暂时不还我也不催你。”宁望感觉出他不对,侧面表示了一下关心,“至不至于天天话都不敢说。”  言惊蛰没法跟他解释眼前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这次怎么这么难以调整,只好苦笑着多说几句话,以示自己还正常。  除了宁望,唯一关心他的人就只有言树苗。  “爸爸。”  言树苗趴在餐桌上吃鸡蛋羹,回头看看蜷在沙发上午睡的言惊蛰,挖了一大勺蛋羹中间最嫩的部分,举着小勺用手在勺底掇着,一步三挪地来到沙发旁喊他。  “给你吃一口。”  言惊蛰没睡着,只是迷糊。  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是这样,睡眠很浅,现实的嘈乱声与梦境交织缠绕,梦见许多以前的事。但梦也梦不完整,不知在哪一个片段,就突然转到那天在便利店里的场景,虚虚实实,教人辨不清真伪。  每一觉都睡得很累,却又极容易醒。  听见言树苗喊人,他乏力地眯开眼,抬手揉揉言树苗的脑门儿:“你自己吃。爸爸不饿。”  “爸爸饿。”言树苗很执拗,弯腰用脸蛋儿贴着言惊蛰的额头。  他说不出“憔悴”这种高级的词汇,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都干巴巴了。”  “干巴巴”的言惊蛰哭笑不得,只好撑着胳膊坐起来,吃掉言树苗给他挖来的蛋羹。
插入书签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0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烟猫与酒作品集 的文章

 

随机推荐